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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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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我不想让小厮帮我抱着它啊?”郦圣绪愤怒道,“但是楼梯那儿守着的婆子说,三楼是你们主仆住的地方,形同闺阁,话里话外就是不想放行!我是仗着身份强行闯上来的!我的小厮哪里来这样的胆子?!”

    盛惟乔:“……”

    她就说自家下人怎么会让这家伙抱条还没确认死亡的象鱼跑自己门前来纠缠?

    要知道以前盛兰辞偶尔带些活着的海产给女儿玩耍跟认识,那是连指头大小的螃蟹,都要锁了蟹钳才放到盛惟乔跟前的!

    合着是这家伙自己作死!

    正觉得郦圣绪自讨苦吃,这时候却听他说:“说起来,还好康昭你刚才没给我开门,不然照我方才站你门口的位置,说不准你一露面,它就扑上去给你一口!那样的话,你可就要惨了!”

    这话还算有良心,盛惟乔闻言神色一缓,正要说话,谁知道郦圣绪忽然紧接着说,“不对!”

    他气愤道,“要不是康昭你迟迟不肯开门、不肯出来跟它比个子,我才不会因为在你门口停留太久被它攒足了力气袭击呢!你要是早点跟它比完了,这会儿我都拎它去厨房交给厨子收拾了!”

    盛惟乔:“……”

    忽然好想帮象鱼敲晕他怎么办?!

    索性这时候菊篱带了人上来,七手八脚的砍死了本来也是在垂死挣扎的象鱼,将郦圣绪扶起来检查。

    还好郦圣绪虽然身娇体弱,但那条象鱼之所以会被钓上来,也是因为在水里挣扎到没力气了。

    方才尽管袭击的猝不及防,却也只咬伤了郦圣绪的手背,船上的大夫……这次带的大夫却不是杭蘅芳的弟子了,而是舞阳长公主担心自己儿子长途跋涉不适、还是去遥远的瘴疠横生之地,专门请动的太医院院判高徒。

    这位杏林名门之后反复检查了几遍,都确认郦圣绪只是皮肉伤,筋骨无碍,总算让众人心上一块大石落了地!

    但!

    他们放心的太早了!

    当天晚上,郦圣绪就发起了热,原因是受惊过度,以及跟象鱼搏斗过程中的脱力。

    夜半三更被紧急叫起来的盛惟乔:“………”

    【注】象鱼,其实就是白鲟,半溯河洄游性鱼类,号称水中大熊猫,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百科说它一般二到三米长,最长可达七点五米,不过又说上世纪八十年代,在繁殖群体中抓的二十二尾雄鱼,长度在一米五六到二米一四之间。

 第四百十三章 作死

    “县主,现在这事情要怎么办?”管事盛泰做贼似的溜上三楼,匆匆行礼后,就心急火燎的开口道,“宜春侯爷是出了名的自幼体弱多病,虽然说打从去年年底,长安就有消息传出来,说他得遇妙手回春,已经大好了。可是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这所谓的大好才半年都不满呢!这会儿竟然在咱们家船上发起了热……这可要怎么办?”

    不等盛惟乔回答,盛泰又继续道,“本来,钓鱼是宜春侯自己的要求,独自抱着鱼跑上来找县主您,也是他自己做的。这会儿出了岔子,也实在不能怪咱们。可是谁都知道舞阳长公主殿下就宜春侯一个男嗣,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舞阳长公主殿下能不怪上咱们?”

    “那你的意思是?”盛惟乔睡的正香甜,忽然被菊篱摇醒,匆匆梳洗之后出来见盛泰,这会儿脑子里还有点懵懵懂懂的,闻言下意识的问,“转回长安还是?”

    盛泰说道:“最稳妥的法子就是立刻转回长安,将宜春侯送还给舞阳长公主殿下!否则的话,为策安全,咱们至少也该停船,在附近找富家借个精致点的别院,让宜春侯好好调养,彻底好全之后,再重新赶路!”

