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宋二姑娘择婿记-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玉逸尘往下退了一尺道:“如今他们还在远处,我却等不得了。”
他这果真是吃,贞书仰头望着床顶的帷幔叹道。
他伸手自床头一只纯金外镶一圈润白一圈碧青玉环的圆钵中取出只眼圈大小的套圈,四周一圈棕毛带着滴滴的水珠。贞书见他将那东西套在手上,心中有所警觉一把抓了玉逸尘手问道:“什么东西?”
“好东西!”玉逸尘拱身在她胸前。
贞书见他又将那东西褪下来丢进钵中,爬起来抱了那钵下来自己取羊眼圈套到手指上轻拂玉逸尘的脸。
若真是羊的眼圈,也太乖邪了些,她到此时连双腿骨缝中都还抑不住的轻颤着,是他的手法,或者也是这东西的逗弄。
玉逸尘一把抓了贞书手问道:“难道还不过瘾?”
“不是。”贞书见他扑过来忙滚身躲了,将那东西丢进钵中道:“这也太邪癖了些,往后能不能不用这东西?”
“还有往后?”玉逸尘不由自主抿了朱唇又笑起来。
贞书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这话简直是没皮没脸了,她伏在枕头上红了脸不敢抬头半天才诚言道:“我仍是喜欢你,唯有你。”
这话难以出口,她只想要他的手和唇,不想要这些邪癖的东西。虽能带来极致的舒愉,但正因极致,总让觉得不似真的一样。
玉逸尘环上贞书肩膀在好耳边轻言道:“这算什么,我还有许多好东西,往后咱们一样一样试,好不好?”
贞书才渐渐褪了酥意的小腹叫他一言撩的阵阵发紧,深知他是会错了意,却又不敢再多说,怕多说多错叫他再多想。
两人抱在一起昏天黑地睡了一觉,听到孙原敲门玉逸尘才起来端了午饭进来胡乱吃了些。贞书叫他啃的混身粘腻,嚷嚷着要洗澡。玉逸尘自然早叫孙原备好热汤在隔壁,她在孙原的目光注视中如同做贼一样双腿打着颤虚浮了步子走到隔壁屋子洗过,见床上摆着一套干净衣服便换上。只她才穿了中衣,就听外面有三长两短的敲门。
贞书以为是孙原,高声回道:“我一会儿就出来。”
“开门。”原来是玉逸尘的声音。
贞书粗粗裹了件外衣套在身上,开了门问道:“你来做什么?”
玉逸尘怀中抱着那只钵,反手下了门鞘道:“做我还未做完的事。”
他将贞书抱起来扔到床上,自己也跟了上来。贞书瞧了眼窗外道:“要死,这都晌午了,什么时候能到京城?赵叔还在城外等我。”
玉逸尘复剥着她身上的衣服道:“虽说是今日,我可没说是什么时候。”
这回,他仍像前日夜里一样细细的趴下去摆弄起来。
她心里忽而一阵发酸,退身下去吻上他的嘴唇半晌才道:“玉逸尘,我喜欢你。”
玉逸尘滑到她耳边厮磨道:“宋贞书我爱你,嫁给我好不好?”
贞书看他将她一头长发一缕缕扬起来,皆数散落在她脸上,眼虽不望她,想必心里是极紧张的。遂深深点头道:“好!”
答完贞书心中苦笑,上一回嫁给一个长工未果,这回她要嫁给一个太监了。
起床收拾完备,贞书出了客栈见这集市上今日空无一人,心中不解道:“为何今日这样冷清。”
玉逸尘道:“恰好不逢赶集罢了。”
农村不逢赶集的集市确实很冷清。贞书回头勒了马,轻轻的拍着鞭子,那马便走了起来。
回京的路上,这两个人骑在马上,皆是笑的傻子一样。早春晴朗的天气并无人的四野官道,玉逸尘将贞书拥在怀中同骑一匹马,虽天色渐晚夕阳渐落,他也不肯紧催马蹄,贞书嗔怒道:“只怕我赵叔已经等了许多时了,你能不能快点。”
玉逸尘将下巴压在她肩膀上厮磨她一只耳朵摇头:“不能,我就要慢慢走,越慢越好。”
贞书回头避了他的唇,指了后边道:“他们更慢,马车到现在都不见踪影。”
玉逸尘笑道:“如果再慢些,不如今夜仍歇在城外?”
