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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掌心娇-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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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他转身,定定的看着双手交合的石榴,打量了好一会儿,直到石榴以为他发现了自己的意图。
  他才慢悠悠的说道:“去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了吧,孤瞧着厌烦。”
  小顺子连忙将石榴带下去。
  石榴被这么一打岔,心里猛提着的一口气儿便落了下去。
  他没发现!
  他竟然没发现。
  小顺子走在前面,行路得了空的时候朝后瞥了眼任家的小姐,瞧她这张脸、这个身段即使做什么亡国妖姬也是够格的,也难怪陛下想斩尽她的亲人也要把她私藏呢。
  想罢,他瞧着这姑娘脸色不大好,以为她还在同陛下置气,劝诫道:“任姑娘。”
  “。。。。。。。恩?”
  石榴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差点没反应过来。
  小顺子轻声道:“任姑娘可发现陛下念你的紧?”
  石榴步子一顿,整张脸皮径直僵硬掉,嘴角掀起嘲讽的笑。
  小顺子赶忙说道:“我家陛下有事行事是有些荒诞,可他对任府做的事也非但没有道理。前些日子陛下想登基,任家两位老爷可使了不少绊子。按理来说啊,陛下便是将任家满门抄斩也是有理由的,可他只偏偏要了两位老爷的命,这说到底还是心疼姑娘。”
  石榴心想,她往日只觉得朱今白是个神经病,没想到他身边的人脑袋也是不清白的。他杀了他爷爷和父亲,难道她还得跪下来感激他的大恩大德?
  见她未说话,小顺子只当她被说服了,又接着道:“任姑娘莫要任性,莫要恃宠而骄,依奴才来看啊,姑娘您的福分还在后头呢。”
  石榴懒得同他说话了,如果他知道自己存了要杀朱今白的心思还会不会说这些话?至于他口里言的那些福分。。。。。。。
  这变态给的福分不要也罢,谁要的话,喏,自个儿在地上捡吧。
  穿过一重又一重的宫殿,这才到了。
  屋内早有宫女候着,石榴走进去,小顺子站在屋外将门阖上。
  宫女围上来,不顾她的惊呼将她身上的衣服尽数拔下,石榴紧紧的将匕首藏在身上生怕他们搜了过去。
  厚重繁琐的凤冠霞帔压在身上几乎喘不过气来,头发被尽数盘上去,宫女拿来胰子将脸上的残妆卸下,又涂抹上喷香的胭脂,这才将银镜拿过来。
  很美,也很贵气,和之前的石榴完全是两个人。
  身上的衣服虽然一层叠着一层,可石榴还是觉得冷,这种冷是从心里慢慢渗透出去的,几乎把她要完全淹没。
  待她回过神来,发现浩大的宫殿里唯剩下她一个人,长明灯挑着光给一切朦胧上一层蜜色。
  无风,却背后的汗毛却尽数立起来。
  石榴欲要扭头,却被一个温热的身体牢牢抱住。
  那人的胳膊是最顽固的束缚,穿过她的细腰,死死的抱着她。石榴整个身体僵硬的不行,冷硬如石头般的手紧紧握着匕首,随时伺机而动。
  朱今白微微弯下身子,下巴垫在她的肩上,气息略有些混重,落在石榴的耳边更让她惶恐不安。
  合在腹部的双手仍在不停收紧,他看着银镜里的二人良久,说:“和我想象中的一样,你穿着很美。”
  石榴手里的匕首慢慢收紧,尽量放松自己浑身的肌肉,好显得她没那么紧张,可惜不行,她失败了。
  她的胳膊抖得不行,半是害怕,半是激动。
  她简直不能想此行要是失败了落在朱今白手里还会收到什么养的折磨,大不了一死,可朱今白岂会让她一死了之?
  朱今白瞧她脸上虽然点了胭脂可还是白戚戚的,指腹慢慢覆上她的面孔:“你在害怕什么?在孤面前还需害怕什么?”
