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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德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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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闲本能地要过去将他扶起; 可不期然间目光转动,瞥见赵宗冕冷冽的眼神; 西闲蓦地止步,只是也冷淡淡地看着赵宗冕。
  镇北王见她并没靠近苏霁卿; 才突然笑了笑:“哎哟; 对不住; 一时手滑了; 三公子伤的怎么样?”
  苏霁卿额头疼得厉害,眼前发黑; 只觉着随时都会晕厥似的; 竟无法做声。
  只听西闲的声音响起; 道:“王爷已经手下留情,我替三哥哥多谢了。”
  赵宗冕本带着三分不怀好意的笑,听了西闲这句,笑便收了:“什么留情,谁留情了?我对他留情?”
  西闲道:“我虽不懂,但私心忖度,以王爷的手劲,这样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赵宗冕淡淡道:“说了本王只是失手,你偏说什么留情,就算留情,也是对你才能。”
  西闲微微一笑:“这是当然,其实我还要多谢王爷开恩,虽然这府里夫人认了我做干女儿,按理我跟三爷是兄妹的情分,但到底并非亲生,私下里见面是有不妥。”
  赵宗冕似笑非笑听着,此时就抬眼看向西闲。
  目光相对,西闲依旧的脸色平静,道:“今日王爷如此,倒是提醒了我们,以后不能再如此没规矩。说来三爷也是该长记性,是男子汉大丈夫,自然得像是王爷一样,外能大张旗鼓地会花魁娘子,内能大摇大摆地闯入内宅,这才是真正磊落光明的豪杰心性呢,王爷说是不是?”
  赵宗冕听她说前几句的时候,还暗暗诧异,不知她为什么居然拍起自己的马屁来了,还当西闲是向自己服了软,正有几分受用,却听她说到花魁等话,这才慢慢回过味来,知道西闲是在似褒实贬,嘲讽自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还在替苏霁卿抱不平,也许,还有看不惯他的意思,当着他的面儿敢直说这些,却实在是胆气过人了。
  微怔之下,赵宗冕笑道:“你能耐啊林西闲,敢当面刺本王。为了姓苏的,你倒是仗义的很。不过你们都误会了,我哪里有责难你们的意思?今儿是苏姑娘的好日子,男男女女说句话又怎么了?别说是说句话,就算你们两个……真的旧情难忘又怎么样?”
  他索性站起身,走到苏霁卿身旁,仔细看他额头的伤:“啧啧,本王方才失手伤了公子,还请勿怪啊。这样吧,为表本王诚恳的歉意,我答应你,苏公子你如果真的喜欢林西闲甚至非她不可,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里,本王索性就成全你们。”
  苏霁卿正头晕目眩伤痛之中,听了这话,更是如在梦中,仿佛幻听。
  西闲脸色微变,看向赵宗冕,对方却面带关切,神情真挚。
  苏霁卿亦惊看镇北王,许是太过错愕,竟不知如何开口。
  “别怕,胆子大些,”镇北王微笑又道:“只要说一句你想要她,我就把她给你,横竖本王的美人儿多了去了,也不差她一个。何不成全你们这对儿小鸳鸯,怎么样苏公子?”
