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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时-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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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计划昨夜就应该回来的,途中遇到一点变数。”邢墨一边说着,一边为叶莲灯披上衣衫,可正好是这个极细微的动作,却在空气中泛起一阵异样的气味。
  是血腥味!
  “你受伤了?!”叶莲灯几乎脱口而出,神色间是难以掩饰的担忧,可惜在混沌的黑暗中并不能看得分明。
  邢墨只是淡淡带过,并不在意:“无碍,小伤。”
  可是叶莲灯确认了之后却没来由地惊慌起来。
  他是擎玉宫的副宫主,世间鲜有能伤了他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伤到他!他又伤在了哪里?
  来不及思索,叶莲灯抓住他的衣领,二话不说就要扒下来找个明白。
  邢墨立刻捉住她的手,语气无奈而魅惑。“黑灯瞎火的,你在乱摸什么呢?”
  邢墨的举动并不能阻止叶莲灯,空气中浅淡的血腥气只让她更加确定一件事,那就是邢墨的伤就在胸口。
  她努力地要挣脱邢墨的手,可邢墨攥着她双手的力度仍然是那样温柔又霸道,她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好了,不闹了。”邢墨轻轻放开她的手,语气中染上淡淡笑意。
  叶莲灯的手一朝得了自由,立刻还要愈挫愈勇地奔向邢墨的衣襟。
  但是屋子却在刹那间亮了起来,昏黄的烛光从屋内的另一个角落燃起,远远地映照到邢墨俊美的容颜上。
  “咳咳咳!”
  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突兀地响起。
  叶莲灯渐渐松开扯着邢墨衣襟的手,气氛变得有一些尴尬。
  “谁?”叶莲灯被打断,心情很不愉快,一边冷声质问,一边已系上了外衣的绳扣。
  烛火缓缓移动,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手持蜡烛走了过来。
  烛火自下而上照在人的脸上,即便是再英俊的面容,也很容易给人一种见鬼的错觉。
  邢墨面无表情地从床沿站了起来,男子刚好走到邢墨旁边,右手一扬想要攀住他的肩。
  邢墨转头悠悠扫他一眼,眼神像是在说“请你离远一点,我不认识你。”
  男子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尴尬地甩了甩,然后伸出食指指着邢墨没好气地道:“你小子好没义气,方才你说我对你而言就是变数?哼,美色面前,枉顾兄弟情义,我算是看走眼了!”
  “他是?”叶莲灯微蹙着眉问邢墨,看来两人是熟识。
  而邢墨只是摇头轻笑。
  “是我呀,流寂,我们在昭晏皇宫里见过的。”
  男子拿着蜡烛,俯身凑近叶莲灯,让她看清楚自己,还学着当日的声音郑重其事地道,“见过摄政王,微臣是大漈碚县县丞,奉大漈君王之命护送一件贺礼来为顺承帝祝寿。‘澜炽王妃’,别来无恙否?”
  “是你呀。”叶莲灯想起来了,那日在皇宫内确实见过他,只是当时的他似乎易了容,留给她的印象不过是一副很普通的面孔。
  而面前的这张脸却很是英俊,剑眉斜飞入鬓,还有一双和宁绝相似的细长桃花眼,眉眼一弯,充满柔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他的眼角虽带着浓浓笑意,外表看起来放荡不拘,眼角的泪痣却平添了一分凄苦,让人莫名觉得他其实并不是爱笑的人。
  “嗯嗯,是这样的。”流寂点头,对于自己被认出来了,笑得很是欣慰。
  这时候,苏谢不知是梦见了什么,在睡梦中猛然打了个颤,连带着呼吸也耸了一耸。三个人都留意到这个声音,看向睡在内侧的苏谢。
  叶莲灯怕把苏谢惊醒了,对他们二人道:“咱们出去说,吵着小孩子了。”
  叶莲灯正要掀开被子从被窝对流寂说:“这位公子,麻烦你先出去,我要起身了。”
  “诶?为什么只对我说?邢墨呢?你怎么不让他也出去?”流寂觉得不公,偏头质问。
  “因为他可以看。”叶莲灯笑意盈盈。
  “……”
  其实,从进屋的那一刻起,邢墨和流寂都早就发现了这个孩子,但都没有问起。
  此时,流寂手持烛火往外走,邢墨全然不在意刚才的话,只是低垂了一双深眸凝视着叶莲灯,淡声问:“她是谁?”
