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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邪医,你就从了吧!-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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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铃还须系铃人。
紧随着寻了人去探柳夏的消息,结果仍是一无所获。罢了,为了自己未出世的干儿子,程妖决定亲自去逮某人的行踪。
匆忙离开,他没有对小白解释过多,而由着心头那几分坏了人洞房花烛的歉意,他也并无来惊扰我的打算。
可在到了锦官城后,足足几日的无功,让他很是闹心,同时,又有些莫名的不妙。
直到前几日,当他人还在白家照顾未来丈人的时候,终是由青黛那儿传来了柳夏的下落,可那时候,小师妹的来话中并未言明什么。
于是,当他抱着要好好收整某人一番的心思,且怒冲而去的时候,见到的,却只是一具冰冷的躯壳。
人没了。
答应过乔碧落,要给她找回去的这个人,没了。
……
“我查不出来,什么都查不出来。”程妖忽然抱头低嚷着,到现在,他也不肯接受那个判断。
无毒无伤,溺水而亡?
要知道,柳夏水性好得很,除非他自己想死,不然,怎么也不会淹在水里断了气。
断然,断然是被谁害死的。
程妖知道,柳夏是为了查多年未解的旧案,才去的锦官城,隐隐也猜得,柳夏的死,怕是同这一点脱不了干系。
可这个谁,程妖顺着各种线,拼了命地查,也揪不出来。
没有人知道柳夏在死前,都经历过什么,程妖陷入无头的死局,然后,想起了我。他记得柳夏同他说过,这桩案子,即便牵扯了赵炎,可实际上,是我在跟着一起挖根追到底。
故而,他赶回王城,找上了我,只希望能从我这儿得到线索,抓出那个挨千刀的凶手。
但是我,却没有线索。
看着有些发狂的程妖,我不由攥起拳头,尖锐的指甲眼瞧着就要嵌进肉里,言大夫突地探过手,将我的指头握进掌心。
抬眼看向他。
我的眼又不禁红上了一圈:“阿悔,我真的没用——”柳夏死了,程妖来寻我帮忙,可我呢,却什么都做不了。
后者轻蹙眉,低着声回:“冷静点,我们一起,一起再想想。”
再想想?
想想。
可这时的脑海里,除了柳夏过往的言行,旁的,竟是什么都冒不出来了。
我记得初遇,一个名号为大老爷的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白脸,反差甚大,记得他房里的茶水,那叫一个苦,记得他有一招万蛇出洞,可我到现在都还没见识过……
还有什么呢?
忽而苦笑,我好像曾递给这人一杯茶,且念叨过一句,多喝水,长命百岁。
呵。
去他大爷的长命百岁。
唇角一僵。
等等。
“世事无常,万一我以后出个什么事,也好留个遗言拜托你帮我继续查下去啊。”记忆中的柳夏如是对我道。
当时只当玩笑话。
不过被我用一句长命百岁给回了嘴。
原是这样的情景吗。
脑子里陡然闪过一丝亮光,我激动地反拉住言大夫的手,埋着头,细细回想着,几乎绞尽脑汁,才让我记起了那个极为重要的点来。
猛地看向程妖,我问:“柳夏的尸身,现在在何处?”
程妖因我陡变的语气,抬起头很是困惑,而后,接过话道:“今日,才被乔乔接回家了,怎么吗?”
