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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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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作者自己写的,当道具看吧。
第十九章 因知磐石无转移,从今相许是白头
外头容睡鹤因为没看到徐抱墨写的什么,但见小丫鬟送进去之后,闺阁里顿时传来阵阵笑声,内中还颇多戏谑之语,也知道徐抱墨必定是玩花样了。
他徉怒问:“世兄,你到底写了什么?若因你之故叫新妇恼了我,我可不跟你罢休!”
“郡王放心吧!”徐抱墨坏笑着拍他肩,“今儿个这样大好的日子,咱们又是你专门邀过来助阵的,怎么会坏你的事呢?成全你还来不及呢!”
正说着,那小丫鬟又走了出来,眼神古怪的看着徐抱墨,努力忍住笑的样子,小脸儿也是红红的,干咳了一声,才道:“县主她们说,方才那首不行,必须再来一首正经的,县主才会考虑结束梳妆!”
徐抱墨立刻表功:“郡王看到没有?要没我写的那首,里头怎么可能就让你再写一首就可以?八成会跟我那次一样,没个十首八首的绝不松口!”
容睡鹤笑骂道:“你现在尽管诓我,回头我总会知道你写了什么的。”
他说话之际拈起紫毫,略作思索,再次书了一首七绝,小丫鬟拿进去,这回却是孟霜蓼索性站在门后,等小丫鬟才进来就先睹为快了。
只是一眼扫过就是失望:“这次是郡王亲自写的,到底没有宁威侯世子坦荡……唉,要是宁威侯世子再来一首差不多的该多好?”
“你喜欢那样的,我可记住了!”盛惟乔羞的拿丝帕扔她,威胁道,“回头你出阁的时候,我一定叮嘱徐世兄去给你新郎帮腔,让他写上十八首那样的催妆诗给你,让你看个够!哼!”
孟霜蓼笑嘻嘻道:“康昭县主最好了,你怎么舍得这么对待我嘛!”
哄了盛惟乔一句,见众人都在催促自己快点念了,忙咳嗽一声,字正腔圆道,“一日不见似三秋,
朱颜最恨韶光偷。
因知磐石无转移,
从今相许是白头【注】。”
“瞧这情意绵绵的劲儿!”孟霜蓼才念完,不等其他人发话,自己就抢道,“方才是并蒂莲,这会儿更露骨,直接许白头了!要不是今儿个过来贺县主,咱们可没看出来郡王是这样会的甜言蜜语的人!”
这诗的大概意思是:我一天不见到你跟隔了三年似的,美丽的容颜最怕的就是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而我对你的心意就好像磐石一样坚定、不会动摇,我们相许的乃是白头到老。
言外之意:所以你就不要再磨磨蹭蹭的打扮了!
毕竟我可是做好了跟你过到白发苍苍年纪的准备,你还怕你现在不够美嘛?!
桓夜合慢条斯理道:“这话可是不对,这叫什么甜言蜜语?人家分明是字字句句发自肺腑!”
“就是就是!”一群人都笑了起来,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就放行道,“念在郡王一片深情的份上,咱们就陪康昭出去吧!”
“我铁石心肠,可不会轻易被一片深情打动!”孟霜蓼笑眯眯,“我啊,是心疼康昭县主,怕咱们这会儿刁难郡王他们开心了,等今儿个晚上,可就是康昭县主一个人去平息郡王的恼怒……”
话没说完,见盛惟乔拎着裙摆跑过来作势要撕她的嘴,赶紧避开告饶,“啊哟,我不说了,县主饶了我嘛!”
打闹了一阵,梳妆姑姑上来给盛惟乔整理了下仪容,一群人又给她前前后后看过,确认无误了,旁边菊篱双手捧上朱底掐金线绣百子千孙锦袱,小心翼翼的为其盖上。
这锦袱很是宽大,虽然盛惟乔这会儿头上戴着花冠、花钗,但垂下来时,仍旧将她面容、脖颈都挡的结结实实,锦袱四角的流苏,甚至坠到了腰间。
是以盛惟乔接下来眼前除了一片明明暗暗的红色外,什么都看不见。
要是低头的话,倒是能看到点儿脚前的景象的,然而她才有这个想法,左右就低声提醒:“县主快抬头,仔细钗环!”