    盛惟乔皱起眉,因为这俩种方法,无论哪一种,都是要耽搁行程的。

    虽然说冯氏的产期还有两个月,她赶路的时间还很宽绰,但在长安的时候还好,毕竟有盛老太爷等亲人在侧,这会儿已经离开长安了,航程那一端的南风郡是故乡,出发的长安好歹住了半年多也有点熟悉了。

    此刻船所在的地方却是实打实的人生地不熟,她怎么可能静得下心来久留呢?

    尤其盛惟乔听郦圣绪说了赵家长孙媳妇去高密王府要说法的事情后,这会儿真的是怕极了再回长安。

    但……

    郦圣绪毕竟有着打小体弱多病的前科,就算他现在只是寻常发热,没有说很凶险吧,就随他边赶路边诊治,也确实叫人不放心。

    “这样吧,明儿个先找个方便寻给他养病的地方停船上岸,等他休养。”盛惟乔斟酌片刻,说道,“他要是几天之内就能好,咱们问过他自己的意思后,再决定是否继续赶路。他要是几天之内好不了的话,那就留下一批人手陪他走陆路回长安去,咱们自己继续南下!反正这里距离长安也不是很远。”

    盛泰小声道:“县主,就算这位侯爷这次发热很快就好,但……此去南风郡千里迢迢,他还要再折回来,不是小的说丧气话诅咒贵人,但这位侯爷的身子骨儿,真的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吗?”

    盛惟乔知道他这么说是怕担事,因为如果郦圣绪在盛家的楼船上出事的话,于情于理,盛家都要给舞阳长公主一个交代的,然后盛家肯定舍不得把盛惟乔交出去,那么倒霉的肯定就是盛泰这个管事了。

    “长公主殿下不是派了太医院院判的高足在船上的吗?”盛惟乔其实也觉得想要省事的话,最好就是把郦圣绪打发走,这样最不必操心。

    但思忖了会,到底觉得这么做不太好意思,就迟疑道,“要不明儿个咱们问问那位大夫的看法?如果他说宜春侯不适合长途跋涉,咱们再劝宜春侯回长安?”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这晚上因为牵挂郦圣绪的病情,盛惟乔主仆都没睡好。

    次日天一亮,她就急急忙忙的起身,要去看这人的情况。

    不想去的太早了,郦圣绪还没醒来,伺候他的小厮出来小声告诉盛惟乔:“方才侯爷已经退了热,小的伺候着擦了身、换了衣裳,这会儿还在睡着。大夫说已经没事儿了,有劳县主牵挂!”

    虽然听小厮这么说了,盛惟乔还是觉得不放心,专门调了两个小厮过来搭手,要他们在郦圣绪醒来后立刻去禀告自己。

    又去问了大夫,得了大夫一堆保证,才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的舱房。

    索性晌午前郦圣绪就醒了,闻讯盛惟乔几乎是一路跑下楼的。

    “那鱼怎么样了?”让她差点被气笑的是,这家伙醒过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用微弱的声音说,“吃你们可以吃,主要的骨头都给我留下啊……回头我回了长安之后,可是打算拿给所有人看的!”

    “都什么时候你还惦记着你的鱼!”见她进来,早有机灵的小厮搬了个绣凳来摆到榻畔,盛惟乔坐了,就说,“舞阳长公主殿下要是知道你为那条鱼又是受伤又是发热的,只怕压根就不想看见它!”

    郦圣绪哼道:“不告诉我娘不就成了?”

    又继续问,“话说那条鱼怎么样了啊?做了没有?你们该不会全部吃完了吧?好歹是我钓起来的,该不会真的一块鱼肉都没留给我吧?”

    盛惟乔不想理他了,叫下人:“给他做碗鱼粥来……大夫来了?您看看他这会儿?”

    大夫诊断的结果是郦圣绪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静养个半天就能恢复如常,倒是手背上的外伤,估计得过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全好。

    盛惟乔暗示他到外头说话,悄悄问:“您看他能继续走下去么?”