  苏霁卿定了心神,镇北王这些话一句句钻入心里,絮絮善诱。
  他看看赵宗冕,嘴唇翕动,突然目光微转,望见赵宗冕背后的西闲,她正紧张地凝视着自己,微一摇头。
  赵宗冕察觉他目光有异,也随着回头看了西闲一眼,却见她垂着眼皮静静地站在那里。
  微一挑眉,赵宗冕才又对苏霁卿道:“男子汉大丈夫,痛痛快快的,到底要不要。”
  半天,苏霁卿才默然回答:“请王爷休要玩笑。”
  “哪有玩笑,本王一片真心,自个儿都要给自个儿感动坏了。”
  苏霁卿擦了擦眉角的血,缓缓抬眼:“如今王爷虽没跟林妹妹过媒下聘,但此事已人尽皆知。毕竟是婚姻大事,怎能出尔反尔,何况妹妹又不是那些伶人或者奴婢等,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被人任意……遣送。”
  竭力将那不中听的词吞下,苏霁卿深深呼吸:“霁卿恳求王爷,王爷若是不喜她,只堂堂正正地将同林家结亲之事罢休就是了,万不可再说这些调笑戏耍之言了。”
  苏霁卿说了这些话,不卑不亢,有礼有节。
  西闲在旁听着,一则为他没有上赵宗冕的勾而松了口气,另一方面却略觉酸楚,在这种危险的情势下,他居然还能直言不讳地为自己着想。
  赵宗冕望着面前貌似文弱的苏霁卿,也着实有些意外他竟能如此回答。
  后退一步,赵宗冕笑道:“你们两个……不错,都挺为对方着想啊。”他左臂一揽,竟把西闲生生搂了过来。
  赵宗冕转头凝视西闲:“三公子说的对,你跟别的女人不同,其实本王又何尝真的会把你送给别人?方才不过是试探之意罢了,三公子果然是个正人君子,值得你去当兄长般敬爱他。”
  当着苏霁卿的面给他抱着,西闲本浑身不自在,突然听到最后一句,心头却轰雷掣电,知道方才苏霁卿跟自己的大半说话都被他听了去了。
  西闲浑身僵硬,抬头看向赵宗冕。
  镇北王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头,竟笑道:“瞧你这小模样,我爱都爱不过来,更绝不会容别人碰你一根头发丝。”
  方才西闲跟苏霁卿两人互相维护,早触怒了赵宗冕,他故意以言语诱苏霁卿,但苏霁卿如果真的中计回答说要西闲,今日苏家的喜事只怕要变了味。
  他的举止轻狂,是天生性情使然,只要他不再去为难苏霁卿,西闲已经阿弥陀佛,再不求别的。
  西闲将他的手轻轻推开,垂着眼皮淡淡道:“王爷言重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而已,王爷若真的体恤他人,不如且到此为止。三爷的伤需要料理,苏家还有喜酒要喝,王爷此刻也该在太子府,大家各行其是,就是王爷的恩典了。”
  镇北王笑道:“你是变着法的打发我走是不是,喜酒嘛,不拘在哪里喝都成,也不必非得在太子府,我今儿就在苏府又怎么样?赶明还要让他们去喝咱们的喜酒呢。”
  西闲道:“王爷在苏府,太子殿下只怕要怪罪。”
  “怪罪什么,苏大人也算是他的丈人了,我替他在苏家和乐和乐,他不感激我反倒怪责?”
  西闲见他歪理邪说连篇,自知无法争竞,横竖风平浪静最好,便回头看苏霁卿。
  苏霁卿毕竟带伤,此刻他缓步后退,勉强靠着墙壁站住,却仍是摇摇欲坠。
  “三爷,”西闲看在眼里,不禁焦虑:“得快请大夫。”
  苏霁卿听见她的声音,心头酸楚,想阻止她,却发不出声音,只勉强一摆手。
  赵宗冕却道:“男子汉大丈夫,一点皮肉伤算什么,死不了。”
  西闲道:“王爷身经百战,三爷却是文弱书生。怎能相提并论。”
  赵宗冕嗤地一笑:“你可真是……那好吧。”他举手在怀中探了探,终于拿了个瓷瓶出来:“这是最好的创药,敷一敷立刻就好了的。”
  西闲皱眉:明明有药,却任凭苏霁卿的伤晾了这半天。
  这话虽未出口,赵宗冕却仿佛读懂人心一样:“若抱怨我迟了给他,索性不给。”
  西闲知道他性情反复,只怕会说到做到,情急之下,忙捉住他的手。
  赵宗冕望着她的手,眼神柔和了些:“瞧你这怂样儿,如果我真想要他的命,方才就不止是失手擦破皮这样简单了。”
  果然如此。
  说到这里,镇北王的手在怀中,仍是掏来掏去的不知干什么。
  西闲正拿了药去给苏霁卿,却见赵宗冕伸出手来,道:“你看这是什么?”
