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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血枭图-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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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敬看着山头上的龙旗,说不出的厌恶,他冷冷的笑了笑,君臣?纲常?对自己来说算什么?二十年前,为了活下去,挖草根,啃树皮,甚至是吃人肉,当自己饿得只剩一口气时,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在哪里?可曾理过自己的死活?他有什么资格要求二十年后的自己来遵循这可笑的君臣纲常?
  当年若非是少武卿起兵造反,使得天下动荡,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同样他也不会家破人亡了!
  “大伙儿准备!骑兵冲乱敌人阵脚后,咱们就上!一定要在援军到来前,将宇文泽留在伏牛山下!”陈敬举剑暴烈大喝道。
  说话间,骑兵的锥型阵尖已与反贼接触,紧跟其后的大队骑兵杀至,发出轰然震天的碰撞声,一时间金铁兵戈相交,数声惨叫传来,反贼刚冲出火海便遇着当头凌厉的一击,顿时都乱了阵脚。不少冒着生死好不容易蹈出火海的禁卫军士兵刚一露头便被骑兵一刀贯穿了胸腔。
  鲜血流满一地,在熊熊的火光衬映下,战场如同炼火地狱一般可怖,两军刚一接触,便是一场生死搏杀,双方激烈厮杀下,无数士兵尸横就地,战况很是惨烈。骑兵与敌厮杀的同时,陈敬领着步卒飞奔,加入了战场。
  “将士们,高官厚禄措手可得,杀敌从龙,即在今日!”
  “杀!”
  手执刀剑长枪的士兵群情激奋,虽是以寡敌众,可陈敬的身先士卒却令士气大振,人人如下山的猛虎,勇往直前,近五千的朝廷禁卫军一时间竟被一千多骁武军将士杀了个措手不及。
  陈敬依靠多次血战练出来的灵巧身手,冲在了第一个,而且在他诡谲多变的身法下,竟也被他屡屡得手,砍翻了数名禁卫军,砍着砍着,陈敬心里愈发火热。
  别人上了战场都是开头难,一旦下手砍翻了第一个敌人,也就不怎么害怕了,反而越杀越眼红,但是陈敬却是不同,他仿佛是有瘾一般,心中的杀意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绵延不绝。
  陈敬进入战阵冲杀了一阵后,眼睛变得血红,看着满地的鲜血和尸体,他脸色渐渐变红,提着剑的右手如重万钧,抬都抬不起了,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这才发现,手中的兵刃已经卷刃了。
  身旁的将士们还在奋勇厮杀,陈敬刚刚给他们带了个好头,所以这会儿己方士气如虹,个个奋不顾身,杀得两眼通红,乱成一团的战场上却也没人注意陈敬了。
  陈敬喘着粗气暗忖。开始打起了小算盘。“将士们,快!给老子顶上,顶上!将军有令,斩宇文泽首级者,赏千金,良田无数!”
  “嗷嗷……”将士们闻言愈发激动,不要命似的往前冲去,一千多人压着五千反贼,竟渐渐稳占了上风。
  就在陈敬愈战愈勇,堪堪要杀到山坡之上时,事情来了。
  “岳虎在哪里?岳虎在哪里?可敢与我决一死战?岳虎,滚出来!”
  两军混战厮杀的战场内忽然传来一声暴喝,声音很熟悉,暴烈中仍带着几分儒雅之气。陈敬闻言一惊,这不是宇文泽么?
  听到宇文泽的声音,陈敬眼中杀机一现,此时岳虎也不在这里,只是他听到这个老迈的声音,心中却是万分愤怒,他对岳虎可谓十分尊敬,往日里他虽是嘴上不说,但是救命之恩,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在心里。
  “老匹夫,休要猖狂,我陈敬在此,可敢一战!”
  他横扫长槊,随即走到军前,战意凛然,宇文泽看了半晌,却是没有看到岳虎,只是看到了陈敬,看到陈敬那么年轻,微微一皱眉,随即轻蔑一笑,指了指陈敬,随即大声呵斥道:“毛头小子,滚开,老夫不以大欺小,快让岳虎出来,你,还不配!”
