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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甄弗-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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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怎讲?”我既非路见不平、拨剑相助的女侠,又非修习歧黄之术、悬壶济世的医者,几时竟成了救人性命的大恩人?
温媪目中满是感激之色,“夫人想是忘了,八年前,因逢饥馑,洛城大饥,百姓皆卖金银珠玉宝物欲求一斗麦而不可得,眼见行将饿死,是夫人劝说家中太夫人,将自家多年积储的谷粮,尽皆开仓分给全城百姓,救了全城不知多少人的性命。”
“老奴当年因战乱与家人失散,几经波折,最后流落到丞相府中做了乳母,本以为今生再也无缘得见亲人。哪知四年前,好些洛城百姓随甄家太夫人逃至许都,老奴这才得知,原来老奴的父母家人,那些年亦是在洛城而居,若非夫人那年开府中粮仓救济,分文不取,他们早就死于饥馑,和老奴阴阳两隔。”
八年前,那当是建兴十四年的事了,我当时虽只有十岁,但因略读了几本诗书,懂了些道理,便劝母亲和哥哥,“眼见城中百姓皆饥乏,与其趁此乱世借卖粮之机广收珠玉宝物,须知匹夫无罪,怀璧为罪,不如以谷粮振给亲族邻里,广为恩惠。”
不光母亲点头称是,哥哥亦甚是赞同,举家称善,便依我所言,开仓赈粮。不想多年前这一桩义举,竟是遗惠良多。
四年前黑山贼人攻破洛城时,洛城百姓便是念着我家的恩德,力助我全家逃走,此时温媪亦说因我一念救了她阖家性命,要报我的大恩。
“夫人对我阖家活命大恩,老奴便是为夫人做牛做马,亦不能报得万一。是以夫人放心,往后老奴定当从旁好生解劝我家贵人,让她莫要再为难于您。”
别过温媪,我正欲登车出宫,忽然两个宫人到我身前,躬身行礼道:“皇后娘娘听闻五官中郎将夫人入宫,特请夫人相见,还请夫人万勿推辞。”
我略一沉吟,还是跟着那两个宫人去了皇后所在的中平殿。
比之卫华的芙蓉殿,这中平殿虽是皇后寝宫,但其中陈设器具,却反不如前者的贵人居所瞧着光鲜亮丽,全都透着一股子暗沉沉的蔽旧之色。
而符婕想要见我,不过是为了问我一句话。
“阿洛,我知你心中颇不好受。你同五官中郎将才成婚三日,卫贵人便让你多了两个妹妹,早知今日,再思及从前之事,不知阿洛是否后悔?”
我知她是在问我当初没有入宫同她共侍一夫,是否心生悔意。不过是三年前我曾拒绝了她,她便耿耿于怀到如今。
还是说,这几年来,有卫华这个权霸朝野的丞相兼齐王的女儿在宫中,她被压的狠了,便盼着我也同她一样,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我微微笑道:“多谢皇后关怀。反正咱们女子无论嫁与谁,都是要多上几个妹妹,与人共侍一夫,皇后贵为国母,亦须如此,我又何悔之有。”
寂寂深宫从来最是能改换人心,它能让向来直肚直肠的卫华学着心机深沉,也能让当年性情平和温柔的符婕变得偏执而冷硬。
我很庆幸我从来便不想入宫,便是嫁给卫恒也比嫁到这深宫里强上几分。
符婕神色一变,正想再说什么,忽然一个宫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道:“皇后娘娘,五官中郎将现就在殿外,说是来接他夫人回府。”
我和符婕俱是一怔。可卫恒怎会前来,难道他仍是命人随时监视着我,一有何风吹草动,便有人告诉给他知道。
卫恒突然跑来要人,这让符婕再看向我的眼神愈加晦涩难明。
