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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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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背不出。”梁灼低下头支支吾吾道,心里很是着急,完了完了,原来不是要杀她而是要她背琴谱,可是这和杀了自己没什么区别啊,因为她根本一个字都背不出来,想着眼睛不禁抬起来,十分惶恐地看着初蕊夫人,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初蕊夫人就用手中的宝剑了结了她。
“那以后可不许再偷懒了。”初蕊夫人充满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灵界的庚生子,这把风华剑你且拿好。”初蕊夫人说完就当着众人的面,将那柄风华剑交到了梁灼手里。
梁灼愣愣地接过手中这把快有半人高的长剑,心里一阵纳闷,使劲挠着头迷惑不解地看向初蕊夫人。
可是初蕊夫人并没有回应她,白衣一闪,飞向最高处的青藤椅子上,不容置疑道,“如你们所见,我灵界女童现已选出了庚生子。下面我们由庚生子为灵界选出下一任大祭司。”
“怎么会这样?”
“是啊,竟然是这样一个孩子,也未免太儿戏了吧。”
初蕊夫人话音刚落,周围的人顿时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脸上的神情写满了吃惊和不屑。
“这样,在座诸位谁要是有任何异议的,大可站出来提,我花开节历来都是遵循大家的意见。”初蕊夫人顿了一顿,扫视了一下正在交头接耳的众人,话锋一转,慢慢悠悠道,“只不过提出异议固然很好,若是不能解决,却又十分恼人,这样败坏兴致之人,不如就罚他在无望川底禁闭三年如何?”初蕊夫人一面说着一面饶有兴致的把玩着藤椅上的碧绿色的藤蔓,那神色就好像正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而已,但底下喧哗的众人却不禁一下子安静下来,一个个愣住脸,面带骇色,冷汗淋漓,好半天缓不过神来。
无望川是什么地方,那是灵界除了子虚崖外另一个无人敢入无人想进的禁地。因为无望川的怨念太重,一旦不能将其归为己用,就会被其反噬。那个地方对于这些人来说,简直比地狱还可怕。
梁灼手拿着那把风华剑站在那看着这一干众人,愈发目瞪口呆起来,正慢慢地理清了思路想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那群人中的一个凶神恶煞的黑面人转头指着自己,朝初蕊夫人问道,“敢问夫人,这小儿可是灵界中人?”
“自然。”初蕊夫人眼神淡漠的看着他,略略答道。
“那不知是夫人何日收的弟子?我等兄弟可从来未曾听说过啊……”那人斜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手持风华剑的梁灼,走上前去提着梁灼咕噜噜转了个圈,呵呵冷笑道,“可别是什么落魄乞儿鱼目混珠愚弄了大家。”
说完引得周围哄笑声一片。
“哦,是么……”初蕊夫人抬眼向那人看去,目光冰冷,令人不敢直视。
“呸呸呸,你才是乞丐,你才是乞丐呢。”梁灼抬手狠狠地打下那双同样黑乎乎的手,恶狠狠道,“我认得你,你就是刚才和那白胡子老儿一同说话的人,你们还说今年的庚生子一定不能选出来,这样什么灵界和冥界就能打起来,然后你们就能渔翁得利统帅两界!”
“啊——”众人一听,全都你看我我看你嘘声一片,齐齐地朝那黑面人连同那悄悄躲在人群中的白胡子老者一起万分鄙夷的望过去,甚至有人嗤之以鼻道,“想不到冥界竟有如此败类,悲哀悲哀啊!”
那冥界众人看了这两个人一眼,也极是厌恶道,“我冥界从今而后没有这两个败类!”