    “县主放心吧,侯爷没事儿的。”大夫明白她的意思,点头道,“您别太担心,侯爷这会儿的身子骨儿如果受不住远行,首先长公主殿下那边就不可能放行,您说是不是?”

    盛惟乔想想也对,暗松口气,说道:“接下来却还要继续劳烦您给他调养着了,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跟盛泰说!”

    打发了大夫之后,盛惟乔忽然想起来一直没看到容睡鹤,不禁暗自皱眉,于是去叩响了他所在舱室的门,结果门一开,却见里头虽然不能说乌压压的一片,却也聚集了七八个彪形大汉,个个神情肃然,将书案前的容睡鹤围绕起来,似乎正激烈的争辩着什么。

    察觉到门开了,齐齐望过来……盛惟乔默默的伸手把门拉上了。

    不过她才转过身,打算回自己房里去时,容睡鹤却独自追了上来,笑道:“乖囡囡,你找我啊?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盛惟乔伸头伸脑的看了看附近,见都是自家下人,没有郦圣绪的人,才小声道,“就是宜春侯昨儿个受了伤、晚上又发了热,如今才醒过来,你不去瞧瞧么?怎么说也是你亲表弟?”

    容睡鹤笑道:“乖囡囡,你这话可是太冤枉我了,昨儿个他受伤之后,我不但去看过他,还送了一瓶上好的伤药的。至于这会儿么,你也看到了,我正接到有紧要消息的鸽信,跟底下人商议呢!等会商议好了,当然会再去瞧瞧。”

    盛惟乔听说他收到了有要紧消息的鸽信,顿时想到了自己祖父之前的痛哭,忍不住问:“是什么要紧消息?能告诉我么?”

    “当然可以了。”容睡鹤温柔道,“不过乖囡囡,你给我什么好处呢?”

    盛惟乔立刻白了他一眼:“我不想知道了!!!”

    这要搁在以前,她没准还会尝试一下武力逼供,但前天晚上领教了这家伙的不要脸之后,女孩儿觉得自己以后对他还是不要太凶狠的好。

    不然,他能在只有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一言不合就脱衣,谁知道会不会哪天更进一步,来个当着人前也一言不合就脱衣?

    毕竟正常人根本想都想不到的无耻招数,他可是用的理直气壮还引经据典啊!

    这种人的节操怎么能指望?

    所以盛惟乔这会儿宁可掐灭自己的好奇心!

    甚至她扭头离开时,还很担心容睡鹤会不会追上来逼着自己继续好奇下去,不然他就在楼梯上脱给自己看……

    以至于女孩儿三步并作两步回到自己房里后,暗自长松口气!

    这边容睡鹤看她走的这么爽快,多少也猜到她的想法,不禁勾唇一笑,摇了摇头,这才转身回舱。

    虽然郦圣绪的发热退的很快,精神恢复的也非常迅速,但为策安全,盛泰请示过盛惟乔的意见后,还是下令楼船放慢了行程,以力求平稳的速度前进。

    如此,在河道里的航行,就足足花了正常两倍的时间。

    盛惟乔来的时候固然走过这条路的,但那会儿正值寒冬腊月,情景自与现在不同。如今季节正好,沿途草木葱茏,时见山花盛开,菡萏连绵,所以盛惟乔跟郦圣绪这俩不怎么出远门的人虽觉船上活动空间小了点,但每天打打闹闹、品尝着现捕的河鲜,倒也深觉有趣。

    不过对于容睡鹤一行人来说,就是相当的无趣了。

    以至于终于抵达入海口,换乘海船后,头天出海了半日,渐入深海后,之前跟容睡鹤在他舱房里议事的一干人,就一块脱了牙色小褂,齐齐跳进海里击水,不时还发出啸叫之声,似在发泄着被扃牖在河流中半个来月的郁闷。

    本来正坐在甲板荫凉处斗嘴的盛惟乔与郦圣绪听到动静,跑到船舷边看热闹,见他们个个在水中灵活如游鱼,嬉闹之际,竟是轻描淡写就跟上了楼船的速度,都很惊奇。

    郦圣绪之前受制于身体,能够发展的爱好非常的有限,如今痊愈了,看到什么好玩的,都恨不得插上一脚,这会儿就跃跃欲试的问左右:“咱们也下去玩会?”

