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于归-第6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簿驳匦郎驼庋拿廊耍ǹ稚籼缶帕怂
    太叔玉一眼先看到了卫希夷,走的时候脸上还带一点稚气的姑娘,如今已全然是成人的模样了,唯有周身的活力,经久而不变。再扫一眼姜先,点一点头。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屠维身上,屠维身形高大魁梧,骑在马上稳稳当当的,面容坚毅,不见沉郁忧愁之色。
    这就是希夷的父亲了吗?
    太叔玉小的时候,无数次回想、幻想过自己父亲的模样,老虞王的模样早就模糊不清了,留下的印象只有“苍老冷硬”四个字,实在不是一个美好的父亲形象。这一刻,他很羡慕自己的妹妹。屠维“硬而不冷”,殊为难得。
    卫希夷驱马上前,自马上跃到太叔玉的车上,稳稳地落下。太叔玉眼前一花,嗔道:“你又淘气啦。”
    “哥。”
    “哎~”
    “你声儿都抖了。”
    “……”太叔玉憋红了脸,嘴角逼出一点声音来,“你再淘气,我要找唐公练一练了。”
    卫希夷吐吐舌头:“luelueluelue~”
    太叔玉亦非凡人,左手一捞,拎着她便下了车:“老实一点,要拜见长辈的。”
    这个长辈的称呼,也有点……屠维是他母亲的丈夫,却又不是他的父亲,也不曾抚养过他。他也就……在屠维马前下拜,口称“仲父”了。
    屠维受他一礼,忙从马上下来,将他扶起,仔细端详。
    太叔玉十分紧张,娶妻之前拜见夏伯也不曾这样紧张过。眼睛瞪得大大的,等着屠维说话。屠维长子因他而死,是他心中难以过去的坎儿。寻常部下,照顾遗属便觉问心无愧,自己的异父弟弟……
    屠维叹道:“你可真好呀。”
    太叔玉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含糊地道:“等您很久了,母亲……很想您。”他有点紧张,自己也是做父亲的人,如果自己的儿子有什么意外,还是这种情况下,搁了他,也不能心中没有芥蒂的。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沉闷地响起,却是祁叔玉的护卫们踏着整齐的步子随后而来。部属面前,太叔玉更希望能够得到认同了。
    屠维指了指他腰间垂下的香囊,笑道:“这个我认识,阿杼很喜欢你啊。”
    卫希夷将脑袋挤到两人中间:“什么什么?我看看?咦?怎么没给过我?咦?有点眼熟哎……”
    被她一打岔,紧张的气氛消散了不少。屠维沉着地对女儿道:“你不要担心。”
    “我担心什么了,啊?”
    “眼熟是吧?你娘心情好了,会做些小物件儿,你总弄丢,后来就不给你了。”
    【您真是我亲爹!】
    屠维埋汰完了女儿,和气地对祁叔玉道:“见到你,我就放心了。”
    “这……”祁叔玉素来多智,此时却不知道要不要提一下异父弟弟身死之事了。
    屠维道:“我知道阿杼年轻时不痛快过,又不敢多问,怕她想起来难过。看到你这么好,过往带给她的并不都是糟糕的,我也就放心了。”
    太叔玉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郑重再拜。在他的身后,忠心的卫士们以戟柄整齐地敲地,口中呼嗬不止。
    卫希夷乐得将姜先一把拽过来,将他的袖子使劲儿地摇,摇得一只肩膀都快要从交领的领口里脱出来了。
    姜先:……你们看我一眼啊!!!
    终于,太叔玉与屠维两个人互相夸奖,恭维完了,太叔玉将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唐公。”
    “祁叔大喜。”
    “唐公也将有喜事了吧?”
    “嘿嘿,难道不也是祁叔的喜事吗?”
    太叔玉颔首,扫一眼三人身后的兵马,道:“入王畿,小心一些。”
    卫希夷松开姜先,跳过去抱住了太叔玉的胳膊:“哥哥,天邑是不是要有什么事发生了?”
