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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系统)-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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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川似乎是要离去的,在卫将离问出口时,他又停下了,抬头看着雾霭般迷蒙的月色,忽然道:“阿离,你见过阿鼻地狱吗?”
他问这句话时,漆黑的眼瞳中映照的满月,因秋末的风沙迷蒙上一层近乎血的异色。
“我见过。”
那是埋在记忆的角落,某个无法忘怀的痛苦回忆。
“在那之前,我从未想过世间有‘地狱’这一回事。直到我站在一片龟裂的大地上,四周都是啃食着人的手脚的像是活尸一样的人,那么大的地方……无边无际,一片绿叶都瞧不见,只有一个空有盖世武功和空幻妄想的我,我可以杀一万个人,却救不了他们中哪怕一个,我想那就是阿鼻地狱。”
“是源于你的善?”
“是源于痛恨我的无能,无论如何,我不想战乱再让刚从地狱走出来的人再回到那个地步。”
“然后呢?你我百年之后,仍有战乱,仍有如是阿鼻,仍有礼崩乐坏、道义沦丧,你顾得了此生此世,难道还能顾得千秋万代?”
“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我想让与我同存于世的人好好活着。”
她的愿望没有那么大,和许多与她同饮一江水的人一样,祈愿自己和自己周围的人能平平安安地度过数十年安稳的日子。
“……你的想法总是很美。”白雪川看着她,道,“可……阿离,你知我眼中的红尘,是何种狰狞之状吗?”
慧极则伤——这是佛子温仪曾给白雪川的评价。
彼时白雪川追求一种至净的境界,从而修得一双清净无垢的佛眼。但佛眼给予他的并非是人间诸善,而是更易看穿人心恶相。
“他们更像是天上的月亮,看起来美好得像是孩童梦里的歌谣,实则阴晴圆缺,五毒俱全。”
脸颊碰触到熟悉的温度,卫将离甚至于一时间没了躲开的想法,直到对方的手捏住她的下颌,拇指像是想拨开下唇时,她才伸手抓住。
“所以?”
“正如你所说的,你一心想渡众生,众生却未必善颜以对……所以我想了许久,还是索性决定做个阿傍罗刹,待这歌舞升平的假象被阿鼻业火烧个精光,他们或许便知你的好了。”
“这就是你对我的骄纵?”
白雪川却摇了摇头,道:“相反,是我对自己的放纵……虽然,我还在忍。”
他眼里的深意卫将离已经来不及去细究,抓紧了他的手臂,一字一句道:“匈奴之后便是西秦,算是我的主场,你想引战,没那么容易。”
“你没有这个时间。”
“什么意思?”
“政事上你未必插得上手,最上手的莫过于清浊盟辖下的江湖诸事,而算算时间,今日应当是儒门叶斐公进驻诸子剑阁,改其名为诸子台的时候了。”
卫将离瞳仁一缩,却也没有过多的惊讶,放开他道:“此言当真?”
她到底还是中了白雪川的调虎离山之计,太过于把目光放在他和呼延翎这两个存在感太强的人身上,忽略了身后还有数条暗线。
“看来你也有所预料了,儒教异军突起,必会插手江湖事,叶斐公又是专修‘大一统’论调之人,必会与江湖势力起冲突,战场到处都是,你是选是江湖,还是朝廷?”
……或者换句话说,你是愿意选殷磊所在的天下,还是他所在的江湖。
……
雪圣河下游,当上万天狼卫如同尖刀般撕开匈奴右贤王扑救的防线,位于上游河畔还没来得及撤走的匈奴贵族们终于慌了。
要知道右贤王的部众可是有两万之众,他们的喊杀声隔着数十里都能听得见,满以为右贤王可以阻敌于外,甚至还等着考虑是不是要设宴款待一下杀敌凯旋的右贤王时,败讯就这么传来了。
“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事!”
“我们的本部兵马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到?!”
