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九州覆-第7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容哲修似懂非懂的点了头,“我明白了,从根源查起。”
  “我要找到,那个半夜唱歌之人。”林慕白冷了眉目。
  这夜半歌声,也许便是整件事情的关键。
  如意从外头进来,“师父,我将小公子交给了蔷薇照顾。”
  “好!”林慕白颔首,却见如意神色微恙,“怎么了?”
  “师父,你不觉得奇怪吗?咱们回来好一会了,偏殿那位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意撇撇嘴,“不是说,与公主乃是至交好友吗?如今公主亡故,也不见她去吊唁,这窝在自己的寝殿里,敢情是孵小鸡呢?”
  林慕白眉头微皱的望着容盈,这苏离还真的消声觅迹了很久。
  怎么突然间,那么安静呢?
  该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谁知道呢!
  ——————————
  由五月和明恒去办事,自然是最稳妥的。二人的武功皆是极好的,翻墙而入,直接进了莫家旧宅。循着从丁香的记忆,寻找那一座楼曾经死过人的楼阁。
  莫家旧宅,真的太老旧了,刚刚踏入院内,便觉得毛骨悚然,脊背上凉飕飕的。
  明恒与五月身着黑衣,各自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莫家旧宅阴气太重,委实不是什么好地方。也难怪公主要另建公主府,这旧宅委实不是人住的地方。
  莫家的祠堂内,燃着经年不息的长明灯。
  此后公主的灵位,也会被摆放在这里。
  “应该是这里!”明恒望着上锁的木门。
  旧宅里的人本来就少,而这里因为有流言蜚语的缭绕,到了夜里更是无人敢靠近。一座独门独院的阁楼,孤零零的坐落在旧宅西北角最偏僻的地方,若不是丁香还记得一些,估计明恒和五月很难找到这里。
  五月点了头。
  明恒伸手握住铜锁,猛的用力,锁芯瞬时凸出。用内力开锁,必须得把握力度和准头,否则任你功夫再高,也不可能打开锁扣。
  小心的取下铜锁,明恒推开了尘封已久的阁楼大门。
  蛛网缠绕。满目漆黑。
  外头有微弱的月光清辉,从门缝和窗户缝隙里透进来,显得漆黑的屋子里越发寒意阵阵。屋内都是极为简单的家具摆设,没看到一丝一毫的奢靡之处,与外头极为考究的莫家宅院相比,显得格外的萧瑟。
  屋子虽小,可什么东西都算得上齐全。
  明恒望着桌案上摆放的杯盏茶具,上头覆着厚厚的一层灰尘,可见这里头很久没人住了。再看着橱柜里,竟有着碗筷之类的东西,心里便生出了异样的感觉。
  五月也跟着凝了眸,“好像有人在这里生活过,而且——不止一人!”
  碗筷皆有两副,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而衣柜里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
  明恒翻找了床褥,极为素雅的被褥蒙着厚厚的灰。取了火折子照亮,在枕头旁,明恒找到了一根头发,但不知这头发的主人是男是女?
  窗口的那盆茑罗,泛着枯黄的颜色,还在努力的生长。
  五月停驻在窗前,只觉得这茑罗有些奇怪,一般会摆弄这些花花草草的,应属女人居多。且看那床褥,颜色素净,全然不像男儿使用的。
  也许,住在这里的,是个女子。
  但到底是一男一女,还是两个女子,便不得而知了。
  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明恒和五月今夜算是铩羽而归,到底一无所获。这旧宅里阴森恐怖,到底埋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秘密嘛——也许你们已经找到了。”林慕白眸色微冷。

☆、第126章 摊牌

  “侧妃这话,是何用意?”明恒不懂。
  林慕白笑了笑,“听说明日,朝廷的人就会赶到。”
  容哲修颔首,“是。马不停蹄赶来的,皇爷爷对此事极为重视。”
  “你们说,公主都死了,那凶手是否还有留下来的必要?”林慕白挑眉笑问。
  闻言,容盈眉目陡凝。
  ——————————
  夜深人静的时候,是谁感念生死决绝,终归人去楼空?
