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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覆-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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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参见父皇!”容盈毕恭毕敬的行礼。
“你自己看看吧!”皇帝扶额,压根没抬头,只是摆了摆手。
容盈扭头望去,神情微微一滞。不由自主的,他迈开了脚步。走到了白复跟前。这是一张跟馥儿一模一样的容脸,恍惚间,他好像又看到了最初的意气风发的女子。
俯下身,气息微促。
他一脸的不可置信,让殿内的氛围变得更加尴尬。
“馥儿?”他呼吸急促,突然捧起了她的容脸。
简直是一模一样!
拇指的指腹抚过她的眼角眉梢,什么都是一样的,唯独这眼睛里的情感与光芒,是骗不了人的。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有没有恨过一个人。
要知道,眼睛是最诚实的直接感官。
她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如今只怕全京城都会很快知道,恭亲王妃没有死。前朝公主白馥,回来了!那些蠢蠢欲动的旧部,只怕又要开始不安分的躁动。
曾经因为她的死,而蛰隐的前朝遗臣,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但是——她死过一次,谁都没有资格,让她再死一次。
何况她说,“我把什么都忘了,你能告诉我,我是谁吗?”
容景宸轻叹一声,“想来是当年坠崖所以失忆了,四弟不妨先带回去好好养着,也许见到了熟人熟地,就会想起来。她也可怜,颠沛流离那么多年,也不知遭遇了什么,竟然沦落到青楼卖艺的地步。”
百官交头接耳,有个青楼卖艺的王妃,这恭亲王府在群臣心里的地位会一落千丈。而且这会让皇帝在天下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日也不敢让他成为储君。
这不痛不痒的软刀子,捅得还真够狠。
“三哥这话说的,好像我要抛妻弃子一样?我想了她六年,可最后她却把我忘了。”容盈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女子,慢慢俯下身蹲在她面前,“来日她想起来也好,想不起来也罢,总归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我都要带她回家。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容景宸轻叹一声,“可是四弟知道我们是在哪儿找到她的吗?”
“三哥对我的事情如此上心,我自然感激涕零。在哪找到的我不管,我只关心她的周全。她能活着回来,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眷顾。”容盈突然起身,朝着皇帝行了大礼,“还望父皇成全。”
皇帝面色铁青,扫一眼底下交头接耳的文武百官,顿时冷哼一声。
顷刻间,殿内万籁俱寂,谁都不敢吭声。
皇帝冷笑两声,“六年前,你就是这么跟朕说的,六年后你还敢求朕。容景睿,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容盈跪在那里,容色未改,“儿臣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试问若是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儿臣如何能不负父皇所望?父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儿臣若是连齐家都做不到,何谈治国平天下?何以为父皇的儿子?何以担得起天下重责?退一步讲,若是儿臣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枉为男儿大丈夫。”
一言出,皇帝愣了一下,着实说不出反驳话语。
倒是容景宸笑道,“四弟果然是情深意重,仁义之极。”便朝着皇帝行了礼,“父皇,儿臣以为,大祁以礼仪治国,乃仁义之邦。四弟能不忘旧爱,正是父皇教导有方。”
音落,百官逢迎高呼,“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本来就固执,这事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可外头一声高喊,“皇后娘娘驾到!”
直接让皇帝黑了脸,冷了容色。皇帝转头便看了一眼魏道德,魏道德随即俯首低头,躬身在侧不敢言语。
凤袍加身,皇后孟世华于众目睽睽之下快步入殿,“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皇帝压低了声音,冷冷开口,“皇后怎么过来了?而今是朝议,皇后——”
“皇上!”不待皇帝说完,皇后道,“臣妾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臣妾今日是为了她来的。”语罢,她将视线落在白复身上,“皇上,景睿为了她能一病六年,你就不怕逼得太紧会出事吗?”