“到底是新婚夫妻,五官中郎将同夫人可真是恩爱啊!不过半日不见,这就追到宫里来了,倒让我想起我同陛下刚成婚时,陛下亦是这般亦步亦趋的守着我,恨不能寸步不离……”
符婕似是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顿了片刻,才喟然长叹道:“可惜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初时再多恩爱,也敌不过旧人颜色渐老,新人渐胜旧人。”
明知她是故意说这些话想要给我添堵,我却盼着她再多说上几句,如今我对这些话早已是百毒不浸,过耳不过心,倒是能趁她唠叨的时候,晚些再出去见卫恒,让他在外头多等上一等。
不知为何,他越是这般想在人前秀恩爱,我便愈是不想陪他一道演戏。
可惜,符婕虽然乐意给我添堵,却并不敢慢待了卫恒,立时便亲自送我出去。
我刚踏出殿门,一个高大的身影便奔到我身旁。不先去参拜皇后,反而一把扶着我的肩头问道。
“阿洛,我听说你今日身子不适,现下觉得如何?”卫恒沙哑的嗓音里,是掩不住的担心。
我瞥了一眼边上符婕有些僵硬的笑脸,淡淡道:“无妨。”
符婕忙接过话头,“原来妹妹今日身子不适,难怪你方从芙蓉殿过来时脸色有些苍白。来人,还不快去请太医来为甄妹妹诊脉。还请中郎将——”
“不必了!”符皇后话还未说完,便被卫恒冷声打断。
“皇后几时又多出一个妹妹来?她如今是我卫恒的夫人,可不是皇后的什么姐姐妹妹,还请皇后慎言!”
语毕,他也不管符皇后脸色如何,直接将我打横抱起,径自步下殿阶,将我放入马车之中,出宫回府。
“你今日身子不适,可是头晕心痛的症候又犯了?”他关切道。
我推开他仍扶在我肩上的手,直言不讳道,“不过是不想入宫,随便找个借口罢了,倒让将军忧心了。”
卫恒一怔,竟似松了口气,他从怀中取出一方玉质令牌,递到我手边。
“今日你被长姐强令入宫,是我未能护好你。这枚令牌可号令府中所有侍卫,往后若再有人敢强逼你入宫,无论是长姐还是皇后派人来,你都无须顾忌,只管调出府中侍卫护你周全,再命人找我,我自会为你做主。”
想了想,我还是伸手接过了那枚令牌。可号令整个五官中郎将府邸的令牌,既然他敢给,那我又何妨收下,能多一份自保之力总归是好的。
见我收下令牌,卫恒脸上神色又舒展几分,“咱们先不急着回府。你既然不愿新婚便召医官过府,那我便先带你去淳于先生的医馆看看。”
淳于先生乃是邺城首屈一指的名医,可惜他给我诊脉良久,也诊不出我身子有何不妥之处,最后只干巴巴的说了“许是思虑过度”六个字。
“许是老朽学艺不精,夫人六脉平和,实是诊不出先前为何会有头晕心痛的症候,将军大可放心!”
卫恒脸色却并不好看,一回到马车里,他就沉声问我,“卫某已同夫人签了契书,为何夫人还是不肯信我,仍是每日思虑过度,你就这般怕我不成?”
我默然片刻:“将军这话问得有些可笑。若我当真相信将军,根本无须将军立书做保。可只要我同家人一日不得自由、受制于人,便是将军再写上十分契书,发下若干毒誓,只怕我仍是不会信你!”
前一世,他也信誓旦旦地说过会待我好,可是结果呢?他是怎么待我好的?
念及前世种种,剧烈的情绪立时翻江倒海而来,胸中又是一阵悸痛。
卫恒见我单手抚胸,忙揽住我,“怎么,又心口疼了吗?调头,再回淳于医馆。”
“不必了。”我推开他,“是将军离我太近了,身上味道熏得我有些难过,你离我远些便好。”
卫恒一向心高气傲,如何受得了被我这般公然嫌弃,气得脸色发白,转身便走出车厢,再也不肯与我同车而行。
未几,便听车窗外雨声阵阵,竟是晴日生变,下起飘泼大雨来,可无论那雨势如何大,车夫如何相劝,卫恒都不肯坐到车内来避雨。
而我听着车窗外潺潺的雨声,也始终没唤他进来,任他淋了一路的雨,心内波澜不兴。
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大姑姐火力强大啊,一下子炸出来这么多留言,这等秘密武器,我一定要慎重使用!
