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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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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番话说完,他以为该告退了。

    然而宋宜笑沉吟片刻,又问:“你们找人的时候,有碰见其他人么?比如说,我娘家继母,她今天好像也去湖边了?也不知道看没看到翻船,可曾被吓到。”

    余士恒摇头:“没有。”

    宋宜笑闻言本来还想问他看到宋缘没有——不过想想还是没开口,卢氏与韦梦盈都是女子,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即使惹人怀疑,有宋宜笑这个共同的女儿在,总能敷衍过去。

    但宋缘与韦梦盈曾为夫妻,若泄露他今日也可能去了湖畔,引出来的后果可就要麻烦了!

    “你们今儿累了一天,快去歇歇吧!”宋宜笑想到这儿,叹了口气,暗示余士恒退下。

    这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来不及再派人去宋家打听亲爹跟继母是否已然归来。

    到了次日,宋宜笑方命人去询问,却被告知宋缘昨天在山间漫步时不慎摔伤了腿,由于他当时的位置是在靠近山脚的地方,怕抬上山的过程里颠簸到断裂的骨头,是以先安置在山下。

    至于卢氏:“亲家奶奶似乎真的病了,奴婢今儿个去时,她召了奴婢入内室说话,那模样,竟仿佛……仿佛时日无多一样,瞧得奴婢都有些心惊!”

    “难道昨天只有爹去找了娘吗?”宋宜笑闻言,对于自己之前的猜测也有点吃不准了,疑惑的想,“否则即使爹当着继母的面对娘好,继母也不至于气得隔了一夜就病势沉重吧?应该继母确实昨日就病了,爹一个人出的门……爹到底有没有去见娘?见没见到?他的腿怎么弄的?”

    宋宜笑满腹疑虑,琢磨着简清越这两日越发健壮闹腾了,自己抽个一日空出来,去山下看看宋缘,兴许能探听到些真相?

    只是她才跟丈夫商议好了这么做——翠华山上的行宫中,赫然传出沉重的钟声!

    显嘉帝,驾崩!


VIP卷 第三百三十五章 暖美人求助
    

    显嘉帝去的非常突兀——哪怕对于早知内情的太后来说也是一样。

    早先皇帝跟她说,自己若还能再撑三年,必然改立嫡子,太后以为儿子怎么也还有一两年寿数。

    可万万没想到,这才大半年过去,人就没了。

    接到消息后,太后犹如晴天霹雳,足足愣了盏茶功夫,才大喊一声当场晕倒!

    与她一样接到噩耗便不省人事的,还有苏皇后跟太子。

    避暑期间,上上下下的心情都比在帝都时要闲适些,哪怕是规矩森严的宫人也一样。

    是以丧钟敲响时许多人都反应不过来,这种时候,最能做主的太后、皇后、太子也倒下了,情况可想而知!

    待居住在行宫附近的臣子们匆匆赶到宫门前时,只看到无数宫人行色仓皇,没头苍蝇似的乱转,显然都乱了。

    关键时刻还是顾韶这样的老臣镇得住场面,当下喝令几个主事的宫人过来,止住了乱七八糟的局面,又命人看好了各处宫门,以防有人趁乱生事。当然还要派可靠的人飞报帝都,重点是让负责拱卫帝都的禁军即日起加强巡逻与查访,但凡有想趁皇帝大行、新君登基欲行不轨者,一律严惩到底,以儆效尤!

    匆匆安排好这些后,臣子们赶到大行皇帝此刻所在的正殿,方知太后、皇后、太子这三位如今都在喊了太医急救,顾韶当场就微微皱了眉头:太后跟皇后晕过去也还罢了,究竟都是女眷,可是太子,这可是储君呐!

    这么关键的时刻怎么能光顾着悲痛?!