皇帝一怔,百官亦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皇后继续道,“皇上,景睿一病六年,臣妾真的受够了。皇上,臣妾老了,再也等不了下一个六年。”她跪在那里,“还望皇上开恩!”
宋久清跪地,“皇上,当年恭王殿下就是因为这个女子而疯魔不休,如今断断不可姑息。一定要早做决断,不可遗留后患。”
孟行舟上前,“皇上,宋侯爷此言有理。恭王府中不是有位林侧妃吗?既然侧妃能治好殿下的痼疾,皇上也不必忌惮,该杀之人理当毫不犹豫。若然殿下再犯病,就让林侧妃治一治就是。治不好,就再等六年也无妨。皇上万岁,娘娘千岁,应当等得!”
闻言,皇帝面色一沉,拂袖而去,“退朝!”
百官齐刷刷跪地,“恭送皇上!”
这下倒好,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孟丞相三言两语,直接让皇帝撂摊子走人。百官议论纷纷。但也不敢逗留,一股脑的往外涌,离开了金銮殿。
宋久清瞧了孟行舟一眼,“丞相大人好口才。”
孟行舟一脸无辜,“本官这是顺着皇上的心思说,怎么又说错话了呢?”他喋喋不休的自责,“唉,老了老了,连句话都说不好,尽惹皇上生气,这可如何是好?”转念朝着宋久清拱了拱手,“来日还望宋侯爷在皇上面前,帮本官美言几句,多谢多谢!”
说完,孟行舟匆匆离开。
容盈搀起皇后,而后朝着皇后行礼,“多谢母后。”
“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被人欺负。”皇后冷了面色。
容景宸朝着皇后行了礼。而后悠然自得的缓步离开。
“回去吧!”皇后看了容盈一眼,抬步走到白复跟前。从始至终白复都没说过一句话,皇后握住她双手时,只觉得她掌心微凉而濡湿,身子都有些轻微颤抖。眸子微垂,她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不管你能不能记得我是谁,我只希望你能记住自己是谁。跟着景睿,好好的过日子吧!”
语罢,皇后看了容盈一眼,转身离去。
容盈也不多说,只是握住白复的手,抬步就出了金銮殿。
站在高台上,皇后面色微冷。
苏娘随行,“娘娘,殿下已经带着王妃出宫了,咱们回去吧!”
皇后轻叹一声,“她根本不是馥儿,除了一张脸,什么都不像。”
闻言,苏娘一怔,“娘娘?”
“馥儿是谁,前朝燕羽公主,随军征战的燕亲王。可是她那双手,根本不像手执长枪的行伍之人。面对文武百官,几乎是畏惧到了骨子里,而非馥儿的落落大方,从容镇定。”轻嗤一声,皇后继而笑了笑,“这场戏演得真好,连本宫自己都快误以为她是馥儿了。”
苏娘轻笑一声,“娘娘什么都好。”
皇后摇了摇头,“有一样不好,本宫是真的老了。”
言罢,一声轻叹。
鬓发斑白,可不是老了吗?
海长富上前行礼,“娘娘,徐婕妤在外头候着。”
皇后面色微滞,冷声道,“让她回去吧,有些东西不是她能沾染的。沐王已经流放,难道她不要儿子的命了吗?”
“是!”海长富转身离开。
徐慧站在台阶下面,面色微白。她听说前朝公主没死,重现金銮殿,如同这六年的积累突然间崩溃当下,理智在此刻显然不够用。
“海公公,皇后娘娘肯见我吗?”徐慧也不敢去前殿,更不敢去问任何人。但是皇后是从金銮殿回来的,所以她只能来见皇后。
“娘娘回去吧!”海长富拂尘轻甩,“皇后娘娘说了,您呢安心在寒霜殿待着。”他瞧了一眼四下。笑得凉凉的,“沐王殿下虽然被免为庶人流放三千里,可到底也是皇子,您呢就不必担这个心。皇后娘娘帮不上忙,您还是走吧!”
