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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妾青瑶-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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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青瑶在心里暗骂这皇帝眼神不好,口中却只得胡乱说道:“贱妾不敢。”
  君御淇越发走近,将谢青瑶逼到了墙角,微笑道:“你不必不敢,人人都可以心比天高,尤其是你这样冰肌玉骨的二八佳人。错过了这样最好的年华,你便是再有野心,也没有足够的资本来支撑你的野心了。”
  这番话的意味似乎很复杂,谢青瑶越听越觉得不妙,慌乱地道:“天色不早,贱妾该回去了。”
  她正在心里掂量着从君御淇的眼前溜走的可能性,后者却已经眼明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朕给你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你要不要?”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17。 你真的甘心替他殉葬吗?

  谢青瑶失魂落魄地回到栖芳苑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朱嬷嬷看见她回来,迎上来兴冲冲地说了好多话,谢青瑶一句也没听进去。
  这会儿她满脑子里就只想着君御淇的那一句话:“三弟自幼重病缠身,活不过三十岁的!三五年后,你才不过双十年华,正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年纪,你真的甘心替他殉葬吗?”
  殉葬?
  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谢青瑶的耳中“轰”地一声炸响,险些震得她站立不稳。
  她并非不知道大梁的皇室之中一直有婢妾殉葬的习俗,却从未想过,这种可怕的命运会有一日降临到她的身上!
  来之前,青媚只说府里的那些女子厉害,并没有提过君御涵是个病入膏肓的药罐子啊!
  这样说来,青媚不想回府里来的真正原因,会不会是……
  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中出现,谢青瑶立刻狠狠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青媚一定不会知道君御涵的病情!毕竟君御涵除了脸色苍白些、有些畏寒之外,行动如常,看上去并不像是病得很厉害的样子。她自己还是跟孙老爹学过三年医术的呢,昨日不是也完全没有看出来吗?
  反复劝慰自己一番之后,谢青瑶的心里稍稍好受了些,却依旧没办法轻松起来。
  那是殉葬啊!如果君御涵真的死了,这府中没有生养的妾侍只怕一个都逃不掉,她又岂能例外?
  除非她能赶在三五年之内替君御涵生下个一男半女的,否则恐怕只有君御淇给她指的那一条路是行得通的了!
  君御淇向她承诺,如果她能做好那件事,等君御涵死后,她非但不用殉葬,反而会得到这天下所有女子都渴望的荣宠和富贵。
  谢青瑶当然知道所谓“荣宠和富贵”指的是什么。
  君御淇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亮光,满脸自得地看着谢青瑶,好像自己是那救人于水火的活菩萨一样。
  谢青瑶对此嗤之以鼻。
  一步登天的机会?见鬼!他分明是挖了一个巨大的坑让她跳,以为她是傻的吗?
  其实坑人也就坑人了,谁叫他是皇帝呢?让谢青瑶觉得分外不舒服的是,明明是在坑人,君御淇却偏偏还要摆出一副施恩的姿态来。合着跳进他的坑里去,被他连肉带骨头论斤卖了,还得感恩戴德拼命留着一缕残魂替他数钱,只有那样才算不辜负了他的这番恩德,是这个意思不是?
  如果“一步登天”需要伤天害理、丧尽天良,那么这个的机会谁想要谁要去吧!谢青瑶只想安安稳稳地呆在王府之中做一个不受宠的侍妾,哪怕三五年后真的要殉葬而死,至少这辈子没有愧对任何人不是?
  当然,谢青瑶并没有敢当面拒绝君御淇的提议。
  虽然没有经历过皇家那些肮脏可怕的事,可是谢青瑶并不蠢。君御淇既然对她提了那样的要求,就根本不会给她拒绝的机会。她只能选择答应,或者死!
  以前听孙老爹说起宫中那些角角落落里隐藏着的黑暗和肮脏,谢青瑶只当是老年人多思多虑;直到今日一脚踏进了那个可怕的圈子,她才知道自己现在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谢青瑶有些后悔出门的时候没有向孙老爹告别了。孙老爹以前是宫里的太医,若是能多向他打听一些事情,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不是?