  叶莲灯虽说让流寂出去,但她起身也就是束个腰带的功夫,立刻就下了床穿好了鞋袜,完全不需要回避流寂。
  流寂自然也明白这一点,走得很慢等他们跟上来。
  叶莲灯回头替熟睡的苏谢捏了捏被子,轻声答道:“她是我从春酣楼下面的地道中带出来的小丫头,叫苏谢。”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碰撞声。
  叶莲灯看过去,原来是流寂在门槛处摔了一跤,蜡烛从手中摔落,迅速地滚到了远处。
  流寂逆着微光回过头,挠挠脑袋,尴尬地冲他们一笑:“哎呀,怎么有个门槛?没看清。”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脚步很轻。
  下了楼之后,高大姐也并没有被惊醒,呼噜声依旧响彻云霄。
  虽说他们到了楼下,其实也并没有谈什么重要的事,流寂从在路上看到了哪家漂亮姑娘,说到了谁在大街上丢了一文钱,说的天花乱坠,可全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而当叶莲灯问到他们怎么遇到了一起,邢墨昨夜究竟去了哪里,为何现在才回来……两个人都只字不提。
  最可恨的是,每次叶莲灯要发怒的时候,邢墨总是抓准时机接过流寂的话茬,间接地声明偏偏不告诉她。
  因为他有恃无恐,算准了叶莲灯不会对他发火。
  叶莲灯十分憋屈,聊了好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问出来,而邢墨自始至终都不打算解释什么,她气不打一处来,便恶狠狠地瞪着邢墨,懒得再开口说话了。
  流寂见势不妙,说:“我一宿没睡,困死了,趁天还没开亮,我上去睡会儿。”
  便“逃”到了客栈后院,飞身上了房顶,躺在砖瓦上面睡了。
  流寂走后,客栈内顿时陷入死寂。
  邢墨解下背在背上的华灯,拿出随身携带的软布擦拭琴面。
  叶莲灯一直怒视邢墨的双眸。
  邢墨继续擦拭华灯。
  无言半晌。
  邢墨终是无法忽略叶莲灯灼热的目光,目光飘然,轻叹一声:“还差一点,等时间到了,我全都告诉你。”
  清晨已至,天大亮,这一天天气格外的好,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高大娘也醒了,见到了突然出现的邢墨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挥了挥手打发他去做早膳,而当时邢墨早已和叶莲灯“一起”熬好了粥。
  高大姐真得很喜欢小仙女,见此立刻让叶莲灯去叫苏谢下来吃饭,说什么别饿着她了,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叶莲灯想起了流寂还睡在房顶上,他还没有和高大姐打过照面,叶莲灯便打算先把他叫下去,正好趁吃饭的时候给高大姐来个大变活人。
  但是叶莲灯上了房顶之后,却并没有见着流寂,连个鬼影都没有。
  她本不甚在意,猜测流寂兴许已经下去了,或者又走了。
  其实,从他那日以大漈县丞的身份出现昭晏,并且似乎和医女慕容涵秋颇有渊源这事儿看来,叶莲灯就知道,流寂和邢墨一样,都是满身谜题的人。
  叶莲灯摇摇头,跳到了二楼,走到了青字间去。她打算先叫小仙女,关于流寂的事情之后再问邢墨。
  可是她刚走到拐角处,便听见了小仙女的声音。
  她在问:“你是谁?”