听出海长富的弦外之音,徐慧也没有纠缠。她本就不是喜欢纠缠的人,是故点了头便领着初心离开。
不远处,有探头探脑奴才急匆匆离开。
“公公?”小太监一声疾呼。
海长富冷了脸,慢条斯理的训斥,“慌什么?没瞧见杂家还活着好好的吗?叫魂呢?”
“可是——”小太监当下懵逼。
海长富轻叹一声,“又不是一回两回了,记着以后说话长点心,这一不留神呐,也许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小太监战战兢兢,“多谢公公提醒。”
拂尘一甩,海长富轻哼:这些个毛头小子,敢在他眼皮底下玩花样。真是不要命。
不过没有皇后娘娘的吩咐,他还真不敢轻易下手。打狗还得看主人,关键是这主人,如今还高高在上,暂时动不得!
初心有些不明白,跟在徐慧身后行色匆匆,“娘娘,这?”
“别说了,回去!”徐慧是明白人,虽然不轻易在宫里走动,但对于宫里的尔虞我诈,却从不陌生。回到寒霜殿第一件事,就是烧了那块祭奠了多年的灵位。
望着丢入火盆中的灵位,初心眸色一滞,“娘娘,这不是——”
“再也不需要了。”徐慧眸色微红,“还好,还好!”
“娘娘是说那位燕羽公主?”初心算是反应过来,当下瞪大了眸子,快速走到门口,开门仔细看了看,确定外头没有人,这才放心的将大门重新关上。
望着火盆里正在燃烧的灵位,徐慧笑得有些苦涩,“她还活着。”
初心垂眸,“娘娘,此乃大忌。若是被人知道,只怕不止是娘娘,整个寒霜殿,乃至于被流放的沐王殿下,都会有性命之忧。”
徐慧点了点头,环顾佛堂,“我们找一找,把所有可能跟前朝有关的东西都烧了,一件都不能漏。”
“是!”初心颔首。
既然人没死还回来了,那么所有的祭奠都毫无意义。既然是没有意义的东西,烧掉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否则留来留去早晚会成为致命的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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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恭亲王府的人都没料到,六年后的今天,王妃还能回来。事实上对于这位王妃,恭亲王府里的人知之甚少,毕竟当年出事后,整个王府的奴才都差不多换了一批。
当年的恭亲王府,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之气,府中人人自危。
容哲修拎着衣摆一路飞奔,直冲门口,他倒要看看,人人口中的王妃是何模样。他更想知道,自己母亲的真实容貌,到底如何。
可是乍见白复出现在府门口,容哲修僵在当场,顷刻间连退数步,脊背狠狠撞在栏杆处,疼得他身子一哆嗦,愣是说不出话来。
明恒眸色冰冷,快速上前,“世子,没事吧?”
容哲修木讷的看了一眼明恒,“我、我——”年幼的孩子,对于突如其来的变化,根本来不及反应。纵然他从小懂事,可此刻还是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昨夜的青楼女子,今日的生身之母,任谁都无法接受。
容盈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蹲在容哲修跟前,“修儿,这是你母亲。别怕。”
容哲修僵着脖子去看眸中带泪的白复,“她是白复,不是我娘。”
“修儿,别闹。”容盈握住儿子纤细的胳膊,“你不是一直都希望你娘回来吗?如今你娘回来了,你怎么反倒不认了?你就不怕你娘一生气,会再离开你离开咱们这个家吗?”
容哲修定定的望着自己的父亲,突然哭出声来,“爹,我想娘。”
白复上前,泪落连珠,“修儿,对不起。”
“娘!”容哲修哭着喊着抱紧了她,“娘你别走,以后再也不要离开修儿。修儿好想娘亲,修儿不能没有娘!”