那黑面人和那白胡子老者的如意算盘一下子被梁灼当众揭穿,不由得又气又急,尤其是那黑面人站在梁灼身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双手忍不住发起抖来。
梁灼看他那狼狈模样,忍不住心中好笑,拿着风华剑正要举步朝前走去,不料那黑面人眼色一闪,连着那白胡子老者一前一后突然凌空朝梁灼飞来,正待梁灼吓得想大呼救命时,手中的风华剑突然飞了出去,当空一划,生生地将那两人震出几丈远。
“小心!”众人一惊,失声喊道,一下子全都围了过来。那两人却是趁乱逃走了。
“孽畜!”反应过来的一干众人正要上前追击,那两人却早已经无影无踪了。
“此等孽畜,我冥界定不饶他,天涯海角,也一定要诛灭了这两人。”冥界众人面带愧色气势汹汹道。
“阿丑,你且过来。”初蕊夫人隔着众人朝梁灼招了招手,轻声道。
梁灼拿着手中的风华剑很是迷惑地走上前去,边走还顺便随手理了理自己鸡窝似的头发。
“某些人的企图想必在座的各位也都看到了吧,在此我也不多做赘述。现在由庚生子为灵界挑选出继任大祭司,各位可还有什么意见?”待梁灼走到初蕊夫人身前,初蕊夫人方面朝众人肃然而然道。
“全听夫人安排。”底下众人经过此番波折,心有歹意的和一腔正气的倒都一条心起来,异口同声齐呼道。
初蕊夫人,蛾眉微展,扭过脸定定地看了看梁灼,一字一句道,“阿丑,那就由你为我灵界挑选出继任大祭司吧。”
结果梁灼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见一道强光刺来,梁灼转眼便入了一个淡粉色的光圈之中,左右不得出去,只能愣愣地看着外面一干人等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急得绕来绕去。
过了一会,梁灼觉得意识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慢慢地就好像是喝醉了酒似的觉得脑袋发胀,昏沉沉的。
“啊!”底下的人看着那粉色光圈中正冉冉升起的媚红色光晕,忍不住感叹道,继任大祭司究竟是灵力大会上的哪位弟子,竟然有这样高深的灵力?
“既然大祭司之事已定,各位若无什么要紧事,就各自请回吧。”初蕊夫人看着那红色光晕,略略一怔,轻启朱唇,缓缓道。
底下众人欣喜万分交头接耳议论了一会,忽然有人慌慌张张道,
“回夫人,我族前去参加灵力大会的弟子至今未回。”
“我族也是。”
“我族也是。”
……
突然,四周静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像是预感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木易族灵掌看了看对面的冥界使者,忽然开口道,“会不会是风刃山上出了什么事情,我听说冥界的弟子也一直迟迟未归。”
“是的,冥界前去灵力大会的弟子也迟迟未回。”对面的冥界使者连连点头应道。
“冥界神君来了没有?”初蕊夫人秀眉微蹙,四下张望了一遍。
“没有,神君说他近日身体抱恙,就不来参加花开宴了。”土遁族灵掌在下方小声答道。
“前去参加灵力大会的弟子,灵、冥二界一个都没有来么?”初蕊夫人眉心一蹙,声音微微颤抖,很是担忧的模样。
“是的。”木易族灵掌在一旁言道,说罢无奈地摇了摇了头。
初蕊夫人怔在那,不言一字,眼神看向别处,久久出神。
“是啊,那这次花开宴岂不是见不到新一任大祭司了。”
“是啊是啊,那这次灵界难道要群龙无首么?”
“这可如何是好啊……”
四下里议论纷纷,
“会不会是白衣锦?”一个蓝衣人突然说道,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惊,乱作一团起来。
“够了,各族弟子迟迟未归的事情,明日子时我会给出一个答复。大家也不要妄自猜测,还是请回吧。”初蕊夫人心中疑虑更甚,愁绪满结,对着闹哄哄的一干人等下起逐客令来。
灵界冥界的人只好匆匆散去,但大家心下不由得都担忧起来,如果真是白衣锦,那他为了自己的野心,为了抢夺圣火龙珠、冰魄灵珠以及得到传说中的玲幻无量,只怕白衣锦和灵界、冥界的厮杀将会一轮接着一轮,永无宁日。
“啊——”等到那些人陆续离开,梁灼突然从罩着她的粉色光圈中掉了下来,一屁股摔在地上,龇牙咧嘴道,“好疼,好疼。”
“阿丑——”正在梁灼摸着屁股嗷嗷直叫时,一个身影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十分亲热地喊道。
梁灼抬头一看,正是那个永远躲避灾害现场后知后觉的青菱,不由得嘟着嘴道,“刚才都去哪了,现在才冒出来?”
