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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3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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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民教之争由来已久,但单就眼前这件事而论,不应该怪那个年轻人。”林逸青紧盯着浑身是血的岑春轩,沉声说道。

“这个人只怕是活不成了。”一名随从说道。

“不要让他死。”林逸青说道。

“主公的意思,是救他出来?”曲飞鹏一愣。他不明白林逸青为什么要救这个人。

“不用救他出监牢,而是不要让他死掉。”林逸青说道,“让这个人在牢里呆一段时间吧,去一去他的野性。”

“那就是说,主公想要用他了?”曲飞鹏问道。

“看看再说。”林逸青答道。

“主公并不认识这个人,为什么要救他呢?”曲飞鹏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刚刚在这个人身上,看到了一点我年轻时的影子。”林逸青不动声色的答道。

“呵呵,原来主公以前也……”曲飞鹏明白了林逸青的意思,笑了起来,“其实我当年也有过这样的时候……”

林逸青拍了拍曲飞鹏的肩膀,二人相视一笑。

脸上一阵冰凉,岑春轩醒了过来。

醒来的时候,岑春轩觉得耳朵嗡嗡响,他舔了舔嘴唇,才发现流血了。

他转头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在一间阴暗的屋子里。

“告诉你,要是不老实说,等会儿有的你受的。”一个精壮汉子说道,他的光头上有一道很明显的刀疤,说话的时候那道刀疤跟着蠕动,仿佛是一只怪虫一般,“问一句,说一句,问什么,回什么。听到没有?”

岑春轩点头,他又舔了舔嘴唇,血流的还不少。

那人拿了张椅子,一条腿踩在上面,点了一袋烟开始抽。

“叫什么名字?”他往岑春轩脸上吐了口烟,问道。

“岑春轩。”岑春轩不知怎么,竟然报上了真名字。

他这时才发现,对方竟然和他说的是乾国官话。

“果然,你是大乾人,哪儿的人哪?”

“说是广西西林县,具体哪个村,我也不知道。”

啪!一巴掌打过来了。

“扯谎!那个要来保你的洋人,怎么说你叫查小尹,是他的学生呢?”

“我是骗他的。”岑春轩低着头,尽量不去看那人。

“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我父亲便是大乾云贵总督岑聿瑛。”岑春轩这一次说的又是实话。

“砰!”一拳打在眼眶上,岑春轩晃晃脑袋,觉得眼前都是花的,什么都看不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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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三章南朝之礼

“大乾云贵总督?”光头冷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你有没有总督家公子的样儿?”

岑春轩想起了父亲现在正在押解赴京的路上,不由得暗暗咬牙。

“怎么不说话了?”光头哼了一声。

“怕挨打。”岑春轩装着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不是说不打读书人的么?”

“你倒聪明,知道越南和大乾一样,都有这个规矩。”那人冷笑。

“不敢,不敢。”岑春轩笑了笑,然后又被打了一拳在脸上。

“我不让你说话你就别说。听见没有?”

岑春轩点点头。

“从哪儿来的顺化?”

“昆明。”

“没事来这里晃悠什么?”

“本打算来越南游历,结果路上遇到了盗贼,同行的人都死了,只有我逃了出来。”

“放屁!”那人一脚踢在他胸口,岑春轩连着椅子一起倒下,在地上滑出去几尺远。那人跟上一步,左脚踩在岑春轩胸口,用烟袋杆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一个穷书生,装什么总督家的公子!还游历?说,你假装总督家人,又和洋道士搞在一起,到底来顺化想干什么?是不是长毛乱党余孽?”

带着点火星的烟灰落在岑春轩脸上,他努力甩头把烟灰弄掉,但脸上还是不可避免的被烫伤了。

“你们杀了我好了!”岑春轩突然大喊起来。

“杀了你干什么?”那人笑道,看起来比哭都难看,“先得说说你是来干什么的吧……”

岑春轩拼命挣扎:“你们这群走狗!放着逆贼不去抓,冲老百姓耍什么威风!”