逃是没有用的,即便是最昏庸懒惰的匈奴贵族也知道在这毫无屏障的大草原上,以他们驾车带着辎重的速度决计赶不过骑兵的行军速度。
焦躁不堪间,乞颜大汗的营帐附近传出一阵大骚乱,片刻后,火焰冲天而起。
“又怎么回事?!汗王呢?!”
许多兀骨部的贵族纷纷从自己的营帐里出来,不多时,便看到乞颜大汗麾下跟从的属臣带着持刀甲士直接面带愤怒地冲过来——
“兀骨部诸宗亲!铁骊大逆不道,刺杀汗王,降者生,同反者死!”
兀骨部的战士们刚刚出营去抵抗那一支突来的假扮匈奴人的军队,追出十余里,还未返还,此时营中正空虚,乞颜部的战士如果不管不顾,兀骨部恐怕难有抵抗之力。
“哈佐忽将军,汗王是昆仑神认定的草原上的王者,我们虽然远在厄兰朵之动,但对汗王的忠心日月可鉴,怎么会去刺杀汗王呢?”
乞颜部的那为首的将军一脸怒容:“狡辩!我们刚刚还抓到了你们帐下的副官蒙多,他们鬼鬼祟祟得想烧大帐,现在那一片营帐都起火了,霜明太子还没救出来,要是有个万一,你们难道还以为大汗能原谅你们?”
“这……”
兀骨部贵族正待回辩时,背后一阵甲胄响动,只见铁骊可汗带着一众手持马刀弓箭的臣属走过来,脸色阴沉道:“我们并无意冒犯大汗的尊驾,只不过西秦天狼卫都将我们逼到了这个地步,霜明太子也难逃干休,若不先下手,莫非要等到西秦人的刀架在脖子上了,诸位才能清醒吗?!”
“西秦人如何自有大汗圣断!铁骊,你还不是草原的汗王!”
一句话说得铁骊眼中一片阴鸷,身边的人刀已出鞘,正剑拔弩张之际,背后忽然飞来一具灰白物事,摔在两边对峙的中间地带。
众人一愣,定睛一看,却是一头罕见的白狼。
“狼王老夫带来了,现在汗王的位置能定了吗?!”
草原上的白狼数量极其稀少,大多是作为领袖的母狼,受到最凶悍的狼群保护。连铁骊本人都不指望真的有白狼王的存在,没想到呼延翎如此神勇,竟真的让他从凶猛的狼群里猎来一头白狼。
“昆仑神选择了兀骨部!”
“左贤王神勇!”
这个关口上,呼延翎的到来顿时让他们师出有名起来。铁骊也冷静下来,向呼延翎深深一拜,道:“哈佐忽将军,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面见大汗,交接汗王神弓了?”
哈佐忽皱眉道:“公主还未回来,汗王是不是你,还是两说。”
兀骨部众人里传出嗤笑声:“狼王岂是好猎的?今夜狼嗥不断,怕是狼群的冬掠开始了,一旦运气不好,遇见上千头狼都有可能,你家公主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呵。”
铁骊回头道:“左贤王可要等一等大公主?”
呼延翎的神色略有古怪,往营外的草原看了一眼,冷笑道:“恐怕她被头孤狼缠得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想猎狼王,难。”
铁骊又道:“公主之事先放在一边,此时西秦天狼卫来袭,等下我若取得汗王金印,左贤王可能统兵击而败之?”
呼延翎道:“天狼卫?哈~毛头小子而已,来的路上已听了他们的行军走向,虽有可取之处,但于我不过泥猪瓦狗,不值得一提。”
左右呼延翎在此,那驰来的天狼卫未必不能一战。见他神闲气定,匈奴众人心中都微定,兀骨部里冲出三个人将那头白狼抬起,在前面开路,他们也不太敢拦。
乞颜部正忙着灭火,一侧的金狼王帐前,乞颜大汗正神色凝肃地望着起火的方向,见铁骊带着一头白狼前来,眼睛微眯——
“铁骊,本王的孙女还没回来,你就这么急?”
