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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不安分-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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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不这么认为。含玉坚定的摇头。
“那你知不知道你家小姐为什么要纳沈山灵进相府?”
含玉生气的摇头。
“如果当时我不答应沈山灵,只怕后面沈山灵会说出更惊世骇俗的话来。也许什么相爷不小心亲了她的唇的话都说得出来,反正相爷当时痛晕了,只能由着她胡说。”
“小姐明知道沈山灵是胡说还纳她进府?”
顾青麦苦笑摇头,“我不是为了你家姑爷的名声考虑么?虽然相爷在朝中向来不计较什么名声,可在这里,我觉得,这里的相爷才是真实的相爷,你不觉得你家姑爷在这里和在京中全然是两个人吗?”
含玉摸着脑袋想了想,“在京中,姑爷向来不苟言笑,即便是笑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在这里就不一样了,姑爷笑得很真,待所有的人都好。”
“这就是了。你家姑爷在这里才是真实的自己,可想而知他对这里的感情。这是一块全然令他可以放松的土地,这里的人也是全然让他可以放下戒心的人。狼有暗刺,窥之则怒。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这里是他内心的一片净土,他怎么能容忍有那般心机的人留在这里坏了这里的规矩?”
含玉猛地明白了,大声说道:“如果姑爷不纳沈山灵,那沈山灵还不知会编派出多少没有的事来。小姐如此作为是救了沈山灵?”
顾青麦得意的眨了眨眼睛,打了个响指,“本小姐这是一箭三雕。”
呃?一箭三雕?含玉再度茫然了。
“一来那个老沈头是这隐水山的功臣,隐水山的一切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里面。救了沈山灵也是救了他,那老沈头自是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二来,你家小姐如此娴惠大度的替你家姑爷纳妾,可以扫了往日泼妇之恶名。三来嘛,我们在这里清闲了一段时日,回相府的时候呢给婆婆送一个媳妇,婆婆也高兴啊。”
含玉闻言,不自觉的举起大拇指,“小姐真高明。老夫人再怎么吃斋念佛的人,香火传承仍旧是大事。小姐送一个媳妇给了老夫人,那些个想挑小姐错的人就都找不到借口了。”
拍着含玉的头,顾青麦点头赞道:“一点就通。如今可有觉得你家小姐的做法不妥?”
含玉又嘟起嘴,“小姐说得好是好,可看着沈山灵那般讨好姑爷的样子,还没进相府呢,就当自己是相府的姨娘了,看着恶心。而且更气人的是,姑爷对那个沈山灵似乎越来越好了呢。”
顾青麦闻言轻咬红唇,确实是越来越好了啊。她知道自家相爷这般做是带着负气的原因在里边,可长期看着,她似乎也有些看不顺眼了。更甚者是自家相爷这段时间居然以要养伤为由自觉搬进书房。想到这里,顾青麦不由苦笑起来,其实他能够远着她,对她而言只有好没有坏,只是如此故意疏远,她居然有些不习惯了。
“小姐,你真的要纳沈山灵进府?”含玉早看出自家小姐这几天的神情似乎有些反常,还略带着点点醋意。
顾青麦点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湖面。
“其实,要沈山灵进府,不一定要纳她当姨娘啊。进府当个丫头不也一样?”
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笑,顾青麦抓起鱼杆,“好吵的丫头,好在鱼儿终是上钩了。”
含玉急忙伸手帮着自家小姐将鱼从鱼钩上取下来装入篓中,又继续说道:“小姐,你倒是说说,奴婢方才的建议可好?”