  静静的伫立在容嫣然的棺椁之前,莫青辞的脸色仍旧青白相间。他深吸一口气,笑得何其凉薄,可笑着笑着,眼底却噙满了晶莹的泪水。
  “此去天涯各自为安,下辈子——别在遇见我。”他垂眸,安然伫立,静静的陪在灵堂里。
  朝廷的人,约莫明日就会赶到云中城,所以——该了结的,今夜都会了结。那开在寂夜里的茑罗,终于从茂盛走到了满目枯黄。
  以后,再也不会盛开。
  晨光熹微,初升的旭日代表着光明的降临。
  莫青辞站在灵堂外头的院子里。仰头望着碧蓝色的天空。夏日里的阳光灼得人刺目难睁,但也能赶去雨后潮湿,让空气越发的清新起来。
  如风从外头进来,躬身行礼,“城主!”
  “人到了吗?”莫青辞问。
  如风摇头,“按理说一早就该到了,但是现在——”眸色微垂,如风也不知这是怎么了,“迟了足足两个时辰,还是未见踪影。”
  “继续去城门口等着!”莫青辞轻叹一声,“若是人来了,直接带来公主府便是。”语罢,转身便朝着书房方向走去。临走前,又看了灵堂一眼,眸色微黯。
  公主府突然冷清了下来,到处都安安静静的。没了容嫣然的聒噪,没了浩儿的欢笑,整个公主府宛若地狱般,冷得刺骨。莫青辞忽然惧怕这样的寂静,透着骇人的沉沉死气。
  身后,隐约有些异样。
  莫青辞顿住脚步,快速回旋查看,却什么都没发现。
  难道是自己疲劳过度,所以产生了幻觉?
  思及此处,莫青辞快步走进书房。
  那一眼的碧绿苍翠,没能让他的心里得到片刻的安宁,反而有种几欲爆发的焦躁不安。缓步走近藤架,指尖轻柔的抚上层层交叠的茑罗叶子,重重合上眼眸。
  猛然间,他如同疯了一般,突然将茑罗连根拔起。掌心被藤蔓划破,有血晕染。他却不知疼痛,发了狂的撕扯着满藤架的茑罗。纷纷扬扬落下的叶子,铺满了地面,他竟有种恨不能毁天灭地的触动,撕扯之中发出歇斯底里的哀嚎。
  最终。茑罗被撕扯得面目全非,他也落得一身狼狈。
  下一刻,莫青辞垂下脑袋,笑得泪如雨下。悲怆的笑,透着无限凄凉,“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操起一旁被踢翻的花盆,他直接将花盆砸向了盛开正旺的蔷薇。
  花盆落地,应声碎裂。
  一眼望去,满目狼藉。
  “就算把这儿的花,都拔了去,公主也不会活过来。”幽幽然的声音,从藤架外头的院中传来,“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城主难道不知道吗?”
  莫青辞面色陡僵,疾步走出了藤架。早前因为藤架上厚厚的藤蔓遮挡,他一时间没能发觉院中有人,如今才看到,林慕白正坐在木轮车上,神情淡然的望着走出藤架的他。
  这一身的狼狈未褪,着实让莫青辞的容色紧了紧。
  “侧妃为何在此?”没人告诉他,林慕白进了公主府,她昨日不是已经回了行宫?莫青辞见着林慕白的那一瞬,眸中有着一掠而过的惊慌。
  “天气甚好,行宫无聊。便来公主府走走。”语罢,林慕白笑了笑,“城主何必如此紧张,我这厢双腿不利于行,身边又没个伺候的人,于整个公主府而言,想来是不会构成威胁的。”
  “侧妃多虑,我不是这个意思。”莫青辞快速镇定了心神。
  林慕白轻叹,“公主这一去,我发现整个公主府都安静得出奇。城主不害怕吗?”