无论九树花钗还是珍珠翡翠冠,都不是轻松的物件,梳妆姑姑的手艺固然不错,若是低头太久,这些东西少不得要因为过于沉重掉下来。
那样既不吉利,可也要被笑话了。
盛惟乔所以只好昂首挺胸,祈祷左右能够扶好自己,免得这会儿她自己看不到路,别磕着绊着。
还好搀扶的人都很细心,不但牢牢的抓住了她手臂,遇着上下台阶、转弯过门槛的地方,都会细心叮嘱。
如此一路顺利的到了正堂,被扶到早就挂好的行障后,坐到这儿的一个马鞍上,教容睡鹤隔障抛了来时就带着的一只大雁,盛家这边眼疾手快的捉住捆了,又索了一首撤障诗,方撤去行障。
接下来是奠雁礼。
这礼之后,方是新人辞别女方亲长。
说起来盛兰辞也是可怜:今天展老夫人、宣于冯氏这些做长辈的,好歹是在盛惟乔的闺阁里看着她一点点梳妆打扮好的,而盛兰辞作为男子,平时进入亲生女儿闺阁倒没什么,但如桓夜合之类一群小姑娘家家的来了之后,他总不好也在那里凑热闹。
偏偏盛惟乔一贯起的晚,今儿个她起身没多久,桓夜合就到了,盛兰辞当时都走到一半的路了,闻言只好转回去。
他本来想着,虽然自己不好在有其他人家女孩儿在的闺阁里长留,但掐准了女儿梳妆打扮好的时间,赶过来看上几眼。结果盛惟乔还没打扮好,贺客已经陆陆续续的上了门不说,偏偏还来了几位身份地位都需要他跟盛老太爷亲自接待的主儿,自此竟是根本脱不开身!
二十四孝的亲爹明知道今日之后,女儿就要从自己的宝贝变成人家的妻子,却到这会儿才见着女儿的身影不说,因为锦袱的缘故,连女儿此刻的妆容也不得见,心里那叫一个酸涩!
但再酸涩、再恨不得把容睡鹤一个人赶出去,理智还是让他沉声说出此刻该说的话:“戒之敬之,宫室无违命!”
因为冯氏这会儿远在南风郡,盛家这边商议好了,由宣于冯氏代替妹妹,站在冯氏的位置,对盛惟乔进行出阁前的训诲。
这会儿盛兰辞说完之后,宣于冯氏正要开口,不想盛兰辞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忍不住跟着道:“乖囡,出阁之后,千万不要勉强自己!有过的不开心的地方,尽管跟爹说!”
“……”宣于冯氏面无表情的看他,混账啊!这种话私下提前讲过好多次了,今天怎么还要说?这不是明摆着不相信容睡鹤么!
就算知道容睡鹤未必会因为这么句话记恨……也忒小家子了!
盛兰辞也看她,满眼都是委屈:老子的宝贝女儿长这么大,要数今天打扮最隆重,结果呢?老子居然看都看不到一眼,只能看到个锦袱!!!
这简直岂有此理!!!
要不是因为锦袱盖上之后,必须进了洞房由新郎挑开,不然就是不吉利,他都好想扯下来仔细端详一番女儿的!
“乔儿机灵着呢,你别乱说话!”宣于冯氏跟妹夫对望片刻,无语的转开视线,继续仪式,干咳道,“乔儿过门后,当勉之敬之,夙夜无违!”
