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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门千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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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士仪坐起身来,伏在王夫人耳边轻轻说了几句,王夫人笑道:“我儿聪明!”
  陆观从政事堂回来,见她们母女俩亲亲热热靠在一起说话,笑道:“果然是女儿跟母亲关系更好些,仪儿在我面前就很少这样撒娇。”
  陆士仪站起来,给陆观斟了一杯茶,笑道:“爹爹,请喝茶!”
  王夫人飞了他一眼,嗔怪地说:“我与仪儿说些母女间的私房话,连这你也要吃醋?”王夫人今年不过四十出头,保养得当,看着才三十多岁的样子,风韵犹存。
  陆士仪看着父母打着眉眼官司,心里偷笑不止,忙说:“爹娘,女儿有事先告退了。”
  女儿走后,陆观握着王夫人的手,问道:“夫人,今日在家做什么呀?”
  王夫人顺势靠在他身上,与他说起话来。
  陆士仪回了房,红蕊过来伺候。她现在看红蕊倒有几分意思,想知道这妮子跟袁安之到底是打算怎么做。
  红蕊把屋里伺候的其他小丫头们都交出去,然后关了门,低声道:“小姐,我今日出门遇到袁公子,袁公子让我交给您一封信。”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来。
  陆士仪展开信纸,袁安之的字写的还不错,看来字如其人是骗人的。袁安之在信上诉说思念之情,与她一日不见如隔三兮,还赋诗一首,以表衷情,最后再次写道,因为太过想念她的缘故,茶饭不思,人也清瘦了许多,希望她能怜惜他,救救他的命,因为再见不到她,他就要相思而绝了。
  陆士仪不厚道地大笑起来。红蕊不识字,看不懂,问道:“小姐,袁安之信上说了什么?”
  陆士仪的脸板下来,变了脸色,道:“没什么。”
  红蕊不知她为什么突然生气起来,小心翼翼地说:“小姐,袁公子约您后日酉时,在乐安茶坊见面。”
  陆士仪只说知道了,但去没去却没有说清楚,红蕊不敢再问。
  红蕊变心,陆士仪开始有意将她支使去干别的活,屋里伺候的事情交给绿梅与黄莺。红蕊以为小姐这样安排是方便她出府,心里更是喜滋滋的。
  到了袁安之约定见面的日子,红蕊再次提醒道:“小姐,今日乐安茶坊的事情您可别忘了啊。”
  陆士仪愁眉苦脸地说:“唉,红蕊,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今早我去给母亲请安,言语中不小心带了点话出来,母亲知道了袁安之的事情,她是不大同意,想着等父亲回来告知父亲。如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母亲还说要发卖了你,我苦求她才松口,只是父亲那边我就实在不知该怎么说了。”
  红蕊吓得魂飞魄散,“小姐,这可怎么办,你要救救奴婢呀!”
  陆士仪摇摇头,“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母亲还说要罚我,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红蕊瘫倒在地上,王夫人治家严厉,曾经有那不长眼的婢女仗着有几分姿色往大人跟前凑,被她直接给发卖了,并不是卖给普通人家做奴婢,而是直接买到窑子里去。红蕊浑身发冷,实在不敢想象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命运。
  陆士仪再添了一把火,“如果母亲将这事儿告诉了父亲,只怕连袁安之也讨不了好,父亲必定会怒火中烧,袁安之在这京城还怎么立足?”
  红蕊咚咚咚磕起头来,哭着说:“小姐,我服侍你这么多年,求你救救我啊。”
  陆士仪想了想,道:“我实在没有法子,不如这样,你今日偷偷出府一趟,去见见袁安之,问问他的意思,或许他有什么好办法。”
  红蕊眼里冒除一丝希望来,“您说的有道理,奴婢这就去找袁公子。”她爬起来就想走。
  陆士仪拦住她,“你现在这样子出府不好看,先洗漱收拾一番再去吧,我父亲到晚上才回来,还有时间呢。”
  红蕊回了屋子,洗脸换衣服,同屋的绿梅看了她一会儿,才说:“红蕊姐,趁着这个机会逃命吧。”
  红蕊警惕地望着她,绿梅道:“你晚上睡觉说梦话,我都知道了,我告诉了小姐,小姐让我不要声张出去。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撺掇着小姐与袁安之的事情,等大人回来必定不会饶过你与袁安之,我们相处了这些年,我不忍心你就此丧命,所以才说出这话来。”
  红蕊道:“可是小姐让去问问袁公子的意思啊?”