今天再来点历史小贴士吧,史书上夸甄后时有这么一段:天下兵乱,加以饥馑,百姓皆卖金银珠玉宝物,时后家大有储谷,颇以买之。后年十余岁,白母曰:“今世乱而多买宝物,匹夫无罪,怀璧为罪。又左右皆饥乏,不如以谷振给亲族邻里,广为恩惠也。”举家称善,即从后言。
wuli甄大美人真是菩萨心肠啊!
PS:本章的虐男主模式,亲们看得喜欢吗?喜欢的话,咱接着虐
最后上个小剧场
作者:小恒子,为啥对符皇后喊你媳妇妹妹这么敏感不爽,是不是勾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呀!
男主:你滚!
第32章 分忧
回程的这一段路仿佛格外漫长,也不知马车在雨中行了多久,才终于到了府门前。
我推开车门,见尹平正快步走到卫恒身侧,替他撑起一把大伞。卫恒却接过他手中伞,走到车前,将我兜头罩下,为我挡去所有的雨疾风骤。
我看向他被雨淋的透湿的衣衫,没再对他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任他将我扶下马车。
他的手心潮湿而冰冷,似在隐隐轻颤。想不到他素日看起来体健如虎,不过淋一场雨,便有些抵受不住,脸色也有些苍白。
一俟我下车立稳,他便松开我的手,专心致志地替我撑伞。我默默看了一眼几乎整个举到我头顶的雨伞,再看看他露在雨中的大半个身子。有心想叫人再送一把伞过来,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我先前只知他君子六艺无所不精,尤精于骑术和剑术,不想他于这撑伞之术亦是造诣颇深。
从府门到我房中,路途并不算近,那雨又下得急,我却不曾淋到一滴雨水。除了裙脚处溅上些雨水外,我头面双肩竟是连半星雨点也未沾到。
饶是如此,一进内寝,他便吩咐婢女为我更衣,再煮一碗姜汤,驱驱寒气。
我看着他发间不断滴落的水珠,不由轻按了按右手掌心,那里似是仍能感觉得到,他方才掌心那一团凉意,经久不散。
等他从净室换好一身干净衣衫,我递上一碗姜汤,“将军也饮一碗姜汤,驱驱寒气吧?”
他凝视着我,“夫人这算什么,打一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吗?”
我垂下眼睫,语声平淡,“方才尹平来过两次,说有要事要面禀将军,既然将军无须姜汤驱寒,还请快些过去书房吧。”
见我转身欲走,他忽然一把攥住我手臂,拿过姜汤,一饮而尽。
临出房门前,他似想起什么,回头道:“我已派人去寻医圣仓公,等他到了邺城,再请他为你诊脉。”
医圣仓公,歧黄之术冠绝天下,但其人行踪不定,四海行医,只治有缘之人,极是难寻。
先前卫畴为治头风之疾,曾几番命人求请,均未得其人,卫恒倒是自信,一副定能将仓公请来的口气。
我摩挲着袖中玉牌上雕刻的花纹,看着他高大颀长的背影,忽然想到任氏和李氏,忍不住道:“将军……”
先前卫恒只顾着带我离开行宫,我亦忘了带上她们,但最多再晚上些时候,卫华定会派人将她二人送来,到那时……
“怎么?夫人还有话说?”卫恒再次回身。
“……若是将军不忙的话,晚膳时,妾有一事要同将军讲。”
想同他说的话,已到嘴边,却又被我咽了回去,还是……再等上几个时辰再同他说吧。
卫恒唇角微翘,“好,我定然早些回来陪夫人用膳。”
他回来的极早,才离开不过一个时辰,便又怒气冲冲地奔进我房中,脸色比外头阴云密布的天色还要可怕。
“甄弗,那李氏和任氏是怎么回事?我竟不知我何时多了两个妾室?”
