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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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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叫去问些话,才至来晚了,太后、太妃见谅。”锦妃回话道。

    丽妃道,”你可不知,方才秧丘来报,灵儿忽然投井死了。”

    锦妃奇道,“好好地,怎就投井死了?这也怪了。”

    稠素跪启,“奴婢斗胆,呈禀太后、太妃以及诸位娘娘。前些日子,奴婢见灵儿一人偷偷抹泪,说是……”

    裴美人见她说话只说一半,急道,”说是什么?”

    “说是受了礼音娘子的气……我只说娘子也是心善之人,断是有什么误会。谁知她气性如此之大,竟就投井死了,真是罪过。”

    张贵人听了忙道,“我倒觉得这灵儿平日不是这种悲苦之人,更不像是赌气投井,多半是在井前崴了脚,失足落下去也说不准。太后平日待她不薄,也断没有委屈之理。”

    茱萸见状,又上前道,“茱萸虽不知灵儿为何投井,也未曾与她有过口角,不知为何会与稠素这样说。但总归好似我有罪过,但请太后惩处。”

    太后沉思半响,说道,“你也不必念念于心,灵儿既是死了,那便是桩无头公案,也断不能让任意人背了这黑锅。不过多赏她家人几两银子,让他们领回去就是了,也算尽了主仆之情。”

    太妃应承道,“倒也是这个理,前阵稠素照料我过于劳累,许是记错了也说不定。”稠素磕了个响头,“奴婢记性不好,可能是记错了,万不该在太后面前弄舌,还请太后饶恕。”

    太后睨眼看她,“虽哀家也知你定是无心,但总归不喜这搬弄是非之人,你且自个掌嘴二十,让这些个奴才们都好好看看。”还未等太后说完,稠素便甩起了嘴巴,下手重了些,自个又哭了起来。

    裴美人道,“听闻太妃前几日还将自个宫里的用度赏了礼音娘子一些,稠素定然是记错了,也无缘由要去争对谁。”

    淑妃起身,冷眼道,“我总没什么别的可说,只是觉着这世上多少无缘由的事儿,多半是无心而为,又被有心人瞧见了,当作有心事说了,反倒坏了事。这礼音娘子素日如何,太后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自不用我们说道。”

    丽妃附和道,“可不是嘛,都是一场误会,太后既是已有明断,咱们就当此事过了。”

    话说完,稠素已是自打完了二十巴掌,两边面颊高高肿起,全不成人样了。太后拿了帕子掩嘴道,“快下去罢,倒是叫哀家见了害怕。”

    稠素哭着被带了下去,太妃道,“是我没管教好下头的人,倒是叫太后您受惊了。”

    太后摆手道,“都是宫里老人了,自是多些骄纵的毛病,这些也都正常,哀家也不是这么不通情理之人。只是这礼音娘子是哀家请进宫来的,若是有什么不妥,也是失了哀家的颜面,哀家定然也是不会轻饶的。今日之事,因着没有确凿证据,也不能因着片面之词就治了她罪。”

    静太妃点头道,“还是您想的周到。”

    茱萸谢礼道,“太后圣明,茱萸以后定然更加小心行事,谨言慎行。”

正文卷 第三十章 怨怀无托(二)

    众人原先都以为茱萸已经失宠于太后,不想如今如此礼遇,又都变了风向,纷纷向茱萸示以善意。

    茱萸一一回应,心中顿感疲倦。

    待得回了屋,鸳鸯已是打了水来,“主子乏了吧?先擦把脸。”

    茱萸颔首,由着鸳鸯伺候,又朝彩莲使了个眼色,彩莲关了屋门。

    茱萸笑道,“我这晖春阁地儿小,只得我与彩莲主仆两人,倒是委屈你来这儿当差了,也不是个什么好地方。”

    鸳鸯俯身行礼道,“见过主子,主子言重了,太后既是指了奴婢来,那伺候您是鸳鸯的福分,哪说的上是什么委屈呢。”

    彩莲递了一腚赏银予鸳鸯,“这是主子赏你的,收了吧。”

    鸳鸯也不推辞,接过说道,“谢主子恩典。”