顾青麦从容的将鱼饵上好,再次将鱼线抛入湖中,半晌方说道:“丫头,你可听说过将计就计或者将错就错?唉呀,反正就是将就了。”人一旦陷入感情的深渊,许多事情她本人未见得看得清楚,许多事情就有些诚惶诚恐。一如自家相爷如今对那个沈山灵的态度,毕竟这几天,都是沈山灵在书房照顾着自家相爷,所以她只好眼不见为净的躲出来钓鱼。
将错就错?小姐是知道做错了又拿不下面子?含玉心中想着,脸上浮起笑意,站起来说道:“那好,奴婢回去将那个沈山灵赶走,再也不许她说什么要进相府为妾的话。”
顾青麦苦笑着拉含玉坐下,“如今这隐水山的人都知道本小姐替相爷做主纳了沈山灵了。只差说些什么歌功颂德的话了,你是要他们笑话你家小姐出尔反尔么?”
“难道小姐为了面子就忍心丢掉姑爷?”
丢掉?丫头也看出来了么?一直以为东方随云对她的感情很深,一直认为他这几天故意亲近沈山灵是负气、是想刺激她,可如今,她有些不确定了。他对她的感情不也是从虚到实、从实到有、从有到深,从先前的演戏到后来的情真意切?如果他和沈山灵也演出感情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想到这里,顾青麦轻叹一声,“如果是你的,别人抢是抢不走的。如果不是你的,你再怎么抓,他都不是你的。如果你家姑爷对你家小姐的情分只不过是昙花一现,一如你家小姐所言,到时候本小姐走得也不会有牵挂。”
自家小姐此时的目光全然扫去了平时那坚定、似笑非笑之神,含玉有些心疼的坐到自家小姐的身边,“无论小姐去哪里,奴婢都跟着你。”
“好。”顾青麦拍着小丫头的头,盯着小丫头看了许久,“含玉,不要替你家小姐担心。”
“嗯。”
看小丫头仍旧是焦心之神,担心小丫头回去后在父亲面前告状惹得父亲担心,顾青麦决定替小丫头灌点镇静剂。“其实,你家小姐允沈山灵进府,还有更深一层用意。”
含玉迷糊出声,“什么?”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眼见小丫头的眼睛泛起神采,知道小丫头明白了,顾青麦由衷的笑道:“再知道你家小姐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吧?以后无论你家小姐做什么,你不要替你家小姐担心,明白了没有?”
小姐这是要坐山观虎斗啊。含玉直是‘嗯嗯嗯,的点头,“明白了。奴婢再也不怀疑小姐的心智了。”水姨娘是老夫人的人,小姐动不了她。如今找一个人去搅和搅和,保不准就拔除了那颗眼中钉。想到这里,含玉又兴奋不起来了,“可是小姐,如果这两个姨娘联合起来对付你怎么办?”
顾青麦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气摇头,“傻子。你就不知道给她们制造点矛盾?”
含玉闻言,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家小姐,继而佩服得五体投地,点头如蒜的直是‘嗯嗯,的应着。一时间,远方传来擎苍的声音,“少夫人,大人有请。”
东方随云有请?顾青麦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还好,确信太阳是打东边升起来的。只是那个负气在先,假戏越来越真做的自家相爷到底意欲何为?在她觉得他真的离她越来越远的时候,他居然又来请她?
顾青麦和含玉二人一路随着擎苍回到随园。一进大门就看到沈山灵意气风发的站在花圃前。脸含笑意,面灌春风,一见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含玉不自觉的撇了撇嘴。
见到顾青麦,沈山灵急忙上前作福请安,“请少夫人安!”
“免了。”顾青麦摆了摆手,又问,“相爷呢?”独留佳人孤身赏花,可是辜负了眼前的一片春光灿烂之景。
“大人……大人在内寝等着少夫人。”
眼见沈山灵说话羞红了双颊,顾青麦由不得心中一痛,想像着只怕是眼前这女子和自家相爷在内寝中干出什么肮脏龌龊事来,无论如何,她得吩咐擎苍将那张梨花木大床给毁了、换了的好,她顾青麦睡的床岂容她人沾染?
含玉也想到了这一层,心中愤怒难挡,直是开口讥笑道:“都要进相府的人了,怎么这般没有理数?不知道前面要加上‘回少夫人的话,几个字吗?”