  事情已经过去,再后悔似乎已经有些晚,谢青瑶如今也只好随遇而安了。
  不对,她其实还有第三种选择的!
  治好君御涵的病,那样她就可以平平安安地在王府中度过一辈子了!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出现的时候,连谢青瑶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那可不是寻常的头疼脑热,那是连太医院都没有办法治好的病!就凭她这个只学了三年医术的半吊子大夫,妙手回春的可能性有多大?
  算了,她还是乖乖地等着殉葬吧!
  本以为在王府中安分守己就能混日子,没想到眨眼之间,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谢青瑶的内心是崩溃的。
  全天下或许只有莫浅一个人知道,谢青瑶情绪不好的时候,方圆五十米内有生命的物体最好自动撤离,否则后果自负。
  可是偏偏有人在这个时候不识趣地撞了过来。
  谢青瑶睁开半只眼睛,觑着那个吊梢眉的小丫头,语气之中充满着危险:“你们主子又在弄什么幺蛾子?”
  碧月冷笑一声,趾高气昂地道:“你自己在背后搞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真以为没有人知道吗?这一次,看谁还救得了你!”
  “我若是不去呢?”谢青瑶眯着眼睛问道。
  “那就不用审了,直接定罪就可以。”碧月冷冷一笑,态度居然比谢青瑶还要嚣张。
  “很好。”谢青瑶微微一笑,站起身来。
  碧月得意洋洋,正要转身回去,谢青瑶已向春花秋月两个丫头喝道:“给我拿下!”
  两个丫头齐齐愣了一下,最后还是秋月回过神来,冲上去飞起一脚把碧月踹倒在地上。
  没等碧月开口叫骂,谢青瑶已拍手冷笑道:“掌嘴三十,在台阶下面罚跪一个时辰,谁若是私自卖放了人,就不用在我这里呆着了。”
  秋月没有给碧月开口叫骂的机会,毫不迟疑地挥起手掌对着那张颇为清秀的脸便打了下去。
  一阵噼啪乱响之后,碧月的两边脸颊都已经高高地肿了起来。
  谢青瑶满意地向秋月点了点头。
  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果真是个难得的好丫头呢!
  “沈侧妃不会放过你的!”碧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却又被秋月一脚踹倒。她只得费力地仰起头,用怨毒的目光盯着谢青瑶咬牙切齿地咒骂。
  谢青瑶好整以暇地抿了抿头发,笑道:“我便是不打你,沈侧妃也不会放过我,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打?”
  碧月无言以对。
  谢青瑶向一旁目瞪口呆的朱嬷嬷招了招手:“走吧,陪我再去一趟闲月居!”
  朱嬷嬷唯唯诺诺,再不敢有一丝不恭敬。
  闲月居中,比谢青瑶想象的还要热闹。
  君御涵坐在沈心妍的身旁,漫不经心地抿着茶水;梅侧妃坐在下方的一张贵妃椅上,神色恬淡,仪态万方;下首的几张椅子上居然也坐满了人,珠围翠绕的,想必是君御涵的另外几位侍妾了。
  这府里的女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多呢!
  谢青瑶压着步子不慌不忙地走了进去,向君御涵屈膝行礼:“贱妾参见王爷、两位侧妃,给诸位姐姐们问安。”
  君御涵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梅含蕾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一语未发;沈心妍用帕子掩住口,“嘻”地一声笑了出来。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下马威”对谢青瑶是没有用的。她径自站起身来,看见屋里并没有她坐的位置,也并没有露出尴尬之色,坦然地站着开口笑问:“不知道沈侧妃姐姐唤贱妾前来有何吩咐?”
  沈心妍听见问着她,猛地从榻上站起身来,厉声喝道:“贱婢,你可知罪?”