本来因为桓夜合等人的嬉闹,盛惟乔踏出闺阁时还是有点啼笑皆非有点羞涩的,这会儿到了亲爹跟姨母跟前,听着他们的殷切叮嘱,尤其是亲爹的失态,离别的愁绪与将嫁的忐忑一下子就涌上来了。
“爹,姨母……”她想说点什么,但喊了一声之后,却又觉得无从说起。
锦袱下,不知不觉清泪两行,也不知道是否模糊了脸上的脂粉。
最后还是容睡鹤主动出声,再次作了一番会好好对待盛惟乔的保证,盛兰辞跟宣于冯氏才振作起来,劝慰了盛惟乔几句,让她去拜别家庙……本来长安盛府因为当初只做寻常落脚之地,是没有家庙这种地方的。
去年盛兰辞一行人北上,跟高密王夫妇敲定婚期之后,为了婚礼考虑,才临时在东北角上设了个简单的祠堂,充作家庙所在。
盛惟乔去祠堂外三跪九叩的与盛家列祖列宗道别,她之前其实没怎么把这些祖宗放在心上,毕竟压根就没见过。
但磕头的时候,想到自己此后就不算是盛家人,而是容氏妇了,忽然就舍不得起来。
带着这样恋恋不舍的情绪,她几乎是很惆怅的登车出门的,一直到马车驶出去一段路,方才有些恍惚的回神,这时候就看到自己手里被塞了个东西,摸了摸,问:“扇子?”
“等会还要让郡王求您却扇的,县主忘记了吗?”菊篱轻笑着解释,递过一方帕子,“县主擦擦脸吧,免得待会儿挑开锦袱时脂粉粘在一起不好看。”
盛惟乔的气色无可挑剔,敷上脂粉跟不敷的差别不是很大,倒是好好的肌肤上若被泪痕冲开明显的痕迹会很尴尬。
她依言接过来擦了脸,将沾了泪痕跟脂粉的手帕还给菊篱,忽然想起一事,就问:“姨母方才哭没哭?”
菊篱不解其意,说道:“怎么会没哭?宣于家老夫人方才眼睛红红的,还肿的厉害,只怕是从早哭到晚了!”
这话出口之后,她就有点后悔,觉得大喜的日子里说“从早哭到晚”这种话很不吉利。
但盛惟乔却很高兴,自语道:“姨母还说我出阁的时候她绝对不哭呢!等回头我一定要去取笑她!”
菊篱闻言暗笑,心道:“县主方才自己都是哭的叫人替她担心会花了妆容,这会儿却还要说宣于家老夫人!”
【注】嗯,作者自己写的,当道具吧。
第二十章 却扇
亲迎的队伍从盛府出发,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路线,稍微绕了点路去密贞郡王府。
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因为盛惟乔嫁妆太丰厚,仔细论起来只怕十里红妆都打不住,哪怕家具之类的物件,是提前就送到密贞郡王府了,但今日随嫁车出发的妆奁,依旧有许多大件,如果走最近的路的话,会因为中间有狭窄的地方不好过去。
中途嫁车停了一次,是遇见人障车了。
送嫁的盛惟德命人送上酒食之后,仍旧流连不去,说是要讨障车文,然而盛惟德才学平庸,只好命人飞奔回盛府,跟盛兰辞说明。
盛兰辞实打实的进士出身,又跟南风郡的洛郡守唱和多年,对于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会发憷,当下跟宾客们告了声罪,命人当堂呈上文房四宝,顷刻间就作了一片花团锦簇的障车文,叫人快马送与盛惟德,才使障车之人散去。
因为这篇障车文辞藻华丽、优美顺畅,本来长安对于盛惟乔的印象,就是陪嫁丰厚,这会儿却才忽然想起来似的,意识到这位县主可不是那种暴发户的女儿,盛兰辞可是翰林致仕的。
婚车接下来没再受到什么阻拦,于定好的时辰,稳稳的停在了密贞郡王府大门前。
盛惟乔尚未听到要她下车的叮嘱,先听外头一阵铺天盖地的爆竹声,继而钟鼓大作。
庄严肃穆的礼乐声中,盛惟乔被两个陪嫁丫鬟扶下马车,落地时只觉得脚下绵软,快速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块锦毡。
跟着手里就被塞了一截绸巾,她知道这应该就是牵巾了,急忙抓好。
如此左右丫鬟搀扶、稍前容睡鹤以牵巾引导,一路传毡入内,到得正堂之上,堪堪站定,先听前后左右一声整齐的喝彩,声若雷霆,心下一惊,差点把牵巾都扔掉了。
还好这时候司仪出来安抚了众人,照例调笑几句新郎新妇,估摸吉时已到,也就宣布开始拜堂了。
两人于是跟着司仪的唱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这里没什么可说的,四周或者格外的热闹,然而盛惟乔如今视线被锦袱阻隔,什么也看不到。
拜完堂,两人在嬉笑声中被簇拥着朝洞房而去。
到了洞房,先是被引导着坐帐,然后进来闹洞房的人调笑了几句新人,见盛惟乔手里还拿着扇子,就要容睡鹤却扇。
夹脚跟进来的徐抱墨替容睡鹤抱屈:“这却扇是前朝习俗,本朝因有锦袱,都不用这个了。这会儿也才三月天,还用不着扇子呢,盛家绝对是故意找了把扇子给大乔的!”