“刚才是我将她隐了去。”头顶一个宛如昆山玉碎的声音响起,淡淡道,“阿丑,今日你也累了,先让榆画带着你们下去休息吧。”
说完,榆画就赶忙走了过来,初蕊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阿丑,飞身而去。
“是啊是啊,我可没有丢下你哦。”青菱仰头看了一眼初蕊夫人,甜腻腻地蹭上来,娇声道。
“哈哈,这样才乖嘛。”梁灼刮了刮青菱尖俏的鼻尖,笑着嚷道。
“对了,榆画姐姐,待会有什么好吃的么,我都快饿死了。”梁灼在榆画后面一路小跑跟着,追问道。青菱也连忙擦了擦嘴匆匆赶过来。
“待会要背诵琴谱。”
“啊,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是庚生子。”
“庚生子是什么啊,都不能吃饭的么?”
“背不掉就不许吃饭,灵掌吩咐的。”
”哪有,初蕊夫人明明说让你带我们下去好好休息的啊。“
“那就是我说的。”
“呃,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
“好吧,青菱,上!”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
半个钟头以后,在青菱的持之以恒下,梁灼终于可以捧着香喷喷的大鸡腿津津有味地啃起来,边啃边看着一片焉焉垂败模样的榆画笑道,“好了好了,以后我再也不乱跑了,一定听你的话,一定不让你到处找了好不好,你就精神点么,来,笑一个!”
“来,笑一个嘛。”青菱在一旁捂着嘴低头嘻嘻笑道。
“嘿嘿——”榆画龇着牙冲梁灼她们嘿嘿干笑了一声,无可奈何道,“为什么灵掌让我来教导庚生子?”
……
023 落花时节
在榆画充满无辜的眼神中,梁灼开始了她灵界庚生子的生活。
“起来!起来啦!”早上天还没亮时,青菱就很是果决地掀开梁灼的被子,站在她床前,一手拎着梁灼的耳朵,一边凑到她耳朵眼上天雷滚滚的扯起嗓子喊道。
那声音绝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在每一个灰蒙蒙太阳还没起床的凌晨,将一脸疲倦顶着鸡窝头的梁灼从睡梦中叫醒。
“青菱,麻烦你下次声音可不可以小一点。”梁灼两眼无神地看了看面前这个两眼发光异常兴奋的青菱,低声哀求道。眼睛下方由于连连睡眠不足更是落满一圈青紫,脸色蜡黄,看上去就像一个刚刚从咸菜坛子里捞出来的小萝卜干。
“不可以!”青菱手里捧着破门而入的榆画递上去的五颜六色的糖果,斩钉截铁道。
梁灼趴在床上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可怜巴巴地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榆画,又看了看喜不自胜的青菱,正试图以情动人,求她再宽限一会,容她再睡上那么一小小会时,突然青菱飞天一脚,朝梁灼屁股上狠狠踹了过去。疼得梁灼捂着屁股“哎哟”“哎哟”直叫,灰溜溜地滚下了床。
“我给你半刻钟的时间,半刻钟后我在桃林瀑布下等你。”榆画站在那双臂环抱很是满意地看了看青菱,嘴角微微噙笑,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看上去很是诱人的糖果来,放入青菱手中,眼光一闪,转身走了出去。
“青菱——”梁灼眼瞅着榆画已经离开,立马转身就要往床上跑去,却被青菱从后面一把拖住,目光晶亮晶亮的盯着她,坚决地摇了摇头。
“那我不吃饭了还不行吗?青菱,求——”梁灼泪光点点,扭过脸来可怜兮兮的瞅着青菱,
“啊——”
梁灼突然脸色扭曲的弯下腰,绝望地看了看青菱手上晃动着的银铃,顿时身上奇痒无比,痛苦地皱巴着脸,连连告饶道,“我吃、吃饭好了。”
“来,”青菱这才笑着走上前去,端起桌上那碗榆画特意准备的什么提高灵力的米粥,用汤匙一勺一勺舀起来,轻轻吹了一下,嘻嘻笑道,“张嘴。”
“啊呜——”
