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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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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事,有死而已!啰嗦些什么?”秋月看到“黄公子”猛然抬起头来,又想起了他要带自己走时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痛。

“船主!他是骗了我的身子和钱财,可是我没有怪他!他一时糊涂,求您放过他吧!”秋月扑到船主面前跪下,哭道。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骗你吗?”船主没有看她,而是紧盯着他。

秋月一怔,她一时还想不明白,瞬间止住了悲声。

“你还不说吗?”船主冷冷的问道。

他还是垂着头不说话。船主向一名大汉点了点头,“别弄出血,吓到秋月。”

大汉应了一声,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了“黄公子”的长发,将他的头一下子拎了起来,一只脚踏上了他的后背。用力的扯动着。

听到那令人恐怖的撕扯声,秋月的心一阵紧缩,闭上了眼睛。

“求你放手!我说!我说!我叫左冠希!我不是黄绍奇!”这一点痛楚就已经令“黄公子”难以忍受,他立刻说出了自己的真姓名。

“你为什么要骗秋月?”船主看了怔在那里的秋月一眼。问道。

“我……没有钱了,想要骗她些银子……做盘缠……”左冠希看了秋月一眼,脸上满是乞怜之色。

“我很奇怪,放着这么多的女子不骗,为什么偏偏要骗秋月。难道说,你知道她的身世?”船主看着左冠希,冷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她的仇人是林义哲?”

听到船主的最后一句话,左冠希和秋月的身子都不约而同的哆嗦了一下。

秋月这才知道,自己的事,船主其实全都知道。

可这个叫左冠希的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事的?

“左季皋是你爷爷,对吗?”船主冷冷的问了一句。

仿佛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左冠希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难怪你知道秋月的事,你找上她,恐怕不光是为了骗钱,也是想要她替你报复林逸青吧。端的是借刀杀人的毒计啊!”船主冷笑起来。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还请船主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饶我一命。”左冠希情急之下,终于把爷爷左季皋抛了出来。

“你爷爷的面子?呵呵,你这几天全泡在我这里,为了骗秋月。没有注意你爷爷的消息是吧?”船主说着,将放在桌上的一张《申报》拿起,丢到了左冠希的面前,“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左冠希低头一看。只见上面用楷体大字写着左季皋病亡的消息。

报纸上说,左季皋因为“心存怨望,藐视皇恩”被撸成了白身,得了重病,又因朝廷追查他贪墨的事而惊惧不已,已于当月十三日在家中呕血而亡。

见到这则消息。左冠希一时间有如五雷轰顶。

“今儿个我也让你死个明白,免得到阎王爷面前说不出自己为何而来。”船主沉声道,“黄金满是我的拜弟,他女儿黄峥嵘是我侄女,论起来林逸青还是我侄女婿!没有林逸青,我们兄弟也没有今天的安生日子过!就是不为了林逸青,为了我的侄女儿!我也断然不能放过你!你听明白了吗?!!”

“林逸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左冠希的精神崩溃了,嘶声大叫起来。

“你说什么都没用了,还是认命吧!”船主挥了挥手,“让他闭嘴!把他押下去!!”

一名大汉应声上前,伸手一把卸掉了左冠希的下巴,左冠希立刻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啊哇啊哇”的声音,几名大汉接着将左冠希象拖死狗一般的拖了出去。

此时的秋月已然吓得花容失色,瘫在那里作声不得。

看到她的样子,船主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之色。他将手中的夜明珠随手抛了抛,起身来到秋月面前,将夜明珠放到了她的手里。

“回去好好休息吧,睡一觉,忘了今天发生的事,”船主轻声道,“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和原来一样。”

“谢船主……”秋月失神的应了一声,船主看她精神恍惚的样子,叹了口气,喊来侍女,扶秋月回她的房间休息。

“女人一旦动了真情,蠢起来真是没有边儿啊!”船主望着秋月显得憔悴万分的背影,象是想起了什么,低声叹息起来。

和哥哥一样,左平湖也是在报纸上看到爷爷左季皋去世的消息的,和哥哥的反应不同,她先是放声痛哭了一阵,然后自己上街去买来了牌位,写上爷爷的名字,在屋内焚香祭拜。

“爷爷,孙女月满定要为你报仇!”面对着爷爷的灵位,左平湖发下了誓言,“孙女要为爷爷杀尽仇人!爷爷,你在天有灵,就好好的瞧着吧!”