    好在太子虽然暂时醒不了,其他皇子,包括出继出去的肃王、襄王,却陆续赶了过来。

    因着显嘉帝原本的次子魏王如今已经成了襄王,这会就由三子,太子的同母弟梁王出面,暂且主持大局——好歹先把灵堂之类的弄起来。

    待住在靠山脚的臣子都过来了,太子方在太医的全力施救下悠悠醒转,叫人扶着自己出来操持诸事。

    顾韶虽然觉得他这种表现过于脆弱,不是一个有为君主该有的样子,但当着众人面前自不会这样说,只会称赞他的孝行简直感天动地。

    ——总而言之,皇帝驾崩这日,行宫很乱,太子表现差强人意。

    这种茫然与混乱持续了足足三天,太子才回过神来一样,开始表现出与他身份以及受到的教诲应有的能力。

    他私下同顾韶解释:“许是之前韩姬下毒之故,这大半年来,孤常觉精力大不如前,以至于得闻噩耗之后,悲痛之下,竟完全支持不住!”

    “陛下大行,如今宗庙社稷,全赖殿下,还望殿下节哀!”顾韶闻言心头暗惊,他原以为太子是心性不行,这会听着却是身体出了问题——这可比心性差还要命,毕竟心性可以改,这身体却未必一准能调养好的。

    才大行的显嘉帝就是个例子。

    但眼下也不是劝说太子好好保重好好调养的时候,怎么着也得先把国丧料理了,所以他也只能劝太子节哀了。

    这时候是六月里,避暑开始不久,天气还非常炎热。

    然而皇帝驾崩是件大事,不可能把皇帝在行宫停灵到暑热结束再慢悠悠的还都。

    毕竟按照从前朝抄来的制度,皇帝,太后,还有皇后,这三种身份的人的后事,是肯定要在帝都皇城办理的。

    纵观前朝,哪怕是傀儡皇帝,也没有说在行宫里出殡的道理。

    何况显嘉帝还是公认的明君?

    是以今年这个避暑是不可能继续下去了,须得立刻返回帝都。

    然而皇太后跟皇后到现在都起不了榻,太子妃也即将临盆,这三位又都不是可以随便缺席显嘉帝后事的人物,如何将她们平平安安的带回去,可是个难题!

    太子按捺着悲痛的心情,强撑着没好全的身体忙里又忙外——原本这种情况下宗室是可以帮不少忙的,问题是太子的叔伯早就被他亲爹杀得只剩一个伊王,连伊王去年也没了,衡山王自己守着母孝不说,王妃还刚刚遇险,能分忧的地方有限。

    ——之前的争储,又将太子的两个亲弟弟出继了出去。

    虽然说肃王与襄王如今也属于宗室之列,完全可以搭把手,但为了不让太子认为他们尚未死心,两人都选择了袖手旁观。

    这种情况下,太子竟只得一个梁王辅佐,也只有把表弟们拉出来凑数了。

    简虚白首当其冲被派了任务:“皇祖母年事已高,这回又受了这样的打击,孤实在担心她老人家的凤体!只是阿虚你也晓得,孤如今诸事缠身,委实无暇侍奉皇祖母榻前,只能请你代劳了,毕竟三日之后咱们就要奉父皇还都,皇祖母……皇祖母多半是不肯留下来,待天气转凉后再走的。”

    毕竟国丧再隆重,到天凉时也早就结束了。

    太后现在不跟着回去,岂不是连儿子的后事都参加不了?

    “殿下放心,我必竭尽所能,宽慰皇外祖母。”太子不说,简虚白也会自请去看望皇太后的,到底太后抚养他一场,直到现在,太后依然对他格外宠爱,如今舅父过世,这位外祖母悲痛欲绝,叫简虚白如何不担心?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匆忙入宫之后,到了太后的寝殿外,却被把守在此的玉果告知:“娘娘刚喝了安神汤,已然睡下,公爷待会再过来吧!”