“啊呜——”
啊呜啊呜……
一会,梁灼火速地吃完那碗口感十分古怪的早饭后,拿起风华剑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去,边跑边暗暗祈祷着,千万别迟到了,千万别迟到了啊,不然不知道榆画又要想出什么千奇百怪的方式来折磨她的小身板了,呜呜呜,真是才出虎坑又入狼穴啊。
“嗯~~”梁灼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桃林瀑布下,只见榆画远远地立在那,看见梁灼过来,转过身漫不经心的轻哼一声,声音却拖得老长老长,拖得梁灼的心“嘭”一下子就窜到嗓子眼里了,又幽幽道,“今日没迟到。”
“唔……”梁灼低下头长出了一口气,快步走了过去,张口道,“今天又要学什么啊?”
“喏,把这上面的剑术全部学会,你就可以回去睡觉了。”榆画将一本半尺多厚的蓝皮子剑谱递到梁灼手上,很是轻松道。
“啊——”梁灼接过那本剑谱,哗啦啦翻了起来,一看里面那么多招式那么多变化,不禁头一下子变两个大,叫苦连天道,“那我还能吃得着饭么?榆画姐姐,我正在长身体,怎么可以一天就吃一顿饭涅,榆画姐姐你人最好了,最冰雪聪明通情达理了……”
“闭嘴。”榆画瞥了她一眼,语气坚定道,“这件事是灵掌吩咐的,所以没有商量的余地。你是灵界的庚生子,这就是你的使命。”
“可是这是灵界又不是剑客山庄,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每天学这些枯燥乏味的剑术呢?”
“放心,学完剑术还有别的,剑术只是其中一部分。”
“啊,为什么啊?”
“好了,你可以接着在这磨蹭,我可不管你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榆画幸灾乐祸地笑了笑,扬起手连连打着哈欠,语气疲倦道,“顺便告诉你,灵掌亥时便会来验收你的学习成果,到时候要是弄得一团糟的话,可不仅仅是没饭吃哦。”榆画说完又是诡异一笑,扬长而去,留下一脸愤慨小萝卜干似的梁灼怒目圆睁地立在原地。
梁灼对着榆画早已消失不见的背影干瞪了一会,然后发现除了眼睛由于长时间不动,变得酸涩肿胀之外,并不能改变什么。只好痛定思痛,拿起那本破烂卷,照着里面的招式伸长胳膊甩开腿,有板有眼地练习起来。
“嚯嚯嚯——”
“呼呼呼——”
于是,整个花开园里到处回荡着梁灼持剑挥舞的声音,以及梁灼练剑过程中自娱自乐的鬼哭狼嚎声,“一朵小蘑菇啊,两朵小蘑菇,三朵小蘑菇啊,四朵小蘑菇,一朵小蘑菇啊,两朵小蘑菇,三朵小蘑菇啊……”
梁灼一阵哀嚎完,周围瞬间达到千林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境界。传说,自从灵界的庚生子变成了梁灼以后,伴随着她每日在花开园的种种劣迹,导致花开园的鸟儿粉蝶啊全部逃亡,甚至在灵界中流传着这么一个可怕的流言,灵界的花开园将由于梁灼的出现,不会再有花开。
不过梁灼从来都无视这些流言,依然我行我素,持剑在花开园里四处挥舞到处哀嚎的同时,心底还深深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会像初蕊夫人那样风华绝代的出现在这里,想到这,不免士气大振,脸上由于睡眠不足造成的咸菜色微微泛起光来,又死命地挥舞起来。
渐渐地,天边最后一抹玫瑰色的光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每一个清晨出现在花开园上空的崭新的太阳,阳光金灿灿的,如同金色的粉末撒满整个花开园,梁灼瘦弱狭小的身影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犹如一只可爱的直蹦腾的小喜鹊。
忽而,梁灼停了下来,低下头又重新看了看破烂卷上的招式,迷惑起来,为什么练习了大半天就是练不成破烂卷上写着的招式呢,为什么为什么呢?
