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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掌心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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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都是小辈,石榴和任霁月都紧挨着,任老太爷看的眼睛皮子直跳,生生让崔贞隔开了他们。可石榴却觉得任老太爷小题大做,他再不济是她的小叔叔呢,她哪里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引诱他?可人啊是越压迫反心就越大,石榴偏偏做出一副哀怨缠绵的样子。谁叫任老太爷打她来着,她还记着仇呢。
  任施章给崔贞夹了块粉藕团子,筷子间刚转,看见碗里的肉糜便哀叹了口气。
  任老太爷每顿饭离不开酒,刚端着杯子饮了一口便问道:“好好吃饭着,叹什么气?”
  任施章放下筷子道:“没有什么,只是心生感叹罢了,如今顺天府里倒是衣食不愁,可近日来不断有折子上上来,说是青黄不接,府里的粮仓米粮又不够。”
  任老太爷冷笑一声:“各州群的米粮何时填满过,不朝上面的人哭穷哪里来的了这些?再说了,冬日天气干燥,那么多的粮仓着了火,又能留下多少存粮?”
  说起粮仓起火,任施章奇怪感慨道:“若说冬日也便罢了,可蜀州城和襄阳一带的粮仓在春日里竟起了火,加之这两个地方都是襄阳王的管辖,当真是奇怪至极。”
  任老太爷捻了颗酥油花生吃到嘴里:“有什么奇怪的,怕是他自个儿惹了人,就该想明了会有这个结果。”
  听到这话,石榴倒是垂下头了。也是,老太爷这么聪明,有什么事能瞒过她的眼皮子?
  石榴发呆似得戳着碗里的米饭,这一切落在任霁月眼里,他心念一动,像那次被老太爷打的叛逆了,故意用公筷夹了鸡汁茄丝到石榴碗里。
  石榴一愣,死死盯着碗里的菜,根本不敢抬头,像是任霁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脑袋僵硬的垂着,都不敢看任老太爷投过来如箭一样的目光。
  任施章看的倒是觉得蹊跷,那除夕的时候看见他们两个人不住闹别扭,如今倒是又合好了。不过他们叔侄之间关系好也是件好事,若是以后还能有个人照应。回想到自己的以前的思量,只觉得是多虑了,两个人都是孩子,能有多大解不开的仇?
  任老太爷直直盯他们盯了好一会儿,才看着崔贞和任施章道:“昨日杜若康杜统领来找过我了。”
  杜若康在任家两口子的心里可是乘龙快婿的不二人选,若是石榴能嫁给他,得了他的怜爱,一生平安顺遂倒是不难。
  捕捉到杜若康,任霁月的耳朵恨不得立起来听个完全。他捏着筷子的手都有些抖,又瞥见石榴涨红了的脸,干脆将筷子放下,认真的思索对策罢了。
  任老太爷冷哼一声,埋怨道:“看你们两个教育的好女儿,不论什么哪一行都拿不出手,杜大人若是能看上她,可当真是我们任家祖坟冒青烟了。”
  自己的崽再不是,都要同旁人理论一番护犊,更何况是任施章这种女儿奴。听到自己的爹这样说爱女,他梗着脖子道:“看不上又如何?也不瞧瞧他杜若康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若不是太子垂怜他,如今想必还是一个□□拳的。我们任家难道就偏上了他么?”