    茱萸正色道,”我如今虽是没有位份,但是于情于理,我都不会亏待与你。但也望你晓得,这以后,你便是我的人了,切不得有二心。”

    鸳鸯道,“主子放心,自打入了这晖春阁,奴婢便想着要全心全意伺候好主子。”

    茱萸拉过她手,亲昵道,“倒也不用这般严肃,我这儿实则没这么多规矩,只是想着,你刚来,便先把丑话说前头,也省得日后麻烦。”

    鸳鸯连连答应着称是,“奴婢明白,主子说的是。”

    此时听见门外有人喊,茱萸便让彩莲便出去看个究竟。

    少顷,彩莲回了屋,脸色不大好看,茱萸遣鸳鸯出去准备饭菜,拉过彩莲道,“少见你如此失魂落魄,发生何事?”

    “河阳王托人带话给主子,说是……”“说是什么?”茱萸也沉了脸色急道。

    “说是大少爷才回了京师,就被顺天府尹给送入了天牢……老爷在牢中得知消息,晕厥过去,这刻都还没醒。”彩莲边支吾答着,边看着茱萸反应。

    茱萸深吸了一口气,又接过河阳王的纸条,看了两眼,就让彩莲烧毁。

    彩莲道,“上次沈太医说,这个不用烧也没事,片刻就没影儿了。”

    “雁过留声,宁可烧光,也绝不要留一点痕迹。”茱萸边说,边叹气,“这会河阳王怕也是自身难保了,此次又为了我爹的事去谏言,皇上觉察他势力过大,更是忌惮,这会派了重兵把守河阳王府,能遣人送出这纸条,传来消息,已是极其不易。”

    “这可如何是好?河阳王岂不是也有危险?”彩莲问道。

    茱萸垂头道,“王爷这厢,但凡太后她老人家还在,也不至危及性命。倒是爹爹,天牢这样的环境,再多呆几日,怕是真要出大事了。”

    彩莲急道,”那咱们再求求皇上吧。”

    说话间,鸳鸯端了小食而入,预备了碗筷,又调放了桌椅,“主子,奴婢已收拾妥当,可以进食了。”

    茱萸看了彩莲一眼,又转头对鸳鸯道,“你可知晓,皇上喜欢何饮食?”

    鸳鸯缓缓道,“奴婢先前,也曾在太后小厨打点过。每次皇上来陪太后用膳,小厨必当多一道醉鸭,用的是绍兴女儿红,皇上爱吃,总多吃一口。这些外头的人自是不晓得,主子问我这个,倒是问对人了。”

    茱萸听了,喜道,“那敢情好,你可有法子搞到这道菜?”

    鸳鸯道,“倒也不是难事,主子请等片刻,奴婢去去就来。”

    眼见着鸳鸯出去,茱萸又朝彩莲耳语一番,彩莲惊道,“主子当真?”

    茱萸眼中满是黯淡,“现下你我,可还有选择的余地?”

    彩莲匆匆出了晖春阁,便往乾曜宫去。才到了宫门口,便被侍卫拦下。

    彩莲陪笑道,“侍卫大哥,我是来找薛公公的。”

    侍卫哄笑道,“这薛公公,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彩莲正色道,“哼,我与公公的关系,自不是与你们可说的。你且速去通报,说是彩莲姑娘找,若是误了事,只怕公公还要找你们的茬。”

    侍卫们面面相觑,想到传闻说薛巾在宫中与一些宫女有对食作伴之事,又见她如此笃定,也怕得罪了薛巾,私下商议一番,便派人去里头请。

    薛巾听了侍卫通报,眼睛转溜一圈,还是随侍卫去了宫门口。

    彩莲见了,福身道,“公公好。”

    侍卫们躲背后窃窃私语,薛巾不耐烦道,“去去去,都给杂家一边凉快去。我这还有话要说呢。”

    说着便把彩莲拉去角落,“这好好的,彩莲姑娘怎么找到杂家这儿来了?”