    “这不是要看你想做什么么?”太叔玉眼中满是宠溺。
    卫希夷笑容大大的:“我会小心的,可一点也不小气畏缩。”
    太叔玉收敛了笑容:“我追随王十几年啦……”
    “帮他抢地盘。”
    “还抢过不少哩。”
    卫希夷低下头,望着自己的靴尖:“哦。”
    “可没想到过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那个……”
    “世上哪有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办法,哪有能让所有人都喜欢的人呢?”太叔玉抬起手来,揉揉妹妹的脑袋,“我也只好拣重要的人去帮啦。”
    “哥。”
    “嗯?”
    “那阿嫂和夏伯……”
    “她已经和娘家吵过几回啦,我等着夏伯与太子争吵。”
    “咦?”
    太叔玉道:“我十五从征,凡十余年,如今儿女都老大了,还要被当做心软无奈的受气包。你这么看我,哥哥会很无奈呀。”
    “呃?”确实,好像,一直当他是个老好人,谁都要欺负一下,他还对每一个人好……
    屠维低声笑了起来:“边走边说吧。”
    太叔玉将三人邀到自己车上坐着,问卫希夷:“你的战车呢?该拉出来跑一跑,乘车入城才好。要将仪仗也打起来!”
    “嗯嗯!”卫希夷命长辛去备车,自己却爬上了太叔玉的车,几人在车上站着,放眼四眼,胸中都是一阵舒畅。
    太叔玉道:“关爱不是纵容,我很明白。你有本事,我自然要相帮,你若不能成事,我便只要护你周全,不令你生事了。”
    【聪明。】屠维默默地给下了个评论。
    姜先冷不丁问了一句:“太子嘉,不好吗?”
    太叔玉淡淡地道:“不是不好,是不够好。”
    申王存的什么心,太叔玉一清二楚,然而即便是申王,也无法保证自己的儿子能够一如他自己那样,力压群雄。若是没有这场天灾,太子嘉的能力,足够用了。在应对天灾上,申王尚且不足,太子嘉就更显不出来了。
    屠维业已向卫希夷询问过了这些姻亲关系,此时只默默听着。待几人说完,才问出了关键的问题:“则要如何待申王?”他们到了天邑,理所当然要见申王的。申王乃姜先继父,婚事也要告知于他才是。若非夹杂进了权利的纷争,该是亲家才是。
    太叔玉想了一想,道:“看希夷的吧。”
    “我?”
    太叔玉道:“你不是越君么?”
    “哥——”卫希夷拖长了调子,带了点威胁的意味。
    太叔玉笑笑:“王有些自顾不暇了。”自顾不暇,便是没有更多的心力去顾及百官百姓。他不想提什么“背叛”的事情,在他困难的时候,申王无论打的什么主意,都收留了他是真。然而,若是申王一心想占着“共主”的名头,且要将“共主”的天下,传给亲生儿子,他也是要反对的。太叔玉以前只纵容过侄子虞公涅,现在想纵容妹妹,可从来不会纵容亲人以外的人。
    姜先默默地记住了。
    双方人马合作一处,都好奇地打量着对方。主要是越人与祁人,互相好奇地看着对家。都知道主君是亲兄妹,也不存什么恶念,看亲戚似的看。越人治水有成,北地皆知,祁人看越人,透着诧异。祁地是中土受灾小,又有力自保的地方,防疫很有一套,越人也觉得他们不简单。
    看着看着,两边便聊上了,都觉得对方口音……清奇。
    行不两日,前面又来一支队伍,当先的斥侯们先试探地接触上了——偃槐亲自出了天邑来迎接。姜先总算见到亲人了,当先跑了过去。偃槐见他之后,目露诧异之色:“早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想你居然变得这么像那个疯子的学生了。早知如此,该早早将你送过去熏陶熏陶。”
    姜先问道:“老师很满意?”