“林逸青!你等着!我定要杀了你祭奠爷爷!”

北京,西山御苑。

林逸青忽然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林师傅是受了风寒了么?”光旭皇帝看到林逸青的喷嚏打得响极。笑着问了一句。

“谢皇上挂怀,臣并未受风寒,刚才……应该是有人在背后说臣的坏话了。”林逸青瞅着左右宫女太监都离得远,忍不住和小皇帝学生开起玩笑来。

其实他刚才这两个响喷嚏。要是有言官在场,完全可以参劾他一个“君前失仪”之罪,但小皇帝刚才的问话充满了关切,根本没在意他的“失仪”,令他对这个学生的好感又多了一些。

“噢?林师傅怎么知道是有人在背后嚼舌头?”反正母亲也不在场。听到这个师傅说话随便,小皇帝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皇上不知道吧?只要有连着两声喷嚏,肯定是有人在背后骂你呢。”林逸青笑着答道。

“还有这种说法?朕可是头一次听说。”光旭笑道,“那朕以后也要注意了。”

“皇上饿了吧?来,先吃个肉饼,咱们休息一下,呆会儿接着练引体向上。”林逸青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递到了光旭的面前。

光旭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的目光飞快的扫过了四周,一把便将油纸包从林逸青手中抢了过来打开。先是用力的闻了闻香气,然后便迫不及待的大嚼了起来。

在这一刻,年幼的皇帝完全恢复了一个孩子应有的天真烂漫。

看到小皇帝吃得香甜,林逸青禁不住在心里暗暗叹息起来。

帝王家的孩子,其实也挺可怜的。

谁能想到,这个孩子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常常吃不饱呢?

如果不是他亲眼见到,他是真的不敢相信的。

事实上,自从光旭入宫之后,仁曦太后对待他并没有象外间传闻的那样不好。仁曦太后自己曾说:“皇帝入承大统,本我亲侄。以外家言,又我亲妹妹之子,我岂有不爱怜者?皇帝抱入宫时。才四岁,气体不充实,脐间常流湿不干,我每日亲与涤拭,昼间常卧我寝榻上,时其寒暖。加减衣衿,节其饮食。皇帝自在邸时,即胆怯畏闻声震,我皆亲护持之。我日书方纸课皇帝识字,口授读《四书》、《诗经》,我爱怜惟恐不至,尚安有他?”光旭帝自小失去父母之爱是事实,但说仁曦太后对他“绝不以为念”到还不至于。因为光旭的存在,与仁曦太后的政治命运相攸关。当然,仁曦太后的关照并不能真正等于母爱。光旭入宫时身体确实很差,瘦弱多病,经常感冒,腹痛头疼。说话结结巴巴(口吃),且胆小怕声,雨天打雷会吓得他大喊大叫。把这样一个孩子养大并培养成一个符合仁曦太后意愿的“皇帝”,诚属不易。但林逸青知道,她宣称对光旭“调护教诲,耗尽心力”,主要还是“教诲”,而不是生活上的体贴关怀。

入宫后,小皇帝的生活主要由太监一手护理。他们对于这样一个还不大懂事的小孩子,很难敬心诚意。按照皇家仪规,皇帝每日三膳,其馔有数十品,罗列满案,然因有“食不过三”的要求,每馔至多三小勺,吃饭时间又短,皇帝每食多不能饱。光旭有时想要让御膳房增加或更换馔品,御膳房必须奏明仁曦太后,仁曦太后辄以“俭德”责之,结果光旭害怕责罚,竟然不敢言增食换馔了。