    “皇外祖母怎么样了?”简虚白闻言忙轻声问。

    玉果惨淡一笑,叹道:“能怎么样呢?好说歹说,提了代国长公主殿下,又提了您……总算哄得太后娘娘喝了安神汤,不然,娘娘……”

    她意兴阑珊的不想说了。

    简虚白会意,也叹了口气:“太子殿下命我这些日子多来陪陪皇外祖母,毕竟姑姑也晓得,皇舅……过两日咱们就要送皇舅还都,皇外祖母必定也要走的。这天又这样热,太子殿下很担心皇外祖母是否受得了路途颠簸。”

    “太子殿下有心了。”玉果点了点头,“确实,太后娘娘这会,也只有您才能安慰得了了。”

    虽然说太后伤心时,玉果也提了代国长公主,但此刻请代国长公主过来劝慰太后却并非是个好主意。

    因为显嘉帝的驾崩意味着太子的登基——也意味着代国长公主一家子战战兢兢的生涯即将开始。

    这种情况下,哪怕代国长公主没有趁机给太子上眼药的意思,见到太后之后,哪能不悲从中来?

    到时候母女两个你伤心我更伤心,还劝个什么?不一起哭出事儿来就不错了。

    也只有简虚白,作为太后唯一亲自抚养的孙辈,他深得太后宠爱与重视,又是太子的左右膀臂,前途远大。

    他来劝慰太后,至少不会出现从头到尾抱头痛哭的场面。

    只是眼下太后才睡着,简虚白也不好打扰,故此与玉果谈了会后,决定去看看苏皇后。

    虽然说他以前在宫里时,很少会到这位舅母那儿去,但苏皇后一直待他不薄。

    如今皇帝没了,作为嫡亲外甥,于情于理,他也该去表达下心意。

    不过这一回也没见成,大宫女佳约很是歉意的出来告诉他:“皇后娘娘说公爷的好意心领了,然娘娘这会实在无心与您见面,还请您见谅!”

    “舅母与皇舅伉俪情深,实乃社稷之幸,有何可怪?”简虚白摇头道,“还请舅母节哀!”

    佳约恭敬的表示会将他的话转达给皇后,又再三谢了他——简虚白离开皇后居处之后,便打算去寻太子复命,然而走过一段僻静宫道时,路旁的花树后,忽然转出一个人影,低低的唤道:“阿虚!”

    “暖美人!”简虚白看到她,微微一怔,随即立刻看了看四周,低声道,“你现在怎么还喊我阿虚?”

    暖美人没理他的质问,只看着他身后望天望地的纪粟:“我有事求你,能单独说么?”

    她显然很急,语气中透露出分明的焦灼,举止都没了平常的迟疑与怯弱。

    简虚白犹豫了下,到底念着昔年相识一场的份上轻轻颔首,纪粟见状立刻退到远处。

    “什么事?”简虚白其实问的时候心里也差不多猜到她的来意了,多半是因为显嘉帝驾崩——暖美人没有孩子,按规矩要被送去行宫终老,她如果年岁已长也还罢了,可她今年二十都不到,如何甘心?

    但这事简虚白帮不了她,当初乌桓国主欲招他为婿的事情虽然不能说帝都上下无人不知,然而一块做俘虏的人,以及随从,都是晓得的。之所以没有传扬开来,是因为简虚白那会拒绝的很坚定,而飞暖公主后来又成了显嘉帝的宫嫔。

    所以如果简虚白在显嘉帝死后,请求太后或皇后帮忙,让暖美人不要去行宫,留在帝都,跟着太后或皇后继续锦衣玉食的话,无论太后还是皇后,会怎么教训他不说,肯定会立刻弄死暖美人!

    原因很简单,怕别人说他大逆不道,皇舅一死就惦记上了庶舅母!

    毕竟流言不会管简虚白当年多么坚决的拒娶飞暖公主,人们只会说乌桓国主曾想把女儿许给简虚白,后来这位国色天香的公主却进了宫——没准传到后来,会变成舅舅抢了外甥的心上人,而外甥难忘旧情,在舅舅死后一度想得到成全。

    这种乱七八糟的说辞一旦传扬开来,基本不可能再解释清楚,甚至会代代相传下去,最后取代真相成为“事实”!