  任老爷子简直想抽他的脑袋,也难怪自己不愿将石榴和任霁月的种种告知他,若是他知晓了,还不知得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他被任施章气的没话说,更没心思吃饭,直接将筷子一甩,痛骂道:“就你高贵,你家祖上没个卑贱的身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听过没,如今杜若康乃是锦衣卫的统领,监视官员有先斩后奏的权利,而你呢在大理寺这么多年了,还不如你弟弟刚进去几个月份。”
  任施章被他这么一骂,脸气的涨红,后槽牙齿紧紧咬合着,也不说话了。
  崔贞一急便觉得心口一热,拿了帕子咽下喉间的咳嗽,才说道:“公公莫要吵施章了,如今府里的事、大理寺的事哪一件不压在他头上,再说,虽然杜若康为锦衣卫统领,可您不觉得他的权利太大了?如今整个顺天府情形严峻,他一枝独秀,倒容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从另一个角度来讲,石榴不嫁给他也是好事。”
  见他们团结一心,任老太爷也懒得再说下去。他杵着拐杖,凶神恶煞的瞧了石榴一眼。有警告、也有□□。
  石榴才不理呢。她故意伸出脚在桌子下轻轻蹬了他小叔叔一下。
  任霁月一愣,朝下一看,只见石榴鞋上的明珠晃晃的点了他的小腿一下。他只觉得浑身酥麻,饭菜也食之无味了。
  见他脸色不变又没反应,石榴更变本加厉,脚尖轻轻碾了碾他的脚背,皱皱鼻子无声道:“都是你干的好事”。
  是他做的便是他做的吧,她那样好,任霁月怎么会忍住不同她靠近。腰上的伤还没好个完全,只要一用力仿佛就在提醒着煞凶棒就悬在他们头顶上。
  可悬在上面又有什么用,伦理昭昭,他又在大理寺学习了一段时日难道还不懂他和石榴的这些么?可惜,若是能忍住,这便不是动了心了。
  他面上风轻云淡,对石榴的挑衅极为包容,可脚下的功夫丝毫没有耽误。石榴不是调皮么,他是她小叔叔,是长辈,自然得包容、见谅、宽恕才行。
  于是他两条长腿飞快合拢,石榴的小脚被被他的脚夹得牢牢不可动弹。
  石榴惊愕,看着他,这是那个温柔又内敛的小叔叔么?
  怎么焉坏、焉坏的?
  哦,她差点忘了,她小叔叔本来不就是这样坏蛋料子么?
  **
  宋仕廉本就是半隐世的状态,不大与人交往,除开每日朝任霁月授学和教石榴医术,他几乎每日都站在任家的祠堂里。那里面暗得紧,空气又不好,只有悠悠的烛火不分昼夜的燃着。可他立在里面像是能看出花似得,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必不会出来。
  这日早晨,石榴才刚梳妆完,便有丫鬟说宋大儒让她收拾好了一并到东宫去。过了这些时日,梦南喉间的旧疾约莫好的差不多了,正好趁这次机会也让宋仕廉去瞧瞧许锦绣,自那日石榴从东宫出来后,太子妃便病倒了,朱延文封锁东宫连个蚊子都飞不进去,更别说他们。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起来,东宫中的花却谢了差不多了,颓成湿棕的泥窝在地上。宋仕廉是男子,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不能直接接触到梦南。石榴将手捂在梦南的喉咙上,她轻轻发声,声音如夜莺一般好听,看样子的确是好的差不多了。
  石榴觉得奇怪,情人泪果真有这么神奇么?若是真的可以,那她什么时候存一点去救个急如何?
  梦南依旧如往日那般怯怯的,即使嗓子好了可还是低垂着脑袋。石榴将药箱收好,朝她问道:“太子替你流泪了?”
  梦南楞了一下,身子有些僵硬,答非所问道:“太子待我极好。”
  这。。。。。
  石榴有些不懂了。不过这种上位者心思复杂些也是人之常情。宋仕廉将自己的衣钵教的差不多了,石榴虽然天资不怎么聪明,可是看看小病小灾已是可以独立完成了。
  正收好药箱出了门,却见太子背身站在回廊里。
  才短短几日的功夫,他的气色便差的不行,胡子拉碴,眼底也尽是一片青黑色。按理说,他应该高兴,自己的爱妾嗓子好了可不是人间喜事一桩么?
  可他回神,目光锁在宋仕廉脸上:“你上回骗了我。”
  宋仕廉不答话,只淡淡笑了笑,“不是我骗太子,而是太子骗了自己。”
  朱延文逼近:“什么情人泪根本是假的是不是?”
  宋仕廉却答:“我从来没有说过情人泪可以医治顽疾,再说了情人泪有作用也只能是两个相思人,若不相思,又有何用?”
