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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德妃-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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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连娶了三房夫人都因病去世。
后来遇到了因动了凡心被贬下凡间的上清女神,两人经过许多波折,终成眷属的故事。
可是现在的结局却突然变了。
虽然很得将军的爱慕,但上清女神一心想修回神格重回天界,最终两人分道扬镳。
后来将军也在最后一战中身死,魂魄封神,也重回了九重天宫。
两人从此——“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苏霁卿因是早知道这处戏,自然知道这戏是因何而出。顾恒看了一回,也自知道这戏是映射赵宗冕跟西闲的。
如今尹西园把结局改的如此,这种含义竟是不言自明。
顾恒道:“怕是这人的扰乱人心之计,不必理会,只想他所提的这要求罢了。”
苏霁卿道:“很是。”
两人都看向赵宗冕。
尹西园也算是胆大包天了,竟狮子大开口地提出要赵宗冕退位,任凭是谁也无法轻易答应。
江山易主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从赵宗冕登基到现在,做了多少事,杀了多少人,才勉强地位稳固,且也把变动缩小在京内的范围,天下各处,暂时并未涉及。
如果在这样短暂的时间内皇帝退位,再换了文安王……就算是三岁小孩也会觉着不对,更加不能。
但是怎么办呢,这其中涉及的,是泰儿的性命。
苏霁卿虽然把泰儿视作比自己性命还重,却也明白绝不能答应对方这样无理的条件。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假如答应了尹西园,便等于交出了生杀大权,莫说是赵宗冕,太子……他们这些跟赵宗冕关系密切、以及朝中多半的大臣,只怕要迎接一场空前的腥风血雨了。
赵宗冕道:“当然不能轻易答应他,不过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此人藏身之处,不然时间一长,他若觉着条件无法满足,恐怕会做出伤害泰儿的事。”
这也是顾恒跟苏霁卿所担忧的。
顾恒道:“冯少纬已经去了文安王世子居处,若是将世子拿下,或许可以成为筹码。”
苏霁卿道:“可却不知道此事究竟是不是文安王指使,如果是王爷指使,世子岂能乖乖留在居处等我们去擒拿?又或者……真的是王爷所为,那世子应该算是王爷的弃子,就算拿下,也未必会有用。”
赵宗冕冷笑道:“真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用猜了,文安王必然参与其中,先前的离京养病,也不过是烟雾罢了,可朕虽然不怕他起事,却想不到,竟然会向着泰儿下手。”
正说到这里,突然门外有人咳嗽了声。
顾恒听出是门口侍卫的声音,正有些不解,赵宗冕突然抬手示意。
顾恒一怔,随即了然,他亲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门开处,是西闲站在门口,身上披着素银白的织锦缎披风,脸色却比那镶边的白狐毛色更加雪上三分,她垂着眼皮,不言不语。
顾恒几乎原地石化。
赵宗冕从桌后转了出来。
西闲这才缓缓抬眸,她望着赵宗冕,轻声问道:“泰儿呢?”
赵宗冕张了张口,不能出声。
西闲道:“请皇上立刻派人……到林府把他接回来,我想见他。”
她的长睫眨动,乌黑的眼珠仿佛浸没在冰水之中。
顾恒心如刀绞。
苏霁卿想劝解,可看西闲如此模样,却又能如何开口。
西闲只是看着赵宗冕道:“皇上如何不说话,现在天都快要亮了,已经可以派人了。”
赵宗冕呼了口气,迈步往前走到西闲身边:“朕送你回甘露宫,再跟你细说。”
“我不,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西闲仰头望着他的脸,想从这张脸上得到跟自己预测相反的答案,但是……
赵宗冕的舌尖有些僵硬,终于道:“不用担心,已经有眉目了。很快泰儿就会回来。”
西闲恍惚问道:“泰儿现在、真的不在林府?”
顾恒道:“娘娘……”
苏霁卿拉住他。
赵宗冕道:“是出了一点意外,有人……劫持了泰儿,要挟朕……”
西闲身形一晃,赵宗冕忙将她扶住:“小闲,你别怕,朕不跟你说,就是怕你焦急,你……”
话还没说完,西闲道:“那是我亲生的,皇上怎么可以瞒着我?”
赵宗冕道:“是、朕设想不周。”
西闲抬手在额前扶了扶,却又推开赵宗冕,她后退了一步,转身往外走去。
赵宗冕忙跟上:“你去哪儿?”