明恒微微凝眉,终归一言不发。
蓦地。容哲修突然松了手,“娘你先好好休息,我要去找人算账!”语罢,撒腿就跑。
“修儿?”白复轻唤,可容哲修一溜烟早就跑得没影。
算账?
不用想也知道,容哲修所说的算账是算什么账。白复心里清楚,自己这个白复回来了,那么此前那个小白,就不会有好果子吃。
事实确实如此,不多时便传来世子大闹清心园的消息。
顷刻间整个恭亲王府都传遍了,说是世子闹腾了一番,还下令把林慕白关进了北边儿的柴房,还不许任何人靠近,不许给吃的喝的。
容盈似乎没什么反应,对于容哲修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听之任之。
白复道,“不会出人命吧?那林侧妃到底是谁?”
“无关痛痒之人,原是念着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留在了身边。可是时日久了,谎话越来越多,自然也没什么趣儿。好吃好喝的待着,谁成想——”他冷哼一声,听着外头的雨打芭蕉之音,淡淡然道,“你好好歇着,我去给你找个大夫。想不起来的咱也不着急,慢慢治总会想起来的。”
“我真的是恭亲王妃?”她问。
他一笑,长长吐出一口气,“等你想起来,你就会知道自己是谁。”
直到夜幕降临,他都陪着她,不曾离开过半步。但鉴于她对此处对他的陌生,他与她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始终未碰她。她也保持了最初的矜持,浅笑盈盈,凡事彬彬有礼。这是一个女儿家最常见的本性,可她忘了自己此刻顶着白馥的脸,却未能做到白馥应有的秉性。
用过晚饭,容盈看了五月一眼,“派人盯着宝仪阁,不许任何人靠近。若王妃有所闪失,唯你是问!”
“别走!”她拽住他的手。 “你放心,我不会走远,这恭亲王府如今就是你家。”他小心的将她打横抱起,轻柔的放置在软榻上,略带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精致的鼻尖,“好好歇着,我明日再来看你。自己的地方,当然要先适应一下。有关你处处归来的后续事宜,我必须处理一下,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最后一句算是定心丸,她能回来,自然是不想再死第二次。
她点了头,“我会一直等你。”
“我不会让你久等。”容盈直起身子,含笑离开房间。
五月默不作声的守在外头,有些人是得盯着才行,当然也不能盯得太紧,否则她这消息要如何才能送出去呢?
走在漆黑的长廊里,下雨的夜里格外的阴森。风雨吹着宫灯左右摇晃,在他身上落着斑驳的灯影。走出宝仪阁,走过长廊,经过清心园。
下一刻,容盈拔腿就跑,身后无人敢随。
奔跑在雨里,沁凉的雨丝落在脸上。紧皱的眉头,凝成“川”字,那是他所能忍受的愤怒的极限。黑色的金丝绣祥云暗纹靴子,落在雨中。飞溅水花无数。他这是在发泄,也是人本心中最原始的愤怒表达。
他喘着气,站在雨里。
偌大的恭亲王府到处都是富丽堂皇的楼阁,唯独北边儿的柴房因为无人居住,长年荒废。一眼望去,极尽破败,年久失修,哪里经得起雨水冲刷。
“馥儿?”容盈疾步进门。
院子里空无一人,想了想,他顿住了脚步又从门内退了出来。左右环顾,容盈沿着后门院墙慢慢走着,一个纵身轻跃,直接从窗进入。
双脚刚刚沾地,容盈的身形陡然一怔。
林慕白依旧端坐在木轮车上,眉目如初。
她含笑盈盈的望着他,一脸的戏虐打趣,“堂堂恭亲王府的主子,皇上最宠爱的四皇子,竟也学人跳窗进入?传出去,人人都以为恭亲王府穷得连门儿都没了,非得爬窗户。来日人人效仿,你便是始作俑者。”
容盈瞧一眼案上放着的食盒,微微蹙眉。
☆、第195章 不要小看孩子的力量
容哲修坐在一旁,爱不释手的捧着一罐松子糖吃着,“爹也真够小气,明知道娘没饭吃还不给带点,连杯水都没有,实在不像话。”
容盈蹙眉望着他,“这命令是谁下的?”