“这……”
“多嘴。”顾青麦睨了自家丫头一眼,又笑看向沈山灵,“这丫头被我宠坏了,别和一个丫头较真。不要文字绉绉的回那些个话,听着不习惯。再说沈妹子和我不见外,说话才不这般生分的,是不?”
“正是,正是。”沈山灵急忙点头,看了眼含玉,作福说道:“它日进了相府,还需管事多多提醒方是。”
没进相府倒也谦卑,只是依她沈山灵在这隐水山中的作风,这般恭德贤良似乎不是她沈山灵的本性。含玉本待再在话中挑刺,见自家小姐的眼光睨了过来,一时间想起方才小姐的一番话,想着自家小姐还是不要和沈山灵树敌的好,是以冷冷说道:“进了相府自有相府的规矩,哪用得着我提醒?你严格按照相府家法做事,自没人挑你的错,只会说你的好。”
“谢管事教诲。”
不再搭理做作的沈山灵,含玉拉了顾青麦往里屋走去,“小姐,姑爷不是找你有事么?还不快去?免得姑爷责怪给人可趁之机。”
看着含玉和顾青麦远去的背影,沈山灵露出得意的目光,不屑的撇了撇嘴,“死丫头,它日犯在我手中,有你好受。”
擎苍尚未远去,听着话,冷笑撇唇,当作没听到的亦是随着含玉、顾青麦而去。
方入内寝,就见自家相爷正风情万种的躺在黄梨木的床榻上。想着方才的想像只怕是真有其事,要不然他不会有如此慵懒之态?想到这里,掩住心中小小的跳动,顾青麦恭敬的问道:“不知相爷传妾身前来所为何事?”
这般恭敬谦逊,又回到那个成婚之始的相爷夫人了。东方随云翻过身,指了指受伤的腰身,“这几天,为夫睡书房那个冷板凳颇是辛苦,娘子帮为夫揉揉。”
只怕是做那些肮脏龌龊事劳累的吧?虽如此想着,顾青麦仍旧顺从的上前坐到床缘,仔细的替他揉了起来。
“娘子果然恭德贤良,不但细心为为夫挑选妾室,原来还有这般好的按摩身手?早知道就不让山灵替为夫按摩了。”
山灵?叫得真是亲热!顾青麦不屑撇嘴,手上轻一下、重一下的继续揉着、搓着。
“看来娘子特别适应这大山中的生活。赶明儿得了闲,为夫再带娘子来这里修身养性。”
是要回京了?顾青麦没有问出声,只是轻声‘嗯,了一声。
见自家娘子久不出声,而且这段时间对他刻意亲近沈山灵也没多大的反应,东方随云由不得有些恼怒,猛地翻过身,直直的看着自家娘子,“为夫要多谢娘子了。”
不避不闪,顾青麦含笑虚心求教,“多谢?”
“山灵啊。”东方随云细细的盯着自家娘子的眼眸,不放过她眼底的任何波澜,接着说道:“这么多年了,为夫居然不知道山灵如此乖巧懂事。为夫一直以为山灵有些霸道不堪呢。”
仍旧没什么波动,顾青麦‘哦,了一声,似乎这件事与她无关,可有可无。
这番无动于衷的神情再次伤了东方随云,他从床榻上缓缓的坐了起来,摆手示意含玉和擎苍退下,这才看向顾青麦,“好在娘子淑德替为夫纳了她,要不然,这么好的女孩子,为夫可就要错过了。”
自家相爷对沈山灵真的生了情、生了意?眼皮一跳,看东方随云神情享受不似有假,一副男人方方吃饱餍足的神情,顾青麦心中怒火猛生,再也装不下去了,一把将东方随云推倒,就要起身离开的人却被自家相爷又反手拉回到床榻上。
东方随云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娘子终于生气了?”