“就算是故意的,这会儿扇子不去,锦袱不好揭,咱们就看不到新妇的模样,然后也没法行合卺礼,所以郡王看着办吧!”不过其他人乐得看热闹,闻言很是开心的说道,“郡王才华横溢,当年可是以南风郡解元的身份北上的,难为这会儿还要计较一首却扇诗?”
容睡鹤确实不计较,闻言稍作思索,就吟道:“凤箫声里转翔鸾,
莫教仙姿隔云端。
此夜东风花正好;
应下纨扇教团圆。【注】”
这会儿新房里大抵都是容睡鹤这边的亲眷,如戚氏之类又知道他脾气不怎么好,尤其是对高密王府存着很深刻的隔阂,自然不敢像盛府那边一样使劲儿作弄,所以调侃了一回,却也没叫他再来几首,笑闹了阵后,就一块劝着盛惟乔放下团扇了。
戚氏亲自捧着秤杆来,笑对容睡鹤说:“三弟,快叫咱们瞧瞧新妇的模样儿!”
她这么说时特别的目不斜视:虽然说私心里对这小叔子颇有意见,但戚氏委实无法否认,这小叔子长的真好!
容睡鹤原本生的昳丽白皙,今日大婚,固然男子不似女子那样精心细致的涂脂抹粉,然而大概是平时鲜少穿戴艳丽颜色……之前他为了将郦圣绪压下去,请教赵家姐妹后倒是穿了几日鲜艳衣袍,但很快因为盛惟乔的吃醋,改回了终日玄衫快靴的装扮。
如今一身青襦朱裳的礼服,端的是叫人眼前一亮!
此刻站在帐下,因为身量高,已经被金钩挽起来的帐帘还是有些软软的坠在了他肩头,望去如庭中玉树,阶前芝兰,说不出来的风流潇洒,倜傥韶润。
戚氏年纪比他大了近十岁,孩子都六个了,也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妇人,这会儿看着,犹自觉得有些心乱,在场其他少年女孩儿,就更不要提了。
嘴上说着打趣新妇的话,眼睛却都下意识的粘牢了容睡鹤,心中少不得对盛惟乔生出些许羡慕嫉妒恨来。
而容睡鹤这会儿却没心思理会这些人的想法,他闻言暗自吸了口气,定了定神,才接住秤杆上前,将锦袱挑起:就见锦袱下靡颜腻理的一张脸儿,似含着羞怯,微垂长睫,望住了不远处的地面。
待四周传来啧啧赞叹声、戚氏跟庆芳郡主带头上来惊诧她的美貌之后,盛惟乔才微微偏头,朝上看去。
盛家给盛惟乔陪嫁的卧具,搁洞房里用的是一张紫檀木镂刻百子千孙嵌云母明珠的睡榻,此刻悬了真红蹙金鸳鸯戏水帐子,金钩彩穗缚住了正面的帐门,内里为了今夜的礼仪,却又挂了两盏紫檀木镶琉璃八角宫灯照明。
这会儿灯光被琉璃滤后柔柔的照下来,愈显新妇百媚千娇,眼后梳妆姑姑特意给描的那朵牡丹,艳丽欲绽。
容睡鹤看的呼吸一紧,用力捏了下拳才稳住情绪,含笑道:“郡王妃真是闭月羞花!”
本来戚氏等人称赞盛惟乔美貌之余也在开些玩笑,闻言都笑了起来:“咱们还没见过这么会得甜言蜜语的新郎,可见这小两口果然要好,真真是蜜里调油!”