  朱延文的唇紧紧抿着,脸色如纸一样白。过了好久,他才将目光转到石榴身上:“上回你来,太子妃念你念得紧,她病了这些时日我怕外人将外边的浊气染给她,故而封了东宫的门,这次你来又会医术,便去瞧瞧她到底是害了什么病。”
  说完,生怕别人多想,画蛇添足的添了句:“要是她死了,许家对我登基之事必有怠慢,我可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多生枝节。”
  好巧不巧,许锦绣今日知道石榴要来,故而起身来迎她,还没进那边的屋子只站在回廊便听到了这话。这段时日将她的身子几欲拖垮,此时听了朱延文的话脸上竟有些丝解脱的快感。
  她缓缓扶着丫鬟的手走近道:“殿下不必多心,若我死了,许家也不会因为我而斩断与东宫的联系。我本家还有不少姊妹,以后再送一些过来罢了。”
  朱延文没想着她会听到,霎时脊背僵硬的像只龟板,恨不得将脑袋缩进去。可男人越是尴尬越是掉了面子,就越喜欢说些逞强的话,他别开脸狠声说道:“你既然知道就好,别做什么有的没的事。”
  许锦绣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臣妾知道了。”
  简直让他连错都挑不出。朱延文颇有些狼狈的搂过梦南,紧紧的掐着她的腰关上了房门。
  石榴在一旁只觉得看的心累。太子明明口是心非,对太子妃有真情实意却又拉不下面子,太子妃倒是一颗心不在他身上,不论怎么也不会觉得很伤心。
  许锦绣慢慢走过来,拉着石榴的手,手心的凉汗冷的她只打一个激灵。
  她道:“你终于带着你师傅过来了,自那次你们走后他便封了东宫的门。其他的太医都是庸医,都不敢给我治病,如今你们来了,我便觉得自己好像有希望。”


第45章 忍冬葬
  太子妃的宫室在东院,在整个东宫无论采光、通风都是极好的。可能是她身子太弱,屋阁的四角竟然放了炭盆子。
  进了屋,里面有几个丫鬟和嬷嬷恭顺的立着。石榴上次回去便将她的病情告知宋仕廉,宋仕廉听罢皱了皱眉头,只说到时候要细看。
  几人安座后,许锦绣又觉得心头猛跳,忙的拽着命根儿似得咳嗽,一旁的丫鬟婆子赶紧替她顺气,又捧了参茶替她润了喉。
  宋仕廉看了她有一会儿,才说道:“你的病似是越来越重了。”
  许锦绣浅浅笑了笑,道:“是,如今我总觉得自己好像油灯要耗尽般似的,可太医都说我身子骨好的很,没有这回事。”
  石榴听了忙问:“可还请过其他的大夫?”
  她摇摇头,神色有些低落:“我曾经将自己的病情告诉过我娘,让许家替我请些个好大夫来,可惜我爹说我只是心病便推脱了。可我自己的身子怎么不晓得,总觉得他们有什么事瞒着我,不愿让我知道。”
  宋仕廉听后,问石榴:“你上次说太子妃无端喜欢生些梦境?”
  石榴点点头。
  许锦绣也道:“是,总觉得那像梦境又不像,仿佛我亲身经历过似得,可真要认真回想又是想不起来的。”
  石榴问:“如今心口还疼么?”
  她点点头:“越来越厉害了,每次心口一疼便想咳嗽,有此还咳出血,太子怕我是肺痨,辱没了东宫的门楣,便封了东宫的门。”
  石榴听后,实在不晓得该如何说。难道在朱延文的心里,东宫的名声比太子妃的命好要紧么?
  宋仕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问道:“太子妃脖子后是否有颗红痣?”
  许锦绣和一旁的嬷嬷讶异:“你怎生知道?”