对于一个长身体的孩子来说,饥饿是最难以忍受的,是以他“每至太监房中,先翻吃食,拿起就跑。及至太监追上,跪地哀求,吃食已入肚一半矣。”小皇帝如此饥饿,实为祖法的约束(让皇帝吃不饱的祖制,其实是源于大乾渤族民间的朴素育儿认识,认为孩子不要吃饱,饿一点的话好养活),令人无法。这样便造成光旭“先天既体弱,后天又营养不良,以致胆气不足。”

此外,仁曦太后待光旭经常是疾声厉色,稍不如意,常加鞭挞,或罚令长跪;故积威既久,光旭见她如对狮虎,战战兢兢,因此胆为之破。至今每闻锣鼓之声。或闻吆喝之声,或闻雷辄变色。光旭每日必至仁曦太后处跪而请安,但仁曦太后与光旭接谈甚少,而且“不命之起。则不敢起”。

林逸青知道,实际上,这是仁曦太后在按自己的需要塑造光旭小皇帝。

仁曦太后在塑造光旭的过程中,首先就是企图以驯化(而非感化)的方式,在她和小皇帝之间逐渐建立起一种特殊的人身依附关系。其目的。以便于实现对光旭的长期控制。

光旭自从进宫之后,仁曦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他与纯王府的关系全部切断,即使是光旭的亲生父母纯亲王夫妇,也不许有任何的联系。进宫之后,光旭的名分便由仁曦的外甥和侄子变成了仁曦的继子,仁曦便成了小皇帝至高无上的主宰。光旭进宫的时候只有四岁,便由既是姨妈又是伯母的仁曦太后照管,并亲自过问小皇帝穿衣、吃饭、洗澡、睡觉等生活琐事。但是,在教育孩子这方面,虽然仁曦也很想做好。但由于在个人性格及耐心等方面的缺陷,她显然不是一个善于教子的母亲,譬如她自己儿子彤郅皇帝的教育就是一个很失败的案例。

鉴于亲生儿子的血泪经验教训,仁曦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对光旭严厉管教、严格要求,免得重蹈亲生儿子彤郅的覆辙,但矫枉过正的是,仁曦完全忽略了光旭与彤郅两人实际情况的差别。事实上,彤郅是个性格活泼好动的人,对他严格一点、严厉一点,可能会收到好的效果。而光旭的性格相对比较内向,这套方法不但不适用,反而会造成他日后不可弥补的性格缺陷。

有一次,养心殿的窗户破了。北风吹面,很不舒服,光旭便让内务府大臣立山去用纸糊好,当时立山正受宠于仁曦太后,可怜光旭苦寒,便没有请示仁曦太后就把这事办了。仁曦太后得知后大怒。责骂光旭说:“祖宗起于漠北,冒苦寒而立国,你听朝难道还怕风寒不成?”

随后,仁曦太后又把立山找来痛骂一顿,越说越气,立山弄不好要遭不测之祸。幸而李锦泰平时和立山关系不错,在旁边为他解围,喊道:“立山赶紧滚出去!”立山一时醒悟,便仰跌地上,翻转四下,滚出帘外,仁曦太后见了一乐,这才放过了立山。

由于仁曦过度的强调威严,使得光旭从小就缺乏母爱,成天生活在恐惧当中,这对他的成长是极其不利的。对此林逸青知道,仁曦一来是不懂得儿童需要什么样的情感教育,二来也因为她再次垂帘听政,外间的事务非常繁忙,因此也是经常疏于对幼时光旭的关心与照顾。作为一个母亲而言,无论是对彤郅还是光旭,仁曦都是不称职的。

林逸青入宫当总教习,第一次见到光旭的时候,发现小皇帝性情敏感,体弱多病,这说明光旭在宫中过得并不开心。在最开始的时候,由于光旭身体太弱,林逸青不得不让他只进行一些跑步之类的锻炼活动,并且偷偷的给他带各种各样好吃的东西补身体对林逸青来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小皇帝这种体格不补实在不行,体育锻炼需要消耗大量热量,皇帝本来就吃不饱,体格又弱,一旦锻炼期间倒下了或是死了(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他可是有满门抄斩的风险。在林逸青的悉心关怀下,从小缺乏母爱和父爱的光旭似乎是突然找到了久违的人间情感,立刻就接受了这个对他关心备至的师傅,并且渐渐爱上了体育锻炼。