    彩莲便把茱萸交代的说了一遍。薛巾笑道,“我说这礼音娘子也不是个愚钝之人,总算是开窍了。今日这忙,老奴是帮定了,只是这往后嘛,可不得忘了杂家这好处。”

    “我家娘子说了,事成之后,自是少不了公公的好。”

    那厢,鸳鸯已是加了小菜上来,茱萸在镜前装扮着,细细贴着花鬓。

    看着镜中的自己,想着入宫之前,与周筠生海誓山盟,已是红了眼眶。

    再想起桃花坞那日光景,仍历历在目,只强忍着,才没落下泪来。

    鸳鸯道,“主子,花贴歪了。”

    茱萸轻声应道,“方才出了神,倒是没注意。”

    鸳鸯帮着正了正配饰,又对茱萸道,“主子莫要怕,奴婢进宫时日多些,听的,见的,也不算少。但凡今日皇上来了这儿,您便可放心,定然是心想事成。”

    茱萸苦笑一声,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周筠生方才在纸上写的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可是这还有往后么?只怕是再难有真心真意了。。。。。。

    “皇上驾到!“薛巾刺耳的叫声在窗外响起。

    茱萸瞬间收了悲色,理了理衣冠,便出去相迎,”臣女恭迎皇上。”

    周昶景见她着一身百蝶穿花裙,喜色道,“你今日这身甚好,朕就喜欢看你这样穿。”

    鸳鸯关了屋门,屋内只留了薛巾与彩莲在旁伺候着。

    周昶景瞧了眼桌上的菜色,便道,“你怎知晓,朕喜欢这道醉鸭?”

    茱萸也不掩饰,只道,“臣女特意问了新来的侍婢鸳鸯,皇上喜欢什么。因着她之前在太后小厨帮忙,便给了臣女一些建议。”

    周昶景大笑道,“朕还以为,你什么都不关心,倒不知,你也有这份心思。”

    茱萸低眉道,“皇上是这宫里的天,万民百姓的神,自是人人都关切的。”

    周昶景轻手抬起茱萸下巴道,“你这可是真心话?”

正文卷 第三十一章 处处惹尘埃(一)

    薛巾用手巾裹了一把箸,站在一旁,笑道,“老奴替皇上先试吃一块。”

    说着夹了一块醉鸭入口,点了点头,又用银块夹了一小片往皇帝碗里放,“皇上可放心吃。”

    周昶景道,“今日光有美食可不成……”

    听周昶景这样说,薛巾忙不迭呈上桃花酿一壶,给皇帝与茱萸各倒了一小杯,“奴才早备着了,还请皇上与礼音娘子慢用。”

    周昶景乐道,“救数你最知朕心。”说着便先干了一杯。

    茱萸撑着脸上三分喜色道,“臣女也敬皇上一杯,祝皇上万岁万万岁。”

    彩莲见状,又给添了一盏,茱萸敬道,“臣女谢皇上赏光,再敬皇上一杯。”

    周昶景见她喝的急,挡道,“这酒喝的急了,可就变味了。”

    薛巾干咳了一声,朝彩莲做了个手势。彩莲看着茱萸也不放心,迟迟不肯走。

    茱萸瞧了她一眼,彩莲只得皱着眉,跟着薛巾退出屋外。

    “好了,现下屋里也无旁人了,你大可不必如此。”周昶景夺了茱萸手中的琉璃杯,一饮而尽。

    茱萸道,“臣女……臣女并无他意……”

    周昶景起身,踱步到茱萸跟前,淡淡道,“朕曾说过,最不喜那自作聪明之人。你费尽心机,可不是为了你爹李耿?”

    茱萸低首,也不看他,“臣女听闻爹爹在狱中昏厥……”

    也不等茱萸说完,周昶景轻巧挑开衣带,“朕要你脱下。”

    茱萸咬着下唇,手颤抖着,又有些踟蹰。周昶景重重将她扔到榻上……

    一夜花烛亮,粉黛弛落散,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肤。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如狂心如灰,落泪有谁怜…。。

    次日,薛巾领着一众太监、宫女,喜气洋洋而来,只见他手上领着旨意,茱萸等更衣接旨。

    薛巾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咨尔李氏,地华缨黻,往以才行选入后庭。誉重椒闱,德光兰掖,特进封为才人,赐号‘歆’。钦此。”