  谢青瑶摇头叹道:“贱妾若是知罪,又何必多次一问?从来只听说‘一孕傻三年’,却不知道怀孕的女人不但会变傻,连耳朵也会变聋。沈侧妃姐姐为了替王爷诞育子嗣而受了这么多苦,难怪太妃和王爷格外宠爱侧妃姐姐呢。”
  “你……你在骂我又傻又聋?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你真当王府之中可以任你横行不成?”沈心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指着谢青瑶的鼻子大声叱骂。
  谢青瑶无辜地松了耸肩:“贱妾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侧妃姐姐多心了。”
  “行了,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梅含蕾不耐地止住了还想叫骂的沈心妍。
  沈心妍不甘心地翻了谢青瑶一眼,抱着肚子坐了回去。
  梅氏缓缓放下手炉的盖子,悠悠开口:“青妹妹昨晚睡得可好?”
  这个话题似乎跳转得太快,谢青瑶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很好,多谢梅侧妃姐姐关心。”
  “你可认识这个东西?”梅侧妃向桌上伸手指了指,立刻便有个小丫鬟走过来,将桌上的一件东西递到了谢青瑶的面前。
  谢青瑶草草看了一眼,随口道:“不认识。”
  “青妹妹可以再看一眼,莫要走了眼。”梅含蕾不依不饶地道。
  谢青瑶依旧摇头:“贱妾确实不认识此物。两位姐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拐弯抹角的事,贱妾玩不来。”
  沈心妍冷笑道:“谁许你这样对梅姐姐说话的?刚刚封了夫人,就不把梅姐姐放在眼里了吗?我问你,如果东西不是你的,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出现?这显然是男子随身之物,你的屋子里,难道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不成?”
  谢青瑶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片刻,冷笑道:“沈侧妃姐姐凭什么说这东西曾经出现在我的房中?是谁在我的房间里看见了此物,又是谁拿出来交给沈侧妃姐姐的?”
  梅氏看了看谢青瑶,颇有些痛心似的摇了摇头:“青妹妹,你先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再说话吧。”
  谢青瑶微微皱眉,不情愿地将桌上的那只做工十分粗糙的荷包取了过来。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18。入骨相思知不知

  “苍术、甘松、菖蒲、麝香、冰片、夹竹桃、夜来香……还有一张字条?这是什么?”谢青瑶一股脑地把香袋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一边翻看,一边皱眉。
  一直没有开口的君御涵忽然抬起头来:“这些香料,你都认识?”
  “见得多了,自然就认识了。”谢青瑶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随手将那纸条展开。
  字迹娟秀,一看便知是出于女子之手。
  谢青瑶却想不通这字条有什么特殊之处:“‘入骨相思知不知’?没头没尾的,这是写的什么?”
  沈心妍微微冷笑,不屑地道:“写的是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么?”
  “沈侧妃姐姐的意思是,这字条是我写的?梅侧妃姐姐相信吗?”谢青瑶将那张纸条丢到桌上,抬起头来不慌不忙地问。
  梅氏拨弄着手炉里的灰,慢悠悠地道:“我没见过你的笔迹,不好乱说。这些人里头,只有沈妹妹跟你相熟,她说这笔迹确实是你的,何况东西又是从你的屋里找出来的……”
  看来梅侧妃这关并不难过。谢青瑶心里有了底,便仍然转向沈心妍,微笑着问:“沈侧妃姐姐说这笔迹是我的?如果我不承认呢?不知道沈姐姐还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我……我这里有你之前写给我的琴谱,可以作证!碧月,去把琴谱拿来!”沈心妍似乎没料到谢青瑶会耍赖,一时有些气急。
  谢青瑶微笑道:“忘了告诉姐姐了,碧月方才到我的屋子里去撒野,让我打了一顿,罚在栖芳苑台阶下面跪着了,这会儿多半还没起来呢。”
  “你……你好大的胆子!”沈心妍指着谢青瑶的鼻子,气得浑身发颤。
  谢青瑶露出无害的笑容,不慌不忙地‘安慰‘道:“沈姐姐千万莫气,您的身子可贵重得很!碧月姑娘是姐姐屋子里的大丫头,我也知道您心疼她,可是她的一言一行都关系到姐姐的脸面,想必姐姐也不愿被旁人说恃宠而骄吧?我与姐姐交好多年,这次越俎代庖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想必姐姐是不会怪罪的了?”