  “你别犯傻了,袁安之一个落榜的举子,我们大人是当朝宰相,轻轻一碾,就能让袁安之的小命。你去找他能有什么用,还不如你们两人趁着这个机会逃出去,找不到人,等日子久了,大人与夫人应该就不会追究了。”
  红蕊一听果然是这个意思,道:“好妹妹,患难见真情,日后我发达了必定忘不了你。”
  绿梅忍着恶心,说:“先不要说这样话,快点收拾点衣服与金银细软吧。”她心里越发鄙视红蕊,这样一个背主的丫头,真是让人厌弃。
  红蕊很快就收拾好了,绿梅拿出一个小包裹出来,情真意切地说:“离了府,处处都是要花钱的敌法,你我姐妹一场,这些东西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你先拿着用。”
  红蕊的眼睛红了,“好妹妹!”
  绿梅把包裹塞给她,“快走吧,越早就越好。”
  红蕊抱着包裹,假装说这是小姐让她拿去送给礼部侍郎周家小姐的,顺顺利利地出了陆府。
  她直接去袁安之住的邸店,拉着他的袖子说:“袁郎,我们须快些离开京城,夫人知道了你的是事情,想要等大人回来后告知大人,让大人处罚你。”
  袁安之道:“我又没有犯法,光天化日之下,就算他陆观是宰相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红蕊急道:“话不是这样说的,民不与官斗,他是宰相,对付你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带了一些钱财出来,够我们用一些日子,我们还先出外地避避风头,等日后这事儿淡了再回京。”
  袁安之想想觉得有道理,既然不能娶到陆小姐,他没盘缠了,带着红蕊出去避一避,倒也不错,于是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红蕊说:“袁郎,我可都是为了你,才从陆府中偷跑出来的,我对你这么好,你可一定不能辜负我。”
  袁安之道:“你对我这么有情有义,我如果背弃了你,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红蕊捂住他的嘴巴,“我相信你,快收拾一下东西吧。”
  袁安之一贫如洗,根本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随便收拾了两件看的过眼的衣服,带着红蕊与书童出了门,雇了一辆马车,一行人向城外行去。
  哪知到了城门后,就被一群官兵拦住,袁安之掏出几块碎银子递过去,讨好地笑道:“官爷,请您通融一回,小的老母病了,急着出城去看望她老人家。”
  为首的官兵将银子推回来,道:“陆相家中失窃,已经报了官,听人说往城门的方向过来,我们是循例检查,这银子你还是收回去吧。”
  袁安之一行人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红蕊撩开马车的帘子,说:“我们不是偷窃的人。”
  官兵道:“是不是,等检查后就知道了,里面的人都给我出来。”
  红蕊无奈,只能与书童一起出来,官兵在马车上查看一番,找出一个包裹来,打开翻找,翻到包裹最底下,道:“找到赃物了,来人将他们押起来。”
  红蕊看到包裹中的那颗流光溢彩的珍珠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是遭了绿梅的陷害,分辨道:“这颗珍珠不是奴婢的,是陆相府一名叫做绿梅的丫头给我的。”
  官兵立了功,根本不听她分辨,吩咐人将这三人押解入大牢,听凭监司审理。
  自此,陆士仪要做的事情终于做完了,生下的就要交给陆观去处理。陆观得知后,脸色沉下来,道:“仪儿,你这胆子可真是大,这样的事情早该告诉为父才对。”
  陆士仪躲在王夫人身后,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王夫人心疼地跟什么似的,忙说:“仪儿早就告诉我了,是我看你公务太忙,不想打扰你,所以才没有跟你说。再说女儿处理的很妥当啊,现在我们都跟你说了,监司那边就交给你去处理,可别把仪儿牵扯进来。”
  对着夫人,陆观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只能答应下来,“好好,我去办,只是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不许再瞒着我。你们是我的妻女,我须得好好护着你们,哪能让你们烦忧这些闲事。”
  王夫人立刻道:“仪儿,你爹不怪你了,还不快谢谢你爹!”
