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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妃传-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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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在!”显亲王衍璜出班。
  “你与马齐为首,持孤手谕带户部、吏部、兵部正堂尚书前往正大光明殿请大行皇帝遗诏过来!”衍璜是诸王里头的中间派,马齐是弘历的叔岳丈,他们两个打头没人会以为皇主暗箱操作。
  书雪想了一想又说:“理亲王、裕亲王!”
  弘皙、广禄甩袖:“儿臣(奴才)在。”
  书雪吩咐:“你们两个带礼部、刑部、工部正堂尚书去天地一家春把备份遗诏拿来!”
  “嗻!”二王依命前往。
  允禄兄弟摸不着头脑,弘历蓦然多了一丝希冀。
  书雪叹口气:“内务府预备着吧!“
  偏殿喝茶的雅尔江阿帮不上忙,书雪扔下一句“我有分寸”后叫弘昁把他送回了畅春园。
  遗诏到手后,书雪拆开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又阖上,站起身说:“传孤敕旨!”
  诸王公大臣行大礼:“皇主万寿!”
  “皇帝大行,天下举哀,命中外除服,守二十七日孝期——”书雪犹豫了一下,“立皇四子弘历为皇太子,军国政务,权听孤意处分!”
  “万岁!万岁!万万岁!”大部分人是头疼的:大行皇帝的遗诏怎么办?
  书雪抓着遗诏摆明是不想宣读,跪着的也没人敢刻意提醒,再说了,皇主想把宝亲王做成提线木偶,你就是有遗诏也不顶用,大行皇帝生前都敌不过皇主,何况现在还没了。
  唯有庄果二王暗赞:“您高明!纵然弘历脱不了干系,废太子可比废皇帝容易太多了。”
  靖亲王弘昊一语成谶,果真就出现了皇帝驾崩皇太子不能继位的现象。
  果亲王寻隙请示书雪:“四宜书屋还封着,您看——”
  “我们再去查探一番,想来不能有什么收获,一把火烧了就是!”书雪顿足:悔不该撤走皇帝跟前的内卫,现在变成了睁眼瞎。
  弘昍胆量最足,仗着身份特殊给弘历争取:“额娘,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太子登基吉日是不是要让钦天监准备了?”
  书雪眯眯眼看过去:“我的安排你没听见?”
  弘昍一个激灵,不敢多嘴再问。
  书雪遂命履郡王允祹、庄亲王允禄、果亲王允礼、满学士鄂尔泰、汉学士张廷玉为辅政大臣,协理朝务。
  与允禄允礼将雍正驾崩之夜的情景梳理大概,书雪总觉得少了头绪,只得拿颇受帝宠的炼丹道士当替罪羊,赐死为首的张太虚、王定乾,余众悉数流放;刘声芳等御医分受罢官降职处分,算是依照前约对其从轻发落。
  虽说立了弘历为皇太子,以允禄为首的宗亲不得不试探女主:“倘若宝亲王与大行皇帝驾崩难脱干系,皇嫂意属何人?”
  书雪捏捏额角:“皇帝只有三子,弘昼并无君主气度,弘曕不足三岁,从圣祖系拣择就是理亲王弘皙了。”
  允禄松了一口气,除了畏惧皇主自立,让帝位转到舒尔哈齐一系,最为忧虑的是废长立幼把弘曕扶上去,那样的话同样会生出大麻烦。
  书雪淡淡地说:“凡事以大清江山、祖宗基业为重,我干政的时候还没你们兄弟什么事儿,允禩、允禵这等羽翼丰满的都没翻起浪花,凭你们跟我动花花肠子,还得历练十年再说。“
  允禄二人面红耳赤:“臣弟不敢!”
  “行了!别把朝堂上勾心斗角的那一套用在我的身上,没心绪!”想到还有一桩无头公案没结果,书雪脑仁都疼,“弘皙虽是圣祖嫡孙,理密亲王却是康熙爷废掉的,果真立了他,大行皇帝与孝恭皇后算是什么?理密亲王还要追封帝位?将弘昼弘曕置于何地?”
  允禄允礼十分惭愧:“是臣弟想左了!”