闻言,容哲修笑嘻嘻的将松子糖递上去,“爹,你要不要吃一口?娘做的松子糖可好吃了。”见着父亲黑着脸,只顾着打量林慕白是否有受伤,容哲修撇撇嘴,“我这不也是为了保护娘吗?关在柴房里,不许任何人靠近,她就伤不着娘了。”
容盈突然笑了一下,“你为何如此笃定这是你母亲,而非那位?”
容哲修白了他一眼,“爹也是傻子吗?你认得自己的女人,难道我会连自己的娘亲都弄错吗?都说母子连心,可没听过夫妻连心的。”
“世子,是夫妻同心。”蔷薇低语。
容哲修面色一紧,蔷薇急忙闭嘴。
容盈却甚是高兴,“连心也是两条心,同心可是一条心。”算起来还是夫妻最亲。想了想又道,“只有不懂真情之人,才会误以为,一副皮囊便能以假乱真。我爱的是馥儿,不管这张脸是林慕白还是其他女子,我只要胸腔里的那颗心。”
林慕白喝着水,“皇上与皇后娘娘都见着了?”
他点头,“见着了,只不过——有些人的演技太拙劣。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容哲修来了兴致,“爹,真的吗?快给我说说,她装我娘装到了哪种程度。她要是一直这样蠢笨蠢笨的,岂非把我娘的声誉都给坏完了?”
“为何你们都不信她?那张脸可是一模一样,毫无挑剔。”林慕白嗤笑两声。这对贼父子,果然贼得很。
“哪有一朝公主,站在金銮殿上,还会瑟瑟发抖的?”容盈抚了抚发髻上的雨水,“我可是从未见你怕过,这般胆小,哪里有半分燕亲王的姿态。到底不是你,怎么装都装不像。他们能教她行为礼仪,乃至于告诉她所有有关于你的事情,却没办法控制一个人在为人处世上的气魄。”
容哲修点了点头,“那皇祖母看出来了?”
“你皇祖母是什么人,这么多年的佛不是白修的,是人是鬼难道还看不出来?”容盈一声轻叹,“若不是想着能将计就计——实乃煎熬。”他定定的望着她,这意思自然是明显的,受了煎熬,早晚得补偿回来!
林慕白抚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她很快会把消息送出去的,你们以后都别来了,免得旁生枝节。”
容哲修面色一顿,“娘,我悄悄来,保管不叫人知道。”转而不屑的望着自己父亲,“爹太占地方,以后还是别来了,娘交给我来保护就是。”
“交给你更不放心。”容盈轻嗤,“所幸她如今回来。约莫不是直接冲着你来的。她想要整个恭亲王府,更想要我的命。”
林慕白轻咳两声,容色微白。
“不舒服吗?”容盈心惊,慌忙握住她微凉的手,眸色焦灼。
“我没事。”她浅浅一笑,“你别担心,我自己也是大夫。我还得看着你,帮我完成心愿呢!”
眸色微沉,容盈点了点头。
看出父母之间似乎有事,容哲修一脸不高兴,“爹娘好像有事瞒着修儿,修儿不高兴。”
林慕白笑着抚过儿子稚嫩的脸庞,“娘如今可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出了这个门,就得好好演戏,别给娘丢人,知道吗?”
