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尔虞我嫁-第3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至于我劝舅舅这么做的理由,其实千言万语汇集成一句:良禽择木而栖。”
“不知舅舅以为如何?”
赵适道:“嗯,这话是没错的。问题是,密贞要如何证明他是嘉木秀枝?”
“难道密贞迄今的表现,还不能证明他比世子的出色?”盛惟乔反问。
赵适微笑道:“康昭,这个不是这么比的。如果世子不是嫡长子,只是庶子,密贞是嫡子,那么只要密贞比世子出色,就足以说服大部分人了。问题是,世子是嫡长子,且无恶行,反倒是颇具美德。还是我们这些人看着长大的,又与王爷麾下膀臂戚家结有婚姻,噢,如今他的长女,你的侄女建安郡君,又嫁进了王爷另一膀臂黄家!”
“这种情况下,要我们选择密贞,那么密贞就不能仅仅只是比世子出色,而是要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才是!”
“然而密贞目前还没达到这个地步,是吧?”
盛惟乔笑道:“舅舅,若是诸位将长幼秩序看的这么重,却为什么还要认为父王比今上更适合践祚呢?”
“长幼秩序,只是一个说辞。”赵适莞尔道,“归根到底,还是远近亲疏!密贞自幼流落在外,就是我这个嫡亲舅舅,都到现在连见也没亲眼见过他呢,何况是其他人?”
“这样?”盛惟乔笑了笑,说道,“然而论到远近亲疏的话,舅舅才说世子与戚家结亲、又向黄家嫁女,他日世子有所成就,最沾光的,岂非是戚家跟黄家?如此,赵家说不得还是要靠后排的不是吗?所以,戚家黄家坚决站在世子那边,也还罢了。舅舅却何必也与他们一般立场?”
赵适笑道:“康昭,密贞岂非是同样的道理?收养过他的有公孙氏跟你们盛家,盛家与宣于家、冯家还有徐家都很要好。这些人家对密贞也有过帮助,据说连江南洛家,他们家在南风郡做郡守的那个子弟,还给密贞当过老师?之前密贞在西疆又收服了吉山盗,对吉山盗的军师非常倚重,传闻视若腹心。这么着,倘若密贞功成,我赵家还不是只能往后站?”盛惟乔摇头道:“舅舅您这话说的可是不对。听起来密贞要照顾的人家似乎很多,然而与赵家根本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因为冯家、宣于家都是专心商贾的,我姨母膝下就一子,目前我那表哥也只一个儿子,压根就没有考虑过出仕!”
“至于宣于家的族人,因为在我姨父去后,曾经对我姨母有过欺凌,我姨母是绝对不会赞成他们入仕的!”
“冯家子嗣倒是要兴盛点,然而我几个表哥品行固然敦厚,于学业上的天资却令人扼腕,到现在连个秀才都没有呢!这情况即使荫封,又能做几品官?何况冯家豪富,若是官职不高还要受气……他们宁可在南风郡做富家翁还来的清闲自在!”
“我娘家盛家就更不要讲了,跟冯家差不多的情况。”
“徐家则是跟我姨母家仿佛的情况,子嗣单薄,徐世叔跟世兄,统共也就两个人,能怎么个照顾法?”
“而洛家的那位洛郡守,虽与密贞有过师徒名份,其实也就是密贞考取解元,尊郡守一声‘老师’而已,要说感情,自然不会很深刻的。尤其我堂哥才与洛家小姐定亲,自来高门嫁女、低门娶妇。我那堂哥又是个特别老实的人,您觉得,我娘家祖父、娘家父母还有娘家叔父,会希望洛家门庭太显赫么?”
“若是那样的话,我堂哥在堂嫂面前,如何自处?”
解释完容睡鹤的姻亲故旧根本威胁不到赵家之后,她话锋一转说起戚家还有黄家了,“戚家子嗣众多,而且戚尚书年岁已长,膝下子孙都已长成!从戚尚书这些年来对待晚辈的做派,可见他不是那种放任子孙自己努力的人,乃是非常关爱一干晚辈的!”