  叶莲灯立刻掠过去。
  门并没有关,兴许是来人忘记了,她走到门边一眼便瞧清楚了眼前的情形。
  苏谢坐在床上,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站在床榻边的黑衣男子,满脸不谙世事的疑惑与天真。
  是流寂。
  流寂背对着叶莲灯,让她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此刻,那背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却无端地让人不忍开口打破。
  “小谢。”
  流寂轻声开口,声音低沉微弱,语调平稳淡然,内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叶莲灯知道,那是拼命压抑哽咽时才会有的声音。
  “我,是你叔叔,我来接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六级同学登场,记性好的小天使应该能猜到谁才是姑姑了吧~
  …
  瓦连续两天失眠,状态有点不佳


第29章 贰拾捌 夜话
  长街暗影,灯火流窜。
  更夫瘦弱的身躯从长街的另一头缓缓而至,身形摇摆不定,在秋夜泛凉的寒风中极有节奏地左一晃右一晃,应和着手中一慢一快的更声一步一踏,带来了身后的沉沉夜色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不平安客栈内,叶莲灯抱着一摞盘子,忽地定住身形。
  遥遥听见更夫的初更声,便知戌时已经过了。
  更声飘渺,隐隐听来,竟觉如梦似幻。
  “哟,想什么呢?盘子要掉了!”
  回过神,摞在最顶上的一只盘子已经嫌弃地离开她的怀抱奔向了自由,眼看就要为了这仅仅一瞬的自由粉身碎骨了。
  忽然间,一只白衣的长袖拂过,盘子稳稳地扎进一只黑黢黢的手中。
  叶莲灯长舒一口气。
  幸好,有惊无险。
  流寂直起身,一身白衣皎白如雪,亮得晃人眼,只是脸上全是黑黢黢的炭灰,形成鲜明对比。
  他全然不以为意,拿出招牌笑容,把盘子给稳当地摞了上去:“想啥呢?要不是本公子眼疾手快,你就要被那凶女人给骂死了。”
  叶莲灯还没开口,高大姐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竟是冲着流寂去的:
  “小黑脸,你在干啥呢?老娘留你白住的吗?动作麻溜点儿!别把盘子给我打了,否则就算把你卖了你也赔不起!笨手笨脚的,你是皇宫里出来的皇子吗?比姓叶的臭丫头还娇生惯养!我这店里都是些什么人啊真是……”
  高大姐已经不分青红皂白地开启连珠炮模式,流寂在这里已是第三日,对此早已深有体会。
  三日前,流寂提出要在这里住下,高大姐似乎并不反感他,就让他也勉强当个店小二,没事替邢墨生个火,端端盘子什么的。
  一开始到还好,可高大姐似乎眼神不太好,人多了就不挑对象地骂。
  有一回,叶莲灯擦拭桌子有些懒散,高大姐坐在柜台里瞧见了气不打一处来,却把在内堂炒菜的邢墨骂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
  若不是传闻中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到平家村来的人不减反增,许多店子里人满为患,否则客栈里的食客们真得给她的大嗓门吼出去。
  高大姐的语言攻势仍然没有停歇。
  叶莲灯冲流寂悻悻一笑:“没事儿,习惯就好!”
  流寂歪头叹了口气,转身去招呼新来的客人了。
  叶莲灯要将碗盘放置在后堂,不紧不慢地走着,忽然感觉到一股幽冷的视线从一侧传来。
  她迅速地扭头一看,找准了视线的来源。
  小仙女苏谢身着一席白衣,乖巧地坐在通往阁楼的阶梯上,正冲她灿烂地笑着。
  _
  “咚!咚!咚!咚!”
  更夫打着哈欠,梆子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长街里的每一个角落。
  高大姐故作惊讶地道了声:“哟,都二更天了,咱们也吃饭吧,准备打烊。”
  其实客栈早就没多少人了,因为大多客人都是外来人,需要找客栈住,高大姐却并不提供住宿,所以客人们早早地就走了,其他的店子里则生意兴隆得很。
  但叶莲灯知道,阁楼上的空房间还多得很。
  邢墨炒好了菜,刚放到桌上,叶莲灯立刻眼巴巴地跑过去。
  “好香啊。”
  邢墨微哂:“吃吧。”
  高大姐的声音远远地响起了:“哟哟哟,当这个世界就你俩人啊,长幼有序,我和小丫头都还没坐着呢!”