我同卫华告辞时,她曾嘱咐我到了卫恒面前,不可说是她赐了这二女给他做妾室,就说是我见这二女秀丽娴雅,主动替他求纳为妾。
想来我前世当是照着卫华吩咐,这般同卫恒讲的。
我明知她是怕卫恒不喜她干涉他房中事,却还是替她背了这口黑锅,怕他们姐弟因我而生龃龉。可是这一回,我又凭什么还要再为她遮掩,担心他们的姐弟之情?
“贵人所赐,妾不敢推拒。”我照实作答。
卫恒的语气忽然就缓了下来,“原来是长姐强逼于你。”
“难得夫人今晚邀我共进晚膳,想来便是为了此事。既然夫人也不愿收下她们,我这就命人将她们送回去。”
我瞧了他一眼,轻声道:“将军怕是误会了。我并非不愿收下她们。虽是贵人所赐,妾身亦是乐见其成。”
先前似已熄灭的怒火又在他眸中燃了起来。“你亦乐见其成?你我才成婚三日,夫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把你的夫君推到别的女人身边?”
我低眉敛目,有些歉疚地道:“还请将军恕罪,实则大婚当日,妾便盼着能有一位妹妹来为妾分忧了。”
“分忧?好一个分忧!”卫恒气得声音都有些发抖。
“既然你这般厌恶于我,为何还要嫁给我?”他口不择言地问道。
我微微一怔,他这句话问得可真是……求我打他的脸吗?
“将军难道忘了,我并不想嫁给你,为此不惜逃婚,是将军强抓了我回来,用尽手段逼我成婚的。”
卫恒身形一僵,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好半晌方道:“不错,确是卫某强娶了夫人。但你原本就该是我的,早在三年前,你就当是我的夫人。”
“明明你那时候亦是想要嫁我为妻,为何现下——?”
“新婚之夜我便同将军说过,人心易变……”
“你的心变到谁身上去了,是程熙还是卫玟?”他语声清冷,眸中两团怒火却越烧越旺,如欲噬人一般。
“将军想多了,程熙我视之如兄,子文我待之如弟。我只是……将从前喜欢将军的一颗心收了回来,如此而已。”
卫恒缓缓坐在榻上,手支在膝头,揉了揉额角,“你是怪我当年没能护住你,眼睁睁看着你被父王嫁给程熙,对我这个未婚夫大失所望,这才……”
我顿了顿,答了一个“是”字。
既然我不能将真相掷到他脸上,不如就让他这样以为吧,何况当年,对他们父子将我当作联姻的棋子转手嫁到程家,我心中并非全无怨怼。
“我那时还有些小女儿心思,明知当时情势危急,丞相是逼不得已才将自己的准儿媳嫁到程家,我阖家既受丞相与将军大恩,自当竭力相报。”
“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会想……会想将军会不会悄悄来带我走,明知这个念头有多自私、有多荒唐,可我还是忍不住会想……”
“不过,我也不过就是想想罢了,因为我知道,别说将军当时厌憎于我,便是将军亦是想娶我为妻,危急关头,也会以大局为重,舍了我的。”
“这一点,我总没说错吧,卫子恒!”