  沈心妍的表情,跟吞下了十只活苍蝇也差不了多少。
  这时候素云已经从内室取了曲谱出来,沈心妍接过那一小沓纸,得意洋洋地向谢青瑶亮了一下,又叫素云把桌上的那张小纸条拿过去,一起放在君御涵的面前:“请王爷看看,这两份笔迹,是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君御涵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语气有些不耐:“确实有几分相似。”
  沈心妍的脸色僵了一下,急道:“这……这岂止是相似,分明是一模一样嘛!王爷,这个女人与人私通,证据确凿,您可不能姑息啊!”
  “随你们处置,以后这样的事不必告诉我。”君御涵显然已经十分不耐烦。他毫不怜惜地推开沈心妍的手,起身便向门外走去。
  走到谢青瑶身旁的时候,君御涵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却没有停留。
  沈心妍在错愕之余,忽然露出了欣喜之色。谢青瑶心中大叫不妙,忙转身冲已走到门口的君御涵大声叫道:“明知道是她们栽赃陷害我,你也不管吗?”
  “昨天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君御涵头也不回地道。
  谢青瑶的心里,一股怒火“噌”地一声烧了上来。
  推开挡路的素云,她三步两步窜到门口去,撑开双臂拦住君御涵,怒声叱问:“你不想管女人家争风吃醋的闲事,就可以不管旁人的死活吗?你看清楚!不是我去找她们的麻烦,是她们不肯放过我,三番五次栽赃陷害!你真的打算纵容她们害死我?我竟不知道,原来你的‘贤王’之名是这么来的!皂白不分清浊不辨,谁的拳头大谁有理,是不是?你的府里是这样的规矩,在朝中办事想必也是这样的了?我真想替那些被你骗过的无辜百姓和无知文人一大哭!”
  “反了反了!这女人疯了!快把她拿下!”沈心妍急得直跺脚,一叠连声地向身旁的丫头婆子们大呼小叫。
  几个仆妇想过来拿人,却碍着君御涵在场,不敢过分放肆。
  谢青瑶昂着头冷冷地与君御涵对视,丝毫不肯示弱。
  “你让开。”看着眼前这个固执的小女人,君御涵的眉头越皱越紧。
  “你答应还我公道,我自然会让开!”谢青瑶索性放肆到底,一步也不肯退让。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19。求人不如求己

  沈心妍走到君御涵的身旁,示威似的挽住他的手臂,向谢青瑶冷笑道:“还你公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证据?”谢青瑶嘲讽地笑了起来。
  沈心妍的脸色早已沉了下去。
  梅氏见状忙过来打圆场:“我们自然也希望青妹妹是清白的。只要你能拿得出证据证明荷包不是你绣的、那字条也不是你写的,我们自然可以还你一个公道。王爷公事繁忙,你纠缠不休已经很无礼,怎可在王爷面前口出狂言?”
  谢青瑶缓缓放下手,向君御涵冷笑道:“贱妾失礼了。王爷若执意不肯管,这便请吧。”
  她说罢当真侧身让开门口,君御涵反倒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就这么走了。
  沈心妍栽赃陷害的手段一向破绽百出,但他并不打算干涉。这府里的女人,说到底都是摆出来好看的花瓶罢了,不管碎了哪一个,都不值得他太过挂心。
  但是……
  花瓶虽多,敢于当面叱骂他的,谢青瑶却是头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放肆让他产生了一点兴趣,看到那双含怒的眸子,他竟有一瞬间的不忍。
  如果这个女人再挽留他一次,他就留下来替她主持公道。君御涵在心里对自己说。
  但谢青瑶这时已经不打算理会他,转而向梅侧妃笑道:“梅姐姐主持府中事务一向公允,府中上下人人都是信服的,贱妾的性命和脸面,今儿都交给您来保全了。”
  说罢,她盈盈敛衽,屈膝向梅氏跪了下去。
  梅含蕾忙起身扶她,又叹道:“我一向是喜欢你聪明乖巧的,可是这次回府不过两日,你那里竟频频出事,真让人替你悬心……那荷包,真的不是你绣的?那字条我已经看过了,笔迹确实是一模一样啊!”