  陆士仪对着陆观行了大礼,笑道:“女儿多谢爹爹了。”
  王夫人赶她回房,“你不是正在为你爹做一套新衣服吗,还没做完吧?快快回去做。”
  陆士仪得令,冲着王夫人眨眨眼睛,“女儿告退!”
  陆观叹气,“你看看你,把女儿宠成什么样了,她这个性子嫁人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仪儿处事机智善变,以后到哪里都能过得很好,我才不担心她呢!对了,我让你去打探宋淮,怎么样了?”
  陆观道:“夫人,先饶了为夫吧,你昨日才让为夫去打探,总得要几日吧。不要太心急,仪儿自有她的好姻缘,急是急不来的。”
  王夫人深谙驭夫之道,她不再说这事儿,亲手为陆观换了衣服,给他斟茶,然后紧靠着陆观,柔声细语跟他说话。陆观享受着夫人的服侍,心里越发喜爱她。
  陆府侍婢伙同情夫偷盗主人财物私奔,罪名不轻。袁安之将罪名都推到红蕊头上,说是红蕊引诱他,财物是红蕊所盗,他并不知情。
  偷盗财物的事情,红蕊百口莫辩,兼之痛恨袁安之的无情无义,悲愤之下,紧咬袁安之,坚称是袁安之撺掇她去偷主家的财物。最后监司长官判了袁安之与红蕊流刑,至于书童,则将他打了二十大板,放他返回故乡了。
  陆士仪得知袁安之判了流刑,道:“哼,便宜他了!”
  绿梅说:“小姐宅心仁厚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本朝盗窃罪判的极重,大儒士们曾说:“是知为盗贼计,而不为良民地也。”高祖立国时,规定:盗窃赃物的价值超过十贯钱,一律是要处死刑。放那些并不贵重的珍珠,是因为陆士仪不想要他们的命,只要远远地将他们流放就可以了。
  青桃从家中回来,知道了这事儿,气道:“红蕊这个贱婢,差点害了小姐。”然后对陆士仪说,“小姐,都是我不好,若是当时我在您身边,怎么也不会出这事儿,我一定打的袁安之鼻青脸肿,哭爹喊妈,以后我再也不离开您了。”
  陆士仪笑道:“好,以后你就是我的护身金刚。”
  她问起青桃母亲的事情来,青桃道:“我母亲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多亏了夫人遣了大夫来给我母亲瞧病。”
  “没事就好。”
  袁安之的事情彻底过去,陆士仪的心情重新明快起来,约了周婉去茶坊喝茶。茶坊的用竹帘隔挡着,隐约能看到人影。陆士仪与周婉讨论最近看到的一本书,就听到有人隔壁有人在说话,声音娇娇怯怯的,“宋公子,不如我们来下一盘棋吧。”
  这声音听着耳熟,陆士仪却记不起来是谁的声音,周婉低声道:“应该是萧家姑娘在隔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吃肉最幸福的打赏与营养液,阿芜,妮子啊,果汁,万川之月等小天使的营养液。大家晚安,明天见。


第7章 
  萧家是本朝第一爆发户,萧美仙的姐姐是当朝萧贵妃,为皇帝生了两个公主,深得皇帝的宠爱,在饮膳供给方面甚至超过田皇后。萧贵妃家贫,进宫为奴,但她天生丽质,聪慧伶俐,善于逢迎,没几年就成了皇帝的宠妃,连带着鸡犬升天,萧家也一跃成为了京城的新贵。