  听到了宇文泽的声音,陈敬马上变了脸色,他冷冷一笑,手中的长槊都快要握出痕迹来,沉默片刻,他终于仰天长啸一声,随即疯狂的朝着宇文泽杀过去。
  宇文泽武功不差,可以说是在帝京将军中已出类拔萃,不然少武卿也不会派他对敌骁武军,擒贼擒王、临阵斩将无疑最杀对手士气之事。
  陈敬瞄准宇文泽之时,宇文泽何尝不知道,陈敬是骁武军此行的头领。他虽然嘴角露出不屑,心里却是格外的小心谨慎,他知道岳虎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手下的将士自然也不会是什么一般角色,只是他还没有想到的时候,陈敬已经冲了过来。
  宇文泽实在是没有想到陈敬的反应会如此强烈,不过他也不怕,陈敬一槊击过来的时候,他一枪取的是陈敬的胸膛,他有信心,能将陈敬连人带甲刺个对穿。
  可陈敬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陈敬提盾挡在胸前。
  “当”的一声大响后。长枪击中铁盾,划出一溜儿火星。陈敬马上晃了两晃,却几乎在同时,一槊击中了宇文泽的战马。宇文泽意料不到,回防不及!
  他算准了陈敬的千般变化,也有信心将攻击挡下。却没有想到他是擒贼擒王,陈敬却是杀人杀马。长槊洞穿了战马的胸口,斜插出腹,几乎没有停顿的戳进戳出。
  鲜血如泉般的喷出,凄艳壮烈,战马惨死,斜冲摔在山坡上,鲜血瞬间被土地所吞没,只剩下浓郁的血腥,这一战,在宇文泽心里激起滔天的波浪。
  马势极快,快的陈敬甚至拔不出马身上的长槊。宇文泽毕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虽然老迈,但是反应奇快,在战马栽倒那一刻,已凌空跃起,扑向陈敬。
  陈敬弃槊拔刀,一刀挥出,似匹练破空。宇文泽毫不犹豫的掷出长枪。长枪破空,有如闪电穿云。二人相对如此之近,甚至可以看到彼此眼中的冷漠杀伐之意。
  二人搏命,似乎都已弃自身于不顾。宇文泽随少武卿出生入死,早就习惯忘却生死。陈敬更是天生的杀人机器,置生死于度外。
  半空中光亮一闪,寒光掠过。紧接着血花溅出,宇文泽空中停顿片刻,胸口喷出一抹鲜血,落入河中。陈敬肋下染红,顺势冲出,已到禁卫军阵中。
  二人均受重创,可看似宇文泽伤的更重,甚至赔了性命。龙腾见到宇文泽落入河水的那一刻心中绞痛,银牙咬碎。
  他从未想到过,骁武军的勇士这么狠,这么果敢,就算是老将宇文泽,一招就被陈敬击落,生死未卜!
  那一刻不止陈敬和宇文泽在决战。骁武军和禁卫军勇士都已红了眼睛,进行殊死的搏斗。长枪马槊交错而过,毫不例外的见红喷血。这种速度,这种冲击,这种攻势。本来就是你死我活。没有任何缓冲的余地。
  众人比的不但是速度和力量。还有决心和信心。如此阵仗,没有实力活不下去,如此对决,没有信心一样活不下去!无从闪避,无从退让,只有坚信敌手杀了自己之前,最果敢、最迅疾的杀死对手,才是活下去的唯一途经。
  于是远处大军就看到,两队相撞的那一刻,不知道倒下了多少人。如被火焚烧的枯草般软弱无助,枯萎灭亡。烧香台上,一片血腥。有如彩霞残晖,夕阳血照!