生气?他是为了惹她生气吗?可看他方才严肃的神情,再想一想沈山灵方才那羞赧的女儿姿态,顾青麦讥笑说道:“妾身哪敢生气?男人三妻四妾人之常情,再说山灵妹子是妾身替相爷纳的不是?怎么可能生气?”
明明是生气之极的神情,却还嘴硬的不承认。东方随云多时没有逗弄她难免有些心痒难耐,他‘噢,了一声,接着说道:“如此说来,为夫方才借用了娘子的床让山灵……”
不待东方随云话说完,顾青麦在他怀中挣扎说道:“相爷所为,妾身非常的赞成,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妾身正为如何让相爷能够宠幸别的女人以传承下相府的香火而大伤脑筋呢。有时罪恶的想着让相爷能够和某些妾室孤男寡女来个相见甚欢,最后按捺不住寂寞骚动来个干柴烈火、生米熟饭、水到渠成……”
努力憋住胸腔中将要发出的闷笑,东方随云说道:“原来娘子如此苦心为为夫着想,为夫真是感动啊。”
“一来妾身不懂风情,总是打消相爷的积极性,二来这具破身子能不能替相爷传承子嗣还说不定,什么调养一月都是空谈。所以,相爷能够宠幸别的妾室也是妾身之福。《妇诫》有交待,七出者嫉、恶、淫、无子……唔……”
好久没有留恋她口中的味道,如今吻来只觉于愿足矣,说话的声音略带着沙哑,“原来娘子吃起醋来是这个样子啊。为夫倒不知道,娘子的嘴是这般的不饶人。”
顾青麦冷哼一声,扭过头,闭上眼。如今因了血蛊,她简直就是废人一个,文不成、武不就、身体一团糟……
随着顾青麦愤怒转头,她粉颈中那细细的吻痕都呈现在东方随云的眼中,眼神不自觉的放柔,低下头又在粉颈中细细密密的啃咬起来。
拽紧拳头,顾青麦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当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冷静就要一拳挥出的时候,只听东方随云说道:“知道为夫和沈山灵方才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总不是龌龊肮脏之事?顾青麦冷哼笑道:“总不是男女授受不清。”
又闻顾青麦不冷不热的腔调,东方随云禁不住又笑了起来。伸手扳过她的头,“为夫倒也没有想到沈山灵的胆子有那么大?”
顾青麦露出一个‘果然,的眼神,再度的鄙夷。可是,自家相爷对那沈山灵的称呼由先前‘山灵、山灵,的唤着,忽然转成‘沈山灵、沈山灵,的直呼着,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问题。
“想不想听?”
“不想。”顾青麦回答得有些言不由衷。
“好罢,不想听就不听,既然娘子提及‘调养一月是空谈,之事,不如我们来试试看是不是空谈?”
她的身子表相看着大好,他的腰伤似乎也好得差不多了。自从她被他无意哄得说十分期待他们的孩子长得像谁以来,他厚颜无耻的认为已成功的钓到她了。如今这眼神……不善!顾青麦急忙答道:“妾身很想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轻叹一声,东方随云有些失望的看着顾青麦,“娘子,你这打击之道何日才是个头?何苦总是打击为夫的积极性?”
顾青麦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原来这也算是打消积极性?妾身以为相爷对方才发生的事更具积极性。”
“如果方才的事确实令为夫觉得很是积极,娘子会如何?”
这是试探还是……顾青麦怒视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觉得这床已是相当的肮脏了,“妾身会将这张床拖出去销毁了。”
露出一丝欣慰的笑靥,东方随云高兴的亲了自家娘子的脸颊一口,“娘子这番吃醋的模样,也不枉为夫替娘子谋划一场。”
谋划?在这张床上和别的女人暗渡陈仓也是为她谋划?原来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喜新厌旧。顾青麦再度鄙夷的看着自家相爷。
“沈山灵方才说,如果那天为夫死了,她就随为夫一起去死。”
“生死相随啊!妾身恭喜相爷得到红颜知己了。”
伸出手轻轻的揪着自家娘子略微带肉的脸,东方随云也不介意自家娘子那鄙视的眼神,又道:“而且她还有意投怀送抱。”
“相爷高风亮节,胸怀天下,壮志酬酬,怎能不满足一个小女子的可怜乞求?”