  弘历对雍正暴毙的原因说不出所以然,又不能解释当天晚上出现在四宜书屋的理由,书雪只能从侧面入手,提审宝亲王府总管太监吴书来。
  吴书来只记得进屋后是被寇善才打昏,寇善才因何而死全然不晓,书雪动怒:“你别忘了,孤有演算天机的本事,你不回禀,孤折上十年寿限推导真相,届时不管是否与弘历相干,孤阳寿遭损,你们主仆难逃干系!”
  “奴才——奴才——”吴书来磕头如捣蒜,“奴才一定据实回禀。”
  “说——!”书雪的名声不是白给的,连皇帝都受唬,何况是区区的小太监。
  吴书来犹豫着招供:“奴才——奴才隐约见着了舅爷的身影——”
  书雪追问:“哪个舅爷?”
  吴书来一咬牙:“是——是贵妃主子的表弟熊霖大爷。”
  允礼点点头:“这就是了,我们原就见着黑影闪过,当时情急不曾细究,原来是他。”
  允禄踌躇着说:“皇嫂,天下都知弘历是您和大行皇帝共定的嗣君,何必多此一举背上杀父弑君的恶名?”
  “不管怎么说,先拘了熊霖再行打算。”熊为化姓,熊恪的本名为吴世霑,从了长兄吴世霖的排行,“恪”字出于其母金福格格的封号,回忆起来,行二的熊霖应该是承继吴世霖的香烟,本名无从知晓,熊霖二字却是印证,毕竟为吴三桂曾孙,书雪很难不动疑心。
  守门太监来回:“佟佳皇贵妃与和贵妃娘娘求见皇主。”
  书雪忙起身:“快请!”
  尚在人世的圣祖后妃,唯以此二人地位最高,且占辈分优势,书雪并不敢怠慢。
  “皇主万福!”佟佳氏为皇考皇贵妃、瓜尔佳氏为皇考贵妃,因不曾得到皇贵太妃、贵太妃的尊奉,地位尚在皇后之下,是以仍需向书雪行礼。
  书雪回了半礼:“佟妃母吉祥,和妃母吉祥。”
  允禄允礼向庶母问好后打千儿跪安,书雪遂让二妃:“请坐。”
  佟佳氏先开话头:“我们过来,一为问劳皇主,再者有事相求,望皇主恩准。”
  “妃母说的哪里话,媳妇原该常到宫中请安的。”书雪心思急转:这两位过来聊的哪门子天?
  “皇帝大行,皇主日理万机,我等本是清净之人,不得不依仗圣祖爷体面聒噪皇主,十四年前圣祖皇帝辞世,皇主于圣祖龙体之前立大行皇帝为嗣君,今大行皇帝驾崩,宝亲王只为皇太子——可是皇主有什么苦衷?”佟佳氏说完后和瓜尔佳氏对视一眼,起身告罪,“世祖皇帝遗训,‘后宫不得干政’,臣妾万死!”
  “妃母请起!”佟佳皇贵妃因孝懿皇后故颇受雍正礼遇,和贵妃曾照拂弘历,二人倾向雍正父子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书雪还不能向应付旁人那般敷衍了事或厉声呵责,“我虽贵为皇主,终究是爱新觉罗氏的儿媳,且完颜氏忠烈传家,圣祖皇帝既命我为诸皇孙之母,岂有舍子自立的道理?所以缓立嗣君,概因圣祖皇帝曾有归位嫡裔的想法,希望嗣子身后由皇长孙承统,然圣祖英明,深知此举不慎必殃社稷,嘱咐媳妇相机行事,大行皇帝暴毙,媳妇唯恐辜负圣祖皇帝苦心,是以颇需耗费心血细细斟酌。”
  二妃从新行礼:“妇人浅见,竟令皇主泄露机密,诚愧圣祖皇帝,臣妾该当闭门礼佛,为圣祖皇帝与大行皇帝祈福、为皇主祈福,亦为大清朝祈福!”
  果然是两个妙人!不用嘱咐,佟佳氏与瓜尔佳氏自己就暗示一定会对今天的谈话内容守口如瓶,倒省了雪的唇舌。
  大内侍卫上门前熊霖已然明晰无法逃脱,只得向熊恪交代前因后果,熊恪本就疑惑书雪压着弘历不教上位的用意,闻说后大怒,顺手抄起铁如意对其动用家法,确认熹贵妃母子并不知情后喝道:“我和你同去皇主驾前领罪!”