他今天太过兴奋了些,眉目间神彩飞扬,颊上都有了些颜色,衬的朱唇更艳神色更柔,一双眼晴追逐着贞书脸上一颦一笑。
贞书气的虚拍了他两把道:“本来带个你的家人去刘家庄就成了个大幌子,回京还不知道该如何交待,若今夜再宿在外面,只怕我明天也不用再见人了。”
玉逸尘道:“那你明天就嫁给我。”
贞书听他又提起嫁娶的话,正了面色道:“虽我愿意嫁你,但毕竟此事还要先与我父母商议过再说,你可懂?他们……”
玉逸尘已是满心往外溢的欢喜,低声道:“好!”
贞书与他相视而笑,就听他又问道:“那日在万寿寺佛前,你许了什么愿,快些告诉我。”
玉逸尘分明记得,她许愿时,曾深看了自己一眼,恰是那眼神给了他信心,叫他有胆子能更进一步。他见贞书顿时红了脸,越发心中想要知道,轻咬着她耳朵立逼了道:“快些告诉我。”
贞书见离城已近,掰了玉逸尘的手道:“快些放我下来等着马车,只怕再往前要碰见我赵叔。”
已经晚了,赵和怀中抱着把剑,正在前面不远处的路边上冷冷看着来路。贞书见状忙从马上跳了下来,自马鞍下往外抽着自己的裙子。玉逸尘也下了马,替她抽出裙子递了过来。贞书接过来当着他们的面也不好系,抱在怀中上前几步嗫嚅唤道:“赵叔!”
赵和点点头,长出一口气问道:“马车在那里?”
玉逸尘走过来拱了手道:“马上就到。”
赵和也不看他,仍抱剑在那里站着。贞书见他两个皆是一脸默然,便也静默的站着等马车。这大约是她今天最难熬的时间,一分一刻都过的格外慢。终于不知等了多久,梅训才驾车赶了上来,将车停在赵和面前。赵和侧眼瞧了贞书一眼道:“二姑娘,上车吧。”
贞书回头瞧了玉逸尘一眼,见他也正偷瞧着自己,倒像个犯了错的半大孩子一般。不知为何她觉得这形样十分可笑,遂抿嘴一笑上车去了。玉逸尘也笑望着她,等贞书上了马车,赵和驾车走远了,仍是望着那远去的马车不肯转身。
渐渐赶来的护卫皆下马牵了马站在他身后静静等着,直等到夜色完全遮荡了那条路,他才转过身来拍了拍身上浮尘道:“将周边戒严的人都撤了吧。”
马车里,贞书跪在车上解了长衫系好了裙子,才悄悄撩了帘子要望一下后面,就听赵和在外问道:“你可知他是谁?”
贞书撩了帘子坐到车沿上点点头低声道:“知道。”
赵和又道:“他是个坏人,非常坏,你可知道?”
贞书咬唇哼了一声,就听赵和又言道:“所以之所以我们的装裱铺生意能那么红火,全是托他的功劳。”
是啊,只要他说一声宋工正的字不错,京城中欲要巴结他的官员富豪们便会一掷千金大肆搜罗。只要他说一声宋氏装裱铺的装裱功艺了得,京中所有的权贵们都要把字画拿到这里来裱。这世界上没有谁是傻子,之所以客人们甚少讲价,是因为他们能拿着这里的字画换更好的东西回来。
贞书叹息着默认了,就听赵和又道:“你们姊妹几个皆是我看着长大的,尤其是你,从小往外跑的最多。我虽不是你父亲,可心里如你父亲一样疼你,不希望你经历太多波折太多坎坷。那回在五陵山中丢了你,也有我的错误,我一生悔之莫及。可是你也不该自怨自弃,委身于一个……”
“并不是我自怨自弃。”贞书辩解道:“我是真的想嫁给他。”
赵和勒停了马车回了头,不可置信道:“他是个太监,你怎么能嫁给他?”