西闲不言语,赵宗冕道:“小闲……”
西闲正要迈步出门,给那高高地门槛绊了一下,往前跌倒。
赵宗冕迟了一步,已经晚了。
刚要俯身搀扶,西闲却叫道:“你别碰我!”
赵宗冕愣住,西闲闭了闭双眼,眼中已经满是泪:“我早知道,我早知道……”
西闲转头望着赵宗冕:“我早知会有事。可是……为什么是泰儿啊。”
赵宗冕无法面对她的目光,垂眸上前将她扶抱起来:“泰儿不会有事,朕向你保证。”
西闲垂着头,又抬首看向赵宗冕,眼中凝泪:“怎么保证?”
赵宗冕喉头一动。
西闲喃喃道:“你连泰儿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从白天到现在,都没找到他,他才五岁,从来没有离开我……那些人会怎么对他?皇上能向我保证?”
西闲又摇头一笑,低低道:“保证……哈……”她转身往前走去,走了两步,却又往旁边倒下,只扶着栏杆才又拼命站住。
赵宗冕望着她的背影道:“你该相信朕!”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西闲猛然回头,盯着赵宗冕。
原先阿照等跟随着西闲来到,却给拦在了台阶之下。
此刻,连勤政殿门口的太监跟侍卫们也都瑟瑟地纷纷退后。
“你说什么。”赵宗冕皱眉。
西闲盯着他的双眼道:“我早就想告诉你了,我……根本就不相信你,从一开始,就不想当什么侧妃,现在更加确定我不想,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
赵宗冕喝道:“林西闲!”
西闲道:“你自然不懂为什么,你这自以为是的人,我现在告诉你为什么,因为……因为我早知道跟了你就不会有安宁日子过,但是,我死没有什么,只是别连累泰儿,别连累孩子们!”
赵宗冕眼中透出冰冷的怒意,但他居然没有开口,也没有动作。
西闲仰头笑笑,夜色仍旧很浓,现在这个时候,尚不知泰儿在哪里,他是否害怕,是否忍饥挨饿,是否被人欺负,甚至是否……
还活着。
西闲吸了吸鼻子,轻声又道:“那次你问我为什么喝避子汤,你难道不知道吗?因为我怕!一个泰儿我尚要费心保护,我不想再有跟你的孩子,因为我怕自己保护不了他们……现在,我的担心终于成真了?!”
赵宗冕仍是直直地看着西闲。
“我方才都听见了,”西闲迎着他的目光笑了笑:“其实我、并不是在责怪你,皇上,我知道这样做是正确的,但是我就是不能答应,什么也比不上泰儿,什么也比不上他!你,还有什么江山天下,都比不上!”
西闲说完这些,转身要走,却又回头道:“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就算死,也不会跟你有任何关系!”
赵宗冕立在原地,望着西闲踉跄走远。
有几次,顾恒以为他将狂怒,但是他并没有。
赵宗冕异常的冷静。
幽沉的眼珠死死地望着西闲离开的背影,夜色中,冷风吹过他的宽袍大袖,微微抖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两只打卡萌物:kikiathena扔了两个地雷
想念扔了1个地雷
这里是……小闲终于骂出真心话的二更君~然后,更加激烈的三更君今天应该不会粗现~
第184章 0819一更
西闲在往勤政殿来的路上, 心惊恍惚之中, 还怀着一丝细微的侥幸。
毕竟那只是她的捕风捉影,也许是因为太挂心泰儿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她想要得赵宗冕一句坚决的否认,最好是斥责她多心,然后笑着说天明就接泰儿回来。
就像是立在深渊之前, 明明已经往下滑去,却仍觉着一切都只是错觉。
直到听见勤政殿内的话。
“当然不能轻易答应他……但可能伤害泰儿……”
“不能答应他……”
“伤害泰儿……”
“伤害!”