所以,将来要是容清酌上台,戚见珣会不利用这个女婿,给戚家上上下下,包括其他女儿女婿、外孙、外孙女婿,统统都谋取个好前程?
他们人那么多,得占掉多少肥差?
“黄家也不是人丁单薄的门第,尤其黄无咎幼时就有蜀中神童之称,之前的科考里,也就比密贞低了一名而已!”
“密贞因为宗室子弟的缘故被取消状元后,他其实就是那一科的状元了。”
“这样的人物,目标岂能是寻常臣子?”
“必然是奔着封侯拜相去的!”
“而自古以来,位极人臣的,有几个是孤臣?”
“说起来大舅舅戍卫边疆多年,小舅舅呢侍奉外祖母膝下、在朝中辅佐父王也是兢兢业业!”
“难为……最后反而要跟黄无咎一个后辈争不成?!”
赵适静静听罢,说道:“你这说辞也有道理,不过戚家跟黄家人多,想分润的利益也多,这都是事成之后的麻烦了。现在的问题是,外有茹茹,内有孟氏,这情况下,戚家跟黄家,却是人多势众,是必须争取的力量了!”
“因此即使世子平庸,有这两家保驾护航,还有其他一些看着世子长大、又或者是喜爱世子敦厚品行的人支持……你跟密贞,却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盛惟乔仔细品味了下他这个问题,若有所思道:“这个问题不是我们需要解决的,到了时候,自然迎刃而解。”
“是吗?”赵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当真迎刃而解?”
盛惟乔道:“密贞没有跟我详说,但我观他对于除了舅舅之外的人,如戚家黄家,其实都不在意。”
“………”赵适闭上眼,深思片刻,睁眼道,“这事儿我知道了,康昭,你有孕在身,不好劳累。要不先去歇着?”
盛惟乔记挂西疆,急道:“那益州……?”
“大军开拨,哪里是说走就能走的?”赵适语气和蔼,却不容拒绝,“急不在一日两日的,何况你自己也说了,密贞可没有为国捐躯的觉悟,益州当真守不住的话,他还不会跑吗?”
盛惟乔忙道:“舅舅这话,是打算出兵了吗?”
然而赵适没有明确回答,只道:“我要一个人好好想想。”
“……那我不打扰舅舅了。”盛惟乔心中焦灼的很,但赵适摆明了不想再跟她说下去,这情况继续纠缠,说不得反而要让他心生厌恶了,只好福了福,怏怏离开。
她回去客院,急忙跟宣于冯氏复述了整个谈话经过,担忧的问:“姨母,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他最后问的话,应该就是委婉询问桓公的存在与否。”宣于冯氏思索了会儿,冷静道,“你暗示了他桓公还有其他后手留给密贞,所以密贞根本不需要在乎戚家跟黄家,这应合了桓公的桃李满天下,即使失踪十余年,登高一呼,必有从者。”
“以桓公的身份地位,他这会儿需要一个人好好静静,是很正常的事情。”
“依我看,他既然让你叙述理由,可见心里也是偏向你们的,只不过还没下定决心,所以让你来给他信心。”
“你的一番说辞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再加上桓公的分量……应该不会是坏结果?”
盛惟乔忧虑道:“只是他不要我留在那里,我就怕我那公公为了世子,这期间,甚至就是现在已经派了人来冀州,私下与他接触,为世子游说!我那公公跟他做了这么多年亲戚,彼此之间的了解,岂是我能比的?必然更知道我这位舅舅的心思,万一……万一这位舅舅本来打算偏向密贞了,却被来人截了胡怎么办?”
宣于冯氏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咱们总不能把堂堂怀化将军抓起来软禁吧?不过怎么看密贞都比世子有出息,除非特别迂腐守旧的人,否则肯定更愿意考虑密贞的。”
“唉,我真不知道这位舅舅既然也不是全不考虑倒向密贞,怎么这会儿还有功夫慢悠悠的?”盛惟乔郁闷的说道,“益州都被茹茹围了这么些日子了,他就不怕这会儿那边已经出了岔子了吗?!须知道就是北疆之前在茹茹的攻势下,都是丢了好些土地,迄今也没全部收回来的!”
