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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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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郡虽然接壤,但郡城却隔了好几日路程。虽然老太爷行伍出身,这年纪出门依然不肯乘车,都是骑马,赶路十分方便,但算算时间,距离他老人家寿辰已经不足十日,也确实该回来了。
明老夫人闻言微微颔首,正要让丫鬟把信先搁房里去,等用完晚饭再去看。
然那丫鬟又说:“送信的人道,老太爷这回带了宁威侯世子同行,那位世子除了代表宁威老侯爷来给老太爷拜寿外,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在咱们府里小住些日子。是以老太爷请老夫人预备一下!”
第九章 操心的明老夫人
盛老太爷这回出门拜访的老友,乃是当今宁威侯徐子敬之父徐宝亭。
这两位老人家少年时候相识于军中,在北疆抗击茹茹的那些年,你为我挡箭,我为你挨刀,互相之间性命都欠了不止一条——交情之深厚可想而知。
即使告老之后不再朝夕相处,徐家后来又封了侯,也没疏远,反倒越发亲热了。
虽然如此,门楣差距到底在那儿,明老夫人哪能不紧张?
连才到的女儿一家子都没什么心思招呼了,忙叫人请了盛兰辞过来商议:“也不知道那位世子要来办什么事,咱们家是否帮得上忙。再者,家里的院子都只是寻常,人家世子住得惯么?”
“虽然说世子身份尊贵,但既然是跟着爹爹一块回来的,那么肯定是以晚辈的身份来小住了。”盛兰辞到底是中过进士入过翰林的人,以前在长安时,还跟宁威侯一家照过面,对侯世子来做客,可没什么肃然起敬的意思,不在意道,“收拾几间院子出来,到时候让他自己挑也就是了——到底爹跟徐世伯何等交情?那世子念及长辈,便是有什么不习惯也不会表现出来的。”
明老夫人对他这回答颇为无语:“那不是委屈人家世子爷了吗?”
“那世子来了少不得给您磕头请安,您又何必把他看太高?”盛兰辞失笑道,“再说他又不是马上就到,算算爹起程的时间,还好几天呢,娘您这会就开始操心做什么?”
不待明老夫人再说什么,他已经站了起来,“今天事情太多,这会登门恐打扰了岳父岳母安置,明儿一早我还得去冯家接饮露呢!娘要没其他吩咐,我先告退?”
明老夫人叹了口气:“你去吧!”
——这继子满腔心思都在记挂着他那个回娘家的老婆,倒也难怪对于世子即将登门漫不经心了!
老夫人现在只能祈祷,次日盛兰辞可以顺顺利利的接回冯氏,完了好安心主持接待世子这件大事。
谁叫包括老夫人自己在内,盛家其他人办事能力都是一塌糊涂呢?凭什么事情,不是盛兰辞做的,一家子就都不放心——多年下来,这都成习惯了。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次日盛兰辞一大早带着厚礼出了门,到快宵禁才灰头土脸的回府。
明老夫人派人一打听,得知:“冯家那边虽然让大老爷进了门,却只引到小花厅里上了茶水,根本没叫大老爷进到后堂——愣是让大老爷在小花厅里喝了一天的茶,中间别说午饭了,连碟子点心都没上。后来看看时间实在太晚,大老爷琢磨着要不要索性住在冯家,不想冯家却赶人了!”
“大嫂自来被娘家跟大哥捧在手心里,忽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一时想不开也是难免的,大哥这不才去了一天吗?没准明儿个大嫂就心软了,到底乔儿还在盛家不是?”盛兰心见明老夫人听了这话脸色不好,忙安慰道,“大嫂要当真不想再回来了,当初怎么可能把乔儿留下来?”
明老夫人想想也对,大房夫妻素来恩爱,成亲多年只盛惟乔一女,向来心肝宝贝一样,冯氏再气丈夫背誓,哪里舍得女儿?闹上一两日,想来也就会借梯下楼了。
谁知她们母女倒是想得好,盛兰辞早出晚归,一连到岳家报到了五六日,却连冯氏的影子都没见到——明老夫人提议让盛兰心陪他一块去拜访,冯氏可以晾着带回外室子的丈夫,却未必好意思让关系不错的小姑子也在冯家晾上一整天不是?