    吓的他小厮赶紧扯住他袖子,煞白着脸道:“侯爷您冷静点!海里那几位都是会的凫水的,而且摆明了水性纯熟,所以才能在海中嬉戏,您可是根本不会水啊!”

    盛惟乔也被他作死的勇气惊呆了,指着他道:“你给我消停点!不然信不信我叫人把你拉回舱里去?!”

    不想这时候锦袍玉带的容睡鹤从船舱里走了出来,闻言笑道:“乖囡囡,你凶圣绪做什么?水性左右也是练出来的,他不会,可以学嘛!”

    郦圣绪顿时朝他投去“还是表哥好”的目光,盛惟乔则沉着脸将他拉到菊篱郦圣绪主仆有点距离的地方,警觉的盘问:“你该不会想对他下毒手吧?!”

 第四百十四章 怀疑

    “怎么会呢?”容睡鹤摸了摸她脑袋,温柔道,“怎么说也是舞阳长公主唯一的儿子,你之前不是说了吗?冲着长公主跟屠世叔的面子,咱们也不能当真拿他怎么样啊!”

    “再说了,就他那没心眼的程度,我想玩死他,还用得着撺掇他下海?!他这下去了,不管出了什么事,可全是我责任!”

    盛惟乔狐疑的打量他片刻,说道:“你既然知道准他下海嬉戏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做什么还要同意?”

    她可不相信这人会是想做个好表哥!

    容睡鹤笑道:“你看看现在海里那些人,以他们的水性,随便教他几手,让他能在水面上扑腾会,有什么难的?又不是什么大事,权当是这小子将舱房让给我的补偿了。”

    “……你保证,你没有想坑他?”盛惟乔思忖片刻,指着他问,“你能保证吗?!”

    容睡鹤毫不迟疑道:“我保证,我这么做绝对没有想坑郦圣绪!”

    盛惟乔转过头来,见郦圣绪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担心,脸上就差挂个牌子上书“迫不及待”了,嘴角抽了抽,说道:“好吧,那我不管了!”

    不过说是这么说,盛惟乔还是站在甲板上看着的。

    就见容睡鹤先领郦圣绪回舱去换了身鲨鱼皮的水靠,完了叫人取了个浮环来给他套上,继而命人放缓船速,再放了两艘舢板下去,派了水手坐镇,以防万一。

    他考虑的这么周到,郦圣绪主仆都很满意,但熟知他本性的盛惟乔却觉得更狐疑了:这人为什么忽然对郦圣绪这么好?!

    怎么想都觉得有内情啊!

    她决定继续观察下去!

    却见郦圣绪下海后,起先还有点害怕,但发现身上所套浮环十分可靠,四周海匪转行的密贞郡王府侍卫又个个云淡风轻,把在海里游来游去看的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与正常,也就安定下来,尝试拨弄海水,移动自己。

    如此没玩多久,一人游到他身旁,笑道:“侯爷,您这样不行,凫水是有技巧的……”

    船舷上,盛惟乔看着郦圣绪在前任海匪的指点下似模似样的学起了凫水,不时惊笑几声,还有心思抬头招呼自己:“康昭,你也下来玩吗?我跟你说,在水里可有意思了!跟在甲板上完全不一样!”

    “不了!”盛惟乔果断拒绝,“你喜欢你自己玩就好,我不觉得下去有什么意思。”

    她心里暗骂这侯爷不长记性,上林苑的重五宴也没过去几天啊,就忘记当初在汀州上,因为拿自己濡湿衣裙说嘴挨打了吗?

    这季节的衣裙料子都是轻软的,她这个年纪也不可能穿沉闷的颜色,这要是下了水,得成什么模样了?