  西闲回眸定睛一看,连同旁边的苏霁卿也大为意外,原来在镇北王手心里的,竟是苏霁卿送西闲的那枚珍珠耳环。
  但苏霁卿虽认得是自己的东西,却不知这东西背后的故事。
  而西闲却知道,她的那枚明明留在家里,这个,应该就是她以为丢了的那一枚了。
  赵宗冕笑道:“上次在你的床/上捡到的,我一直当稀世珍宝一样留着呢。可瞧出我对你的心意了吧。”
  苏霁卿直勾勾看着那耳环,脸色陡然惨白。
  早在赵宗冕拿出这耳环的时候,西闲就在想到底是何时落入他手的,但却绝不是如镇北王自己所说的这样。
  她统共就戴过两次……第一次自然无碍,是去东宫谢恩那次不见了的,不管是床榻还是屋内她都曾找过,绝不可能落在床内。
  突然西闲愣住,她想起那天从东宫返回,当街给他拦住轻薄之时,那会儿他的手拢在肩头,后来又迅速地从自己脸颊边擦过,恐怕就是在那里,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耳环取了去!
  西闲虽心知肚明,但也知道赵宗冕故意这样说的用意,于是紧闭双唇,不去辩解。
  赵宗冕笑道:“怎么了,是当着三公子的面儿不好意思?不打紧,他知道我对你上心,反而会放心呢。”把耳环在手掌心一抛,又送回怀中去了。
  苏霁卿自觉魂魄飘荡,不知所栖,额头的伤反而不算什么了。
  正当此刻,外间有脚步声响,有人叫道:“三爷,三爷。”
  又自言自语:“明明说看着往这边来的,难道看错了?”
  恰有个丫头经过:“找三爷做什么?”
  “前头老爷急着找他应酬客人呢,满府里找不见。你可看见过?”
  “没看见。我才从太太房里过来,那边说找林姑娘呢。”
  “怎么两个人这会子都不见了……”两人说了几句,却不敢过分多嘴,仍是各自分头去找。
  屋内,赵宗冕走到苏霁卿身边,张手向着他胸口抓去。
  西闲以为是方才那两人的话不知如何又触怒了他,忍无可忍上前拦住:“王爷。”
  赵宗冕回头:“干什么?我难道能吃了他?”
  他白了西闲一眼,竟伸手入内在苏霁卿怀中一探,终于给他找出一块手帕。
  镇北王捏着帕子给苏霁卿将额头的血渍擦拭了大概,又回身取了瓷瓶:“抬头。”
  苏霁卿给他弄得不知所措,本能地抬起头来,赵宗冕拔开瓶塞,将药粉细细洒在他伤口处,动作极是灵活娴熟。
  “放心,”赵宗冕哼道:“这药是军中特制的,管保你破不了相,赶明还能稳稳妥妥地找个德才兼备的好女子。”
  也不知是药管用,还是镇北王手巧,总之经过赵宗冕这番料理,原本看着骇人的伤只略有些微肿,不细看的话几乎都看不出来了。
  西闲在旁目睹所有,叹为观止,五味杂陈。


第22章
  赵宗冕自说自话; 转头见西闲还在身边; 道:“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是不舍得本王?乖; 以后有的是机会。”
  西闲见怪不怪,就看苏霁卿:“三爷觉着如何?万不可硬撑,实在不行就请大夫罢了,只叫人悄悄地不去惊动就是。”
  西闲知道苏霁卿先前不肯请大夫的缘故; 毕竟这样的日子,若传出去又闹出来; 必然惊吓了父母跟来贺的亲戚朋友们; 有碍大局。所以说悄悄的。
  苏霁卿振作精神:“妹妹放心; 你且去吧,我已经无碍; 稍后也陪着王爷去前面了。”
  方才给赵宗冕一收拾,果然看着比先前好多了; 西闲这才又向赵宗冕辞别。镇北王哼道:“我说的话就这么不管用,非得他说才行?”