  宋仕廉:“娘娘这痣若不是天生,草民大概便知道娘娘这病是如何的了。”
  许锦绣垂下眼帘:“的确不是天生的,我也不知它何时生在那了。”
  宋仕廉长叹一声,唤石榴道:“你将门窗好生关着,去看看外面有什么闲人没有。”
  石榴忙的应了。他又让许锦绣清除屋里的丫鬟婆子。待屋室空空,只有他们三人后,宋仕廉才启口道:“南疆有虫,名为忘忧,是一种蛊虫,吸食在人身上后,能让人忘却近日来最刻骨铭心的记忆。但这虫喜食宿主心肺,不过五年便让宿主油灯枯竭、心力衰竭而死。”
  许锦绣霎时脸色全白,整个人坐在那都有些恍惚。
  虽说宋仕廉的内心比钢铁还硬,可见她这样不由觉得可怜,问道:“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许锦绣苦笑一声,眼眶里怔怔落了泪:“我一向平和待人,可曾有得罪过什么人的地方。我大概知道是谁替我下了这蛊虫。”
  她说着,便哭了。
  石榴走过去,掏出帕子递给她,轻轻揽过她的肩膀:“娘娘,你不如将那人告诉给太子,如今你们是夫妻,行一条船,他必然替你寻了这道理。”
  许锦绣转过身抱着她的腰:“他不会帮我的,没有人能帮我,石榴,你可知道是谁替我下的么?大概是我爹娘。我回家省亲的时候,我家二妹问我从前不是宁死不嫁么?为何又改了心思?我那个时候只以为她记岔了,哪知真正记岔的人是我。”
  泪水打湿了石榴的前襟,她听后也觉得喉咙里像是塞了什么。谁能、或是谁敢想象自己最亲近的人在背后这样算计自己。
  许锦绣喃喃道:“那时怕是太子瞧上了我,想和许家结亲,能攀上东宫这棵大树自然是一笔合算的买卖,我这个女儿想什么到底算什么呢,这条命他们也都不在乎,就算我死了,本家里还有那么多女儿,凭着我和太子的情分,再嫁进来做个填房更是不难。”
  石榴不知该说什么好。顺天府这么大,什么鸟都有。有人卖主求荣、有人将自己的妻子献给上方的官员,只愿自己仕途一帆风顺。许家这样对自己的女儿并不是稀奇事。可石榴却觉得很难受。每一个女孩儿不论美的、丑的、有才艺的、平凡的都期待美好的人生。可家族的使命背负在她们身上,命运又是她们岂可以强求的?
  待哭过之后,许锦绣渐渐想明白了,她擦干泪,问宋仕廉道:“我还能活多久?”
  宋仕廉长叹一口气说:“蛊虫食心肺本就极伤根本,如今听你道你已咳血,怕是已经撑不过这个夏天了。”
  许锦绣的笑容悲恸极了:“如此,可能请医圣将我把蛊虫引出来?就算死我也想死个明明白白,我想看看梦中的那个少年到底是谁,他为何从来不来找我。”
  垂死病人的愿望,宋仕廉向来都是慈悲的,他从自己的衣袖中点燃一支不知名的香,石榴觉得这个味道有些不好闻,鼻子内壁有些不大舒服,揉了揉还是觉得有些痒。
  宋仕廉同许锦绣解释道:“这是嘉福寺的梵香,还是上一任主持留给我的,能诱出潜藏在人体内大多数的蛊虫。”
  大概是心里作用,石榴也觉得心口有些难受,可没敢说出去,怕大儒骂她。
  不出一刻的功夫,许锦绣颈后的痣那里探头探脑伸出一只小小的虫,宋仕廉眼疾手快,忙的将它钳出来丢到茶杯里。
  蛊虫遇茶便失了活性,僵直在水里。许锦绣怔怔的坐在那,好像如梦初醒,看着他们眼泪婆娑。
  却什么也没有说。
  已是药石枉然,回天乏术,宋仕廉此时此景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便独留了石榴在这同她说话。
  石榴坐在她身边,轻轻抱着她,许锦绣的手搭在她肩上。
  “我想起来了,石榴,我记起那人是谁。”
  石榴将她抱紧:“娘娘。”
  许锦绣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别这么叫我,就叫我叫许姐姐吧。”
  “许姐姐。”
  “恩。”
  “许姐姐。”石榴喉咙哽塞了,她没想到自己幼时的同伴会嫁到天家,也没想到如今她便要死了。她还正值青春年华,本来应该有大把的时间拿去挥霍,可惜,这一切都如流尽了的沙漏,欲要戛然而止了。
  许锦绣轻轻抚着她漆黑的头发,低下头,凑近她的耳朵,问道:“石榴,许姐姐问你,你喜欢不喜欢杜若康?”