“所以密贞能够守住益州,他日必有功劳。”宣于冯氏安慰道,“这种打仗的事情,怀化将军肯定比咱们妇道人家懂得!他不急,显然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再说密贞何尝是省油的灯?茹茹打北疆轻松,想从他手里占便宜可没那么容易!”
她们窃窃私语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仪珊的咳嗽,跟着是禀告:“骠骑大将军府送了请帖来,欲请娘娘还有老夫人过府赴宴……来人此刻就在门口。娘娘,老夫人,要见吗?”
第二百零七章 满月酒
盛惟乔跟宣于冯氏闻言对望一眼,先喊了仪珊进来:“那边送了请帖来?是怎么说的?”
仪珊道:“说是他们家有喜事。啊,就是那天去城外长亭过的孟佳行,当时彭夫人不是帮忙解释,说孟佳行之妻正在坐月子,所以不好去迎接您两位么?就是孟佳行女儿的满月酒。”
“这样的喜酒,我们当然要去的。”盛惟乔点头道,“你去告诉来人,我因为有孕在身,又才赶过路,如今乏着,就不见他了,帖子留下,到了日子,我自过去。”
等把送帖子的人打发了,又叮嘱仪珊,“明儿个你带人去外头看看这边都有些什么铺子,拣那适合做小孩子满月贺礼的物件买上一批。咱们这次从西疆出来的太过仓促,差不多东西都没带,也只能临时买了。”
不过这天的傍晚,赵适那边却遣了人来,说起满月酒的事情,道是赵适已经让老仆赵保给盛惟乔预备了贺礼了,让她不必再为这个操心:“老爷说您如今有孕在身,合该好生安胎,这等琐事,交给老奴就成了。”
盛惟乔谢了他,问:“舅舅到时候有空去吃这酒么?”
赵保笑道:“老爷自然要陪您两位过去。”
他走后,盛惟乔就对宣于冯氏道:“孟家这满月酒是摆在后日的,也不知道在这之前,这位舅舅会不会给我个准话?我现在真是一天都等不下去了。”
“你就是等不下去,这会儿也得熬到后日。”宣于冯氏冷静道,“怀化将军那边还在考虑,都说了要一个人想了,你硬找过去逼他选择密贞,没准就是适得其反,到时候岂不冤枉?至于孟伯勤,人家才下了帖子来,你就找上门去,这不是等于告诉人家,尽管下刀子?怀化将军这边,好歹是亲戚,也还罢了。孟氏跟咱们压根就不是一路,顶多临时做个盟友。既然如此,你说他们有留手的必要?不定怎么个狮子大开口呢!”
盛惟乔道:“但是西疆……”
“怀化将军不是说了?密贞也不是傻的,真要守不住,他还不会走吗?”宣于冯氏道,“他之前在海上,大海茫茫,都能多少次逃出生天,何况这会儿在陆地上?什么地方不是路不能走?”
“海上跟路上哪里能一样?”盛惟乔皱眉,“而且那伏真为了截杀我,不惜孤军深入,结果非但未能得手,甚至连副手都被射伤,他当时退去,岂能不想着回头报复?如今咱们人在北疆,他鞭长莫及也还罢了,哪能不迁怒到密贞头上去?”
宣于冯氏道:“恨密贞的人多了去了,不缺那伏真一个。再说那伏真最恨的莫过于你祖父,然后你祖父还不是在长安逍遥快活?”
说到末了一句,想到盛老太爷的所作所为,她声音就有点冷。
见盛惟乔疑惑的看向自己,才省起说漏嘴了,连忙补救,“你祖父当初也真是的!他那会儿手底下也不是没见过血,又不是下不了手,做什么还要留下这个后患?”
“那毕竟是茹茹的王子,不是寻常人物。”盛惟乔替盛老太爷分辩,“祖父那会儿官职也不高,这样的要人,肯定要交给上司处置,哪能他自己决定杀不杀?”