  镜中的女子眸中水色渐重,淡笑说:“就是因为在陛下这才感到害怕,我害怕陛下什么时候厌了、倦了也把我随意处置了。”
  末了又补了一句:“就像对待我爷爷和父亲一般。”
  听到她略带委屈的责怪,朱今白心念一松,有些欣喜。她愿意将自己心里的伤痛说出来,便意味着她是在意自己的。他相信只要石榴待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会识的他的好,再说了,他要是喜欢一个人,她的浑身所有、她的人生、她的社交圈子都得是他的,身子、心里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不能偏袒她的后家,不能欺骗她。
  朱今白从发现自己喜欢她时,便早有要除掉任家的心。
  至于石榴会伤心、难过,那有如何?
  他相信她会爱上他,就如同那只驯服的雪鹰一般。


第68章 红梅煞
  石榴左手用力想掰开他的手,可朱今白却力气极大,紧紧的握住她的腕子说:“我不会厌倦你,我喜欢你,想要你眼里除了我再也看不见其他,你可知当我知道你的亲人死去,你孤苦伶仃只剩一人以后怕是只能依靠我时,我是多么的欣喜?”
  石榴不敢置信,用尽力气推开他,掩在袖口下的匕首差点扎到自己:“就因为这个?所以你要杀了他们?”
  朱今白沉默。
  任老太爷和任施章本就罪不该死,可是他还是因为私心故意杀了他们。
  没办法,他不想给石榴一丁半点的退路。
  他喜欢她,她想什么都无关紧要,可她必须得依赖着他,仰视着他,没了他活不下去。
  这才应该是他喜欢的女人。
  石榴想忍可忍不下来。
  她的爷爷是三朝元老,父亲也是朝中重臣,他们若是死于战争、内乱她心里会难受却不会愤怒,可他呢?
  仅仅为了一己之私杀了他们!
  朱今白轻轻地抚摸她的手心,“无碍,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谁稀罕?谁又会稀罕呢?
  他这种赏赐一般的语气,难道还希望自己感恩道德的匍匐在他的脚下吗?
  石榴打开他的手,退了几步,又退了几步,直到烛光葳蕤将她的影子散在朱今白的身上,他好看的面孔半明半暗,缓缓抬眼,瞧了瞧自己被打开的手,面色不善。
  石榴认真的说:“我想我从前喜欢过你一刻,那一刻当真是良心被狗吃了,你这样的人就活该一辈子孤独到老,我可怜你,却不会再恨你,恨也是会消耗力气的,你不配!”
  石榴手里的匕首蠢蠢欲动,如她所愿,朱今白果然气的面孔扭曲,他走过来,如鹰一般要扭她的胳膊。
  就是现在!
  石榴伺机而动,锋利的匕首贴到朱今白的脖颈,划出一条妖艳的红痕,左手忽的被他牢牢扼住,他指骨一动,手腕被他卸下,石榴立马惨叫连连,痛的冒了冷汗。
  他几乎疯狂,不敢置信又勃然色变:“你要杀了我?”
  石榴痛极,却还是冷笑:“我不光要杀了你,我还要刮了你,把你的肉、你的血、你的经拿来祭奠我的亲人。你真好笑,好笑到天真居然以为我会喜欢你,太可笑了,简直到了一种可怜的地步。”
  可怜?
  朱今白这么多年来,再也没有从谁口里听到“可怜”这个词。
  他看着石榴,好如看着一个恶鬼一般,烛火悠悠,投在他的脸上如从地狱爬起来的修罗:“可怜,我可怜么?石榴,这么多年了从未有人在孤的面前说过可怜两个字。”
  石榴被伏,本就没有打算还有回去的念头,虽然她舍不得小叔叔,可她心中的仇恨却无法安放,若不杀了朱今白她便不能原谅自己!
  欲咬舌自尽,粗辱的手指却强硬塞到嘴里,往下一撇,便将她的下巴卸了下来。
  朱今白眯着眼:“你想死?”
  石榴闭眼,连个轻蔑的眼神都不屑给他。
  “好,好,好的很啊!”
  朱今白连连说了三个好字,想必是气急,可是石榴却不怕,她怕什么,她连这条命都不在乎,还怕什么?