  “自己的家里,有什么好害怕。”莫青辞扳直了身子,“侧妃既然喜欢此处,就请便吧!我这厢还得处理公务,便不奉陪了。”
  “不忙!”林慕白望着他,眸色微冷,“这公务嘛任何时候都能处理,但有些话不说不明,有些人不来不成,所以——”
  “侧妃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青辞下意识的上前一步。
  林慕白端坐在木轮车上,眸光淡然,话语淡然,“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跟城主把一些话说清楚罢了!城主莫要紧张,若我说得不对,城主只管摇头便是。”
  莫青辞猜不透眼前的林慕白,到底要做什么!只不过心里一直打鼓,总觉得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可眼前的林慕白,行动不便,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思及此处,莫青辞便强迫自己快速镇定下来。
  “好!”林慕白好歹是恭亲王府的侧妃,莫青辞是不好意思驳了她颜面的。何况这莫浩,还得靠着林慕白照顾,才能慢慢恢复健康。
  “这话,还得从六年前说起。”林慕白说这话的时候,察觉到了莫青辞眼底,一掠即逝的不敢置信。六年前——似乎已经隔了好久好久,恍如隔世。
  林慕白娓娓道来,“六年前,朝堂更替,大殷覆灭,大祁初立。云中城虽然地处偏僻,却因气候适宜,且为早前大殷的陪都,是故格外的繁华。大祁建立之后,对于云中城的管理也被列入了朝政之中。彼时大殷以纪家为首,掌管云中城,奈何帝王觉得前朝之人,用着不安心。所以想让莫家取而代之。”
  “在云中城,谁不知道纪家和莫家,乃是首屈一指的两代家族。莫家的崛起,势必带来纪家的陨落,更有甚者,便会招致杀身之祸。就在朝廷对纪家人的生死,还处于观望与犹豫之中,莫家独子入京朝圣,遇见了当时的公主。”
  “公主貌美而刁蛮,是个心性耿直之人,对莫家独子一见钟情,央帝君赐婚,以为靠依。殊不知便是这一纸圣谕,造就了公主不堪回首的一生折磨。”
  “公主深爱着这个男人,奈何这个男人造就心有所属,心心念念的是旧情人。即便圣上将整个云中城作为公主的陪嫁,给予这个男人与莫家无上荣耀,这个男人却从不肯对她笑一笑。后来,公主便明白,原来自己的夫君心里有了别人。”
  “耻辱就像是毒瘤,开始在骄傲的公主心里,慢慢的滋长,最后导致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莫青辞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转身欲走。
  林慕白笑了笑,“莫城主不打算继续听下去吗?”
  “无稽之谈,有什么可听的?”莫青辞扳直了身子,抬步走上石阶,继而朝着书房大门走去。
  “当年纪家原就打算降祁,根本就不存在,誓死不降的事情。”此言一出,莫青辞的身子陡然僵直,愣是站在那里半晌没敢动弹。
  良久,他才幽幽然的转身盯着木轮车上,林慕白的侧脸,下意识的捏紧了袖中双拳,“侧妃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欺君罔上乃是抄家重罪,谁敢胡言乱语!”
  “原来城主也知道,欺君罔上乃是死罪。”林慕白云淡风轻的开口,“只不过,欺骗了六年,不知道这算不算罪上加罪呢?想来抄家灭族,也不为过吧!”
  “侧妃这话是什么意思?青辞自问没有得罪过侧妃,何以侧妃今日要如此咄咄逼人?”一听抄家灭族,换谁都得紧张。这莫家门楣,光耀至此,已然到了富贵的巅峰,若是突然间从巅峰坠落,任谁都会心有不甘,抵死相抗。
  轻叹一声,林慕白笑得微凉,“城主虽然未曾参与,可你敢保证,对于纪家的事,全然不知情吗?你没做个,并不代表莫家老太爷,城主您的父亲,也能摘得干干净净。”
  “林慕白——”
  莫青辞骤然冷喝。
  哪知林慕白亦跟着厉呵,“公主亲口所言,岂能有假!当年纪家冤案,一门上下一百多口,一夜之间血流满地。烈火熊熊,老弱妇孺无一幸免。莫城主!”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喊出最后三个字,“你敢说这件事,你浑然不知情吗?”