    【……这不要脸自夸的精神,也很像!】不过偃槐喜欢,凡这样的人,都是有自信有傲气的。偃槐叹道:“终于像是国君,不像个流亡公子了。你我的运气,真是奇怪,早先坏得紧,如今却转好得让人不敢相信。”
    偃槐向来对自己的本领有信心,也相信自己努力才能变得更好,此时却带一丝神秘地道:“气运来了啊!”
    “呃……老师,希夷的父亲与太叔都在那里,请您移步,去见上一见。”
    偃槐斜了他一眼,姜先感慨地道:“家父早逝,还请老师多多费心。”
    偃槐撇撇嘴,翻了一个极似风昊的白眼:“你还是小时候可爱一点。”
    ————————————————————————————————
    队伍再次壮大,中途,又被闻讯而来的息君成狐追上,兵马再次变多了。卫希夷为各方再做介绍,却问息君:“哥,你怎么也来了?”
    成狐理所当然地道:“老师不在天邑,你要去天邑,我们自然都是要去的。”
    “什……什么?”
    “你成婚呀,怎么能不去凑凑热闹?”成狐皱眉道,“可惜老师没来呀……”
    卫希夷心中咯噔一下,坏了,真是忘了这茬了:“要不,等老师到了,再……”
    姜先颈后一凉:要等?
    成狐意味深长地道:“你呀,就是帮手太少了!要多点帮手才行的。”接着,话锋一转,问起卫希夷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回来。
    卫希夷道:“王不是要治水吗?我这些人,跟着我一路从上游疏通到下游,熟得很。”
    成狐道:“我看他们不大像是民伕,倒像是部卒。”
    “对呀,”卫希夷道,“不都是这样的吗?疏通疏通。遇到不让过的,就打一打嘛。”
    成狐被呛到了,咳嗽了良久,才说:“我就知道,老师怎么可能教出吃亏的人来。不过,老四……”
    姜节,风昊弟子里对占卜有着奇异兴趣的人,申王的远亲,也是姜先的远亲。
    姜先道:“我回去正要拜访他呢。”
    成狐看了他一眼,不吭气了。心道,这件事情,要怎么说才好呢……姜先仿佛知道他的心意,低声道:“都是自家人,有事好好说嘛。”
    一句“自家人”似乎劝住了所有人,从此便少有人提及此事,转而说起灾情来。天邑等处的事情,皆是太叔玉与偃槐在说,成狐间或做了些补充。原来,洪水久不褪,纵然降水没有再增多,地上的灾情却显得更严重了些。连原本安稳的天邑,也显出了动荡的先兆,申王更是在思索一件事情——是否迁都?
    天邑择址之时,背山面水,平原广阔,周边再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是适宜之所。洪水一来,此处尚可支持不假,与各地的交通却被洪水阻隔得有些厉害。然而要抛弃才使用了不到五十年的宏伟都城,其麻烦程度只比治水轻那么一点。因为要择新址,要在洪水未褪的情况下再征发筑城。除非像南君那样,新城建得粗糙,否则这工程便又是一种负担了。
    此外,申王自家内部也有些小小的麻烦。太叔玉看了姜先一眼,点到即止。申王与陈后之间的隙缝,在两、三年间,并没有得到弥补。先是,申王以姜先所献之土分封了幼子,并没有事先向陈后说明,惹得陈后发怒。接回陈后之后,申王颇为自醒,若放到以前,他是万不会做出这等疏忽之事来的。此后,二人便恢复了表面上的平和。
    不幸的是,这次治水之事,申王想着自己的儿子,是要姜先以辛苦换来的经验为太子嘉做嫁衣。此乃人之常情,且申王的计划里,姜先是作为太子嘉日后的好副手存在的,就像太叔玉,一向为申王尽心尽力一样。又是同族,此后正式合而为一,天下谁又能敌呢?从此姜姓便是天下最尊之姓氏,岂不美哉?