  西闲当做耳旁风似的,转身出门; 她故意放慢些脚步; 隔窗只听里头苏霁卿道:“方才劳驾王爷,感激不尽。”
  “谢什么; 真有心谢我; 待会儿陪我多喝几杯。”
  “霁卿一定尽力而为。”
  西闲听两人都像是心平气和了; 才缓缓吁了口气; 放心去了。
  苏府众人惊见镇北王现身,起初不免都噤若寒蝉,赵宗冕挥洒自如,对苏大人笑道:“我来讨一杯喜酒,不介意吧?”
  苏大人百感交集,惊喜各半,忙盛情招待。
  是日,赵宗冕在苏府喝倒了一大半宾客,连向来不曾醉过的苏霁卿也都喝的过量,醉的不省人事。
  这是西闲在此后听说的,那天她回到席上略又应酬了片刻,便同杨夫人一块儿告辞回府了。
  因赵宗冕向来神出鬼没,所以西闲对于他突然出现在苏府一事也都见怪不怪了,其实却不知道他为什么在那个特殊的日子忽然跑到苏府去。
  这一天,雁北突然有紧急公文递送进京,原来是雁北关外小股贼匪近来有蠢动之势。
  赵启接公文在手看了半晌,放置旁边。幕僚周健问道:“殿下要如何处置?”
  太子道:“只是当地的匪贼,不成气候。只叫当地官员负责剿灭就是了。”
  周健道:“照臣看来,还是趁着这个机会,快些打发镇北王回去。”
  “这是为何?”赵启扭头,“你担心雁北出事?”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毕竟雁北民风彪悍,贼寇顽强,当初镇北王没去之前,有黑衣贼占山为王,召集了数千之众,动辄冲击州县,烧杀抢掠,当地官兵不能与他们相抗。后来是镇北王去了后,连杀了几次……”
  “行了,这个我知道。还有什么原因?”
  周健噤口,又道:“还有就是,放镇北王在京城里,并非长久之计。”
  “怕他闹事?他整天也不过是吃喝玩乐,虽有时候也胡闹,倒还不至于太过,何况我答应了要替他操办跟林家姑娘的婚事。”
  周健苦笑道:“太子只看见镇北王在京内玩乐,却不知他整天呼朋唤友,不知结识了多少士商学儒以及朝中官员。比如先前他在街头惩治曹郎中,据我所知百姓们重口称赞,在民间威望极高。且太子迎娶良媛的时候,镇北王又跑去了苏府,……很有收买人心之嫌疑,不得不防啊。”
  赵启听了这些,微微沉吟:“他该是无心之举,不至于故意谋算所为。”
  周健道:“不管是无心还是有意,太子都要防微杜渐。如果时间一长,或者皇上想把他留下来,就不好办了。”
  赵启皱眉:“照你的意思是快点打发他回去?可……毕竟已经答应了要替他操办这亲事……”
  “殿下何必这样优柔寡断,”周健说了这句,忙又打住,“殿下如果怕不好开口,不如就把这军情公文给镇北王看,下官觉着以他那种惊风闪电的脾气,定会立刻要求离京。那时候殿下只顺水推舟就是了。”
  “万一他也贪恋这京城的风流繁华,想多留一段呢?”太子笑问。
  “那……”周健虽然心里不以为然,认定镇北王绝非这种贪恋繁华之人,但太子的颜面毕竟不好拂逆,于是只隐晦地说道:“如果真是那样,太子就得越发留心,看看他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这夜太子来至苏良媛屋内,苏舒燕正在做女红,听外头宫女说太子驾到,忙丢了手中活计起身迎接。
  赵启扶着她的手走到里间儿,低头瞧了眼,见像是绣的一朵花,只是才绣了两片叶子,看不出究竟。
  太子笑道:“怎么竟有闲心做这些东西?是不是觉着这东宫很闷?”