林逸青知道,除了个人天性的差别之外,另外一个值得注意的因素就是,彤郅皇帝毕竟是仁曦的亲生骨肉,即使遭到呵斥和惩罚,也不会感到过分害怕;但小光旭就不一样了,他在宫中非常无助和孤独,对于仁曦太后,他感到的不是亲情而是恐惧。唯有在自己这里,小皇帝可以和自己随意嬉闹,经常去和自己拉拉扯扯,而自己也不会生气。更重要的是,光旭发现,如果自己表现得好一点的话,那么被仁曦呵斥的次数就会少一点,这也使得他变得更加勤奋了。

很快,光旭便将一个大肉饼痛痛快快的吃掉了,吃完肉饼,小皇帝的精神为之一振,他快步跑到一处单杠前,开始练起引体向上来。

按林逸青的要求作完后,小皇帝还撸起了袖子,看看自己的肌肉增多了没有,林逸青看到光旭的体格虽然变化不大,但精神头却比以前好得多,心中也很是欣慰。

“林师傅,朕那天看了你殿试比武,真是羡慕万分,你说,朕能学得和你一样上阵杀敌吗?”坐在石凳上休息的时候,光旭向林逸青问道。

“皇上如此勤奋,将来的进境,肯定要比臣高出许多的。”林逸青有心想要将小皇帝重新塑造,便正色鼓励他道,“皇上将来必是一代英主,建立先祖都不能及的功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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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一章边事再起

“真的?”小皇帝的眼睛亮亮的,“林师傅你别骗我。”

“臣岂敢欺君。”坚信“好孩子是鼓励出来的”理念的林逸青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学生,“皇上请记住臣今日之言,十余年之后,当有应验。”

“好!”光旭开心地使劲点头道。

此时的光旭根本没有想到,林逸青对他的预言,会在十四年后的丁酉战争中完全应验。只是这当中所经历的惊险和曲折,光旭是无从预知的。

“林师傅,你什么时候教朕洋务课啊?”在结束了今天体育锻炼之后,光旭突然问道。

“就快了吧,皇太后不是已经答应皇上了吗?”林逸青笑着说道,“皇上着急了?”

“是啊,朕觉得,林师傅讲课,一定比翁师傅有趣得多。”光旭说道。

“皇上觉得,翁师傅的课教得如何?”林逸青随口问道。

“翁师傅是饱学名儒,授课很是尽心尽力,对朕也很好,只是……课程太过枯燥乏味,整天的就是背书……”光旭叹了口气。

尽管光旭只说了这一句,但林逸青也能够猜到,翁叔平教课的水平,是个什么样子了。

不得不说,仁曦太后英明果敢,颇有政治才能,但在教育后代上,是极其失败的,从她选的这个帝师就能看出来。

翁叔平这位“南清流”领袖已经教废了一个皇帝,自己绝不能再让他把这个皇帝也教废了!

“四书五经什么的本来就不易学,翁师傅要皇上刻苦背诵,也是为皇上好,希望皇上能记得牢些,皇上多用心背就是了。至于内容,可以先背下来之后,再细细体会个中之义。”林逸青说道,“等皇上告诉一下臣书目,下次臣给皇上授课时。可以弄些图画来帮助皇上记忆。”

“好!好!”光旭高兴的连连点头。

“这个给皇上。”林逸青又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光旭,“这是陈家铺子的香团,皇上晚上饿了。可以当点心吃些,这东西比较粘,记得要嚼烂些,莫要噎着。”