西闲知道泰儿的确出事了。
但赵宗冕听来是如此的冷静。
而且听他们的口吻, 竟是无法救援。
从白天到现在, 算来已经过去一天了,劳动举国之力,竟仍是毫无消息。
“伤害”二字在耳畔不断回响, 想到在甘露宫桌上发现的那物件,西闲的心都炸裂了。
西闲对赵宗冕所说的那些话, 确是真心。
自从有了泰儿, 从怀孕开始, 到雁北逃亡, 就一直为了这个小东西牵心挂念, 生恐自己保护不好他。
当初苏舒燕喜欢上赵宗冕,西闲亦劝过她, 同赵宗冕在一起,就注定无法过安生日子。
真真是一语成谶。
从雁北到京城,从王府到深宫,瞬息万变, 几度生死。
终于熬到了风云渐退,西闲也终于松了口气,觉着终于一切结束,天下太平。
却不料就在她最松懈安谧的时候,犹如致命一击。
她真正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本是不想对赵宗冕说那些话的。
但是……
他隐瞒在先,又说“一点意外”,如此轻描淡写。
他甚至向她“保证”,让她“相信”。
在那血淋淋的物件之前……明明无可保无可证,这一切都似笑话。
她长久的担忧成真后,又如何还能选择相信。
西闲觉着一切不幸的源头都是赵宗冕。
若不是他以强横压人,她又怎会做他的侧妃,如果不是为了泰儿着想,又怎肯死心塌地在他身边,先前的种种算计,含笑相陪,最大的所愿是让泰儿好好地长大成为太子,不被人威胁。
但是总有一团阴影在心里挥之不去,提醒着她,这个人是如何的不可测,也是如何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或许有一天,她会保不住一切……
虽贵为皇后,他也看似深宠,但西闲的心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她仿佛得到了所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令人钦羡敬仰。
但是只有她心里最清楚,只要他一句话,她随时可以失去一切。
如今,偏偏是她视作性命的泰儿出了事。
可他居然还要她相信。
也许是长久以来的积怨郁结在心中,忍无可忍,终于爆发。
***
而在西闲离开之后,殿内,苏霁卿跟顾恒对面相看,都看出对方眼中深深地忧虑。
半晌,苏霁卿出门,他望着正前方的赵宗冕,张了张口,却不知该不该出声。
此刻,跟随西闲而来的阿照犹豫半晌,上了台阶。
“皇……”
“滚!”不等她开口,赵宗冕喝道,“都给朕滚!”
阿照吓的瑟缩,趔趄后退了两步。
苏霁卿闻言,也不便说话了。
赵宗冕回身就走,从勤政殿门口走开两步,却又停下。
他转身重回到勤政殿。
门侧顾恒看他几眼,知道这会儿不适合再行议事,便走了出来。
正阿照进退两难,顾恒定了定神道:“怎么还不去跟着娘娘。”
阿照道:“大人,大人……这个……”
顾恒跟苏霁卿定睛看去,才发现阿照手中捧着一个不大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顾恒直了双眼,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阿照眼中流下泪来:“这、这是先前娘娘醒了后,在甘露宫桌子上、发现的……”
苏霁卿本要进殿,见状也走到顾恒身边。
顾恒道:“到底是什么?”
阿照流着泪道:“大人自己看了就知道,本来是想给皇上的,求大人劝劝皇上,别生娘娘的气。”
说着跪倒在地,把盒子举高了些。
顾恒抬手,竟下不了决心去拿。
苏霁卿上前接了过来。
他看一眼旁边顾恒,然后将盒子打开。
当看清盒子里的东西,两人各自骇然。
这看似普通的小木盒子里,放着半截很小很细嫩的手指。
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子的手指,像是尾指。
顾恒从来都冷静非常的人,望见此物,却好像此身都化作虚无了。
更恨不得立刻死在原地。
苏霁卿屏住呼吸,凑近看了眼,尾指细嫩,又有血渍淋漓。
触目惊心,苏霁卿也觉着天旋地转,竟不敢再细看。
阿照仰头看着两位,哽咽着小声问道:“这、这可是太、太子的……”
“不是!”苏霁卿下意识地否认,“绝对不是!”
阿照拭泪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顾恒的嘴角有一线微红溢出,是他强咬牙关,他垂眸对苏霁卿道:“侍读把此物……拿去给皇上过目吧。”
苏霁卿低头:“好。”
顾恒深深呼吸,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苏霁卿拿着那盒子,轻飘飘的木匣子,此刻在手中,重若千钧。
***
西闲踉踉跄跄不知走了多久,身心俱冷。
今夜月光极好,她慢慢抬头看着头顶月影,恍惚中,仿佛又看见泰儿可爱的小脸。
突然西闲觉着这一切可能是自己的梦,也许自己是在甘露宫的梦引香中做了个可怕的梦,泰儿此刻正还好端端地在他的寝殿睡着。
一念至此,西闲忙又往甘露宫的偏殿去。
自从紫宸殿被毁,在西闲的恳求下,赵宗冕许了让泰儿又在甘露宫的偏殿住着,孩子们都在,这曾是西闲最大满足之事。
她匆匆忙忙进门,往偏殿而去,殿内有灯火通明,但是……素来泰儿安歇的榻上却空无一人。
帐幔好端端地束在金钩上。
西闲在床边坐了,看着旁边的小枕头,猛地抬手将枕头抱入怀中。
她想大哭,却仿佛没有力气哭泣,泪却不费吹灰之力地纷纷掉落,打在枕头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有轻微的脚步声。
又过片刻,耳畔有人道:“娘娘。”
心神恍惚中,西闲竟一时无法分清来者是谁,总之不会是赵宗冕。
“太子之事,是我护佑不力所致,其实跟皇上……”是顾恒,他跪在地上,“娘娘如果要怪,都是顾恒之罪。”
西闲一声不答,仿佛没有听见。
“请娘娘放心,现在、都在侦查此事,想必很快就会有、有消息。”
西闲道:“你看过、那个东西了吗?”