  苏舒燕正有此意,她本是个活泛的性子,原先在家里的时候兄弟嫂子侄儿的又多,饶是如此,她时不时地还要往外头跑,去找西闲玩闹消遣呢。
  自打进了东宫,每日晨昏定省要去给太子妃请安,除此之外东宫还有一位潘良娣,张良媛,底下又有承徽,昭训,奉仪等十数人。
  苏舒燕虽是个爱闹的性子,但是面对这些各怀心计的女人,等闲却也不敢亲近,她又记得西闲曾叮嘱过的话,知道自己脾气直,不如别人有那许多弯弯绕,所以宁肯少去跟她们接触,免得多做多错。
  平日里除了偶尔去太子妃、良娣处请个安,又有张良媛时不时来寻她说话,偌大东宫,竟没有可肆意亲近的。
  原先在苏府的时候,苏舒燕是最不爱做女红的,因为觉着埋头一针一针地用功实在是太苦闷了,但如今在东宫,她却不由得把自己最不喜的这女红针织拿了出来,至少可以打发些时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在这种日子里,太子赵启算是最大的慰藉,赵启性情温柔,虽是太子,对待苏舒燕却极为耐心体贴,让她从最初的惶恐陌生到渐渐地适应喜欢起来。
  此时听太子询问,苏舒燕只说道:“我毕竟才来不多久,东宫人虽然多,到底不算太熟,以后慢慢就好了。”
  赵启在桌边落座,笑道:“是这个道理,你不必担心,太子妃跟良娣他们都是极好的,你也只跟她们姐妹相处就是了,就如同……你在家里的时候跟那位林姑娘。”
  提到西闲,苏舒燕眼前一亮,这几天她倒是不大想念家里人,思来想去,最惦念的居然是西闲。
  这会儿宫女送了茶上来,苏舒燕双手端过来递给太子,试探问道:“殿下,我……改日能不能请林姐姐到东宫来陪我呀?”
  赵启道:“当然可以,只不过……”
  “不过怎么样?”
  “不过,她不会在京内呆太久了。”
  赵启就把雁北有军情一则说了,笑道:“你总该知道,她是镇北王定了的侧妃,如果王叔惦记军情立刻要走的话,只怕连迎娶都省了,立刻就要走……他当然不会撇下这位林姑娘。”
  苏舒燕变了脸色,想到西闲这一去,也不知何时能见,急得两只眼睛红了起来。
  赵启看在眼里,温声问:“怎么,你舍不得她?”
  苏舒燕低头道:“从小到大,数她对我最好。”
  赵启道:“这也是没法子的。”说着便站起身来,“我有些乏了,早些安歇吧。”
  苏舒燕原本想趁机求一求太子留西闲下来,但西闲的叮嘱始终在心头回响,见太子起身,只得压下所有,上前同宫女们一块儿伺候太子更衣。
  翌日苏舒燕醒来的时候,太子已经去了。她忙收拾妥当,去给太子妃请安。
  因为惦记着西闲兴许立刻就要离京,不免有些心不在焉。
  略说了几句话,正欲借故告退,太子妃笑道:“我还有一件事要同你说。因有一件事,方才我派了人去林府请夫人跟姑娘过来,到时候姑娘来了,你也可以同她自在说说话了。”
  苏舒燕大为惊喜:“当真?”
  太子妃道:“这还有假,这会儿大概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只是你脸上还有些倦意似的,是不是身上不好?”
  苏舒燕忙摇头,昨儿因伺候太子,又加上心里有事,且还得早早起身,内外交煎的不免流露出些许倦容,如今一听到西闲要来,精神一振,神采跟先前便不一样了。
  太子妃笑道:“既如此我就放心了。”
  不多时杨夫人果然带了西闲来到,进门拜见太子妃之时,苏舒燕在旁边坐着,几乎就忍不住跳起来跑到跟前儿。
  所幸在东宫住了这些日子,倒也知道宫里的规矩,便只按捺着不动,眼睁睁看着西闲行了礼,太子妃赐座。
  略说了几句话,太子妃发话道:“妹妹,你且带林姑娘去你那里坐坐。”
  苏舒燕早迫不及待,忙谢恩,又向着西闲使了个眼色。西闲少不得先见了礼,才随着她出门。
  两个才出门,苏舒燕便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顿足说道:“可想死我了!”
  西闲也微红了双眼,却见廊下宫人侍者比比皆是,因又向她摇了摇头。
  苏舒燕便拉着她来到自己房中,两个人叙说些别后之事。西闲又问她在宫内如何之类,苏舒燕恐怕她担心,便也只报喜不报忧。
  两人说了许久,苏舒燕才突然想起来:“你可知道今儿太子妃叫你们来是为何事?”