  小丫头,自然指的是苏谢了。
  高大姐牵着苏谢的手,小仙女在她身后一步一跳地走着,笑得颇为烂漫。
  流寂瞧见苏谢,立刻抽了跟凳子拍了拍:“小谢,过来和叔叔坐。”
  高大姐听了,把苏谢拉到了另一边,选了个离流寂最远的位置。一面嗤笑道:“你这算哪门子的叔叔,人家小丫头才不承认呢。”
  流寂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又拿出他的招牌笑容来,笑意暖暖,好似浑然不觉受伤。
  叶莲灯和邢墨对望了一眼,他的眼底染上了一丝波澜。
  叶莲灯垂眸。
  她读懂了那种情绪。
  是担忧。
  那日,流寂蹲在她面前,声称自己是她的叔叔,言辞恳切,神情哀恸而怜惜。
  可小仙女只是愣愣看了半晌,忽然一脸疑惑地歪了歪头,随后飞快地绕过流寂跑了出去,好像并不打算认这么个突如其来的叔叔。
  之后的三天里,流寂再也没有主动和苏谢说过话,在她面前反而保持着克制的缄默。
  流寂的沉默,既像是寂静的等待,又像是一种孤寂的赎罪。
  叶莲灯问过邢墨关于流寂的事,但邢墨似乎不愿透露太多,只是淡淡摇头:“他这个人,被情义二字困缚得太紧,我只能说,他如今做的许多事都是在弥补当年的——无能为力。”
  说到“无能为力”四个字时,邢墨映着烛火的眸光暗了下去,像是被某种情绪感染,由淡淡的口吻说出,却平白叫人心疼。
  叶莲灯笑着看着眼前的苏谢,眉眼弯弯,双眸明净得堪比阳光映射下的湖泊。
  那双眼睛自始至终都未曾移到流寂那里去,这样看来,反倒是刻意的回避。
  况且,苏谢的五官和流寂有七分相似,这样的相似度,或许比一个“叔叔”的称谓带来的故事要复杂得多。
  更重要的是,流寂一直不肯擦拭掉面庞上的炭灰,或许,他也顺应着苏谢的意思不想让人看出这一点。
  苏谢被叶莲灯盯得久了,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冲着她笑嘻嘻道:
  “叶姐姐,我要和你坐,我要坐在你和大姐姐中间。”
  话音刚落,邢墨便攥紧了叶莲灯的手,淡声道:
  “灯儿,坐过来。”
  苏谢的目光立时转向邢墨,眼中竟然开始有泪光闪动。
  邢墨丝毫不为所动,拉着叶莲灯坐下后已经开始动了筷子,一点也不给这个人见人爱的小仙女留面子。
  叶莲灯刚打算哄哄她,邢墨手中的力道便加重了几分。
  这难道是在警告她什么?
  最后,僵持了好久,在苏谢险些哭出来的时候,高大姐终于一边数落他们一边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拉着小仙女坐在自己怀里,哄了好半天才了把苏谢给逗笑了。
  …
  是夜。
  寒风习习。
  叶莲灯在床上不安地翻了个身,不知为何,今夜她有些睡不着。
  月光斜斜地倾泻而下,正好落在房屋中央邢墨安静的睡颜上。
  自从她管高大姐要了几床被絮,并在屋内简易地铺了个地铺后,邢墨便在某种程度上日日夜夜和她相对而眠。
  叶莲灯窝在被子里,静静看着不远处的邢墨。
  每天早晨,邢墨都比自己先醒,那他是不是也会这样静静地凝视自己呢?