梁灼百思不得其解,一手抱着风华剑,一手拿着那本破烂剑谱走到一棵老桃树下,背靠着树干,细细研究起来,一会儿眉头紧皱,一会儿破颜一笑,一会儿对着树干猛拍,一会儿又搂着那棵老桃树嗷嗷嗷鬼叫着,当真是半傻半颠,半痴半疯。
突然,梁灼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脑袋里一阵清明,大声鬼吼道,“嚯嚯,我终于把这招学会了。”梁灼说完,就兴奋地对着那棵老桃树凌空一掌,无奈掌力过于威猛,只见那棵千年老桃树咯吱一声,激烈地摇晃了一下,彷如巨伞般的树身眼看着要往梁灼身上压下去,梁灼急忙往前一跳,结果树上啪啦啪啦落下来许许多多的花瓣,溅得梁灼头上脚下都是桃花花瓣,鼻子眼睛也不能幸免,左边一瓣花瓣,右边一瓣花瓣,梁灼脸上花花白白的全是凌乱的花瓣,看上去简直成了一个花不吱吱的小怪物。
就在梁灼十分着恼地上下拍打着身上密密麻麻的花瓣时,突然,只听见一声巨大的声响,从老桃树上“轰隆”一下砸下来一个大块头。
“嘭——”
“你还好吧?”梁灼很是好奇地走过去,看了看摔在地上的那个大块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很是关切道。
“没事。”那个大块头一屁股翻坐起来,却是个看上去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年,眉目清朗,眼睛明亮,笑起来露出一口小虎牙。
“你是怎么进来的啊?”梁灼好奇地走上前又重新看了看这个除了自己以外,第二个出现在花开园里的人,很是疑惑道。
“自己走进来的啊。”那个男孩掸了掸身上的浮灰,“呼”一下又蹿回到那棵老桃树上,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梁灼。
“不是,榆画说花开园除了花开节的时候,是不会让人随便进入的。所以——”
“那你不也是站在这么?”
“可是榆画说因为我是庚生子啊。”
“什么子不子的,无聊。小不点,你给我唱首歌吧。”
“嗯?”
“就你平常唱的那一首什么小蘑菇……”
“你想听……”
“呃……是的。”
“呜呜呜……终于找到知音了。”梁灼感激涕零地在下面一遍遍原地转圈,激动地嗷嗷叫。
“呃……你唱吧。”
““一朵小蘑菇啊,两朵小蘑菇,三朵小蘑菇啊,四朵小蘑菇,一朵小蘑菇啊,两朵小蘑菇,三朵小蘑菇啊,四朵小蘑菇,……”
……
……
梁灼越唱越得意,索性将风华剑和那本破烂剑谱都丢到一边,在那边唱着歌边扭起来,小屁股一撅一撅的,两只手臂如同两把大钳子,忘我的挥动着,头上鸡窝似的头发迎风招展,引吭高歌道,“一朵小蘑菇啊,两朵小蘑菇,三朵小蘑菇啊,四朵小蘑菇,一朵小蘑菇啊,两朵小蘑菇,三朵小蘑菇啊……”
阳光穿过那棵千年老桃树上,那一簇簇开得极是繁盛的桃花,打在正侧卧在树枝上打盹的少年脸上,那个少年微微眯起眼来,看了看树底下那个直蹦?的长得丑不拉几又吵吵嚷嚷的小孩,忽然很是安定地闭上眼睛,嘴角含笑,又重新睡着了。
……
“喂、喂、喂……”过了好大一会,梁灼唱得累了,一屁股坐在那棵老桃树下奄奄一息地冲着上面喊着。
“我不叫喂,小屁孩。”
“那你叫什么?”