    “臣妾接旨,愿吾皇万岁,万万岁。”茱萸接过旨,只觉分量沉甸甸的。

    后又有宫女将金银钱帛、首饰锦缎等赏赐一一呈上。

    “老奴给新主子道喜啦。”薛巾笑眯眯道。

    茱萸随手赏了一袋银子予薛巾,薛巾更是乐道“老奴早就知晓,您不是池中物,定然有这样风光一天,还请主子日后,莫忘了老奴哟。”

    “公公言重了,茱萸也是个知恩图报之辈,定然不会忘了公公提携之恩,这往后,要劳烦公公之处,只怕是更多。”茱萸说着,脸上满是倦色。

    薛巾将她拉到一边,轻声道,“老奴知晓,您这心那,想着李老吧。您请放心,今儿一早,皇上就命人将李老送回府上去了。还请太医院几名太医轮流探诊,且有宫里的医女看护,这一时半会,想来还能再续口气。至于大公子,皇上说了,先过一遍堂,也便无甚大碍了。”

    茱萸拱手道“劳公公费心了,茱萸感激不尽。”

    薛巾叹了口气,“这都是时运造化,还望歆才人知晓,咱皇上那,可就是咱们的天,切莫惹怒了天意,那是万万使不得得。若是顺应天意而为,还怕您往后没好日子过嘛。”

    “公公说的是“,茱萸边说,边又悄然塞了一锭金锭。

    薛巾挑了挑眉,“杂家可就不客气啦。”

    茱萸千恩万谢,将薛巾等送出了院。

    这静太妃,本是偷安躲静之人,这厢,也命人送了六盆白山茶来。

    鸳鸯对来者道,“你们且将这几盆山茶放置于院口便好。”

    稠素道,“可是太妃说了,要送到屋里给新主子亲自瞧了才好,这花乃是大理段氏亲自栽培的,三年才一株,得屋中养着才行。”

    鸳鸯指着屋中道“你没看到么,今儿一早,皇上和各宫娘娘赏的,早都摆满屋子了,哪还有地儿可以腾得出放这些花来。”

    “就是啊,难不成,你要我们才人把这些屋里赏赐都给丢了不成?”彩莲接应道。

    稠素脸色有些难看,只道,“我岂敢有这意思……”

    茱萸听到嘈杂声,出来一看,便知晓是何事,笑道,“倒是劳太妃费心了,只是我这屋中,确实是没地儿放了。不如先暂时搁置门口,来日我找人搭个棚,好生置放便是了。还请回复太妃,就说,茱萸心意领了,谢太妃恩典。”

    稠素扯皮笑道,“还是歆才人说话得体,瞧您这两个婢女,说话一点分寸都没有。”

    茱萸收了笑意,“我手底下的人如何,我心中自有数,今日若是静太妃在这儿,说些什么,那也是该的。可是你与她们同为婢女,说这些怕也是不妥吧。”

    稠素听了,跪道,“才人说的是,奴婢又多嘴了。”

    茱萸想着,这稠素,上次教训还没吃够,竟还不知收敛,便微微一笑道,“要是与你计较,反倒显得我小气了。我这也没什么好赏你的,你且赏自个两掌巴掌,便回去吧。”

    稠素咬咬牙,只得听命。先前太后赏的巴掌印仍在,这会是痛的直叫娘。

    彩莲看着解气,转过头去,暗暗笑了几声。

    至晌午,人潮总算散去,茱萸倦怠,在躺椅上小憩片刻,不一时,竟做起梦来。梦中好似来到了桃花坞,只见着周筠生背对着她,却不言语。

    茱萸想追,又追不上。又隐隐见到一座衣冠冢,虽看不清这墓碑上的字眼,却觉着悲从中来,不免啜泣。

    “主子……主子……”彩莲见茱萸哭的伤心,吓得忙将她叫醒,“主子,你怎么了?”

    茱萸泪眼婆娑看着彩莲,“你说他会原谅我么?会么?”

