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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时-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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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更加激起了叶莲灯的好奇心,她立即凑近。
然后看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邢墨将华灯置于膝上,正好将整张琴暴露在月光下。每一根琴弦上全都是淋淋的鲜血,而鲜血的来源则是邢墨的摘了手套的手指。
叶莲灯忽然想起她和邢墨在昭晏皇宫内初见的那一夜,自己不小心碰到了琴弦,指腹当即被割开了一条口子。
那张琴当时给她的感觉就是在吸食她的血。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你在干什么!”
叶莲灯连忙抓起邢墨的手,只见每一根手指上面都布满了深深的伤痕,他的指节上没有一处肌肤是完整的。
触目惊心!
然而邢墨任由她抓着左手,右手仍然用指腹在琴弦上一根一根地缓缓划过,指腹游走过的琴弦在月光的映照下色泽变得无比鲜艳。
叶莲灯见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又去抓起他另一只手,却被他的力气阻拦,甚至指腹陷在琴弦的部分更多了几分。
她害怕他更加用力,便松开了手,只是沉声质问:“你在做什么!你信不信我踢了这破琴!”
邢墨终于动了,他一言不发,只是迅速抽出一只手霸道地点住了叶莲灯的穴道。
叶莲灯怒了,但又发现了一处异样。
今夜邢墨披着长发,墨发垂下遮住了他的面容,但在月色银辉下反而更加衬出一种苍白。
叶莲灯想起了千雪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双目圆睁怒视着他。
邢墨点了她的穴道后,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两只手割在琴弦上,把琴弦染得朱红。
“华灯从前并不是魔琴。”邢墨终于开口,仍低垂着头,“南疆有一种古老的巫术,用骨血做蛊,将武器赋予‘念’使之入魔便可获得强大的力量。所谓‘念’,就是指人心无法割舍的东西,执念、怨念、痴念、妄念……而被赋予念的东西入魔以后,则根据那人所持‘念’的强烈程度来衡量力量,有的人心智不够坚定,则很容易在武器未入魔之前自己先入魔了。”
叶莲灯心神一颤。
呵,原来如此。
澜炽弹得一手好琴,所以邢墨便用琴做武器。
他的念,想必就是他念念不忘的澜炽了吧,居然如此执着。
她虽是怀有醋意地这样想着,可看着他血淋淋的手指,她仍不由自主地觉得心疼。
“这正如古老的以物易物的等价交换原则,有舍才有得。以刀作为武器,需要每隔一段时间以血肉抹拭刀刃;以长鞭作为武器,则需要定时鞭笞自身;以暗器作为武器,自然也需要以暗器自伤……那么,以华灯作为武器,便是你现在所看到的。只是,琴的本质是一种乐器,若想要它的音色不受损害,便须得在月圆之夜以血养琴,且,不能间断。”
所以,邢墨的皮肤才会这么苍白吗?
她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为了隐藏身份才故意装扮成病弱的琴师,可如今才知道如果他真的每月都要用自身血肉来与这把魔琴交换的话,那么这绝不是装出来的。
邢墨见她冷静了许多,终于解开了她的穴道。
叶莲灯一得了自由便立即紧紧搂住邢墨,“不,如果要用血肉为引才能强大的话,我宁愿你做一个平凡的人。墨墨,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未来还没有来临,所以你看看当下不好吗?”
有泪光从他的颈上滑落,滴在琴弦上,血水相交融。
邢墨低低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
“傻瓜,你曾深谙江湖的弱肉强食,自然应该知道如果不够强大,根本无法求得自己的当下,更保护不了乱世迷局中你最想要保护的人。”
叶莲灯却恍若没有听见,靠在邢墨的肩上自顾自地继续道:“我知道澜炽对你很重要,也不敢奢求你忘记她,但若这份执念让你永远活在痛苦中的话,我希望你能不能放下那段过去。”
“虽然我不是澜炽,但我希望你能接受我,接受叶莲灯。”
邢墨顿了顿,“是不是慕容千雪和你说了什么?”
“对,我知道了,统统都知道了,”叶莲灯缓缓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绪,“我不能代替你和澜炽的过往,但我希望在找到她之前你至少不要活得那么痛苦。”
在叶莲灯没有注意的时候,邢墨暗自握紧了拳头,语调开始渐沉:“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为何与我无关?我喜欢你!其实,你也喜欢我不是吗?只是你不敢承认,因为你放不下曾经的澜炽,放不下你曾经背负的过往。”叶莲灯从他脖子上起来,“不如这样,在找到她之前,你就把我当作你的澜炽,找到她以后,我立刻回莲谷。”
“你不能回去!”邢墨终于愿意抬眸看她,眼底闪过及不可查的惊慌。
“为什么?”