贞书不知该如何解释,咬唇不言,就见赵和复挥鞭赶了马往前走着,半晌又道:“你可知你父亲对你寄予多高的期望?你是他最疼的女儿,是他的一生最自得的骄傲,若你真要嫁给一个太监,只怕他听了要疯掉。”
见贞书仍不言语,赵和又道:“我与你父亲的期望,不是想你能嫁一个高门大户或者达官贵人,享多少荣华富贵,而只是希望你仍能过的快乐,找一个疼爱你并欣赏你的,真正的男人。再者,若你嫁给一个太监,你下面的两个妹妹往后要如何嫁人?况且那玉逸尘如今声名败坏,是皇帝面前有名的娈宠。”
贞书听了娈宠二字心中忽而一震,摇头道:“那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个娈宠。”
赵和道:“京中这样的传言日盛,怕不是空穴来风。他这样的人不会有善终,你若跟了他又怎能有好日子过?”
贞书见城门边路上挤着一大群的人皆叫守兵拿茅抵着不叫赶路,那些人皆伸长了脖子望着官道,见赵和驾了马车过来,又人叫道:“既是封了官道,为何仍有马车过来?”
贞书马车后疾匹过来两匹马勒了回旋在在官道上,其中一人伸了令牌高叫道:“放行!”
这些守兵才收了茅放人往官道上行走。
贞书心中隐隐有些知晓,仍问赵和道:“为何这些人要叫城门守兵守着?”
赵和道:“玉逸尘中午起就叫人封了官道,无论公私,轻重缓急,一并运河带官道,皆不许一人通行。”
贞书跌坐回车中,回味着这句话,忽而想起端午前在运河上,亦是空无一船,今日在集市上亦是空无一人,原来这些不是自然巧合,皆是他一人所为。
她抱了膝盖心内闷叹道:玉逸尘,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到了东市时已近戌时末,天已完全黑透,街上不见行人。贞书下了车唤住了赵和道:“赵叔,这几日的事还请您瞒着我父亲母亲莫要告诉他们。”
赵和闻言并不转身,问道:“那你还要与他谈婚论嫁?”
贞书咬唇道:“待我想好了自会亲自于他们说。”
赵和见她仍不肯放弃,也不再言语,驾了车去还马车了。贞书又颓又累,叫开了门自己到灶下热了些剩饭,端了坐在厨下小马扎上吃着。忽而贞秀推门进了厨房,怀里抱着个食盒,见她正在厨下吃东西,一并扔到她身边道:“既你在这里,一并洗了吧。”
☆、第73章 赔罪
贞书揭了食盒盖子,见里面两个吃脏的盘子并碗,问道:“你在家里还用食盒?”
贞秀道:“是童奇生用的,眼看春闱,如今他在旁边不远处住着温课,我替他送了些饭过去。”
贞书点头应了,将自己的碗并食盒中的盘子与碗一并收在一起洗了起来,她洗了半晌忽而觉得不对劲,回头就见贞秀仍在厨房门上瞧着自己,遂问道:“为何还不上楼?”
贞秀低头叹了口气道:“二姐,原来妹妹不懂事,有些地方对不住你。”
贞书挥手道:“自家姐妹,说这些做什么?你脚小站不住,快上楼去吧。”
贞秀转身走了。贞书将这些碗盘清洗干净,一并将自己不在的几日里厨房中堆积的油尘一并揩拭干净了,才掏澄了帕子搭好,自己烧水净了手脸,端了盆热水上楼烫脚。待做完这一切躺在床上,她才长声苦叹起来。
那日上马时本想着拒绝他要他死心,等回家时,她却鬼使神差答应了他要嫁给他。
“皇帝的娈宠,臭名昭著的太监。”贞书喃喃念叨着。
贞书忆起他的相貌,言谈,身姿,并他与自己相处的点点滴滴,摇头暗道:他并不是那样坏的人,正如那王参知在醉人间中的传言一样,或许只是旁人的误解罢了。但是如今日这般封河封道的事情,是必不能再叫他干了。
贞秀眼看出嫁,贞怡最多也不过等个两三年。顶多再有三年,两个妹妹婚事落定之后再谈嫁娶,或者这事情就没有如今这样难了吧?