  朱今白静立了一瞬,眼中黑眸不正常的转动,好像是被往事魇住了。
  随着一股大力袭来,石榴被他抗在肩上直往卧床走去。石榴大惊,双指狠狠掐在朱今白的身上:“你个疯子,快放我下来!即便杀了我也不要羞辱我!”
  “啪!”
  朱今白将她大力摔在床上,一手死死扼住她的喉咙,半跪在床榻上,他的眼里有光,有脆弱却很微弱。
  他盯着石榴,喃喃道:“你不能这样,我是这般的喜欢你,你不能说我可怜。”
  石榴如豺狼掌下任人宰割的羔羊,她盯着朱今白,看见他的神态很不对劲,他流了泪,面上却空空的,石榴有些又怕,不敢再用言语惹怒他。
  她敢死却不敢在朱今白的手上受折磨。
  阴影从身子上头覆上来,朱今白格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你不能说我可怜,你可知我以前过得什么日子?你一说我可怜,我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段暗黑的日子,好像我坐在皇位上还是惶恐不安的。”
  他手下的抚摸渐渐向下,流连在石榴的耳垂边。
  石榴想动,下半身却被他的膝盖牢牢顶着,双手也被他缚住,当真是逃脱不得。她只能恶狠狠的瞪着他。
  俊脸慢慢凑近她,一颗温热的泪落到石榴的脸上:“你自然是不懂我以前的日子,你是世家贵女,整个梅林任家只有你一个,自然是什么好的都紧着你。可我不同,我虽然和先帝是兄弟,可我的母妃只是艺馆里的清倌,宫里头谁都瞧不起她,我那时想啊,没关系的,只要我长大了就能保护她。”
  “可是呢。”他话语一转,整张脸变得可怖起来:“先帝逼宫,屠尽所有的兄弟唯留下我,我本以为是我自己太过平凡、太过可怜才让他生了怜悯,可惜不是,他瞧上了我的母亲,爱上了她的皮肉又嫌弃她的出身。你不知我日日瞧着自己的母妃被他传唤到宫,折磨得没有个人形,我的母妃掐着我的脖子告诉我,若不是因为我,她何苦这般丑陋的活着。有时候她说她虽为皇妃,却还不如一个妓、女自由。她把这些恨都发泄在我身上,折磨我,有一次甚至把我关进蛇窟,无论我怎么哭都不愿放了出来。”
  石榴听了发寒,她愣愣盯着朱今白,心头是堵得,又恨他又难受。
  朱今白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别露出这般怜悯的眼神,我这样会误以为你喜欢我。”
  他继续道:“那个时候,府里的人都说我可怜,我有次进宫发现我活的竟然还没有宫里的一只狗舒坦。再后来。。。。。。我母妃被先帝折磨后放出宫时,我杀了她。她活着那般辛苦,我杀了她也是种解脱吧?”
  他俯下身,目光沉沉又极有攻击性:“石榴,你说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心喜的人,我会放了你么?”
  “你活着是我的人,你的身体、你的发丝每一厘都是我的,死后,便化成灰被风吹了也只能围着我转。三途河前,我没来也不准你投胎。至于你究竟对我是何种感情,重要么?”
  丹唇越靠越近,炽热的呼吸几乎要焦灼她,可这些话落在石榴的耳里只觉得恶心。是的,恶心。
  小叔叔心喜她,恨不得时时刻刻保护她,生怕她受到伤害,可朱今白却要伤害她,这根本不是喜欢,这只是占有欲作诡。
  忽然,她瞪大眼睛,故意叫道:“小叔叔,救我。”
  朱今白一愣,回头,被石榴一脚踹到床下。
  石榴忙的跳下床,欲要从窗扇跳出去,头发却被朱今白死死绞住,他咬牙切齿:“敢骗我?”