“谢林师傅,朕理会得。”光旭嘿嘿一笑。闪电般的出手,将小盒子抓了过来,塞进了怀里。

此时的光旭并不知道,他刚才的举动,虽然瞒过了周围的太监宫女们(其实是他们因为林逸青的关系故意视而不见),但却被在远处山顶的高塔里的两个人看得清清楚楚。

“要说这千里镜还真是个好东西,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仁曦太后一边对敬亲王说着,一边放下了手中的黄铜单筒望远镜,随手将望远镜交给了身边的李锦泰。

“洋人制器之巧。现下中土工匠已经学到手了。”敬亲王在一旁恭敬的答道,“似这等千里镜,造办处和闽厂、沪厂都已经能够制造。”

“洋人的东西,好的地方,咱们还是要学的,当然,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咱们也不能丢。”仁曦太后看了敬亲王一眼,“所以我才打算要林逸青教皇帝洋务,六爷以为如何?”

“臣以为。皇太后选林逸青教授洋务,极为适宜。”敬亲王答道,“昔年林文襄在世时,臣便有这样的打算。只是林文襄去得早,朝野再无第二人能有他的才能,这事儿便罢了。而今林逸青也和乃兄一样,学贯中西,又通武艺,正是最为合适之人选。”

“嗯。刚才看到皇帝和他很是相得,我也就放心了。”仁曦太后点了点头,“我原本担心他是沙场上出来的,只会教兵卒军汉那一套,没什么耐心教小孩子呢。”

“臣曾听说林逸青在福州时,常出资收养孤儿,送入船政学堂学习,他有时还亲往授课,与学生同吃同住,甚得学生敬爱。可见此人确有教授育人之才,皇太后不必忧虑。”敬亲王道。

“原来还有这事,要是这样的话,我倒是觉得,不妨再给皇帝选几个伴读,由林逸青一并教授,将来皇帝亲政了,也好有几个亲信臣子。”仁曦太后又看了敬亲王一眼,敬亲王突然间感觉到身上有些发冷。

他想起了被自己亲手送上黄泉路的儿子承明。

承明当年便是彤郅皇帝的伴读,也是把彤郅皇帝带坏了的罪魁祸首!

“皇太后圣明。”敬亲王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六爷,你那个孙子普倬,现在也已经到了读书的年纪,就选为皇帝的伴读好了。”仁曦太后似乎是知道敬亲王的心里在想什么,淡淡的说道,“另外,林逸青的儿子林柏良也算一个,六爷那里,还有没有好的人选?”

“回皇太后的话,臣以为,朝鲜国质子完和君李鄯可为伴读人选。”敬亲王脑筋急转,立刻答道。

“不错不错,这个孩子,六爷推荐得很好,他将来学成归国,可为我大乾制衡朝鲜出力。”仁曦太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赞许之色,“六爷的心思,果然都是放在了大乾的江山社稷上。”

“皇太后圣明,臣诚惶诚恐。”敬亲王赶紧说道。

“对了,朝鲜那边儿,最近没出什么事吧?”仁曦太后问道。

“回皇太后的话,朝鲜自从平定兵乱后,再未生事,袁蔚霆在朝鲜督导其政府,试办洋务,开矿采金,修路通商,颇有成效。”敬亲王答道,“此前朝鲜所欠之兵费,皆已用金矿所得之金银偿还了,朝鲜民生渐复,据李绍泉言,其国王时常称颂天恩浩荡呢。”

“那就好。”仁曦太后说着,话锋突然一转,“对了,我听说越南那边儿又不太平了?好象是和法国人干上了?”

敬亲王闻言心里一惊,他没想到仁曦太后的消息还很灵通,他想了想,立刻答道:“臣也听说好象是越南政府镇压匪寇不力,有法人被匪寇所害,具体情形尚不得而知,是以臣并未奏闻,臣现下已要总署致函云贵总督岑聿瑛,命其查明详情回奏。”

“我听说法人欲要兴师问罪,但念及越南为我天朝属邦。是以并未立刻动兵,估计是要和咱们谈这个事儿。”仁曦太后说道,“这事儿六爷最好上上心,提前预备个章程出来。别到时候又是措手不及。”