已经回家了吗。
“快,我们得马上去一趟少将军府。”
【作者题外话】:知道你们都看忘了
结合第103章看更有助于消化哦
好了,我要早睡,明天又要上班啦
☆、第246章 柳乔安
这莫名的一句,程妖完全不能懂,可我却记得清楚,柳夏他,是练过五更死的。
或是巧合,或是命中注定。同一条黄泉路,柳云天怎么走的,他的儿子,便也是怎么走的。
而这修了五更死的人,如当初所言,会在断气后的某一时段短暂醒来。现下,我能笃定的是,柳夏在被接回家之前,一定还没废掉这一次留下线索的时机。
因为乔碧落。
这个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是他最深的执念,亦如当初被柳云天牢牢牵挂于心的他一般。
可这有了乔碧落在身边后,我无法确定了,谁知道五更死什么时候就奏效了呢,只得尽快地赶过去。
其一,是怕那番突然,会惊吓到本就脆弱着的乔碧落,以致没能听清那最后的话。
其二,则是不想错过从阎王那儿抢回来的分别一面,哪怕——到时候的柳夏即便醒来,也不过无情无欲,犹如机械的木偶。
来不及多解释。
我叫着程妖便往少将军府而去,后者几番的欲言又止,终是咬着牙,将满腹的话给咽回了肚里。
……
此时的少将军府,一具由上好楠木制成的棺材大敞着,安置在大厅的正中,柳夏发肿的尸身躺在里头,已然七窍流血。
半夜寂然,府中的下人早就被叫退,死气沉沉中,腹部微微隆起的乔碧落,跌坐在棺材旁,面上悲慽,泪流,而不止。
当我与程妖到那儿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情景。
从房檐上轻盈落下,快步走到空荡的厅内,乔碧落自然瞧见了我们,可是,她的人虽还在,一颗心却是随着柳夏的逝去,碎得连渣都不剩了。
失魂落魄。
偌大的天地,没有了那个人,旁的一切,又同她何干。
程妖忍着心头的沉重,迈过去,只想将人从冰凉的地面上扶起来。柳夏的死,该是顾念着乔碧落的身子而隐瞒下的,但犹豫过后,他还是选择实情相告。
乔碧落是柳夏的妻子。
她爱他,绝不比他爱她要少。
哪怕这知情不过早晚,能拖就拖似乎才是对人好,可程妖觉得,越是在这种时候,越不应该将乔碧落蒙在鼓里。
只是他没料到,当某人知晓了柳夏的死讯后,竟是不哭不闹,坚硬得像块石头,这,实在太过的不正常。
如今挚友已逝,他能做的,除了报仇,便是替人护好家中的妻子及那未出世的孩儿。本还因着乔碧落的异样担忧万分,此刻瞧着人流了泪,情绪有所宣泄,悬起的心才稍稍地放下去了一点。
在程妖出声劝慰着乔碧落的时候,我挪着好似千斤重的步子,轻晃着走到了棺木旁。
不过才落下两三眼。
我便止不住地收回了视线,眸子且紧紧地闭上了。
七窍流血。
意味着,五更死的后效已经过了,我是真的,真的,再也听不见他了,这似生非生的最后一面,终是,没能赶上。
平复着气息,背过身去,我吞了口唾液,润着喉朝乔碧落问:“柳夏他,可是对你说过些什么了?”
人都死了,怎么还能对乔碧落说些什么。
并没听过什么三更五更死的程妖,直接懵了,那疑惑的目光扫过我,复又落回了身边女子的身上。
默然哭泣着的乔碧落,仍坐在地上,没让搭过手来的程妖拉动。那失神的瞳孔,闻言后,是狠狠地一缩。
……
片刻前。
乔碧落木然地站在棺木前,一滴眼泪都还不曾掉下来过。她也不知道自己知情后,怎么会是这样的状况,明明痛苦得不能呼吸,却为何要强撑着,为何,不崩溃地嚎啕一场。
后来才懂了。
柳夏死了,而她打心底里清楚,自己也活不成了,所以,若是能黄泉路上作伴,生时所有的苦痛,便都是虚无缥缈了。
可就在她准备一头撞死在棺木上的时候,里头的人却突然“活”了。还以为是天可怜见,却不想,其实是再一次的覆灭。
乔碧落有多想,多想他是真的活了。
然而,哪有这样的事儿。
随着柳夏最后弥留的几句话说出口,她再也撑不住了,眼里,心里,皆是瞬时的泛滥成灾。
她听见他说。
“乔乔,孩子的名字,我想好了,柳乔安,我的柳,你的乔,一世安稳的安。怎么样,这回,不难听了吧。”
“还有啊,乔乔,这辈子能和你在一起,是命运的恩赐,我一个人爱你到死就够了,可是你,不能没有人照顾的。”
“答应我,放下我,去找另一个人疼惜你和孩子,让我安心。”
尾音几分留恋地荡进空气中,棺木中的人,如叶飘零般地倒下了。
手指颤抖着抚上小腹。
乔碧落失声痛哭。
为什么要留这样的话,为什么要让她去找别人,还说什么放下,他明明知道,她根本就无法放下他的。
无法的。
失力地滑落在地,乔碧落捂上了润湿一片的脸。
柳夏,你回来啊,柳夏。
不要别人,我就只要你啊——
……
骗子,笨蛋。
不是老早就说好了会借着五更死,给我留线索的吗?