邢墨凝视着眼前人,手中的动作不觉地停了。
然而他一字未言,沉默了许久。
圆月隐入层云,突如其来的黑暗将这一刻雕刻得亘古恒长。
月色重新洒下的时候,他润泽低沉的嗓音终于打破了寂静。
他看着叶莲灯:“傻瓜,你一直都是我心底的澜炽。”
叶莲灯露出一个了然的灿烂笑容,立即入戏。
“嗯,我明白。”
邢墨叹了口气,明白了两人的对话不在一个点上。
他很快便擦干了手上的血,戴上了手套,抱起瑶琴起身道:“走吧,差不多了,下去吧。”
“好嘞!”
正当叶莲灯要自己跳下去的时候,邢墨已揽住了她的腰。
作者有话要说: 墨墨:你一直都是我心底的澜炽
莲灯:嗯,我明白
作者:不,你明白个铲铲(四川话)
…
其实,女主并不是完全不知道,只是还欠一些确定的条件而已。快了~
第57章 伍拾陆 赌约
叶莲灯在慕容府待了三天了,这三日里成天和邢墨黏在一块儿。
好像经过那一夜的谈话,他们的关系一下子近了许多。
“墨墨,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叶莲灯百无聊赖,把玩着从宫中带出来的刃雪。
“是该走了,但还不能走。”邢墨抿了一口茶,“既然已经知道了千雪的目的,你觉得慕容涵秋来之前他会让我们离开吗?”
“可是我们的目的是去找小谢啊,她很有可能在流寂那里,那么慕容涵秋也很有可能会去找流寂。”叶莲灯弹了几下刃雪,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问你,你想见到,慕容涵秋吗?”邢墨忽然问,澄澈的双目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想。”叶莲灯不假思索地答道。
她心中有太多疑问了,邢墨总是在巧妙地回避,似乎一切问题的起源都指向了慕容涵秋和自己,那么只有从慕容涵秋之口问清楚。
“那好,我们来打个赌。”
“好啊,我最喜欢这些了,”叶莲灯来了兴趣,刹那间便利落地收了刀,手肘枕在桌上笑盈盈地凑近邢墨,“赌什么?”
“赌慕容涵秋什么时候会来慕容府,我赌慕容涵秋今日就会来慕容府。”
“那我赌今日肯定不会来。她早我们出发那么久,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势必发生了什么让她脱不开身。”
“用什么赌?”
“我用华灯和你赌,在附加一个条件,如果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今后都不许回莲谷。”
叶莲灯虽然觉得这个条件很奇怪,但还是立刻答应了。
在现在的她看来这不过是一个赌约,但不久之后当她终于明白其中的含义时,只有唏嘘而已。
她笑笑:“我用刃雪和你赌。同样的,我也有一个附加条件。”
“什么?”
“嗯……”叶莲灯抿唇思索了一会儿,“如果我赢了,你也要答应我不许回西岐。公平吧。”
邢墨没想到是这样公平的要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
…
似乎是在四月里,漫山遍野开满了金黄色的小花。
微风吹拂,春草和繁华一块儿摇曳。
在金黄与绿色交织点缀的柔波里,一片鹅黄色的身影穿行在齐腰的草丛中。
“你来追我呀。”
是银铃般的笑声。
身后蓝色衣衫的少年背着瑶琴不紧不慢地跟上来,嘴角的笑容甜蜜而无奈。
他似乎开口说了些什么,但是被山野呼啸的风声盖过。
然而,鹅黄的身影似乎在同一时刻悦动起来,银铃在风中摇曳得更加清脆。
那身影转过头来,冲着少年笑。
可是就在下一刻,所有的声音都被风沙淹没。
眼前的景象变幻成干涸残破的绿洲与无边的黄沙大漠。
刺目的白沙上,一片鹅黄的衣衫被埋在沙层下,只露出了一角。
转身,白骨成堆,微风不在,只余漠上鸣沙。
……
叶莲灯从虚幻的梦境中醒来,头过菱窗看那入户的银辉,银辉洒入房间,把房内照得透亮。
她没了睡意,忘记了梦里又梦见什么了。
也罢,反正早就不是一日两日了。
不知是不是曾经来过的缘故,自从来到了大漈后,叶莲灯睡眠就变得很浅,不仅多梦,还经常被极细微的声响吵醒——包括千雪夜里虚浮不稳、似乎受了伤的脚步声。
今夜,她又是被这种声音吵醒的。
其实,从那一日赏过夜景后,叶莲灯很少再见到千雪。
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但是他经常白日里消失不见,然后夜里独自一人悄悄回来。
为何要悄悄呢?是为了隐瞒谁?