然而盛兰辞却执意要独自持之以恒的努力,以打动妻子、打动冯家上下——他还有心思在这儿玩深情款款,明老夫人已经忍无可忍的跳脚了:“算算日子,老太爷跟世子爷明后天就要到,兰辞你到现在连收拾给世子住的院子都没扫一眼,全打发了管事去办,这怎么行?!”
“那就让睡鹤去办好了!”即将出门的盛兰辞,耐着性子听完继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说,却道,“不就是看看收拾出来的院子有没有问题么?这么点小事,让他去转一圈也就是了!”
说完也不理会被气得脸色铁青的明老夫人,径自扬长而去!
“既然大哥说让睡鹤主持此事,娘您又何必生气?”盛兰心得知消息,赶过来圆场,“您想大哥虽然入过翰林,不似咱们这样对侯府满怀敬畏,总也不可能说全不当回事吧?依我看啊,这回的事情,大哥恐怕一早就决定交给睡鹤去办了——毕竟大哥只带了睡鹤回来,却提都没提睡鹤的生母,这分明就是想要个继嗣的亲生儿子罢了!那么儿子回了来,大哥哪能不把家业交给他?如今可不就是想籍着接待世子这件事情,让他露一手,既做给盛家上下看,也给他个同世子接触的好机会?”
明老夫人听了这话怒气稍平,道:“但睡鹤一直在外面,他能懂什么?”
“大哥就这么一个儿子,就算养在外面,哪能不请人教他东西?”盛兰心哭笑不得,“何况大哥之前说的也没错,那世子是爹爹带回来的,来了咱们家没准还要执晚辈礼——您也别太担心!”
“我早说大房无子不是个事儿,现在可不叫我说中了?”明老夫人叹了口气,对女儿道,“本来兰辞要把事情交给儿子去办,直接讲一句不就是了,何必叫我白白急了这么些天?现在想想,估计他是怕直接这么安排,乔儿会有意见——我说他也真是太心急了,乔儿横竖都十三了,左右睡鹤一直养在外面,就不能再等几年,等乔儿出了阁,那时候做了人家媳妇懂事了,又怎么会这样任性?你看着吧,虽然说兰辞兜了这么个圈子,乔儿若知睡鹤接下这差使,少不得要给他添堵!”
明老夫人果然是一语料中!
盛惟乔接到小丫鬟禀告,说盛睡鹤奉命主持接待宁威侯世子之事后,二话不说把手里的玉梳扔到妆盒里:“徐家跟咱们家可是世交了,只可惜两家离得远,来往不便。这还是徐家世兄头次上门,这么大的事情,叫个才回来的外室子去主持,真亏爹想得出来!”
第十章 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其实盛睡鹤也不想管这闲事——他坐在榻上,隔着帐子对来请他的管事道:“爹之所以领我回来,全因为我之前不慎受了重伤,怕我在外面没什么可心人照顾,养伤不慎落下病根!这会我哪能操劳?”
说着还咳嗽了几声。
管事不禁苦笑:盛兰辞领这儿子回来的那天,倒确实是这么讲的。
可这两天城里茶楼都在开说“盛家公子冲冠一怒为嫡妹”的故事了,谁还不知道盛睡鹤回来的当天,就当街把宣于家的宣于澈揍了个满堂开花啊?
说起来宣于澈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盛惟乔母女出言不逊,其父母却到现在都没押着他登门赔礼——正是因为看儿子被打得太惨,心疼之下,哪怕宣于冯氏施压,夫妻两个也觉得咽不下这口气:照宣于澈那伤势,他父母觉得应该盛家绑了盛睡鹤去给他们请罪才是!
这么着,谁还会信盛睡鹤有伤在身?
有伤在身都把宣于澈打得人家父母都差点不认识了,这要好端端的,还不得上天啊?
