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简妃传-第10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真相却是关菱临盆,书雪到弘昁家照应儿媳兼侄女生产去了。
从永焕到弘昍差不到十岁,雅尔江阿与书雪几乎是年年有孙子孙女抱,弘晏也已成婚,跟着三月生产,至少是一年有俩的局面。
准部使臣大小策凌敦多布亲至京师的另一个目的是为额尔德尼昭会战向皇主请罪,彼时为敌国,书雪自然要大度,借小孙子洗三之际亲在畅春园设宴款待策凌兄弟。
打了二十来年的交道,斗过智、斗过酒、斗过法、斗过运筹帷幄、斗过阵前调度,皇主是完完全全占据上风的,之所以不能扫平准部,说到底还是不得自主的缘故。准部虽然屡屡策动皇主进位,实质上则是反间伎俩,倘若书雪果真自立,噶尔丹策零指定破釜沉舟拼一把。
拉近关系的最好方法是将话题引到第三者身上,书雪敬大策凌:“康熙五十四年,将军率万骑大败沙俄,断其窥清之心,真勇士也!”
大策凌奉承回来:“是皇主顾全大局,明悉俄国狼子野心,如非皇主大义,北疆形势殊难预料!”
策凌兄弟是有些心虚的,当年固伦义孝文华公主被削爵罢政,外因就是皇主拒绝通俄攻准之议,策妄却兵发川藏,落了皇主政敌的口实。
书雪笑了笑:“自家地界的纠纷当然不能叫外人插手!”
策凌兄弟唯唯称是。
书雪看向陪席的四阿哥:“宝亲王!”
弘历忙起身:“儿臣在!”
书雪叹道:“准部困居贫地,三面背强,能于逆境兴盛百年,诚堪敬佩,圣祖皇帝三战噶尔丹,孤一伐策妄,两征策零,屡兴兵戈难尽全功,概因君正臣贤、不图安逸之故,想我大清,国富民众、兵多将广,据万里膏腴沃野,得山川江海之利,本是雄霸天下的资本,连沙俄这等不知教化的蛮夷都敢侵犯疆土,实在是tianchao耻辱。”
弘历有些糊涂:“仗祖宗余荫,皇伯母威加海内、汗阿玛徳被朝野,夷邦藩国,鲜有不敬者——或有一二自大短视、冒犯天威的宵小戎翟,儿臣料其难成气候!”
坐在使臣第三位的大策凌之孙十分恼怒,待要起身辩驳,被身旁的小策凌按住,使眼色命其不许妄动。
“海外有四海啊!”书雪示意弘历回席,“大者善谋小者勇,二位将军都是元帅根基,你要虚心求教才是!”
“是。”弘历嘴上答应,私下觉得不以为然。
基调定的不错,御筵上宾主尽欢,大小策凌当众盟誓:“忠侍皇主,永为清藩。”场面达到gaochao。
接下来如划定疆界等细务就由军机处、六部衙门负责接洽。
五月十四是固伦端顺公主的八十大寿,皇主是孝女,宗室亲贵、文武大臣岂敢怠慢,自四月底就有外省大员遣人送礼,太太本不欲大操大办,书雪劝说“您是要做高祖母的人了,这样大的福气天下有多少人享得?谈不上张扬,大哥他们的脸面总该顾着。”太太觉得有理,也就没再坚持。
雍正袭汉礼,进太太为固伦端顺大长公主,永庆兄弟进爵一等,寿宴当日,永庆的奉恩公府、永振的伯爵府外加永保的男爵府齐开宴席,场面极尽铺张。
永庆身上有奉恩公和顺义伯两个爵位,现在的府邸是由伯爵府扩建而成,太太并未开府,起居之所自然不能委屈,是以奉恩公府的规模不小于王府,正席即于花园开列。
永保全家行过大礼后,书雪与雅尔江阿上前,率王府上下恭贺千秋,在后面排队的诸王贝勒、皇子额驸、福晋夫人慌忙叩拜,待皇主礼毕方敢起身。
兆越病重不起,书艳带荣敬、荣效恭贺母寿,书雪见庶妹鬓发斑白,颇显老态,不免生了几分恻隐之心。
书艳的日子过得极不顺心,三月间,荣敬的长子嫡妻因内帷勾当相继病故,荣敬岳家费莫氏出身镶黄旗满洲,为故大学士温达孙女,其父娄标本为庶出,娶英亲王阿济格曾孙女为妻,积军功受封三等子,现为兵部侍郎,此公年过六旬却性如烈火,带齐子侄族人大闹将军府,荣效得到信时正和弘昍在一处,二人遂往解劝,楼标见到弘昍,丢了马鞭跪在地上哭女儿,看得众人好不凄惨,书雪闻讯大怒,即命内监严斥弘昍:“费莫大人老年丧女,汝为宗室,不伸大义还罢,怎敢借权势压人伦?趁早滚回府去,仔细家法伺候!”