    “主子……你的难处,王爷定会体谅的。”彩莲说着,也红了眼,“主子连死都不怕,若不是走投无路,又怎会如此……”

    鸳鸯切了一些水果,穿帘而入。

    茱萸见是她来了,忙收了泪珠,“瞧我,这好好的午觉,做了恶梦就吓成这样。”

    鸳鸯道,“早间人来的腻多了,主子累了、乏了也正常。这帮人总是这样,但凡有喜,便蜂拥而至,若是时运不济,想见个人影也难。”

    茱萸见她说的真切,像是有感而发,便问道,“你在太后跟前,又怎会知晓这外头人情冷暖。”

    ”主子是不知,奴婢并不是一开始便在太后宫里当差的。奴婢入宫时年纪尚小,后被妙玉斋的贤妃娘娘垂怜,才得以在跟前伺候。后来贤妃娘娘病逝,奴婢才转入了太后宫中。”

    “你说的可是河阳王的生母,贤妃娘娘?”茱萸惊道。

    “算下来,该称贤太妃了。只是娘娘命苦,也没熬到这一天。”鸳鸯露了些许悲痛之色。

正文卷 第三十二章 处处惹尘埃(二)

    河阳王府外,重兵层层把守。

    王府内白石为栏,环抱池沿,雕脊绣栏,清溪泄雪于庭院。

    闵善英着一身墨绿襦裙与周筠生在院中下棋。棋子行至一半,闵善英弃落,“王爷今日心似蛛丝游碧落,身如蜩甲化枯枝,怕不是对弈的好时候,还是改日再来对弈。”

    周筠生面容憔悴,仿若一夜老了大半,嗓音嘶哑道,“既是下棋,自是该分个胜负,岂有弃子之理,终不过与你打个平手,也好过有头无尾。”

    “这天下之事,又有几桩是有始有终的?是王爷太过较真了,反倒伤了自个身子,得不偿失。”闵善英说道。

    “你可是朝鲜有名的女国手,即便是平日里,我也不一定能占得什么先机。”周筠生笑着摇了摇头。

    闵善英从侍婢允喜手中接过一盏人参茶,呈于周筠生道,“王爷喝几口,润润嗓,昨日怕是一夜未眠罢。”

    周筠生抿了一口,“这人参比前次的要浓苦。”

    “这是上月,朝鲜贡使捎来的,说是臣妾爹爹从南边商人那儿特意找来的,专给你进补的,虽比不上皇上那株,也自有它奇效。”闵善英回道。

    “为了这人参茶,王妃也是一夜未眠,亲自守着熬了一夜呢。”允喜说道。

    “倒是劳你费心了。”周筠生说着,皱起了眉头,“这往后的日子怕是更难过了,你也得有个准备。”

    闵善英递上一抹手巾,低声道,“臣妾爹爹托人传来口信,说是但凡王爷有用得着的时候,自是义不容辞。”

    周筠生摆手,“本王知晓,你是担心我安危,可是现在还不是插手的时候。切记,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谨言慎行。”

    “倒是臣妾,多此一举了。”闵善英边说,边抹了抹眼角,“但凡事有牵涉王爷,臣妾总不免不多想。”

    说话间,阿平匆匆而来,赋予周筠生耳边说了几句。周筠生点头,随阿平进了正厅。

    却是曦嬷嬷在那,见是河阳王来了,便见了礼,“老主子多日不见王爷,心里甚是挂念,特命老奴来王爷这瞧瞧好不好。”

    “劳嬷嬷专门跑一趟,小王无甚,闲散惯了,倒也乐得自在。”周筠生说着,着阿平给曦嬷嬷看座。

    曦嬷嬷环顾四周,感慨道,“这王府,上次来,还是王爷封王的时候,那时先帝爷身子也还硬朗,说起来多少年了,这才来的第二趟。”

    “当年府中人少,多亏得您来帮着打点,但凡其他人府里偷懒的,赌钱吃酒的,打架拌嘴的,我这府里一概都不见。如今都是依着当年的定规,谁还敢行乱事。”周筠生说道。

    “横竖这王府都是王爷的府邸,奴婢只是替太后来调教下头的人。服帖了,这老主子也好放心。”

    曦嬷嬷歇了口气,又道,“王爷可还记得,您小时候有回,老奴背您抓知了。您抓的兴头上,愣是要攀高了接着抓,可不得,摔了个鼻青脸肿,被贤妃娘娘好一顿教训。”