宣于冯氏道:“我管那么多?谁叫他给你添麻烦了?”
又说,“这不是结了吗?那伏真是茹茹王子,所以你祖父那样的人,抓到他之后,也不好下毒手的。密贞何尝不是大穆的宗室子弟?哪怕他失了手,落到茹茹手里,茹茹哪能说把他说杀就杀了?”
盛惟乔果然以为姨母是在绕着弯宽慰自己,道:“那样的话,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这天接下来姨甥俩说说话也就过去了,让盛惟乔失望的是,当天晚上赵适照例避去城外军营后,就干脆没再回来过,只遣赵保回来告诉:“军营里有些事情,把老爷给绊住了。”
一直到孟家的满月酒开席了,赵适才从军营匆匆而归,邀姨甥俩一块赴宴。
骠骑大将军府距离怀化将军府略有一段路,与怀化将军府恰好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有些对峙的意思。
可能因为孟伯勤是一家人在这里的缘故,大将军府比怀化将军府排场多了,只看门口一对形神兼备的石狮,以及石狮后威武高大的朱漆大门,就知道主人来历非凡,此刻中门大开,孟伯勤之妻连氏亲自带着媳妇女儿以及两排彩衣丫鬟,于石阶下相候。
见着马车停下,仪珊扶着盛惟乔出来,忙上前行礼:“臣妇给娘娘请安!愿娘娘早生贵子!”
“谢夫人吉言。”盛惟乔含笑打量她几眼,连氏是朝臣之女,其娘家父兄都是孟氏党羽,早先孟氏刚刚崛起那会儿,连家家主看出孟氏潜力,主动投靠,郑国公为了表示对连家的看重,特意聘了连氏为世子之妻。
她比孟伯勤小一岁,这会儿也是四十出头的人了,可能北疆的水土确实不养人吧,连氏看着远没有跟她年岁仿佛的冯氏年轻,胭脂水粉强行打扮出来的一点气色,也因为臃肿的身量,丝毫沾不上“美貌”二字。
不过到底是长安贵女出身,这会儿穿着松绿地撒绣如意纹交领窄袖襦裙,外披紫貂裘,乌发绾成回心髻的样式,斜插鎏金烧蓝镶玛瑙宝相花珍珠流苏步摇,银鎏金花丝嵌宝插梳,带着金厢大青宝石大珠耳坠子,却也不失贵妇气度。
她问候了盛惟乔之后,又跟后下马车的宣于冯氏打招呼,三人在马车畔略作寒暄,彭氏上来劝:“这边风大雪大,郡王妃有孕在身,冯老夫人跟娘也都有岁数了,还是入内说话吧!”
“瞧臣妇这糊涂的。”连氏忙跟盛惟乔还有宣于冯氏告罪,请她们进门,“冀州苦寒,一些简陋茶水,还请郡王妃、老夫人莫要嫌弃!”
盛惟乔道:“夫人哪里的话?骠骑大将军戍卫边疆多年,诸位陪同在侧,都是劳苦功高。这些年来,也不曾叫过苦。我与姨母不过初次前来,岂有挑剔的道理?”
一干人客套着走进去,就见雕梁画栋的,陈设虽然不如长安的郑国公府,却也处处彰显大家气象,充斥着富贵气息了。
到得后堂入座后,连氏叫丫鬟奉上香茗,就挨个给她介绍自己的儿媳妇跟女儿、孙女们。
盛惟乔没打算跟孟氏深交,所以对于这些人不过一带而过,看到人上来请安就说两句好话,给上一份见面礼,也就不放心上。
这时候又有乳母抱着今儿个满月酒名义上的主角过来给她磕头,盛惟乔瞥见襁褓里的婴孩肌肤白皙,模样清秀,许是自己也是快当娘了,心头忽忽就柔软了一下,笑道:“给我抱抱成么?”