再度笑出声,东方随云正经说道:“娘子到底要不要听?”说着话,作势要去解自家娘子的裙带。
顾青麦急忙伸手拉住自家相爷的手,“妾身再也不插话了,一定仔细的倾听,好好学沈山灵妹子的乖巧懂事。”
对于顾青麦这副吃着满天飞醋却仍旧不承认的态度极是满意,东方随云说道:“其实,在沈山灵以‘男女授受不清,为由死乞白赖的要呆在为夫的身边而且娘子也同意纳她为妾那时起,为夫当时心念一闪,不如就成其事实!”
“成其事实?”果然水到渠成了!果然巫山云雨了!只觉得一阵恶心,顾青麦用尽全身的力气急急的推着身上的人离开,趴在床缘边干呕起来。原来是这么个成其事实!说得好听些是给痴情女创造机会,说得不好听些不过是男人的花心而已。
东方随云急忙翻身下床,在桌上拿了茶杯递到顾青麦手中,“快漱漱口,免得反胃恶心,一天吃的都吐出来了。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你看看你想到哪里去了?你就不能听为夫将话说完吗?含玉,含玉,进来将这里清扫一下。”
趁着含玉进来打扫的功夫,趁着东方随云去放茶杯的功夫,再也不能在这床榻上呆着了。顾青麦挣扎着从床榻上下来,走到屏风前的屏榻上躺了下来,幽幽说道:“含玉,待会子叫擎苍进来,将那张黄梨木床给扔出去烧了。”
含玉红了眼,一边清扫着污秽物一边回道:“是,小姐。”
“是什么是,竟添乱。”东方随云示意含玉清理干净后出去,又急急的走到屏榻边缘坐定,“娘子胡说些什么?”
推开自家相爷拉扯的手,顾青麦有气无力的说道:“别碰我,脏。”
朗目倏地笑了起来,笑得春暖花开,笑得春雨绵绵,东方随云再度压上自家娘子说道:“娘子嫌弃为夫的身子?娘子以为为夫碰了那沈山灵?”
能不是?都成其事实了都。也是她顾青麦该离开的时候了。她不想再在这里做停留了。既然东方随云不再计较顾家、东方家的仇恨了,既然东方随云有放下顾家、东方家仇恨的心,她再留在东方府也就没什么意义了,她当初进东方府不就是举着化解两家的旗帜去的么?如今好歹总算圆满的完成任务了吧。
不知顾青麦心中所想,东方随云兀自说道:“如此说来,娘子是想独占为夫,可见为夫在娘子心中的地位了。”
再有地位,她顾青麦尚懂得该舍即舍、该断即断的道理。扭过头,闭目养神,计划着再该如何?
只当顾青麦是负气,东方随云扳过她的头,“娘子,听为夫把话说完。为夫方才所说的‘成其事实,是说的那天成全沈山灵想当妾室的事实。”
那还不是一样?原以为是她顾青麦自己非常大度的纳妾。万不想却是造就了一对鸳鸯?
“所以,当时为夫就以腰身受伤为由搬到了书房,然后还让沈山灵来照顾为夫。”
郎有情妾有意,很好,很好!
“为夫让沈山灵时刻感受到为夫对她的新奇和兴趣。”
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很好,很好!
“只到今天,对于沈山灵的投怀送抱,为夫觉得时机成熟了。”
嗯,忍忍忍,不要再度恶心呕吐,再怎么说这屏榻不是那肮脏之地。
“为夫一边小心避开她的投怀送抱,一边向她承诺,一旦回了相府,为夫不但要风光的纳了她,而且还要将她的地位提到水卉之前。”
避开?前?咦?有问题啊,这是什么意思?顾青麦由不得好奇了,睁开了眼。
看自家娘子凤眸中猛然闪出的火花,看来她终于听出些门道了。东方随云笑道:“还想不想听?”