    “自是记得,那日是端午,本王还偏生摔了个脸伤,母妃气我顽劣,楞是罚了我禁闭一周。当年太后也是不舍见我如此,还去求情,母妃当时说,少时不教好,大时怕是要惹大祸。”周筠生笑的苦涩,只觉口中如含黄莲,“嬷嬷的意思,我知晓……”

    曦嬷嬷和色道,“王爷打小就聪慧,老主子的意思,想来我也无需多言。但还是多叨扰两句,只盼着王爷忍一时,风平浪静。”

    打小,这太后一直就待他不薄,对他可谓是视如己出。可是这会,竟也对他起了忌惮之意,想到此处,周筠生心下有些不是滋味。

    “太后还说了,过几日,她会再跟皇上求求情,这重兵也就撤了。只得委屈王爷,还要在府上呆些时日。”曦嬷嬷又说道。

    周筠生点头,“倒是本王不孝了,竟还要太后她老人家记挂着。”

    曦嬷嬷起身,又命身后侍婢端上一叠桂花酥,“这是今朝新鲜的桂花做的,太后说,王爷往年这个时节,最喜欢这桂花酥了,特地让奴婢给王爷送一叠来。说是,手心手背,都是肉那。”

    周筠生拿了一块在手中,细细看着,“这模样如此好看,想来定是嬷嬷亲自做的了。筠生吃了二十多载,想来不会认错。”

    曦嬷嬷笑笑,“您那,但凡您瞧着的,可有走眼的时候过?”复又瞧了阿平一眼,阿平知趣退下。

    “这礼音娘子,新晋了才人,约莫府上也该有些消息进来了。”曦嬷嬷边说,边看着河阳王道,“这些并不是老主子交待奴婢的,只是奴婢多嘴,多说几句。既然她已是皇上的人了,还望您能断了念想,也莫再有何瓜葛了。”

    周筠生虽早已知晓,如今听曦嬷嬷说,仍是悲从中来,“情深缘浅,又可奈何。”

    曦嬷嬷怜惜道,“王爷您那,总是很能掩藏自个情绪,打小就是再疼,也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吞。刚瞧您那眼中失落之情,老奴有些不忍。”

    “您知道的,我只是想让茱萸暂住在太后那儿……”周筠生嘶哑声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波动,亦有着不甘。

    曦嬷嬷连连摇头,”老奴进宫时日久了,什么都见得多了,但凡那露水情缘,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王爷且宽心些才是。”

    周筠生红了眼,手臂上青筋蹦跳,低声道,“她有她的难处,都是我无用……”

    一语未了,曦嬷嬷叹道,“奴婢也没什么别的说,既是已成定局,也就且随它去。您这自还有您自个的好日子可过。”

    “烦请嬷嬷,往后还多照应着她一些。茱萸这家道中落,宫中也是无甚根基,怕也是难熬。”周筠生诚恳道。

    “王爷请放心,歆才人也是对老奴眼缘,不知为何,看着就欢喜。但凡老奴能帮得上的,自是少不得要帮补一些。”曦嬷嬷回道。

    周筠生仍不放心道,“茱萸素日性子,想来这些时日在宫中,您也没少见。她有时就认个死理,偏就不知要防。前后但凡错了一丁半点,不论真假,这总归绕不过……”

    “老奴明白您的意思,也因着这脾气,太后也偶有不喜之时。但是好在歆才人是个聪明人,自是不用咱们说道什么,点拨个一两句,也便知晓轻重了。”

    听曦嬷嬷如此说,周筠生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看着屋外天色渐暗,大雨又至。

正文卷 第三十三章 小会潇苒斋(一)

    话说容婕妤遣了桂嬷嬷来晖春阁请,彩莲见是桂嬷嬷来了,忙请到里间。

    茱萸见了喜道,“许久不见嬷嬷,别来无恙?”