连氏尚未说话,宣于冯氏却忽然变了脸色,说道:“你压根就没抱过孩子,这两日手上还没什么劲儿,万一摔着孩子怎么办?”
盛惟乔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心说自己这两日什么时候跟宣于冯氏说过手上没劲了?
不过看出这姨母是不想自己去抱那孩子的,抿了抿嘴,听连氏说:“无妨的,娘娘愿意抱她,是她的福气。”
到底笑着推辞了:“算了,我看孩子长的白净可爱,心中喜欢,倒忘记如今不方便了。还好姨母提醒,不然可要怎么跟诸位交代才好?”
可能连氏等女眷都是不掺合军政之事的,接下来她们说的都是一些女眷之间的话题。
连氏问了很多长安的事儿,由于盛惟乔跟她的娘家从无交情,所以只能将长安的一些街道、景致、点心什么的说给她听,连氏边听边点头,就是感慨:“当年出阁的景象还历历在目,一转眼,臣妇的孙儿都大了。”
“谁说不是呢?”这话题宣于冯氏跟她很有共鸣,“我现在还记得乔儿办满月酒时候的模样,这会儿她自己都快当娘了。”
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陆陆续续就有宾客过来了。
也不知道是北疆这边大家都默契的维持面上情,还是因为今儿个赵适前来赴宴的缘故。虽然来给盛惟乔请安的女眷没有说的太清楚,但从态度以及泾渭分明的座位,大概也能猜到,今日的宾客到的非常整齐,孟伯勤跟赵适的心腹都有到场。
孟伯勤那边的人对于盛惟乔是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见礼完了就退到旁边去,绝对不朝她凑的。
有个随母嫂前来赴宴的小姐,年纪比较小,才六七岁,大概是好奇盛惟乔迥然北疆的装束跟首饰,朝她多看了几眼,就被嫂子拉到旁边去低声叮嘱了。
盛惟乔眼角瞄到,不免有些啼笑皆非:“这是当我洪水猛兽吗?”
至于赵适的手下人,对她却也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意思,只用一种犹豫而打量的目光,隐晦的交换着眼色。
“看来,北疆这边,对于密贞的态度,总体还是很暧昧的?”盛惟乔注意到这一幕之后,轻轻咬唇,暗忖,“毕竟不可能每个人都将外头的事情对家眷瞒的滴水不漏,如果这些人的丈夫或者儿子里头有人私下表达出对密贞的好感与倾向,没理由这会儿一个上来跟我说话的人都没有不说,连个目光跃跃欲试的都没有?”
她心下暗觉失望,但想想也觉得这是常理:容睡鹤声名广为人知是这两年的事情,主要就是他中了状元,然后被发现是王府嫡子,这两件事情都发生在长安,而北疆距离长安千里迢迢的,消息流通既不灵便,这边做主的两位,孟伯勤肯定不会帮政敌的儿子宣扬名声;赵适呢还没想好立场,自然也不会大肆传播容睡鹤的才干啊能力啊之类。
所以赵适的手下,除非自己有消息途径,否则对容睡鹤顶多就是耳熟,远远没到纳头就拜的地步,又怎么可能抛弃平庸但熟悉又有嫡长子身份的世子容清酌,选择容睡鹤呢?
“偏偏现在是在骠骑大将军府赴宴,如今有连氏等人看着,我也不好主动去找她们。”盛惟乔有点遗憾,“不然没准还能说服几个,间接影响到给她们挣诰封的人呢!”
这时候有下人进来禀告,说是孟伯勤等人从军营回来了,听说盛惟乔已经在府中,就要过来请安。
盛惟乔闻讯,忙收起东想西想的心思,正襟危坐之后,定了定神,做好了直面这位北疆军现任统帅的准备!
第二百零八章 误会
孟伯勤年过四旬,眉眼平整,但身材矮小,比盛惟乔也高不了多少,这使得他看起来与北疆军统帅这个身份不大相称。
不过鹰视狼顾,顾盼之间很有一番气概。
由于这会儿女眷众多,不是说事情的时候,他带着孟氏子弟规规矩矩的请了安,也就告退了。
之后就是开席,酒过三巡,盛惟乔找到机会问宣于冯氏:“姨母为何不要我去抱那女孩儿?”