“皇太后圣明,臣一会儿就去军机处会议此事,定下章程回奏。”敬亲王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六爷别总是和他们商议,那些个老糊涂,越南在哪里可能都未必知道。别说了解那里的情形了。这种事,多听听总理衙门的人的建议,他们毕竟整日里和洋人打交道,还有问问各个驻外国使臣,尤其是法使洪筠,听听他怎么说。我听说林逸青和法国水师提督孤拔交好,他可能也知道一些那边的情况,你不妨也问一问。”仁曦太后看到敬亲王惶惑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之色,“还有李绍泉和丁雨生。都是经常和洋人打交道的,六爷也可以问一问他们。”

“臣遵旨!”敬亲王赶紧应道。

“法兰西国虽说当年和英吉利国一道,烧了淀园,但后来一个劲的帮着咱们大乾,造船办厂,又送还园中藏宝,这梁子么,也算是揭过了。现下法国人和咱们大乾交好,中外共知,咱们大乾要办洋务。需要仰仗法国人的地方甚多,要是因为区区属邦匪寇而致边事再起,两国交恶,就太不划算了。”仁曦太后又说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做不得,六爷心里可要有个谱儿,别到时候让那起子书生一顿慷慨激昂的叫唤,就什么都忘了。”

“皇太后圣明!臣诚惶诚恐!”敬亲王知道仁曦太后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赶紧表示他已经领会了“精神”。

“六爷上次朝鲜的事儿办得不错。这越南的事儿,我看也和朝鲜差不多,不如也照着朝鲜的例子来一回好了。”仁曦太后又提醒了他一句。

“臣遵旨!”敬亲王嘴上应着,但在心里却暗暗咬牙。

上次朝鲜兵变的事,之所以大乾反应迅速,全仗着李绍泉对朝鲜情形的了解(林逸青的作用他还不知道),这越南的情形现在大家都是两眼一抹黑,能这样照猫画虎的处理吗?

得,先弄清楚在越南发生了什么事情再说吧!

此时的敬亲王还不会想到,遥远的越南,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已经很深了,今野岩夫循着河旁一条勉强可以辨认的小路前进。很快小路向下倾斜,进入一处岩石嵯峨的盆地。不久,盆地收拢变窄,成了一道峡谷。岩石壁立,树木错杂,天空只剩头顶的一线。周围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亮来自天上的银河,有一段时间,他只能凭路面柔软的尘土踩在脚下的感觉,在深谷中摸索着前进。河水幽暗,只有掉过头,才能用眼角捕捉到一点水波的光泽,就如要发现特别微弱的星星,你就不能直接对着它瞧一样。

最后,经过一道断崖时,前方的路夹在一面陡坡与河水之间。山坡上巉岩交错,有土的地方星罗棋布地生着灌木;另一侧壁立如刀,最下面才是幽幽的河水。越南到处是这种地形,让今野岩夫甚为忧虑,要是有法国人训练的越南雇佣兵骑马在附近巡逻,不等他找到合适的地方从路上躲开,就会给逮个正着,而且山坡太过陡峭,危岩密布,想在黑暗之中不声不响地爬上去也不可能。在这里和骑兵对抗,实在是非常不利。还是加快速度,赶紧把这条大地上的伤口甩在身后为妙。

今野岩夫忍住疼痛开始小跑,过了一会,突见前头出现摇曳的光亮,好像就在这条路上。他放慢脚步向前走去,很快就看出是一个头戴宽边礼帽的欧洲男人,手持松木条扎成的火把,站在路当间。火把冒出浓烟,在他身周洒下一圈黄光。今野岩夫悄悄地靠近,最后在一块大石头旁边站定,离对方还不到十码。

那人穿一身黑衣,一件白衬衫。他牵着一匹马,牵马索套在马脖子上。借着亮光,今野岩夫只见马背上驮着像一捆白亚麻布似的东西,软软的垂下来,看不出眉目。正打量间,那人坐了下来,双膝翘起,用一只胳膊抱住。另外拿火把的那只手向前伸出,胳膊肘支在两个膝盖中间,稳稳地举着火把,就和放在壁烛台上一样牢靠。他的头垂下来。帽檐碰到伸出去的胳膊。就这样,在火光映照之下,他蜷缩成了黑色的一团。

他拿着火把睡觉,今野岩夫想,用不了多久脚就会给烧着。

但那人此举并非意在打盹。只不过是个绝望的姿态而已。但见他抬起头,望着马发出一声悲吟。

“上帝!哦,上帝!”他呼喊道,“我们曾经生活在天堂一样的世界里!”