  忽然,邢墨的手臂在睡梦中抽动了一下,被子的一角被掀开了去。
  叶莲灯这才想起,整个晚膳中,邢墨在桌下紧紧攥着叶莲灯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
  一个笑容忽地挂上了她的嘴角。
  握得那样用力,不抽筋才怪。
  这样想着,她却掀开了被子,披上了外裳,轻声下了床走到邢墨身旁。
  她蹲在他枕边,轻轻为盖好被子,捏了又捏。
  叶莲灯近距离地打量着他。
  近一点。
  是能看到整张脸的距离。
  再近一点。
  是能看到唇线的距离。
  更近一点。
  是能看到眉睫的距离。
  两张脸近到快贴在一起的时候,叶莲灯静静顿住了。
  这人怎么在睡梦中都蹙着眉呢?
  她伸出手指,轻轻顺着他的眉心。
  顺了几下,好像真的有效,邢墨的眉心舒展开来,连唇角的弧度都多了几分。
  叶莲灯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一手枕着木质的地板侧身躺在他的对面,肆意地欣赏眼前人。
  月映璧人,静夜流香。
  不明的心绪随着夜色里的空气暗暗涌动。
  是抑制不住的嘴角和微微上扬的眉弯……
  忽地,叶莲灯眼神微动,轻声起身出了门去。
  楼下有声响!
  是谈话声。
  …
  一楼后堂,一盏细瘦的白烛正卖力地燃烧自己,奈何它幽微的火光还是被隔绝在一处狭窄的拐角内,再也延伸不到别处的黑暗中去。
  流寂静立在苏谢面前,温柔道:
  “原来她把你藏得这么深。”
  苏谢看着他,笑得烂漫无邪,可细看来,唇角是僵硬的。
  流寂蹲下。
  “我找了你很多年。”
  流寂抚上她的头发,静静看着她,遥远的眼神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苏谢的笑容瞬间变了,一掌拍开了他的手,再也不复往日的乖巧可爱。双眸中噙着泪,眼神变得倔强。
  流寂再次伸出手,抚上她的面颊。
  火光照着他手臂上一道疤痕。
  那是一排牙印。
  这三天里,他并非一直在她面前沉默,相反,他一直在找合适的机会和她说话。他的目的一直是找到她的下落,否则那日陪邢墨回来后,他就不会留下来。
  第一次,她扭头就跑。
  第二次,她直接哭了起来,引来了旁人。
  第三次,她咬了他一口之后迅速跑开。
  ……
  每一次都在回避他,除了这一次。
  流寂缓缓地靠近她,轻轻擦掉她眼角溢出的泪花。
  “这些年你过得好么?今年你该十二岁了,看起来倒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流寂故意在声音里添了一份笑意,企图让自己显得更加亲切。他不是没有发现她的体格上有问题,只是猜测那人为了不让他找到她的行踪,用药物强行将她改变,却并不知道这是她长期被关在地底,鲜少见阳光且营养不良导致的。
  流寂见她没有反抗,将她缓缓搂入自己怀里,痛心地道:“叔叔带你回家,去看你阿爹和阿娘曾经生活的地方,你本该做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
  谁知,苏谢立刻推开他狰狞而压抑地问道:
  “那姑姑呢?”
  她的神情变化只在一瞬间,已经完全不像个孩子。
  流寂微愣片刻,垂眸道:“她做了错事。”
  苏谢一直压抑着声音,咬牙切齿道:“你才是!”
  流寂静静看着她,她的脸上分明是那个人才有的神情。
  苏谢指着他的鼻子发泄多年来的怒气:“姑姑说,你只要站在她身旁就可以了,什么都不用做,可是你没有!”
  “我不会和你走的,我杀过很多人,如果不是姑姑说要亲手杀了你,你前两天就该死了!”
  “你走!姑姑让我一个字也不要和你说!”
  “姑姑说,你是懦夫!”
  说到底,苏谢还是个孩子,心口不一,嘴上说着让流寂走,最终却是自己先抹着眼泪跑开了。
  流寂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蹲在那里,再没有追上去。
  苏谢在地道内长大,不会轻功,就躲在后堂不远的柴房里蜷缩着双腿闷头哭。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压抑自己,连哭泣都克制着不发出声音。
  可她双肩抖动的幅度堪比痉挛,若是扯开了嗓子哭,惊雷也有感到惭愧。
  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响了。
  苏谢瞬间抬起头低声喝问:“谁!”
