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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公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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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邺开放,崔进之又浪荡,再者李述一直在宫里长大,多少皇子没成年就有教习嬷嬷送过侍寝宫女去暖床,多少公主出嫁后都养起了面首,男女之间的事她见得太多了。
  在情与性上,她根本不知害羞是什么模样。
  谁知沈孝闻言,只觉得一股热气轰一下就冲上了头,他觉得自己浑身都要烧起来了。嘴半张着,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她怎么能这样就……就那么随意的说那种话!
  于是耳朵尖更红了。
  李述只恨自己的手怎么偏受伤了,不然去揪一下多有意思啊。
  沈阎王刚上任,就把门下省弄得人人自危,官官头疼,谁见了他都想绕道走。
  如果最后这位阎王被她揪了耳朵……想一想就很有成就感!
  李述一念及此,也不管自己的手了,一把伸出去就要去揪沈孝的耳朵尖。
  沈孝猛不防被她冰凉的手指一碰,恨不得一蹦三丈高,直接就向后窜去,靠着对面山壁盯着李述。
  仿佛她是欲行不轨的登徒子一样。
  哎呀,只是摸到了,没有揪到,有点小失望。
  李述收回手,见沈孝如临大敌地盯着她,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但他还是绷着脸强装一副镇静冷肃模样,掩盖到,“……蹲久了腿麻,我站一下。”
  李述挑眉,看着沈孝如此模样,一个猜想忽然浮上了她的脑海。
  她怕不是夺了沈大人的童子之身。
  而且看他这样子,估计她还是他唯一接触过的女人。
  自己当年也是……有点渣啊。
  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罪过罪过。
  沈孝到这时候浑身都滴着水,李述怕他再不烘干衣服,估计就要生一场风寒。
  她道,“你还是把衣服烘干了吧。”
  为了沈阎王的面子着想,李述忙转过身去,背对着火堆,面朝粗糙的石壁,“我不看你,你随便脱,我保证不看。”
  他们俩到底谁是男的谁是女的啊。
  沈孝见李述转过身去,愣了片刻,终于决定去解中衣。李述那样大方,他再拘谨就不像男人了!
  可他真的是从小埋头读书,几乎从没有接触过任何适龄的女性。更没有接触过李述这样……对男女之事毫不在乎的女性。
  况且中衣黏在身上确实不舒服。
  沈孝便脱了上衣,用一根树枝挑着在火上烤,一边看着对面李述面壁思过。
  火柴吡啵作响,山洞一时变得非常安静。
  沈孝看她乌发散了一背,忽然又想起她那个金钗的事情。
  她方才追问的时候脸色焦急,大抵那金钗对她确实极为重要。
  沈孝忽然道,“是崔侍郎送的……那个金钗?”
  除了感情,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旁的原因,能让她那样看重一个一文不值的金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是撒糖的一天。
很快就要离开山洞了,所以赶在离开前多发展一下感情。
啊我爱沈孝这种看似冷峻实则纯情的小C男。
关于药的地方看着玩吧,有错别较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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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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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泥菩萨过不了江”;灌溉营养液+402018…07…22 22:32:47
读者“锦言无声”;灌溉营养液+12018…07…22 20:07:47
读者“礁石 ?”;灌溉营养液+102018…07…22 18:46:04
读者“柚木”;灌溉营养液+12018…07…22 13:35:16
读者“风吹岸边柳”;灌溉营养液+12018…07…22 13:27:56