那时候她亦成了老姑娘,只要有人来求娶,苏氏才不管是不是太监,只怕只要是个人她都能愿意。少年女子的心事就是如此多变,虽方才愁苦不已,待到入眠时,她嘴角已经噙着淡淡的浅笑了。
次日清早,破天荒苏氏与贞秀贞怡几个起的比贞书还早。待她揉着眼睛出了卧房,就见贞秀与贞怡两个已经坐在外面缠足,她向来不爱看这些被缠的细伶伶的小足,摇头叹气就要下楼。苏氏过来堵了伸了手道:“掌柜的,给些钱。”
贞书记得去刘家庄之前才给过苏氏二十两银子的家用,以为必能顶得一个月,这掐指算算才不过四五天,因问道:“前几日才给过娘家用的银子,何以用的这样快?”
苏氏瞪眼道:“那里不是花钱的地方?一家子人睁开眼就是柴米油盐那一样不用花银子?”
贞怡插嘴道:“是要给两个姐夫们置备春闱的东西。”
原来是为了这个。贞书挥手道:“我自会让学徒替他们去办,你们小脚伶仃的何苦再跑一趟?”
苏氏人生最大的爱好就是买和置,听了这话皱眉道:“他们小毛孩子那里会置得好东西?那烂棉烂糠芯子的絮子置来了,半夜将了两个冻死在考场里怎么办?不是好墨进了场子化不开怎么办?还有宣纸,就算打草稿也须得是上好的。”
贞书自房中取了钥匙开了柜子,又抽了张二十两的银票给苏氏。苏氏见了扔给她道:“这点子够作什么?你这样小气不如我去当头面算了。”
她前番在银楼里置了一套值个上千两的头面,如今动不动就说要当头面。贞书也听惯了,不在意。只是前番已是二十两,这下二十两还不够,便忍不住又问道:“置那些东西能用多少银子?”
贞怡插嘴道:“还有两位姐夫住店的房钱。”
贞书忍不住叫了一声道:“我前番才给了章瑞五十两银子,他便是住在醉人间都能顶得十来日,如何要娘来掏钱给他找客栈?”
苏氏道:“他不是还要拜师门,请师尊吃饭,给师尊见面礼,那一样不要银子?”
贞书心内暗诽道:怕是跟师尊一起同嫖吧,这才是最费银子的。
她不得已又掏了将五十两的出来,换了那张二十两的回来重锁回柜子里,气冲冲下得楼来,就见宋岸嵘在一楼大案上铺平了宣纸展了颜色在画纸上画着。贞书凑过去叫了一声爹,宋岸嵘回过头来笑了笑问道:“刘家庄可好玩?”
贞书点头。
宋岸嵘慢腾腾兑了颜色自调着又道:“你向来爱在山野间游荡,我以为你去了必要许久才回来。”
若不是玉逸尘,她或者还呆在刘家庄,想到此她心中不禁一阵羞愧。
宋岸嵘又道:“当实在韩家河时刘璋曾提过欲要叫两家结好之事,可惜我嫌麻烦就没有多走一步,弄到你大姐姐如今这个田地,羞愧啊!”
就那一步,谁都没有多走。
贞书出到外面,见赵和在外面摆弄着木雕,走过去问道:“赵叔楼上那些木雕十分意趣,何不替它们上了色,咱们摆出来卖?”
赵和摇头道:“咱们这是书画铺子,摆那些作什么?”
贞书道:“那也不定,横竖他们拿去送人,书画送够了也许别人也喜欢些木雕?”
赵和点头道:“好,我试一试。”
终归这装裱铺是借着玉逸尘的手才兴旺的。卖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是宋氏装裱铺的东西就行了。贞书翻起她不在铺中几日的帐本来,取过算盘两边甩清拨平了拈指辟哩啪啦算了起来。书画这些东西,过完年生意就要淡下来,渐渐到下半年才会好起来。如今正是淡季,一日有时候所收入也不过几两银子。而贞媛在外一大笔,家中几个女儿一大笔,再如今章瑞考完眼看还要一大笔,这样大的花费,小小一间装裱铺怎能承受?