盛惟乔闻言,羞的再次低下头去,旁人因此只见珠光宝气的翠冠花钗下,乌发如云,站在她身畔的容睡鹤,却是瞥见乌发下一截脖颈,雪白粉嫩,这会儿正蔓延上一抹绯红来。
他心中暗笑,索性借着婚服下裳宽大的掩饰,故意碰了碰盛惟乔的腿。
果然盛惟乔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头,有些愠怒的扫了他一眼。
“这是当着我们的面都眉目传情起来了!”庆芳郡主注意到,掩嘴笑道,“只是你们别急啊,还有些礼仪要走呢!”
说话的功夫,两位早先就请好的全福人已经端了东西进来,要给新人合卺结发。
这一系列的步骤走完之后,众人又起哄了一会,外头就有人来催容睡鹤,要他去席上应酬,他匆匆忙忙的托付了一句戚氏,也就去了。
如徐抱墨等方才陪新郎去亲迎的男伴,此刻也踢踢踏踏的跟上去帮忙挡酒。
新房里一下子就剩了女眷们,戚氏见状就劝余人也散了:“酒席都开了,大家都去吃点东西吧,闹了这么久,也让新妇歇歇。”
众人说笑着离开后,庆芳郡主亲自给盛惟乔倒了盏茶水,笑道:“人都走了,这会儿剩下来的都是自家人,弟妹要不要将钗环拆掉几件?这大半天下来八成累得很了。我记得我出阁的那会儿,到这时候简直连牙箸都要拿不动了。”
说着问戚氏,“大嫂你那会怎么样?”
“我啊?我当时可没觉得累。”戚氏笑道,“我那会儿紧张的跟什么似的,哪里想得到累哦?就是生怕这里那里有什么岔子,闹了笑话……足足过了三朝回门,才慢慢儿的缓过来呢!”
新房里顿时又响起一阵笑声,姑嫂俩异口同声问盛惟乔:“您这会儿是累呢,还是紧张呢?”
盛惟乔打眼一看四周,果然此刻房里没外人了,除了戚氏、庆芳郡主外,就是俩小姑娘,看起来是她们的女儿,其他几个丫鬟,瞧打扮气度,也都是心腹。
她原也不是怯生生的性子,此刻闻言就如实道:“我是觉得累……这花钗跟翠冠真是重的紧,我一路上都没怎么敢低头!”
“这都是实打实的赤金打的,还嵌了这么多珍珠翡翠玛瑙宝石,能不重吗?”戚氏闻言,走到妆台前,替她拉开妆凳,示意她走过来坐下,说道,“正如三弟的一番心意,沉甸甸的呢!”
这套首饰按照规矩,是男方负责,容睡鹤亲自找人打的,自然是诚意十足,重量也十足。
“这么重的心意,我还是赶紧拿下来收好吧。”盛惟乔坐了过去,见戚氏亲自动手帮自己拆卸钗环,忙笑着道,“多谢……大嫂。”
毕竟才过门,这声“大嫂”喊的有点不自然,声音也不高。
不过戚氏已经心满意足了,像她这种自认不难相处的人,偏摊上个自幼流落在外因而养了一身桀骜脾气的小叔子,小叔子看中的人还是个以娇宠跟嫁妆丰厚出名的掌上明珠,戚氏只求这俩人不要搞事情,其他也真没什么好挑的了。
这会儿见盛惟乔看起来没有目中无人的意思,心头都是一松,含笑道:“谢什么?都是自家人。”
旁边庆芳郡主则说:“你们妯娌倒是要好,竟把我这做姑子的扔一边了。”
就指着自己的鼻子要盛惟乔也喊自己一声,“大嫂给你卸妆,你喊了她一句!这会儿要是喊我声啊,我就给你去拿点好吃的过来!”
“怎么敢劳动大姐?”盛惟乔对庆芳郡主的印象,其实没有对戚氏好,主要是她跟戚氏以前压根正经招呼都没打过一个,自然谈不上恩怨。
但容睡鹤没有恢复身份之前,庆芳郡主的数次纠缠,让盛惟乔觉得这郡主对容睡鹤很不体恤。
不过眼下这场合,她当然不会表露出来,闻言微微一笑,“让下人去拿也就是了。”
庆芳郡主笑着道:“说话要算话,你都喊我了,我怎么能不给你做点事?”