读者“PING南”;灌溉营养液+102018…07…22 13:20:43
读者“妍妍”;灌溉营养液+52018…07…22 13:06:47
读者“”;灌溉营养液+22018…07…22 10:21:00
读者“我牙倒了”;灌溉营养液+12018…07…22 10:13:29
读者“流霜”;灌溉营养液+102018…07…22 10:01:06
读者“芸芸众生”;灌溉营养液+22018…07…22 08:35:11
读者“花沉雾”;灌溉营养液+192018…07…22 07:54:52
读者“”;灌溉营养液+12018…07…22 07:05:51
读者“可?e??乐离开了”;灌溉营养液+12018…07…22 07:03:34
读者“蝶羽星欣”;灌溉营养液+102018…07…22 06:34:49
读者“依然爱笑”;灌溉营养液+102018…07…22 06:15:25
读者“不折”;灌溉营养液+12018…07…22 04:44:56

  ☆、第 46 章

  
  李述的背影明显怔了一怔; 旋即她就摇了摇头; 满背的乌发都随着她摇头的动作微微晃动。
  沈孝一时想起江南的春水,也是这样泛着微微的波澜。
  许是面对着墙壁; 令李述有一种四下无人,终于可以将往事掏出来晾干净的错觉。
  她顿了顿,道; “是我母亲的遗物。”
  沈孝没想到原来是她母亲留下的东西; 一时觉得自己戳了人伤疤,只能道,“听说公主母亲去得早。”
  她是在冷宫里长大的; 他听说过。能有如今的地位,着实是不容易。
  因此话出口就带了十足十的柔软。
  谁知李述闻言就一笑,“你别用那种语气说话,仿佛我留着金钗是睹物思人什么的。我没那么多愁善感。”
  她语气普通; 甚至算得上是非常轻松,带着笑,看着山壁上粗糙的土块。
  “我小时候身体不大好; 多病。可我们住在冷宫里,生病了也没有太医来。每回我病得重了; 我母亲没法子,就拿她的首饰出去贿赂守门太监; 让他们去跑个腿,去中宫里说句好话,求皇后派个太医过来。”
  “就这么一年一年; 我长到九岁,一共生了二十三次大病。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母亲的首饰匣子里只有二十三个首饰,九岁那年那个匣子已经空了。”
  “我一直都很怕生病。倒不是怕吃药扎针,我……怕她。每回我生病,她总要抱怨,上一次发烧了,花了她一根玉搔头。上上一次风寒了,花了她一对翡翠耳坠。”
  李述说罢这番话,忽然轻笑了一声,带着些许调侃,“幸好沈大人给我治病,没有跟我算账。”
  她语气是轻松的,沈孝不必看她神色,甚至都能想象到,她脸上是带着笑的,那种无所谓的笑容。
  沈孝的声音慢慢响了起来,“我今夜找你帮你,并不需要任何回报。”
  李述听了又笑了一声。
  怎么会有人不带任何图谋、不带任何利益地去帮一个人。
  就连至亲都不会这样。
  她的母亲,每一日都在她面前抱怨,怨她为什么那么爱生病,怨她为什么把她的钱都花光了。
  有时候李述觉得她是爱她的,因为她把所有的钱都花掉了,都要替她治病;可有时候她又觉得,她的爱是有代价的,她好像只是想跟她算清楚一笔一笔的帐,等她长大之后要把那些都还清。
  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过着这样的苦日子。
  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了,你为什么还要顶嘴。
  是我把你拉扯大的,你能不能听话一点。
  她是她幼年唯一的仰赖,是她所有无条件的爱的来源,可是她却只觉得自己接受到的那些爱,是亏欠。
  原来至亲之间,是没有纯粹的爱,也是要牵扯到利益与金钱的。
  她只觉得自己欠了母亲很多钱,多到她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所以李述很爱钱,非常爱钱。
  她府邸装修的富丽堂皇,金箔闪耀,她有了无数的珠翠玉钗,无数的锦衣绸缎,她积累了无数的财富。
  她只是想把那些债都还清。
  还清之后,也许她就能得到母亲非常纯粹的……爱。
  沈孝看着她忽然就沉默了下去,心想,原来这就是她给他赏钱的原因。
  她怕接收旁人的好意,总觉得心有亏欠,仿佛欠了债。
  人情债太重,她选择用金钱去还。好像这样自己就能跟旁人划分清楚界限,落得干干净净。
  李述默了半晌,又接着道,“我后来得势了,想法子去找那些首饰。可大多数都四散找不到了,找到的唯有这根金钗而已。”
  她将金钗日日戴在头上,不是为了缅怀什么人,甚至她怀疑自己对母亲都没有任何感情。
  她的血是冷的。
  她戴这个金钗,只是想日日提醒自己,要一直往上走啊,她没有爱,所以她要用其他的东西来补偿。