容哲修连连点头,奶声奶气的下了保证,“娘放心就是,我保管耍得那蠢女人团团转。她不是想当我娘吗,我得让她知道,我的娘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等着林慕白将这对吃干醋的父子赶出去,这屋子里才算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蔷薇笑了笑,开窗透透风,“还好殿下与世子信任,不然这事还真是百口莫辩。”
“我倒是觉得她真的可怜,冒着生命危险顶着这样一张脸,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可到头来连我六岁的儿子,都不曾信她半分。”林慕白轻叹一声,“一个人唱一出戏,也算是本事。”
蔷薇嗤笑两声,“按奴婢的意思,她那是活该。活着不好好的,死了也不安生。这会子还敢出来闹幺蛾子,早晚给送回土里去。”
林慕白点了点头,“这么早送她回去,岂非浪费了她这张脸。她借了我的脸,总该为我做点什么才行。做生意的,讲求一个银货两讫,不相吃亏。”
“主子,这地方简陋,您自个儿当心点。”蔷薇铺好床。
可事实是,林慕白夜里睡得沉,一觉起来这柴房都要变成闺房了。蔷薇顶着眼下乌青,神情呆滞的走进门来伺候林慕白的起居。
“这是怎么回事?”林慕白着实愣了半晌。
蔷薇一声叹息,“大半夜的,一个接一个的从房顶上跳下来。这会说是殿下吩咐的。要给房内添个柜子,怕主子的衣裳落地了不干净。待会又说是世子爷让过来的,给主子置办点茶具,又送了水,怕渴着主。这一来一回的,奴婢一夜没睡,只能死死盯着,怕被人钻了空子。”
她打个打哈欠,满是血丝的眼睛里,充斥着疲惫与困倦。
林慕白揉着眉心,这是柴房,又不是雅阁。还柜子茶具,连清心园的瓷瓶都给送来了,打量着是要把这儿弄成第二个清心园吗?胡闹!简直是胡闹!
这对父子,估摸着是开始斗气了,所以——林慕白抬头,“你去歇会,我这儿没什么事。”
蔷薇摇头,“奴婢不打紧。”
“去睡会吧,这双兔子眼睛,教人见着得吓个半死。”林慕白轻叹。
“多谢主子!”蔷薇实在是困得不行,愣是折腾了一夜,换谁都不好受。
黑狐无声无息的出现,当然,如果不是林慕白之前跟容盈打过招呼,她是不可能轻易靠近这里的。恭亲王府看上去平静万分,实则到底蛰伏了多少暗卫在其中,林慕白不知道,但心里有些底。
“参见殿下!”黑狐行礼。
“我通知都收到了吗?”林慕白问。
黑狐颔首,“是!各部都收到消息,已最快的速度蛰隐消失。不管发生什么事,没有卑职亲自带来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轻举妄动。”
林慕白点了头,“很好。婉儿他们怎样?”
“这两日舟车劳顿,如今到了余宁府,应该会歇一歇。”黑狐犹豫了一下,“只不过——”
“有人跟着?”林慕白挑眉。
黑狐垂眸,“是!只怕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咱们的人其实一直都随行保护,怕就怕京城里有人不甘心,想要赶尽杀绝。但是出了京城,便发现有人始终跟着,但也始终没有动手。卑职想着,这些人是不是在等待时机?”
余宁府?
林慕白想了想,“出余宁府是一条山道,早在大殷朝就不太平,时常有匪寇出没。如果这个时候出了事,便是匪寇所为,果然是极好的。”
黑狐一怔,“也许可以借此诈死还魂,从此金蝉脱壳。”
“不必!”林慕白淡淡然开口,“沐王若是生死不明,京城里的某些人,哪里会安心出手?看不见的危险,会让人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只有把危险放在明面上,让他自以为能控制,他才能放心。”
黑狐明白了林慕白的意思,“那卑职见机行事,尽量不打乱朝廷的计划。”
“去吧!”蓦地,林慕白又道,“让咱们的人放聪明点,有些机会是留给青年人的。懂吗?”
黑狐先是一顿,而后快速回过神来笑道。“卑职明白!”