  莫青辞眸色发狠,目光如刃,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纪家其实早就递呈了降书,只可惜这份降书压根就没到皇上的手里,而是被公主偷偷命人扣下,以至于纪家的请愿最后换来了一道催命符!”林慕白言辞激烈,“一百多口人,一夜之间死得干干净净。就因为公主的私心,也因为你的懦弱与愚孝,最后导致了不可收拾的结果。”
  “你说够了没有!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胡言乱语对你有什么好处?”莫青辞冷厉。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快速恢复了最初的淡漠,“好处?是啊,对我有什么好处呢?莫城主是觉得,我说的不够惨烈,还是觉得我说的不是真相?”
  莫青辞本就不善言辞,此刻更是无言以对。
  “纪家满门,死得太冤。当然,我得纠正一下,其实纪家其实并没有死绝,所以算不得满门!”林慕白说完这话。极度满意的在莫青辞的眼底,收获了她想要的一抹震惊之色。
  “你胡说什么?”莫青辞拳心紧握。
  看他这副模样,林慕白想起了四个字:杀人灭口。
  也许过不了多久,一惯冷静温润的莫青辞莫城主,也会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到时候,第一个要死的,就是自己。
  “在纪家旧宅,我找到了一具骸骨。骸骨躯干泡在酒瓮中,剩下的残肢却埋在酒瓮旁边,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林慕白娓娓道来,“公主恨毒了纪家的二小姐纪琉云,所以趁着纪家灭门之际,亲手铲除了情敌。纪琉云被生生做成人彘,泡在酒瓮中疼痛至死。”
  “只不过,我一直很奇怪,且不论这纪二小姐的骸骨异于常人,按着公主的脾性,想必没那么好心,送纪二小姐一个全尸掩埋吧!所以细细推想下来,不难发现,能在这节骨眼上好生埋葬纪家尸骨,想来与纪家有着莫大的关系。”
  “除了坠入悬崖却被人所救的纪家大小姐纪琉月,纪家还有谁存活于世呢?”
  莫青辞再也没有开口,而是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
  林慕白不是不知道,此刻的莫青辞并非是冷静下来,而是——已经动了杀人之念。不过那又怎样,若是惧怕,便不会在此了。
  这世上,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思来想去,我也想不明白这其中关窍。”林慕白蹙眉沉思,“纪家二小姐的骸骨被启出,奇怪的是,此女天生腿骨细小,并非后天所致。也就是说,死在公主手上的纪家二小姐,其实是个残废。更不可思议的事,公主为什么没看出真假呢?”
  “除非这人,与纪家二小姐生得一个模样,而且深居简出得只有纪家人才知晓她的存在。所以我敢肯定,这女子绝非带着皮面,否则就不必事先断去双腿,以混淆视听,乱公主耳目了。”
  想了想,林慕白笑问,“不知莫城主可知道,这女子到底是谁?”
  “人都死了,现在去追问,还有意思吗?”莫青辞冷问。
  林慕白点了点头,“委实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我这人天生有个毛病,话不说不明,不明便寝食难安。所以我便猜想,也许这纪家并非只有两个女儿,保不齐还有第三位纪姑娘,而且与纪二小姐是孪生姐妹。”
  眉睫陡然扬起,莫青辞端坐栏杆处,双手置膝,渐渐攥紧衣袖,“无凭无据。信口雌黄。”
  “是吗?”林慕白笑道,“骸骨犹存,何来信口雌黄之说?”
  “侧妃是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纪家冤魂作祟?”莫青辞冷笑两声,“冤魂索命,所以最后连公主也一并丧命冤魂之手。对不对?”