——必是盛兰辞给妻女留面子,随便找了个借口罢了!
只是管事到底是下人,盛睡鹤却是盛家大房唯一的男嗣,他说自己受了伤不能做事,管事总不好硬把他拖了去,只得无奈告退。
他才出门,眼角瞥见不远处扶疏的枝叶花影间,匆匆闪过一行人影,心里一个“咯噔”,赶紧转过身去,逃也似的一溜烟的跑了!
这管事离开未久,气势汹汹的盛惟乔,领着两个丫鬟到了泻珠轩前——守门的小厮看到她来,头皮一麻,迎上来行礼时,小心翼翼道:“公子才吃了药,说这会想躺一躺,二小姐是不是过会再……”
“让开!”盛惟乔哪里肯信?她懒得跟下人罗嗦,直接朝里走,那小厮不敢碰到她,只得哭丧着脸让路。
泻珠轩里伺候的丫鬟婆子见状,也是纷纷作鸟兽散,生怕卷进兄妹大战里遭了殃。
盛惟乔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盛睡鹤的内室外,见门虚掩着,哼道:“你在里头?出来,我有话同你讲!”
“为兄现在不大方便,咱们且先隔门说话吧!”室中却传出盛睡鹤带着笑意的嗓音,道,“妹妹若是为了徐世子前来作客之事,却是不必了——为兄现在有伤在身,自顾不暇,可没功夫去替世子预备住处!”
“爹爹亲口吩咐下来的事情,也由得你推三阻四?!”盛惟乔又不是当真对接待徐世子的事感兴趣,不过是要找盛睡鹤的麻烦罢了,闻言立刻道,“你还有没有规矩?!”
话音未落,却听室中传来一声明显的笑声——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却是那种带着包容与无奈,像大人看到小孩子胡闹,又舍不得打骂时的苦笑。
“……!”盛惟乔愣了一下,察觉出来,瞬间爆发了!
她二话不说提起裙裾,一脚将门踹开,怒道:“你这个……”
话音未落,她目瞪口呆的住了声!
这会被她挡住的绿绮、绿锦察觉不对,也踮脚从她肩头望进去,这一看顿时满脸通红!
却见内室中央的鼓足镂花嵌云母圆桌畔,盛睡鹤高束墨发,仅穿一条玄色绸裤,此外不着一缕,整个上身都坦裸无疑!
他穿戴齐整时瞧着瘦削,此刻裸露出来的身体却俱是起伏的肌肉,饱满而充满了力量感,紧束的革带,愈显宽肩窄臂,猿背蜂腰;只是块垒分明的胸腹处赫然错落着数道狰狞伤痕,大部分地方虽然已经结痂,但此刻仍有一缕鲜血缓缓落下,蜿蜒在本就苍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仔细看去,左肩上还有一个瘀紫的掌印——盛惟乔既惊讶他未着上衣,又惊讶他当真有伤在身,一时间竟愣在门口,怔怔的望着也不知道回避。
她不动,两个丫鬟也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索性盛睡鹤反应快,见状立刻捞过搭在旁边屏风上的外衫,飞快披起,这动作让他伤口的血流得更快了,纷纷滴落在脚背上,旋即没入他踩着的猩红底绣缠枝曼荼罗的锦毯,叫人不禁生出一种错觉:这张锦毯正是他的血染就的。
“吓着妹妹了?”血落纷纷的模样,盛惟乔看着都替他觉得发憷,盛睡鹤却一脸的浑不在意,随手掩了掩衣襟,还有心思笑着招呼她,“些许旧伤,已经快要好了,妹妹不必惊慌,且去外间少坐,为兄换好药就来!”
盛惟乔这才注意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一堆瓶瓶罐罐,轻风入室时,一股清凉的药味隐隐散开——她又羞又气,跺脚质问:“你在上药为什么不说声!?还有,门怎么也没关关好?!”
“我道管事走时给我关好了的。”盛睡鹤觉得自己挺冤枉,他刚才脱得差不多了正打算换药呢,管事就来了,虽然都是男子,不过他不惯在生人面前裸露身体,便避入帐中。
三言两语打发了管事,只道可以专心上药了,不想妹妹后脚跟来,没说两句话就踹了门——这哪能怪他?