难不成是她和邢墨?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邢墨的方向。
因为这间房的床很大,足够三四个人睡,所以邢墨和叶莲灯就一起睡在一张床上,中间隔了一根被团起来的被子。
两个人三日来就这样保持着距离,夜夜相安无事。
而此刻她看向邢墨那里,却只见到被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
月光正好照在上面,让她看得清清楚楚。
——邢墨不见了!
夜里那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叶莲灯立即穿好鞋袜与外裳,追了出去。
…
月上中天。
一片雪白的身影在月色下轻声掠过。
那个身影十分灵巧,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树上的鸟雀仍然睡得恬淡安宁。
白影一间一间地巡查着每一间房,遇见守卫时则不动声色地避开。
他的动作很快,似乎十分熟悉房间的布局,仅仅在一柱香的时间内便把慕容府上上下下翻了个遍。
正当他似乎一无所获,打算离开时,一个轻微的笑声响起。
邢墨站在房脊上,面上并没有过多表情。
“千雪小公子,你等的人已经来了。”
千雪抬眸,冷冷扫了他一眼,随后蹙了眉,打算立刻运起轻功就走。
然而邢墨只是回了一下衣袖,千雪前方的路途立刻像是遭受到了巨大的阻拦一样,被迫生生停下脚步。
千雪并未说话,扔出几只飞针朝不同的方向射去。
邢墨未动,然而飞针却自己掉落在了地上。
他冷然开口:“你受伤了,今夜走不掉了,何不叙叙旧。”
“——和你的亲弟弟。”
话音刚落的刹那,刚才被掷出去的飞针从幽暗的回廊深处弹了回来,正好扎落在她的脚尖一寸处。
叶莲灯避过了飞针,她从另一端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这一幕。
脚步虚浮的千雪站在月光下,神色怨恨森冷。
他的目光始终凝视着一个方向——又是一片白影施施然走了出来,露出了和他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另一个千雪在他面前站定,笑得明媚细婉,就像一个姑娘。
他柔声开口唤道:“姐姐。”
这是叶莲灯熟悉的千雪的声音。
“呵,慕容公子这一声姐姐可真是愧不敢当。”
被围在最中间的“千雪”嗤笑出声,沙哑刺耳的女声,宛若被恶鬼咬噬。
慕容涵秋果然来了!
叶莲灯瞬间明白了状况。
她夜里听到的声音其实并不是真的千雪的声音,而是假扮千雪的慕容涵秋的声音。
慕容涵秋撕下□□,将原本的面容展露在真容之下。
那道眉心的刀疤在模糊的月光下依旧狰狞。
叶莲灯看清楚了,千雪和慕容涵秋的双目里都只有一种东西——怨。
从叶莲灯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慕容涵秋的眼底就有经年不化的怨气。至于,千雪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姐姐,居然也露出了这样的眼神,又是何故呢。
而且慕容涵秋扮作千雪的样子,并且只有在夜里才敢在府中行动,说明她极不想引起动静,换言之,极不想与这个胞弟见面。
看来事情没有千雪说的那么简单。
叶莲灯看向邢墨,邢墨神色安然无波。
显然,他什么都知道。
邢墨也察觉道她的目光,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叶莲灯立刻愤愤地避开了。
她忽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再一次,他又把自己蒙在鼓里。
慕容涵秋沉着眸对千雪叱道:“小谢呢!把她交出来。”
千雪笑笑,眼底的流光就如那日戏台上一般深沉婉转。
“姐姐,你又是满口小谢。可你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并不止苏谢一人,你可曾记得你还有个弟弟?”
慕容涵秋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她飞速地掷了一根针,擦着千雪的头发而过。
愤怒的声音撕破了夜空:“我再问你一遍,小谢呢!”