  石榴竟不知她也知道这件事,她梗着脊背,欲要坐起来,却被许锦绣压住了。
  “若是不喜,便趁早除了他,那日我去找朱延文,见他们二人在商议些什么,杜若康此人度量极小,你得罪了他,他必然记恨在心,虽然如今没有找你的麻烦,可终有一天得将这些条条款款还在你们任家。”
  她轻轻抚摸石榴饱满的额头,说:“我没有什么能替你做的,如今你帮了我,我自得想些办法来还给你。若我以后死了,你也不要来祭拜我。如今东宫水深火热,谁知后头还会发生什么?”
  石榴又是感激又是伤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锦绣放开她:“走吧。”
  石榴站直身子,鼻子很酸。眼睛也红彤彤的。
  许锦绣将房门打开,屋外立着身着明黄龙袍的太子,她却视而不见,同石榴最后说道:“你长大了,以后得学会接受分别,这条路上会有人不断的离开你,可你得学会坚强,石榴,这就是成长。”
  石榴道了别,擦干眼泪水同宋仕廉一道离开了东宫。
  东宫别院内,朱延文一步步逼近许锦绣,眼睛赤红:“你对幼时的玩伴都极尽耐心,为何对我如此心狠?你可知我不敢做什么都想夺你的另眼相待,可是你却从来不把我放在心上!”
  他的控诉在许锦绣眼里却轻飘飘的,莫说心上,许锦绣连听也不想听。许锦绣转身要走,却被他狠狠揪住:“孤便你如此生厌吗?”
  许锦绣瘦弱的身子稳了一会儿,才站住脚,转身对他说道:“太子有那么多的佳人,多我一个何多,少我一个何少?”
  “你明知。。。。。。”
  “我不想知。”
  许锦绣回过身阖上门。
  太子怔怔的站在那。指尖流失过冰凉的华绸。
  梦南缓缓走近他,太子却道:“你从前喜欢一个人也如此难受么?”
  梦南默了会才说:“奴才比这还难受,毕竟他将我送给了您。”
  朱延文点点头:“我往日从未将女孩儿放在心上,便是她也只是让我多看个两眼。为了权利、为了自己的贪念,我纳了一个又一个女子,我原以为她会吃醋,可她没有,因为她从未正眼看过我,你说可悲不可悲?”
  梦南不敢说话了。
  可朱延文却觉得难受,将把心口里憋着的未跟许锦绣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你说,我是不是悔的太晚了?”
  回来后,大概是知晓了许锦绣晦涩的平生,石榴看着任霁月不知为何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羽毛挠了一下似得。
  小叔叔真的很好,不论自己幼稚、爱生气,他都无怨无悔的在这等着她。
  任霁月站在院子里的回廊下的凌霄花下,花瓣红润,花下郎独绝艳。
  他转身,眸中有千言万语,可只是笑笑。
  天空明澈,远处传鸟欢快的叫声,石榴走过去,直直看了他好一会儿。
  任霁月有些不好意思,伸手隔空挡住她的眼:“看什么。”
  石榴昂着头:“小叔叔,我在看你眉角的红痣。”
  任霁月愣了愣:“看这个做什么?”
  石榴却问:“是从小都有么?”
  任霁月点点头。
  石榴松了口气,朝后推开几步,定定的直视他,忽然道:“小叔叔,若你不是我的小叔叔,那该多好!”