“不想。”
不理顾青麦的言不由衷,东方随云继续说道:“为夫还对沈山灵说,之所以要将她的名分排在水卉之前,是因为纳水卉是我娘的意思并非我所愿,而纳她是我的意思,那她的名分当然要排在水卉之前喽。”
难怪花圃之中,沈山灵像灌了蜜汤般的羞赧甜蜜,原来是眼前人给人家吃了定心丸啊。对于东方随云前些时还说只有她一个,如今这般快的又腻上一个,顾青麦觉得离开他一点也不过分,就像打铁要趁早一样,离开也得快刀斩乱麻。
仍旧不知顾青麦心中所想,东方随云继续说道:“为夫还对沈山灵说,成其好事不急在一时,为夫还承诺沈山灵,回相府后本相还要宴请同僚,以示本相对她的宠爱和看重。”
不急于一时?那就是说,她方才想多了,自家相爷居然没有动那沈山灵?顾青麦疑惑起来,那他讲这么多到底是想说明什么呢?
“娘子不是一直视水卉为眼中钉吗?”
怎么这么快就转了话题?顾青麦睨了自家相爷一眼,“谁说的?”
“娘子如此爱为夫,怎么可能允许为夫的身边有第二个女人?所以,娘子肯定视水卉为眼中钉。”
知道自家相爷尚未宠幸沈山灵,顾青麦的心由不得大好起来,哧之以鼻道:“自恋!”
“可水卉一直得娘的厚爱,娘子也无法下手。如今,正好,借刀杀人。”
似乎明白东方随云的用意了,顾青麦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相爷,“你要借山灵的手‘杀,了水卉?”
东方随云挑眉点头,“有何不可?现在娘子终于知道为夫替娘子谋划的是什么了吧?”
“然后再来惩治山灵?”
“嗯哼。”
“为什么?”
“一来沈山灵不该将心思用到本相的身上,本相不杀她已是对她最大的仁慈。二来嘛……”东方随云捏了捏顾青麦的脸颊,“因为为夫爱娘子啊。为夫不希望娘子看着水卉伤脑筋。倒不如让娘子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
他果然在谋划?只是这谋划和她先前为了安慰含玉所说如出一辙……只是依他的狠劲来看,那两个妾室就算不死,只怕也是两败惧伤,再说山灵和水卉也不是什么大恶之徒。站在她的立场,只是想让她们知难而退罢了,她真的不想害及性命。虽然如此想,但顾青麦仍旧有些感动。“不觉得狠了些?”
“为夫做事从来只讲结果,不求手段。更何况这里是一片净土,一片不允任何人来沾染的净土。”
这里果然是他心里的净土。只是这副讳莫如深之神……官场上的那个相爷又回来了,顾青麦伸出手摸着自家相爷的脸颊,轻叹一声,套用了含玉的话,“如果她们两个没有矛盾并且联合起来对付我怎么办?”
“她们没有矛盾,娘子不会制造矛盾吗?”
真真是蛇鼠一窝啊!
------题外话------
谢谢5698708的赏赏!