    但郦圣绪立刻证明他根本没忘记上林苑上被众人有意无意遮掩过去的皇后与康昭县主落水之事:“哈哈哈!你是不是怕了?嗯,我就知道,你肯定很害怕!是不是还记着之前在春波湖的意外?我跟你说啊,海跟湖是不一样的,你只是在湖里溺过水,这里是海哎!你真的不下来玩吗?”

    盛惟乔黑着脸,指着他喝道:“你再啰嗦,信不信我这会儿让人去抬桶泔水来,朝你头上倒下去?!”本囡囡在海里也溺过水好吗?!

    这家伙专业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康昭你真是太凶了!”郦圣绪使劲扑腾了几下,忿忿道,“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本侯爷大人有大量,原谅你!”

    盛惟乔:“……”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忍住摘个镯子下来砸他脑袋的冲动。

    偏偏!

    女孩儿转过头来,看到就站在自己身后的容睡鹤一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正用冷冰冰的目光看着底下海面上的郦圣绪,眉头一皱,还得上前叮嘱:“你要作弄郦圣绪也有点分寸,他可不是你,禁不得折腾的。”

    容睡鹤闻言,似乎微微一怔,但随即板起脸,说道:“乖囡囡,你真是太过分了!当着我的面,心疼其他男人也还罢了,居然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我对他手下留情!你知道不知道这么做的话,越发会让我想弄死他?!”

    “你干脆把全天下跟你年纪差不多的男子都弄死好了!”盛惟乔愠怒道,“要说这样的话,那我还问你跟你那俩如花似玉的表妹是怎么回事呢?!”

    容睡鹤忙道:“乖囡囡,在上林苑那次我就有跟你说过,我跟她们什么都没有啊!自从知道秦老夫人还有王妃的打算后,我是连‘表妹’都没喊过一声!人前人后提起来,都是一口一个‘赵家小姐’的!”

    盛惟乔冷笑着说道:“这么说,你之前是喊‘表妹’喊的很开心了?我记得你到现在,对高密王跟王妃,都是一口一个‘王爷’、‘王妃’吧?这生身父母都还不是很承认呢,倒是俩表妹承认的这么快?果然年轻美貌就是待遇不一样,是不是?!”

    又说,“而且你还人前人后提起来……可真是恋恋不舍啊?”

    容睡鹤额上挂下冷汗,叫屈道:“乖囡囡!我当时之所以喊她们表妹,是因为想她们教导我穿衣打扮,好博取你的芳心啊!这么着,我自然要客气点了!”

    “你想学穿衣打扮,现放着你生身之母的王妃跟你嫡亲的嫂子世子妇不请教,去请教两个年少未婚的表妹?”盛惟乔不屑道,“说你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谁信?!”

    容睡鹤底气不足的说道:“这不是想着王妃年纪大了,世子妇也是,我想讨的是你的高兴,然后赵家两位小姐年纪跟你差不多,我以为她们觉得好看的你才会觉得好看啊!”

    “谁知道你是不是找个借口跟人家美貌女孩儿搭讪!”盛惟乔冷冰冰的说道,“毕竟你平时那么精明,怎么可能一进王府就笨到连亲上加亲这么大的事情都察觉不到的地步!?还是你自己心里有数,怕没法跟我交代,故意装糊涂?!”

    “……”容睡鹤意识到这小祖宗又要蛮不讲理了,沉默了一下,幽幽道,“乖囡囡,我可以指天发誓我对你忠心耿耿绝无任何二心……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效仿古时候出降的诸侯……”

    说话间他已将手按住了腰间的玉带。

    盛惟乔:“………”

    冷静了一下,女孩儿才面无表情的问,“你总是使这一招,就不怕用太多了就没效果了吗?!”

    容睡鹤温柔道:“乖囡囡,这一招只能在成亲之前用啊!成亲之后,咱们早晚是要坦诚相对的,你还怕我宽衣解带做什么!?然后这次南下,本来就是为了跟爹娘提亲的,短则半年长则年后,咱们就会结为夫妇了。不趁现在还有效果的时候多用用,岂不是亏了?!”