  谢青瑶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叹道:“这便是那人的弄巧之处了。梅姐姐是个实心眼的人,看见琴谱和字条的笔迹相同,自然会对贱妾失望厌憎,殊不知那字条固然不是贱妾所写,连琴谱都与贱妾毫无干系,笔迹相同,又能说明什么呢?”
  这琴谱或许确实是青媚所写,谢青瑶赌的就是除了沈心妍之外,这府中并没有人见过青媚的笔迹!
  很显然,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侍妾,认识她笔迹的人更加不多。
  梅氏听见这话大为错愕:“琴谱不是你写的?”
  谢青瑶郑重其事地点头:“贱妾读书不多,哪里写得出这样的一笔好字?有人处心积虑要害贱妾,却把别人的笔迹误当做了是贱妾的,这不是弄巧成拙吗?”
  她口口声声说“有人”处心积虑栽赃陷害,从一开始就没有给沈心妍留半分颜面,后者的脸上自然是挂不住的。
  沈心妍放开君御涵的手臂,捧着肚子冲了过来:“谢青瑶,这琴谱分明是三年前咱们刚刚进教坊的时候你抄给我的,现在你要抵赖吗?你有胆子现场写几个字出来,给我们大家看一下!”
  谢青瑶转头看向君御涵,却见他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苦笑,素云已经替她摊开一沓纸,又将蘸好了墨汁的笔塞进了她的手中。
  梅侧妃目送着君御涵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谢青瑶毫不迟疑地落笔于纸,随手写下一副药方:“柔肠一条、黑心一个、厚脸皮一张、两头舌一根……”
  她尚未写完,梅含蕾已经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这……这笔迹全然不同,看来沈妹妹确实弄错了!”
  沈心妍脸色铁青,怔了半晌才拍桌怒道:“你以为你故意把字写得乱七八糟就能遮掩过去吗?你一向自诩聪明,可以学百家之长,现在你写出另外一种笔迹来,又有何难?这荷包是你屋子里的玉翠拿来给我和梅姐姐的,难道她会无中生有,拿个随便捡来的丑荷包来害你?”
  玉翠?
  听到出卖她的人竟是那个看上去木讷老实的胖姑娘,谢青瑶不禁皱眉。
  这时梅含蕾又被沈心妍说得连连点头,谢青瑶见状不禁笑得更欢了:“贱妾正要就这件事来请梅侧妃姐姐评理呢!这么丑的荷包,若是送人,谁拿得出手去?说句不该说的话:若我是个男子,谁送我一只这样的香囊,我是一定不娶的。针线这么差劲,娶回家裁不得衣裳缝不得鞋袜,要来何用?”
  梅氏闻言轻轻颔首,沈心妍的脸色顿时更加黑了几分。
  她的针线手艺与谢青媚不相上下,听见这样的话,自然不会高兴到哪儿去。
  “我就不信,写字可以故意写坏,你的针线功夫难道还能一夜之间突飞猛进不成?素云,拿针线过来‘伺候’这位青夫人!”
  素云不待她吩咐,早已飞快地进里屋去取了针线出来。
  谢青瑶随手接过,先拿过一方手帕蒙住眼睛,然后随手从笸箩里拈起一方丝帕,飞针走线。
  堂中很快便响起了一阵惊叹之声,梅侧妃频频点头,脸上露出赞赏之色。
  谢青瑶看不见众人的反应,也不在意众女子的惊叹,手中毫不停歇,只用了一盏茶工夫,一只雏凤的轮廓,已经在丝帕上面栩栩如生地显现出来。
  沈心妍的脸早已经涨成了猪肝色。谢青瑶扯掉蒙在眼上的丝帕,昂起头来挑衅地看着她。
  考教针线功夫吗?她从四五岁起就会在灯下替全家人缝补衣裳了,这十来年熬干的灯油足够灌满一口缸,她怕谁来?