  “大行皇帝——”熊霖有些迟疑。
  “只能盼着皇主不会迁怒了!”熊恪没有急智,打定了管生不顾死的主意。
  熊恪在名义上是熹贵妃的母族远亲,平日却比钮祜禄氏更与内廷亲近,如今势态难明,侍卫并不敢有失礼数,锁拿熊霖后由着熊恪跟随。
  事关重大,在场的除书雪之外,仅有庄果二王陪审,听侍卫禀报后询问允禄兄弟:“你们以为如何?”
  允禄斟酌了一下回道:“熊恪为熊霖生父,未必就是不知情的,一块叫来也好!”
  书雪遂命侍卫:“带进来!”
  熊恪见到二王在场先是一愣,行礼后求道:“草民有下情回禀,冒昧恳请皇主屏退左右。”
  允禄兄弟的脸色不太好看。
  书雪微皱眉头:“庄亲王与果亲王都不是外人。”
  熊恪解释:“孽子招认罪行当有熹贵妃与宝亲王亲眼见证才好脱过干系,皇主贵冠大清自是无妨,二位王爷备咨臣职——”
  “请二王侧殿用茶。”书雪接受了熊恪的意见,“传熹贵妃与弘历畅春园见驾。”
  允礼初觉不满,允禄拉了他一下,勉强跟出来后听哥哥解释:“熊恪见地不差,我们是臣子,有些事儿不合知道,没人能把皇嫂如何,你我却容易变成心头软刺。”
  允礼恍然大悟:“您说的对,弟弟想左了。”
  允禄的顾忌不无道理,获悉真相的书雪气得砸了茶盏后还要衡量大局扶持弘历登基。
  

☆、二九七、行自绝亲掩恨消

  二九七、行自绝亲掩恨消
  雍正驾崩的迷局出自一场早有预谋但又临机决断的算计。
  不同于隆科多、年羹尧这样的新朝国戚党,异于允禩、允禵为代表的前朝皇亲党,皇主势力从康熙四十几年显露雏形后一路壮大直到雍正驾崩,康熙朝还好,建立势道政治的固伦义孝文华公主仅以皇权辅弼者的身份存在,最高决策权还是掌握在康熙手中。麻烦源于康熙立下了三三编制的遗诏:三道传位诏书的存在凸显了皇主的决策权,三道内容从缺的诏书赋予了书雪对嗣君的反制合法权。这六道诏书事实上构成对雍正皇权的制衡,但也仅是内部制衡而已,雍正如果不买账执意同书雪火拼未必就是败局,岂料天象示警,皇主的敕旨跟玉皇大帝的圣意衔接在一处,皇权的地位由雍正初年的略占上风在雍正三年后变为弱势,雍正八年压制无力后一败涂地,雍正十年的额尔德尼昭会战彻底奠定大清皇主无以动摇的至高地位,景陵献捷是最好的诠释,即使书雪尽量不问内政,帝主矛盾始终贯穿雍正朝始终。
  雍正不会希望弘历将来变成儿皇帝。
  想要做到这一点,在雍正八年后无疑是难以达成的目标,最快最简洁的方式是尽全力降低皇主在新朝的影响力。
  最初,雍正改变风格动用软刀子,可惜识人不明险些把自己栽进去,雍正十二年御医诊断丹毒难解,绸缪再三的雍正只能速战速决,选择最有效的方法。
  吕女刺驾失败后雍正密令熊霖救她不死,表面上“请皇主旨意”的做法又将这件事移花接木转嫁到书雪的身上,这也变成令皇主有口难辩的棋子。
  最初的计划是,雍正驾崩前以托孤之名先请书雪过园商议大事,熊霖把吕女带到四宜书屋,等雍正驾崩后将其处决,制造刺杀假象,而后书雪先至,紧跟其后的弘历和庄果二王看到殿内景象定会心生疑窦,与简王府并无瓜葛的畅春园首领太监寇善才出首作证吕女是皇主带来,不管有多少人相信,书雪身上的污点难以洗清,完全失去对朝政的影响力也并非没有可能。
  重点是那个表面看来与皇主一系找不出丝毫关系的寇善才,雍正精挑细选择中他,不免带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意味,又承诺如果寇善才在指证皇主后自戕,弘历继统后一定厚待寇氏家人。寇善才表面上躬谢皇恩,心中并无构陷书雪的意思。