“逆贼?你说谁是逆贼?”

踩在他胸前的那只脚越发地用力了,岑春轩只觉得呼吸愈发困难,他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我只是想报仇……”

“报什么仇?”那人把腿拿开,岑春轩拼命地喘气。

“我……我们的教堂,不能给白被烧了。”岑春轩喘着粗气,咳嗽着说。

“什么白烧了?”

岑春轩稳定了一下呼吸,说道:“我不能由着那些人来杀我的朋友。”

“就这?”

“还有我的相好。就这样……”岑春轩躺在地上。扭过头去。

“你他娘的蒙谁呢?”那人一脚踢在岑春轩肚子上,岑春轩哼了一声,想弓起腰却被绳子牢牢绑住动弹不得。

岑春轩瞪着光头,眼里面满是愤怒。似乎如果不是因为有绳子捆着,早就要扑过去吃了他一般。

“你的脾气还真不小啊。”那人把烟袋锅按在岑春轩的胳膊上,很快就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

岑春轩竭力忍着,可毕竟身体还没好利索,再加上这一刺激。终还是忍不住,不停地咳嗽起来。

有人过来把岑春轩连着椅子扶起来。岑春轩努力活动着胳膊,手腕很麻,手指也没什么感觉了。他又扭了扭上身,下胸觉得很痛,仿佛针刺一般,也许是肋骨裂了。

这时门外有人在叫光头,光头出去了,不一会儿,他又进来了。看着岑春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运气倒好!”光头对手下说道,“把他带下去关了,西边牢房,不用照老规矩了。”

就有人把岑春轩从椅子上解开,半推半架地往外赶。

岑春轩被扔进了一间牢房。

粗大的铁链锁死了牢门,岑春轩扑到门前晃动着铁链大喊:“放我出去!”

牢里面原有的十几个人都靠墙坐着,不理会岑春轩抓狂一般的举动,只是等到他喊累了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有人开口说道:“没用的。要是那么喊能出去,这儿早就没人了。”声音有气无力。

岑春轩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人正坐在最里面的角落看着他,眼里还有一丝清亮的光。不似旁边几人一样浑浑噩噩。

岑春轩慢慢走过去,也靠着墙角坐下。

牢房里面有一股刺鼻的骚臭气味,没有马桶,没有床铺,没有水。所有人的脸上身上都是污垢,头发黏在一起。似乎从关进来之后就没有清洗过。很多人身上都有没有处理过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的血肉腐烂后引来了好些绿头的苍蝇,绕着他们飞来飞去。那些人似乎也没有力气去驱赶,只是任由那些苍蝇在伤口上爬来爬去,吸食腐烂的血肉。他们的眼里看不到什么生气和灵性,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说明这人还活着。

岑春轩坐在那人身边,仔细打量他,发现是一个书生。他的状态比起旁边的人来说要好了很多,虽然身上是一样的脏,可眼里多少还能看出一些清明来。

“我说,这怎么回事?”岑春轩问道。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旁边有犯人听到这句问话,突然吓得往远处缩,一边保住头一边拼命说老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放了我吧。

岑春轩好奇的扭过头去,只见那人全身缩在一处,瑟瑟发抖。

那书生苦笑道:“看到了吧,就这样。都是信主的,结果主也不来帮忙,拯救他们。”

“他们对你们做了什么?”

书生看了看岑春轩脸上没擦干净的血迹:“你不是都受过一次了么?”

“就是挨打?”岑春轩说道。

书生点点头。

岑春轩觉四处打量着牢房里的人,觉得不像是这靠着每天一顿打就可以达到的程度。

“等打上几天,就该出去了。”

“出去?”