“汗王,我们有约在先,谁先猎到白狼王,谁就有驾驭厄兰朵的资格。看来如今天命在我……”
“——在你姥姥。”
这骄横得让人过耳难忘的声音一出现,不待铁骊回头看声源出处,便见一头银月神骏直接从众人头顶上跳了进来,吓得周围的人腿软的倒了一圈儿。
所有人都惊了一惊,乞颜大汗面上一喜,铁骊见她空手而来,抢在前面道:“公主可是认输了?也是,毕竟这草原上的白狼王只有真正有缘的勇士才能得见,公主毕竟是中原人,得不到昆仑神的护佑……”
“谁说我没见到?你看你这猎的是什么东西,灰不溜秋的,我见的那头才是真狼王。”
呼延翎终于露出个笑,道:“小娃娃一天比一天没大没小,你口说无凭,谁知道你见没见到真狼王。”
“自然是见到了的,我这马儿脾气躁,与那白狼王杠上了,要比谁跑得快。不过现在看来是我的马儿跑得快,那狼王稍后便到。”
兀骨部众人轰然大笑,铁骊道:“公主,这可不是女孩儿家吹嘘的游戏。”
“是与不是,等它来了才知道。”
“它要是不来呢?”
“不来?”卫将离勾起一边唇角笑着,眼中露出狠色:“要是不来,我就喊另外一支虎狼之师来……先咬死你丫的,嗷。”
作者有话要说: 芍药:嗷,怕不怕。
注:阿傍罗刹,佛教中无间地狱的勾魂使。
☆、第90章 90
“现在西秦天狼卫想要袭击汗王,几十里外厄兰朵的战士正在为保护汗王而流血,我们可没时间等你所谓的白狼王出现!”
——喔,还挺快的嘛。
闲饮此人干什么事儿都喜欢拖一拖,这回倒是上了十二万分的心,很是让卫将离意外。
卫将离没再理铁骊可汗,转头问呼延翎道:“呼延大将军,若让你解眼前之局,要多少兵卒?”
呼延翎道:“骑兵两千可破之,三千可退之,五千可灭之。”
不愧是大越的顶梁柱,这样的万人规模的袭击都没有放在眼里。若真让他对阵闲饮,怕是情况要逆转。
卫将离又问道:“那现在可有骑兵两千?”
呼延翎望向铁骊,后者面色阴沉道:“左贤王刚刚去了草原猎狼王,那袭击又来得急,麾下三千骑已让右贤王点走了,不过本王现在就能下令让你接过右贤王指挥之权。”
“事之晚矣,你那右贤王空负一身武力,实则不过酒肉之徒,待老夫赶过去,多半大势已去。”
呼延翎对匈奴的事倒是没有那么上心,反而更感兴趣于卫将离的举动,道:“小丫头,你既然瞄中了汗王之位,总不会没点底气就问出这问题吧,你又有什么法子可解现在这困局?”
卫将离扬眉道:“我若解了,你能代表铁骊让出汗位吗?”
铁骊骤然被点名,目光不善道:“公主,厄兰朵少有的两个女汗王,可都是英年早逝。”
卫将离:“厄兰朵往上数十八代祖宗,你指着昆仑神说到底是男人早死的多还是女人早死的多?!”
……自然是男人死的多,还有称王只称了一天便被亲弟弟一刀捅死的。
铁骊可汗语塞,道:“公主若愿意下嫁,我自会给予你和汗王同等的荣耀和权力。”
卫将离:“你打得过我吗?”
铁骊可汗:“我没时间与你计较这个!”
卫将离:“是男人不要逃避问题,你打得过我吗?”
铁骊可汗:“……”
卫将离:“打不过请排队去,回到上面一个问题——我若不废一兵一卒让天狼卫退兵,尔等可愿奉我为王?”
匈奴人都有些愣怔,刚刚那乞颜部的哈佐忽将军高声道:“公主,您是王族高贵的血脉,又负有我们所不能及的武勇,当然有成为汗王的资格,但您对两部而言还是陌生的,如果您能证明您有捍卫草原的能力,我等便愿意献上忠诚!”
铁骊可汗怒道:“哈佐忽!你休要妖言惑众!汗王怎能把生死赌在一个女人身上?!”