  西闲摇头,苏舒燕就把昨晚上太子所说告诉了西闲,西闲听后不语,只是脸色微微转白。
  苏舒燕握着她的手:“姐姐,我真想叫太子把你们留下……至少把你留下。”
  西闲忙道:“你说了没有?”
  苏舒燕摇头:“我记得你不许我提。”
  “总算你还记得,”西闲松了口气,“以后也不许提,千万记得。”
  苏舒燕待要问为什么,又道:“你要走了,更加没有人理我了。”
  西闲将她搂入怀中:“你的父母兄弟都在这里,怕什么?若是要走,我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去那个吉凶未卜的地方,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叫什么屈?别再说这些话气我了。”
  苏舒燕听了这个,更觉着凄惶:“姐姐,我只顾怕跟你分开,竟没想到这个,你别怪我。”
  西闲笑道:“我难道不知道你是个有口无心的?这样,我答应你,只要你好好地保重自个儿,以后咱们总有再见的时候。”
  “真的吗?”苏舒燕瞪圆双眼,“那是什么时候?”
  “我还没走,你倒是问什么时候再见,”西闲忍俊不禁,“那就尽快好不好?”
  其实只要离开京城,什么时候回京却早不再是西闲能控制的,只是为了安抚苏舒燕,只得往好处说就是了。
  果然,苏舒燕得了她这句允诺,便郑重点点头:“那你可要记得这话,咱们都各自保重,然后尽快相见。”
  两人亲亲密密地说了半天话,太子妃那边派人来请他们过去。
  苏舒燕陪着西闲往外,才走不多会儿,突然见镇北王迎面而来,一眼看见她们两个,便笑吟吟地走近过来。
  苏舒燕对赵宗冕天生的敬畏,便低下头。赵宗冕只向着她一点头,便握住西闲的手:“我听说你在这儿,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当着苏舒燕的面,西闲忙要将手抽回:“王爷,我们要去见太子妃。”
  “不耽误,只一会儿就成。”赵宗冕不由分说,拉着西闲就走,还不忘回头对苏舒燕道,“苏良媛,你在此稍等片刻。”
  苏舒燕愣愣地不知如何,这会儿,赵宗冕已拉着西闲拐过了月门。
  西闲因他当着苏舒燕的面这样轻狂,却气的红了两颊,终于拼尽全身力气将手挣开:“王爷,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宗冕松开她,笑吟吟俯视着道:“西闲,跟我去雁北吧。”
  西闲一惊,便想起苏舒燕方才跟自己说的话,她试图后退,背后却已经是墙壁。
  西闲背靠着墙,深吸一口气道:“我可以选择吗?”
  “当然。”赵宗冕的手轻轻摁在她的肩头。
  “嗯?”西闲诧异。
  赵宗冕笑道:“你可以选择自己跟我去,或者我抱着你去。”说话间,手陡然往下,竟在她腰间一揽,生生把人抱了起来。
  西闲涨红了脸:“王爷!放我下来!”
  赵宗冕置若罔闻,突然双臂一振将西闲往上抛开,西闲死死按捺着脱口而出的尖叫,身子腾空,复又下落,赵宗冕长笑出声,及时伸出双手,重将她牢牢抱入怀中。
  一刹那,头晕目眩。


第23章
  等西闲终于同苏舒燕回到太子妃处; 入内却见杨夫人的眼圈微红。
  西闲一看这情形; 就猜到必然是苏舒燕说的那件事; 八/九不离十。
  太子妃笑对苏舒燕道:“可见你们之间跟别人不同; 怎么就有那许多话说,我若不叫人找,你们必还不肯回来呢。”
  又对西闲道:“她才进东宫,未免有些不习惯之处; 亏得你来了,好歹陪她开开心儿。”
  众人又说了一会子; 杨夫人便起身告退。苏舒燕一直依依不舍送到二门上才止步; 望着西闲离去的背影; 想到如今距她离京是见一次少一次,不禁又湿了眼眶; 只是怕给人看见,暗暗强忍而已。
  且说西闲同杨夫人乘车往回; 杨夫人便把太子妃所说、因雁北有战事、镇北王要提前离京之事说了。
  西闲因提前从苏舒燕以及赵宗冕处得知,并不讶异。不料杨夫人又道:“所以太子妃娘娘这次召我们来,意思是想把你跟王爷的事也尽快提前办了; 不然的话; 王爷又不肯撇下你,若你就这样随着他去了; 到了那边虽也能再行礼; 说出去却还是不好听的。西闲; 你觉着如何?”