  这种靠嫔妃起家的外戚,天然与进士出身的官员们不是一路人,因此陆士仪与周婉只见过萧美仙几面,没有过多的交情。
  两人喝着茶,隔壁的声音不住的传进来。萧美仙娇滴滴地说要跟宋淮下棋,宋淮不解风情地拒绝了,语气颇有些严肃,“萧姑娘,男女授受不亲,礼也。你我同处一室,在外人眼里,难免会落人话柄。”
  萧美仙委屈地说:“宋公子,清者自清。奴只是钦慕你的才华,今日难得偶遇,想向您清请教棋艺而已,你我之间风光霁月,奴不在乎外人的闲言碎语。”
  着萧美仙胆子还真大,陆士仪与周婉忽视一眼,屏气凝神听他们说话。
  只听着宋淮仍旧是用一副严肃的口气说:“人言可畏,萧姑娘不在乎,宋某却很在乎,宋某洁身自好,不愿意沾惹上是非。”
  哈哈,萧美仙与宋淮仿佛掉了个个儿,萧美仙是风流的公子,宋淮反而成了贞妇了。陆士仪差点笑出声音来,她连忙用手捂住嘴巴。
  宋淮一甩袖子,道:“萧姑娘请自便,宋某告辞。”
  萧美仙眼睛红了,声音里带着哭腔,“宋淮,你就这么看不上我吗?”
  “自重!”宋淮义正言辞地说,“萧姑娘是大家闺秀,当知《闺训千字》有云,凡为女子,大理须明;温柔典雅,四德三从,言辞庄重,举止消停。《礼记》也说道,男女不杂坐,不同施枷,不同巾栉,不亲授……”
  宋淮居然给萧美仙普及起闺中典籍起来!
  萧美仙很憋气,但他说的都是世人皆知的大道理,自己根本没法反驳他,气得呜呜哭起来。
  宋淮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拱拱手,“宋某告辞。”只留下萧美仙主仆两人,萧美仙跺跺脚,也带着侍女离开了。
  陆士仪与周婉看了全场,只觉得啼笑皆非。陆士仪笑道:“萧美仙容貌昳丽,还裹着一双尖尖的小脚,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如同弱柳扶风,听说她同宫里的贵妃有七分想象了,这样一个妙人儿,宋淮却不为所动,要么是真的对于美色毫不在乎,要么是有更大图谋。”
  周婉则说:“不管怎么说,萧家宫里有贵妃坐镇,极有权势,宋淮却毫不动心,连着拒绝两家权贵,可算是威武不能屈,实在是个有骨气,让人敬佩。”
  “佩服是佩服,可是宋淮未来的妻子要倒霉了。”陆士仪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士仪解释道:“宋淮动辄规矩,可这些规矩都是男人设置的,什么‘妇人无故,不窥中门。’‘量宏意美,原宥海涵,刻毒嫉妒,吵闹难堪。’想想都觉得可怕,一言一行都按照这些规矩来,还不让嫉妒,宽待姬妾,这样活得还有什么意思?”
  周婉心有戚戚地点头,“我母亲曾对我说,夫妇之道,在于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如果做丈夫的行止不当,荒淫不堪,却反而拿这些去要求妻子,妻子也可不必尊敬丈夫。若是一味着照着《闺训》来,那就是傻子了。”
  陆士仪点点头,突然又笑了,“宋淮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以后她的妻子是好是歹更是与我们无关,我们这是操哪门子心呀!”