  他约莫是气急,手上的力气越发的大,石榴只觉得自己的整张头皮都快被他扯下来了。
  忽然,窗外林间有飞影蹿动,虽只看了一眼,石榴也认出那人正是任霁月,她大声呼救:“小叔叔。”
  朱今白冷笑:“你别想骗我第二次。”
  他正要将石榴拉扯过来,兀然感到颈间一凉,他步履一顿,只听到后面的男人沉声道:“放开她。”
  朱今白看着石榴的眼神简直想把她给杀死,可他手间的力气倒是慢慢卸了,石榴得救,忙不迭的跑到任霁月身后,有些后怕又好像有了后盾一般心安,看的朱今白心里的火蹿了又蹿。
  须臾,他像想到了什么,猛回头一看。
  整个人呆愣在那。
  错不了石榴入宫的时候亦是穿的一身红色的嫁衣,面前的男子恰好也穿的是,太巧了,可石榴居然叫他小叔叔?
  他姓任,是任也温的外室子,亦是石榴的小叔叔,他们居然敢成亲?他们知不知道这是乱、伦?不害怕别人觉得他们恶心吗?
  石榴紧紧的抓着任霁月的衣服,紧咬下唇:“小叔叔,杀了他。”
  任霁月手里的剑往前送了,在他脖子上划出血沫子却没有下死手。
  石榴急了:“小叔叔,若此时不将他杀了,以后我们走在哪都要受他掣肘。”
  任霁月紧抿唇角,却还是没有行动。
  朱今白杀了任家两位老爷,是他的仇人,可是在此时他却不能杀他。
  如今朱姓皇室明面上唯留他一人,他若死了,顺天府各世家便掀杆而起,顺天府必乱,整个中原已经遭受一次又一次疮痍,民不聊生,此时再来战乱,必给周围蛮夷之国可乘之机。
  所以,他不能杀朱今白,亦或是现在根本不能动他。
  石榴的哀求声越来越弱,她带着些许哭腔说道:“小叔叔,他杀了爷爷和爹,难道你就看着他如此逍遥下去么?”
  任霁月心里一突,手里剑气更甚,剑锋却一转,径直将他的胳膊劈下。
  任霁月的惨叫在瞬时划破整个紫禁城,石榴欲要说什么,却被任霁月揽住,剑尖在琉璃瓦上一点,欲要飞身而去。
  临行前,任霁月回头,朱今白倒在地上的血泊里,眼里恶毒的寒光如淬毒的暗器一般袭来。
  任霁月步子一顿,说道:“你既登基为帝必要为中原的子民考虑考虑,行事这般糊涂不像君王倒是个失了心智的可怜虫。”
  话罢,踏月而去。
  朱今白躺在地上疼的浑身痉挛,屋外的宫女侍卫一窝蜂的冲了进来乱成一团。朱今白咬牙吞着冷汗。
  沈云飞救驾来迟,跪在地上,御医忙活了一晚,朱今白性命无忧了,可那胳膊再也接不上去了。
  东方既白,初阳暖在白雪地上,朱今白睁眼,眼里冷然又清冷:“云飞。”
  “属下在。”
  “孤要任霁月的脑袋。”
  “属下遵旨。”
  沈云飞欲要离去,又听到朱今白道:“慢着。”
  他步子一顿。
  “若见到石榴,把她掳回来,切记勿伤了她。”
  他果真爱极了她,看看,连这条胳膊断了也未曾苛责她。
  他只是想和她相守一生,有错吗?
  宫外雪地深厚,将一切声音都吸纳进去,唯有枝头一点梅花,红的煞人。


第69章 月沉沉
  任霁月越行越快,石榴耳畔的风声也越来越锋利,任霁月没有直接回任府反倒去了城郊一座破庙,他将石榴放下,连退几步,眼神犀利的看着她:“解释。”
  他板着脸深仇大恨的看着她,比打了石榴还难受。
  石榴扭头,也有些同他置气:“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这一夜任霁月真的是怕极了,一夜春宵他醉了酒,待醒来的时候却发现石榴不见了,整个任府都没有她的影子。往她屋里一寻,那只他赠的匕首也一同不见了踪迹。当下他心慌意乱,隐约推测她去了皇宫找朱今白报仇。
  什么喜欢他同他成亲都是假的,那合欢酒怕是也下了药,将他药倒免得破坏她的计划是吧?