  生命在这一刻,简直卑贱无比。宇文泽从来不屑,也不会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攻击方式。可陈敬不同。他除了这招,别无他法。陈敬脸色苍白。这时候却已快到了禁卫军的尾部。
  宇文泽搏命的一枪,几乎刺破了他的脾脏。鲜血流淌不停,他没有机会去包扎。眼下的他,只能为活下去而努力。他既然答应了岳虎,就要不辱使命。
  生死搏杀中,可如方才那样生死一线,还是让他事后心惊。宇文泽绝对不弱,他陈敬还能活着,只能说对决策略比宇文泽正确。
  额头汗水夹杂着血水流淌下来,迷离双眼。陈敬甚至没时间擦拭。他只是握着手中的长刀,和奔腾的狂潮擦肩而过。若不能一招制敌死地,他不想浪费半分体力。
  鏖战并没有结束,不过是刚刚开始。两个帝京将军勇士见陈敬杀来,毫不犹豫的交叉刺来。枪长刀短,两点寒光。若是成行,就要将陈敬钉在半空之中。
  陈敬挥臂出刀,竟然抛出了手中的单刀。单刀一旋,飞上了半空,可在这之前,已准确的割裂了左侧帝京将军的咽喉,那人倒下去的时候,握住咽喉,眼中满是不信。他已够快够狠。没想到陈敬更冷更狠!
  他不过是一条贱命,但是他看得出来,宇文泽不是普通人,或许面前的这人就是岳虎最大的敌人,杀了他,很多事情,都可以解决!
  右侧长枪杀来,破空之声刺耳。禁卫军中,宇文泽麾下的亲卫,亦是精中选精,每个人都是不可轻视。这一枪勇猛无俦,虎虎生威。就算刺在铁板之上,都可能刺穿!


三百三十三章 惊雷

  陈敬已赤手空拳。无从抵抗,只能左手一扣。抓住马缰,双脚甩开马镫,几乎平飞般躲在马儿的一侧。冰冷的长枪毒龙般擦着陈敬背脊而过,带股火辣辣的痛,陈敬闪过枪尖,大喝声中,已震开枪杆,凌空扑过去。
  烧香台上,浓烟滚滚,夹杂着无边的血腥味,少武卿站在天坛上,心中莫名,他突然想笑,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祭天吧!
  山下的厮杀还在进行着,此时的陈敬完全把自己当做了一个战士,他疯狂的在战阵中冲击着,如同一个屠夫一般。
  宇文泽倒地之后,禁卫军也并没有完全乱下来,他们毕竟是禁卫军,有保护天子的重任,宇文泽的倒地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太大的影响,反而是宇文泽的亲卫,此时一个个都如同疯了一般,红了眼睛,不顾一切的朝着陈敬杀过去。
  此时此刻,陈敬手中只有张长弓,一支箭都没有。眼下他能抓住的,只有这张长弓!右侧那人虽是激战之中,却几乎笑了出来,只是这笑瞬间又被愤怒所代替,此时此刻,宇文泽还生死不明。
  就算陈敬握把匕首,也不会让他感觉如此好笑。一张没有羽箭的长弓能做什么?
  陈敬立刻就告诉了他答案,不要说一张长弓。就算一根绳子在陈敬的手上,都是杀人的利器!
  他飞扑过来。有如苍鹰般勇猛,那人还来得及抽枪再刺,眼睁睁的看着长枪已刺入陈敬的小腹,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阻隔。
  陈敬空中急急扭腰,躲过夺命一枪,手一扬,长弓已套在那人的脖颈之上。他擦那人身边而过,手一用力,“崩”的响声后,弓弦崩断,人头落低。陈敬一次冲锋,杀了不过三人,可给他的感觉,实在和杀三十人一样的吃力。
  只因为这些勇士都是战火鲜血堆砌而出,都是跟着宇文泽许多年的铁血战士,每一个都是有着极强的战斗力,远比寻常的兵士要彪悍,可他却终于不负岳虎的厚望。
  “杀!”