是的,这些事就得交给明白人来做。
黑狐一走,林慕白又开始发愁,外头的倒是海阔天空,可这府里的作死东西,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呢?她盘算了一下,如今这恭亲王府早就没了先前的热闹,眼前就剩下自己与苏离两位有孕的侧妃。自己被关在柴房里,世子下令不许任何人靠近。是故依照某人的尿性,约莫得去问候苏离。
毕竟她们此前也结过怨,清算清算也是应当。
林慕白便等着,等着这个白复来找自己的那一天。
这两天她觉得累,暂且让某人自己玩去,她懒得理睬。
偷得浮生半日闲,倒也极好。
一如林慕白所料,某人真的去找了苏离。
苏离因为怀有身孕,又心虚这孩子的来处,是故不愿在府中走动,更不敢轻易与人接触,只怕自己一个不慎会露出马脚。可她又急需这个孩子来撑局面,为自己谋得想要的东西。
听得秋玲道,“王妃来了。”
苏离面色一紧,当下从软榻上坐起,“她来干什么?”
“奴婢不知。”秋玲心中疑窦丛生,“王妃昨儿个刚回府,今儿个就上门,主子——只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哪冒出来的。”苏离冷了眉目,“六年前她输给我,六年后照样是输。”
音落,已有脚步声款款而至。
此刻的白复。身着华贵的王妃服饰。比起死去的乌素公主,她才是恭亲王的结发妻子,是最名正言顺的恭亲王妃。
容盈从昨夜离开后,便没有再回来,倒是容哲修一早来请安,这会子正牵着白复的手,皮笑肉不笑的望着眼前的苏离。
白复一眼就看见了苏离隆起的小腹,孩子?!
绝美的笑靥呈现在苏离跟前,刺痛了苏离的眸。这笑容一如六年前的美艳绝伦,每每让她黯然失色。她恨这样的笑,厌恶至绝。
白复拂袖落座,浅笑盈盈,“不好意思,来打扰苏侧妃了。我刚回来,对于府中一切都很陌生。很多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所以四下走走。听说苏侧妃是最早入府的,想来对我的事情也是知道甚多,不知能否讲解一二?”
“忘了?”苏离微怔,蹙眉望着她。当日的林慕白也说是忘了,怎么如今来个白复也这样的说辞。难不成这年头所有的装傻充愣,都能用“忘了”二字胡乱搪塞?当她是傻子吗?信了一次,还能信第二次?
容哲修坐定,冷飕飕的盯着苏离隆起的腹部。
意识到容哲修敌意的目光,苏离下意识的以袖子遮腹,“我虽然入府较早,但是我很少过问王妃之事,怕是要让王妃失望了。”
白复顿了顿,一脸失望,“是吗?我还以为能在苏侧妃这里,找到我想要的答案,看样子果然很失望。”她深吸一口气,俄而望着容哲修道,“修儿,我们走吧!”
闻言,容哲修嘟着嘴,“娘,能不能让我摸一摸她的肚子。”
苏离面色瞬白,“不可以。”
白复笑了笑,“当然可以,摸一摸又不打紧。”然后又补充一句,“其实苏侧妃也不必如此紧张,修儿是府中唯一的孩子,是世子。由他摸一摸,也许苏侧妃能沾沾运气,给咱们恭亲王府也添个男丁。恭亲王府人丁单薄,还指望着苏侧妃这肚子里的孩子呢!”
“没什么可摸的。”苏离看一眼步步逼近的容哲修,便觉得心头发慌。
容哲修坏坏笑着,站在苏离跟前,“姨娘别怕,如今我娘还有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还能担心我这么个六岁的孩子,对你动手脚吗?我只是想看看,未来的弟弟妹妹,是不是喜欢我这个哥哥?来日苏姨娘诞下孩儿,我也好照应着是不是?”
苏离站在那里,屏住呼吸。
她着实无言反驳,只能看着容哲修伸出稚嫩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小腹上。他的动作很轻,并没有任何越矩的举动。
“我能听一听吗?”容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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