“皇主圣明!”楼标磕头如山响,放了心的折腾兆越父子。
弘昍无法,只好跟着内监离开,回到畅春园又被额娘一顿大骂:“闲着没事儿做了!荣敬坑害人家格格,就该被岳家一顿打死,换了是我,管叫他全家抵命!”
“是,儿子知道错了。”弘昍记起二姐过世时的情景,不自觉的难受起来。
书雪红着眼圈挥了挥手:“你下去,告诉弘昊他们‘自作孽不可活!’。”
弘昍自责勾起额娘的伤心事,为表哥求情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
楼标位列一品,自然不像外表那般鲁莽,皇主给了脸面无论如何都要兜住,且有堪堪两岁的小外孙在,总归是皇主妹婿外甥,闹得太过终没便宜,打砸一通也就罢了。
兆越生病的引子便在这上头,即使是荣敬,到今日都没好利索。
行过大礼,宾分官堂各自还席,书艳依家法与荣效媳妇坐在简王府下手。
书雪不大理会书艳,下面的儿媳倒与荣效媳妇打得火热,荣效之妻出身董鄂氏,也是武将门第。书艳因长子后宅不宁没有给幼子安排通房妾室的心思,小两口过的颇为顺意,弘昍和荣效常来常往,董鄂氏与西林觉罗氏也有闺中交情,关晓与那拉氏几个原本还顾忌婆母脸色不敢多嘴,西林觉罗氏却明白书雪对荣效青目,隔着富察氏和关菱与董鄂氏寒暄,关晓妯娌被她带动,也变得热络起来。
书艳心中极不是滋味,看面容,自己好似大了姐姐十来岁,同是一父所出,亲王继妻变为大清皇主,辅国将军夫人还是辅国将军夫人,中间没沾过光吗?也不是!兆越袭了嫡枝的奉恩辅国公,不知足卖亲为功升到镇国公,短短数月打回原型,若非永庆陈情,连三等辅国将军都保不住。
万吉哈过世不久,佟姨娘随后病故,庶女亲女一对比,太太年老心软,散席后专门为书艳说情:“总归是血脉至亲,你是做姐姐的,只看同出一父的缘法,前面的事儿就别跟她计较了。”
书雪心中意动,嘴上犹犟:“我贵为一国之主,哪里犯得上为难二品夫人?”
太太深知女儿品性,因笑道:“我就随口一说,你看着办就是了。”
☆、二九四、义女孤胆断大计
二九四、义女孤胆断大计
六月,辅国将军兆越病危,敕旨晋其为三等镇国将军,兆越在受封次日即殁,书雪命弘晏亲往致祭,特旨荣敬原级袭爵,又擢荣效为二等辅国将军,算是当姐姐的对未亡人妹妹的一点儿安慰。
十月,小辉发那拉氏嫁入宝亲王府为第二侧福晋,雍正的坑人之处在此时表现的淋漓尽致。宝亲王侧福晋的亲姐姐和宝亲王嫡福晋的亲妹妹是妯娌俩,从某种意义上讲,辉发那拉氏还是小富察氏的嫡亲长嫂,长幼有序遇着嫡侧悬殊,两对姐妹都别扭。
特别是两个姐姐,大富察氏想给小那拉氏下马威时就得考虑大那拉氏会不会为难小富察氏,皇主家可不是她这个隐形皇太子妃能施加影响的地界。虽说同列亲王之尊,简亲王的帽子还比靖亲王有底蕴,但弘昊最受皇主宠爱,夫荣妻贵,大那拉氏远比弟妹有体面。
大那拉氏的为难在于看喜的份子怎么随,说到家,不拘做大做小,依门第论,她们姐妹是配不上皇主与皇帝的儿子的,礼重了不单四福晋脸上不好看,重嫡庶的婆婆也不一定赞同;礼轻了又让外人看低妹妹,真正是左右为难。最后无法,只能请示婆母的意思。
“皇帝做下难题让你们拆鱼头!”书雪问道,“弘历府中还有个从使女堆里超拔起来的包衣侧福晋?”