  回到家中,她将这事儿跟王夫人说了。王夫人啧啧两声,道:“这萧家可真是上不了台面,想要与人家接亲就正正当当地遣媒人去说,让自家闺女去行这种不入流的事情,也只有萧家才干得出来。”
  陆士仪道:“宋淮拒绝了萧姑娘,她哭的很伤心。”
  “活该,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作出这些事不害羞么!这家子人从跟上就乱了,萧贵妃凭着美色得了圣上的宠爱,这家子人就以为美色是无所不能的事情了。”
  王夫人很有些愤愤不平,宫里的田皇后昔日在闺中时,与王夫人是密友。田皇后秉性贤德,慈爱宽容,祖父是大梁开国功臣,名门之后,只是容貌普通,便不得皇帝的宠爱。萧贵妃仗着皇帝的宠爱,一点都不把皇后放在眼里,甚至还曾怂恿皇帝废后。但废后毕竟是国家大事,群臣上谏,田皇后这才能保住后位。
  陆士仪倒了一杯茶给王夫人,道:“您可别为萧家的事情气坏了,不值得。外戚依靠嫔妃起势,这权势富贵是不会长久的。”
  王夫人笑道:“正是这个道理,所以萧家才想着同新科进士结亲,可惜人家却根本不愿意与外戚结亲。宋淮这人不错,我已经让你父亲去打探。”
  “他连着拒绝了枢密副使张家,还有萧家,这眼光够高的,还是不要了吧。”
  王夫人说:“张英是先帝潜邸旧人,萧家是外戚,这两家虽然权大,但都不是进士清流出身,宋淮进士及第,爱惜羽毛,自然不愿意同这些人家结亲。”
  陆士仪还是拒绝,她把宋淮今日对萧美仙说的话一一告诉王夫人,“他太古板了,像个石头一样硬邦邦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王夫人敷衍女儿,说:“行,都听你的。”但私下仍旧让陆观去打探。
  ……
  宋淮回了寓所,与他同科的另一位进士屈安一脸喜气,见他回来,拉着他,“走走走,我请客,咱们去醉仙楼喝酒!”
  两人到了醉仙楼,屈安爽快地点了一大桌子菜,喜滋滋地说:“多吃点,别客气。”
  宋淮调侃道:“往日你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用,今日怎么突然大方起来了?”
  屈安也不在意,道:“人穷志远,前些日子多亏你了,不过我现在否极泰来,吏部的文书下来,我被授了陈留县的知县,不日就要启程赴任。”
  宋淮端起酒杯敬他,“恭喜恭喜!”
  屈安道:“多谢,我想你的差遣应该也快下来了吧?”
  大梁官职与差遣分离,宋淮是进士甲科第二名,皇帝亲自授了大理寺平事,但差遣还没有下来。宋淮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来。”
  屈安叹了口气,“枢密副使张家,多有权势的人家,你居然拒绝了他家,他可不得给你小鞋传。”
  宋淮道:“圣上是英明的君主,张家在朝堂上不能一手遮天,我的差遣迟早都会下来。”
  “可是你原本或许可以去富庶的地方,就因为得罪了张大人,可能就让你去贫瘠偏远的地方了,这又是何必,听说张家小姐姿容端丽,你娶了她也不亏,还能得一大注嫁妆,不比你现在强吗?”
  屈安在老家时就奉父母之命娶妻,待中了进士后,看见其他未成婚的进士受权贵人家追捧,心里到底有些羡慕的。
  宋淮淡淡地说:“十年寒窗,走到如今的地步,我所要的东西日后都能得到,实在没有必要邀宠献媚于权贵。”
  屈安大笑道:“你这样想也行,那些权贵人家的小姐脾气骄纵,不好伺候,别到时候搞得夫纲不振。”
  宋淮没有把萧家的事情说与屈安听。其实萧家几次邀他过府,除了第一次与其他几位进士一同去了,之后他就找借口推拒。萧美仙之父萧元景暗示过想将女儿去陪给他,宋淮当即婉拒,本以为这事就此了结,却没想到在茶坊被萧美仙纠缠,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却说萧美仙被宋淮的一席话伤透了心,哭哭啼啼地回了家。她的母亲听说后,过来看望她。侍女将当时的情况的说了,萧美仙抹着眼泪,质问萧母:“娘,人家看不上女儿,你何苦让女儿送上门去让人家羞辱,难道女儿不是您亲生的?”
  萧母道:“你这说的是什么傻话,娘一向都是疼爱你的。宋淮是榜眼,以后大有前途,娘是为着你想啊。”
  “他不过就是穷书生,咱们家干嘛非要巴着他。姐姐得皇上的宠爱,咱们让她给我找个好人家,那不是更好吗?”