“对,所以忍忍吧,能来这里的,都是幸运的。”

岑春轩终于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嘴,最后只剩下了苦笑。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进牢房,他感到迷茫和愤怒,但他却不得不用更多的毅力来压制迷茫和愤怒。

此时的岑春轩并不会知道,到底是谁救了他一命。

顺化宫城,露台。

潘清娴独自立于台上,惯常的简净白衣已换了铺金洒赤的薄绡袍子。后裾满是绣金带银的珍禽图案,飘然欲飞。她胸上的白缎带亦除去了,日间风大,外头笼着明蓝绣本色牡丹的霜还锦披帛。浑身上下,除了颈间的黄金坠饰与鬓边巴掌大一朵金花,身上一件旧物也不见了。

“清娴姑娘。”

她闻声转回头来,向着身后唤她的人一笑。浅淡的三分笑意,经唇上明艳的胭脂渲染夸张。倒也像有了七八分。近身的时候,他们总要唤她的名字,以防惊吓了她。

那个令人望而生畏的朝堂权臣尊室说和自己的父亲潘清廉,又进来宫中探望自己了。

那一日尊室说来拜访之后,父亲便告诉她,这两天王上便会有旨意下来,召她回宫。

只是这一次,她将不再是后宫伴读女了。

尊室说走上前来,与她并肩迎着徐徐刮来的清风。她看不见,却也知道父亲潘清廉一定是落后两步。侍立在侧。

“好久不见,冷不防见你如此盛装,几乎不敢认识了。”尊室说笑道。

潘清娴亦笑:“不过是换了衣裳罢了。以前总是自己忙,选衣料、裁衣裳、学宫里那一套一套的规矩,衣饰也从未象现在这般华贵。如今穿上这等衣饰,我自己也认不出自己了。”

尊室说呵呵一笑。

静默了片刻,潘清娴道:“尊室大人,您不怕么?”

“什么?”尊室说说话总是一副快活懒散的声调,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她明亮清澈的双目望着不远处的宫殿。“我听说王上说您是个大大的忠臣,但却不能善终。您还记得么?”

听了女儿如此放言,潘清廉一下子变了脸色。

尊室说却丝毫不以为忤,他竟然嗤地笑出声来,“怎么不记得。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情景,仍是历历在目,有如昨日之梦。”

潘清娴轻轻叹息:“这梦万一变成真的呢?”

尊室说哈哈大笑着说道:“那就有劳你再做个梦,梦见我死里逃生不就得了。”

潘清娴蹙眉道:“我可没有那本事。”

尊室说逐渐收敛了笑意:“世事不过是一场豪赌,我不是不怕死。只是,在那毁灭的限期到来之前,不论付出何等代价,也必要做成我想做的事情,否则……我就全盘皆输了。”沉寂了一会,像是发觉自己失言似的,他猛然兜开话题道:“你想通了?都准备好了?”

“嗯。”潘清娴转过身,向尊室说盈盈下拜,“多谢尊室大人成全,让我有机会能够完成心愿。”

“清娴姑娘请起,”尊室说正色道,“其实,是我应该感谢清娴姑娘才是。”

“尊室大人放心,您交待给我办的事,我一定会完成。”潘清娴起身,定定的看着尊室说,“这也是为了报答尊室大人的恩情。”

“清娴姑娘如能成功,其功可比貂婵,为我大南第一功臣,我大南复兴,指日可待。”尊室说道,“我在这里,代大南百姓,先谢过清娴姑娘了。”

尊室说礼毕,转身头也不回大步的离开了,只留下这父女二人在露台上。

“清娴……为父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潘氏列祖列宗……”看着尊室说远去的身影,潘清廉上前,握住了女儿的手。

刚下过雨,天气虽不甚冷,但潘清娴的手却是冰凉的。

“要你用清白女儿身去侍奉北朝使者,为父实在是……对不住你……”潘清廉说着,流下泪来。

潘清娴无言以对,但一颗心却一寸寸的燃烧起来,她早已想明白了。不论是为了父母,为了尊室说,或为了他自己,她潘清娴这辈子早就与这个国家的前途命运割离不开了。她非得在那条权争恶斗的道路上走下去不可,看不见尽头,若不能全身成功,便是万事皆休。

