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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案齐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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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出去成全他俩。顺便让他二人看在她宽宏的面子上,替她挪个地方出来。
他何时对她这么温柔??!!!
不过沈画这成全尚未决定好,却听身边啪的一声,在这寂静的林子里甚是清脆响亮。
“小姐,蚊子咬。”小翠低头认罪。
说起来,这墙角听得酸爽,沈画倒将这事给忘了。小翠这十几年的确可谓尽忠职守,只要有她在的地方,蚊子铁定不会咬她。
眼下正值中秋,正是蚊蝇猖獗之时,她俩又好蹲不蹲,偏偏蹲在草丛当中,也难怪也这丫头受不了。可她居然有点儿怀疑这丫头是故意通风报信!
不过这巴掌真是拍得好、拍得妙,拍得相当及时。这下沈画完全不用再继续纠结。
“谁?出来。”看来终归是暴露了,柴骏一声冷冰冰的呵斥。
沈画慢悠悠从草丛里站起来,又慢悠悠拎着那袋萤火虫和点心走过去,再慢悠悠让问话之人看清她面纱外的半张容颜。
原以为柴骏至少会有那么一丝丝惊诧或者手足无措,没想即便在这样的境况下,他也依旧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淡然模样。看样子是准备摊牌。
沈画呵呵道:“小侯爷真巧。”
柴骏居然一声不出,只是漠漠将她凝住。以为不解释她便什么都没见到了么?此举无异于做错事不肯认账的渣男。
沈画莫名有点儿心口闷,有点儿鄙视,甚至有点儿生气。
倒是依旧抱着他、尚未回过神的女子好奇地将她看了许久,柔柔问:“您是……”
基于昨晚柴骏说,若沈画再提替他纳妾之事,定会让她学南湘话以示惩罚,加上方才墙角听得确实不大舒爽。
沈画遂微扬起头,大胆地对这可怜又可悲的小姑娘道:“抱歉。我正是你的那块绊脚石,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若想嫁来柴家做小,打得过我再说。不然我担心你日后日子难过。指不定一日三餐看你不顺眼,便将你做了饭前开胃菜。啧啧,恐怕你这身子骨,没两年便会香消玉殒。”
女子被沈画吓得魂不守舍,花容失色,半宿方战战兢兢缩回手,惊呼出来,“大……大嫂?”
大嫂?这小丫头靠瓷的功夫倒是练得不错。居然以小姑子自居,想蒙混过关?
“知道怕了么?别说大嫂,就是……”沈画差点儿被自己的后半句话活生生噎住,忽然想起根据之前探来的消息,柴骏好似的确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再看看两人的样貌,虽不至于一模一样,却隐约有些血缘的感觉,至少眉目间的确有那么几分相似,“等等,你是……”
“景琳,去外边呆会儿。”柴骏沉沉一声吩咐,这叫景琳的小姑娘立马提着长裙小跑出去,有多远避开多远。
“很好。”柴骏面无表情缓缓靠近,“不过,本侯很想知道,这算不算妒忌?”
咳咳。她怎会妒忌?绝对没有。只不过是鉴于上次的前车之鉴,不能表现出深埋在内心的大度罢了。可若这样解释,他岂不是又知道她依旧尚未当他是一回事,依旧对他心存戒备?
嗯嗯,沈画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是……是有点儿心情不爽。”
谁让他令她误会他在欺骗?不过这厮方才故意不解释,莫不是也在试探?
幼稚!真是幼稚得一本正经又淡定自如。可恨!竟眼睁睁看着她得罪他妹妹,将来这妯娌关系不和睦,他起码要负一半责任。
“怀疑我?”柴骏再次徐徐靠近。
沈画不由得退上半步,猛地被他捞了回去,与他面对面贴着,“那个……你看,眼下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在这荒郊野岭,又如此这般,令人误会也很正常。不是么?”
“那么,你上来做什么?”柴骏一本正经地与她调侃,高挺的鼻尖都快触到她的了,弄得沈画既局促又控制不住地心似鹿撞,“对!你好似的确欠了我什么,是特意找来还债的?”