  萧母道:“这进士就是顶顶好的,中了进士,日后才能为官做宰,那些王爷国公们只是名头上好听,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实权,这根本不能算是好人家。”
  萧美仙见说不通母亲,顿时又哭嚎起来,“我再也没有颜面见了,你让我死了算了吧!”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是萧美仙惯常试用的手段,在父母面前无往不利,然而这次萧母铁了心,道:“本科进士中,人品才干最出众的就是宋淮,我们都是为你好,你可不要太任性,不然你父亲回来罚你。”
  萧母语气不好,萧美仙有些害怕了,止住了哭声,萧母又苦口婆心劝起来,“其实宋淮也没错啊,他言语得当,没有趁机占你便宜,反而把你劝走,这是正人君子的所作所为。”
  萧美仙嘟囔道:“可他就是不同意婚事,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萧母拍拍女儿的背道,“这事你就别管了,都交给你父亲处理,为娘就不信了,咱们有贵妃娘娘在,还搞不定一个小小的宋淮!”
  萧母安慰完女儿,与丈夫萧元景合计一番,便进宫探望萧贵妃。
  萧贵妃住在景福殿,殿里装饰华美,金碧辉煌,论起奢豪程度,远胜于田皇后的坤宁殿,然而萧贵妃仍然觉得住着不舒服。
  萧母参拜过贵妃,然后落座,见还是她无精打采,关切地问道:“美瑶,你警惕看着不大精神,要不请太医过来瞧瞧?”
  “娘,我没事,只是闷得慌。”萧贵妃懒洋洋地靠在榻上,“皇上许诺要把凤冠戴在我的头上,可是群臣们都不同意,皇上也没有办法,我见到那田氏就腻味得慌。”
  萧母劝道:“这事不能急,要慢慢来,等你养好了身子,生个儿子,到时候母凭子贵,还怕不能母仪天下吗?”
  萧贵妃发愁,“我进宫这几年,却偏偏得了两个公主,唉,虽然说陛下非常疼爱她们,可是若是她们是儿子,我早就坐上了中宫的位置。”
  萧母道:“姐姐引来弟弟,只要你能生,儿子肯定会有的。陛下独宠你一人,几乎绝迹与坤宁殿,皇后是生不出孩子来的,女儿你的好日子在后头。”
  “但愿如此吧。”
  萧母笑道:“你小时候,我让跟人给你算命,说你有命格贵重,日后必定显贵。那时候咱们家穷,不得已把你送进宫,却没想到这正是你的机会,得了陛下的看重,携带着家人富贵,算的多准!”
  萧贵妃点点头,自语道:“我确实不该着急,陛下对我可好呢!”然后她问萧母,“妹妹的婚事定下来没有?”
  萧母摇摇头,“还没有,你父亲暗示过,宋淮给拒绝了。”
  萧贵妃冷哼一声,“这个人怕不是傻子,娶了我妹妹,就能与皇上做连襟,以后的富贵权势绝对少不了。”
  萧母想了想,说:“书生都有些清高的骨气,他们……”
  萧贵妃打断母亲的话,“我可不信这话,哪有什么清高的人,只是拿乔作势罢了。父亲是个什么意思?”
  “你父亲还是想要结这门亲事,毕竟咱们家在朝中没有什么势力,别人家只当我们是暴发户,召了宋淮为婿,两家的利益绑在一起,宋淮日后没准还能成为娘娘你的助力。”
  “行吧,这事儿我跟陛下说说,让陛下去赐婚,我就不信了,这宋淮还敢不听陛下的话!”萧贵妃傲气地说。
  到了晚上,皇帝过来景福殿,萧贵妃迎上去。皇帝看到她这张芙蓉面,一天的劳累一扫而光。他拥着爱妃在塌上坐下,宫人上膳食。萧贵妃亲自伺候皇帝用膳,给他斟酒,皇帝享受着爱妃的服侍。
  酒过三巡,萧贵妃趁着皇帝高兴,说:“陛下,妾身家中有个小妹,今年一十七岁了,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仍然待字闺中,妾身的爹娘犯愁的很,连妾心里也急得慌。”
  皇帝奇道:“京中殷实的人家不少,难道你的小妹一个都看不上吗?”