    而无论太后还是皇后,包括太子、晋国长公主等人,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简虚白自己也不想摊上这样的恶名——他有妻有女,夫妻和睦,女儿可爱,怎么肯为了少年时的一点情份,叫自己的妻女伤心失望?

    是以这会问归问,却已经做好了拒绝与解释的准备。

    却没料到,暖美人确实提到了显嘉帝驾崩之后,自己的下场,委实让她无法接受,但她希望简虚白帮她的方式,却让简虚白瞠目结舌!


VIP卷 第三百三十六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你……你要我与你?!”简虚白怔过之后,怒极反笑,看着暖美人,寒声道,“在乌桓时你爹以性命相挟,我尚且未曾松口娶你,我以为这些年来你早该明白:我对你无意!你今日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暖美人请简虚白帮她脱离显嘉帝死后被送去行宫终老命运的方式,不是请他去向太后皇后太子任何一人求情,而是,给她一个孩子!

    毕竟按照这会的规矩,没孩子的妃嫔,除非得到特许,否则必须被送去行宫终老。

    但有孩子的妃嫔,不管是什么位份,是否得宠,都可以留下:孩子已经长大开府的,在国丧结束后就可以出宫团聚;孩子还小的,就在太后或太皇太后的偏殿住到孩子长大开府,再母子团聚。

    若单纯从目的来看的话,这确实是不想去行宫终老者最好的法子。

    显嘉帝不曾纵容过暖美人,但这两年一直让她近身侍奉左右,这点内外皆知。也是皇帝这两年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否则暖美人也不至于小产后就再没消息。

    倘若简虚白答应她的要求,趁现在里里外外乱着,同她发生点什么的话,到行宫后查出身孕,赖在显嘉帝头上,未必蒙混不过去。

    毕竟自从去年赵王被过继出去成了肃王,苏皇后心灰意冷之下,对于宫务都不怎么理会了,更不要讲过问彤史的记载。

    这种情况下,自然有了做文章的余地。

    何况到底那时候太子已经成了新君,暖美人就算生下一个资质无双的儿子,也威胁不到他了,善待庶母与异母弟妹,还能成就新君的贤德名声——太子怎么会平白下大力气追查这个异母弟弟或妹妹的血脉是否正宗?

    然而简虚白又怎么可能答应她这样荒谬的要求!

    “你若当真对我无意,当初又何必帮我?!”暖美人今日显然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闻言毫不退让的落下泪来,“去年陛下醒转的那个晚上——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不是吗?!你当初既然肯冒那样的风险助我,如今却口口声声说对我无意,你到底置我于何地?!”

    简虚白则被她气笑了:“当晚到底是我救了你,还是皇舅存心放过你,你心里没数?暖美人,你我相识少年,到底也算故人,但也只是故人!举手之劳我会帮你,可若是要我付出极大代价,赌上前途、妻女去帮你,那你就是想多了!”

    他目光渐渐冰冷,寒声道,“你年岁尚幼,忽遭皇舅大行这样的变故,一时犯糊涂情有可原,这回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再有下回,休怪我不念故人之情!”

    “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暖美人愣愣的看着他毫无留恋的走过自己身侧,泪盈于睫,似呢喃道,“她究竟哪里好?”

    虽然未曾点明身份,但简虚白明白她所言的“她”,必是自己妻子宋宜笑,不禁嗤笑出声:“我夫人哪里不好?”

    “她没有我美。”暖美人微微偏了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眉宇之间是深深的不解,“而且心狠手辣——太子废弃的那位侧妃是怎么死的,我当时,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我原本打算去那里找她说话的,不想误打误撞倒是见识了她的真面目!阿虚,我不觉得你连我都能拒绝,竟会被那样姿色的女子所欺哄,但据我所知,那宋氏,一无倾国之姿,二无过人家世,你为何,偏偏对她那样好?以至于连这深宫禁城,也人人知晓你们夫妻和睦?!”