  李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对着沈孝就能说这么多话,她很少跟别人去讲过去的事情。
  其实人活一辈子,多少都会遇到糟心事,她这么点往事,不过是深夜里一些微不足道的辛酸情绪,天明之后收拾心情,一切都会忘在脑后。
  也唯有今夜这样的环境,火苗摇曳,倾盆大雨,夜宿荒山,这样的孤寂时刻,天生适合将心事拿出来翻检一番。
  李述伸手,随手扣了扣石壁,落下些许土渣,她道,“沈大人,虽然你年长我几岁,但我在朝中比你多待好几年。我说的话,也算是过来人的忠告——”
  “——能攥在手心里永远都不会丢掉的,一个是权,一个是钱。如果为了旁的什么东西,比如尊严、气节、感情,反而去牺牲这两样东西,那真是天底下最蠢的事情。”
  身后沈孝默了片刻,才道,“所以这就是数月前,公主向康宁长公主低头的原因。”
  沈孝说的是他险些被康宁逼成面首的事情。
  那时李述冷眼旁观,不愿出手相助。
  李述闻言“嗯”了一声,“想必沈大人一定觉得我冷漠,心中仍有怨言。”
  这么一回想往事,李述竟是才发现,其实她数次三番对待沈孝,态度堪称恶劣。
  没想到她落难之时,竟是他出手相救。
  沈大人真算得上是以德报怨的君子了。
  谁知沈孝却轻笑了一声,“公主看错我了,某不是那样心胸狭窄之人,对那件事我并没有怨言。天平两端,每一端在不同人心中有不同的分量,那是你的选择,我没有指责。”
  她只是为了权力,选择不去得罪长公主而已。
  这无可指摘。
  但沈孝望着她后背披散的乌发,却总是忍不住想起那根朴素暗淡的金钗。
  如果能有更多的选择的话,她未必是如今这样冷情冷心的模样。
  二人一时就安静了下来。
  李述不必回头,都能感觉沈孝一直在盯着她看,许是她自尊心作祟,总觉得自己讲完故事后,他目光里都是同情。
  她不需要什么同情。
  李述忽然开口,“沈大人,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沈孝听了忙道,“自然。”
  李述一下子就转过身来,一双眼含着狡黠,笑道,“我手伤着了,没法扣扣子,你能不能过来,帮我扣一下官袍的扣子……”
  沈孝没提防李述忽然转了过来,就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一下子没蹲稳,跌到了地上,“你……”
  “你说你不会转过来的!”
  他语气里竟带了分不满的怨气。
  李述见沈孝如此,在对面笑得打跌,“我言而无信,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火光趁着她的脸,一双眼眯得细长,倒像是狐狸一样。
  于是方才因往事而起的沉重氛围,就这么被她岔过去了,倒是有了些滑稽气氛。
  沈孝看着她,不说话,只抿了抿唇。倒没见过她笑得这么……开心过。
  李述还当沈孝生气,她敛了笑就解释,“开个玩笑而已。”
  又没真让他扣扣子。
  便是他想扣,伸出手别怪她剁了他的蹄子!
  沈孝敛了眉,将木架上的中衣取下,三两下就套在了身上。中衣单薄,已经干透了。
  他不说话,拨了拨火。
  他自然看出李述是在开玩笑,她把话题岔过去,是不想让自己显得过多软弱。
  夜已深了,二人相对无言地坐了一会儿。李述的困意慢慢浮了上来,侧坐着,头抵着墙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她觉得自己才没睡多久,就听身边有人一直叫,“公主……公主!”
  李述睁开眼,目光眯了眯,这才发现洞外竟然已经天亮了,雨声也渐渐小了,只是淅淅沥沥的。
  沈孝叫了李述半天,真是没见过这么难叫醒的人。
  不过也难怪,她经了这么生死一夜,换了平常人早都精疲力尽了,难为她硬撑了大半夜,还有闲心逗他玩。
  沈孝道:“公主,你的人来找你了。”
  沈孝这么一说,李述才听到外面远远的传来漫山遍野的呼喊声。一声声“公主”此起彼伏,估计能有好几百号人。
  李述听了就松了一口气,这一夜她好歹是熬过去了。
  多亏了沈孝。
  谁知这时沈孝却道,“既然公主的人来了,您已经安全了,下官这就先走一步。”
  李述听了就一愣。
  下官?
  昨夜事急,未听他这么自称过一次,这会儿他说起这个词来,李述竟觉得十分不习惯。
  就仿佛昨夜山洞夜话不过是黄粱一梦,梦醒之后,她还是高不可攀的公主,他也只是一个沉沦下僚的下官而已。中间有天堑之隔。
  李述忙问,“你走什么?”
  沈孝半跪在她身侧,垂着眼,“我们到底在山洞里独处了一宿,虽说是事急从权,可若是被旁人看见了,传出去对公主的清誉不好。”
  李述听得一愣。
  她根本就没有朝那个方向想过。
  她满不在乎,“这有什么的,我又不在乎。”
  清誉算什么东西?