“哥哥。”
“哥哥?”
“乖。”
“喂、”
“不许叫喂,小屁孩。”正午的阳光照得整个花开园如同沐浴在一条金光闪闪的河流之中,美轮美奂,灿烂耀眼。
那个总爱躺在树上睡觉的少年“腾”一下,从树上跳下来,全身浸在正午时分饱满而浓烈的金色阳光中,手里拿着一份包在纸上的香喷喷看上去油酥焦脆的烤鸡走到梁灼面前,笑起来,露出一对小虎牙,“叫我哥哥。”
声音柔软,柔软得如同他手里拿着的烤鸡一样暖化了梁灼的心,梁灼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人,长得既不像夜千华那样妖孽也不像夜千华那样腹黑,比阿起要好看一些,比阿起要那么温柔一点,和红衣大叔相比呢,也比他更加阳光一些,梁灼在心里飞快地思索了一下,接过他手中的烤鸡,边狼吞虎咽地咬着一只鸡腿,咕噜咕噜拼命下咽,边仰头很是谄媚得冲他喊道,“哥哥。”
“嗯,乖。”少年看着她,很是满意地笑道。
024 烟火繁盛
“哥哥,还有吗?”梁灼快速吃完了手里的烤鸡,伸出油乎乎的手抹了抹嘴,仰起头十分贪婪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嗫喏道。
“没有了。”少年懒懒一答,又身子一越蹿回了树上,声音温和道,“什么东西都要适可而止,切莫贪恋妄溢。”说完,从树上扔下一方雪白的帕子,道,“擦嘴。”
“哦。”梁灼很是乖觉地拿起那方雪白的帕子看了看,终于还是朝自己油乎乎的嘴巴上揩去,没办法吃人的嘴软,叫她擦嘴就擦吧,她拿着帕子使劲地在嘴上揩来揩去,帕子有一股很是熟悉的味道,好像在哪里曾经闻到过,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难道都没有人教过你怎样擦嘴么?”那个少年看着梁灼横着和自己的一张嘴巴有仇似的擦嘴法,很是无奈,皱了皱眉头,闪下身来,拿过梁灼手中的帕子,动作十分轻柔地抹了抹她嘴角上的一点油渍,淡淡道,“女孩子总该要有女孩子的样子。”
梁灼毕竟也不是个真正的五岁幼童,听眼前这个少年如此的一番话,不禁脸刷地一下羞红了,想起自己自从重生以后一直过着颠肺流离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周遭窘困的环境让她早已经忘了自己原来是个女孩子,让她早已经忘记了矜持,忘记了一个女孩子该有的矜贵,现在的她为了不被初蕊夫人赶走,更是要每天不分白天黑夜的苦练一大堆她根本无心想要学的剑术,即使这样也还要饥一顿饱一顿,她哪还有什么资本去矜持,她哪里还会被别人当做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去对待,心里满腹的委屈此时此刻却被这个少年一下点破,不觉又恼又羞,眼睛里忍不住泛起泪光,一把推开了那双正在替自己擦嘴的手,扬着小下巴赌气道,“就不好好擦嘴,就不好好擦嘴,怎么了?”
“好了,别难过了,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那个少年被梁灼猛地一搡,也没有生气,目光反而更加柔和了几分,含笑道,“而且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哼!”梁灼气呼呼地撅起嘴,横瞪了他一眼,气哄哄道,“你不要哄我了,我知道我现在很丑,一点也不像女孩子!”