他不提还好,一提,沈画差点儿被自己憋死,还好眼下既有面纱,又很昏暗,才不至于被他发现她双颊火辣辣地热着。不要了吧!眼下虽不至于光天化日,当着小翠与他妹妹的面,实在是有些不大好。会教坏小孩子的。
“那个,我误会你是我不对。但你怎么说也是男人,应该大度些才是。欠你的我既应下了,便一定会找机会还。哦。你提醒得刚好,想来我哥与我那未来大嫂就快到了,我是出来替他俩打点的。正好,既然遇上的是你,可不可以与你商量下,为他俩腾个地方出来?”沈画理直气壮到自己都佩服自己。
“夫人既开口,为夫自不会拒绝。不过……如何补偿?”柴骏深邃的凤眸里暗涌一波接着一波淌过,难免令人误会他心存不轨。
这厮真是厚颜无耻到了某种境界。这地方又不是他的!沈画不过是打扰了他与妹妹在此聊天,又不是真的棒打鸳鸯,凭什么要她补偿?可话虽如此,的确是她误会在前,有求在后,唯有闭上眼,扬起头说:“让你亲下好了。”
说完沈画后悔了,她这是在干什么?莫不是最近被他调戏得,有后遗症了?竟无耻到了这种境界!
许久未听见他出声,沈画小心翼翼睁开一丝眼睛,竟发现他似笑非笑地将她看着,眼里全是玩味。
“想这样抵数?”柴骏竟敢对她主动献吻不屑一顾,“等下陪我。”
说完,一把拿下沈画手里的袋子。
沈画瞬间睁大眼,正好见到他深邃的目光中一丝笑意偷偷闪过,顿觉至少少呼吸了好几口新鲜又清新的林间空气。
哎!完了。再这样下去,她卧底的任务还要不要完成了?
“景琳,你先随小翠回去。我尚有事。”
无奈,沈画辛苦了一晚上的道具被他挟持,竟无法出声挽留。
小翠小心翼翼过来将她手里的那一包递给小姐,接过柴骏递向她的灯笼去替柴家小姐引路。
待二人走得远了,沈画摆好点心,柴骏方沉沉赞道:“挺有心思。”
沈画自问若真心对一个人,的确心思颇多,可偏偏不是对他。也难怪怎么听他这话,怎么觉得有那么点儿酸涩。
“呃,这种事本是男子该做。只不过我哥实在木讷,我又想全了你的一番苦心,自然要花些心思。不能前功尽废。这法子可想了我一下午。”因此别为难她好不好?
柴骏认真点点头,“也对。本侯受教。既然夫人喜欢,往后必会多做些。”
沈画瞬间扶额,刚跳出一个圈,却不料又将自己圈进去了,“那个,这些都是一般女子喜欢的伎俩,你大可不必劳心费神。”
“是么?你的确不一般。”这厮变着方儿地称赞自己眼光独到,沈画竟有些沾沾自喜,不知该如何反驳。
还好方才小翠她们离开的方向传来脚步声,她赶紧道:“许是我哥来了。赶紧将手里的袋子打开。”
柴骏很听话地依言照做。
顿时两袋子萤火虫争先恐后地一涌而出,好似繁星点点,在她与他之间飞舞着翅膀盘旋。
荧火中,柴骏那张精致得无可挑剔的容颜,朦朦胧胧地呈现出来。似梦、似幻,竟好看得不像是真的。沈画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一张脸,认真、执着地养着她的眼睛。
忽的手上一紧,她被他拽着拖进了旁边的树林。
回头时,姜凯已领着温多娜走到茅草亭边,温多娜惊喜的模样既动人又含情脉脉。看来今晚实在圆满。接下来他俩即使不懂对方说什么,也定有一番缠绵悱恻。
不过沈画是无福欣赏了,待见不着他俩,才堪堪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被某人拖进了一处密林,四下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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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他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这下子某画危险了……
☆、047
“你……”不等沈画问出声,便已被他抵在一棵颇为粗壮的树干上,唇上传来阵阵温润的触感。
许是觉得她的面纱碍事,柴骏猛地一伸手便将这层阻碍化作无形。那被人轻咬的滋味,很是难受,又很是好受,沈画竟痛并快乐得有那么点享受。
毕竟这吻她之人姿色不错,且别人想要都没这福分,这令她没有一星半点儿反感。
“小画,我喜欢你。”他游弋到她耳边轻喃,舌尖挑起耳垂边的一丝酥麻,隧又缓缓挪开。
灼热的呼吸暖热了她的脸,身前虽阻隔着她与他的衣衫,依旧能感觉到他修长精瘦的身躯一团火热。空气中弥漫着他独有的紫檀馨香。
沈画知道,他此时句句属实,这是最最本能的反应。
沈画不才,活了两世,虽未曾经历过这么炽烈澎湃的感情,也见过不少别的。正如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同样的道理。
好不容易等他平静些许,沈画却听见很不合时宜的动静。他俩脚边五尺开外的地方窸窸窣窣传来某种动物游移的声音。
不觉战战兢兢问他:“你说……是什么?”