她的声音幽轻,极低。下意识地避讳。
顾恒口中是一股铁锈般的血腥气:“看……过了。”
“那个……不会是泰儿吧?”西闲问。
顾恒沉默了会儿:“不,绝不是太子。”他违心地回答,“一定是有人想故意恐吓娘娘,想让娘娘心神大乱的。”
西闲睁大双眼,却仍是无法看清眼前景物:“我看见那东西的时候,也以为是有人故意恐吓,所以想向皇上禀告……可是、可是泰儿……泰儿那么小,顾大人,为什么是他呢?”
顾恒俯身磕头:“顾恒死罪!”
西闲道:“跟你没有关系,就算防备了这次,必然还有下次,从他出生到现在,经历过多少生死关头,我都数不清了。”
顾恒无法辩驳。
沉默,太叫人难受的沉默了。
以至于顾恒想要尽快找出些话题,让这种沉默不会太令人窒息。
“谋划这些的是尹西园,先前小公爷所杀的何蕊,应该也跟他相识,所以小公爷出事后,尹西园那边一定有所戒备……昨天那些人,可能起初并不是冲着太子,也许……”
顾恒拼命地回想,身不由己地说道:“先前苏侍读去了西坊,在尹西园的居所发现了一封信,写明了是给皇上的。”
西闲果然留意:“信?”
“其中一封信上,要皇上以退位做交换太子平安回来,另一件,是个戏文折子。”
“平安……回来……”西闲喃喃了一句,却又收神:“什么戏文折子?”
顾恒道:“苏侍读说是尹西园所写的,什么九重天帝之子跟上清女神之间的瓜葛,可是结局并非先前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是……”
顾恒顿了顿:“两两相忘。”
西闲微睁双眸:“这个……我好像知道。”
当初在南浔,西闲随着文安王离开之前,曾问尹西园他那戏文写得怎么样。
尹西园说已经写妥当了。西闲问是何结局,他的回答便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那时候西闲的回答却是:“可惜,为什么不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西闲拧眉想了片刻,拭泪,神情已经略恢复了往日的冷静:“顾大人,能不能让我看一看那信跟折子?”
顾恒略一犹豫便回答:“可以。只是得启奏皇上。”
西闲一顿。
“其实,皇上也甚是焦急,”顾恒忖度着,半是劝说道:“而且这会儿多事之秋,娘娘还是、去跟皇上道个歉……皇上是不会真的怪罪娘娘的。”
西闲微怔,继而道:“有些话说出去就是说出去了,你也知道,以他的性子一定会记在心里。”
如今回过神来后,西闲也有些后悔,当时不该心神大乱说出那许多诛心之言,毕竟这并不是发作的时候。
但是,想到那匣子里的尾指,对比赵宗冕的“保证”以及“相信”,到底是没忍住。
如今既然已经都做了,以赵宗冕的性格,一定会恨极了她。
她的确是不在乎将怎么样,但还有承吉跟承祥,另外……
西闲道:“顾大人,有件事想先拜托你。”
顾恒问道:“娘娘有什么话只管吩咐。”
西闲下地,向着顾恒屈膝行礼。
“娘娘!”顾恒错愕,忙起身。
西闲道:“若是、若是……以后我有个什么,以后承吉跟承祥两个,就多、多拜托顾大人。”
“娘娘,何必说这些!”顾恒又惊又惧,急忙喝止。
西闲笑了笑:“我跟他、本就是不该在一起的,是一门阴差阳错的姻缘,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罢了。我方才所说那些,他一定不会原谅,我又何必再去自取其辱,如今只尽快找回泰儿,他如何处置我,我没有怨言。只知道大人是个志虑忠纯之人,若得大人一句允诺,我不管如何,都是放心的。”
“我……我自然会依允娘娘,但是娘娘也不能如此颓丧,”顾恒道,“一切尚有转机。而且,小皇子们最不可缺少的人,是娘娘你,而不是顾恒等人。所以还请娘娘务必保重。”
西闲眼中又蕴出泪来:“多谢顾大人厚意。”