  梅含蕾从谢青瑶的手中接过丝帕,反复摩挲了许久,忍不住啧啧称奇。
  谢青瑶盈盈敛衽,含笑道:“贱妾不像梅姐姐能者多劳,每日有那么多事情要操心。贱妾是个闲人,只好靠这些小玩意儿来打发时间了。梅姐姐若是有针线上的活计,不妨交给贱妾来做,就当是府里多了个绣娘了。”
  梅含蕾闻言更是高兴,放下丝帕,转向沈心妍时,脸上瞬间笼上寒霜:“沈妹妹,你三番两次诬陷青妹妹,做姐姐的便是有心护你,只怕也难周全了!王爷不愿意管这些事,咱们到太妃那儿去请求发落,如何?”
  见梅氏的神色不似玩笑,沈心妍的脸色顿时煞白起来:“这……这也说明不了什么!这荷包虽然难看,但焉知不是谢青瑶以前手艺不好的时候绣的?梅姐姐,我提议把玉翠叫上来,当堂对质!”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20。对质

  到了这个份上,孰是孰非已经一目了然,偏偏有几个侍妾见沈心妍这一阵风头正劲,赶着上前讨好,说什么也要叫玉翠上来对质。
  梅氏吩咐人给谢青瑶设下座位,后者也便毫不客气地坐下,耐心等着后面的戏码。
  玉翠被叫上来的时候,两条腿都在打颤,头垂得几乎要埋到胸膛里去,无论梅氏怎么吩咐,她都不敢抬起头来。
  沈心妍咳了一声,威严地吩咐道:“这个荷包是怎么来的,你给我们说说吧。”
  玉翠哆哆嗦嗦地磕了个头,声音低得比蚊子哼哼也差不了多少:“奴婢不敢欺瞒主子们……这荷包是奴婢在青夫人卧室的窗台下面发现的。夜里奴婢听见夫人屋子里好像有男子说话的声音,这荷包的纹样又恰好像是男子的东西,奴婢心里害怕,就……就拿过来给侧妃看了……”
  “胡闹!”谢青瑶一掌拍在桌上,厉声喝问:“这府里主事的是梅侧妃姐姐,你便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该到梅侧妃姐姐那里问主意去,拿着东西来找沈侧妃是什么缘故?惊了侧妃的胎,你担当得起吗?”
  梅含蕾冷冷地剜了沈心妍一眼,后者脸上的得意之色淡了些,却还是硬撑着问道:“你听见你主子屋里有男子说话?什么时辰?说些什么?”
  玉翠怯生生地抬头看了谢青瑶一眼,低声道:“奴婢住得远,听不真切,只听见夫人在哭,那男子好像劝了她一阵……大概是四更天的时候,旁的就不知道了。先前奴婢以为是迷迷糊糊地听岔了,但是今日早晨看见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眼睛肿得厉害,奴婢想着事情或者不简单,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来求沈侧妃吩咐……”
  “谢青瑶,你还有什么话说?”沈心妍抬了抬下巴,得意地问。
  谢青瑶自始至终带着嘲讽的微笑,听见沈侧妃问她,便不慌不忙地欠了欠身子,笑道:“我素日只当这丫头是个锯了嘴的葫芦,没想到她竟也是个伶俐的。说起来也是我不好,前些日子因着院子里人手不多,对待她们难免便严苛了些,她心里怀恨也是难免的。请梅侧妃姐姐看在她年轻不懂事的份上,饶她这一回吧。”
  玉翠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她。
  沈侧妃冷笑道:“你有心替丫头求情,还是先替你自己想想怎么说清楚吧!深更半夜私会男子,还能有什么好事做出来不成?”