“蛇。”柴骏仍很淡定。
可沈画却不淡定,他俩在此干柴烈火地互施美人计,尚未拼出个胜负来,竟有只无足动物出来巡山,突然插条尾巴进来,且还是她生平除了不可知,最惧怕的存在,尤其眼下还是光线昏暗的夜晚。叫她如何淡定?如果是白天的话,她尚可以想法子,晚上不小心被那玩意儿咬上一口,可不仅仅是痛。
因此不等柴骏淡定完,沈画便一下子攀住他的脖子,跳了起来,生生使出一高难度动作……老树盘根,“快……快想法子弄走它。”
柴骏一动不动地站着,原本支在树干上的手压根儿收不回来,“别动!”
于是沈画很听话,就这样挂着,连呼吸都缓慢下来。是哦,从前的野外生存不也讲过么?遇上蛇最好就别动。
“原来你也会害怕?”柴骏竟然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撩人。
沈画十分无语,却不敢出声骂他。她也是个人好么?说得她好似天不怕地不怕似的。
他隧又凑了过来,在她唇上轻含,温柔得好似安抚,沈画心里的恐惧顿时减轻不少。脑子里不自觉地想起一些片段。居然心中一软,连带着动作也软了下来。原来他温柔起来也挺窝心。
良久附近再没有丝毫动静,她方才硬生生别开脸问:“它……走了么?”
“或许……尚在。”柴骏温柔的声音比起平时的冷冰冰另有一番滋味。虽然依旧那么低沉,却带着一丝丨诱人的磁性。
因此沈画又紧了紧攀住他的两条胳膊和大腿,很郁闷,“你如何知道?”
柴骏似笑非笑道:“因为我不想它走。”
很显然,沈画又不幸上了当。赶紧收拾起自己颇为不雅的姿势,重新好好站回地面。原本对他将将生出的几分难为情,顷刻间烟消云散,“那你好好陪它玩,告辞。”
遂打开他的手径直离开,柴骏似乎并不打算阻拦,仅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说:“它方才好似正好走的那边。”
沈画立马凝住脚步,折了四十度角,避免与那长长滑滑的“虫子”正面相遇。
没两步又听见他稍稍扬声道:“或许去了这边也不定。”
沈画停下步子仰天长叹,怎么就遇上这么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无赖,遂转身问:“你有完没完?究竟去哪儿了?”
柴骏缓缓负手过来,伸出其中一只将她揽入怀中,“若害怕,就别离我太远。横竖你从来只顾自己。”
沈画承认,方才大惊之下,确实没顾及他的感受,可他不是也有便宜占么?她活到这岁数上,尚从未如此主动攀附过任何男子。
当然,老爹例外,但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但他这话隐隐让她觉得说的不是眼下。
“其实……你在我心中早已是神一般的存在。我相信你定有法子赶它走才那样做的。”沈画试图替自己开脱。
“是么?”柴骏似乎一点儿没信,“若真信任我?何以令我动弹不得?”
呵呵,嗯嗯,哈哈。沈画竟不知如何反驳,半宿方找到最适合神一般存在的法子:“意念。我以为你用的是意念。”
忽的额头上被他轻轻一磕,依旧如上次般自然,“算了,当你所言非虚。”
果然得将此人抬到一定高度,否则必会令他不能心满意足。
身子骤然一轻,沈画被他抱了起来,“本侯亲自送你回去。让它咬我好了。”
“不再玩会儿了?”沈画故意扬起下巴挑衅状问。
柴骏低沉着嗓子,一本正经道:“别诱惑我!”