  萧贵妃娇滴滴地说:“小妹她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子,她仰慕那些有才华的人,因此想嫁个读书人。”
  “今年正好是殿试之年,新科进士那么多,这不是值得犯愁的事啊。”
  萧贵妃不再兜圈子,索性把话都明说了,“新科进士第二名宋淮,今年二十二岁,尚未娶亲,人品学问都是极好的,与小妹年岁也相当,我家父母都觉得他还不错,想召他为婿。妾身希望陛下能下旨与小妹与宋淮赐婚。”
  皇帝笑出声来,“眼光不错,朕也觉得宋淮挺好的。”
  “那么皇帝您就快点下旨赐婚吧。”
  “慢着,”皇帝说,“这婚可不该朕去赐,若是两家有意,直接让媒人上门提亲就可以了。”
  萧贵妃倚靠在皇帝身上,娇滴滴地说:“皇帝赐婚这是多么至高无上的事情,妾身不过是想体面的把这亲事定下来。”
  美人在怀,但皇帝的脑袋还是清醒的,他问道:“可是两家还没有谈妥?”
  被看破了心思,萧贵妃有些恼羞成怒,气道:“天地君亲师,您是天下之主,您的赐婚,还有谁敢不答应?皇上,妾身求您了,您就答应了嘛!”
  “爱妃,话不是这么说的,所谓婚姻者,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婚姻是一个家族极为重要的事情,须双方同意才行,不可强逼。”
  “可是,您是皇帝,说的话那就是金科玉律……”
  “臣民不是马匹畜生,怎么可以像给畜生配种一样,肆意决定别人的婚事?好了,这事儿就不用再说了。”皇帝的声音严肃起来。
  萧贵妃伏在榻上呜呜地哭起来,哭声凄婉哀怨。皇帝心软了,道:“爱妃,别哭了,哭多了伤身子。”
  萧贵妃哀哭不止,皇帝哄道:“别哭了,朕答应你,只要宋淮同意婚事,朕再给他与你妹妹赐婚。”
  这话等于白说,但萧贵妃会看眼色,知道不能太过,擦干眼泪,又开始温言软语地同皇帝说话。
  次日,她遣了心腹太监出宫,太监去了萧府,与萧元景密谈,然后将皇帝的一根腰带交给了萧元景。
  作者有话要说:  “婚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出自《礼记》
  妇人无故,不窥中门。出自司马光。
  量宏意美,原宥海涵,刻毒嫉妒,吵闹难堪。出自闺训千字文。
  男主绝不是那么古板的人哈,晚上还有一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万川之月 20瓶、苹果里的橘子 8瓶、娇娇 6瓶、小倩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8章 (捉虫)
  进了五月,天气渐渐变热,庭院火红妖冶的石榴花盛开,青郁葱葱的芭蕉伸展着宽大的叶子,两只大白鹤在芭蕉树底下散步。
  陆士仪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梳洗,拿着羽毛扇去逗白鹤玩儿,白鹤顿时展翅逃跑,逗得她哈哈大笑。青桃看着童心未眠的小姐,道:“小姐,这院子毕竟是太小了,我们乡下才好玩呢,有大片麦田,还有还有清澈的小溪流,溪水里有鱼,我跟我哥哥在家时经常去下河抓鱼虾,我们还去山上捉野鸡,用溪水洗干净,然后抹点盐巴,用树叶子包裹着浅浅地埋在地下,然后生火,等火熄灭了,鸡就烤熟了,可香了。”
  青桃绘声绘色说着,陆士仪就想象着乡间淳朴的样子,道:“我们家也在乡间有庄子,只是我从来没有去过,改日还得求母亲带我去玩一玩。”
  绿梅过来说:“小姐,今日是您的生辰,夫人昨日送了新衣裳与新首饰过来,你要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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