  “冤倒是真的冤,但还不至于成为冤魂。”林慕白淡然开口,“我不是说了吗?纪家两个女儿其实都还活着。”
  “呵,你是想说,金凤之死和元青的五马分尸,也都是纪家人所为?”莫青辞骤然起身,“荒谬,一个弱女子如何有如此本事,能连杀两人?”
  “若是有人帮忙呢?”林慕白问。
  莫青辞嗤冷,“纪家早已覆灭殆尽,即便有人活着,此刻也该苟延残喘,怎么可能不知死活的跑到公主府行凶!”
  “城主有句话说错了。”林慕白纠正。
  莫青辞微怔,“什么话?”
  “凶手不是跑到公主府行凶的,而是原本就在公主府内,而且与公主府靠得很近!”林慕白笑笑,“比如——”她环顾书房四周,“比如这安静至极的书房内阁,又比如莫家旧宅里,那座永远上着锁的阁楼。”
  眉睫陡然扬起,莫青辞骇然,“你说什么?”
  “莫家旧宅!”林慕白轻叹一声,“怎么城主对自己的旧宅,也如此陌生呢?”
  如意从外头进来,手中拿着两双筷子,“师父!”
  “让莫城主看看,仔细认一认,这是谁人用过的东西?”林慕白笑问。
  莫青辞没吭声。
  “听说莫家旧宅的阁楼里,时常会有歌声传出,一时好奇,没跟城主打招呼。便教人去了一趟查个究竟。明恒与五月到底是男儿,平素也都鲁莽惯了,那识得何物为女子所用,何物为男儿所配。所幸如意仔细,从阁楼里拿到了这个!”林慕白从袖中取出了一副玉耳坠,“这耳坠子很显然是女子所用之物,色泽不错,玉质极好,显然不是寻常女子可以用的。”
  如意接过林慕白手中的耳坠继续道,“就在不久之前,我拿着这对耳坠去询问了府中之人,所有人都认得这东西。一口道出了耳坠的主人是谁。”
  莫青辞眸光利利。
  “不巧,此物乃是被公主乱棍打死的胭脂所有!”如意握紧了手中的耳坠,“胭脂的东西,竟然出现在阁楼里,不知莫城主该作何解释?”
  袖中寒光利利,莫青辞突然飞身而起,“什么都不必解释了!”
  她们知道得太多。
  查到了胭脂这条线,她们也就到了死期。
  可惜,下一刻倒下的不是林慕白和如意,而是莫青辞。
  转瞬间,容盈已经抱了林慕白在怀,眸色无温的盯着怀中笑意清浅的女子,而后斜睨被五月和明恒快速制服的莫青辞。怀中抱着林慕白,容盈面无表情的走到一侧栏杆处坐下,直接将林慕白置于双膝之上。攫起她精致的下颚,毫无顾忌的在她的唇瓣上轻柔啃噬着。
  继而,他突然以手勾住她的脖颈,直接将她的额头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温热的呼吸悉数扑在她的脸上,“我说过,他会迫不及待要杀了你,还敢冒险?当爷的话,都是屁话吗?”
  她盈盈浅笑,“你这不是来了吗?”
  他问,“若赶不及呢?”
  “我算准了,你能赶得及。”她亦温柔的在他唇上轻啄一下,以示回敬。
  “嗯!”他笑,“还算有些良心。”继而揽了她的腰肢在怀,掌心始终落在她的腰后,不舍得松开半分。俄而轻飘飘的剜了莫青辞一眼,磁音陡沉,“莫青辞,公主待你不薄,想不到她到底还是死在了你的手里,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莫青辞愣住,瞬时死死盯着容盈,“你的病——”
  “哦,忘了!”他含笑望着林慕白,无奈轻叹,“这可如何是好,是不是也得杀人灭口?”