“听说是河道总督高斌大人的嫡女。”虽是包衣旗,高斌可是正经的二品大员,比着曹佳氏嫁给讷尔苏做正妃的旧例,若非弘历是未来天子,以高氏的出身,至不济能捞个贝勒夫人当当。
书雪点点头:“高斌倒是有本事的!”
高斌原为圣祖朝内卫,康熙晚年充雍亲王府一等护卫,是雍正直辖暗卫“粘杆处”的核心人物,雍正继位时调任内务府主事,再迁郎中,继李煦接任苏州织造,雍正六年后历任广东、两江等省布政使,现署河道总督兼管江南盐政,十年间仕途通顺,长女又有备位皇妃之望,这份荣宠连上三旗大姓都有不及。
早在康熙末年,书雪以固伦公主身份整肃朝纲时便刻意打压逐渐抬头的内务府包衣势力,雍正八年更是明敕定制:“凡包衣出身,纵列民王之尊,见行乞旧主亦称奴才”,高斌能在高压环境中平步青云,除了雍正回护,自身能力是最重要的主观原因。
见那拉氏还在等着自己拿主意,书雪想了一想说:“满人讲究子以母贵、母以子贵,高氏虽然是包衣旗,却也不是你们家的奴才,出身品级两相抵,你妹妹吃了晚进门的亏——照着高氏受册时的旧例加三成上去便是了。”
那拉氏照办不提,依从婆母训示,正日子见到四福晋并未多嘴,富察氏委实松了一口气。
万寿节时,书雪见到宝亲王后院的阵容眼角抽的没停过,转头问熹贵妃:“四福晋和那拉侧福晋我都见过,也听说过高侧福晋与吴格格,余下的还真不认识。”
熹贵妃十分尴尬:“臣妾这就打发了她们!”心中暗怪富察氏,你充的什么大度!怕别人不知道宝亲王是妻妾成群的好色之徒?
书雪笑了笑:“不必,将来都是有妃嫔之望的贵女,早晚也得照面。”
熹贵妃无法,只好把儿媳们传来给皇主请安。
书雪伸着手数了一下:“七位格格?加上两个侧福晋一个嫡福晋就凑齐十全十美了!”
熹贵妃红了脸。
书雪看着四福晋问:“哪个是吴格格?”
富察氏回道:“吴格格偶感风寒,媳妇已做主让她安居养病。”
吴格格为奉善夫人王氏的孙女,因母家阴差阳错变成雍正攻击皇主党的□□而被迁怒,在宝亲王府的日子极不好过。
“这还没来全?”书雪睁大眼乐道,“得,报报家门吧!”