  孝惠皇后晚年,寇善才为救家人私盗御物,慎刑司判其杖毙之刑,跟着书雪进宫的弘昍因淘气撒欢偶然撞见行刑场面,疑惑之下问到内情后拗起性子非说寇善才是孝爱父母的好人。子因母贵,慎刑司岂敢与玄女福晋的儿子争执?气哭了小阿哥更有犯上之嫌,只好做个顺水人情从轻发落,弘昍把随身带的金锞子送给寇善才,让他给父母买点心,慎刑司因为徇情的缘故秘而不宣,知情的人十分有限。更早几年,书雪救下因为寇善才熬药触犯宫规的吴书来,也是没还的恩情,两下叠加,寇善才暗下决心定要答报皇主母子。
  获悉计划全过程的寇善才请到书雪后故意把她绊住,约莫着雍正咽气,熊霖也已布置好现场,寇善才把刚到圆明园的弘历主仆引到四宜书屋时呼哨传讯,待不知情的弘历进寝殿请安后又将吴书来打晕,自己咬牙往胸口上扎了一刀,心存担忧的熊霖中道折返不慎露形,如此才有后面的事儿。
  事实真像究竟如何众人不得而知,熊霖将雍正的计划和盘托出后书雪联系雍正驾崩之夜寇善才的举动终于拨云见日,如果不是他在暗中操作,这会儿简王府形势尚难预料。
  “我倒成了雍正爷的眼中钉!”书雪冷声道,“纵有千日的不好还有一日的好,我怎么就变得这般讨人嫌!”弘历跪在地上,张着嘴没有说出话。
  书雪站起来:”请庄亲王、果亲王,诏议政大臣、皇子诸王九州清晏会齐!”
  到了这种关口,熹贵妃一系只能听凭皇主发落。
  废太子不是难事,却也不像王府世子那般无关大局,书雪既无自立之心,让雍正断子绝孙不免过于狠辣,另立弘皙只是在理论上可行。
  皇主的脸色过于难看,庄果二王就不敢多嘴询问,百官集齐后听到“钦天监择吉日奉皇太子登基”的敕旨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着叩求皇主训政的弘历,书雪淡淡地说:“嗣君正值壮年,非老妇所能比较,望皇帝珍重祖宗家业,广布万世英明,选贤任能,无愧□□辛苦、无愧圣祖厚待、无愧大行皇帝宠信!”
  不等弘历回话,书雪又道:“蒙圣祖皇帝恩典,赐老妇畅春园居住,今着内务府收回,以减皇室开支;封存皇主玺绶、金册、銮驾,毁焚于景陵神殿;裁撤七司一监,改义华宫为毓庆宫,礼部收缴所有敕旨文诰!”
  百官大骇:皇主是自绝的招式啊!
  庄果二王想的更多:“皇主不是被熊家父子捏到短处了吧?”
  “皇伯母——”弘历磕头出血,“求您不要舍弃儿臣,皇伯母如果撒手,儿臣岂能担当社稷重任?”
  反应过来的熹贵妃已经跟着跪下:“臣妾万死!”
  这娘儿俩带头,宗亲大臣乌乌压压跪了一屋子,书雪并不理会,径自离开了圆明园。
  弘历用行动证明,他的手上没有克制皇主的撒手锏。
  名分已定的未来君主不管朝政、不问丧仪,连着三天率领文武大臣跪在畅春园外求书雪收回成命,到第四天,简王府的东西收拾大概后直接趁夜移居西山,弘历无法,只好听从永振谏请权理国事。
  除了打发圣祖皇孙轮番迎请皇主回朝,弘历亲笔写下一篇洋洋洒洒的抒情文,总结之处最有雍正风格:“皇主代天行政,偶有敕诏相悖,从敕行事为正,从诏背敕者,皆为大逆;皇主之恩,不但皇祖考与皇考感激,予与子孙亦应时时感念,大清臣民,不敬予者尚得宽宥之机,倘不敬于皇主,非但其身难恕,予之过咎,亦难赎矣。”
  曲线救国的弘历告求固伦端顺大长公主出面陈情,又表决心,皇主如果不愿意主持登基大典,自己先诛熊霖后摄储位,绝不敢冒登大位。
  太太的理由一针见血:“不管其中有何隐情,也不管你是怎么想的,皇帝驾崩后你就是大清朝的主心骨,即使要松手也得等弘历坐稳龙椅之后再说!”