  宇文泽生死不明,陈敬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他退后一步,又抓住了中军大旗,如同虎啸山林一般,一声暴喝之下,山下的禁卫军如同着魔了一般,拼了命的朝着山头上的禁卫军杀去。
  因为此时很多的长兵器都已经当做弓箭抛射出去,更多人只能依靠短兵相接。他们抓住了能有的兵刃冲过去,眼中早认准了挑选好的对手。
  众人都知道,彼此实力相若,只要能搏杀个对手,就已不负此行。有的手中握的不过是把断矛,有的拿的是一把单刀,陈敬拿着的,不过是一张铁弓,而且还是弓弦已断的铁弓。
  烈马狂奔,他身上的鲜血临空飞洒,带出了一道若隐若无的血线。他这次盯的却是,一个手握长枪,杀气正酣之人。
  陈敬不知道对手是谁,可却知道,这人看起来完好无损,当有过人之能。他既然身为此行统领,当以扼杀最难缠的对手为己任。他不是不知道会死。但是有时候,就算死,也要再杀一人。那人也正望着陈敬,方才战马若潮,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敬搏杀宇文泽于马下,而无能为力。
  这次他要为禁卫军夺回士气,他要杀了陈敬为兄弟报仇,他是宇文泽的亲卫首领,此时他手下的禁卫军也不在少数!
  禁卫军不约而同的望着那人。所有的希望也都落在那人身上,他们都知道,陈敬是此行骁武军的战魂,只要杀了陈敬,禁卫军有八成的把握可以获胜,届时突围,也是极有可能。
  那人是宇文泽的亲卫首领,武艺比起宇文泽也是差不了太多。谁都看出陈敬已身受重伤,马上摇摇欲坠,亲卫首领方才连杀骁武军三人,毫发无伤,已占优势。
  陈敬手持长弓,额头冒汗。亲卫首领手握长枪,目光森然。第二轮的功夫,二人已经选定了彼此作为对手,不死不休。尘土飞扬,虽无马蹄隆隆,可所有的人,一颗心都已提到了胸口。
  见到二人飞速的接近,目眦欲裂。双方转瞬冲到面面相对,亲卫首领毫不犹豫的出枪。对手只有一张长弓,无论如何,都是要不了他的性命,亲卫首领出枪之际,已打算对手无论如何发招,他都不会闪避。
  他一定要在这轮杀死陈敬,然后剿灭所有的骁武军!亲卫首领想了太多应对的策略,却没想到,陈敬根本没有出招!
  陈敬已长吸一口气。瞥见同伴和禁卫军的惨烈厮杀。他看见一个同伴一槊将个禁卫军的胸口刺个血洞,他也看到,敌手一枪杀穿了同伴的心脏。
  他还看到。一个骁武军手持长箭,临空扑去,在对手扼杀自己之前,同时将羽箭送到对手的咽喉……
  他看到太多太多,他知道这一轮下来,场上剩下的人,不会超过十个。但他想不了太多。见到长枪杀来,他精力集中,思维前所未有的敏锐。
  生死关头,他甚至见到枪尖带水,水滴成环,一点寒光破环而出,有如紫电。速度之快,骇人听闻。那一枪杀出,四周空气都是为之急旋呼啸,禁卫军、骁武军,均是望着那夺命的一枪。
  陈敬只来得及闪闪,长枪破空,刺入了他的右胸。鲜血崩飞,宛若茶花烂漫,牡丹盛开,又带着秋末红叶凄艳的凋零。
  禁卫军几乎就要欢呼起来。就在那时,陈敬出招,他只是双手一握,铁弓一弯即展。在两马交错之际,弓梢化作一道暗影,准确无误的打在亲卫首领的喉结之上。
  两马错开,陈敬胸口带着一杆长枪,岿然不动,亲卫首领马上晃了两下,翻身栽落在山坡上,“噗通”声响后,血水四溅,亲卫首领死!
  禁卫军的欢呼声,转瞬变成了胸口一声沉郁的深叹。烧香台上,不但兵士血快流尽,就算战马都是流淌了最后的热血。
  “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陈敬浑身鲜血,白袍早已被血液染红,他站在人群之中,如同一个不败的战神一般,山坡上的禁卫军身形一顿,此时大都没有了战意。
  他胸口长枪不拔,虽是已摇摇欲坠,但是却仍旧屹立不倒,他背后的亲卫也知道胜负关键在于陈敬,此时也是死死守护在陈敬的身旁,一步也不敢离开,但是陈敬却是无比要强,他要扼杀眼前所有的禁卫军。
  陈敬并不停歇,竟然催马向前,向对手逼去。两军被他的勇猛、剽悍所撼,简直难以置信。他们实在不能相信,这世上还有如此死士,还有这般铁打之人,他还能一战?陈敬就算不战,可给予同伴的鼓舞也是难以想象。
  五人和陈敬并肩策马,缓缓压去,后面的骁武军看到陈敬如此强势,都是仰天咆哮一声,如同一个血肉磨盘一般,狠狠的朝着山上的禁卫军碾压过来。
  剩下的禁卫军,终于露出了惊惧之色。可他们不能退。退了后,生不如死。双方对面,这些禁卫军才要策马,只听到树林之中“赫啦啦”的一声响,血水飞溅,一杆长枪破水而出,毒龙般的刺向陈敬。长枪另一头,却是握在宇文泽之手。
  宇文泽竟然没有死!