西秦天狼卫便是杀进来,看在西秦皇后和霜明太子的面子上也绝不会对乞颜大汗下手,所以唯一的目的便是要灭掉兀骨部贵族,铁骊这么说,是誓死要把兀骨部的利益和乞颜部绑在一起的,要么同生,要么共死。
“本王愿赌。”
“大汗?!”
纵横厄兰朵草原,历经两个朝代的乞颜大汗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表了态,回头让侍从将汗王金印捧出。
铁骊可汗死死地盯住那金印,片刻后道:“汗王,您可以代表自己,但您不能代表厄兰朵草原上所有的人……”
“你闭嘴。”乞颜大汗冷冷打断他,“铁骊,你父亲在时,都不敢这么对本王说话。”
“……汗王恕罪。”
铁骊此言的确宫了,若是厄兰朵的汗王都不能代表子民的意志,谁还能?”
“厄兰朵的子民,昆仑神的后裔,尔等都是曾与本王东征西讨,将版图扩至太荒山尽头的忠勇战士。这个小姑娘你们或许很陌生,或者介怀她西秦公主和东楚皇后的身份,但不要忘记,她也流着乞颜祖先的血,如果你们会认为乞颜的血脉会输给汉人,尽可退去。本王乞颜拓伽会留在这里,等厄兰朵的新主将汗王金印从我这里接走!”
“乞颜部誓死为汗王尽忠!”
——你们为什么不干脆像卫皇一样对我更狠一点?让我像白雪川一样彻底堕心成魔,该有多好?
其实卫将离并没有好好对乞颜大汗说过什么话,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陌生的亲人,直到此刻,看着这个老人眼里的坚定之色,卫将离才垂眸道:“……我会回来的,您要长命百岁,看着我让这天下海清河晏,盛世太平。”
眼底一酸,乞颜大汗不禁想起了许久以前出嫁的女儿,拍了拍卫将离的手臂,道:“护好自己。”
这就是……亲人的关心吗?
莫名有些鼻酸,卫将离跨上月神,鞭指铁骊,扬声:“胜者为王,败者俯首称臣,兀骨部之王,你可敢与我同上阵前?”
“……”
铁骊自是不能,他必须留在这里,随时做好控制住乞颜大汗的准备。却也因此无法应对卫将离这种无论什么阴谋诡计都摆在明面上的路子,只能沉默。
旁边的呼延翎看不过去了,把外面一个匈奴勇士从马上扯下来,跨上战马,道:“老夫与你同去!若你有这个本事,他不称臣,我称!”
呼延翎?!
铁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对他这种骄傲至极的老将来说,让他主动称臣比杀了他都难,竟然就这么轻易说出口了?
那侧的卫将离似乎没有意识到他这话的分量,畅快道:“老将军痛快,什么时候你技痒了,卫将离随时抱拳以候。”
“有你这句话就好,走!”
……
闲饮已许久没有听到这样密集的喊杀声了。
楚宫里的勾心斗角每一天都在上演,人与人之间更多的是在口舌之间,杀人于无形。
他不知道翁玥瑚是如何忍下来的,反正他是忍不了,这也就是他为何要逃避家族安排的仕途因由。卫将离应当也与他有共同的想法,但她不会抱怨,只会忍到她自己有实力挣脱宫廷斗争之时。
她快要走出来了,而他在陷进去之前,必须要推她一把,这是兄弟的道义。
“拦住他!拦住他!”
匈奴已增援至五千,但天狼卫毫不胆怯,反而越勇,尤其是闲饮,一直冲在最前面,雁翎刀光一闪,随后必然血泓四溅,转眼间便杀到兀骨部右贤王百步处,逼得他气急败坏地只顾着喊人杀他。
闲饮的身法是堪比白雪川般鬼神莫测的,见他们张弓搭箭要射杀他,立时便蹬着马鞍纵身飞出,就近落在一个匈奴兵马背上,横刀一抹,抓住他的尸身尽数挡下飞来箭矢。
右贤王大惊失措间,闲饮已自千军之中杀至身前,勉励抽刀一挡,只觉虎口一麻,手上锋锐的马刀竟被一招震得脱手而出。
“厄兰朵是要归汉的!你杀了我就等同和厄兰朵决裂!”