“以后注意点,免得有伤风化!”盛惟乔硬撑着强词夺理了句,正要装作生气了拂袖而去,目光忽然看到不远处小几上放着的一块麒麟戏珠玉佩:那玉佩以通体无瑕的羊脂玉雕琢成栩栩如生的麒麟形状,双目的位置嵌着一对夜明珠,轻抬的前爪下,抓着的是一颗指甲大小的累丝金球,却是极罕见的金玉镶嵌技艺。
不过让盛惟乔惊讶的,却是这块玉佩的雕工,麒麟非但逼真,瑞兽的祥和、威严、雄壮,亦极为传神——这绝不是寻常匠人能有的水准!
她虽然没有正经学过什么鉴赏,但有道是家学渊源,跟着盛兰辞,过眼的玉器绝不在少数,看多了眼力自然练出来了。所以只一眼,她就肯定,整个南风郡,不,整个南方,都没有这样手艺的玉匠!
“这玉哪里来的?”想起宣于冯氏对盛睡鹤母子的怀疑,盛惟乔不禁起了疑心,指着那玉佩问,“我瞧着很是不俗?”
“妹妹喜欢?”哪知盛睡鹤看都没看那块玉佩一眼,笑道,“喜欢就拿去好了,反正为兄也是捡来的!”
盛惟乔见他根本不重视这玉佩,只道自己弄错了,但转念一想:“这人奸猾非常,没准故意这么说好打消我疑心的呢?”
她抿了抿唇,道:“这是你说的!”却当真走过去,拿起玉佩塞进袖子里。
这过程中她一直注意观察着盛睡鹤的表情,却见他专心摆弄着桌上的伤药,根本没有注意玉佩的意思。
“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盛惟乔抱着这样的想法,故意慢腾腾的朝外走,然而她磨磨蹭蹭终于走到门口了,盛睡鹤居然也只道了句:“妹妹没其他事的话,为兄想先换下药?”
“咱们走!”盛惟乔转过头,见他拿着几瓶伤药,一副眼巴巴的希望自己赶紧走人,好让他上药的样子,只觉得——胸口又闷了!
再次跺了跺脚,她握紧了袖中的麒麟玉佩,哼道,“你给我记好了:往后别再做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这才头也不回的离开,只是有些仓促的背影,到底透露出底气不足来。
“啧!”盛睡鹤失笑着在她身后关起门,摇头叹道,“小女孩儿啊!”
——还以为以这妹妹之前表现出来的凶悍,会冲进来给他一个耳刮子,再训斥他污了自己的眼睛呢!
第十一章 皇室八卦
盛惟乔面红耳赤的回到朱嬴小筑,不及庆幸沿途没遇见人看出破绽,忙叫绿绮跟绿锦不许说出去。
两个丫鬟自是连连点头:“奴婢们今儿个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
“便宜他了!”盛惟乔暗松口气,想到今日不慎撞见的一幕,羞恼之余,却是再也没有勇气去找盛睡鹤的麻烦了,只得在心里默默诅咒了一番:下次落到我手里,给你好看!
想到这儿,低头看到手中的麒麟玉佩,不禁一皱眉,暗道:“这玉佩不同常物,还是拿去给姨母瞧瞧才是!”
半晌后,宣于府,宣于冯氏皱着眉,打量着外甥女送来的麒麟玉佩,道:“这真是那外室子的东西?你确定?”
“我亲眼看到他搁在手边的,哪还能有假?”盛惟乔期盼道,“姨母,您可看出来问题?”
“问题大了!”宣于冯氏放下玉佩,神情凝重道,“这种事情跟你说也没用——翠绡,你立刻叫人去一趟冯府,把乔儿她爹请过来!”
盛惟乔很不满被姨母小觑,抱着她手臂使劲摇:“姨母都还没说,怎么知道跟我说没用?再说这玉佩还是我弄来的呢!”