  西闲一愣; 苏舒燕只说也许连婚礼都不办,而赵宗冕也并未提起此节,只说要她去雁北,突然听杨夫人这样说倒是意外。
  西闲问道:“娘娘是这么说的?但仓促行事,未免有些不周匆忙之处,可使得?”
  杨夫人说道:“是。娘娘也说时间紧张了些,幸而东宫才给太子迎娶了良媛,有些东西都是现成的,倒是可以拿来用,且一应宾客之类的,太子殿下都会帮着张罗,只是毕竟会有疏忽之处,她说是委屈了你,让咱们家里不要介意。”
  西闲忖度片刻笑道:“这原本是太子跟娘娘的美意,咱们又介意什么,母亲可谢过太子跟娘娘的恩典了?”
  杨夫人道:“已经谢过了。既然你也答应了,那此事就说定了,娘娘的意思,是定在两天后。毕竟王爷是得尽快离京的。”
  “两天?”西闲愕然,瞬间只觉着头皮发麻。
  但此事从一开始早就注定了骑虎难下,或早或晚又有什么区别。
  太子妃亲自同杨夫人商议,态度谦和。毕竟太子曾允诺要为镇北王将亲事料理妥当,好与不好,都是太子的,又加上太子妃预先表明,林府众人均都以为这门亲事必将草草应景而已。
  其实对镇北王而言不过是纳一个侧妃,且镇北王的家眷都在雁北,若并不张扬只低调行事也是使得的。当然,如果侧妃的出身非同一般,娘家助力自然可以隆隆重重的行事,可林西闲自然不属于后者一类。
  只不过因为镇北王身份特殊,才打了胜仗不说,当初太子又乘兴大包大揽了过去才要轰动的。
  如今事出有因,林府众人多半也都理解。林御史生性孤直,并不觉着成亲一定要弄得满城皆知宾客盈门才算热闹,东来也是有可无可,杨夫人虽然疼惜女儿,但太子妃已经先行说过了,倒也没有法子。
  西闲的脾气更是淡泊的很,她的淡泊却跟林御史的孤直不大一样,林御史是觉着俭仆才是本色,西闲却是下意识地看淡了这些。
  除了于青青觉着扫兴,毕竟这对她而言也是十分荣光之事,早就跟她的相识以及亲戚们传颂遍了,如今听说兴许连婚宴都不保,只觉得颓丧的很,她还特意给自个儿做了三套新衣裳,预备着西闲成亲那日大大地风光呢。
  两天的时间,说快不过眨眼,说慢却也度日如年。
  太子府派了许多人手,帮着林府洒扫庭院,张灯结彩,又有太子府的詹士跟东来接洽,预备请客的名单之类,原来林家一应宴请的酒席等,东宫也都包办了,竟是不用让林府花费一文钱。
  西闲一概不理,只仍在自己的房中做些针织活计,闲着便看书,赏花,日子看似比先前还清闲。
  相比较苏舒燕的情绪外露,西闲习惯把喜怒哀乐敛在心里,就如那天在东宫跟舒燕所说的,苏舒燕想的是西闲离开了,便没有人再跟她如此贴心,但却没想过,西闲是一个人离开她从小长大的京城,林家,离开家人前去那传说中风沙极大的苦寒之地雁北。
  换了别人家的小姐,恐怕要愁眉不展,哭天抢地,西闲却只一如寻常,就仿佛出嫁的并不是她本人。
  但毕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镇北王在京内的这段日子,下榻的地方是一处皇帝所赐的旧宅子,虽然旧些,幸喜宽敞,镇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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