搁心里,百般无奈地骂了柳夏好几声。硬逼着乔碧落将那遗言告诉我,却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从阎王爷那儿抢来的如此珍贵的一小会儿,这人居然一股脑儿地全留给了乔碧落,而我,偏还无法道一句可惜。
毕竟,柳夏留下的,是自认为最重要的话。可他倒是值得了,我呢,又该从何查起。
真是头疼得要了命。
“程妖,我得进食。”似是想着什么缓过了劲儿,乔碧落带着一脸泪痕,突然攀着棺木站了起来,语气,则夹着几分急促,“我不能饿着孩子,那是他的孩子,我要活着,我要好好地生下他。”
至少现在,她不能再寻死了。
半吊子师父反应不及,怔愣着,硬是半点儿回应也没有,我想着时辰太晚,便一挥手拍上程妖的肩,道:“你看着人,我去给她做些吃的。”
“……好。”
【作者题外话】:你有没有一个,说着会爱你直到他死的那个人
嗯
我有
某种情况下,某人还曾对我说:如果我不在了,你就放下我,去找你的良缘,让我能安心
明摆着的屁话,我怎么可能听,可想而知,乔乔也是不会听的
☆、第247章 你怎么这么好呀
陪着乔碧落吃过饭,又彼此缄默地守了会儿柳夏的棺木,我与程妖方才踏出了少将军府。
这人颓然地走在我前头,脚步渐渐地慢了下来。我方才同他讲了五更死的功法,也告诉了他,这唯一可得的线索,很遗憾,已然断了。
压抑着,谁也没在开口。
只临别前,程妖轻晃着身,回头问我:“徒弟,真的无路可寻了吗?”
难道,此仇就要这么搁置了吗。
他不甘心。
更觉对不住兄弟。
我耷拉着脑袋,一时回不了话。天色,实在太过的暗沉,这脚下的路,是真的看不清了。夜风忽而刮过,寒气一刹刺骨。
“什么时候出殡?”直接跳过前一刻的无解,我问着。
程妖则心累地闭上眼,胸口起伏着顿了顿,复又睁开眸子回:“这个,得看乔乔的意思。”但依他所见,乔碧落应该,不会急着送柳夏入土为安。
毕竟,能多看一眼,便是一眼了。
朝地上泄气似地跺了一脚,我未曾多加思量便道:“乔乔可不是你能叫的,若让柳——”
未能吐出口的后语,程妖心知肚明。
自唇间苦涩地哼出一声笑,他抬起头,望着茫茫的天际,说:“对啊,若让那小子听见了,一定会醋得酸唧唧吧。”
……
不多会儿,程妖便抛下我兀自离开了,不难猜出,这人是去找小白了,而我,自然是要回到言大夫的身边。
然而在回去的路上,脑袋蓦然地一蹿光,我竟是又记起了什么,与此同时,一个难解难分的矛盾,一下子就压上了我的心头。
其实——其实五更死并不是唯一的路啊。
我一面有些激动,自己还能从那铜墙铁壁下掘出一个洞来,一面,则是分外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挖下去。
……
房门开着半扇,言悔披着外衫倚在门口,不过默默等候。
如何劝慰人。
这问题他仍在琢磨。
当我出现在言大夫的视野中,后者不再靠着身侧的依凭,而是挺直了腰,对我柔和地招呼了一声:“回来了。”
闷闷地嗯着声,抬腿越过他进了屋,才跨出两三步,我却又缩着头退到了他面前轻唤:“阿悔。”
言大夫应下,不作多余的话。
“阿悔——”难受得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急得,只能一遍,再一遍地叫着他。
一手带上门,一手拉着我往床边儿走,言大夫抱着我坐下,抬着手指便来理我额际的乱发,嘴上且耐心地道:“你慢慢说,我听着。”
埋在他肩头稍稍地缓着情绪,烛光依旧,只那蜡泪越流越多。
隔上片刻。
我咬着下唇,问他:“你说,我该不该,去问问王后娘亲?”