“我记得你,三年前在边境烧杀了一个村子,连孕妇都抢……你这样的人,也配谈天下太平?”
寒芒掠,悲声起,飞起的人头掠过一道弧线,落在高坡上,一路滚在甫到战场之人的马蹄前。
“这领军的小子倒是动作快,连卖人个面子的机会都不给。”
卫将离让月神将那人头踢得远些,淡淡道:“我兄弟要杀的人,多半不配存活于世,面子我给便是了,何必从些垃圾身上求?”
说着,她打马直入了战场。
战场之中甚至都无需她动手,月神恍如一道银芒,以一种霸道的姿态直接冲入,稍有挡路的骑兵,便连人带马一并踢倒,四周数百人的战圈里迅速有人注意到如此扎眼的一幕。
“好一匹雄骏!”
“马上的……莫非是汗王的公主?”
闲饮一听那马嘶声便知是戏肉来了,从怀里拉响一支烟火,在天空中炸响之后,战场上正在冲杀的天狼卫迅速勒马回拢,转眼间便从难解难分的状态变得泾渭分明。
匈奴正是右贤王被杀,自乱阵脚之时,见那匹月牙神驹一来,敌军便潮水般退却,一时竟错觉是天降神驹逐走了侵略者。
再一看马背上的是卫将离,一时战场上的士兵都有些复杂——她是西秦人,又是东楚皇后,还是他们汗王的直系后裔,什么立场在她身上都不大合适。
有一个有勇气的匈奴将领上前道:“公主可是来增援的?援兵何在?!”
“有我还要援兵做什么?”
卫将离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是提起了真气,声音一下子能传得很远,这一句便让匈奴人哗然起来。
“西秦不日将有战事,天狼卫莫要与匈奴纠缠,退回关内待命。”
天狼卫那边传出一声熟悉的声音:“你是谁?凭什么?”
“凭我兄弟是西秦太子,凭我联姻的是东楚皇族,凭我马上会成为厄兰朵的汗王!”
史无前例的三重身份,让匈奴人的心态一下子从荒唐到严肃起来——若厄兰朵的汗王真的让她来当,是不是……以后西秦东楚要动匈奴,都要看一看她的面子?
天狼卫那边又道:“你说是就是,匈奴承认你吗?”
卫将离回头对沉默的匈奴战士到:“再打下去毫无意义,你们可愿让我代表你们停战?”
……这不可能,让她代表了,回去之后铁骊可汗非得杀了他们不可。
“右贤王被天狼卫所杀,今日我们与他们不死不休,请公主勿劝了。”
卫将离笑了一声道:“不听我的也行,我总有办法让你们都停手。”
“哦?公主话说得太满了吧。”
卫将离从怀里拿出一只古埙,随意吹奏了一个拖长的音调,远处的高坡上立时爬上来一头浑身雪白的巨狼,盯了一会儿,在匈奴人的惊呼下长长地嗥叫了一声……
“白狼王!这……”
“真的是白狼王!”
狼嗥声从四野响起,悲凉而荒芜,让所有人的体内仿佛被灌进了冰碴,血脉里远古的本能让他们的畏惧掩盖了杀戮的**。
“卧槽……”
厄兰朵草原上的狼群被战场的血腥味引来,在外围越聚越多,一眼望过去,犹如一条萤绿色的河流,数不清究竟有多少饥饿的獠牙在等着饱餐一顿。
这里又没有足够的火把可以驱逐狼群,便是全副甲胄的军士也不敢在这凶地多留了,毕竟他们最清楚狼群的习性——它们只要成势,连军营的驻地都敢袭击。
“撤!”