“这郡王府我还是头次过来,小厨房在哪儿都不是很清楚呢。”戚氏见她真要亲自去跑腿,忙提醒道,“你知道么?”
庆芳郡主立刻站住脚步,“啊哟”道:“忘记不是王府了,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没事儿,我找个问问好了。”
“这会儿天都黑了,你找人问了再过去,不如就跟三弟妹说的那样,叫下人直接去拿,速度还快点。”戚氏就劝,“对了,咱们只顾着自己跟三弟妹说话,都忘记叫孩子们见长辈了。”
就偏头同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女孩儿说,“建安,你还没喊婶母吧?”
她膝下三女三子,但此刻就带了一个孩子在身边,就是已经十四岁的长女,建安郡君容遐心。
容遐心肌肤白皙,模样俏丽,看轮廓跟戚氏很像,当然是戚氏没发胖之前的样子。
这女孩儿气质很是沉稳,很有大家闺秀的气度。
闻言朝旁边移了两步,换到比较正对盛惟乔的位子,才福了福,认真道:“婶母好!”
“你也好!”盛惟乔没料到会在新房里接受晚辈的拜见,以为是次日给公婆敬茶的时候才需要预备见面礼的,还好这地方是她以后要住的屋子,倒也不怕白受了这一礼,左右看看,就拿了柄金丝楠木嵌羊脂玉的如意给她,“拿着玩啊!”
这时候庆芳郡主也推着自己女儿过来,笑着说:“快看你表姐,不过问个好就得了把如意,冬籁,你还不快点给你三舅母见礼?”
【注】自己写的,将就下吧。
第二十一章 掌掴
庆芳郡主跟怀远侯元流光的嫡女元冬籁,比戚氏膝下的三个女儿年纪都小,今年是八岁。
她长的不像庆芳郡主,眉眼之间倒是很有父亲元流光的影子。
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怕生,这会儿被庆芳郡主推过来,脸上就是很不情愿的神情,非常勉强的给盛惟乔行了个礼,也没喊“舅母”,倒说:“我不要如意,如意太沉了。”
“乖,那给你对镯子好不好啊?”盛惟乔看出这小女孩儿的敷衍,不过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自己才进门,这么点大的小孩子正是不会掩饰的时候,怎么可能立刻跟自己亲亲热热呢?
至于说元冬籁对见面礼的要求,却又让盛惟乔想到自己的小堂妹盛惟妩在太后跟前要烤鱼的情景了,不禁抿嘴一笑,从旁边妆台上找了一对赤金石榴石花卉镯给她。
庆芳郡主见女儿接了镯子只顾打量,就说她:“还不好好谢谢你婶母?这对镯子可是好东西。”
“有什么好稀奇的?”谁知元冬籁闻言,立刻将镯子扔到了地上,不屑道,“咱们家差不多的镯子多了去了,谁还缺这么点儿不成?!”
“你胡闹个什么?!”本来兴兴头头的联络感情,元冬籁这么做,房中气氛顿时就冷了下来,饶是盛惟乔觉得自己不该跟小孩子计较,但看着自己刚刚亲手挑选的见面礼被扔在脚前,嘴角笑意也不禁敛起。
庆芳郡主忙呵斥女儿,“你婶母一番好意,岂容你糟蹋?!快点给我把东西拾起来,好好的给你婶母赔礼!不然看我回去告诉你爹,给你好看!”
元冬籁看起来对庆芳郡主并不畏惧,听到前面的话只是撇嘴,待听到要告诉元流光了,这才露出惧色来,踌躇了会,到底弯腰捡了镯子,胡乱擦了把放进袖子里,委委屈屈的对盛惟乔说:“对不住舅母了。”
“三弟妹,这孩子被我惯坏了,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庆芳郡主转而给盛惟乔赔不是,“我回去之后,一定严加管教!”
盛惟乔心说,你要是能严加管教,这小女孩儿也不至于做出当着我的面、把我给的东西扔地上的举动了。
不过思及自己也是被不问青红皂白的宠溺大的,倒也能理解,微笑道:“大姐言重了,孩子还小呢,您可别太严厉,免得把她吓着了!”