  如风涌进空荡荡的屋舍,快而粗莽的撞开心间的窗扇,任霁月只觉得胸口里那些滞住的浊气都消失干净了。
  只这一句话,他觉得他做什么都是值得。
  清风摇摇中,草在结它的果实,燕子在檐上跺着步子,荷花才从水里探出来,微微点点头。
  而我却等这一刻,等了一辈子。
  **
  夏至,许锦绣坐在顺天府最有名的酒楼,凭栏而立,她今日穿着一身正红宫装,唇上也难得点了胭脂。
  她在等一个人,一个她差点忘却了的人。
  楼梯中有跫音渐响,那人身穿黑色的劲服,腰间别着没有鞘的双刃剑。
  许锦绣转身,与他对视。
  沈云天停下步子,看着她却不敢说话。
  “你来了。”
  沈云天点点头。
  许锦绣明明有无数的问题要问,她想问在雪山时你是否真的爱过我?你之后去了哪?这些年来你为何不曾找过我?
  可这些话临到嘴头,都没有说出来。
  太迟了,都没必要问了。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许锦绣此时才能理会这句诗的意思,可惜太迟了。
  她只是文雅的坐在那,替他布菜,斟酒,然后说道:“对不起,迟了这些年才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沈云天本就不善言辞,如今的话更是少。他紧抿着唇,放在桌下的手有些抖,可脸还是镇定的。
  “这一杯我敬你。”许锦绣一口饮尽。
  “好。”
  *
  石榴坐在忍冬花藤下,黄色的蕊落在她的书页上,她捻了一根轻轻嗅了嗅。
  这一日,戊戌年六月二十四,太子妃薨,可在史书下只能轻飘飘的留下一句简短的话。谁也不会去问她有什么样的性格,喜欢过什么人,又有过怎么样的人生,谁也不会问。
  忍冬花蕊落在地上,甜蜜的味道吸引虫蚁,不过须臾便被食之殆尽,也没有人去问花蕊,你被虫咬了,疼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边开始,真正的朝堂之争便拉开序幕。
  而在这里面没有谁能够成为真正的旁观者。


第46章 念奴娇
  顺天府永远不会改其热闹的本性,不管这里头是喜是悲,反应在整座城里永远不会安静停歇片刻。
  沈云天上楼,坐在临窗的桌子上,要了一壶酒。
  一杯酒落下肺腑,滚烫的整个胃壁都蜷缩起来,他手里的拳头紧紧握着,可还是强忍着苦痛又饮了一杯。
  欲要饮第三杯时,却被一柄白骨扇抵住:“纵使再好的酒如同这般牛饮也是吃不出滋味的。”
  沈云天脊背绷直,忙站起来行礼:“王爷。”
  朱今白撩开袍子坐了下去,摇摇扇子道:“诶,你我之间不必做这些虚礼。”
  他抬头,淡淡打量着沈云天,好久才说道:“我从前不知你竟认识许家的嫡女。”
  沈云天喉头梗塞,眼眶有点儿红,忙的将头低下来:“我也不知。”他只知她可能是某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只是此自己便配不上她,哪里还敢去肖想其他?
  朱今白瞥了他一眼,佯装将视线投到窗外:“自古红颜多薄命,可惜了她原来还是顺天府数的出名号的女儿,如今死了还没多久,许家又便要将其他的女儿送进东宫做填房。可当真是一点儿脸面都没给她留。”
  沈云天觉得自己的胸腔似是被人狠狠捶了一拳,可要生气,他又算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呢?
  朱今白继续道:“不说这些了,如今我去蜀州这段时间朝野里可有什么大事?”