  他躲在山坡的一棵大树下,只等着这最后的一击,杀了陈敬,扭转败局。
  这一幕,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幕,让禁卫军振奋,骁武军揪心,就算陈敬都是双眸爆寒,脸上失色。宇文泽和陈敬一样,身负重托,怎肯轻易就死,那一刀虽中他的心脏,却没有切断他的生机。
  他知道无力再战,只剩最后的机会,所以隐而不出。长枪杀出,陈敬看起来已不能再躲。身侧一骁武军,合身扑上,挡在陈敬身前,血花四溅。已被一枪毙命!
  陈敬一声怒吼,落下马来,双膝一夹,已卡住宇文泽脖颈,然后发出了惊天般一声吼,用尽最后的力气,只是一转。“喀嚓”声响,虽是轻微,传到众人耳边,却如沉雷惯耳。陈敬一转,硬生生的扭断宇文泽的脖颈。
  宇文泽死,陈敬软软倒下,随同他淹没在军阵之中。禁卫军一颗心沉下去,骁武军一颗心提起来。
  “将军死了,将军死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声,所有的禁卫军都开始慌张起来,士气凝聚起来不容易,但是若要消散,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此时龙腾在西山一侧阻挡岳虎的疯狂进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战况焦灼,前山的这一侧宇文泽身死,禁卫军乱成了一团,山下的骁武军也陷入了慌张,宇文泽虽然已是身死,陈敬也是生死不明,山坡上一片乱象,禁卫军不自觉的后退着,山下的禁卫军却也停止了攻山,没有陈敬的领导,他们也只是无头的苍蝇。
  “不准逃,回来,回来!”
  山坡上,禁卫军的副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只是却没有多少人听他的话,至于宇文泽麾下的督军大队现在也是不知所措,他们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了!
  “听我号令,杀上烧香台!”
  就在山下的骁武军正在茫然失措的时候,突然从后军走出一个金甲男子,看起来如同一尊天神一般,不是少武恒勇,又是谁!
  少武恒勇脸色淡然,手持一把长刀,踏着无数的尸体与血水,慢慢的朝着烧香台下的骁武军走过来,有人指挥,士兵们马上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咚咚咚……”
  战鼓如同天雷一般作响,天色变得暗淡起来,山头上的浓烟也是愈发的厚重了,在烧香台的正上方,还在酝酿着雷云,只是还是不曾落下雨来。
  两军交战已经呈白热化。山下郁郁葱葱的平原已经满是尸首残肢,通红刺目的鲜血,已遍布翠绿的平原,横七竖八死状凄惨的尸首,和随处可见的破败军旗,兵刃以及箭矢,整个战场看起来像是被恶魔诅咒的地狱一般,浓重的血腥气引来成群的乌鸦,在平原上空盘旋哀鸣,等着机会落下啄食尸体。
  禁卫军的圆型防御阵型已经越缩越小,禁卫军士兵们满脸疲惫和惊惧,但他们仍然咬着牙,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长矛和盾牌,拼力抵抗着任何想冲破他们阵型的敌人。
  这个时刻,害怕和恐惧已经没用了,唯有死战到底,咬牙等待战争的结果,胜利,或者死亡,仅此而已。
  “唔,这……”
  烧香台外二十里处,两个人影在一道山梁上出现,他们眉头紧皱,看着远处硝烟弥漫,心中都是一沉,他们驰骋疆场也不是一两日了,仅仅是看上一眼,他们就明白在烧香台发生了什么。
  “将军,这……”
  “不要着急,摸到那里去看一看吧!”