    既然是人之常情,陈后当然也向她自己的儿子,一见这样,这次是真的回了娘家了。姜先想在天邑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似乎有些难度了。
    姜先:……
    听到此处,卫希夷望了太叔玉一眼,点点头。怪不得她哥哥到现在一点也不挣扎,也不为申王说什么好话了。申王做这事,是够不厚道的。一坑坑了继妻两回,一次为了妾生的幼子,一次为了原配所出的嫡子。陈后这亏,吃得太大了,姜先这亏,也不能白吃呀!
    风昊门下第一特点——护短。
    短且要护着,当错不在己的时候么……不消说,诸人皆已摩拳擦掌了。成狐北上,大约也是为此的。共主不好,就换一个人来当当好了嘛!
    治水,名义上还是要与申王见上一面的。卫希夷心道,还好,我得越地,并不曾亲自北上,奉申王为主。话又说回来了,即便奉了,这般坑人的主君,也可以不认的!
    决心既下,卫希夷便要寸步不让了。

  ☆、第116章 老实人

进入王畿,便离天邑不远了。这个不远,也足花了他们小半月的时间,天邑高大的城垣才再次映在眼帘里。没了见到雄城的激动,却添了昂扬的斗志。卫希夷摩拳擦掌,便要策马入城,又勒住了马:“那个是?”
    护城河处,有一队人,像是在等待什么,仿佛还有些眼熟。双方的距离拉近了一些,对方便飞奔了过来。卫希夷兴奋地对屠维道:“爹,是庚!”自从将庚派到天邑,庚便没有再回越地。卫希夷担心她身体不适,将她留在了女杼的身边。女杼先居中山,再迁天邑,间或随祁叔往祁地居住些时日,庚也随着她四处游荡。有时还自己出游,梃便跟在她的左右。
    卫希夷师从风昊,师生从不避庚,庚算得上风昊半个弟子,不过两人都不肯承认而已。即,卫希夷所学,庚多少都知道一些。既然南方帮不上忙,庚便决心留在北方,为卫希夷探路。
    其时疆域多变,征伐时有,庚的心里,卫希夷要北上,再占点地方,又怎么了?越地被治理得多么好,水患也得到了遏制!就该多拿点儿地方!是以早在卫希夷动向之前,庚便在为她探路踩点了。
    庚揣度人心准得令人心颤,一早便看出将有大事发生,几年间将王畿周边跑了个遍。哪国友善,哪里不好,谁与谁是姻亲盟友结成死党,谁与谁只是面子情份会袖手旁观,谁又与谁是仇人。哪国国君贤明,哪部族长昏聩,谁效忠申王,谁又对天邑不满。哪里受灾大,哪里受灾小,哪里国力强,何处道路可因洪水发生变化……
    诸如此类,摸了个通透。
    一朝听说卫希夷北归,登时飞奔回来。她原想出迎 ,却不曾抢得过太叔玉。盖因太叔玉有言“天邑里,须得有一个机灵人,照顾全家”。不远迎,出城相迎还是要做的吧?这一回,夏夫人、卫应就都没抢得过她了。
    太叔玉也看到了她,笑道:“阿庚盼你很久了。”
    卫希夷道:“我也想她,她是不是比以前壮一点了?”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庚与“壮”是不沾边的,依旧瘦而干练,不像是在南方病歪歪的样子了。卫希夷将她拉上马,笑道:“你还是适宜北方。”
    庚道:“您在北方也没有不适的,对吧?”语气里有一丝紧张,担心卫希夷在南方有了领地,便不想再谋北方了,那可不行!明明可以有更大的作为,干嘛便宜申王那个老东西呢?