    “这同你有什么关系?”简虚白不耐烦与她多谈,已唤了纪粟到跟前,打算就此离开。

    但暖美人冷笑了一声,微扬下颔:“阿虚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可是亲耳听到你妻子同太子废掉的那位侧妃谈话的!那小崔氏生前深得太子,噢,马上就是新君的宠爱,又是没了的崔贵妃的嫡亲侄女!崔贵妃之死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我也知道,惟独新君一知半解——你说,我要是去告诉新君,小崔氏死得冤枉,而崔贵妃也是……”

    “你想死?!”简虚白站住脚,毫不掩饰看向她时的杀意!

    “与其被送去行宫,我宁可死之前拖你一家下水!”暖美人满脸泪痕也满脸恨意的看着他,语气嘲弄,“毕竟到那里之后,重锁一落,除非身死,否则再无踏出之期!你也说了,我年岁尚幼!”

    她有些歇斯底里道,“我今年,才十七岁!!!我凭什么就要去那个地方等死?!”

    见简虚白看自己的目光毫无所动,暖美人吐了口气,举袖拭泪,冷笑道,“你要怪就怪你给了我希望吧!在乌桓时我父王拿斩刑吓唬你,你都不肯娶我,从那时候起我原本已经对你死了心!可我没想到,我小产之后你会让宋氏给我送东西,而且,后来宋氏入宫,我的宫女偶然发现她竟是处子之身,我以为你并不喜欢她……”

    说到这儿,她强忍住哽咽,自嘲的笑了下,“我打听到她的出身,不算高贵,而且还不受父家喜爱!我想以你的身份怎么会娶她呢?她也不过那么回事罢了!是不是,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只不过我父王同你商议婚事时的态度不够好,激起了你身为大睿贵胄的傲气?否则大家都知道宋氏是你自己挑的,你做什么不碰她?!”

    “那之后我才投靠了皇后,开始争宠……”

    暖美人怅然说道,“谁想我处心积虑讨好显嘉时——却听说,她怀孕了!你可知道我那时候有多么难过?但我还是给你寻了许多理由,简家子嗣单薄,也许你只是需要一个嫡子,也许是宋氏用什么手段算计了你,也许你……你把她当成了我……”

    “你还真以为,你对我一直念念不忘?”简虚白听到这儿实在忍无可忍,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你不过是觉得国破家亡背井离乡之后,独自一人作为皇舅的宫嫔活下来于心不安,所以拿我做个幌子罢了!”

    他厉声道,“既然在乌桓时你就对我死了心,何以到了大睿,你就轻易对我心心念念?却反而提都没提过你的生身父母?到了眼下还要自欺欺人么?你不过是需要一个在大睿宫廷里心安理得活下去的理由——所以你觉得你是爱慕我的,且为了我在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实际上你只是不敢承认自己贪生怕死!”

    暖美人张着嘴,望着他,半晌才轻轻吐了口气,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她没有反驳,只固执的要求,“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当初不要我?回来后却主动娶了不如我的宋氏?”

    “你自认为处处胜过我夫人,无非是因为自负绝色。”简虚白眯起眼,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但自你进宫以来,皇舅固然时常令你侍驾,却又可曾对你言听计从?暖美人,你确实很美,然而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拜倒在你的容貌之下的。皇舅喜你姿容却不受你左右是个例子,难道我就应该理所当然的倾心与你吗?”

    暖美人脸色铁青,死死看了他片刻,嘴唇颤抖,到底没有说出话来——简虚白已经把话讲到这份上,她还能说什么?!

    “美人何必如此?”见简虚白已经大步而去,纪粟犹豫了下,却没立刻追上,而是停下脚步,匆匆对暖美人道,“公爷当年才到乌桓就为亲近之人所害,一度生死难测,颇吃了不少苦头,兼沦落异国,归期渺茫,纵然面上不显,心中岂能不煎熬?又何来心思与美人谈婚论嫁?”