    “……”盛惟乔败给了他的寡廉鲜耻,忍着吐血的心情转头就走,“我今天不想跟你说话!!!”

    她愤怒的回到舱里,决定接下来的几天都不出门了!

    实际上她也是这么做的……数日后,气消了的女孩儿,嗯,主要也是觉得舱房里太闷了,总算姗姗下楼、打算去甲板上吹吹风了。

    中间经过底层的大堂,正好郦圣绪同一群人在里头,盛惟乔看到他,顿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毕竟这混账侯爷一贯以来的作为,很有以怼她取乐的意思。

    然而这次郦圣绪居然看都没看她一眼,却是聚精会神眉飞色舞的同周围的人说着:“……说时迟那时快,本侯爷一把揪住鱼鳍,跟着拔出应敦兄弟送的匕首,‘噗嗤’、‘噗嗤’就给那孽障身上来了个三刀六洞!”

    “好!!!”盛惟乔还没听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群已经轰然叫好,还有人重重一拍桌子,喊道,“侯爷,再来一个!”

    郦圣绪于是精神越发抖擞,嗓门都大了几分:“还有昨天下午,本侯爷……”

    “……”盛惟乔忽然觉得这一幕非常熟悉,嗯,不是在茶馆,她基本没去过茶馆的,而是想到了自己的祖父盛老太爷。

    记得她年纪还小,成天被盛老太爷抱膝前听故事那会,老太爷当时的神情、语气跟郦圣绪这会儿就十分相似……

    说来真是不孝,当时无论是她还是盛惟德等兄弟姐妹,可没这会儿郦圣绪左右的人捧场……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盛惟乔扫了眼那些人,认出好多都是换乘海船那天跳下海嬉戏的人,即容睡鹤的得力手下,就是皱眉,暗忖,“之前容睡鹤说,接到了要紧消息的鸽信,是以那天专门召集了人在舱房里商议。按说,这会儿他跟他手底下这些人,都该很忙碌才对啊?”

    “就算不忙吧……一个两个对郦圣绪感兴趣,愿意陪他玩也还罢了!”

    “这么多人都聚集在这里听他侃大山……也忒假了?”

    毕竟郦圣绪这会儿说其他事情也还罢了,但他显然是在显摆他这几天凫水的经历,这种事情对于前任海匪们来说有什么好听的?

    首先郦圣绪的身份就注定了,他凫水的时候一堆人看着,根本不可能让他遭遇什么危险;其次这些积年惯匪,自幼生长海上,干的又是提头的买卖,什么样的凶险没见识过?

    所以他们都聚集在郦圣绪周围捧场,显然别有所图。

    盛惟乔沉吟了会,顿时没了去甲板的心思,而是转身走上二层,去敲响了容睡鹤的门。

 第四百十五章 变故突生!

    门立刻就开了,公孙应敦见到她,顿时笑道:“小姑姑,您来了?小叔叔他方才还念叨着,说让海船明后天靠个岸,给您找些清淡的吃食,免得您这几日都没什么胃口呢!”

    盛惟乔这几天确实没什么胃口,原因一个是这季节南下,越走越热,还有个却是这几天一直闷在房里造成的。

    因为自小就是个挑嘴的,而且女孩儿家的食量本来就不大,所以近侍如菊篱都没察觉出来,没想到容睡鹤这儿不但已经知道了,甚至还打算为此专门找码头停靠。

    她心下一暖,但因为公孙应敦跟菊篱都在,假装若无其事道:“天热的时候,吃的少一点也是寻常之事,哪里要这么麻烦了?还是叫海船快点走,等回到家里之后,想吃什么没有?”

    说话间公孙应敦已经让开,引她入内了,转过屏风,就见舷窗下的书案畔,容睡鹤正搁下紫毫转头望过来,笑道:“乖囡囡,你可算下楼了?我真怕你会在楼上待到下船的时候。”

    不待盛惟乔回答,他又说,“我这儿刚刚接到个消息,单独跟你说说?”