  梅含蕾手中把玩着香炉的盖子,悠悠叹道:“沈妹妹,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一个卖主求荣的贱婢,说出来的话能有几分可信?你只听信她一面之词,就闹得阖府皆知,不但请来了诸位妹妹,连王爷都扰了过来,岂不是唯恐天下不乱?这荷包分明不是青妹妹所制,这贱婢的话自然更是信口开河!今日是你害得青妹妹受了委屈,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是不敢在太妃和王爷面前隐瞒的,你还是先想想该怎么跟太妃她老人家交代吧!”
  听见梅氏已经下了结论,沈心妍立时急得额头冒汗:“梅姐姐,你为什么要向着这个贱婢!这府里只有咱们两个侧妃,咱们正该同心同德……”
  梅含蕾冷笑道:“不是咱们两个要同心同德,而是这府里所有的姐妹们都该同心同德!王爷身边的姐妹们本来就不多,你还要这般兴风作浪,是想折腾到府里只剩下你一个人才肯罢休吗?你现在腹中怀着王爷的第一个子嗣,正该修身养性替孩子积德,你倒好,一天到晚无中生有,只会搞出些恶心的东西来碍眼。别怪做姐姐的没提醒你,这样下去,王爷迟早有一天会厌烦的!”
  沈心妍脸色煞白,惨兮兮地低着头不敢接话。
  她现在虽然也是个侧妃,但毕竟是新宠。她没有府中上下众人的敬重,更没有梅氏那样显赫的家世,只要腹中的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她就永远要比梅氏低一头,这点分寸,她还是知道的。
  想到孩子,沈心妍心中一动,忽然跌坐在榻上,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起来。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21。闭门思过一辈子

  梅氏脸色一变,忙问是怎么回事。
  沈心妍低声道:“肚子有些痛……这可怎么好?大夫说过我身子弱,受不得气苦的……”
  梅氏明知她是在作假,却不能给自己赚一个妒忌的名声,只得装出焦急的样子来,一边吩咐丫鬟去请大夫,一边跑到沈心妍的身旁连声安慰。
  沈心妍半躺在榻上,一边“哎哟”一边说道:“梅姐姐,我真的是为了咱们府里着想……虽然有时候太急切了些……”
  “我知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没有人会怪你的!”梅氏慌忙软语安慰。
  几个妾侍见状忙把沈心妍团团围在中间,好听的话像不要钱似的,一波一波地涌了出来。
  谢青瑶若无其事地在原处坐着,等大夫过来替沈心妍诊了脉,说了半天似是而非的废话之后,她才缓缓站起身来,向梅侧妃行礼告退:“今日之事,贱妾更愿意相信是一场误会。沈侧妃姐姐既然是一片‘好’心,梅姐姐也便不要再追究了。”
  梅含蕾沉默地点了点头,沈心妍却依旧不依不饶:“一场误会?你说得倒轻松!谢青瑶,你这次能花言巧语把事情遮过去,我不信你下次还有这样的运气!那个荷包……”
  “沈侧妃姐姐,不管您是无心还是有意,贱妾都劝您到此为止。您现在仗着肚子里的孩子,逼迫太妃和王爷置我于死地也不难,但天下事逃不过一个‘理’字去,终究有一天,您今日欠下的账,会在别处还了的。”谢青瑶微微冷笑,硬邦邦地顶了回去。
  梅含蕾明知沈心妍“身体虚弱”、“受不得气苦”,却丝毫没有阻止谢青瑶说话的意思,笑吟吟地看着二人争吵。
  沈心妍果然被谢青瑶气得脸色发白,喘了许久才颤抖地指着她,大叫道:“我偏要闹下去,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占‘理’,才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谢青瑶指着桌上的那一小堆香料,冷笑道:“这烂东西若真是我送人的,那我一定跟彼人有仇,还说什么‘入骨相思’!”
  “此话怎讲?”梅侧妃饶有兴致地问。
  谢青瑶面对梅氏的时候,立刻便放缓了脸色,轻声细语地道:“梅姐姐请看,这荷包里面是许多种香料混在一起的,气味驳杂不纯不说,效果更会适得其反。这还是其次,这其中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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