  当真是好的很。
  石榴见他脸色不对,跑过去揪住他的袖子,触到她的指尖,任霁月一僵,随即甩开,她又拉扯过来,他又甩开。
  石榴低着脑袋,头上的凤钗晃得他眼睛怒火更甚,可那人还浑然不觉,只是道:“莫要生气嘛,我不是故意把你弄醉了你一个偷偷去宫里的,我只是怕我回不来。。。。。。。”
  还未说下面的话,只见他俯身,将她那张伶牙俐齿的嘴给堵上了。
  石榴的眼睛慢慢瞪大。
  原来小叔叔的味道是那么的好闻,她,她,她简直要沉溺进去了。
  任霁月抬头,脸色有些红,可嘴里的话还是丝毫不饶人:“所以你要丢下我,要是你死了后,想让我一个人逃是不是?”
  石榴没说话了,他就是这个意思。
  任霁月更气:“你可知道,当日大哥和老太爷都和我说,任家有两宝,既不是任家家主之位也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你和你娘。你们两个女人在府里头谁不是呵着护着,就算是老太爷嫌弃你娘未诞下男儿,实际上可有半点苛责?”
  石榴听得鼻子酸酸的,伸出手揪住他的红袖子。
  任霁月接着道:“我们任家呵着护着的宝贝,什么时候要委屈自己,要勉强自己去逞强?任家还有男人,还有我,天塌下来有我撑着,你去做什么?”
  越说越气,到最后他差点吼了出来:“要是你死了,你可有想过我以后怎么办”
  他的声音沙哑的像只破了的锣,石榴抬头,见他眼眶红彤彤的,脸上还有后怕之色,这才知道自己当真是把他吓着了。
  石榴行了一步,朝他怀里扑去,将他抱了个满怀:“好叔叔,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任霁月拿她没办法,骂了她自个儿难受,打她那更不可能了。
  瞧她安然待在自己身边,任霁月这才垂眸将她悠悠打量了一遍,道:“你衣服怎么换了。”
  凤冠霞帔、点翠花簇、插头凤都是皇后才能带的东西。
  他心里有些泛酸,想将它强压下去,可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刺人:“你今夜你先同我成亲,又要嫁朱今白?石榴,你想一女侍二夫?”
  石榴可冤死了。
  这衣服可不是她想穿的,是朱今白强硬让人给她换的,但看见任霁月微微自嘲的笑,石榴忙搂着任霁月的脖子:“小叔叔,你吃醋啦,好酸的。”
  任霁月白她一眼没说话。
  石榴伸出四根手指老实发誓:“我对天发誓好不好,若我喜欢他就天打。。。。。。。”
  还未说话,任霁月便用手牢牢捂住她的嘴,哼了声:“这些话能乱说么?”
  石榴只能低着脑袋,生怕他又发难。
  两人腻歪了会儿,天便要亮了,石榴想起府里的人,问道:“我们此行已暴露了身份,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走了便算了,府里的人可要怎么办?”
  任霁月只说:“无碍,冯管家发现你去皇宫后便都妥善安置好了,接下来我们去江南,那边房宅已经建好了,周围都是些很朴实的农家,我们去了便隐姓埋名,永远不再回来了。”
  默了,他又补充道:“石榴,朱今白我们不能杀,如今天下局势紧张,周围蛮番都盯着中原这块肥肉,若朱今白一死,群龙无首,顺天府世家趁机大乱,蛮番入侵,民不聊生。待过几年天下安定后,我答应你定取的首级祭奠老太爷和你爹好不好?”
  石榴愣了一下,看着雪地外惊飞的乌鸦,眼神空了一会儿,继而紧紧的捏住任霁月的袖子,道了声,“好”。
  一路南下,丹桂和冯管家脚程在前,石榴和任霁月在后。昨晚任霁月从宫中将石榴带走已是在朱今白虎口上拔毛,更不必说还斩了他一臂。
  是以,今日的顺天府满城戒备,提刀的官兵到处搜罗。
  任霁月皱着没拉着石榴隐在一道墙后,石榴揪着他的衣服有些着急:“这么多人,小叔叔我们要怎么办?”