贞书正摇头叹息着,就见门外进来一个眼熟的小厮,上前拜了喏道:“小的是北顺侯府的家下人,五夫人给府上三姑娘送来信来。”
贞书听了是给自己的,忙接了过来,问那孩子要不要吃茶,他摆手站在门角上道:“五夫人请三姑娘即刻到府上去,她立等着。”
贞书取了信出来,见上在不过寥寥几字:快来,有事商量。
她进屋到宋岸嵘那里报备了,出来便见赵和站在那里问道:“是谁找你?”
贞书知道他必是怕自己又要跑去见玉逸尘,大大方方将信纸展了道:“是嫁在北顺侯府的二姐姐,邀我即刻过去,怕有急事。”
赵和送了出来,见王府小厮自驾着车,又贞玉的丫环寄春在车上等着,这才信了,眼望着贞书上车走远才进了铺子。
贞书才进了浮云居,就见贞玉在廊下抱着孩子等着,见她进来便迎了过来屈身道:“三妹妹,实在对不起,我得替她爹给你赔个不是。”
囡囡在贞玉怀中玩着一只拨郎鼓,见贞书一双眼睛打量着自己,便将那拨郎鼓伸过来要给贞书。贞书顺手抱了她过来,五个多月的孩子,比上回见时更加漂亮了不少,圆嫩嫩粉嘟嘟像只桃子一样,嘴角噙着一丝口水。
贞玉领贞书进屋坐了,亲自替她斟了茶才道:“他如今总爱灌些黄汤,喝一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贞书仍抱了孩子逗着,闷闷道:“二姐姐也太纵着他,他若整日醉着,孩子瞧见了也不好。”
贞玉叹道:“谁说不是?当初嫁他也不过为了他那幅皮囊,终究没有细想他这人的品性,如今既成定局,也只能这样将就着往下过。好在他虽荒唐些,这个人仍是捏在我手里的。”
她说完又指了安安道:“去内院叫相公出来,给三妹妹陪不是。”
安安应了出门去了。贞玉又问了几句贞媛病好的与否,贞秀是否还生着她气并家里铺子里如何的话,就见窦可鸣松披着一件袍子走了进来。她忙站起来推了他过来道:“快给三妹妹赔不是。”
窦可鸣今日大概清醒着,只是早起还是睡眼惺松未洗过脸的样子,抱了拳深作一揖道:“我给三妹妹赔个不是,那日是我不对。”
贞书也不看他,仍怀抱着囡囡逗着玩,淡淡道:“我倒不记什么,只是二姐夫也很该将不必喝的酒都戒了,好好陪陪囡囡。”
窦可鸣点头道:“是,一定。”
贞玉这才推了道:“快去梳洗,瞧你一眼的烂眼屎。”
窦可鸣这才抚着乱头发撩着袍子出门去了。贞玉又坐了过来,在贞书耳旁问道:“我听闻窦五说如今你结交着一些很不像样的人,可有此事?”
贞书心知她说的必是玉逸尘,却仍装作不知问道:“他说的是谁?”
贞玉道:“他说前番你在刘家庄,身边带的个人是大内总管玉逸尘手下的太监,名叫梅训的。”
贞书摇头道:“我并不知那人是谁,只是我家里赵叔的朋友,因赵叔那日临时有事,才托人送的我。”
贞玉欲信不信,但是贞书向来嘴严她又问不出来。仍是劝道:“那玉逸尘是什么人?如今满朝上下除了皇帝众众皆恨他恨的牙痒痒恨不得剥了他皮的,你可要提防着些。”
贞书摇头道:“我真不认识他是谁,不过二姐姐既这样说了,我提防着便是。”
贞玉又哀叹道:“如今那玉逸尘把个皇帝也作废了,竟成了个挟天子以令诸侯。当初先帝亡时留下四位顾命大臣,如今也叫他杀掉了二个。唯一剩下个我们侯爷并杜国公还能在朝中理事的,等闲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他那个人不除,只怕我们侯府与杜国公府也要遭殃。”
☆、第74章 别院
贞书心中又起了烦闷不想答言,就听贞玉又说道:“我虽没见过,听窦五言他生的个绝色样子。当今皇帝当年在东宫时,就少在嫔妃面前走动,唯把个他自小带在身边到大。人都言他是个娈宠,与皇帝有些不清不楚。”
贞书第二回听到有人言玉逸尘是个娈宠,心中越发烦闷,遂仍将孩子递给贞玉道:“我要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贞玉忙留了道:“我这里已备了午饭,吃完再走。”
言毕已有人抬了整桌菜进来往餐厅桌子上摆着。贞书见状也不好硬走,只得入座与贞玉一同吃了午饭,又听贞玉说了些朝堂上的事情并朝中众人对玉逸尘的恨意,忍不住辩道:“既他不过一个阉人,堂堂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人能将他治住?”