  她要是在乎的话,昔年又怎么会想找面首。
  可沈孝却忽然抬起眼来,极认真地盯了她一眼,“可我在乎。”
  若是因他而让她传起了流言,他心里会过意不去。
  李述被沈孝认真的神色弄得一怔,旋即回道,“沈大人,昨夜是你救了我,你要知道,救了当朝公主可是大功劳,父皇一定会好生嘉奖你。”
  她又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救了她,能得的赏赐海了去了。一大笔银子都算是赏的轻了,重点是能在父皇处落下好印象,这对沈孝日后的仕途而言是极大的助力。
  可沈孝却只是摇了摇头,“我说过,我救你,不需要任何赏赐。”
  他是想要更多的权力,可他不需要以一个女人的清誉为代价来获取。
  李述愣愣的,沈孝拎起官袍一角,就把官袍从她身上取走了。他随意套在身上,一边往外走一边系腰带。
  漫山遍野都是人,他随便在哪儿待一会儿就行。若有人看见他,他只说是也跟着过来找公主,只是没找到罢了。
  就能搪塞过去。
  沈孝的身影被天光在洞口勾勒出一个晦暗不明的剪影,他回过头来,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先走了。”
  就大步不见了踪影。
  没过多久,就有侍卫搜到了这片地方,李述披着自己的破衣裳站在洞口,侍卫看见她连忙大喊,“公主!”
  他极兴奋地喊出了声,“我找到公主了!”
  说着就朝李述跑过来。
  这个侍卫因头一个找到李述,后来没少得赏赐。这是后话。
  *
  崔进之是后半夜才知道李述坠崖的消息的。
  他前半夜先去了万年县,一直忙着替李述收尾巴,子时过了才纵马去了千福寺,准备去质问她抢粮的事情。
  可没想到听到的却是她坠崖的消息。
  崔进之自问也是将门世家出身,在兵部没少见过生死,可“坠崖”这两个字好像一记闷棍,当即就把他打得神志不清,整个人都懵了半晌。
  李述怎么……怎么可能会坠崖!
  她素来是最谨慎的人了,怎么会坠崖!
  崔进之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凉了,一把拽过红螺,几乎要将她的脖子掐断,“你是奴才,你怎么不好好看着她?”
  本来李述落崖,红螺哭得几乎都要昏过去了,这会儿被崔进之一逼,当即一口气没喘上来,径直就晕了过去。
  崔进之却一把将红螺扔在了地上,连她看都不看一眼,冷道,“来个人看着她,若是李述出了事……我让她偿命!”
  说着崔进之就出了大殿。
  檐下灯笼在漫天风雨里被吹得七零八落,照得佛像都透出一股可怖。
  崔进之站在檐下,身体绷得极直,仿佛下一秒整个人都要绷断了。他的脸色却比怒目金刚更可怖。
  他将腰间鱼符解下,扔给了一旁的随从,“去兵部调兵,把所有能喘气的都给我叫过来,谁来迟了一步,本官废了他!”
  他带来的侍卫都站在大雨里,沉默地不发一言,崔大人生的风流,做官也不大发脾气,谁都没见过他这样狠厉的模样。
  崔进之迈步下了台阶,整个人立刻就被雨打湿了,他一挥手,“跟我搜山!谁先找到了平阳,赏银万两。”
  崔进之几乎是不要命一样冲下了山,可夜色太深,雨又太大,火把都点不着,所有人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有几个侍卫没看准路,磕磕绊绊的,不少人在找人的过程中都受了伤。
  冰凉的雨浇在身上,可却只是让人更加焦灼。崔进之脚步都趔趄了,下山时候一个不防,脚一滑整个人就滚了下去。
  幸好身边的侍卫一直跟着他,堪堪在崖畔抓住他。
  崔进之趴在崖边,只觉得一股冷风从崖下直直劈进自己的心头。
  她就是这么滚下去的么。
  这瓢泼大雨,便是一个健康的人在雨中待着都受不住,更何况她……
  崔进之不敢再想更坏的可能性。
  找了半夜,可却一无所获,直到雨渐渐弱了,天边开始亮了起来,侍卫这才能铺撒开去。
  一个个消息传过来,东边山涧没找到,西边的河流也没找到,这山那样大,她就那样凭空消失了。
  如果让他用一切来换,他都愿意换李述好好的。
  崔进之几乎要陷入绝望,整个人全凭一口气在山里跋涉。直到侍卫跑了过来,道,“大人,公主找到了!”