他坐在地上,身体左右摆动,又说了一声:“上帝,哦,上帝。”

怎么办?今野岩夫暗自思忖。路上的又一个绊脚石。不能回头,绕不过去,也不能整夜呆鸟一样傻站在那儿。他拿起枪举到面前。借着火把的微光检查弹药。

今野岩夫刚要行动,那人却站了起来,他将火把在土里插牢,然后直起身走到马的另一侧,费力地搬马背上的包袱。马不安地移动着身体,耳朵支愣着,下眼皮上方的一圈眼白历历在目。

他把包袱搬下来扛在肩上,然后略为趔趄着从马后走开。今野岩夫此时方看出,他扛着的是个女人。她一只胳膊无力地悠荡着,蓬乱的黑发曳在地上。那人扛着她走到火把的光圈之外。几乎看不见了,但照他的方向,明显是走向悬崖,可以听到他在黑暗中边走边抽泣。

今野岩夫跑过去。抓起火把,然后扬手向哭声响起处轻轻一抛。火把坠地,光亮所及之处,照见那人正站在危崖边缘,女人抱在他的怀里。他想看清这出其不意的火光到底从何处飞来,但身上的重负让他只能一点一点挪动脚步。慢吞吞转过身,面对今野岩夫。

“放下她。”今野岩夫用法语吼了一声。

女人扑通一声落在那人脚前。

“你那是什么破枪?”那人果然用法语说道,眼睛紧盯着他手中的鼻烟盒步枪的枪管。

“离她远一点。”今野岩夫说,“往前站,让我能看见你。”

他从女人身上跨过,朝今野岩夫走过来,低着头,让帽檐遮挡火把的光芒。

“你最好马上给我停下。”今野岩夫不想让他靠得太近。

“你是上帝派来阻止我的使者。”那人说着又前走两步,然后跪倒在路上,突然身体向前一扑抱住今野岩夫的双腿。今野岩夫立刻用枪托在那人的颧骨上重重地打了一下。

那人四肢摊开,仰面倒在路上,眼睛下面浅浅地划了一道口子。他的帽子已经掉了下来,露出齐肩的黄色卷发,上面涂了头油,前额朝后梳的部分光滑锃亮得像个苹果。他用手指摸了摸伤口,看了看血。

“该死的黄皮猴子!”他说,“你竟然会我们的语言!我还以为你是个法国人呢。”

“该死的是你。”今野岩夫说。他向躺在悬崖边上的女人看去,她一直没有动弹。

“别杀我,我们都是上帝的子民。”那人说。

“是,圣经上说我们都是,”今野岩夫冷笑着说,“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这么认为。”

“我的意思是传教士,”那人说,“我是一个牧师。”

今野岩夫想不出如何回答,只是在鼻子里哼了一声。

这个自称是牧师的人又从地上跪了起来。

“她死了吗?”今野岩夫问。

“没有。”

“她怎么了?”今野岩夫问。

“没什么。她怀了孩子,再加上我给她吃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

“我从一个越南小贩手里买的一小包药粉。他说能让一个人昏睡四小时。我给她吃完药到现在已经两个来小时了。”

“你是孩子的父亲?”

“那还用问?”

今野岩夫走到姑娘身体向外靠近悬崖的一侧,蹲下身,用一只手抬起她披散着黑发的脑袋。她还在呼吸,鼻孔发出轻微的哨音。她的脸因为没有知觉而显得松弛,火把在她的眼窝以及面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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