贞玉叹道:“如今他那只是一个阉人那样简单?不但管着大内,还是个武威将军,杜国公因着杜禹的事情总有些理亏,如今叫他监军,也是受着制肘。侯爷原先管过督察院并京畿,如今又理着应天府的差,行动还要受他挟制。前番听闻运河下游一带的鳜鱼十分肥美,侯爷遣人捕了些来给囡囡炖汤尝鲜意,谁知那运河并京外官道皆叫他给封了,等了多半天鱼运来时皆都死了,那里还有鲜意可尝?”
桌上果然有鱼汤,贞玉叫奶娘怀抱了孩子,自己拿只汤羹舀了汤一勺勺吹着喂。
贞书吃完饭辞过贞玉出了侯府,推辞了非要送她回东市的马车,一人在街上闷闷走着,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难过。忽而身后一辆马直冲了过来,临到她身边却硬拐向一边。贞书竖了眉毛才要发火,回头就见玉逸尘撩着帘子在车里向她招手。
她气的站在那里瞪了半天,终是无法拒绝他脸上温柔的笑意,提了裙子伸手叫他拉上了车。他才放了帘子便压了过来,将她唇舌都吃了个够才松开,问道:“小掌柜昨夜可有想我?”
贞书起身掩好了衣襟道:“没有。我怎会想你这个坏人。”
未了又小声补了一句道:“人都言你是个坏人。”
玉逸尘揽她入怀将鼻子在她额尖上蹭着,柔声道:“可你说自己也恰好是个坏人。”
贞书挣开了问道:“你不是太监么?竟不用进宫当值?比如伺候那些娘娘们?”
玉逸尘笑道:“本来是在宫里,可是听闻小掌柜私跑了出来在外游荡,玉某便不得不赶了出来。”
忽而马车停了,玉逸尘跳下车将贞书抱了下来。贞书四顾这并不是玉府,而是不知何处一条窄巷,一头是条死胡同砌着墙,一头也再无人家,唯有一扇并不大的门开着,孙原在那门上站着。玉逸尘领她进了院子,过影壁院内宽敞干净,几间古朴大屋。往后是夹道,夹道两侧皆有院子。玉逸尘领着贞书自右侧院子进门,内里一幢清清秀秀的南式小楼。楼内布置与玉府后院那幢小楼极其相似,只是院子小些没有种着大片的花罢了。
出了这院子往后,是一大片花圃,此时各色花枝上也只蓄着些嫩芽。自花圃向右一直走到尽头,复拐到另一侧小门上,便是方才左手边那处院子,内里方方正正一处院子,是北边建筑,有火炕亦有床,有起居处有歇息处,只是皆未置办软饰。
玉逸尘领她皆走完了,仍回到方才那小楼,才问贞书道:“这里好不好?”
贞书点头道:“小而俱全,又简单清静,京中还有这样舒适的地方?”
玉逸尘揽着她肩膀坐了道:“待咱们成了亲,就住在这里,可好?”
贞书方才叫他混晕了没有多想,这时才回过味来记起些事情。指了玉逸尘鼻子道:“我们出京时官道上运河上无船亦无人,那些行路的人都叫你挡了是不是?”