行了,别乐了,枉费你一番苦心压制包衣世家,人家早有先见之名的在未来后宫安排好了女儿的位子,单等着当皇亲国戚了。
十人之中,除嫡福晋富察氏、侧福晋辉发那拉氏、格格富察氏、格格珂里叶特氏四人,余下的清一色是汉军旗包衣,不难预见,雍正身后的东西六宫一定是包衣皇妃的天下。
觑着皇主脸色不好看,熹贵妃猜测是不满意弘历好色的缘故,陪着小心不敢说话。
“行了,孤跟前用不着许多人伺候。”书雪冷笑道,“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富察氏也感觉自己贤惠过头了,惴惴不安看向婆母。
熹贵妃能做的不过是尽力改变话题,引着书雪将视线转向别处罢了。
万寿节刚过,废直王禁所传来允眩¢獾南ⅰ
康熙年间的皇子纠纷,最初是夹杂明索党争的嫡长矛盾,一废太子后转为嫡贤对垒,随着允禵异军突起,基本上是群雄争霸的局面,当然,彼时康熙已经立起一道比允礽坚固十倍的堡垒,固伦公主势道政治全面压制住了夺嫡战争。
对康熙朝最有影响力的十二位皇子,除胤禛外,允礽、允眩⒃熟怼⒃熟鳌⒃实v、允禩、允禟、胤祥皆已亡故,允俄、允禵被圈禁,允祹宦海沉浮,书雪提出的“立嫡、立长、立贤、立贵、立爱”假设当事人五不存三,允眩栏切媪诵率贝牡嚼础
毕竟做过“皇家五好男人”的楷模,内务府请示允眩紊ス娓袷笔檠┨鞠⒌溃骸胺现蓖跛溆写蠊暇故鞘プ婊实鄢ぷ樱胰辏荀收蚧首佣嘁压溃沟奔永窈裨岵攀牵
雍正遂命礼部与内务府以辅国公品级祭葬长兄。
从宝亲王后院的情形看,包衣势力早已成了气候,绝不是靠一道划分主奴界限的敕旨能够抑制,书雪还要从长计议。
事关重大,书雪唯恐泄露天机,趁夜进圆明园与雍正计议如何清剿包衣势力。
刚转进九洲清晏,突然从墙上跃下一个黑影,踢开引路太监把短箭抵在书雪身上:“不许乱动!”
小太监吓傻了:“有刺客!快来人!有刺客!”
原本宁静的圆明园霎时喧闹起来。
身后是女子的声音:“我不想滥杀无辜,你带我去见鞑子皇帝!”
书雪试探着说:“姑娘,皇帝在哪儿我如何知道?”
女刺客声音清冷:“不用哄我,只有皇后皇妃才能穿黄色龙袍,这个时辰在园子里走动,你还能是寻常下人?”
书雪语塞:我到哪儿讲理去?
圆明园侍卫很快围上来,见此情景不敢妄动,专待圣意行事。
在梧桐院等着会商的雍正也与熹贵妃赶了过来,先定调子:“以皇主安危为重!”
女刺客见侍卫畏缩不前,手上紧了紧:“真看不出,我还抓住了个宠妃人质。”
见着雍正的身影,刺客眼睛一亮,一手掐着书雪一手指向雍正:“狗皇帝,你给姑奶奶过来!”
雍正正待上前,熹贵妃抓住他的衣襟:“皇上——”
“皇主救过朕的性命,趁机还她也好。”雍正不顾拦阻,厉声喝道,“朕就在这儿!”
女刺客大喜,只等皇帝上前就要预备动手。
殊不知,被她突袭的“皇妃”并非手无缚鸡之力,说时迟那时快,女刺客的视线全部转到雍正身上的当口,身后突生变故,看似娇弱的人质忽然动手,擒住刺客握剑的手腕,下身一扫,把她别出了两步远。
得此良机,侍卫一拥而上,把主子隔到安全地界。
雍正忽道:“留着她的性命,朕要拿活的!”
皇主夤夜之际在圆明园遇刺,不管怎么说皇帝都是有责任的,洗白自己的最直接方法就是拷问刺客,审清行刺原因。
女刺客倒也硬气,连伤两人后终知难敌,横拿青锋想要引颈,跟前侍卫手快,挥刀斜砍刺客右臂,紧赶两步打断其下颔,避免刺客咬舌自尽。
雍正上前问安:“皇主受惊了。”
女刺客愕然地望过来。
“有惊无险!”书雪哪里还有商议政事的心思,“我回了。”
“恭送皇主。”雍正打一眼色,示意侍卫护送书雪回园。
二圣遇刺的事儿很快传开,宗室朝臣都到畅春园、圆明园两处问安,其中有些心思的不免多想:“皇帝又干傻事儿了?”
幸而刺客获擒,倒不难探究真相,此女为吕留良孙女,因幼年时体弱多病,被父母舍于庵堂,故而侥幸脱厄,此后还俗归乡,访得名师成就武艺,这才进京报仇。
书雪闻说后嗟叹不已,压制住跳着脚要把刺客千刀万剐的儿子们,淡淡地说:“行了,一个满门尽灭的孤女,说到底也是可怜人,你们不许私下为难她!”