沈画估计他尚有后半句没说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原来这厮佛经都白读了,她伸手攀住他脖子偷笑。
哎!看来她这脸皮没被柴骏磨薄,反而生出茧子来了。被他这般调戏竟然脸不红气不喘,不过这些事或许婚后的确避免不了。
再说他生成那样,又惊才绝艳,自己都不觉亏本,她操这份心做什么?寻思着下回他若再来如此轻薄于她,她是不是该以牙还牙,轻薄回去,好歹不要每次都让他占尽便宜,她却一点便宜没占到。
沈画竟然被柴骏轻薄出这样龌蹉的念头,可人家三番五次这样,她若不试着去享受,往后的两年的日子该如何过?
还好二人也算名正言顺,还好她本就是他准夫人。
可这念头将将在沈画脑子里成形,她又不合时宜地听到一声奇怪的响动。
四周寂静的林子里突然响起嗖的一声,许是光线太暗,这只破空而来的羽箭失了准头,正好插在旁边的一棵树干之上,尾部因力道尚有些晃动。
沈画大惊,听见随后而来的嗖嗖声,哪还敢继续任由柴骏抱着,立马从他怀里跳了下来。下意识拖住他的手便往边上跑。
“小心!”
不等柴骏提醒,她忽然脚下一空,身子一轻,瞬间跌入一个深坑。不用想也知道这林子里四处都是捕猎物用的陷阱。不巧,她刚好就掉进其中一个。
尚未站起身,却听见又有东西掉了进来,沈画本能地往边上一让,待看清掉下的“东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又是何苦呢?”方才感觉自己遇险,她便反应及时地松开了紧握他的那只手,却不想他居然自己跳了下来。
柴骏站直身子后,并未第一时间打理身上的直裰,而是从怀里取出一根棍状物体,用火折子点燃引线,嗖的一声,一抹耀眼的青色烟火瞬间划破黑暗,飞了出去,仅留下些许薄薄的轻烟。
丢下手里的烟弹,柴骏一伸手,已将沈画拉到自己身前,转身便将她压在了陷阱壁上贴着。
没多一会儿听见陷阱上方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这群人二话不说,又冲陷阱里放箭。
好在他俩站的位置是陷阱底部的一处凹陷。
尽管身旁箭如雨下,柴骏那张好看的天人脸也没有丝毫动容,反而盯着沈画看了许久,忽的一笑,仿佛这一切于他而言都不算什么,“为何松手?”
人的本能骗不了人,事情发生的那一瞬,她只想带着眼前这人逃离危险,但当发现自己掉入陷阱的那一刻,她的潜意识竟然选择了放开他的手。因为她不知道这个坑有多深,坑里有没有利刃,竟不愿带他一起冒险。
而他随后的判断与反应也是极快,甚至在烟火照亮陷阱的一瞬间已找到合适的藏身之处。
当这些念头清晰地在脑子里汇聚成形,沈画局促地别开脸,不敢再看,好似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看穿,“那个,留你在上面替我挡挡羽箭也好啊!”
“口是心非!”柴骏沉沉的声音异常柔软,一伸手便将她的头埋进他温暖的胸膛之中。
沈画靠在他怀里一笑,又担心他站得太过出去,默默往里面缩了一点,哪怕只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你的人什么时候来?”
沈画从未觉得时间过得那么漫长,却又好似巴不得再漫长一点。他这是不愿丢下她么?竟然自己跳下来以身犯险。那时候估计他和外间的人一样,并不知道这处陷阱的深浅,也不知道有这样的凹陷吧?可她依旧不敢轻易相信。
“很快。”柴骏低沉笃定的声音这时候总能让人感觉到心安。
沈画偷偷闻着他身上的紫檀馨香,很想很想问他这样做值得么?她究竟何德何能?但又很怕听到的答案都是假的。
但她不问,他根本不会主动提及,甚至可能问了也得不到答案。这点她隐约明白。
他的人果然如他所料,很快赶了过来。之前那帮人兴许听见动静,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因此没有火拼的动静。
柴府的人丢下绳子时,他俩脚边不远已插满了羽箭,几乎没有多少地方可以下脚。可见那些人如果不是见到烟火,担心有人会来,一定会置他们于死地。
临上去前,沈画看见柴骏带走了一支羽箭。
直到确定他俩真的脱险,柴骏才紧紧捏着那支羽箭看向林间幽深的夜色,随手将羽箭递给前来救援的一名柴府护卫,“去查查。”
这人领命走后,沈画看着他的背影略有所思。按照燕律,除非如她家这般带兵之人,府里才有三五百府兵驻守。但柴府这名护卫的身姿一看就是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
“出门不可大意。”
耳边响起沉沉叮嘱的声音,沈画回过神,好似不经意地笑了笑说:“下回一定。不过小侯爷随身携带烟火的习惯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看来她也不能大意。
柴府之人的反应速度实在令人惊叹。恐怕就连姜凯麾下的五城兵马司也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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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喝亲戚的满月酒,回来晚了。
☆、048
柴骏似乎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冷冰冰看她一眼,往边上示意:“走。送你回去。”
沈画乖乖依言照做,毕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真的走了。可没走几步便听见某人小声嘟囔一句:“没良心!”