  林慕白嗤笑,“好了,说正经的。”
  他摇着头,“爷何时不正经?爷办的惯来都是正经事。”
  她心头一窒,正经的压她,正经的欺负她,正经的占她便宜,正经的叫着喊着想让她给他生孩子?轻叹一声,林慕白道,“是是是,殿下是世上最正经的。”
  他“嗯”了一声,便将脑袋埋在了她的颈窝处,再也不屑理睬任何人。
  如意道,“其实莫城主根本不必如此紧张,这东西也不是从阁楼里拿来的。公主下令打死胭脂那一日,便有奴才见财起意,在掩埋胭脂之时,偷偷的将这对耳坠子藏了起来。如今听得侧妃要查验胭脂的尸身,当即吓得魂不附体,便将这对耳坠子交了出来。”
  “不但如此。我们还发现了另一个,被莫城主特意隐藏的秘密。”如意笑得凉凉的,“在胭脂的埋尸之地,我们掘地三尺也未能找到胭脂的尸骨。说来还真是奇怪,怎么摊上了莫城主,这活人死人都得消失一回呢?这一次,不知道胭脂姑娘又要化作何方妖孽,再来这公主府一趟!”
  莫青辞发出沉闷的地哼,被五月和明恒一左一右挟制着,压根动弹不得,“事情压根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敢问莫城主,不是那样,又是哪样呢?”明恒冷笑。
  “打从旧宅闹鬼开始,事情便已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林慕白目光悠远的落在天际,“公主受了刺激,丁香一觉醒来被你们下了毒。也就是说——从那时候起,你们就已经开始排除公主身边的亲信,让公主处于孤立无援的边境,你们想逼疯她。”
  “丁香中毒疯了,这对于公主而言,无外乎是很大的打击。更让公主受不了的是孩子,小公子便是在那个时候被调换的,这也间接促成了公主的心病,也是公主喜怒无常的根源。没有一个母亲。能舍得下还在,会这般凌虐那么小的孩子。”
  “理由很简单,那根本不是公主自己的儿子,而是你们强行塞给她的,借以混淆视听的结果!”
  此言一出,莫青辞瞬时瞪大了眸子,死死盯着林慕白,“你、你如何知道?”
  如意从袖中取出一对银镯子,上头的铃铛完好如初,轻轻摇晃便会有极为清脆的铃音传出,“莫城主知道这对银镯子是哪儿来的吗?”
  莫青辞的身子止不住颤抖,“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如意笑了笑,“莫城主怎么不认得了?这东西,可是从真正的小公子身上,解下来的。丁香是被你们毒傻了,但在她还算清醒的时候,她做了一件事。为的便是免去将来自己被你们毒害,而让世人忘了那件事的存在。”

☆、第127章 容嫣然的孩子

  其实丁香一直都藏着小公子的银镯子,因为中毒已深,她时而清醒时而神志不清,所以她在难得清醒的时候,将银镯子藏在了后山的那棵树下,这一藏便是数年之久。到了最后,连丁香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每次都会跑到那树下。
  直到熟悉丁香的蔷薇,带着如意,挖遍了树根周围,才从地底下启出了这银镯子。
  拿到镯子的那一刻,林慕白便已经明白,眼前的莫浩确实非公主亲生,否则丁香不会如此珍藏,哪怕在自己神志不清的时候,也要将这个秘密留存下来。丁香固然是忠诚的,为了保护公主不受毒害,她始终以最坚强的心态,去面对周遭发生的一切。不计一切的活下去,传递信息,哪怕这信息微乎其微。
  “这些,只不过是你的揣测罢了!”莫青辞拂袖,“这公主府内发生的一切事情,你没亲眼看过。没亲身经历过,你拿什么证明这不是你的空口白牙?”