现在的她是这重重机关中要紧的一枚棋子,她是不可能退出的。她若抽身一走,满盘皆乱,父亲潘清廉的下场也许只有一个“死”字,她自然知道。无论如何,她决不会眼睁睁看着父亲去死,这一点尊室说也是知道的。尊室说对她的姿态这样的礼下谦和。不过是拿稳了这一点,她再怎么挣扎,亦脱不出他的手掌心。这条路是尊室说与父亲选的,却要捆绑着她一同走下去。纵然她甩开了天赋的痛苦枷锁,却仍然得不到自由。

父亲转开头去,再不忍看她,他胸臆绞痛,眼神却也如冰霜般冷澈明白。他早就知道。女儿最终还是会屈服的。

“父亲,一会儿女儿便过去了,父亲保重,请与母亲一道,静候女儿佳音。”潘清娴对父亲说道,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决。

“主公,越南王派人送礼过来了。”

林逸青正看着桌面上的沙盘沉思,一名随从进来报告道。

“噢。”林逸青的目光仍然没有离开沙盘,“让他们放到卧室之中好了。”

由于沙盘是用沙土堆出地形来,比之画在纸面上的地图更加精准切实。是以为了在谈判时争取先手,妥善布置军力以为威慑,林逸青干脆弄了个沙盘出来。

在这个时代,沙盘并不是什么新鲜东西,只是耗费人力太大,军中很少使用而已。

随从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不多时,几个宫女和内监便进来了,向林逸青施礼。林逸青凝神于沙盘之上,并未看他们一眼。

这些人各自捧着礼品进了林逸青的寝殿,摆放好礼品后,便各自退下了。

林逸青正研究着沙盘。突然意识到,有人在自己的寝殿之中未走。

他直起身来,转头向寝殿门口望去,赫然发现,门口立着一位宫装少女。

那少女看到林逸青注意到了自己,便一步步行来。虽是掩着重重皂纱不见面容,她的身姿却轻盈得几欲飞去。一式一样的皂纱与华贵衣裙,恍然是少女新嫁,穿过荒漫岁月向他行来,纱障下红唇还噙着柔暖的笑。

少女并不旁顾,亦无彷徨,直向红毡尽头走去,步履轻软无声,只有皂纱纷拂如云。

林逸青看着那少女款款行来,感觉有如梦幻一般,明亮的灯光着落在她那纤薄的肩上,更显得她光彩照人。

少女原本握在胸前拢着皂纱的两手,此时缓缓松开了。那些浅墨色的纱绡袅娜如烟,逐一被气流揭了去,一迭迭相继坠落地面,似乎是无数透薄的蝉蜕遗落在静寂大殿的中央。而她的面貌,亦一分一分的清晰起来。

林逸青意识到,自己从未见过她。

难道是协和王阮福升为了讨好自己,把他的妃子给派来了?

但从她的服饰上看,是未婚女子的装束,说明她不是妃子。

林逸青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刚从殿外进来,眼前昏黑,一切的情形都看不明白。虽然感到吃惊,但他的面孔上还是平静无波的。

就这一刹那,少女来到了他的面前。

她放缓了脚步,裙裾荡漾,宛若祈雨祭典时红河上繁花漩流的水波。一种从未听过的柔软声调,随着一阵轻风掠过耳畔。她说的还是乾国官话,声音极低,道:“下国小臣之女……拜见上国天使。”

她在他的脚边跪下,三叩首之后,才自己撩开了最后两重皂纱。

林逸青望着少女面容,清峭眉宇间神色动摇,几乎要脱口赞出一声:“真是绝世佳人。”

少女的眼瞳明亮沉静有如宝石,秀发皆是乌润妖娆,脖颈间亦悬着越南王室才用的龙凤纹章坠子,显得富丽又不失典雅。

眼前这少女艳丽得近乎肃杀,但顾盼间全然不见一丝和婉温柔。

少女稍稍侧转回头来,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林逸青注意到了少女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的心底里似乎已经是荒芜了,如千顷赤地无声坼裂,一寸寸死去,不可挽回。她虽然跪在他面前,但却不肯做他身边的依附,听任摆布。