  书雪微微阖眼:“我为大清基业屡屡犯险,已经对得起圣祖皇帝的恩遇了。”
  “可圣祖皇帝临终遗命,皇孙登基后你是享有母后皇太后供奉的,抛开雍正一朝,不接受弘历供养他就成了圣祖皇帝的不孝子孙!”太太劝道,“弘历是个好孩子,你总要送佛到西天的。”
  一向反对书雪在朝政上过于强势的雅尔江阿也敲边鼓,希望妻子以大局为重。
  书雪甚感心烦,赌气道:“好好好!走出这步去以后就别做说客,赶明儿我把‘大金’的旗号竖起来,你们姓爱新觉罗的白在旁边看着别打饥荒!”
  太太与雅尔江阿毫无办法,书雪犟起来连孝惠皇后与康熙都没法子,娘儿俩就更要头疼了。
  “阿玛——额娘——”夫妻母女正在僵持,院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声,“你给我慢着点儿。”
  书雪大喜:“永瑾回来了。”
  趋步走到屋外,书雪差点儿被“圆球”撞着,永瑾微微屈膝后把怀中的孩子塞给丈夫,三步并作两步赶至书雪跟前:“额娘——”
  母女经年未见,激动之处难以克制,永瑾抱着书雪半天没能松手,过了良久方给雅尔江阿和太太磕头,书雪也俯身去看身边的“圆球”:“是双呼日吧?真像一头海东青。”
  岱钦放下幼子嘱道:“快给乌库玛嬤和郭罗玛法、郭罗玛嬤磕头。”
  弘昍从旁提醒:“额娘,还是进去叙话吧。”
  “快,屋里歇着。”书雪与永瑾扶住太太,“叫下边预备着,给我的小外孙接风!”
  永瑾离京八载首次归宁,拉着太太与父母又哭又笑。
  好容易把情绪稳定下来方才笑道:“大姐传信说了,一定赶着您的五十大寿到京城省亲。”
  “好的很!”书雪抱着小外孙,“你们怎么不修封家书过来,我和你阿玛都没有准备。”
  永瑾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额娘,我们是收到大行皇帝的讣告才决定提前动身的。”
  书雪脸色微冷:“嗯。”
  “额娘,弘历惹您生气了不是?明天我就进宫,不信他当了皇帝还能六亲不认?”弘昍大略讲过额娘自弃皇主尊秩的经过,永瑾不明真相,难免有嗔怪弘历的意思。
  书雪勉强笑了笑:“他能做什么值当我去生气?”
  永瑾眉头微展。
  见到女儿外孙的喜悦轻易遮过最近几天的怒火,在永瑾的努力游说下,书雪终于应允了出席登基大典的事。

☆、二九八、苦教仁主觉难处

  二九八、苦教仁主觉难处
  弘历从书雪手中接过传国玉玺的一刻,事实上宣告了雍正王朝的终结。
  秉承皇祖遗训的弘历尊奉皇主为“皇太主”,不但以皇考遗愿之名给予永焕、弘昁王秩,穆尼、永叙皆为贝勒,完颜氏再行推恩,永庆额赐世职择子传袭,永振永保进爵一等,准和硕和珺公主食亲王俸,固伦元慧公主进号固伦元慧长公主,赐其幼子贝子爵,皇主一脉恩荫远胜钮祜禄氏、富察氏二族。
  礼部择定新帝年号为“乾隆”,因到明年正式改元,如今仍是雍正十三年,永庆听到未来的乾隆爷一口一个“舅舅”叫着,不知怎的想到隆科多后脖子凉飕飕的,如同即使书雪敢当皇帝的娘,雅尔江阿也不会做皇帝的爹一样,永庆再四推辞都抵御不住皇帝的热情,只得默认了这位身份金贵的便宜外甥。
  书雪对弘历的印象很好,也不能丝毫不为新君留面子,在皇帝母子不断劝说下终于点头搬回畅春园,弘历又降旨内务府与工部,限期整建慈宁宫为皇太主起居之所,因有帝母在堂,书雪自己圈定了宁寿宫,弘历想到慈宁宫年久失修,当即传谕内务府按敕行事。
  慈宁宫原位孝庄文皇后寝殿,皇太后不敢压过皇太主,遂向儿子要求入住慈宁宫西侧的寿康宫,弘历自然应允。