顾恒心里还有话要说,但如今泰儿尚流落在外,倒是不好先提,于是说道:“事情未必不可挽回,请娘娘再度三思,我先回去,……会尽快将折子跟信拿来给娘娘过目。”
西闲点头:“有劳顾大人了。”
顾恒起身,将走的时候又回头:“尹西园让侍读将信跟折子带回给皇上,自然也料到了皇上绝不会轻易答应他的条件,所以才……才又送了那东西给娘娘过目,虽不知真假,但娘娘见了必然心神大乱。他之所以没有让侍读带给皇上看,是因为知道,皇上若是见了那物,自然会隐瞒下来,而娘娘则是关心太子之故不会坐视。尹西园如此用心周密,大有挑拨离间趁乱骚扰之意,娘娘……”
“我知道了。”西闲点头,“多谢顾大人提醒,我现在已经明白了。”
方才跟顾恒这一番对话,越发让西闲清醒,但是说出去的话已经说了,该伤的人心也都伤了,到底是中计了。
顾恒这才起身往外,西闲突然发现他左臂上带伤,隐隐血渍透出,本想问一句,转念间却又罢了,见顾恒离开,西闲立在原地,深深呼吸数回,终于心神稳固,便先去看望承吉承祥。
只说顾恒回到勤政殿,却见殿门紧闭,只是殿门口有一滩鲜血,几个内侍正白着脸在悄悄冲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两只萌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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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鹅:唉,先是有人要烧鹅,现在又要切块,还能不能好好让本鹅长大了顾恒:都是师父的错
泰鹅:师父莫哭,母后跟姨母们也不必担心,别忘了我是战斗鹅啦!
第185章 0819二更
顾恒看着地上那刺眼的猩红, 想到方才西闲同赵宗冕那一场对峙, 心头升窜出一股冷意。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赵宗冕的脾气,如果是换了别的什么人敢对他说那些话,只怕早就殒命当场。
事实上在西闲失控之时,顾恒人在门口浑身戒备,只预防着赵宗冕按捺不住动手, 能够及时拦阻。
真想不到,赵宗冕竟然并无反应。
可是这没有让顾恒松一口气, 心弦反而绷得更紧了。
顾恒推门而入, 正赶上冯少纬迎面而来,向着他一点头,出门去了。
殿内除了苏霁卿外, 还有青乡侯何友晴,五城兵马司的魏风, 因方才在外搜查, 是回来回报情况的, 除了镇抚司的苏霖卿仍在进一步搜索, 并未进宫。
顾恒往前之时留神打量赵宗冕的神情, 却见他脸色如常,只是比平日多一份冷肃似的。
“城内既然没有发现, 那么贼人可能在得手后便逃了出城,城外的事,不宜大肆张扬,免得打草惊蛇, 逼急了他们狗急跳墙,只由镇抚司的缇骑行事便罢,可城内的戒防也不能懈怠。 ”
赵宗冕的声音亦冷静异常,又吩咐魏风:“从这一刻起,通知五城兵马进入戒备状态,增加巡逻人手,严查进出城门的可疑之人。”
魏风领命。
顾恒这才明白城内毫无收获,冯少纬必然是带领缇骑出城搜索。
赵宗冕又吩咐何友晴:“你去大理寺走一趟,把关潜带出来。朕的旨意,谁敢拦就杀无赦。”
青乡侯躬身领命,转身也去了。
赵宗冕瞥了一眼桌旁的那个小盒子,沉默片刻,看向顾恒。
顾恒走前几步:“娘娘如今在甘露宫。娘娘她……先前因为这断指一时心神大乱,方才已经知道……”
“不用说了,”赵宗冕冷冷地打断,淡声道:“这些话轮不到你说。”
顾恒喉头一动,低头。
赵宗冕看一眼那盒子:“这东西不会自己飞到甘露宫,宫内必然还有细作,你速去查,把甘露宫的奴才都敲打一遍,也要查出是谁弄进来的。”
顾恒道:“是。”
“还有禁军方面,也即刻戒备,加强巡防,还有通知城外驻兵,整肃自查……”
赵宗冕说完,皱眉道:“还不走?”