  聊到正事,沈云天缓过神来:“有,王爷皇帝的身子越发不大行了,看样子也就这几个月了。”
  朱今白满意的点点头:“也该收网了,叫掌印将丹药停了吧,免得药劲儿过大还没立储便一脚蹬了天。”
  他说完,又像是想着什么似得,特意强调道:“至于梅林任家还是得好好盯着,任老太爷可是个老狐狸,前脚杀了丁管家,后家又派人放火烧了我封地的粮仓。”
  他目光森冷而凌厉:“我倒得看看,兵临城下,他要如何做他的纯臣。”
  **
  这日晨起,任霁月还没出门,石榴便贴着后脚跟着他出去。时至夏日,石榴还在穿春衫,水青色的衫子将人显得格外玲珑。
  任霁月知道她跟在后面,故意放下脚程,石榴跟上来,手里拿着崔贞特意给她煮的鸡蛋。
  她递了一颗给任霁月,任霁月伸手接过,烫的掌心发汗,却又将它牢牢握紧了。
  “去哪?”任霁月抿了抿唇,望向她。
  石榴慢慢跟在他身后:“去找谢婉,我病了这些时日,府里不少珍贵的药材都是她送来的,按理说我得去道声谢。”
  任霁月淡淡嗯了一声。
  顺天府里的小姐出门自然有仆从和轿子,行到马车,小厮替任霁月牵了马,他想了想还是对石榴说道:“我在顺天府做了这些时日,对于朝野里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谢家三世清贵,可近日年隐约有暴富之势,兵部侍郎一职并不是什么油水官,怕是里面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蹊跷。”
  说完,他又斟酌片刻道:“你同谢婉玩便玩了,还是得多长一个心思,摸把自己绕进去了。”
  若是以前,石榴必想些话头来搪塞他。可如今住在一个屋檐下也这么多时候了,也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若不是真担心她何苦说这些不讨喜的话?
  石榴点点头,掀开轿帘:“我知道的,小叔叔。”
  任霁月不说话了,翻身上马,欲要扬鞭。却听石榴喊道:“小叔叔。”
  任霁月坐在马上,回头,薄唇被他抿的有些紧。
  黑色而宽大的士服下包裹着无不完美的骨架,顺着他起伏的胸膛瞧上看去,但见他直挺的鼻子,还有剑眉下那颗惹人怜惜的菱形红痣。
  石榴瞧他这认真的样子,“噗”的一声笑开。
  任霁月被她笑的有些恼:“你笑什么?”
  石榴憋下笑意,说:“小叔叔,还记不记得我在凌霄花下对你说的话?”
  要是你不是我小叔叔该多好。
  任霁月当然记得,他怎么会忘,他比谁都高兴。可他却要忍下来,装作一副最镇静的样子。
  他本来就不是她的小叔叔,也从来没想过要当她的小叔叔。石榴在他心里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若是再说的深入点儿,是他想与之牵手一生的人。
  他很高兴石榴能朝他稍稍走近一步,哪怕她是带着好玩儿的心思。可惜他如今倒是胆小起来,上回老太爷虽然说要打石榴,可是明里暗里都是在给他提醒儿,要他想清楚自己的身份。
  任霁月的心定下来,目光颓下去,现在还不是时候。若他在朝堂上有所为,他想改回自己原来的姓氏,从任家族谱迁出去。若是石榴愿意停下步子等一等他,哪怕是天涯海角,他都要追在他的身后。
  马鞭扬起,霹雳一声,震得空中灰尘抖索的厉害。
  石榴蹭进马车里,丹桂根本没看到外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任少爷和小姐变得好奇怪,两个人都喜欢打哑谜,看得他们这些下人觉得心累极了。
  石榴才不责怪她家小叔叔不答话呢,因为她亲眼瞧着他的耳朵根红的像起了疹子一样。
  **
  这几个月的功夫谢婉真是大变样,瘦了好多,看到石榴高兴道:“你的病终于好了?”她扯着石榴晃了一圈,“瞧瞧,我说我瘦了,没想到你比我还瘦。”
  石榴也觉得稀奇,拉着她:“咦?当真是奇怪,往日我们那般打击你,你都说自己贪吃减不下来,怎么现在瘦下来了?”
  谢婉打了她一下,有些羞赫,别开身子道:“你在病中,当然不知,我订亲了。”
  石榴差点一个跟头栽下去:“你?订亲?”
  谢婉扭过来,戳了她心口一下,疼的石榴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石榴是真疼,再说兵部侍郎的女儿的力气怎么会小?胸口的伤口裂开了又重新缝上,若没有宋仕廉送的伤药,指不定她就两腿一蹬去见她去世的奶奶了呢。
  谢婉看见石榴脸色苍白,才知自己真的闯了祸。忙的将她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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