  为首的那人沉默良久,最终牵了牵缰绳,还是朝着烧香台去了,不知为何,他就是想去看看,看看那里,到底在发生什么!
  烧香台上,少武卿面色漠然,看着眼前跪倒的龙腾,他心里一阵空虚,宇文泽死了?
  宇文泽算是少武家的老臣了,少武卿虽是生性多疑,但是对于宇文泽却是极为信任,因为宇文家几世几代都是跟着少武家征战天下的。
  山风在少武卿的耳边吹过,他沉默良久,直到有些疲惫,这才低声道:“龙腾,为朕做件事情。”
  “陛下要做什么,尽管吩咐就好。”龙腾一愣,随即郑重问道。
  “为朕取出宇文将军的画像,摆设香案,朕,要亲自祭奠宇文将军!”
  少武卿睁开眼睛,眼眸中藏着深深的绝望,为宇文泽的死,为自己地江山!
  血流成河,血染山池,无论是山上亦或是山下,全部被血色弥漫,空气中充斥着死神的味道和大笑。
  骁武军已经杀出了脾气,不为钱财也开始死战上前,攻山到了如今,双方都是杀红了眼,攻的不顾身,守的不惜命。
  所有的人好像飞蛾般的前仆后继,只为那个执着倔强的大夏天子!少武恒勇亲自督战,很少合眼。众骁武军将士见到少武恒勇督战,更是勇猛,少武恒勇却是拧紧了眉头,心急如焚,虽然他表面上镇定自若,可却知道如今用的时间已经太久,他没有低估少武卿,却低估了禁卫兵士的死战之力。
  他甚至有些怀疑得到的情报,也实在难以相信山上只有两万的守军,他的手下已经死了不止两万,可烧香台还是屹然挺立,丝毫不见守军有疲惫衰竭的迹象。
  禁卫军的圆型防御阵型已经变得松松散散,执盾和执矛的禁卫军将士进退攻守间也似乎失了默契,绵延数里的万人阵型,不少地方被剽悍的骁武军士兵冲破,然后阵型后的禁卫军又飞快的反扑,将骁武军士兵杀退,迅速的补上了防线中的裂痕,双方士兵就沿着阵型一线展开了你死我活的互相攻击和防守,两军之间的空旷处,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双方将士的尸体,浓稠的鲜血流满一地,将脚下葱郁的草地变成了令人悚然的暗红色。
  “滴……滴……”
  就在双方将士不断厮杀的时候,天色突然变暗,雨,终于落了下来。
  少武卿站在烧香台上的天坛上,神情恍惚,纵横二十年,他得到了什么,细数过往,这二十年,此刻灰暗的脸上又布上几许迷茫。当年风华少年,如今年华渐老,这一生,朕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当年的敌人,朋友?
  楚无恒、柳震!他们都倒在自己的刀剑之下,包括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少武恒勇,也死在了自己手中。他之一生,错了多少,又对了多少?
  站在在天坛上久久无言的少武卿,神色间布满了迷茫和悲怆。
  “轰!”
  一道惊雷把天劈出了一个窟窿,天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明亮起来,雨下大了,一场夏雨,下破了少武恒勇的美梦。
  大雨如注,山坡上的浓烟很快就被大雨扑灭,紧接着就是无数的雨水朝着山下冲刷而来,山路泥泞,几乎是一个瞬间,当双方将士们闻到那泥土的味道之时,不只是岳虎,就是少武恒勇都是心中一凉。
  如此泥泞的路面,怎么打仗,本来就是无比艰辛的攻山,这一场大雨几乎把少武恒勇的信心都打破了。
  马蹄与骁武军的将士深陷在泥浆之中,加上湿透的衣甲,他们连手中的兵刃都是难以施展开来。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
  看到这暴雨,龙腾兴奋的几乎眼泪都掉了下来,虽然占据了有利地形,但是毕竟少武恒勇是有备而来,加上人数上的优势,禁卫军死伤惨重,就连宇文泽都死在了军阵之中,若非是无路可逃,再加上龙腾的死令,这烧香台此时已经被破了。
  “哼!”