柳夏的死,左不过是因着那桩陈年旧事,故而只要揪出当年的那个贼人,真相便能大白。方才在路上一边走,一边琢磨着旧事相关,算是突然,算是理所当然,我想到了王后娘亲。
很早前的试探下,我就发现了她知情的事实,如今,除了找上她,旁的道儿,是真的行不通了。
可是啊。
既然王后娘亲一直不说,自是有着她的难言之隐,难道,我要去逼着她讲出口吗?为着柳夏,这的确是该做的,但为着娘亲,这却是不应当的。
言大夫搂着我,垂眸思量了一下,倒也能明白此中的矛盾。
墙上的影子缠在一处。
额际轻轻地相抵。
“其实,你已经决定了要去,不是吗?”言大夫靠得很近,溜出的话,还带在耳边缭绕的。
坐在人膝上,一动不动。
如其所说,我虽是在问他,但心中,实际上已有所偏向。柳夏的死,是个太过突然的打击,我受不了,也忍不住。
只能,去见见王后娘亲了。
明日就去。
脸色不大好地瞥着言大夫,我蹙着眉又问:“可我这样做,是不是很可恶。”无论王后娘亲有多么爱我,如若被我强行相逼,怕是也会有所怨的吧。
真不想那样。
怅然间,忽然的湿热,从脸颊擦了过去,而后落在耳垂上,浅浅一下。
言大夫偏过头将我往怀里微微收紧,更是贴着凉凉的耳朵,将那一字一句清晰地灌进我的脑子里:“言夫人,你的身后是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而无论你做了什么,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
……
情绪虽是依旧低落着,可被言大夫陡然出口的情话一砸,顿时有点儿飘忽飘忽了。
意外啊。
他居然一下子就蹦了这么多好听的话出来,嗯,真话无疑,但说在此时,大概是想哄哄我的吧。双手撑在言大夫的身前,将他从耳畔推起了些,我扫着那熟悉无比的眉眼,顺从内心地在那泛甜的唇上印下一吻,且露出难得的悦色来。
“你怎么这么好呀。”我擤着鼻子低语。
好不容易得了佳人笑脸的言大夫,礼尚往来地回吻了一下,他勾着唇,竟是厚着脸皮说:“是啊,我怎么能这么好呢。”
这算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吧。
朝人丟了一句“嘚瑟”后,我便软着身子,窝在了他的怀里。然这回神不过几刹,就不可避免地,又一次地想起了死去的柳夏,以及,怀着小娃娃的乔碧落。
唉。
阴阳相隔。
于深爱彼此的人而言,当真,是这世间最毒的有缘携手,无分到老了。
眼皮变得愈发沉重。
想得太多,头生疼,人也不由得犯起了困。轻轻地眨着眼,一番由人及己,我紧紧地抱住了言大夫,莫名其妙地呜咽了几声。
“嗯?”