“你……”的确,沈画承认自己很没良心。可对他有良心就是对自己残忍。所以她宁可对他残忍,也绝不会对自己残忍。
从林子里出来,柴骏将她送回别院,临进院子,沈画回头看了他一眼,终是忍不住说了声:“谢谢。”
柴骏淡淡一瞬微笑,仿佛并未放在心上,“应该的。夫人。”
哎!她居然欠他一命。这该如何偿还?
这晚姜凯回来后居然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兴奋地跑到妹妹房里将沈画拖起来千恩万谢,竟然还敢称赞她之后的烟火很是漂亮。
沈画差点儿没哭出来,那可是她与柴骏用生命绽放的烟火,他就没看出什么蹊跷来?果真不是亲哥啊!
他就没想过那样的烟火意味着什么?
……
“小姐,柴家四小姐来了,在前院等着您呢!”
第二天一大早沈画正于内院支颐傻笑,沉思和柴骏互相轻薄的正事,听见门房进来通报。想起昨晚那场误会,真是没脸出去招待柴景琳。
可人家来都来了,过门是客,不去见又不大好。
因此沈画唯有收拾好神思,略微打理了一下衣衫,出去见客。
昨晚匆匆一面,又黑灯瞎火,沈画虽仗着目光如炬,瞧出这小丫头颇有姿色,却不如眼下看得仔细。
柴景琳的确肤如凝脂,国色天香,温婉得犹如一只生了锦羽的小锦雀。就连沈画都不由得生出几分怜爱来,他柴家果然都是颜值担当啊!
招呼人家坐下后,沈画吩咐人去沏茶。
柴景琳自打与沈画招呼完,便一直小心翼翼地低着头,半宿莺声燕语道:“大嫂,昨夜令您误会,景琳回去后甚是担忧。因此一大早便琢磨着过来赔礼道歉,还望大嫂原谅。”
这话说得沈画何其汗颜,明明是她没弄清她身份将她当做小三,她尚未开口致歉,人家景琳却抢了个先。真真令她体会了一次无地自容的滋味。
遂想起昨晚说的那番话,猜想她是不是被她吓到,真担心往后落在她手里日子难过,才亲自过府来服这个软。毕竟大嫂嫉妒小姑子与自己夫君感情甚笃,暗下狠手的事不是不可能发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不会独独少了这么一件。
只是这奇事绝不会在她沈画身上发生,遂尴尬呵呵两声道:“景琳妹妹这番话真是折煞我了。其实是我鲁莽在先,妹妹莫怪。”
“不不不,真是景琳的错。昨晚……昨晚因心中有些心事无人倾诉。因此饭后才拖了大哥出门散步。景琳长这么大,唯有他能明白我,自幼便很是依赖于他。没想会被大嫂碰巧遇见,还生出那样的误会来。景琳往后会多加注意。”她说话时小心翼翼。
沈画却听得异常自惭,“哥哥安抚妹妹本就是天经地义。昨晚是我太莽撞了些。好了,既然是误会过了便已过了,我俩别再为过去的事互相道歉了好么?”
原来柴骏在家还担负着这样的职责,沈画真是没想到像他这样一个平素里看上去冷冰冰的人居然还是位知心哥哥。看来她的确对他还不够了解。
柴景琳低着头点了点,“大哥向来沉默寡言,不爱同人解释,时常令人误会他的一番好心。他也总是置之不理。所以景琳担心大嫂也如我二哥那般对大哥误会颇深。景琳深知大哥待大嫂的情意,不想您生他的气,令他伤心。”
嗯嗯,昨晚柴骏虽的确未曾解释过半句,却已身体力行地用行动说明。只是这样的话,沈画不便说与她听,因此笑笑说:“我不曾误会。”
柴景琳终于松了口气,遂招来她的贴身丫鬟,从她手里接过一个锦盒,双手放到沈画面前,“这里面是景琳的一点儿小小心意,大嫂若真没生景琳的气,便收下如何?”