穆尼“哼”了一声:“就算您心软,她犯的是谋逆大罪!最好的结果是身首异处。”
书雪笑道:“不是我心软,吕留良已经死了多少年,再大的罪过清算到子孙身上也不过是流徙发配,皇帝留下曾静这个祸害,倒将吕留良三族抄斩,难道只为让臣民觉得‘君心难测’?若非曾静不成气候,我早就摘了他的脑袋警示天下!”
吕女复仇的戏码让压制包衣的计划暂时搁浅,书雪意识到:内务府包衣世家是一支值得重视的力量,在绝对皇权面前,雍正未必会配合自己的主张。万一出现差池,帝权之外说不定又会多出一股逆向势力,她并没有十足把握维护儿孙周全。
这也和两代天子的出身相关,孝恭仁皇后乌雅氏本为正蓝旗满洲包衣,宝亲王弘历与汉人有千丝万缕的瓜葛,从感情上讲,他们未必对汉军旗包衣存在抵触之心。
雍正不能不多心:遇刺那天皇主进园是为了商讨朝廷大计,如今旧事不提,显见对自己起了疑心,后事谋划必要更为精细。
☆、二九五、席卷锦园烟雾茫
二九五、席卷锦园烟雾茫
毕竟曾被当成行刺目标,经三司会审,雍正传谕刑部请敕旨发落吕女,书雪传谕赐鸩,倒给了她一具全尸。
大清朝在雍正十三年的最大庆典应该是皇主的五十岁生日,正旦朝贺时雍正提前通告天下督抚:“本年腊月十三为安和佑圣功慈睿德皇室皇主万寿华诞,尔等俱应道贺,倘或怠慢,不但于皇主不恭,亦是不忠于朕,不敬于圣祖康熙爷!”
群臣大汗:皇上哎,现在还是正月的头一天!
不管心里怎么想,便宜话都会说:“皇主万寿无疆!”
书雪有傲视朝野的资本,她跟前的三大陪嫁丫鬟,抱琴已是布政使夫人、司棋受封三品淑人、侍墨更是一品诰命夫人,连内务府大兴土木时都要先顾着畅春园,哪有他们龇牙的地方?
十三这个数字在基督世界晦气,搁大清朝也不见得吉利,康熙十三年三藩之乱闹得最凶,雍正十三年依样画葫芦,反了贵州台拱苗匪。
书雪刻意让步,雍正遂命鄂尔泰部将回人哈元生为扬威将军,统领云贵川湘四省官兵讨逆,着果亲王允礼、宝亲王弘历、和亲王弘昼、大学士鄂尔泰及张廷玉协办苗疆事务。
改土归流引发的乱子难成气候,允礼等人看出雍正为储君立威的用意,顺水推舟力捧宝亲王出镜,结果令人欣慰,弘历的表现可圈可点,受到大部分宗亲贵胄的赞誉。
雍正最需要做的却是采取措施避免儿子像自己一般成为半傀儡君主。依过往经验来看,皇主是典型的遇强则强见风长,最好的方法是示弱让步递软刀,关键时刻才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应该说,如果不是用人不当发生林赫叛乱的变故,书雪早两年已经功成身退远离政治,现在对雍正仍有警惕之心,刚柔并济是正常之举。
八月,苗寨叛乱因受打压陷入低潮,中秋宴上,精神矍铄的雍正大赐功臣,又暗示果亲王等宗室:“皇主护庇大清,诸子皆应享有王秩。”内务府受命预备冠服,准备在皇主寿诞时册封简王府阿哥。
雅尔江阿是心存忧虑的:“物极必反,弘昊弘晏是荫封,倘若连永焕弘昍都授王爵——”
“皇帝这一手我还真是不好接!”书雪眯眯眼,“不打紧,受了王秩未必就有王爵,以后寻机请辞就是了。”
雅尔江阿不能完全放心,把永焕兄弟传来挨个敲打了一遍。
自觉地位稳固的皇室皇主还是险些栽到沟里去。
二十二日晚,忽有圆明园内监夜叩畅春园,言说皇帝有十万火急的要紧事请皇主相商,书雪原本知道雍正偶染微疾,闻报后倍感吃惊,急忙更衣前往圆明园。
畅春园与圆明园毗邻,书雪没叫撵,传讯太监也不似想象中那般着急,被问话时回答含糊,待要详询,传讯太监忽道:“奴才斗胆与皇主相攀,您可记得圣祖爷年间在和主子跟前当差,现为宝亲王随侍的吴太监?”