刚刚,不是还哄得好好的么。言某人突然就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了,他拍着我的后背,低着头,不时地瞄来一眼,这不没掉水珠子吗。
“阿悔。”
“哎。”突然一声唤,言大夫应得比以往都要积极。
我则瘪着嘴,很是伤心地说:“你答应我,虽说人早晚都是一死,但你一定不可以死在我前头,成不?”
言大夫:“……”
这走向偏得很奇特啊。
见他干愣着不答,我却是较真地急了,然而:“你——唔——”
☆、第248章 腿软
哀婉的话语被湮没在猝不及防的暧昧音色中,言悔不愿听我说这些话,索性直接封了口,免得我锲而不舍地再跟他叨叨这生死之事。
的确是早晚而已。
可饶是他,也有不敢去想的事儿。
比如,失去。
言某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啃咬着唇,将我扑倒在床上,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我这大脑嗡的一下,清了个干净。
不作反抗地沉浸在亲昵中。
他人的生离死别,竟让我倍加珍惜与言大夫相处的日子,尽管,是此等磨人的每一分,每一秒。只是言某人这毫无章法地大力撕扯着我的衣衫,也未免显得太过残暴。
挣扎出喘息的间隙,我一边搭在他肩上,一边无奈地喊:“哎,别扯别扯,我这衣衫系的活扣,一拉——”
嘶啦——
不料劝阻的话落得太迟,言大夫已经下了狠手。微愣后,我欲哭无泪地接着前语:“明明一拉就能解开的,你干嘛弄坏我好好的衣衫。”
且这件还刚好就是眼前这人给买的呢。
真心疼。
正压在身上的某人,遭我顺手轻抓了一下,紧接着便盯了过来。那眸色深深,倒是比夜色都还要浓郁几分,像是在无声地反问,你觉得呢。
然而我并不知道,言大夫其实也没为着旁的什么,不过就是想狠狠地欺负着人,给点教训什么的,看我以后还敢不敢再胡言乱语,讲这么些令人烦躁不安的话。
“这件不好看。”言大夫突然吱了声,算是义正言辞地为自己的举动正了名。
……
一时无言。
这件衣衫难道不是言某人挑三拣四,称心后才买回来送我的吗?真是睁眼说瞎话,一点儿也不嫌臊,且这简短的五个字还没说完,便又听得嘶啦的一声。
清晰地直让人牙痒痒。
还上瘾了是吗。
一口咬在他肩上,以示小小的抗议,后者却不为所动地依着自个儿的法子,继续扒着我身上的束缚,后头,自是无可避免的光溜溜。
轻吻,逐渐加深。
白嫩的肌肤且被揉捏得发了红。
言大夫似是有意地想让我暂时忘记那遭不幸,这折腾起来,是怎么羞人,便怎么弄,我嘤咛着声,彻底的溃不成军。
虽然这么说有些没良心,但当真是被这人给弄得连一丝其他的想法都没有了。
谜一般的奏效。
待好几番的云雨过后,已是卯时,昏睡中,距天明也离不上多会儿了。
……
坐在舒适的马车里往宫里去,我却是分外难受地,一头靠在了车壁上,且这先见之明的,我连一个丫鬟都没带。
太狠了。
言大夫真是——真是太狠了。
倚着身,发窘地按压着双腿,我真怕过会儿一下车,就止不住地朝地上摔将下去,更怕旁人一眼就看出我的不对劲儿,想想便丢脸得很。
下车后,我一边移着神思去想待会儿该怎么发问,一边,则是软着脚朝王后娘亲的寝殿处挪。
好不容易行至那殿门口,正急着进去随便找个坐处缓一缓,却是被守在门口的宫女给拦下来了。
这异于往常,我不禁有些莫名,顿在原地,便出口问了声:“怎么?”