我笑看着他,温温婉婉地问道。
前世,我将这些怨怼深埋心底,从不曾,也不敢在卫恒面前抱怨过一个字,而如今,它们终于得见天日。
卫恒的头始终掩在手后,似是不敢看我。
“阿洛,我……”
“别叫我阿洛。”我打断他,“纵然我是个愿托乔木的女子,但我亦是个人,不是被别人想送给谁就送给谁的棋子。即便我无法掌控自身的命运,只得随波逐流,但总能掌控我心之所喜,心之所厌。”
一室寂然,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轻咳两声,涩然道:“这些话,原本是夫人晚膳时想同我讲的吧!看来,我真是回来的太早了些……”
“早听晚听,其实也无甚差别,我不过是想将军明白,在我心中,我同将军不过是一对挂名夫妻,除了敦伦之事和生儿育女外,我会尽到一个妻子应尽之责,替将军料理中馈、侍奉舅姑、安定后宅。”
“至于我无法做到之事,我亦会挑选良家子,来侍奉将军,替将军繁衍子嗣。”
“所以长姐送来的两个妾侍,夫人毫不犹豫就收下了,你心中就没有半点介怀之意?”卫恒问道。
“任、李二位妹妹均是出身乡党名族,其家族于将军颇有助益,我又为何要介怀?将军若是不中意她二人,妾身会请卫贵人再为将军挑选几名美妾。”
他咳声又起,不同于之前只是偶尔轻咳几声,这一次直咳得撕心裂肺,良久方息。
见他咳得厉害,微一踌躇,我还是倒了一盏热茶递给他。
卫恒默默接过,只饮了一口,就放在一边,直身而起,腰背绷得笔直,单手负在身后,眸中所有情绪已尽皆掩去,只余一片漠然,“夫人的话说完了吗?”
我略一犹豫,他此时这副漠然平静的样子比方才满脸怒容的他,瞧着更是吓人。
“难得夫人愿吐露心声,还想说些什么,但说无妨。”他有些不耐道。
我轻声道:“将军当明白,若我真有心去丞相面前告将军的黑状,早就去了。那样的事,若非逼不得已,再也走投无路,我是绝计做不出来的。”
“所以将军勿须对我百般示好,来安我的心。我对将军并不敢奢望其他,只盼将军能与我在人前相敬如宾,足矣!”
“至于旁的恩爱,便不必劳烦将军了,妾身亦消受不起。”
自从发现这一世,卫恒和前世颇为不同,有意无意间处处向我示好,且不是刻意为之,竟似是真情流露,这几句话便梗在我心中,早已是不吐不快。
经历前世种种,我对他已是心如死灰,再不想同他有任何的情感纠葛,只盼能井水不犯河水。
可不知怎地,被他那样不动声色、冷冷地看着,我竟有些想临阵退缩。若非靠着前世那一股子恨意支撑,我只怕早就偃旗息鼓、落荒而逃了。
卫恒听了这几句话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淡淡回了一句,“夫人的意思,卫某明白了。”
屋外仍是雨声淋漓,卫恒推开婢女呈上的雨伞,毫不顾惜自己新换的衣衫,径直走入雨中,不多时,身影便没入一片蒙蒙的雨雾之中。
我默然伫立檐下,他人已不见,却仍有剧烈的咳声从风中隐隐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儿们,这章虐的够味儿吗?
PS:这章本来只有三千零几个字,然后,我丢存稿箱之前检查捉虫时,一不小心花了一个小时给它多修出来三百字!求表扬!求收藏!求包养!