    “而如今公爷与夫人恩爱和谐,大小姐都有了——奴婢斗胆说句实话:您与公爷,实在是有缘无份,与其苦苦纠缠,拼个鱼死网破,倒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毕竟行宫虽然清苦,终究衣食无缺。美人年轻,遇事还是三思的好,否则一时冲动,后悔终生……这世上,却没有后悔药的!”

    他说完这些话,又朝暖美人拱了拱手,这才匆匆去追简虚白。

    “后悔吗?”暖美人自嘲一笑,回想起当年情景:大睿俘虏里其实以袁雪沛待她最好,倒不是袁雪沛对她有什么想法,纯粹是因为她那时候的性情气质,让袁雪沛想到了自己的妹妹袁雪萼,爱屋及乌。

    而姬紫浮城府浅,幽居寂寞时,最爱找她说话——她长大些后才晓得,那是因为众人被俘乃是姬紫浮所害,所以其他人如非必要,都不理睬他,他也不耐烦去看脸色,也只能找性情文静说话客气的飞暖公主排遣寂寞了。

    何况她还那么美,哪怕没有对她起什么心思,看着也是赏心悦目。

    惟独简虚白,总是冷冷淡淡,满腹心事的样子。

    那年他站在冬日回廊下静观落雪,听到有人在附近走过,随意投去一瞥,目光里满是阴霾与忧郁,却那样轻易的攫取无数芳心。

    在姐妹们的怂恿下,暖美人旁敲侧击的询问过袁雪沛,但袁雪沛含糊过去了——那位博陵侯固然对她爱屋及乌,可她到底不是他亲妹妹,他不可能为了她,透露简虚白的秘密。

    起初是出于姐妹们的撺掇,后来是自己好奇,再后来成了兴趣,终于有一天……她缠着乌桓国主向简虚白提起亲事。

    她以为凭借自己的公主身份,绝美容颜,此事必成。

    却不想简虚白拒绝得毫无转圜余地。

    在今日之前,暖美人一直认为,简虚白拒绝的原因,是因为身为大睿贵胄的自尊心。

    到现在才知道,那时候的简虚白,除了性命受到威胁外,更遭遇了亲人的算计与舍弃,正处在平生最迷惘最颠覆的时刻。

    他又怎能不阴霾不忧郁?

    又哪来的心情风花雪月?

    纪粟说的没错,她与简虚白有缘,却无份——否则,简虚白在乌桓足足做了五年俘虏,何以她一直都没能走进他心里,反是宋氏,只一场上巳宴,就成了燕国夫人?

    造化弄人。

    倘若简虚白当年没有遭遇那样的打击,依旧是养在皇太后膝下时的明朗性。子,凭她的性情,朝夕相处之下,未必一点机会都没有。

    那样的话,今日的燕国夫人是她,她又何必为了显嘉帝的驾崩,方寸大乱,乃至于不顾脸皮的找上简虚白,再受他的拒绝与呵斥?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

    暖美人笑着笑着,眼泪簌簌而落,她转向身后花树的暗影里,那里的人不知道来了多久看到了多少,不过她也无所谓,只举袖拭去泪水,低声道:“你赢了。就依你说的做罢!”

VIP卷 第三百三十七章 宋缘“逝世”
    

    简虚白与太子复命时,特意请他遣退侍者,只剩表兄弟两个时,单独说了暖美人的事情。

    他当然不会说暖美人为了躲避前往行宫,向他自荐枕席,而是道:“方才暖美人在路上拦住我,道是想请我念在在乌桓时相识一场的份上,向皇外祖母与皇舅母说情,留她下来。只是殿下知道,我与她之间虽然并没有什么——否则皇舅当初也不会纳她入宫——但究竟男女有别,这样的话我怎么好开口?这种事情原也不是我该多嘴的。”

    太子这两天忍着丧父之痛忙得跟什么似的,精力难免不济,闻言心不在焉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方便出面,回头我让惜素同皇祖母或母后说声,不过是收拾个偏殿的事儿。好歹父皇这两年都是她伺候着的……”

    “殿下?!”简虚白目瞪口呆,忍不住打断他话提醒道,“殿下,暖美人虽然是皇舅的宫嫔,然年岁却比殿下,甚至比我还差了几岁!”