玉逸尘轻轻点头,道了声:“是。”
贞书怒道:“你可知那里头也有急病寻郎中的家人,也有出远门赶夜路的夜行人,还有取了药材要救命的郎中,人人各有急事,你阻在那里叫他们干着急。要回城的回不了城,要回家的回不了家?”
玉逸尘微笑听着,半晌才道:“我只是不想人瞧见你与我在一处,说你闲话叫你难堪。”
贞书道:“只要他们不当着我的面说,在我耳朵后面说我都不在乎。就算当面说,我也有脸啐回去。既然要嫁给你,我怕什么?”
玉逸尘瞧她眉角碎发缕缕,是方才自己弄乱的,见她低了眼瞧着自己,眼中又怒又怨,更多的却是责之深爱之切的爱意,忍不住替她撩了那缕乱发将她揽在怀中道:“若人说的难听,也许你就不愿嫁给我了。”
贞书摇头道:“我什么难听的话没有听过?当初在徽县时闹了那么大的事情,两县一并皆在传我的笑话,我都能昂头挺胸走在大街上,还怕这些?”
玉逸尘低头笑道:“真的?”
贞书亦回了笑道:“那当然。而且也不一定全是坏事,当初污言秽语满天飞,我父亲无奈之下卖了田地院子我们一家人离了徽县,才走到文县还未过五陵山,徽县一县便叫鞑子烧成了焦土,许多细脚跑不动的女子皆叫那些鞑子杀死了,或者掳走了。若没有当初那些闲话,止不定我现在也是徽县田间一具焦骨,或者北上路上一缕亡魂。”
玉逸尘将她的头捂在胸前,长叹道:“对不起!”
贞书以为他是怕自己真要嫁给他,受不了闲言碎语而感叹,遂抱紧了他道:“我什么都不怕,若你自宫中回来,我就拉着你一起去买菜,晚上给你做饭吃。若有人要笑就叫他笑去,要指点就叫他指点去。京中每日都有大事发生,总有一天,咱们也不再是新鲜事情,人们提都懒得提,笑都懒得笑也就习惯当成正常。既成了夫妻,又何惧这些?”
玉逸尘捧了她的脸一路亲到耳畔,叹道:“我的小掌柜是女子中的英豪,旁人再不能比。”
贞书推开了他道:“只是如今咱们还不能成亲,我两个妹妹皆未出嫁。我虽不惧闲言,她们却还要嫁人。若她们因我而嫁不出去或者到了夫家受了欺凌,我心中如何能安?所以,若你能等得三年,等我将膝下两个妹妹皆发嫁了,咱们再成亲,可好?”
随着贞书的言语,玉逸尘面上渐渐凝成寒冰,半晌才问道:“若我等不得了?”
贞书背了身道:“那你就去找别人。”
玉逸尘在她身后问道:“我还能找谁?”
贞书站起来走远几步大声道:“你爱找谁找谁,关我什么事?”
玉逸尘气的脸色都变了青白,手捏紧了在空中纂着。只是贞书此时眼望着窗外,未曾瞧见罢了。
贞书终未说出赵和与贞玉皆说他是皇帝娈宠的话,站在窗前呆立半晌,就见玉逸尘双手自身后揽了过来在她胸前环住,在她耳边轻言道:“我这样的人,除了你还会有谁愿意要?”
贞书转身环抱住玉逸尘哭道:“我也不知道怎会愿意嫁给你,更不知道为何你会找上我。我是愿意嫁给你的,可是我不得不替她们想,她们比不得我脸皮厚,比不得我脚大能跑,我希望她能都能嫁得好,受婆家尊敬,受丈夫疼爱,能有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生活。”
玉逸尘良久才道:“好,我等你,等你三年。若三年后她们还未出嫁,你无论如何都得嫁给我。若你不愿意嫁或者再找了别的男子,我会杀了他,再夺你回来。”
这话说的贞书又好气又好笑,一双拳头捶了他胸膛道:“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要打要杀?在宫中也莫要惹了那些臭儒大臣们,自当好你的差事,咱们平平安安等得三年?况且……”
她双颊一红嘴角一抿,抬眸瞟了他一眼低头笑道:“但凡有时间,我总会找借口出来会你的。”
玉逸尘叫她惹的情动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