第33章 任姬
当晚,卫恒果然如我所愿,再未到我房中来打地铺。
我仍是一夜好眠,只在睡梦中,依稀似听到几声沙哑的轻咳声。
一连十日,卫恒再也不曾踏入我房中半步。我身边的婢女渐渐有些不安,贴身服侍我的采蓝、采绿两人甚至委婉地劝我,主动去跟卫恒示好。
同卫恒大婚时,我一共从丞相府带来八名婢女,名义上是姨母所赐,但实则姨母为避嫌,直接让我从府外自行挑选。
我已经记不起来前世是如何做的,但这一世,为免前世的悲惨结局,我自当事事小心,步步留意。思量许久,方从当年逃到许都,又迁到邺城的那些洛城百姓中选了八名愿在我身边侍奉的孤女。
她们皆是洛城旧民,受过我甄家的恩惠,一心奉我为主,对我极是忠心。
但囿于世俗之见,打小听多了女子当以夫为天那些话,便一心只盼着我能得卫恒宠爱,同他夫妻恩爱。
我不肯与卫恒同房,一连让他打了几夜地铺时,采蓝和采绿两个便劝过我。此时见我替卫恒纳了两个美貌妾室后,他便再也不来,众婢更是心急如焚。
总算之前曾被我教导过几日,没有全拥过来齐齐劝我,只是让采蓝、采绿两个替她们在我耳旁多吹吹风。
我自是不能让她们这般人心浮动,到底是匆忙找来,只教了她们些最基本的规矩礼仪,还需再好生细细教导她们一番。
正好闲来无事,每日料理完府中各项事务,我还有大半日的光阴,为免她们整日将心思放在我身上,索性每日晚膳后,将我身边这些婢女集在一处,给她们细细讲上半个时辰,既教她们些女红刺绣,亦会给她们讲解些诗文礼俗。
潜移默化地让她们明白,女子并非只有得了男人的宠爱,依附男子而活这一条路。
虽然我收她们为婢时,便同她们说的明白,不会留她们一辈子侍奉于我,待她们到了摽梅之期,自会放还她们的身契,任其择婿而嫁。
但她们若想婚前婚后皆活得自在,不受制于人,除了有一二安身立命之技外,便需有些眼光识见,才能活得通透明白。
如是教了她们三五日,我的耳根终于清静下来。
这日一早,李姫、任姫如常来跟我问安。自入府之后,她二人每日都会照着规矩来向我问安,言语恭敬,并不曾仗着是卫贵人所赐,对我有丝毫不敬之举。
李姫沉静,不喜多言,任姫灵动,每每见了我,总要跟我笑谈几句。
“姐姐可知道,若是有人久咳不愈,该当用些什么饮食才好?”
任姫眼巴巴地看着我,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她喜用西域传来的一种异香,身上的香气浓郁而甜腻。
我心中微微一动,笑着道:“可用二钱贝母炖一碗秋梨来吃,最是清热去火,润肺止咳。但眼下是五月,没有秋梨,可用荸荠来替代,功效亦是一样。”
任姫赞道:“听闻姐姐昔年在洛城时,便是远近闻名的才女,果然无所不知。”
“妹妹谬赞了,不过是昔年侍奉母疾,从医官处学到了这个食疗方子。”我淡淡道。
不知为何,任姫越是在我面前殷勤献好,我却越是不想见她。
难道她前世亦曾害过我不成?可任我如何苦苦回想,也想不起前世和她曾有的交集。
事实上,自从和卫恒大婚之后,我便再也梦不到、也想不起前世的事情了。
在芙蓉殿,被卫华强逼着替卫恒纳了任、李二女时,我心头虽涌上前世那一刻的种种情绪,但所忆起的也只是那些激烈心绪而已。
至于我前世时是怎样应对的,回府后又是如何告诉卫恒,他知晓后的反应,是如何待任、李二姫的,可有到过她们房中……我统统想不起来,只能全凭猜测。
而这一世,在我未教导我身边的婢子之前,她们每日都会不经意的让我这个主母知道,任李姫、任姫如何主动献媚,卫恒都不曾宿在她二人房中,总是独自在书房忙到三更才会安歇。
我总觉得前世并非如此,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得揉揉额头,无奈苦笑。
“夫人,您说什么?”,“什么想不起来?”
采蓝和采绿二人陪我在园中漫步,想是听到我微喃的叹息,随口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
我本想借机和她二人说笑几句,顺便遮掩过去,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西域异香,跟着便见任姫分花拂柳,出现在我面前,笑盈盈道:“姐姐是在这园中撷花吗?”
“原来姐姐喜欢栀子,这花颜色虽有些清淡,但妙在花香宜人,房中摆上一枝,便满室清香。”
我微微一笑,见她手捧托盘,上放着一只小巧陶罐,不由问道:“妹妹这是……”
任姬笑得愈是灿烂,“中郎将这几日一直有些咳嗽,又不肯让医官诊脉开药,妾愁了许久,幸而昨日得姐姐指点,妾按姐姐所说,煮了一碗贝母荸荠汤,送去给中郎将,他极是喜欢,要妾今日再给他煮一碗,不如姐姐和我一道去吧!”