她目光扫过四周,重新望着林逸青,剪水双瞳深寂如井,只有他看得懂其中隐藏的冷冷笑意。

“姑娘请起。”林逸青向她伸了伸手,做了个虚扶的姿势。

少女起身,林逸青又打量了她一下,仍然无法从衣饰上判断出她的身份。

“敢问姑娘,因何深夜来此?”林逸青搬过一张椅子,请她坐下,问道。

“回上国天使,小女奉王上之命,前来侍奉天使。”少女沉静的答道。

“原来这国王送来的宝物,竟然是你……”林逸青苦笑了一声。

“难道在上国天使眼中,我算不得是宝物么?”少女竟然反问了一句。

听到这句极其熟悉的话,林逸青想起了自己和岛津洋子在温泉中的第一次相会时的旖旎风光,脸上竟然有些发烧。

“呵呵,我小小的纠正一下,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物。”林逸青偏了偏头,看着面前的少女,“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小女姓潘,小名清娴。”少女答道。

“写一下。”林逸青听了她的回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指了指一旁书案上的毛笔和纸。

少女起身上前,拿起毛笔来,在纸上端端正正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果然是你。”林逸青知道了她是谁,微笑起来,“真没想到,会和你以这样的一种方式见面。”

“上国天使听说过小女的名字?”潘清娴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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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四章侠女收帐

林逸青来到了一张桌子前,从里面拿出了一卷已然重新装裱好的画,递给了潘清娴。

潘清娴好奇的接过画打开,赫然发现,那竟然是自己画的一幅牡丹。

潘清娴心头剧震,她万万没想到,林逸青竟然会买了自己的画(她当然不会知道其实这幅画是林逸青从曲飞鹏那里得来的)。

“你不用总叫我上国天使,你可以叫我瀚鹏。”林逸青定定的看着她,“我敬重你爷爷潘清简的品格,敬重你的才学品貌,我也可以叫你的名字,我们可以平等相待。”

听到林逸青提到自己的爷爷潘清简的名字,潘清娴的心中掀起了狂澜,拿着画的手竟然微抖起来。

“听说……天使……不,瀚鹏去祭拜过我爷爷了?……”

“潘清简老大人是越南睁眼看世界之第一人,公忠体国,勤政爱民,我素来敬服。”林逸青说着,在沙盘前坐了下来,留给了潘清娴一个背影。

“可我爷爷……现在还背负着污名……”一想到嗣德君臣给爷爷强加的罪名,潘清娴便心如刀搅。

“是啊。一代耿直忠臣,竟然落得如此下场,思之令人心痛。”林逸青叹道。

“瀚鹏……可愿为我爷爷洗去污名吗?”潘清娴颤声问道。

林逸青听出了她话中的希冀之意,顿时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当然。”

潘清娴望着林逸青的背影,一任泪水渐渐的模糊了双眼。

“哈维尔舰长,我要求‘杜贝莱海军上将’号保持备战状态,随时可以投入战斗。”坐在病床上的孤拔对前来探望自己的哈维尔舰长说道。

“将军阁下请放心,只要您一声令下,‘杜贝莱海军上将’号将立刻向敌人发起毁灭性的攻击。”哈维尔上将看到孤拔已然能够从床上坐起来向他下命令,不由得十分高兴。

现在,他不再担心林逸青给孤拔服用的药物和每天派人送来给孤拔的精美乾国式饮食了。

“通知米乐将军,要他进一步整顿东京远征军,补充在以前的战斗中损失的兵员。加紧进行训练。”孤拔对一位侍从军官说道。

“是,将军。”军官应道。

“乾国海军那里,有什么新动向吗?”孤拔转头向老部下利士比少将问道。

“我们的人一直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利士比少将说道,“乾国海军的四艘鱼雷艇一直在进行雷击训练。他们的巡洋舰轮流出海巡航,为过往的商船护航,他们的高速通报舰定期进港,除此之外,没有特殊的活动。”