    庚比起风昊门下的护短还要极端些,风昊门下护短,自己知道,她却是压根儿不觉得这是什么“护短”,理直气壮地觉得这就是该做的事儿,不算“短”。
    卫希夷痛快地说:“对呀。”既然决定了的事情,对自己人干嘛隐瞒呢?尤其是庚,还要跟她商议事情呢。
    庚得到她肯定的答案,与太叔玉交换了一个眼色,于身后抱紧了她的腰,将脸贴在她的背上:“真好。”
    “嗯嗯。”
    “夫人和阿应都在府里,是先去宫里,还是先去府里?唐公呢?对了,王后不在城中……”庚开始请示起事务来了。
    天邑之事,已得偃槐与太叔玉告知,卫希夷不假思索便说:“分开来做吧。”申王可没有自己一家团聚来得重要!自己当然要去太叔府上,与母亲、弟弟见面。成狐要去见姜节,两人说些私房话。至于姜先,要看他自己的安排了。姜先外祖家,姻亲众多,陈后回了娘家,姜先还有姨母、舅舅在天邑,当去见他们。
    众人竟是将申王晾到了一边,然而谁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还是庚提醒的卫希夷:“太子好像出来相迎的。”
    卫希夷反问道:“那又怎样?就算是王,也不能让人不见亲娘吧?”
    这许多兵马浩浩荡荡而来,天邑早得了消息,申王派出太子嘉前来迎接。太子嘉所立之所,又比庚等还要靠后,只到得城门口,并不远迎。
    太子嘉的心情也不很好,继母与父亲闹崩回了娘家,父亲宫里还有一个宠妾,为了封地之事无时无刻不在怨怼。天灾不止,祭祀无应,他又被派出来接姜先。申王有意派他去治水,这他是知道的,其实父子二人心中都没有把握。
    太子嘉觉得申王为治水的事情伤神,是因为用错了方法。申王打从一开始,就不该摆出一副“我要治水”的样子来,王的姿态应该摆得更高一些。谁要闹着去治水,就让他去,治水不成,正好将这些怀有野心的人问罪。王是仲裁者,宣判者,而不该自降身份,与诸侯方伯们争这样的业绩。
    治水成功,可得人望,这个太子嘉也知道。但是,万一不成呢?
    还好,申王及时醒悟,以太子嘉为正,以姜先为辅。成了,是在太子嘉主持之下的。不成,便是姜先的经验不对。
    所以,今天,太子嘉来了。
    太子嘉对姜先并无恶感,姜先是无害的,总是惴惴的,有些文弱,像只兔子一样,即便呲牙咧嘴,伤害也是有限。他的不快,源于陈后,这位年轻的继母也太不体贴了。一个王后,闹出了后宫里只有蛮女才会闹的脾气,蛮女都知道现在情势不对,不像以前那么恃宠而骄了,堂堂王后,跑回娘家了!
    连带的,太子嘉对姜先也有了一点迁怒。他预备见到姜先之后,告诉姜先如今天邑的情势,以及陈后出走对申王的坏影响。陈后回不回来的,太子嘉并不关心,这么爱闹的妇人,不回来就不回来,彼此省心。
    太子嘉又想到了卫希夷,蛮女们可真是“厉害”!这样的时节,带着这样一支大军回来,这是什么意思呢?若是她有什么别的念头,可就怪不得自己动手了。自然从这支大军踏入王畿,便一直处在申王的监视之下,就防着她突然发难呢。
    祁叔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太子嘉越想越多,那一厢,卫希夷等人已经决定了接下来的行程。大军驻在城外,并不进城,也不摆出攻击的姿态,长辛却被留在营中等候命令。率军归来的事情,是通知过申王的,否则大军入王畿,早该打起来了。率大军而来,本就代表了一种态度,在没有挑明的时候,大家都装作不知道罢了。
    卫希夷等人与太子嘉擦肩而过。
    姜先与太叔玉等还与太子嘉寒暄了几句,卫希夷却明确拒绝了太子嘉的邀请:“好长时间没见到母亲了,我等不及了。”
    蛮女就是没礼貌!太子嘉腹诽了一句,却离奇地没有在她面前拿乔,默默地放她走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若是阻拦,必会生事。有卫希夷开了头,其后姜先便要去见姨母问情况,成狐要去见姜节,太叔玉也说有家事要回家。
    堂堂太子,自落地以来,何曾受过这等冷遇?亲自出来迎人,却连根头发也没能接到宫里去!