她柴家之人做事还真是耐人寻味,一言不合便送人礼物。明明沈画尚未送她见面礼,她倒反过来送她道歉礼?不过这礼物沈画怎么也不好意思笑纳,遂将锦盒推了回去,“妹妹客气。这礼我收不得。”
柴景琳委屈极了,“大嫂莫非还在生景琳的气?”
看见她欲哭不哭,急红了眼睛,沈画忍不住扶额,“好!我收下便是。”
若一连两天让人家不痛快,将来在柴家还用不用混了?好歹得给自己留个说得上话的,沈画觉得既然是道歉礼,定然不会贵得离谱。
柴景琳立马欢喜得紧,眼里的盈盈泪珠尚未抹去,便起身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白玉镶金的镯子,亲自拖过沈画的手,尚未等未来大嫂出声便替她咔嚓一声戴上。
之所以是咔嚓一声,乃是因这镯子做得十分精妙。它是由两段羊脂白玉镶金连成,一边做了活扣,刚好与沈画手腕一般大小。既不浮夸,又很贴服低调。
沈画素来不喜欢在手上戴这些饰品,琢磨着等她走了,再取下来收好。
却听这丫头拍着手笑道:“总算是哄得大嫂收下了。”
这话听上去十分蹊跷,沈画一琢磨,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味儿,遂问:“莫非这镯子……是你哥要你送来的?”
她虽对燕国送礼的规矩并未了解得十分透彻,但基于前世的一些记忆,总觉得送手镯、项链或是戒指之类的饰品,一般除了父母、闺蜜,至少也该是男盆友才该做的事。而她与景琳不过认识短短几个时辰,尚算不上闺蜜,她便送她这样贵重的礼物实在有点儿不可思议。
柴景琳心情愉悦,因此直言不讳,“大哥时常将这镯子拿在手里呆呆望着,早就想将它送给您了,可又担心您不会收下,即使收下也不会戴在手上。因此今日一早便来拜托我将这事替他办了。大嫂,您可别怪我哦。这镯子是大哥特地命人打造,取不下的。恐怕您要戴它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柴骏居然想用这么个破镯子套她一生一世?这如意算盘还真是敲得挺响。
等柴景琳走后,沈画试了很多方法,竟真的没办法取下。这镯子做得将将如她手腕大小,即使抹上皂角也滑不出来,除非她会缩骨这种绝技。虽有扣,却是个死扣,且暗藏玄机,十分巧妙。若非要取下仅两个办法,要么毁了镶金,要么剁手。
但若她毁了镶金,便不算原物奉还,他自有借口不收。剁手,那还是上辈子才有过的念头。
罢了。横竖不过两块羊脂白玉,想来在柴骏眼里也不值几个钱。沈画觉得何苦为难自己?
不过这丫头过来倒是给她提供了一个可靠的“消息”,原来柴骏与他二弟不和?基于敌人的敌人便可暂时做朋友这一原则,沈画又赶紧给萧誉写了封信,命人偷偷送回燕京。
午后折腾累了正于房中小憩,听见小翠进来传话,说行宫那边将将送来皇后懿旨,宣沈画今晚与一众重臣家未出阁的女儿们夜宴。
看来该来的避不开,也推不掉。好歹人家是皇后,且邀的不仅仅是她一人。
因此沈画又倒回床上睡了一会儿,养足精神应付今晚的事。
醒来时习惯地抬手抚上额头,却感觉手腕沉甸甸的。这才想起腕上多了个摘不下的镯子,不觉一瞬失笑,喃喃自语,“你又算到什么了?怕我今晚被人笑话是么?”
原来是这用意?不得不说,柴骏的确有过人之处,从来算无遗策。未免晚上吃错东西,沈画早早吩咐罗妈妈准备了食物垫底。
吃完,让小翠仔细收拾了一番,算着时辰出了门。
路上遇到同去赴宴的柴景琳,因此准姑嫂二人,遂结伴同行。
来到皇后设宴的那处宫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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