  事实上,书雪前后相加也不过在宁寿宫住了一年而已。
  看似平静的改朝换代孕育着不小的风波。
  书雪调整的够快,以弘皙为首的嫡子党仍对弘历承统存有异议,如果说根源在于“九龙年代”的满汉礼仪之争,□□则是皇主拒绝降敕让弘历在大行皇帝灵前继位,其后更是极为反常的自削奉养,根据简王系传来的小道消息,即使弘历清白,大行皇帝驾崩前也一定做了让皇主动怒的事儿。
  雍正在宗室中的人缘实在有够差劲,允禔、允祉、允禩、允禟、允俄、允禵这些昔日政敌被削打的难以翻身,中间派如允祺长子弘昇、允祐长子弘曙;宠信派如允祥长子弘昌、嫡子弘晈,允禄长子弘普都对弘历的上位不服气。
  看反对阵营的组成就不难获悉,庶出又非长子的弘历面对的是来自嫡长势力的威胁。
  隐形太子当久了的弘历并没有察觉出不妥,他还满腔热忱的请示书雪打出“亲亲睦族”的口号,首先要做的就是赐给允禩、允禟子嗣红带子。
  “你的天资不错,毕竟没当过大清朝的家,朱元璋为孙子拔掉所有荆棘,建文帝宽仁赦叔,靖难之役连个像样的将军都派不出,你也要仔细想一想比朱允炆强在那儿,想明白了放手去干,只要有本事驾驭住局面,我自然盼着你做仁慈圣君。”书雪心道,你可别矫枉过正了!
  从性格上看,书雪和雍正是同极相斥,对弘历事事效仿圣祖皇帝的行为并不十分看好,但雍正御极以来从严治国,宗亲矛盾、君臣矛盾相当尖锐,适当松弛尺度又有好处,是以并不好挫伤弘历的积极性。
  弘皙滋生出野心与书雪这个嫡子党党魁有很大关系。
  书雪把雍正的庙号定为“世宗”、弘历追谥皇父为“宪”,在大清五帝中实在是下品的结合。
  且不说□□哈赤与皇太极获得taizu高皇帝与taizong文皇帝的昭穆首谥,被谥为章皇帝的顺治是世祖,康熙就更不用提了——“圣祖仁皇帝”。哪些人被追封为世宗?典型人物有汉武帝刘彻、北魏宣武帝元恪、后周睿武孝文皇帝柴荣、嘉靖皇帝朱厚熜!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特点:原本擦不着龙椅的边,只因老皇帝废长立幼或者崩后无嗣才得到上位的机会!刑政四方曰宪,书雪虽然出了被算计的恶气,弘皙也受误导认为皇太主有意归正帝位,下意识的暗中操作起来。
  腊月十三是书雪的五十大寿,原在国丧中不宜大操大办,弘历提出“尊不避卑”,本该在明年改元后施行的“大赦天下”提前了大半个月,表明为皇太主祈福的心意。
  万寿当天,弘历率群臣躬上皇太主徽号:安和佑圣功慈睿德明懿皇太主,七司一监、皇主家奴俱有赏赐。
  文武大臣由皇帝率领,内外命妇原是皇太后居首,书雪表示“圣母不臣”,遂以皇后富察氏替代。
  依照家世出身,除了奉敕旨懿命册立嫡福晋为皇后,弘历册潜邸侧福晋高氏为贵妃,全家抬入镶黄旗满洲;册潜邸侧福晋辉发那拉氏为娴妃,潜邸格格富察氏追封哲妃,潜邸格格苏氏册为纯嫔、潜邸格格黄氏为仪嫔、潜邸格格金氏为贵人、潜邸格格吴氏为贵人、潜邸格格珂里叶特氏为常在、潜邸格格陈氏为常在。
  当初雍正万寿,书雪明白表现出对弘历妻妾成群的不满(事实上是对包衣坐大的不满),但苏氏他们是明公正道的内命妇,如果不露脸在礼数上说不过去。
  富察皇后在为难之下求教元慧长公主,永瑾明白些:“一个是赶两个是放,弘历要是只有嫡福晋,额娘定是欣慰的,纳了一个侧福晋许能劝你们妻妾和睦,如今都十来人的队伍了她还能说什么?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世道如此,额娘本事再大,让天下的男人一心一意是做不到的。”