    在百姓好奇围观中,太子嘉双袖一振,咬牙道:“回宫!”情况有些不妙,他们居然蔑视起王来了,须得回去与父亲商议对策。
    ————————————————————————————————
    太子嘉回宫不提,卫希夷等人却是各奔目标而去,恨不得肋生双翼。这里面,卫希夷与屠维是纯然的盼着与亲人见面,姜先的感情就复杂得多了。他对亲生母亲的感观一波三折,折来折去,一时冷、一时热,弄得自己都快要病了。太叔玉心中微叹,手肘轻触妹妹,对姜先努了努嘴。
    卫希夷轻笑一声:“放心吧,阿先有办法的。”
    “那你也问候一声嘛,体贴一点。”太叔玉小声提醒妹妹。
    卫希夷吱唔了一声,道:“已经体贴过了……”
    “嗯?”
    “他想打,我帮他。”
    太叔玉:……这也算安慰……吧?
    “干嘛这么看着我呀?不然呢?你要怎么办?”
    “……”可疑地沉默了一下,太叔玉道,“先动手打过了?”
    兄妹俩面面相觑,大家都是实干派呐!
    几团人影已经分开了,太叔玉又实干地将妹妹拎到了姜先面前:“有什么话要对唐公讲,就快些说。”两团人影停住,又聚成了一团。
    姜先见太叔玉和气,顺势添了一句:“叫我阿先吧。”太叔玉横了他一眼,姜先一脸从容地等他的答案。太叔玉咬牙道:“知道了。”
    姜先这才与卫希夷说起悄悄话来:“慢些说也行,我总在这里的。”
    卫希夷道:“我们回家见我娘和阿应,你那里忙完了,住哪里?”
    “我怕被祁叔打出来,”姜先小声说,“反正不在宫里,有了变动,我必遣人告诉你。我与老师同去,不会有危险的,你自己也小心。带兵而来,王恐怕已经有所警惕了。”
    “他老实些,我就不打他。”
    “喂……他经营日久……”
    “知道啦,说说罢了,又不是立时要打,也不是非打不可,也不是非得我自己动手不可,不是么?咱们分头见人?”
    “好。”
    两人嘀嘀咕咕好一阵儿,两颗脑袋才分开来,颇有些依依不舍的味道。太叔玉看不下去了,将卫希夷押走,偃槐顺手扯过了学生。众人这才算分开了。
    往太叔府上的路,卫希夷十分熟悉,一路上给屠维指点介绍,某处是何所在。屠维又忍不住摸头发了。
    到得府上,府门大开,女杼与夏夫人亲在门口相迎。
    屠维突然不摸头发了,跳下车来,大步走到门前。女杼站在阶上,屠维站在阶下,两人几乎平视。卫希夷扒住车窗,紧张地捏紧了拳头:“哎呀,说话呀,都说点什么。”
    庚往前凑了凑,两颗脑袋挤在车窗的方框里:“会说什么呢?”庚很喜欢屠维的性情,比起那个懒散找事儿的棒槌,不知道好多少倍!
    众人的企盼之中,屠维张了张口:“阿杼。”
    “来啦?”
    “嗯,来了。”
    “进来吧。”
    就这样了吗?庚有点失望,又觉得这样十分适合这二人。卫希夷张大了嘴巴……这……记得小时候,屠维回家,若是女杼回得早,在家里等他,两人也就是这么四句话,加起来还没别人一句话长。
    “回家了。”卫希夷喃喃地道。
    余光瞥了一下,庚脸上闪过一丝顿悟,心头一暖。许多平淡的事情,有了时光的加持,顿时变得不同了起来。
    没有抱头痛哭,没有对天长啸,没有长篇大论,屠维没有一丝犹豫,跟在女杼的身后进了门。卫希夷在后面连滚带爬地下了车:“等等!等等!还有我呢?!”是亲娘吗?!
    女杼好气又好笑:“就知道你丢不了!还不快来?”