我敬谢不敏,“这汤是妹妹辛苦熬就,我怎好掠美,妹妹快些去吧。”
任姬去后,采蓝见我接着拣选花枝,浑若无事,到底忍不住道:“夫人,任姬她分明是故意的,明明有提盒她不用,非要端着个托盘在夫人眼前晃,生怕夫人看不到她煮的那碗荸荠汤吗?她还是从夫人这里学到的妙方。”
采绿也忿忿不平,“夫人,这些日子,李姬只去找过中郎将两次,被中郎将拒之门外后,便再也不曾去过。倒是这任姬,屡败屡战反倒是愈挫愈勇,每日都要找些由头去找中郎将,不是给将军送茶点,就是送汤水。
采蓝趁她换气,忙补上一句,“到底给她守得云开见月明,将军这两日居然都没再将她拒之门外,居然还喝了她那什么荸荠汤。”
我不由笑道:“江左鲁子敬曾有言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们两个,才读了几日书,连《论语》都不曾学完,倒是会用不少成语典故了?”
“还不都是夫人教导有方。”二婢嘻嘻笑道。
“那我还教了你们些什么?”我板起脸问道。
她二人立刻收起笑容,乖乖站好,“婢子知错,不该妄议夫人和中郎将之事,亦不该妄议任姬。”
我轻叹口气,“我自然知道,你们是关心于我,才会这般替我着想,但我同中郎将夫妻间事,我自有成算,你们只需做好自己份内之事,便已帮到我许多。”
二婢点了点头,采绿想是仍对任姬心有不甘,忍不住问道:“可是夫人,那任姬……”
我轻点她鼻尖,“你这丫头!我都说了我自有成算,竟还不信我,那便罚你跑上一趟腿,去给李姬和任姬房中各送上两个新制的提盒并两套新出的陶具,任姬自会明白我的意思。”
二婢对视一眼,有些明白了我的意思,采蓝不由喜道,“还是夫人想得周全,多送几个提盒也好方便她们往后去给中郎将送汤送水,免得她们总用托盘端着,酸了手臂。”
采绿也欢喜应道:“喏,婢子这就去跑腿。”
许是见我果然是个有成算的,回去的路上,二婢心情好了许多,听着她二人的欢声笑语,不知为何,我却有些提不起精神。
自那日淋了雨之后,卫恒便染上咳疾,至今不愈。尹平替他请来太医,他拒而不见,反将尹平训斥一顿。
我想起这些天每晚梦中都能听到的男子喘咳声。
似乎每夜我都能梦到许多前世的片断,可是醒来后却什么也记不起来,唯一能记得的,便是那一声又一声的轻咳,嗓音沙哑,像极了卫恒的声音。
难道他前世也曾染上过咳疾,经久不愈?
可便是他前世亦有咳疾,也应该并无大碍,至少我被他毒酒赐死的时候,他还活的好好的呢,想是能长命百岁!
一念及此,我再没再过问他的咳疾,横竖他身边有尹平照料,又有任姬殷勤服侍,无需再多我一人。他既然喜欢喝任姬熬的贝母荸荠汤,那便让任姬每日熬给他喝便是。
采蓝和采绿每日仍会跟我提起任姬的动向,但见我始终安如泰山,便也不放在心上,神色间再没有前些日子的担忧。
如是这般,又过了几日。一日午后,尹平忽然求见,说是卫恒已将医圣仓公请到府中,正在书房等着给我诊脉。
因着好奇,我便问了尹平一句,“听说仓公行踪不定,只治有缘之人,想不到短短数日之内,将军竟能将他请来。”
尹平许是跟在卫恒身边久了,近朱者赤,近冰者寒,亦是成日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淡淡地回了我一句。
“中郎将刚攻破邺城时,便命人去寻仓公了。这大半年来,不知花了多少人力、物力,侥天之幸,方将仓公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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