  崔进之闻言身体晃了晃,好似这消息有千钧重,他一时承受不住一般,身旁侍卫忙过来扶他,可他一把推开侍卫,几乎是踉跄着就往前跑。
  沈孝已经混进了人堆里,没人觉得他的出现奇怪,毕竟千福寺所有能动弹的人都下了山。过不多时,沈孝就听见漫山遍野响起沸腾一般的欢呼声,便知道已经有人找到李述了。
  他笑了笑。
  他刚爬了一会儿山,已经站得比较高了,远远地可以看到山洞口簇拥着一堆侍卫,李述就站在洞口,披着那件破烂的华服,在晨光与山雾中,她显得细条条的。
  虽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沈孝觉得自己可以想见到她的模样——她在人前总是一副冷淡神情,抱着臂,冷着眼,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他知道,其实她坚硬的外壳下,藏着柔软的内里。
  他又笑了笑。
  沈孝遥遥地看了李述片刻,正要回过眼去,却见有人一路拨开侍卫,朝着山洞跑了过去。
  那人站定在李述面前,怔了怔,然后冲上去,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
  三品紫袍,那是崔进之。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吧,问孩子要账什么的,你从小到大花了我多少钱所以你就该乖乖听话,这是典型的中国家长。
也不能说不爱,只是不会做父母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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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7 章

  崔进之拨开侍卫; 几乎是踉跄着跑了过来; 一把冲过来就抱住了李述。
  侍卫没想到崔大人竟这样深情,一个个忙别开眼去; 只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李述猝不及防地就被崔进之抱了个满怀,他的手臂勒得极紧,几乎要将她嵌进骨肉里去。
  他好像……还没有这样用力地抱过她。
  这样的感觉太陌生了; 李述不习惯。
  她使劲推了推崔进之; 终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然后立刻后退了一步。
  李述微微偏过身子,伸出手迅速将挂在脖间的玉饰掖进了更深的领口。
  崔进之虽被李述推开了; 可他这会儿却连她的疏离都觉察不到了,他只是紧紧地盯着李述。
  太好了,她还活着,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
  崔进之眼睛一眨不眨; 仿佛她就是一个幻影,下一秒就要消失了。
  “你受伤了?严重不严重?”
  他的眼睛空落落的,除了李述; 周围任何东西都入不了他的眼。
  她的衣裳破的七零八落,露出的肌肤都是擦伤; 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带着血肉的纹理。
  崔进之连忙就脱了官袍; 将李述身上的破烂外袍一扯一扔,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她身上,他将她牢牢地包在了怀里。
  李述又开始挣扎; 崔进之便又问,“我弄疼你了?”
  他只把李述的疏离当成了伤痛,手下就松了松,被李述逃了出去。
  崔进之伸出手还想扶着李述,可李述却又退了一步,这才说出今日的第一句话,“我没事。”
  语气很冷淡。
  崔进之伸出去的手就悬在了空中,他捻了捻掌心,低下眼才看到李述的一双手——竟然伤的如此严重,已经深可见骨了!
  崔进之一把就抓起了她的手腕,嗓子都哑透了,“你……疼不疼?”
  他好像只能问这句话,他只恨言辞的匮乏。
  十指连心,自然是疼的,只是昨夜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这会儿李述只觉得双手木木的,没什么感觉。
  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崔进之见多了伤,自然看出了李述手伤的严重性。
  他脸色瞬间一变,咬着牙就暴怒地喊了一声,“快!快把滑竿抬过来!”
  若是不及时治疗,她这双手就要废了。不说拿笔,以后便是正常的抓握都会非常困难!
  侍卫恨不得长翅膀,飞也似的把滑竿就抬了过来。李述就要走过去坐上,可崔进之一弯腰就把她横抱了起来,然后稳稳当当地放在了滑竿里。
  “好好抬!一点颠簸都不能有!”
  他冷声命令。
  抬滑竿的是两个最身强体壮的侍卫,听了心里只叫苦。
  山路这样崎岖,怎么可能不颠簸!