“让‘科尔贝’号(就是那艘鱼雷艇母舰)的鱼雷艇也进行相关的训练。”孤拔说道。“继续密切观察他们,有任何新的动向,都要向我报告。”

“遵命,将军阁下。”

“对了,你还要通知米乐将军,要他尽快恢复祖阿夫兵团的力量。”

“米乐将军已经在这样做了,将军阁下。他已经着手开始在越南人当中引入祖阿夫兵团的制度,建立越南人的祖阿夫兵团。”

“我看过谢瓦里埃少校关于越南雇佣军的战斗力状况低下的报告,越南人的战斗力让我们无法信任。”

“米乐将军正在对他们进行严格的训练,一段时间以内会收到很好的效果的。”

利士比告诉孤拔。为了训练越南人的“祖阿夫兵”,在顺化城西北部的一座小镇中,米乐建立了一座兵营。兵营起了个古怪的名称,叫“摩西之营”。这个名称来自于《圣经?旧约?出埃及记》,取其中的一句话:“注定要死的人必死,注定要活的人必活。”(生死存亡乃命中注定,即中土经常说的俗语: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越南雇佣军中的大部分人都来到“摩西”兵营。训练数周后,一大半人就陆续被淘汰了,剩下的当作精锐士兵进行训练。以使这些士兵“刀山敢上,火海敢闯”。

“我们一开始就让新来者明白,他是微不足道的,是零。”一次“摩西之营”的指挥官。当年曾在河内城英勇作战的贝杰少校公开告诉记者说,“然后我们再把他变成我们所需要的新战士。我们故意使士兵达到体力上疲惫不堪,精神上紧张至极的地步。这样,大多数人就垮了。但是还剩下精华部分,即剩下那些能当精英的人。实际上他们正在成为精英。”

一些外国报纸和军事期刊杂志上也谈到了这种训练的具体内容。一切都从强化体力负荷开始,但只发一般士兵的六分之一口粮。

接着便是更为严重的“测验”。给每个“越南祖阿夫”士兵发一支步枪、20发子弹、一个只装一根火柴的火柴盒。一只生鸡蛋。用马车把他们拉进猛兽和毒蛇经常出没的热带丛林。一昼夜后,“越南祖阿夫”士兵必需到达指定地点,生起篝火,煮熟鸡蛋。长官率领检查人员前来指定地区检查。那个被风吹灭或者被热带大雨浇灭火柴的人,不能再称为“祖阿夫兵”。也有根本就是不到地点的,谁也不去寻找他们,大自然会实行自然淘汰的。

接着是教他们不用火柴生火;敲石取火,吃啮齿动物、蛇、猴肉,喝很久以前死去的动物骨骼中的积水。让他们养成残酷和对自己的保护人及唯一的主子法国人无限忠诚的习惯。

听到利士比的报告,孤拔放下心来。

现在的他,只等着谈判真正到来的那一天。

朱雪雁坐在一块青石上,瞧着路对面的药铺,大门内是一片深邃的黑暗,就像披散在脚下四处的悠然自得的树阴,尤其是在这样的天气中,时间还是正午,眼观鼻、鼻观心,那里就仿佛是一片安静的深渊,或说是一间透亮的冰窖,如果喜欢,说那是你的心房也不假,所以。当朱雪雁终于见到有一条人影动了一动,紧张的视线终究未能打破她波澜不惊的漂泊的心态,其中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蚂蚁在地上乱爬,这把林逸青给她的叫“钢鹰”的怪刀可以把其中的任意一只剖成对开的两半。这还只是一个假设,究竟是不是如此精细,朱雪雁还从未试过。这把刀就像一把长斧(Tops?),一边是吹可断发的刃口,另一边的刀背又宽又厚。刀长五尺半,挥起来摧枯拉朽,全拜五斤的坠势,用的好也许可以剖开一只蚂蚁,当然,也可能剖得一头熊支离破碎,这把刀的特性就是能游走在肌肤和骨骼之间,顺从地找到一条纵长的线,迅速切开它或者在角力的挣扎当中扩大它,衍生出新的刀路。总之,前后都是连贯的一下。可以在眨眼之间完成。