眼熟的某宫女缩着头,很是忐忑地对我说:“太子殿下正在里头和娘娘说话,且早就嘱咐下,不让,不让任何人打扰的。”
……
明白了。
这个任何人,也包括如今身为仁王妃的我。
站在外前儿掠向殿内,什么也见不着,什么也听不着。我皱眉想着,太子来找王后娘亲做什么。
这人自幼虽是在王后娘亲膝下养大的,可并不见得有产生多么深厚的亲情。早从之前的情报里,我就得知了他来看望王后娘亲的次数,掰着手指头便能记得过来。
可见生疏。
等等。
或许是因着我不大接触赵辰鞅,倒是让我给忘了,他似乎和柳夏是发小呢,这关系匪浅,并不比柳夏同程妖的生死之交来得差。且从柳夏当初的话里可以探出,就是因着赵辰鞅,才使得他猜疑到王后娘亲有问题。
而赵辰鞅,该是比程妖知道更多,无论是相关柳夏,还是牵扯旧案的一杆子事儿。想来挚友的死讯,也已经传进了他的耳里了吧。
所以这么个人,在如此特殊的时候,却寻上了王后娘亲,其意图为何,倒是难不着我了。
只因他怕是同我一样。
一样地为着给柳夏报仇,才来找王后娘亲问个究竟的。
如此。
我得进去看看。
“若是出了事,本王妃担着便是。”无谓地撂下这句话后,我便蛮横地进了殿,宫女自知卑微拦不住我,心中慌慌,仍是小跑着又追上了我。她只想跟着进去,然后在见着王后娘亲的时候,做些免责的说明。
也是有些麻烦。
毕竟我只打算独自闯进去,并不想夹带上旁的闲杂人等。
猛地一停,我扭过头,阴森森地笑着,朝人蹦出一句:“小丫头,想知道太子殿下,是怎么教人写死字的吗?”
宫女被我笑得发毛,而在反应过来我话里的意思后,她愣了一下,紧随着马上摇起了头。不想,她不想死。
看来搬出赵辰鞅,其效果实在显著。
丢下不敢再朝里迈动一步的宫女,我收起脸上的笑,肃然地往某处靠近。绕过几道帘后,是一道隔门,人便在里头,可打外间儿,却还是听不见什么声。
莫不成已经说完了?
怎么有些诡异呢。
没想偷偷摸摸地听会儿墙角,于是吱呀一声后,我人已经光明正大地走进了内室,至于正彼此沉默着某俩人,自然是闻声警惕,一齐朝我看了过来。
说来郁闷。
偏是在我又往前迈了一步的时候,双腿竟不合时宜地软了一下。虽然,在膝盖一曲,连带着整个人都朝下坠了一截后,我仍是极力地止住了跌倒趋势,且重新站直了身。
但这突兀的一幕,发生在此时,总归是有些微妙的。
没忍住地,搁心里骂了始作俑者好几句。
孰不知。
远在济世堂的言某人,则是鼻子发痒地,打出了好几个喷嚏,然后,人便给自己熬了碗防寒的汤药,一口气都灌进了肚里。
【作者题外话】:困,感觉写得很烂
☆、第249章 母后,我求您了
赵辰鞅是在乔碧落将柳夏接回家后不久,才得知了挚友亡故的消息。素来薄情如他,那一刻,心上所承受的痛苦,无人可说。
虽身为尊贵的太子,可赵辰鞅却从未曾将这冠冕堂皇的头衔放在眼里。生母逝世后,很长的一段时日里,他都是无所凭依的,父王不闻不问,旁人皆避他如祸患,唯有去学堂的时候,同桌的那一人,是待他真好。
且从某种角度来讲,他,算是柳夏给喂大的。
因为相识后,无论学堂里比些什么赛,柳夏都会带着他一组,但那时候瘦小,某人就特别嫌弃他的小身板,于是,柳夏自个儿带来的吃食每每都会分给他一大半。
赵辰鞅当时还老老实实地想过,若是将他与柳夏的立场交换一下,嗯,绝对舍不得分食的,而有此一比较,他顿时更觉柳夏与众不同了。
哪怕是之后过继到王后膝下,瞬时踏上青云,又或是几年前被立为太子,处于青云之巅,柳夏于他的这份与众不同,都不曾变过。是唯一的,一辈子情同手足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可世事无常,平地便是一声雷。
以为还很遥远的生死离别,其实近在眼前。
……
那厢的气压,低如惨淡的愁云。赵辰鞅的视线,冷冷地扫了过来,他的身上,带着极其少见的煞气:“出去!”