    见状公孙应敦忙拉着菊篱退了出去,还把门给带上了。

    盛惟乔还道他要跟自己说“鸽信送来的要紧消息”,或者是“祖父最关心的秘密”,谁知道一个慎重的神情才摆出来,容睡鹤已经走过来,低头在她面颊上亲了亲,笑吟吟道:“你这个坏囡囡,成天待在楼上不下来,害的我这两日没看到你,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盛惟乔冷静了一下,说道,“我要是说不补偿,你是不是就要继续脱衣裳?!”

    容睡鹤闻言打量了下她的神情,笑眯眯道:“当然不会了!乖囡囡,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可是真心想念你!”

    盛惟乔板起脸,方才听公孙应敦说他关心自己的感动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冷冰冰的推开他,道:“你给我规矩点……我有事情要问你!”

    “关于郦圣绪那小子?”容睡鹤立刻猜到,笑道,“乖囡囡,你老是这么关心他,指不定哪天我可要真的喝醋了!”

    “这船要是高密王府的,我才懒得管你们这对表兄弟的死活!”盛惟乔愠怒道,“但这船是我盛家的,那么他就必须不能出事!”

    容睡鹤低头再次亲亲她,见女孩儿不高兴的推开了自己,勾了勾嘴角,慢条斯理的说道:“乖囡囡,你忘记了吗?我可是答应过公孙氏,得势之后要保他们太太平平的上岸的!”

    盛惟乔皱眉道:“这事儿跟郦圣绪有什么关系?”

    “高密王府那边隐瞒了我流落在外的真实经历,对外只说我是盛家养大的,绝口没提玳瑁岛,这个你知道吧?”容睡鹤眯起眼,淡淡道,“这次南下,我打算提亲的时候顺便把招安的事情给办掉,所以出发前就跟王府那边商量了下。虽然王妃表示愿意支持我,但高密王却不然,最后在王妃的坚持下,他才勉强答应,说是让我注意善后,别叫孟氏那边抓了把柄……我想了想,觉得横竖郦圣绪在身边,不用白不用。”

    盛惟乔警觉道:“你想用他做什么?”

    “做个幌子而已!”容睡鹤叹了口气,颇为幽怨道,“乖囡囡,在你心目中,我是那种遇事就知道打打杀杀的人吗?!”

    “你当然不是那种遇事就知道打打杀杀的人了!”盛惟乔冷笑着说道,“你还喜欢脱衣裳呢!”

    怼了他一句,不等这人回击,盛惟乔就言归正传,“你打算要他怎么做幌子?该不会说跟玳瑁岛有勾结的是郦圣绪或者舞阳长公主殿下吧?!”

    容睡鹤哂道:“舞阳长公主有多八面玲珑谁不知道?至于郦圣绪,这小子这次才头回南下,说他勾结海匪,这不是个笑话么?”

    倒也没有瞒她,“就是让他到了南风郡之后,出海游玩的时候,‘偶然’遇难被玳瑁岛救起来,然后来个发现此岛海匪虽因祖上影响落海为匪,却心向朝廷,于是为了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也是看他们善念未泯,年轻的侯爷决定说服朝廷招降他们……大概就是这样了。”

    盛惟乔怀疑道:“这说辞能哄过孟氏?”

    “场面上有个说法能交代就是了,至于孟氏那边信不信,自有高密王去操心。”容睡鹤摊手道,“反正我看王妃暂时还是压得住高密王的!”

    “……”盛惟乔皱眉思索了会,说道,“那舞阳长公主殿下呢?你这么算计郦圣绪,他自己大概不会察觉到,然而舞阳长公主殿下那边,可未必会被你骗到!”

    容睡鹤不以为然道:“她知道了又怎么样?乖囡囡,你以为郦圣绪此番闹着非要跟你一块南下,真是为了好心护送你呢?他根本就是见舞阳长公主牵挂远嫁南方的几个姐姐,想代长公主过来探望,却怕长公主不肯答应,这才扯了你做幌子!”

    “他能把你当借口,我怎么就不能让他给我做次筏子了!?”

    “所以我这么做可不是坑他,只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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