063回分析
恐怖、血腥的场面。
衙门的仵作心胆惧裂的穿行在横七竖八的尸身之间,有的仵作在清理尸身表面的污秽并且记录死相之形状,有的仵作记录尸身倒下的地点并且在图纸上一一标明记号,还有的仵作待前面的人都记录详实后,将尸身一一搬到高僧们做法事的场地中放平,然后再度清理一遍那些尸身面颊上的污垢,务必让这些为国捐躯的官兵们保持着最干净的状态重新投胎。
“禀相爷。兵部押运贡品共二百零八人,兵部侍郎方承志,副官傅建义、林忠武以及余下二百零五名官兵无一存活。燕子坞客栈掌柜一家十三口,客栈小二共八人无一幸存。此次遇害人数共计贰佰贰拾九人。”
朗目中透着史无前例的阴沉,东方随云摆了摆手,缓步穿行在平放着的官兵尸身间,一一揭起蒙在官兵脸上的白布,沉声说道:“命户部准备二百零八套战衣过来。将所有官兵换上新衣,让他们体体面面的走。”
“是。”随着东方随云前来的御林军中多有这些身亡官兵的兄弟,也有这二百零八官兵的生死之交,所有人无不热泪盈眶,一边答应着东方随云的吩咐,一边又急急的去帮着仵作抬放尸身。
一时间,乌鸦、秃鹫蜂涌而至,东方随云站在战车上向弓箭手挥手,“放火箭,不能放一只进来,不能让我大业皇朝的好男儿缺胳膊少腿,否则,阴司路上,他们会比别人慢。”
倾刻间,如雨的火箭纷纷射向天空,那些准备来吃食腐肉的乌鸦、秃鹫要么中了火箭,要么纷纷慌乱逃走,一时间,天空再度安静下来。
“所有官兵分做三班,一刻不得停憩,如果被本相发觉有偷懒者令这二百零八名好男儿少了一根头发,本相有你们好看。”
“是!”
张太医悄悄的走近东方随云身边,“相爷。你上次受伤的地方还未完全好呢,如今又熬了三天三夜,该憩下了。”
“你叫本相如何睡得着?”东方随云阴沉着脸看着远处的荒山,沉沉说道:“燕子坞、燕子坞……大业皇朝开国两百余年,除却战争,哪有如此惨绝人寰的事发生?这是本相治国不力啊!”
“大人这一个月不是在休沐么?”张太医好生安慰。
休沐?东方随云撇嘴冷笑,“能够在离天子脚下不远的地方劫了皇太后的贡品,这般本事不是一天、两天的筹谋能够成事。只怕筹谋了十天、半月抑或一年甚或更久,再怎么说,本相脱不了干系。”
张太医清叹一声,“朗朗乾坤,大千盛世,有谁会料到发生这种事?历年来又有谁打过贡品的主意?兵部尚书今年已是小心翼翼的派出比往年多一倍的人押运,不想还是出事了。”
东方随云半晌不作声,只是看着远处的山岭想着心事,最后又突地问道:“尸检结果如何?”
“大业皇朝最精锐的仵作都在这里了,下官想,应该快了。”
正说话间,一名年老的仵作上前躬身行礼,缓缓说道:“相爷,结果出来了。”
“如何?”
听着东方随云冷冷的语气,老仵作低头答道:“方侍郎连带二百零七官兵皆是中毒而亡。”
二百零八官兵无一人有外伤现象,早在预料之中。东方随云默默看着一排排的白布床架,轻声问道:“如果本相记得不错,历年押运贡品的队伍中有军医随行,所吃食物皆会查验是否有毒,难道此次方侍郎没有给食物验毒?”
见老仵作低头不作声,张太医思索半晌解释说道:“下官也看过方侍郎等人的尸身,也怀疑过是中毒而亡。只是下官奇怪的是,方侍郎等人的腹中未查验出酒精之物,也就是说方侍郎还是非常的遵守押运的规矩没有贪杯。如果方侍郎能够做到不贪杯,那么下官可以坚信方侍郎肯定会做到餐餐食物、茶水验毒,是以,下官肯定方侍郎一定给食物验过毒。”
对张太医的话表示赞同,东方随云默默的点了点头。又看向旁边摆放着的燕子坞客栈掌柜和小二的尸身,“这些人的尸检结果如何?”
老仵作急忙答道:“他们没有中毒,都是死于一剑封喉之下。”
一剑封喉?东方随云眼光看向身旁的御林军统领宁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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