随着一声号角起伏响彻,双方的各自草草带着伤亡士兵散去。
“……因势利导,白雪川召的狼群,倒让你给顺带用上了,脑子倒是不差。既然人都退了,老夫也不闲着,替你去收拾一下兀骨部,省得你没时间回中原闹事儿。”
呼延翎就是什么事儿都明辨是非这一点上让人觉得痛快,卫将离连忙道:“此次得您襄助,卫将离感激不尽。”
“你若是感激不尽,随我南下匡扶大越如何?左右你也姓卫,扶你做个女皇也不是不行。”
卫将离笑着摇头道:“我志不在此,只得辜负将军的好意了。”
“哦,志不在江山,那志在何人?”
志在何人?
卫将离笑了笑,道:“志在红尘。”
“既然志在红尘,何不就此改了姓随他去了,不好吗?你也真是无趣,西秦皇室如此待你,你还管它生民如何?”
“哺养我者,是西秦的山河万民,不是西秦皇室,朝廷残暴,自有取其而代之者。我要报仇,随时都可,但百姓却是等不得的。”
“为此不惜与至为珍重之人为敌?”
提到白雪川,卫将离顿了顿,道:“他心中有劫,我若现在就站过去,只会放任他心魔蔓延。”
“这会很难。”
“……他保护了我十四年,也该是我护他一回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堵车QWQ
☆、第91章 91
“北狄夏州府来书,皇后卫氏不思悔改,擅放前朝罪臣呼延翎在先,投奔匈奴在后,企图挟匈奴乞颜大汗挥师南下,扰我国境。妇德尽丧,恶劣之极,实不堪为我东楚国母典范,恭请陛下昭告天下废其后位,发兵赴厄兰朵诛杀妖孽!”
龙光殿上,珠帘之后,殷焱正抬头看着殿顶的睚眦漆金顶,他仅剩的一只眼还没有习惯缩小的视野,不过倒也无碍,比起白雪川带给他的痛苦,他更困惑于母亲的态度。
——听说大越覆灭时,太后的最后一个同母弟弟就是被太上皇刺瞎了双眼,从城楼上跳下去而死的。
她并不是突然觉醒了为人母的本能,只是困囿于过去的幻象中,直到她像个民间为孩子的病奔波求诊的母亲一样求到梅夫人面前,让她救一救他时……他还是怀疑的。
殷焱的记忆里没有亲情,唯一的一线曙光成为了母亲和父亲博弈的牺牲品。这让他对太后的感情止步于“利益的支撑者”这一范畴。
“太师说,皇后娘娘成了匈奴的大汗……您在听吗?”
帘侧传来太子询问的声音,这让殷焱迅速回神,梅夫人给他装的假眼让外人暂时看不出来他的伤势,倒也不怕与那些摇摆不定的大臣们照面。
“父皇在听。”答了太子的询问,殷焱转而对御阶下的大臣们寒声道:“荒唐,女人怎能为大汗?”
太师道:“如此大事,陛下怎能毫无所觉?今日一早八百里加急便送来了匈奴铁骊可汗发来国书,以向我朝称臣、永不扰边为诺,请求陛下尽倾云胜三州守军赴厄兰朵,平定妖妇作乱,助他收复王权。”
——竟然是真的。
太子听得整个人都有些懵,卫将离在他眼里就是个喜欢抢他碗里鸡腿的怪脾气高手,连在宫里那些莫名其妙的宫斗她都不乐意跟着掌权者的节奏走,怎么会这么快就成了匈奴的大汗?
“太子殿下,卫后之母是匈奴乞颜大汗的独女,在匈奴那边,是有着与西秦皇太子一般的储位资格的。”
身边的小黄门是殷焱怕他初初听政或有不解,特地千挑万选来的,太子一旦露出困惑之色,这小黄门便会一一为他解释。
“原来是真的啊……”
直到殷焱把内监呈上来的国书草草看了两眼,又递给他国母,太子才彻底肯定下来……他这个便宜继母兼师父,可真能闹啊。
殷焱并没有因为卫将离在匈奴闹出什么幺蛾子而紧张,而是淡淡道:“太师是怎么看的?该不该出兵?”