  与声音一同发出的还有三根淬了毒的飞针,隐隐闪烁着银光。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蠢作者回来了,因为情绪和心理问题老是拖更,真得对不起大噶。
  所以,作者决定洗(立)心(扶)革(览)面(格)——以后能日更尽量日更,如果有突发状况也尽量保持一周一万到一万五的更新吧(其实大多数拖更都是因为抑郁状态下什么都不想做……)。
  另外,再次感谢还留着的小阔爱们,虽然这篇文已经凉了,但这真的是我很喜欢的一个故事,非常想分享给大家,瓦就想是个给自己产粮的傻娃儿,又想给别人卖安利。
  全文约三十来万字,瓦一定一定一定争取在6月完结它。
  爱你们!
  爆哭!
  蠢作者敬上。


第30章 贰拾玖 晴曦
  叶莲灯稳稳接住三根毒针,立刻悉数震断拂在地上。
  苏谢问:“你都听到了?”
  “嗯。”
  “好了,现在你知道了,我不是好人,和你在一起的大哥哥从一开始就看穿了我。”
  叶莲灯自然明白她说的是邢墨,邢墨从两三天前开始就一直拦着叶莲灯,不让她和苏谢独处。
  虽然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苏谢肯定不简单,但她只是不在意地挥挥手,仍旧道:“你说他呀,你想多了,他就是嫌我对你关心太多,吃醋了。”
  “你骗人,这世界上除了姑姑就没有人是真心待我的,你们都在利用我!”
  “那你说说,我们都利用你什么?”
  “比如流寂,说接我回去,其实是为了稳固他的皇位,姑姑说他并非正统,我阿爹才是。”
  皇位?叶莲灯好像明白了什么。
  “姓高的大姐姐也只不过是膝下无儿无女,假装疼爱我来填补寂寞。”
  “和你在一起的大哥哥就更不用说了,他嫌弃我。”
  叶莲灯笑盈盈地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问:“我呢?我又在利用你什么?”
  “你……”苏谢咬了咬嘴唇,道:“你利用我显露你的善心!姑姑说,你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恶的。”
  叶莲灯:“哈哈哈哈!”
  苏谢:“……”
  “好吧,我可恶!我可恶!那我这个大恶人就来和你分析一下!”
  叶莲灯在心里吐槽了一万遍她那劳什子姑姑,还是一把揽住苏谢单薄的脊背,任苏谢怎么挣扎,她仍是耐心地道,“你还记得刚开始你问我什么是生命吗?其实你是知道的。地道口的那些尸骨多数是死在你的手下,其实你清楚的知道什么是生,什么是死。”
  苏谢的眸光有些闪烁,安静了下来。
  “你的姑姑一定在某种程度上和春酣楼的花魁芸娘有所交易,我虽然并不能全部了解其中内情,但也猜得到个七七八八,你的飞针使得很好,说明你的姑姑必然善医术、精通人体脉络,很有可能是芸娘对她有所求,作为交换,她令芸娘将你认作她的女儿,在地道内护你周全,我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对你的,但我知道你的日子过得很苦……”
  “你知道吗?你就像从前的我。”叶莲灯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苏谢的脖颈微微颤了一下。
  “在一个封闭的环境内长大,最亲近的人告诉你世界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她说什么是对的什么就是对的。长此以往,你的想法会被一种念头充盈,无论是善还是恶,无论是光芒还是阴影。”
  叶莲灯顿了顿。
  “不过说到底你的想法都是极为纯粹的,你还只是个孩子。”
  “直到后来,你会冲破那樊篱,你会看到人世的形形色色,经历了太多后,你会发现人性的善恶并不是绝对的。就像你说的,世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带有一定的目的性,但并非所有的目的都是恶意的,有复杂的也有单纯的。”
  “而有一种东西最会左右你的判断,”叶莲灯顺着她的肩膀揉了揉她的头,轻声道,“那种东西,叫做立场。”
  “比如你姑姑和流寂的事情,你姑姑口口声声说着恨,但抛开立场来看,真得只是恨吗?你现在还小,许多事情你还不懂,再过几年你就会明白了。”
  叶莲灯捋了捋苏谢的头发,忽地拍拍她的头,笑嘻嘻道:
  “到时候你有什么不懂的,若是我还在,你就不妨再来问我这个大恶人吧。”
  苏谢愣了好久,回过神来,拍开她的手:“哼,谁要再来问你!”