“这东西,很有可能来自长安!”宣于冯氏熬不住她纠缠,到底透露了些口风,“雕工的风格,瞧着竟仿佛出自大内——如果这玉佩真是那外室子所有,要么他生母来历非凡;要么,就是他并非盛家血脉,自己来历非凡!”
她目光微微闪烁,沉吟道,“不过那外室子既然回来认祖归宗,他生母若是当真身份尊贵,依仗权势,迫你娘给她让位,也不无可能!何必拖到儿子都十七岁了,打发他孤零零一个回来?我想着,还是后一种可能更大!”
“可如果那外室子不是我爹的孩子,又很有身份,为什么要去我家,做我爹的儿子?”盛惟乔不解的问,“爹又怎么会同意?”
“所以我要请你爹过来说话!”宣于冯氏皱眉道,“毕竟你爹当年也在长安待过的——我又不是你娘,怎么晓得他在长安那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事结交了些什么人?!”
她一面搪塞外甥女,一面却觉得心跳渐渐加快:南风郡远离长安,宣于家又是专心经商的乡绅,对于朝堂自然不会太关心。
但当年盛兰辞求娶冯饮露,冯家在宣于冯氏的婚事上吃了一回亏,为了给小女儿找个好归宿,可是专门派人去长安查过他的风评的!
宣于冯氏记得,派去长安的人回来时,除了禀告盛兰辞在长安的表现外,还顺口说了几句:“听说天子盛宠舞女出身的舒氏姐妹,至今不思朝政。太后娘娘垂帘,诸事都委托娘家兄弟,宗室与朝臣对此深以为患。如陛下之弟高密王之流,数次进谏,请求天子亲政,无奈天子在殿上坐个小半日,就忍不住跑回后宫寻舒氏姐妹,叫高密王等人好没奈何!”
那会展老夫人听着好奇,道了句:“天子富有四海,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舒氏姐妹再倾国倾城,天子怎么可以为了她们连朝政都不顾了呢?”
“老夫人您不知道,小的在长安时,曾听到一则传闻:天子自大婚后一直无子,前些日子,金美人终于有喜了,按说这是件大好事吧?连太后娘娘都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结果您猜怎么着?”下人见主母感兴趣,凑趣的说道,“舒氏姐妹不高兴了,给天子摆了会脸色,天子撑不住,竟直接叫人给金美人赐了碗堕胎药!您说天子宠那两位宠到连子嗣都不顾了,何况朝政呢是吧?”
话说到这儿,被冯家的当家人冯理止住了,让大家继续讨论冯饮露与盛兰辞的婚事,不要走题。
……如今宣与冯氏联想起来,不免怀疑:“十几年了!据说舒氏姐妹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过去失宠,反而越发得意,去年更是把元后都逼得自尽——而天子膝下依然无子,因为舒氏姐妹无所出,也不许其他人为天子延续子嗣!纵然天子自己被那两位迷昏了头,其他人哪能看着天子一直无嗣?那盛睡鹤……有没有可能……是被秘密送出宫的皇子?!”
只是宣于冯氏想得倒是远,但好一会之后,被请过来的盛兰辞,进门才扫了眼那块麒麟玉佩,就笑了:“睡鹤送给乖囡的?那孩子,之前看他拿东西换下这块玉佩时,我还道他自己喜欢呢,合着是为了给乖囡做见面礼的?”
宣于冯氏:“……”她冷静了一下,才问,“这是睡鹤换来的?这么好的玉佩,却不知道拿什么宝贝才能换到?”
“他拿去换玉佩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盛兰辞笑着道,“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海边的坊市嘛,大姐你也晓得,也是碰。”
盛惟乔听得云里雾里,正要发问,宣于冯氏却似乎明白了,转头对她道:“乔儿,你去你表哥那边瞧瞧去,他最近弄了些好玩的东西,没准你也会喜欢。”
“什么喜欢啊!”盛惟乔略带委屈的站了起来,气呼呼的说道,“还不是想赶我走!”