  可看崔大人这脸色铁青的模样,他们怎么敢抱怨。
  崔大人跟别的官不大一样,别人当官都威风凛凛,极有官威,可崔大人倒是有些世家子弟的不羁,上官署都被他上出了一股子潇洒的意味。
  可如果谁真惹了他怒,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他有时候就像个笑面虎。
  一队侍卫在前开路,一队侍卫在后守护,好几百号人,可俱都鸦雀无声,生怕吵到了公主。
  李述的滑竿行在人群中间,侍卫果然抬得非常稳当,一点颠簸都没有。
  雨已停了,朝阳的光透过山中薄雾,慢慢地显了出来,照在李述脸上,有点像是……昨夜的火光。
  昨夜种种譬如一场梦,迎着晨光,李述竟开始怀疑,自己昨夜是否真的和沈孝待了一夜。
  她低下眼,看到双手可怖的伤口上,都是绿色的汁液,提醒着她昨夜是真的。
  李述微微浮起一个笑意。
  从前竟不知道,原来沈大人是那样性子的人。
  不知道他这会儿在哪儿呢。
  崔进之紧跟在滑竿旁边步行,他伸手扶着滑竿,尽量给李述减轻颠簸。
  他抬眼看了看李述,就见她望着自己的手掌,浮出了一个极温柔的笑意。
  她想起了什么,竟笑得这样温柔?
  他已经好几年没见她这样笑过了。
  方才他去抱她的时候,她都只是一脸避之唯恐不及。
  她手上都是绿色的汁液,鲜黄连味极苦,崔进之闻得出来。
  李述并不通药理,况且……她双手都伤成那样子了,不可能研碎药草给自己上药。
  那山洞中有火堆,也有晾衣服的木架。
  她昨夜……似乎有人照料。
  那个人呢?
  崔进之一念及此,忽然开口,“雀奴……”
  李述偏过头来,“嗯?”
  崔进之抬眼看着李述,“昨夜是不是有人救了你?”
  他微笑了笑,“回府之后我一定要重重赏他。”
  李述闻言,目光稍顿。
  她看到崔进之跟着滑竿一路在走,昨夜下了雨,山道非常滑。他身上都湿透了,脸上发上都是泥,估计找她的时候没少摔跤。
  他一向是世家贵公子,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他刚才冲过来抱着她的时候,身体也明显在颤抖。他也从来没有这样惊慌过。
  可李述将一切看在眼里,却只是转过头去,不再看崔进之。她目视前方,声音冷淡,“没有,昨夜是我一个人。”
  *
  一路沿着山道,终于到了千福寺。
  早有侍卫通报了公主获救的消息,千福寺里一片忙碌,侍女将厢房收拾的整整齐齐,洗澡水烧好了,斋饭也做好了,干净的衣裳备好了,绷带药膏都齐备了,常用的祛风寒的药都熬好了。
  公主想要什么,登时就可以得到。
  滑竿送到千福寺外头的时候,老方丈正站在门口等着。
  饶是出家人五蕴皆空,可老方丈只觉得昨夜自己七情六欲都经过了,惊惧恐慌、绝望无措,直到得知消息后的喜出望外。
  公主若是真出了事……看崔大人那模样,怕是他们寺里所有人都要陪葬!
  老方丈看着滑竿过来,真恨不得大声念一句佛祖保佑,正要上前去给公主请罪,却见驸马爷一双凤眼含着冰,直直将他的身形逼了回去。
  老方丈这才看清,原来公主靠在滑竿上已睡着了。
  侍卫轻手轻脚地将滑竿落在了地上,李述未醒,崔进之跨过滑竿,一手绕过她背后,一手搁在她腿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双手非常稳健,他迈步进了千福寺的大门。
  老方丈忙让开了路。
  千福寺是公主的私家寺庙,全由公主一人出资供养。故老方丈跟李述是很熟的了。
  公主为人非常实际,只考虑眼前抓得住的利益,对佛法、善恶、来世等虚无缥缈的东西向来不信。旁的私家寺庙,方丈天天给主家讲佛,唯有他们千福寺,和尚们除了往生咒,就没念过别的经。
  她唯一一次显露出些微的迷信时,是刚和崔侍郎成亲不久,她专程来求了一支签。
  求的是姻缘。
  求中了下下签。
  她也不要人解签,只苦笑了一声,“大抵我这是命中注定了。”
  她擅权谋,又聪敏,对所有事情都成竹在胸。
  那是她唯一流露出对事情无法掌控的时刻。
  老方丈那时就知道,公主与驸马,过得并不如意。
  *
  滑竿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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