  叶莲灯撑着下巴,用另一只手飞快地戳了下她的额头。
  “随你呀!”
  苏谢嘟起嘴角,怒道:“哼,你若是姑姑的敌人,敢说说姑姑的坏话,就算是你我也要杀。”
  “哎呀,怎么动不动就把这话挂在嘴上,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杀人不仅是对生命的轻贱,也是对自己的否定和惩罚。”
  叶莲灯一边笑嘻嘻地说,一边把苏谢往自己怀中揽,把自己的外裳披在她身上。
  苏谢感受到她的动作,腾地弹了起来,扯下外裳扔在地上。
  “哼,谁要理你,我困了!你走!”
  果然是孩子心性,说着让叶莲灯走,却是自己先气呼呼地走了。
  从邢墨回来后,苏谢便独自睡了一个房间,叶莲灯清楚她的身手,倒也不担心她。
  她笑着叹了口气,由她去吧。
  其实,她也不知今日怎么会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胡话,至于苏谢听了多少,她也懒得管了。
  她本就是个懒人。
  她想起白日里对苏谢双眸的形容,清澈得像不染尘俗的湖泊。
  现在想来,湖泊的水再纯净,到了一定的深度之后,也未必仍是澄澈的,更可能是幽深的黑暗。
  …
  青字间。
  有人在说着梦话,声音含糊不清。
  “哥,这个难吃死了……人家才不吃……”
  声音的主人伸出了手臂,两脚同时一蹬,被子远远地飞了出去。
  声音的主人似乎还不能泄恨,嘟着唇低低咒道:
  “胖死你……”
  窗畔立了一男子,翻着不知名的书卷,为地铺上熟睡之人遮挡了大半阳光。
  男子闻声,缓步走了过去,第无数次捡回被子来替她盖上,一身淡青衣衫悦动在初晨的光芒下显得格外温雅清逸。
  他刚走至那人身边,忽地眉梢一挑,又将被子径直扔在原处,继而不疾不徐地退回了窗边,拿起了书卷静静翻看起来。
  果然,不出半盏茶的时间,床上的人便有了新的动静。
  叶莲灯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大哈欠。
  睁开眼,傻了。
  被子被踢的老远,连眼前自己平时睡的床铺也忽然变得遥远起来。
  最重要的是——
  她怎么又是在邢墨床上醒的?!
  她明明记得昨晚回来后爬上的是自己的床!
  丢人!
  叶莲灯羞愧地“啧”了一声,随意瞟了下眼前没有看见邢墨,立刻抖擞了精神,想趁着他人不在赶快溜之大吉。
  毕竟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可再也编不出什么被鬼附身了的借口来了。
  不过说来也怪,叶莲灯虽然对自己睡觉时的不老实程度有所耳闻,但屡次半夜梦游钻到同一个人床上去也不应该呀。
  就算邢墨对叶莲灯的诱惑力再大,再他们并没有确定关系之前,叶莲灯还不至于这么没定力……吧。
  叶莲灯抛开了这个奇怪的想法,越想越觉得奇怪,难道这床被子下面有什么怪东西?
  掀了掀被絮,并没有啊。
  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溜为敬。
  她昨夜在和苏谢一番语重心长后,回来时并没有脱掉外裳。
  叶莲灯象征性地检查了下自己,发现什么都不缺,立刻准备从床上弹起来。
  谁知就在她蓄力的那一瞬间,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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