顾恒略微迟疑,掂量西闲的交代:“娘娘听说尹西园送了信,所以想……想亲自过目。”
赵宗冕抬眸,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并没有立刻回答。
顾恒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此缓慢,仿佛随时都会停下来。
赵宗冕抬手,将桌边的折子跟信捻起来,往地上一扔。
顾恒看着地上的东西,心更往下沉去。
苏霁卿上前将两样东西捡了起来,朝上说道:“顾统领既然有要务,那么,这信就让微臣送过去吧。”
赵宗冕静静地看了他片刻:“你去也好,你毕竟跟尹西园比较熟悉,她也是……倒是可以推心置腹的商议商议,去吧。”
苏霁卿听出他话中另外有话,但在这种情形下,尚能如何,只躬身领命,退了出来。
正顾恒也一块儿出殿,顾恒见地上的血渍已经给清理的差不多了,便问:“是谁的血。”
苏霁卿道:“方才冯指挥使带了文安王世子过来。”
“他?”
“世子坚称这件事他并不知情,皇上……皇上就把那手指……”苏霁卿顿了顿,低低道,“皇上的意思是要让世子满门陪葬,世子惶恐,宁肯一死以证明清白。”
顾恒屏息:“死了?”
“龙骧卫阻止的及时,方才被送去急救了。”
顾恒说不清心里的滋味,轻轻笑了笑。
苏霁卿道:“顾大人,从现在开始,大家都要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千万不能再意气用事。”
顾恒道:“三爷说的是,放心,顾恒明白。”
苏霁卿道:“尹西园这人,是我小看了他,他料到皇上会压着这件事,所以故意在娘娘那边捅了出来,如今眼下的情形只怕正如他所愿……”
顾恒道:“娘娘那边,请三爷多劝一劝。”
苏霁卿问道:“就算我能劝的动娘娘,皇上呢?”
想到方才赵宗冕盯着文安王世子,要拿世子满府祭刀的样子,苏霁卿犹如冰雪被身。
顾恒顿了顿,低低说道:“其实……娘娘对于皇上来说毕竟是不同的。假如……真的无法原谅娘娘,方才就不会任由娘娘说了那些话了。”
这会儿天色未明,东方虽然隐隐有一线未白,但仍叫人有阴晴莫测之感。
苏霁卿道:“但愿如此。”
两人说了几句,便分头行事。
苏霁卿来至甘露宫,西闲正看过了承吉承祥,两个小家伙睡容甜,无忧无邪。
西闲望着双生子憨态可掬的样子,再想泰儿,牵心挂肚。
苏霁卿上前行礼,把所带的信跟折子递上。西闲接了过来,从头到尾细看了一遍。
虽然不像是苏霁卿一样知道这出戏,但西闲一看,便知道的确是尹西园跟自己提过的那个。
苏霁卿道:“这好像是早写成了的。不过看着最后那数行字迹,却像是新添上的。”
西闲也看了出来,在折子最后的那几行批语似的字,的确是后添上的,灯影下细细看去,墨迹的颜色深浅跟先前都有所不同。
那一行字写得是:
“儒沫之情已成昨,襄王有意汝無心;閬峰綺閣幾千丈,九重瓊臺見真身。”
濡沫之情自不必说是什么意思,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却出自宋玉《神女赋》,说的是楚襄王贪恋神女,神女却不为所动不愿跟他相好的典故。
这一切都是暗合西闲跟赵宗冕。
至于“阆峰绮阁几千丈”,却是直接引用的《怀仙》一首:阆峰绮阁几千丈,瑶水西流十二城。
曾见周灵王太子,碧桃花下自吹笙。
但最后一句“九重琼台见真身”,却无从考究,只像是切合戏文最终之意思而已。
西闲反反复复把这折子跟信看了几遍,天已经大亮。
里头响起了双生子呢喃的声响,应该是已经醒来了,嬷嬷跟宫女们忙去伺候。
西闲揉了揉额头。
苏霁卿道:“这几句里真有玄机吗?”
西闲问道:“‘阆峰绮阁几千丈西’,三哥知道出自何处?”
苏霁卿饱读诗书,自然知道,便回答道:“出自《怀仙》,写的是周灵王太子的故事。你是说……尹西园在暗示泰儿?我也曾寻思过,可是后面这句完全无迹可查。”
西闲起身,双腿已经有些酸麻,撑着回到自己宫中,拿了笔墨,在纸上写了“琼台”二字。
她把面前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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