    他声音一低,“而且容颜之盛,外朝也有所知!”

    所以怎么能违背规矩把她留下来?

    哪怕出面的是太子妃,宫里宫外也会怀疑,是太子自己对这位年少的庶母起了心思,太子妃不敢违背丈夫之意,只好出这个面!

    简虚白之所以跟太子报备自己遇见暖美人,一则是担心自己停步与暖美人说话的一幕被其他人在暗中看到,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二则却是防着暖美人当真横下心来闹个鱼死网破,虽然说凭她现在的地位,想拖燕国公府陪葬不可能,但有些秘密,真叫她传开了也是麻烦。

    是以这会先过来跟太子说一声,回头暖美人真有举动了,太子也会认为,她是因为求助简虚白失败,存心诬蔑。

    哪知太子这会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让简虚白吃了一惊!

    “你说的对。”太子闻言才恍然大悟,也是暗暗心惊,叹道,“孤真是糊涂了——孤待会叫人同母后那边打个招呼,着人把暖美人先看管起来,免得她小国出身不识礼仪,闹出乱子来丢了皇家体面!”

    说到这里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额角,低声道,“孤这两日精神不济,想事情时难免反应不过来,万幸这会就咱们兄弟在,不然……”

    他说到这里苦笑着摇了摇头,神情黯然。

    “这些日子辛苦殿下了。”简虚白也知道太子这会撑得不容易,毕竟太子一直以来都在显嘉帝的庇护下,哪怕去年争储最激烈、东宫处境最艰难的时候,也还有显嘉帝这个指望,但现在显嘉帝并非重病卧榻,而是龙驭宾天,再也不能为太子遮蔽风雨了,太子的惶恐可想而知!

    更不要讲,显嘉帝与太子之间的父子情谊何等深重。

    如果依着太子的想法,他恨不得什么都不要管,专心跪到梓棺旁去好好的伤心,缅怀父皇。

    但作为储君——现在是他挑起大梁的时候。

    所以简虚白也只当太子是一时恍惚,昏头昏脑之际说错了话。

    交代完了这事,他也就告退了。

    回到自家别院后,简虚白又把在太子面前的说辞给宋宜笑说了下:“这要求不是为难我么?皇舅才去,我就去给她说这话,外人哪能不恶意揣测我同她之间的关系?这却是置皇舅清誉于何地?她也真是糊涂了。”

    “到底年轻,遇上这样的事情,慌了手脚也是难免。”宋宜笑知道丈夫对暖美人没什么心思,倒是可以大度的同情她一下,边哄着女儿边道,“不过兹事体大,皇家规矩放在那里,咱们也是爱莫能助。”

    简虚白拿起拨浪鼓逗女儿,心下暗笑:“你要知道她真正打的什么主意,只怕就不觉得她可怜了。”

    不过这种话他实在有点说不出口,妻子又没追问,也就这样过去了。

    三日后,翠华山上下一片白幡,嚎啕的哭声里,浩浩荡荡的车驾拱卫着显嘉帝的梓棺还都。

    由于顾韶提前做了准备,太子又是显嘉帝生前明确表态支持的储君,还都的过程非常顺利。

    于皇宫设灵后,太子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下,正式登基称帝,拟年号“端化”。

    为表对大行皇帝的尊重,开年之后方为端化元年,今年仍旧是显嘉二十二年。

    而端化帝坐上御座后的第一件事,是尊奉长辈——皇太后晋为太皇太后,苏皇后为皇太后,两位长公主为大长公主。

    当然现在显嘉帝的后事还没办,此刻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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