这时候戚氏已经给她将钗环拆的差不多了,正拿玉梳给她梳理着几可及地的长发,闻言圆场道:“都是一家人,些许小事,过了也就过了……弟妹,你看要梳个什么发式?”
盛惟乔没想到这嫂子非但帮忙拆了钗环,连接下来的发髻也要帮忙,可不敢跟指使下人一样提出种种条件,就客气道:“嫂子觉得怎么样好就怎么样梳吧?”
戚氏笑道:“那我可按我的眼光给你弄了,回头要是三弟觉得不好,我可是当没听见,不认账的!”
“大嫂这话说的,就三弟妹的模样儿,你怎么弄三弟肯定都觉得好看。”庆芳郡主接话道,“其实就三弟对三弟妹的疼爱,您就是给她乱折腾一通,没准三弟也是看着什么都好的。”
盛惟乔对着水晶镜笑:“您两位联手欺负我,不来了!”
说笑之间,戚氏手脚麻利的给她绾了个堕马髻,还故意弄的松松垮垮,只拿一支长簪固定,望去好似新睡才起,别有一种娇慵的味道。
庆芳郡主在旁看着点头:“大嫂这梳妆的手艺,我学了多少次都学不来。”
“我家里姐妹多,没出阁的时候,天天互相梳妆打扮,弄多了也就娴熟了。”戚氏说道,“嫁给你们大哥之后啊,又连着给他生了三个女孩儿,这不又接着打扮她们?”
盛惟乔就笑:“我说建安怎么看着格外整齐,原来是大嫂巧手。”
戚氏跟庆芳郡主闻言正要接话,这时候房门被推开,却是下人从小厨房取了吃食来了。
容睡鹤亲自监工的郡王府,用来做洞房的这间内室十分宽敞,内中虽然放了睡榻、妆台、柜子、屏风等物件,仍旧显得空阔的很,靠南的空地上所以又摆了一张紫檀木嵌大理石镂刻瓜瓞绵绵与四季花卉的圆桌。
桌子上搁着雨过天青的玉壶春瓶,里头插了两枝红梅花,一套镂刻鸳鸯跟并蒂莲的银质茶具紧挨着玉壶春瓶。
四周则配了紫檀满雕折枝石榴的圆墩,因为季节是乍暖还寒时候,这会儿圆墩上都搭了锦毡。
盛惟乔作为刚刚过门的郡王妃,招呼嫂子跟大姑子一块到圆桌边坐了好用点东西:“今儿个为了我们的事情,叫嫂子、大姐还有两孩子忙到现在,只怕都没用什么,大家一起来用些吧!”
说话的功夫,下人已经将食盒放到圆桌上,开始一样一样往外拿了。
许是跟厨房那边说了戚氏母女还有庆芳郡主母女都在的缘故,下人拎过来的这食盒足足四层,一行人落座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了七八个盘碟了,却还在不断的放上来。
“这盆我来拿给舅母!”元冬籁专门选了个离食盒最近的位子,不错眼的盯着,三个大人以为她是饿了或者馋了,因为察觉到这女孩儿颇为任性,怕出言逗了会冷场,所以都故意没说什么,自顾自的聊着天。
不想元冬籁看到下人端出又一个瓷盆时,忽然道,“你别动,我来!”
闻言盛惟乔、戚氏还有庆芳郡主看去,就见元冬籁已经急急忙忙的跳下圆墩,垫着脚去够那盆了,那瓷盆里盛的是热气腾腾的三鲜木樨汤,大概是怕路上洒出来,汤没有装满,只七分的样子,离盆口还有一截距离。
但元冬籁这年纪,大家还是不放心的,纷纷阻止:“你换个端给你舅母好了!”
“或者在桌子上推过去!”
“好孩子,舅母不爱这个,你把那杂丝梅饼儿端给舅母可好?”
然而小女孩儿充耳不闻,跟丫鬟要了帕子垫手之后,专心致志的端了汤盆,就小心翼翼的朝盛惟乔挪去,盛惟乔唯恐她被烫着,忙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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