柜台后边的董五敲打着算盘,指法颇不熟练,苏月身形一纵,滑向了董五身前,冰冷如玉的手指切进了董五凝立不动的手指之间,一系列清晰的响声一时如雨点一样响起,蹦出了药铺的大门,拂过干硬的路面,传进了朱雪雁的耳畔。

“怎么这么笨?如果今天算不明白这笔帐。你最好不要吃饭。”

董五盯了摊开的帐本半晌,双眼一闭,头上的汗气盛了一倍,脑门上青筋鼓胀。苏月抬腿滑下了柜台,董五斜眼望了一下风声激扬的方向,手上打出了一阵连贯的敲打声。

“怎么样?”两人四目相对,董五如释重负,脸上带上了快慰的笑。

“不错,继续。”

董五转眼去看帐本的下一行。马上闭上眼睛将数目字暗熟于心。

苏月想,这是“白纸扇”的路子,董金龙这个越南商界的巨头,下一代居然会是一位白纸扇?她越想越觉得有趣,而董五的算盘在一口气的时间内响过了两阵。紧接着,董五翻开了帐本,去扫视下一页去了。她的目光也紧紧相随,在董五记忆这一页上所有的数目的同时,她仅仅看到了一半。当董五的手指打在算盘上时,她开始无法集中心念了。这不奇怪,她喜欢边看边打,看帐本的同时算计算盘。但是董五和她完全不一样。董五的计算一直都没有问题,只是她已经无法给他进行确认,苏月跟不上他的速度!

董五手一扬,帐本翻到了下一页,他现在已是满脸的自信,如此看来,他不会再出现问题!

这一页上的数目字密密麻麻,她眼前一亮,突然抓住了董五高高扬起的左手,董五抬头迎上了她,雪亮的眼中满是冲击力,她放开了手,说,“一加一等于几?”

董五捏了捏左手手腕,上边已勒出了细细的一圈红,“二!”

“那三加二呢?”

“五!“董五左手五指贲张,毫不含糊道。

“三加七呢?”

“十!”

“十以下的加减你都会吗?”

“当然!”

“那好,我们走!”

“嘿,我还没打完呢!”

“不必了,你根本就不需要算盘!”

柜台上的算盘翻滚着摔出了桌子边缘。

朱雪雁看着两个人走出药铺的大门,顿时松了一口气,苏月向她使了一个眼色,表示一切顺利!

一辆车马在路中间缓缓行进着,车上的货物堆积如山,以大篷布捆绑扎实,前方左辕有一个大汉相对走来,这个大汉是守卫越南宫城的禁军中的一个武弁,其实也是乾国人,他一袭绸衣,大小饰物零星闪动,左手持着一柄铁斧的把柄,肩后的斗篷材质相对要粗一些,如同厚实的瀑布一般翻过三角形的肩膊、以及铠甲的牢靠两翼,流淌下数尺的距离,在脚踵处戛然而止。顺化的炎热天气决非他所能适应,他走得汗流浃背,隐匿在身上各处的如青苔一样的汗渍在他摇摆的行走中交替出现。毒辣的太阳穿透了薄薄的丝绸,晒得大汉身上的暗甲越发灼热,汗水仿佛溪水从石缝当中流出,流过他的发达的大腿,将他的小腿冲得驳杂无比,黯淡的尘土、风干的盐份以及猩红色的肤色渲染得他的脚下如同血流如注的伤口。

武弁艰难地仰起了头,朝着天空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这时一阵清凉的海风吹来,武弁的心下一阵清爽。鼻尖仿佛感觉到了久违的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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