  这说着,那官兵头一转,黑色的皂靴往这边走来,任霁月紧压下石榴的手,屏气,朝上瞄了下,一跃飞到屋檐之上。
  那官兵走到他们藏身的巷子口寻了许久也没发现不妥的地方,任霁月和石榴几乎紧贴着屋檐上湿润的瓦上,肌肤触到寒雪,更是刺骨寒冷。
  大街从远处走来一个男子,身形袖长,一双鹰眸看的人胆寒。
  竟然是沈云飞!
  石榴心惊,上回他差点把她杀了时的惶恐袭入脑海,不知不觉感觉呼吸有些不顺。
  任霁月瞧见后,抿唇给了石榴一个“别怕”的眼神。
  石榴心稍稍安定,静下心来,更好的藏匿着自己。
  沈云飞行到那男子身前:“找到没有?”
  官兵有些着急又有些害怕:“回沈大人的话,顺天府整个地方都找过了,可还是未找到他们二人。”
  皇上重伤醒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问寻到那二人没有,此去又过了好几个时辰,若是再晚了惹怒了皇上,他简直不敢想自己会受什么样的刑法。。。。。
  沈云飞默了一瞬,抬眼朝周围看了一圈:“去别的地方寻。”
  即在这时,石榴身下的雪因为贴着她的体温融化成水顺着屋檐落了下去,约莫身上溅了朱今白的血,弄得那滴水有些红。
  石榴的眼睛兀然瞪大,心也提了起来,任霁月精神紧绷,手已按在剑上。
  沈云飞似是没瞧见这细枝末节的变化,来回踱步,恰好将那一滴血踩在脚下,而后转身道:“走,去别的地方找找。”
  他在有心包庇,石榴不解,他不是朱今白最信赖的部下么?
  不管这到底是他故意放水还是又设下一陷阱,如今他带官兵去其他地方,守城门的人防备之心不那么甚,此形此景,当时出城门最好的时刻!
  说时迟,那时快。
  任霁月携着石榴一路蜻蜓点水般越过房屋高脊,银剑一出,守城的官兵还未来的及通报便倒地而亡!
  翻身跃上骏马,一路疾驰,地上衰草残雪,黑水白山都落在身后。直到莽日低低坠下,任霁月才松了口气,将马蹄放满了速度。
  这一路上他们不敢走官道,只敢寻一些乡野小道,一路南下,山路崎岖,二人精神一直紧绷着,一路颠簸而来已是精疲力竭。
  缰绳猛拉骏马,马嘶叫一声在地上打了几个转儿终于停了下来,任霁月从马背上翻身而下,而后才将腿肚子都软了的石榴抱下来。
  华丽繁琐的宫装委在泥地上有些凌乱,石榴几乎都快站不稳了,可还是抬脸苦笑道:“小叔叔,你说我们这算不算私奔?”
  任霁月明明大不了石榴多少年岁,可他总喜欢在石榴面前端着身份,哪怕他们已成了夫妻。
  欲又要说教她,忽看她脸色凄凄凉,怕在这一路上也是累坏了,叹了口气问:“累不累?饿不饿?”
  石榴点点头,被他扶在大石头上坐下来了。
  雪地里的柴都有些湿,火折子点了好久才起了些火苗子。冬日里,雪地里的兔长得很肥,任霁月提着两只耳朵从远处走来。
  火越生越旺,葳蕤的光落在任霁月的脸上,如月光被树影摇荡成碎碎的波,石榴盯着他,仿佛回到了那年在山上读书时候的日子。
  无忧无虑,少年不知愁滋味。
  如今,谢婉远走、姚坦之另娶、江鸣鹤成了皇帝眼前的红人。。。。。。
  而她和小叔叔二人却家破人亡,不知天涯何处是归乡。
  见她发愣,任霁月手上动作更快,不多时火堆上便传来食物的味道。野外无调料,肉也没什么滋味,烤的焦香的兔腿递到石榴面前,她愣了一下接过来,却觉得手腕沉甸甸,好像拿不起来似得。
  忽然,她轻轻笑了笑:“小叔叔,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在山中也是为我这样烤肉吃。”
  任霁月撕下块兔肉,吃的很斯文,闻言越过温暖的火光看着她:“自然是记得的,当年你还说兔子那么可爱,我以为你一定责怪我太过残忍,没想到之后你吃的比谁都多。”
  说到糗事,石榴有些不乐意了:“我怎么吃了多的呀,是你吃太少了。”她话刚一说完,就想到任霁月食量一向比较大,可那日他只食了些许,摆明了是故意让着她让她多吃些。
  心坎里不知何处生了花,酿了蜜,寻甜而来的蝴蝶轻触心间上最敏感的弦。
  不知是热的还是怎的,任霁月脸色有些红,石榴问道:“你是不是那时就喜欢我了?”