“你忘记你自己还怀着身子了?”宣于冯氏用酒樽挡住唇,低声说道,“今儿个满月酒的主角是个女孩儿,虽然我也不是说不喜欢女孩儿,但你如今还是生个男嗣好……万一方才抱了那小姑娘,回头也生个女孩儿呢?”
盛惟乔:“……”
她无语了片刻,才道,“我小时候,冯家两位舅舅也没少抱我啊,然后到现在为止,膝下还不全是男嗣?”
宣于冯氏坚持道:“谨慎为上!”
盛惟乔正要反驳,这时候有个丫鬟从后面走过来,轻声道:“娘娘,大将军已经离席,问娘娘是否方便去花厅说话?”
她今儿个就是为了见孟伯勤才来赴宴的,此刻自然立刻应允。
半晌后,清过场的花厅内,孟伯勤独自起身相迎:“娘娘玉驾光临,敝府蓬荜生辉!”
“大将军过誉了。”盛惟乔同他客套了几句,就问起孟家乾,“不知道孟将军近来如何?”
“托娘娘还有郡王的福,犬子如今虽然有些消沉,倒还算精神。”孟伯勤淡然一笑,道,“说起来全亏娘娘转达了皇后娘娘的关怀,否则这糊涂孩子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盛惟乔听不出他这话是否有暗指自己挑拨孟家乾跟孟家源关系的意思,不过就算有她也不会承认,此刻只笑道:“我与皇后娘娘虽然差着辈分,然而自来要好。些许小事,大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又说,“皇后娘娘私下对大将军常有感激之语,言若无大将军,娘娘未能有今日。”
其实孟皇后是没有跟盛惟乔说过多少对孟伯勤的感激的,因为皇后自己都理不清楚对孟伯勤这个从未见过的异母嫡兄,是什么心情?
感激他选择自己成为棋子,脱离了娇语母子的欺凌以及生母向夫人的偏心?
还是怨恨他明明有能力可以轻而易举的帮助自己早日过上孟氏嫡女该有的生活,却一直无动于衷?
盛惟乔这会儿这么说,一来是为了拉近关系,二来也是帮孟皇后在孟伯勤面前卖个好。毕竟皇后作为孟氏女,给孟伯勤这个孟氏实权人物留下好印象的话,总归不会是坏事的。
“听说舒氏姐妹善妒,十分嫉恨十四妹妹继后的身份”孟伯勤闻言,叹息一声,说道,“臣这做兄长的远在北疆,想回护她一二,也是鞭长莫及……不知道她近来如何?”
两人围绕孟皇后说了几句,话题就渐渐转到了正事上:“此番西疆之事,未知大将军打算如何处置?”
孟伯勤不答反问:“娘娘可知道那伏真部在孤军深入截杀娘娘无果后,去了何处?”
盛惟乔微怔,说道:“去了何处?他们没有跟茹茹主力汇合吗?噢,他们孤军深入我大穆时,茹茹主力尚未抵达,但前锋大军五万也是到了附近的。否则那伏真就算性情凶残,又却非不长脑子,哪里来这么大的胆子?”“实际上,臣近日接到消息。”孟伯勤深深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的诧异之色不似作伪,才道,“茹茹那边,也正在寻找那伏真部的踪迹。有些不服茹茹可汗登辰利予,又或者是在一些利益相关的问题上同登辰利予有分歧的大族头人,最近已经就此事向登辰利予发难,怀疑他同咱们大穆设陷阱谋害了那伏真!”
盛惟乔愣了愣,急速的思索着:“孟伯勤是北疆统帅,这种事情,我回头必然要跟舅舅那边求证,他总不可能撒这样的谎言……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那伏真是跟那些头人约好了藏起来,好针对登辰利予,还是真的出事儿了?”