宣于冯氏这会想着事情,没理她的小脾气,盛兰辞倒是立刻就心疼了,乖囡长乖囡短,一路把她哄到门外,又陪她在廊下说了会话,确认他的乖囡不生气了,这才点头哈腰送了她离开,回过身来,不满的抱怨大姨子:“要支开乖囡,也别表现得那样明显啊!乖囡那么聪明……”
“这么大的孩子了还整天不学无术,就是你们这么惯出来的!”宣于冯氏不耐烦道,“要不是我时常敲打下,这孩子不定歪成什么样子了——算了,现在不跟你说这个,我只问你,这玉佩真是换来的?”
“要不然睡鹤能搁在叫乖囡看到的地方?更遑论叫乖囡随便拿来给大姐你看了!”盛兰辞闻言也正色道,“我当初致仕还乡,除了家里确实离不开人之外,其实也是看朝中局势不对,不想卷进是是非非之中,借这机会走人——难道十几年过去了,还要主动去趟混水吗?为了乖囡母女,我也不可能冒这个险!”
宣于冯氏想想也对,盛兰辞正经科举出身,入过翰林,盛家还有宁威侯这个世交在朝中。如果他厌倦了做乡绅,想出仕了,也没必要冒抄家灭族之险,搅进皇室的事情里去,大可以走徐家的门路,大大方方起复。
不过:“这玉佩决计是大内出来的,能用它的,不是宗室就是显宦,咱们南风郡附近,可没有这样的人家!怎么会出现在海边的坊市上?”
“这自然是有缘故的。”说到这个问题,盛兰辞叹了口气,抚了把短髯,才继续道,“前不久海上的大事,大姐可知道?”
第十二章 帝师之死
“素与咱们交好的公孙老海主,战败身死。少海主退守玳瑁岛,外有韩、潘两位海主虎视眈眈;内有公孙老海主的一班兄弟,不服少海主年轻,各怀心思。”盛兰辞叹道,“少海主为了筹集粮草,派心腹到岸上出手了一批祖上走四海时积攒的珍宝,这玉佩就在其中。”
海主是对海匪首领的尊称。
南风郡临海,海外多岛,岛上从百年前啸聚匪徒,劫掳过往船只,偶尔上岸侵扰,为害不轻。官府多次围剿,却因大海茫茫,无法根除,只能每年象征性的出海几次,以作震慑。
而现在在位的这位天子沉迷于美色之中,不问朝政。
外戚、宗室、朝臣三方勾心斗角都来不及,连距离长安更近的北方茹茹之患,都只偶尔过问,南方这边的匪患又没占据州城公然自立,朝廷就更加不管了。
所以南风郡这边自己组织民壮,跟海匪拼了几场之后,深觉划不来,渐渐的就谈了和:势家富户,按年上贡,且助海主销赃;海主约束手下,不得随意侵扰岸上、更不得攻击商船。
甚至必要时,还提供护航、收债之类的服务。
近十几年来,南风郡附近最强大的海匪,就是以玳瑁岛为大本营的公孙氏。
这一伙海匪同三大势家相处不错,跟盛兰辞关系尤其好,盛兰辞能把南风郡两大势家变成三大势家,老海主公孙图的支持与偏袒,功不可没。
但前不久,其他海域的两位海主,韩氏与潘氏忽然联袂进攻公孙氏,公孙氏猝不及防之下大败,连公孙图都战死了。现在临时当家的是少海主公孙夙,乃公孙图独子,传闻心狠手辣,凶残无比——然而做海匪的哪有什么好人?
他的对手没有一个是善茬,老实说大家都不太看好公孙夙,甚至不太看好公孙氏还能继续占据南风郡这一片海域了。
宣于冯氏就是其中之一,她这会已经没心思去管什么玉佩了,脸色凝重道:“你接睡鹤时,去打探过消息了?怎么样?玳瑁岛那边,最近可能出结果?我这两日正愁着呢,年初时候进的货,就等入夏转了风向,就装船北上,不想海主们打到现在都僵持在那,十几船东西,满打满算十多万两银子,没个准信哪敢就这么贸然出海?!”