“怎么会呢,你一点也不丑的。”那个少年依旧微笑着,双手往后一背,犹如变戏法似的从身后突然拿出一簇簇灼灼似火的鲜花来,递到梁灼面前,轻声道,“记住,你笑起来的时候才是最美的。”
“是吗……”梁灼怔怔地看了看少年手中捧着的那一簇红如烈火的鲜花,不由得看呆了,她从未见过如此摄人魂魄的花卉,那样的颜色就好像是鲜血里浸过一般,也从未有人赠送过她鲜花,重生以后,有些人对她很好,有些人对她不好,可是他们都是喊她阿丑。
阿丑、阿丑,在他们眼里自己也是很丑陋不堪的吧。
梁灼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些美丽的花,心底软了起来,涌过阵阵的暖意,那花微微带着点清谈的芬芳,低低掠过鼻子,那样美好而清新的香味,已经足够挽回一个少女的矜持,梁灼声音变得温柔起来,低声道,“是给我的?”
“当然。”他轻声道。
“为什么?”梁灼不解,为什么要给自己送花,自己长得一点也不好看。
“因为每一个女孩都应该像这些鲜花一样得到她们应有的呵护。”他看着她,眸色沉静如梦里的湖泊。
“为什么。”她还是忍不住问,眼睛里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缓缓地伸出手去,微笑着从那个少年手里慢慢地接过那簇花,脸轻柔地蹭在那些花当中,拿着花的小手微微颤抖起来,是么,是这样么,每一个女孩最终都会得到她们应该得到的呵护?
“每一个女孩都会得到她们应有的呵护。不过在此之前,她们要更加学会爱惜自己,像爱惜这些花一样。”那个少年并没有回答梁灼的问题,忽而很是温柔地看着梁灼,斟酌道。
“唉……”梁灼看了看眼前这个暖如春风的少年,摇了摇头,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道,“那是因为你衣食无忧,所以才会讲出这些话吧……”
“呵呵。”那个少年并没有回答梁灼的话,只是轻轻笑了一声,笑得很无奈,笑得也很甜蜜,道,“人必先自辱而后人辱之。外界的环境对于我们自身而言只是一道道不同的屏障而已,做人应该首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懂吗?”
梁灼长长地“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她虽然不是五岁的女童,但还是觉得眼前这个少年的话也太隐涩了些,简直不像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倒像个七*十岁的老学究,不由得扬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好了,我要练剑了,我可不能和你比啊,我亥时要是完不成初蕊夫人交代下来的任务,就又要挨饿受冻了……”说完很是不满地看了看眼前这个好像整天也没什么事的少年,心里哀叹命运的不公啊。
“好吧,你继续。”少年将那把梁灼丢在地上的风华剑捡了起来,拿给梁灼,转身又跳回了桃树枝上,斜倚着,假寐起来。
“喂——”梁灼叫道。
“不许叫喂,小孩。”
“哥哥。”
“乖。”
“哥哥?”
“嗯?”
“你有没有什么秘密武器心法口诀之类的让我可以把这本剑谱里的招式全部都学完?”
“有。”少年略一沉思,张口答道。
“真的?”梁灼的眼睛立马变成桃心状,哈喇子直流地看着树上的少年,她就知道这个少年不简单啊,嘿嘿嘿,太好了。
“嗯。”少年答道。
“你快告诉我,告诉我啊!”梁灼一听,对着树上的少年激动地大吼大叫道。
“你过来一点。”少年想了想,抬头看了看梁灼,开口道。
梁灼立马噔噔瞪小跑了过去,身体贴着树干,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
“你听好了,三个字。”那个少年从树上微微俯下身,嘴角颇具玩味地笑了笑,
“嗯嗯嗯!”梁灼拨浪鼓似的拼命点着头,两眼放光。
那少年不动声色地扬了扬嘴角,声音低沉,对着梁灼一字一顿缓缓道,“接——着——练!”
“你!”梁灼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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