    “谢歆才人挂心,老奴身子尚可。”桂嬷嬷道,“潇湘斋小宴已摆下,我家主子谴我来请才人同去赏花。说是这几日院中桂花开的正好,便就在那一处摆了来赏。”

    茱萸道,“早听闻西院花香名动皇城,说是院中几株桂花开的又巧又好,潇苒斋前池水又清澈透亮,坐于亭中不只是敞亮,想来眼色也能舒缓许多。”

    桂嬷嬷道,“才人说的极是。”

    话毕,茱萸对鸳鸯耳语一番,又带着彩莲,随桂嬷嬷往潇苒斋来。

    原来这潇苒斋屋前屋后皆是是池水,倒不同与他处,两面又开了落地竹窗,左右皆有曲廊相通,难怪当初太后将这指给了孙瑶环,茱萸边走边想着。

    桂嬷嬷领着,过了小桥,只见孙瑶环与丽妃等在前头说笑着。

    到了潇苒斋,门外摆着两张桌案,一个是杯皿酒具,一个是各色茶具。有两三宫婢在煽风煮茶,另一边有婢女在温酒。

    丽妃道,“容婕妤就是想的周到,瞧瞧,这各处都是妥妥帖帖的,倒叫我看了汗颜。”

    孙瑶环笑笑,“都是随意准备的,倒叫各位姐妹见笑了。”

    锦妃环顾四周,也道,“这婕妤妹妹就是细致,凡事总是打点的很妥当。我那屋里从来就不敢邀人来赏花,多半都是因为我那地儿小,也不及妹妹这好。”

    淑妃轻笑一声,“我说锦妃,咱们可都是半老徐娘之人了,哪里还跟这些个年轻妃子比的。”

    孙瑶环听了忙道,“锦妃姐姐与淑妃姐姐说笑了,臣妾这里只是地方略微宽敞些,实则只都是平常摆设。锦妃姐姐那刚有椒房之宠,淑妃姐姐又有皇上新赏的吐蕃宝玉,臣妾可万万不敢比什么。”

    丽妃笑笑,“从前在王府,也有这么个跨水接岸,四面有窗的雅致地儿。咱姐妹几个,可不是常去那里聚着。还记着有次,我吃的急了些,竟一时卡住了,差些没了气息。可不多亏了锦妃相救,登时将我倒放过来,拍出了半颗小点来,这才叫人喘了口气。”

    淑妃自顾自落了座,“可不得,忙乱里脑袋撞了哪里也不知,硬是叫你两鬓旁生出一个小坑来。”

    茱萸听罢,方才察觉丽妃两鬓处有些怪异,先前只看她发丝遮掩,倒不知还有这番缘故。

    张黎儿拉着茱萸,挨着丽妃坐下,“也亏得那时候大难不死,可不是留了独特印记。先前还听皇上说呢,钦天监早年就说过,这后宫有小坑者,方是大福者。”

    裴兰听了,不屑笑道,“若是这也说得通,那我明日也去撞个坑来,可不得也是大福者?”

    孙瑶环见状,忙净了手,亲自分了杯箸。桂嬷嬷又分到各人桌前,一一倒上热茶。

    孙瑶环对宫婢道,“将先前温的菊花糕呈来,切不可多拿,只一桌十个便好,吃了再拿。”

    孙瑶环接了头屉菊花糕,先呈给了丽妃、锦妃。

    到了淑妃那,只听她道,“我吃不惯这菊花糕,今日既是赏桂,怎无桂花糕点?”

    孙瑶环又对桂嬷嬷道,“且把热好的酒呈上来。”随手又拿出一屉桂花蕊熏过的小包子,“早知晓淑妃姐姐口味,这不,专替您准备了一碟。”

    淑妃笑笑,“你倒真是面面俱到,什么都想全了。”

    说话间,鸳鸯提了两龛盒来,茱萸起身道,”今日众姐妹都在,趁着时节尚好,茱萸自作主张,想与大家同品今年的新蟹。”

    桂嬷嬷上热酒的间隙,茱萸一面用水洗了手,一面站在丽妃、淑妃、锦妃面前剥起蟹肉来,头次让了淑妃。

    淑妃道,“吃蟹,我最讲究自个剥,旁人唯恐不得其精髓。”

    茱萸笑笑,奉与锦妃与丽妃,“茱萸手生,许是剥的不好,还请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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