“若有结果,还不早就告诉大姐了?”盛兰辞叹了口气,“我们盛家的船,这会也都歇在港里哪!”
“你派人同韩海主、潘海主打过交道么?”宣于冯氏呷了口茶水,问,“若是他们开价不算离谱,不如咱们想个法子帮他们一把,总好过现在这样望洋兴叹!”
十多万两银子的货物,一趟走下来,纯粹的利润大约也就三四万两银子。
韩、潘二人的开价,肯定不止这点的。
但考虑到按时交货的信用,宣于冯氏也不在乎亏本了。至于说他们怎么帮韩、潘两位海主——一来,跟公孙家打了那么多年交道,谁家没朝玳瑁岛上派几个眼线之类?二来,朝廷派驻这边的水师虽然近年已经是象征的意义更多,但终归是正规军队,砸银子买通他们掐着时机落井下石,料想本就情况不大好的玳瑁岛一准撑不住。
“这趟混水不好趟!”盛兰辞闻言,却连连摇头,小声提点,“我派人打听过那两位海主,他们都是碧水郡那一片海上的,与公孙老海主有杀父之仇,这才率众远来。”
盛兰辞自然不会高风亮节到不干涉人家报父仇,重点是,“当年公孙老海主之所以能够斩杀那两位的爹,却是因为韩老海主跟潘老海主自己昏了头:他们绑了个当今陛下都不敢轻动的人,帝师桓观澜!”
“十年前,桓公于祖宅失踪,疑为盗匪所掳,竟是韩潘二贼之父所为?!”宣于冯氏倒抽一口冷气,瞬间改口,将韩海主、潘海主喊成了“二贼”,“他们不想活了么!”
无怪她如此失态,桓观澜是谁?
三朝元老,庙堂巨擘,今上之师,桃李遍天下——朝野传闻,今上做太子的时候,与当今太后都不受先帝喜爱,当时先帝有意改立宠妃之子、现在的南康王为储。满朝文武因为太后娘家寒微,都有默认之意。
若非当时还不是太子太师的桓观澜坚持反对,力主“无嫡立长”,说服先帝,天知道当今的太后跟皇帝会是什么结局?毕竟自古以来的废太子与废太子生母,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然而今上才登基的时候虽然处事稚嫩,倒也有模有样,十分勤政。自从遇见舒氏姐妹,却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头往昏君的路上狂奔!
桓观澜铭记先帝所托,三番两次劝谏无果,反被舒氏姐妹吹枕头风,将他赶回了老家碧水郡。
纵然如此,他依然在大穆朝堂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十年前,碧水郡官府接到桓家报案,道桓观澜忽然失踪,疑似被人掳走,吓得简直是魂飞魄散!
消息传到长安,孟太后与满朝文武都怀疑是舒氏姐妹的赶尽杀绝,要不是今上闹死闹活的拦着,舒氏姐妹根本活不到现在。
只是其他人可没舒氏姐妹的本事,能让堂堂天子挡在身前了。足足小两年时间,从碧水郡到朝堂,到处都是血流成河,尤其是碧水郡附近的盗匪,不管是山上的还是海里的,统统都被朝廷狠狠篦了一遍——公孙图就是趁这个机会下阴手,坑死了韩老海主跟潘老海主!
宣于冯氏不知就里也还罢了,既知此事,怎么可能再去跟韩潘合作?
须知道桓观澜生前名望就非常高,死后更是达到了顶峰——宣于家虽然专心商贾,对功名看得不重,但如果被人知道他们居然帮助了谋害桓观澜之人的后人,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们往后也不要在陆上混了!
“这事据说还真跟宫里那两位舒娘娘有些关系,大姐知道了可千万不要外传!”盛兰辞没有给大姨子详说的意思,毕竟他跟宣于冯氏虽然是亲戚,却也分别是盛家与宣于家的主事人,互通消息也有个限度,不可能一味不计报酬的给对方解惑。
这点宣于冯氏也能理解,点了点头不追问了,只道:“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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