书雪站住脚:“吴书来?”
“是。”传讯太监抬起头,“当年吴书来为给奴才治病触犯宫规,是皇主遇着保他无罪;奴才家乡遇灾,老子娘进京投靠时奴才无力周济,一时情急偷盗宫物典当,罹患死罪之际蒙九贝勒说情,又赏了奴才银子,奴才这才残喘至今。”
书雪隐约觉得事有蹊跷:“你今晚来找我果真是皇帝的意思?”
“皇主不必疑虑,奴才纵有死罪也要舍身报答您的恩情!”眼看着离四宜书屋不远,传讯太监劝止书雪,“皇主在此稍待,听得哨响再过来——”
书雪只觉疑窦丛生,斟酌片刻后点点头:“知道了!”
随侍的忆画与护卫提醒书雪:“主子仔细!”
“无妨!”书雪眉头紧皱,“怕是有故事在里头!”
一炷香工夫,四宜书屋果然传来哨响,书雪依约前往,恰遇着侯旨觐见的庄果二王,允禄兄弟正待行礼,雍正寝殿传来弘历的惊呼声,叔嫂三人忙趋步前行,猛见四宜书屋有黑影闪过,待到入内后都被眼前景象吃了一吓。
弘历拿着一把沾满血迹的宝剑三魂不在,斜倒在龙榻上的雍正胸前挂彩,外间还躺着和雍正一般生死不明的两男一女。
见书雪三人忽然进来,弘历手上一松,宝剑掉落到地上,声音分外刺耳。
允禄上前看过雍正后险些趴下:“皇嫂——皇上——皇上崩了——!”
书雪近前细察,雍正果然没了气息。
允礼凝视弘历喝道:“宝亲王!”
“不是——不是我——”弘历跪了下来,“不是我——不是我——汗阿玛——汗阿玛——”
书雪注意到躺着的三人有两个已经咽气,让她震惊的是,一男一女分别是刚才的传讯太监和年前行刺自己、按理早被赐死的女刺客!
再多的疑云也因为雍正驾崩暂压脑后:“庄亲王!果亲王!”
二王勉强压住心神:“臣弟在——”
“今晚的事——”书雪浑身打颤,“你们什么意思——”
允禄二人对视一眼:“臣弟恭请敕旨!”
书雪刚要说话,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听到是海察的声音后急忙吩咐允禄:“庄亲王,出去把人拦下,都不准进来!”
皇帝寝殿没有侍卫当值已经可怖,最先过来的又是简王府一系的海察,书雪如同云走雾行,对其中关节难以理清。
允禄到殿外传了口谕,书雪沉吟半晌后扬声道:“海察!”
“是。”海察忙答应,“臣弟侯旨。”
“你派人护着忆画晓谕园中各处,不管妃嫔内监宫女,没我的话一概不准走动,违令者杀无赦!”书雪想了一想补充道,“圆明园所有当值禁军都由你统领,出了事故拿你是问。”
“臣弟领旨!”今晚原是海察与熊霖当值,但熊霖在下午告假,海察事实上是唯一的圆明园侍卫总管,有皇主敕旨在,掌控禁军并非难事。
书雪喝住伏在雍正身上恸哭的弘历:“止了声,我还有话问你!”
弘历哽咽着转身:“皇伯母——我——我刚才过来时汗阿玛已经——已经——儿臣情急之下ba出长剑,您和二位王叔就进来了——”
书雪点出庄果二王的疑问:“皇帝寝殿岂是寻常所在,能任由刺客出没?吕女又是怎么回事儿?你别说她是诈了尸来找皇帝索命的!”
弘历脸色苍白:“儿子——儿子也不知道——”
书雪问道:“庄亲王,你们兄弟为何夤夜至此?”
“是皇上口谕,说有要事商议,故而传召臣弟进园——”允禄也有疑问:大半夜的您过来做什么?
“我也是!”书雪自觉答疑后又问,“传旨太监现在何处?”