  看到这漫天的大雨,少武恒勇的脸色瞬间也阴沉了下来,如此这般,岂不是为少武卿创造了机会,若是等到勤王的大军一至,他便真的没有机会了!


三百三十四章 青冢

  此时已近天黑,天上仍在飘着滂沱大雨雨,山下的战事愈见惨烈,平原丘陵上触目所及,满是尸首和残肢断臂,四处燃起的火堆,有的被雨淋熄,化作滚滚浓烟,弥漫在血流成河的战场上,使得这场极其残酷的战斗愈加朦胧,一如将士们浴血拼杀时的心境。
  这场战争,到底为了什么?
  一名骁武军副将耗尽全力,将手中的钢刀狠狠刺进了一名禁卫军士兵的胸膛,鲜血迸现,当那士兵睁着惊惧的双眼,无力的倒在地上,浑身不停抽搐时,这名骁武军将领又飞快的抽出刀,毫不留情的划过这名禁卫军士兵的脖子,然后他迅速转身,扑向了另一名禁卫军士兵。
  凭着一腔血勇,奋力击杀数名敌人后,这名副将站直了身子,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扶了扶头上的头盔,睁着迷茫的双眼,扫视着四周已渐凋零低落的厮杀声。随即他咬着牙,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斑斑血渍,又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将刀收起,转身飞奔向少武恒勇的军帐。
  “殿下,殿下……”副将踉跄着跪在军帐前的草地上,放声悲呼。
  “何事?”
  军帐软帘掀开,少武恒勇阴冷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
  “殿下……快撤吧,求求殿下!弟兄们伤亡惨重,已经挡不住了,现在我军兵力已不足一万,敌军虽然不多,只是这么下去,我们也实在是损失不起啊,殿下,撤吧,弟兄们都是多年袍泽,末将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只需要一夜,等这大雨停下来,殿下……”
  副将跪在少武恒勇面前,五尺高的汉子哭得满脸泪痕,哀痛嚎啕。
  “噗……”
  闪着幽冷寒光的刀锋,飞快划过副将的脖颈,随即消失不见。副将哀哭声立止,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少武恒勇噙着冷笑的脸,他的脖颈处很快便现出一丝血痕,接着血痕越来越宽,越来越深,猩红甚至还冒着热气的鲜血,汨汨流出。
  副将身子颤动了几下,然后便软软扑倒在少武恒勇脚下,双手紧紧抓着草地上的青草,指节渐泛白,似带着满腔的不甘和愤恨,随即渐渐松开,整个人也没了声息。
  “再有慢我军心者,斩!”迎着帐外将士们厮杀得已经麻木的脸,少武恒勇冷冷的说出了这句话。然后他侧头,目光投向烧香台的北方,淡淡道:“传令全军,咬牙抵抗到最后一刻,——孤即将成功的那一刻!”
  少武恒勇心里很清楚,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他并没有昏头,临阵杀将是兵家大忌,但是他不得不这样做,他知道,如果不能在今夜拿下烧香台,只需要一日的功夫,说不得帝京的勤王大军就会兵发烧香台,届时变数就大了,若是真的出现那一幕,少武卿又没有死,死的,是有可能是自己。
  现在大雨如倒,路面极为泥泞,对于攻山的骁武军可以说是极为不利,但是他没得选择,他不能后退,现在山上的禁卫军已经不多了,若是给他们修整的机会,再加上这雨天路滑,他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冲在前面的骁武军似乎就要有些后退的意思,可后面的军阵之中,战鼓轰轰的响起。更多的骁武军队列冲了出来,在督战队的驱使之下,拼命往前拥挤上去。
  “不许退!不许退!!后退一步者格杀!”
  骁武军中的一个小统领在黑暗之中奋力的吼叫,在砍掉了几个后退士兵的脑袋之后,退势顿时就被止住了。
  拥挤在山路上的骁武军只能举起盾牌来抵挡山头上的箭矢,同时在盾牌的缝隙之中,用手里的弓箭对着上面还击。
  局面僵持之中,几乎每一秒都有人惨叫着中箭落河,山头之上。中箭从上面掉落的守军的惨呼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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