  任霁月正吃东西,闻言一顿,抬头瞧了瞧月色,说:“挺晚了,吃了早些休息吧。”
  石榴岂会放他罢休,得寸进尺道:“好啊,那时我还是你的内侄女,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对我打小心思了。”
  生怕她越说越没谱,任霁月一边添柴,眸光却落在她的身上:“你以为我一直把把你当侄女么?”


第70章 不负卿
  他的话犹如石子击在平静无波的水里,石榴虽心里知道,可他这么明摆着说还是头一次。
  他一向是内敛的,何曾把话说得这么明?许是他们成了亲,亦或是见着石榴穿上那碍眼的后袍,把任霁月生生逼成了这样。
  有些事情,有些人,你退一步,它缩百步,若是这样何年才能喜成良缘?任霁月等怕了,也害怕失去石榴,索性把自己心腔里头的话全都掏出来给她听。
  不那么美好却最真挚。
  火光照着他的脸上,将他的轮廓显得越发的柔和,石榴看了他前次、百次,可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唯感觉心跳如雷。
  任霁月盯着她,目光□□又火热,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书生郎,他从高高的九重天坠到烟火人间,明明知道他要说什么,可石榴还是紧张。
  任霁月定定的望着她:“我自第一次见你,便没把你当做我的侄女,我一早知道我与任家血缘无关,任老太爷为了还情将我带进任府。”他慢慢的说着,话语柔和:“我初次见你只觉得这个丫头当真被人娇惯的不成样子了,那个时候大概是有些烦你把。”
  石榴当然是记得的,当初她戏谑他还被他丢到过水池里去,当真是可怖的紧。
  他接着道:“可和你越接近越是知道你心性单纯,有什么说什么,是我往日不曾遇到过的那种人。慢慢的,你在我心里便从一个淘气的丫头到了一个需要我来保护的女人,至此至终,我也许欺骗过自己要把你当做亲人,可我心里却一直把你当做一个女人,一个需要我来爱你的女人。”
  他一向话少,说了这么多话已是极致。
  任霁月脸红的彻底,石榴也觉得脸热热的。
  两个人早已成了亲,如今才把心里话说开。石榴有些别扭,可还是凑前扑到他的怀抱:“小叔叔。”
  任霁月从鼻腔里吭出一声笑:“不能再叫我小叔叔了,我们成亲了,拜了高堂,以后你得叫我夫君。”
  夫君?
  夫君、夫君。
  简简单单的词念在嘴里却有些缠绵缱绻,石榴一双杏眸如漾了春水一般,含情又温柔,只见她红唇轻启,有些羞赫:“夫君。”
  任霁月喟叹一声,将她搂的更紧了。
  **
  谁都知道陛下出了大事,竟然有刺客入宫行刺,甚至还斩下了陛下的右臂!
  顺天府每个角落都搜了个遍,没找到那二人。任府早已人去楼空,包括梅林任家的长老们也不知在什么时候也离开了顺天府。
  当小顺子把这一切禀告给朱今白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凉飕飕的,腿肚子打颤不已。
  朱今白失去胳膊,面色如地狱恶修罗一般,宫里的侍卫因守卫不力已被斩杀了一批,不知什么时候又会随便摘了他们这些内侍的脑袋!
  小顺子越想身上的冷汗越多。朱今白虽伤的这么重却没卧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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