若那伏真部的失踪,是他跟人约定好的,八成是这位老可汗曾经的爱子,要对汗位发起冲击了。
这对于盛惟乔来说自然是个好消息,因为茹茹主力如今正在猛攻益州,高层生乱,少不得要影响到前线的士气跟状态。
但如果那伏真是真的出事儿了……是登辰利予,还是?
“会是密贞吗?”盛惟乔想到这种可能,心砰砰的跳了起来,她肯定是希望那伏真在容睡鹤手里的,因为这意味着孟氏是否勾结茹茹背叛大穆这点,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容睡鹤手里。
只要让那伏真隐藏起来,哪怕这会儿帮着孟氏说话让孟氏过了关,回头不需要孟氏了,随时可以将那伏真拖出来翻供!
不过盛惟乔也觉得奇怪,“可是西疆根本没什么像样的骑兵,那伏真当时虽然是溃败而走,然而因为吕时雨部考虑到我的安危,没有追击,三千精骑终究也走脱大半。这情况密贞是怎么让他们一个不落的‘失踪’,竟然叫茹茹那边半点风声都没听到不说,就是大穆这边,也是一头雾水的?”
消息这样保密,可见那伏真部十成十是被全歼的。
问题是他们是骑兵,就算益州城坐拥二十万西疆军,压根就追不上好吧?
至于说容睡鹤早有所知,提前设伏,盛惟乔觉得要靠步卒布下能够吃掉那伏真部的包围圈,那得多少人?
关键是如此折腾出来的动静,那伏真部至于来回都没发现?
那他们也太蠢了,斥候都是不长脑子的吗?
“难道是那伏真太担心图律提了,所以光顾着赶紧回去大营给图律提医治,犯了跟之前急于追杀我、以至于一头撞进吕时雨包围圈里才反应过来一样的错误?”盛惟乔暗自沉吟,“但这也不对啊,就是吕时雨部的包围圈,最后还不是被他们冲破了?遑论是步卒,还是松弛已久的西疆军?”
倘若那伏真部不在容睡鹤手里,而是折在了别处,比如说像茹茹头人们质问登辰利予那样,乃是遭了这长兄的毒手……盛惟乔皱皱眉头,心说:“登辰利予八成是要把这口黑锅扣在大穆,尤其是密贞头上,好引祸水东流的。”
要是这样的话,对益州可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虽然茹茹目前已经在大举攻城了,但这还只是正常的进犯。如果登辰利予害了那伏真却栽赃大穆的话,接下来为了平息内部的矛盾,必然要加大对西疆兵力的投入,以证明他在那伏真部出事上的清白,以及对失去弟弟的愤怒与伤心。
她思索了一番,抬头问孟伯勤:“大将军以为,那伏真的下落究竟如何?”
孟伯勤这中间一直观察着她的神情,此刻就有点失望,因为他对于那伏真部下落的猜测,跟盛惟乔差不多,而且是比较怀疑容睡鹤的。本来还想着从盛惟乔这里套点消息,但这会儿看着,这位郡王妃显然也是一无所知?
“西疆地广人稀,如今又是冬日,大冷天的没什么人外出,消息传递就更不灵通了。”孟伯勤道,“臣以为兹事体大,各种可能都有,应该谨慎为上,做好防范。”
盛惟乔心道你说了跟没说一样,她这会儿也是为难,要是没有孟侧妃已经生产这件事情,按照她对容睡鹤处境的担忧,是巴不得立刻劝说孟伯勤派兵增援西疆的。
然而即使在赵适跟前说了,只要容睡鹤平平安安,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也不会理会什么大局。但事实就是,倘若孟氏上台的话,容睡鹤作为容氏血脉,还是公认能干的容氏血脉,是不可能有好结果的。
因此她此刻既不敢给孟伯勤带大军离开北疆的机会,又要防着赵适那边死活不管容睡鹤的安危,到头来说不得还要赌上一把来找这位骠骑大将军。
沉吟再三,盛惟乔道:“茹茹此番进犯,先攻北疆,如今又绕路西疆,显然所图甚大。北疆军的精锐,居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