好歹,我也算是他的弟妹,且如今,人人都知道,王后极其喜爱仁王妃,可赵辰鞅待我,却是这般不客气的态度,罢了,情有可原。
想来是急着问事儿,才很是不待见没个招呼便陡然闯进来的我。
而因着那一声,王后娘亲松开些许的神色又一瞬绷起,她抿开唇,重新看向赵辰鞅,停滞了小会儿后,亦是同我说:“小玫,你先出去吧。”
是不打算将我牵扯进来么。
可我既然都到这儿了,就没想再退出去。
不急不躁得迈到他们身前,且左右一扫,我正色着,直白地开了口:“不是在说柳夏的事儿吗,我,也是为此而来的。”
面前的俩人盯着我,不约而同地锁起了眉头。
也?
为着柳夏?
彼此默然了几刹后,赵辰鞅先行道:“他的事,与你何干。”因着帮里的规矩,柳夏并没有同赵辰鞅说起过多少四魂幡的事儿,更别说提及身为长老的我了,故而在赵辰鞅的眼里,我与柳夏的关系,单薄得不过几面之缘。
若还要多上点什么,那便是这人误以为柳夏对我有所好感。
仅此而已。
搁一旁站着的王后娘亲,其实也很想问出同样的一句。要知道她的女儿,和柳家唯一的牵扯,便是当年的旧事,可那,是她死了心也要埋下去的。王后娘亲虽是不明白我为何会为柳夏而来,但她隐隐猜得出,我为其而来,所谓的是何求。
复杂的目光,全落在我身上。
“柳夏,并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兄弟。”三人鼎足而立,我对上赵辰鞅的眼,回道,“他,也是我的兄弟。”
这话实在来得莫名其妙,但赵辰鞅也不是什么蠢人,困惑之下,当即联想到了柳夏所属的四魂幡,若眼前人也是一路的,兄弟什么的,顿时就说得通了。念此,他试探地问出一句:“你——认识大老爷?”
我:“或许叫小白脸,更恰当。”
话落,一切明了,赵辰鞅针对我的气焰不由降下去了稍许,我则垂着眼,忽然惆怅了一下。
小白脸。
要是往常这般叫人,那小子该是早就跟我跳脚了,唉,如果他现在听见了,也能从棺材里蹦跶起来,横着眼,朝我嚷一句你大爷的,该多好。
可惜啊可惜,也只能这么乱扯地想想了。
……
王后娘亲被我俩暂时的无视,又听我说这话,是没忍住地打断了一句:“你和柳夏很熟?”虽然,从辰鞅那儿得知了柳夏的死讯后,她的心里也很不好受,但是,一种说不上的情绪,使得她并不愿瞧见我与柳夏有所走近。
“交情不浅。”我答下,只见她撇了撇嘴角,是我看不懂的小表情。
而都这时候了,我并不想多废话什么。
该问的,想必赵辰鞅都已经问过了,可看他那状况,王后娘亲,也定然是没有松口的。
呼——
得看我的了。
“母后。”这当着他人面,难得唤出的一声,作为仁王妃,作为亲生女儿,算是阴差阳错,算是理所应当,所以赵辰鞅,并听不出什么端倪来。他只是想,既然我与柳夏交好,且又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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