“姐姐,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她了。”
听这话,似乎是千雪掳走了小谢。
然而,话音刚落,慕容涵秋立即掠到千雪面前,狠狠攥住他的领子,一根金针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千雪一直在笑,“动手啊!你下不了手的。”
叶莲灯完全搞不懂状况,然而下一刻,情况变得更加复杂。
慕容涵秋的金针毫不留情地朝千雪的穴道刺去,片刻也没有迟疑。
千雪当即也拿出了一只短刃,挑飞了金针,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早已摸了同样一只金针出来,迅速地刺入了慕容涵秋的脖颈。
慕容涵秋一掌击在千雪肩头,和他拉开距离。
她摸了一下脖颈处的金针,□□一看在月光下泛着森森黑亮。明显,上面有剧毒。
“愚钝,刺偏了一寸,而且你忘了众生苦的三脉是百毒不侵的吗?你这家当得还欠火候!”
千雪擦掉嘴角的血,“亲爱的姐姐,我是看你受伤了才让你几分,接下来我就要动真格的了。”
“也好,我看你究竟配不配做这一家之主!”
说罢,慕容涵秋冷哼了一声,扔下金针,又和自己的胞弟打了起来。
动手之前,她还不忘对叶莲灯说了一句:
“叶莲灯,你要是敢插手,这辈子你都别想知道你和澜炽的事情!”
等等,他们为什么打起来?
叶莲灯很懵,说好的相亲相爱呢?为何多年不见的姐弟刚一见面就能如此阵势。包括一开始一直说着自己有多么思念姐姐的弟弟如今居然也能毫不留情地对姐姐痛下杀手。
慕容家究竟都是些什么怪物?!
怪不得慕容疏死后的五年里慕容家死的死疯的疯。
邢墨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后。
叶莲灯不想和他说话,邢墨却自己先开了口。
“还记得之前和你提到过的那本书吗?那本书的作者用南疆文字写了关于慕容家的事情,虽然确实是我的属下搜罗来的,但依照今日的状况来推测的话,写这本书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慕容千雪。”
邢墨等了一会儿,见叶莲灯并没有开口发问的打算,便又继续道:“书中记载了太多与慕容家密切相关的事情,从慕容疏的生平、到慕容家妻妾的变更、以及各类事件的真相缘由……通通都事无巨细地写了。所以,才有这么多的巧合。”
“那他们姐弟只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容疏生性风流,虽然只有过三个妻妾,但她没有给名分的女子实在是多的数不过来,慕容涵秋和慕容千雪的母亲就是其中之一。书中写到,慕容涵秋自小和弟弟一起随着母家长大,后来因为一场变数,母亲身亡,和母家其他人其他人失去了联络,流落街头。她的母亲在死前告诉她其实她有个父亲,于是,那个时候只有十三岁的慕容涵秋,就带着只有四岁的弟弟一步一步走回了慕容府。当她背着弟弟出现在慕容家的门口时,慕容疏虽然莫名有些害怕这个忽然多出来的女儿,但看在她机具医学天分的份儿上仍然将她和弟弟改了名纳入了族谱,归到了府内第三个小妾的旗下,也就是前几日我们见到的那名疯妇。”
“那听起来两人感情因该很好才是,为何后来他们姐弟二人却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我的手下之所以能搜罗到这本书,毫无疑问是慕容千雪主动设计的。但是究竟真相如何,也未可知,毕竟能把自己家族的所有经历写下来交给一个并不重要的人,不是愚蠢、就是恨毒了自己的家族。而恨,往往会滋生愚昧,如果他被什么人利用了也不是不可能。只能说,慕容姐弟的关系,尚且还是个变数。”
正在此刻,千雪和慕容涵秋各自收了招式,双方都动了真格,元气大伤。
千雪顺势落在了叶莲灯和邢墨身侧,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他叹了一口气:“叶姐姐,你对当年的事情真得一无所知啊,你为何不把我和你讲的那些事情联系起来呢?还是说你明明猜到了却仍然选择刻意装傻?”
听到了这句话,慕容涵秋当即冷冷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又立刻朝千雪狠厉地攻了上去。
“千雪,你太让我失望了。”慕容涵秋声音森冷,面上是盛怒的表情,“你要是多说了一个字,我要你今天就死在这里!”
飞针夹杂着掌风拂过千雪面门,千雪堪堪避开的同时,脸上犹然带着笑容。
那笑容灿烂,却莫名令人觉得悲哀。
“叶姐姐,你今天猜测的许多事情都猜对了,可惜有一件事情错了——我千辛万苦找寻所谓的姐姐,并不是要她回来,而是要杀了她!”