  “因为公主的一封信。”林慕白深吸一口气,“公主死的时候,凶手只顾着逃脱,却未曾想过,在公主的床底下,凶手的眼皮子下面,就有一封公主的亲笔书信。你知道吗,打从公主丢了自己的孩子,便开始了惶惶不可终日。她知道,自己早晚有这一天,所以——她早就给自己留了后手。”
  “公主深爱着你,直到死她也没有拿出那封信。她若不死,必护你此生。只可惜,你没给她机会,所以她死了,也要带你一起下地狱。”
  林慕白的手里,有一封容嫣然的亲笔书信,“信封上有厚厚的一层灰,很显然公主原就没打算让这信里的秘密,大白于天下。但最后,你们害死了她,所以她也不会放过你们。莫青辞,这世上因果循环,皆有终结。而你们这一场纠葛了数年的恩怨情仇,也该了结了。”
  音落,外头脚步声纷至沓来。
  不多时,两道熟悉的身影被押入院中。
  莫青辞的面色,顷刻间呈现了清晰的猪肝色,可谓难看到了极点。
  如意冷笑两声,“看样子,人都到齐了。”继而含笑望着莫青辞,“莫城主可觉得高兴吗?你看,你最爱的女子,咱们已经给你找到了,你们一家也算可以团聚了,再也不必偷偷摸摸的,不是吗?”
  走进门来的是胭脂,还有一名陌生的女子。
  紧跟着便是蔷薇和丁香,进门的那一瞬,蔷薇的眼眸骤然一怔,“夏月?”
  “认识?”林慕白问。
  蔷薇连连点头,如意便搀着痴痴傻傻的丁香坐在了一旁。蔷薇道,“夏月是个哑巴,早年就在府中伺候,后来从旧宅跟到了公主府,便留在了城主的书房。因为是个哑巴,而且夏月这人看上去有些痴痴傻傻的,所以公主极为放心。城主的书房除了夏月,还没人敢进来过。”
  这下子,蔷薇有些闹不明白了,“敢问侧妃,您把夏月带来,所谓为何?”当看到夏月身后的胭脂之时,蔷薇突然失声尖叫,一屁股跌坐在地,面色瞬白如纸,“胭脂?胭——胭脂不是死了吗?怎么、怎么会这样?为何会——这是怎么回事?不、不可能!”
  如意缓步上前,搀起了蔷薇,“别怕,她不是鬼。”
  蔷薇愕然,“什、什么?”
  这话的意思,自然是清楚明白的。既然不是鬼,那便是人。既然是人,那就证明胭脂根本没有死,如今还活得好好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也就是说,你拿去乱葬岗的那些瓜果贡品,都白费了。瞧,人还好好的活着呢,你的那些东西还是直接给人送去罢了!”如意笑盈盈。
  蔷薇面色微变,“也就是说,不单单是我,就连公主都被骗了?”
  “对!”如意点了头,望着站在那儿不哭不闹,一言不发的胭脂,“你看她那样子,像是被乱棍打死的吗?何况,就算公主真的想打死她,也得问问咱们莫城主,答不答应。对吗,莫城主?”
  蔷薇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下一刻,她瞪大眸子,“胭脂是——是纪二小姐?”
  “何止是纪二小姐,她还是小公子莫浩的亲生母亲,咱们莫城主偷龙转凤的本事,可真是不小呢!”如意笑得凉凉的,“这厢刚把纪二小姐换出来,那里便把自己与纪二小姐的孩子,塞了进来。可惜你们太自以为是,以为公主是个傻子吗?”
  “这世上的母亲,便是瞎了眼,也该认得自己的孩子。公主平时高高在上,可对于情感这东西,惯来执着得很。她可以不折手段的嫁给莫城主,不折手段的毁了纪家,自然也有不折手段的护犊情深。”
  “可即便你们换走了她的孩子,她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这件事她一直闷在肚子里,未曾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乳母金凤。莫城主可知道,一个母亲失去了孩子,是怎样的痛苦。她忍耐了所有,最后把对你的期许和爱,都转化为对自己的愤怒和对你的仇恨。”
  莫青辞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重重合上眼眸。
  “那根本不是青辞的孩子。”胭脂突然开口,“那是容嫣然与元青的孽种。”
  却是语惊四座,莫青辞只是攥紧了袖中双拳。愣是没有说话。
  林慕白与如意对视一眼,终没有开口。这件事她们心里清楚,只不过公主已死,死者为大,便不必再提也不必再为外人所知。
  但她们没想到,这件事——其实莫青辞是知道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