  “多谢姐姐提点!“富察皇后放心之余稍有失落:妹妹虽然嫁给皇主幼子做王妃,后院并没有碍眼的地方,自己贵为国母,倒要端着贤惠管六宫,可见凡事不能两全。
  诚如永瑾所言,书雪没心思计较弘历的后宫塞了多少妃嫔:她的视线放在寿宴的末端。
  雅尔江阿询问:“把弘晸叫到前面来。”
  “不必了。”书雪淡淡地说,“连胤禛为了坐稳龙椅都要对着兄弟举起屠刀,弘历身前只挡着一个不上台面的弘时,他何曾经历过圣祖年间的争斗?圣祖爷有近百个孙子,现在活着的有几十人,都是一条根上传下来的兄弟,谁又对谁服气?不损名声的压住他们是难以做到的。”
  雅尔江阿同样有一代不如一代的挫败感,无声的叹息道:“你说的不差!圣祖爷的儿子磨过头,世宗皇帝是矫枉过正。”
  万寿节后,弘历又进生母徽号为崇庆皇太后,发熊霖北戍宁古塔,知情者熊恪加为护法禅师,准其谭拓寺剃度。
  与此同时,曾静、张熙处以大逆罪赐死,布诏收缴《大义觉迷录》,吕留良反清事件宣告结案。
  乾隆元年的正旦朝贺在一片和睦中进行,弘历不但宽免受雍正打压的诸叔伯家族,拖欠官银的七十名官员被赦免,通过大幅度抚慰措施,朝廷内外高度紧张压抑的政治环境得到大大缓和。
  对付雍正这样以严苛著名的皇帝,书雪倾向于抄家伙奋起,弘历表示出宽仁治国的意向,皇太主不得不防备简王府一系因膨胀招灾,永瑾姐妹返回旗地后便开始压缩皇主党势力。
  从太太算起,完颜氏的命妇都有四品以上封诰,书雪保留了永庆的领侍卫内大臣,撤掉永振的内大臣改授兵部尚书,现为浙江布政使的永保升任安徽巡抚,第三代的关佑关峰关禄等人分散调职,动作不可谓不大。
  元宵节后,书雪降敕革去弘昊的宗人府令,命其主管理藩院,弘历随后下旨,着靖亲王兼管正黄旗满汉蒙三旗事务,又让弘昍管理正白旗满汉蒙三旗事务,加上管理镶蓝旗满汉蒙三旗事务的弘晏,皇太主的三个亲生儿子掌握着九旗势力。
  书雪不得不把话说明白:“我要保全完颜氏与简亲王府。”
  弘历郑重承诺:“只要儿子在,谁都不能让奉恩公家与简王伯的子孙失去富贵。”
  书雪苦笑道:“taizu皇帝的亲兄弟——简王系的老祖宗舒尔哈齐、taizong皇帝的兄长——广略贝勒褚英,和硕贝勒莽古尔泰、世祖的叔叔睿亲王多尔衮,再到你的八叔九叔、你的三哥弘时,难道taizu、taizong、世祖、世宗都是没有天伦人情的冷血皇帝不愿意保全亲人?不是!在皇权面前他们是无从选择的!”
  弘历低头沉吟片刻,坚定地说:“儿子立誓效仿圣祖康熙皇帝!”
  书雪倍感无奈:“圣祖皇帝立我为皇主,赐予节制天子的权柄,你觉得是什么心思?”
  弘历脱口而出:“他担心汗阿玛不睦宗亲——”
  书雪神色复杂的看着弘历:“圣祖皇帝早年和辅臣斗,亲政后压制宗室的魁首安亲王岳乐,晚年圈废嫡、长皇子,扶起我压制你阿玛和诸叔伯——你阿玛和他比就是急躁了些,拿康熙爷做榜样我支持,但仁皇帝不是一味宽仁的。”
  弘历皱了皱鼻子:“皇伯母放心,儿子是有分寸的。”
  书雪知道还得下猛药:“年羹尧、隆科多、允禩允禟,我并不是你阿玛对付的头一个,但不妨把道理剖白明白,没有了我这个皇主朝中就不会再有碍眼的宗亲、大臣?不尽然吧!”
  弘历争辩:“汗阿玛是不明白皇伯母的苦心——”
  “你明白!?”书雪快崩溃了,“说你不着调你是愈发的不着调了,如果不是忌讳圣祖皇帝的百十个子孙,我早就自立登基了,你比我强多少?还带施恩不行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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