“因为,我若不杀她,她便要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千雪:姐姐,你不要我了
慕容:格老子滚(我很危险,离我远点)
第58章 伍拾柒 傀
第一次见千雪的时候,瞧他骨骼清瘦,看起来温文尔雅,十分纯良无害。
但是此刻叶莲灯才明白作为慕容家的后人,他打起价来和自家的姐姐是一个路数,招招狠辣毫不容情。
眼看千雪抽出一把剑将要刺入慕容涵秋心口时,慕容涵秋不知何时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在空中利落地打了一个旋儿后便挑飞了千雪的短剑。
千雪被割破了衣衫,然而仍旧从容不迫。
脚下一轻,他跃了起来,一脚朝慕容涵秋的头颅踢了过去。
慕容涵秋轻轻侧身,千雪没有击中,但却正中他下怀。
他稍一弯曲膝盖,微微发力,慕容涵秋手中的匕首便也被他踢得远远的了。
于是,经过好一番恶斗,两人都没了武器。叶莲灯本以为他们会就此作罢,然而两人仅仅停歇了片刻,就开始了拳脚与内力的搏斗。
这种搏斗,最是伤人。
叶莲灯觉得情况不妙,打算出手阻止。
但邢墨似乎早就洞察了她的意图,一只手按在她的肩上,巨大的力量让她挣脱不开。
“不许去。”
叶莲灯使出了十成力,终于挣脱了邢墨,当即一个闪身出现到慕容涵秋和千雪中间,一掌化开了两人的攻势。
姐弟两人都十分心高气傲,被人打断,便立刻收手作罢。
邢墨无奈地叹了口气。
慕容姐弟明显都是想要致对方于死地,即便被生生打乱了,没有敛尽的掌劲便全都被叶莲灯消化。
那滋味可不好受。
“你们别打了!”叶莲灯站在两人中间喝道,“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恩怨,但是这阵势实在能把方圆百里的人都给吵醒。我想你们都不愿见到这场景吧。”
慕容涵秋愤怒地指着叶莲灯:“姓叶的,你给我滚!你最没有资格指手画脚!”
而千雪则看了一眼邢墨,乖乖地退到了一旁。
随即,他重新挂上了招牌笑容,对慕容涵秋道:
“你若想要见苏谢,三日后城外的竹林中见!到时候我们把话说清楚。”
“你最好别耍任何花样,三日后我要是见不到她,”慕容涵秋一拂袖,跃上了房顶,在离去之前只留下了一句话,“我便没你这个弟弟。”
片刻后,一阵晚风拂过。
四周恢复了寂静。
千雪站在原处,微微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叶莲灯静静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终于,许久之后,他才对着叶莲灯缓缓开了口,那语气又像怨恨又像感激。
“叶姐姐,这是我们慕容家的私事,下一次,请你不要插手。”
叶莲灯道:“好。”
随后,千雪又看了一眼邢墨,换了一种语气。
“还有,小谢是在我这里,但是带你去见小谢之前,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
三日后。
竹林中。
千雪如约带着苏谢前去赴约了。
虽然他曾要求叶莲灯和邢墨不要插手,从这么多日的了解来看邢墨绝不会插手这种事情,但叶莲灯却未必。
不过,千雪还是默许了叶莲灯跟着去。
或许,心中仍然有所牵挂吧。
这牵挂既有可能来自无情的姐姐,也有可能来自素未谋面的小侄女。
原来,苏谢并不是被流寂带走,而是被自己另一个叔叔接走了。
他把她照顾的很好,大抵是千雪哄骗了苏谢什么,苏谢很是信赖他。
不哭也不闹,乖巧地就像在不平安客栈时一样。
想起高大姐的毒,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叶莲灯嗤笑了自己一下,为何总是看不清人呢?
有时,单纯的外表下藏着的或许是极致的黑暗,看似云淡风轻的人所背负的重量有可能沉重令人无法呼吸。
千雪背着苏谢站在竹林深处等待。
苏谢似乎被下了药,沉沉地趴在千雪的背上。
叶莲灯和邢墨则隐在一处茂密的竹支后面,按照约定,绝不插手。
竹叶微动,一个紫色的身影拂过,手如利爪般朝千雪背上抓去。
千雪侧身一闪,躲过了慕容涵秋的一击。
慕容涵秋喝到:“把她给我。”
“给你也可以,不过她中了毒,三个时辰内不解毒就会死。”千雪轻轻把苏谢放在地上,背上倚靠着一颗竹子,“就算你现在把她带回去研制解药也来不及了,而我手上现在就有一分现成的解药。你打赢我,我就把解药给你。”
“无聊!”