“苏培盛引着奴才进园后被——”允禄猛的张大嘴,“方才皇上跟前的寇善才急匆匆迎上,说是皇上让他亲到熹贵妃处取东西——”
书雪瞪大眼:“寇善才是哪个?”
允禄指指外间:“就是断气的那个。”
另一个昏倒的太监晕晕乎乎醒过来,刚有意识想喊,允礼上前按住他的腮:“敢有动静爷废了你!”
书雪认出了这个幸存者是弘历的跟班吴书来。
允禄犹豫了一下说:“皇嫂,臣弟以为其中大有隐情。”
书雪察看雍正尸身后道破天机:“皇帝是中毒身亡后被补了一剑。”
允禄三人觉得不可思议。
书雪简单解释:“汞磺是丹毒,依我看皇帝似是服药不慎。如果是遇刺而死,流出的血是鲜红的,中毒死后流血就是黑红色。”
允禄允礼虽然不是内行,这点儿常识还是知道的,闻说后附和:“皇嫂所言极是!”
书雪瞥了弘历一眼:“我心里已经有了谱,不过还要先把皇帝的身后事办了才好细查!”
允禄允礼都表示赞同,即便雍正死于谋杀,为皇家脸面也不能正大光明调查凶手。
书雪当即立断,命抬步撵进来,庄果二王将雍正遗体大致清理后护送到九洲清晏,又敕海察严加把守四宜书屋,密召御医进园面授机宜,折腾大半个时辰后方以圣旨之名急诏诸王皇子、满汉学士、内阁军机诸部大臣进园参驾,谕令巡捕衙门戒严九城。
雅尔江阿记挂妻子半夜未归,打发畅春园总管太监过来问讯,知道圆明园奉敕戒严后知道出了事故,亲自过来探听消息,恰巧赶上宗亲旗贵、文武大臣的大潮,也跟着到了九洲清晏。
众人都纳闷:半夜三更的不睡觉,有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儿?帝主关系近来挺融洽的,没听说起什么龃龉啊!
临近子时,允禄来回:“皇嫂,人都到齐了。”
书雪理了理头发,坐到床前吩咐:“叫吧!”
“奴才给皇主请安——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亲大臣跪了一屋子,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两位主子唱的哪一出。
书雪没叫起,给允礼使了一个眼色。
果亲王一开口就起到了石破天惊的效果:“皇上驾崩,专请皇主托付后事——”
炸弹丢下来,瞬间宁静后满殿哗然:这年头不过愚人节吧?
还是和亲王弘昼最先反应过来,连滚带爬挪到龙榻前:“汗阿玛——汗阿玛——”
书雪还得按住被子别叫弘昼掀开,大喝道:“给孤肃静!”
允禄允礼忙把弘昼拉到弘历身旁跪着。
事情太突然,过了片刻工夫弘昊才说话:“请问皇主,皇上是何时何故驾崩,昨早尚能议事,今晚何以竟有此厄。”
不是他想问,是除了他没人敢问,这种关口说错话,说不好就是掉脑袋的下场。
允禄代答:“皇上服药不慎,罹中丹毒,本王与果亲王、宝亲王见势急危,这才请皇主过来,皇上托求后事即崩。”
御医刘声芳定定心神作为代表上前做证:“臣学艺不精,罪该万死!”
由着众人瞻仰大行皇帝遗容后,丹毒暴毙的理由得到充分认可,不待有人提储君皇嗣的话,允禄打头行礼:“皇上驾崩,奴才庄亲王允禄躬求皇主训政!”
果亲王允礼之后,康亲王巴尔图立时表态:“奴才附议。”
宝亲王弘历叩头:“儿臣恳请皇伯母训政。”
在场的王公大臣不是皇主家人就是王府门人姻亲,混到现在的位置都是人精,皇帝最倚重的两个兄弟全偏向皇主,十阿哥没断奶,凭宝亲王与和亲王两个没成气候的皇子敢和皇主掰手腕?除了简王府一脉的几个王爷贝勒,全都跪了下来。
☆、二九六、孽根狂澜图力挽
二九六、孽根狂澜图力挽
书雪无意转正,又不能在此时立弘历为帝,思虑半天后只能折中:“显亲王!”
“奴才在!”显亲王衍璜出班。
“你与马齐为首,持孤手谕带户部、吏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