    卫希夷拖着庚进了家门。
    一路上,关于天邑的情势讲了许多也计划了许多,各人心中都有一本账。此时齐聚,却极有默契地谁都没有提。夏夫人与太叔玉奉女杼与屠维上座,己等于堂下郑重拜见。屠维与女杼含笑相视,经历变乱,家人还能再聚,内心之欢喜实非言语能够形容。
    其次便是卫希夷郑重拜见兄嫂。天下人都知道她是祁叔的妹妹了,她也管祁叔叫兄长,正名却还没有做过。像车轮一样,太叔玉夫妇拜女杼与屠维,卫希夷再拜兄嫂,接着,祁昌与祁茂再拜见姑母……
    一圈转完了,屠维主动地、有些小心地问:“听说,祁叔还有个侄子,这个……该如何拜访?”
    女杼望了他一眼。屠维低声解释道:“还是理清了罢,不然放在心里,你也不痛快,他们也为难。好与不好,大家在一起,一起担着。”
    女杼没好气地道:“有你这么急的么?”
    屠维只憨笑。
    被厚道人一笑,自女杼往下都绷不住了,太叔玉心中犹豫,女杼终于发话了:“你算他什么人呢?怎么见呢?”
    “那我去求见他,嗯?咱把这一篇翻过去,从此不用再惦记,好不好?”
    太叔玉忙说:“我去。”
    屠维道:“哎,哎,我去就行了,你们别都去,别要打仗似的。”
    夏夫人感叹,这位叔父真是个厚道又实诚的人。她却不知道,这位厚道又实诚的长辈,心里明镜似的。风起云涌,大势将变,自家后院可不能不太平。
    虞公涅正在隔壁捶靶子,木靶子险些被他捶破个大洞来,他心里不安得紧——你们一家人都齐了,哼……不会将阿昌带走吧?
    难得的,虞公涅感受到一种小媳妇式的忧虑。
    太叔玉奉屠维上门,虞公涅还想绷一下。太叔玉认母之后,虞公涅有恍然——先前奇怪的地方都有了解释,有不安——原来他还有更亲的人,有愤怒——居然瞒着我!居然统统化作了三个字“怎么办”?平素掩饰得好,他也与女杼王不见王。现在屠维上门了,虞公涅忽然发现,对这个“怎么办”,他心里没有答案。
    不想失去亲人……虞公涅一瞬间能够体会到太叔玉之前曾有过的心情。
    不不不不,我才不要低声下气,虞公涅昂起了头。这份气势很快便消散了——太叔玉之狡猾,也是不着痕迹的,他带来了祁昌。祁昌迈着小四方步,踱到虞公涅身边,拽拽他的袖子,张口吐出一个字:“哥。”
    虞公涅瞬间软化。
    三人去不多时,便将虞公涅带到了太叔府来。两府之间墙上的门洞又被打开了,往来十分方便。夏夫人喜上眉梢,她知道,这是太叔玉梦寐以求的。太叔玉开心了,夏夫人也就开心。心道:这实诚人的运气,总不会差。家中有个实诚的亲戚,日子也会变得舒心许多。同时小小声地对自己说,妹妹应该是像这位叔父的。嗯,屠维比女杼,可让人觉得亲切多了。
    ————————————————————————————————
    然而,夏夫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厚道爽快又讨喜的人噎起人来,可比奸诈狡猾之徒更让人难受。
    话说,太子嘉两手空空回到宫中,急匆匆向申王禀报了迎接之事,向申王讨主意。申王收养紧锁,沉默良久,方道:“还是要迎王后回来的,你那是什么样子?确是我疏忽了王后,也该向王后致歉。大事迫在眉睫,能争得一分助力,就要尽力去争,否则,悔之晚矣。”语中带着明显的疲惫。
    太子嘉低声道:“王后有不满,说出来便是,何必……”
    申王摆手道:“错在我。”
    一向高大的父亲低声下气,太子嘉心中难过:“爹又何必……”
    申王道:“你就是这一点不好,有傲气很好,也要知道谦逊,会低头。低头又怎样,又不会丢掉什么,更不会死!比起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