慕容涵秋怒了,折断了一根翠竹。
但这也代表她答应了千雪的要求。
两人即刻如天雷勾起地火,瞬间打了起来。
两道如风的身影扫荡在林间,刀剑相撞的声音铿锵有力。
似乎每一刀挥下去,都是要斩断血缘的羁绊。
“姐姐,你的伤还没好,今天你赢不了我的。”
“你的身体长大了,为何心智还是这般幼稚?”
话音刚落,本来略显颓势的慕容涵秋当即掠了上去,匕首擦着他的耳朵而过,削断了他鬓边的一缕头发。
然后立刻抬手,狠狠一掌将千雪击飞出去。
慕容涵秋露出一贯的鄙夷:“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做一家之主?”
“你还好意思说我?慕容家只剩你我二人了!其他的人全都间接死在你的手上!”千雪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不来做,谁来做?”
新一轮的攻击又开始了,千雪被激怒了,每一击都前所未有的认真。
可他并不知道,自己那种认真背后,仍然是一个倔强的孩子渴望被认同的心思。
那种想法,叶莲灯能轻易猜到,不用说慕容涵秋也一定能够猜到。
慕容涵秋轻而易举地避开他暴怒的攻击,满脸不屑掩盖了她眼底的波澜。
千雪被这样的目光刺痛了,每一击都更加用力,但也更加没有章法。
他一边朝自己的姐姐扔出杀招,一边愤愤地质问出在心底埋藏了许久的话。
“你恨慕容家,可你当初为什么要连我也一同舍弃?把我一个人留在慕容府?”
“江湖有什么好!在江湖你就快乐吗!你还不是被各种各样的人追杀!这么看你不是比我还愚蠢吗?”
慕容涵秋忽然分了神,千雪狠狠将慕容涵秋撞在了竹子上,短剑抵住她的脖颈。
“姐姐,承认吧,你输了。”
嘴角溢出了一口血,那血是黑色的。
慕容涵秋懒得去擦它,只是看着昔日的弟弟,低低地笑了出声。
“傻千雪,你果真是孩子心性啊。”
千雪一愣。
“我没想到你为了杀我,居然不惜玩火自焚。”
千雪的手开始莫名地颤抖,不安在心里疯狂滋长。
他问:“什么意思?”
慕容涵秋直视千雪的双眸,说出了让他万分惊愕的话。
“你竟然引来了众生苦的人。”
千雪急忙转身,只见他们的周围站了十数个白衣人,每一个人都带着面具,沉默不语地将他们团团围住。
他们手上都没有兵刃,因为他们用毒,或者说他们本身就是带毒的兵刃。
白色是最纯净的颜色,再此刻看来,却宛如预示了亡者的哀悼。
在肃杀的氛围下,有时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武器!
下一刻,慕容涵秋已拽住失神的千雪往自己的身后拉。
神色严肃。
“众生苦不杀十五以下的孩子,先不管苏谢,你先给我护好自己!”
千雪回神,立刻解释道:“这不是我引来的!”
“傻小子,想想你之前遇见了什么人,你被利用了。”慕容涵秋与千雪背靠着背,“呵,先出去再说,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叶莲灯和邢墨一直隐在暗处观察。
见此情景,叶莲灯并不打算再继续袖手旁观了,她要去帮忙,不管事后千雪怎么埋怨自己,她都要去帮忙。
上一次见证了明昭朱云的悲剧仅是在几天之前,这一次她不想再见证死亡了。
然而,肩膀刚挪动,她便被制住了穴道。
邢墨低低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你不能去,你答应了他不插手便不能后悔。既然来了,就安安心心地看下去。”
叶莲灯怒了,只能发出愤怒的呼气声以示自己的态度。
邢墨轻叹了一声,又补充道:“如果你贸然行动很有可能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众生苦的人很麻烦,不是你能对付的。”
众生苦的人的确麻烦。
千雪知道这些人并不是好惹的,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迎战,但几个回合下来他仍然伤不了他们分毫。
这时,他才意识到这些人是怎样的怪物。
而慕容涵秋则削了一根竹枝,手起刀落,用竹枝做武器熟练地朝着白衣人的脖颈砍去。
咔嚓一声,没有血滴落的声音,里面露出的居然是干枯的骸骨。
叶莲灯想起邢墨曾对自己讲过的话。
众生苦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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