“臣以为,西秦妇人出逃国境,已是辱尽我东楚国体,陛下当立即出兵匡复正统,扬我国威。”
殷焱冷笑了一声道:“太师昨日不还是说西秦正待东出皑山关,要朕换掉守关的曹敬贤,让老将裴业上阵吗?”
边关大军由谁主,这件事已吵了五六日,太师等世家众人要老将裴业去守关,但殷焱却属意用一个近半年才升上来的曹敬贤去当主帅,理由很简单——他曾经是武科的状元。
这简直是荒唐,文臣里爬上来很简单,不过是动动嘴皮子,朝臣们都大差不差,武将升迁是要靠大战洗礼和资历的,这么突然提拔上来些年轻气盛的人,简直和把边关拱手送人没两样。
太师脸色不善道:“陛下此言差矣,正是因为西秦大军压境,若再让西秦皇裔得了匈奴,我朝便会陷入西北两面夹击当中,万一有所失守,关内百姓可是要饱受兵灾之苦了。”
“太师,”太子站起来道:“可据我所知,匈奴铁骊可汗一向对我朝沃土野心勃勃,多次扰边,使得边境百姓苦不堪言,怎能因他一时屈服而忘了他当年是如何屠杀我朝百姓?何况皇后娘娘既与东楚又联姻,若真得了匈奴汗王之位,未必会与我朝为敌,太师不必危言耸听。”
“太子此言实不该是储君当有的论调,西秦妇人比之西秦男子更为狡诈奸猾,何况她还是卫皇之女,说不定便是西秦派来的细作……”
“够了。”
殷焱喝止了太师,沉声道:“太子说的有道理,眼下西秦压境,我朝自顾不暇,又岂能管得到他人门前雪几尺?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抓几个叛党。”
“陛下!”太师咚一声跪下来,厉声道:“您下令追杀叛党以来,楚京一片血雨腥风,您不能只看着朝廷争斗,看不到亡国之危啊!”
殷焱厌恶这些朝臣总是打着家国天下的旗号为自己党争的作伪饰,更讨厌他们日复一日地明示暗示他废掉殷战。
这些世家,该是到了收拾的时候了……
眼中杀念刚动,外面一个银甲染血的兵士带着一卷同样染血的战报跪在殿外,凄声道:“陛下!交战了!太荒山关隘交战了!”
……
西秦和东楚是在殷磊登基的那年初停的战,在卫将离嫁来后,两国在边关甚至形成了十几个规模不小的互市,连带着边关十几年如一日地穿着草鞋麻衣的平民也吃到了来自异国的食物、穿上了舒适的棉衣。
现在,一切都毁了。
脂玉扳指在指间被捻得发热,殷磊闭着眼睛,面上看不出喜怒,细听着属下报上的战况和窗外百姓在茶馆里议论着的两国战事。
实际上自从东楚建国以来,生活在河洛以东,东海以西的东楚百姓被护佑在太上皇的对外扩张下,已经有三十年没经历过大的战乱了,使得那些十几二十岁的人都不了解战争的残酷,以他们贫乏的想象去盲目自信于并不存在的勇武。
“陛下总算硬气了一回,敢带着京畿三卫整整二十五万精锐御驾亲征,谁说他是昏君来着?”
“……我堂哥就在边关效命,他说那西秦人虽然有虎狼之名,实际上不识兵法精妙,只会在边关逞威风,待撞上我楚京雄师,就是待宰的羔羊一样。”
“西秦那些个白眼狼,我朝愿意给你贸易是看在你饿死了可怜,竟还敢反咬一口,简直不识好歹!我昨天已经让老婆把西秦的金首饰都给烧了扔湖里,等下我便上坊市里看看,只要看到哪个愚蠢娘们还带着西秦款式的首饰,看我不扇她一巴掌,让她知道她祖上三辈是如何受秦狗戕害的!”
“带我一个!早看西坊的那些女人不顺眼了,还什么两国互通有无,这种人就是卖国贼!”
一墙之隔,连汇报战况的侍卫都快听不下去了,说到卫将离已得了乞颜大汗全力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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