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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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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灼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明明近在眼前的小青,喊了声,“小青,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小青还是愣愣地望着梁灼出神。
“小青,你到底能不能听到我说话?我说你是个千年倒霉蛇,你们家族的蛇全都是倒霉蛇!喂,小青!”梁灼扯着嗓门喊了几声,终于忍不住一脚迈了出去,一把抓住坐在地上的小青,大声吼道,“小青——”
“啊,干吗?”小青吓了一跳,连忙捂住耳朵。
“你刚才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梁灼看了看小青,咬着下嘴唇又重复了一遍,“要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没有,什么也没有。看不见也听不见。”小青脸色微微泛白,沉吟道,“阿丑,看来今天里面一定出事了,否则不可能在渠沟峰外设下如此强大的屏障。”说着站起身来,看着眼前雾茫茫的云雾出神,为什么自己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得到雾?到底是谁设下的屏障?他的目的是什么?
“那我怎么进去了,该不会是你——”梁灼扬着下巴微微笑着说。
“阿丑,虽然我这一千多年来都无法修得人身,但是我体内毕竟还是有着一千多年的灵力,万不会连一个一般的屏障都打不开。至于你——”小青看了看梁灼脸上的疤,眼睛里充满了疑惑,斟酌道,“至于你,我只能说也许你是天赋异禀吧。”
“好了好了,还天赋异禀,我呀连一个小阿起也斗不过。”梁灼轻笑道,又看了看小青一脸迷茫的表情,笑道,“算了,说了你也不认识,是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小孩子,嘿嘿。”
小青嘴角微微牵出一丝笑来,眉头却紧抓在一起,一脸焦灼不安的样子。
“怎么了,小青?”梁灼推了推小青,看他还是一副傻愣愣的表情,沉思了一会,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扯了扯小青的衣服笑道,“别急,那个,我替你进去看看吧。”
“阿丑——”小青反应过来,神色慌张,急忙伸手去抓,结果只抓得到眼前一大片乳白色的雾。
梁灼一踏进去,后背就开始涔涔冒汗,一双手攥得紧紧地,咬牙切齿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好人一定要有好报啊。”说着硬着头皮往里面一步步走去,边走边想,希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只是因为小青那条千年青蛇学艺不精能力有限,能力有限啊。
“啊——”刚走了几步,突然梁灼发出一声极度惊恐的尖叫声,往后踉跄了几步,手扶着心口,瘫倒在了地上,一张小脸骇得雪白。
梁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他们应该都是来参加灵力大会的弟子。可是,可是现在怎么这样了?
他们中的人,有的还在面对面的站着,就好像正在交谈着什么,有的手持宝剑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有的还面色安然地端坐在石凳上正品着茶,还有的在打瞌睡、拌嘴、斜躺在地上……
可是他们所有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胸膛左侧的心脏无一例外通通被剜除了。不仅如此,在原来本应该放着心脏的地方竟然全都长满了一朵又一朵颜色鲜丽的桃花,那桃花吮吸着深红的血珠,花瓣出落得硕大无比、猩红妖艳,十分璀璨夺目。这本应该是让人心生赞叹的,可是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不由得令人觉得毛骨悚然起来。
梁灼望着这些表面上看上去神色鲜活的人,还有那些缠绕在黑洞洞的胸口上上下翻飞的血色蝴蝶,突然觉得头有些晕,胃里一阵翻涌,有一种想吐的*,梁灼觉得热起来,伸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手扶着地慢慢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朝外跑去。
“阿丑,你怎么样?”看到梁灼出来,一直在屏障外焦急等待的小青连忙跑了过去,一脸关切道。
“哇呜——”阿丑面色苍白,也来不及答话,一手扶着小青弯下腰就开始狂吐了起来,胃里翻涌地难受。
“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小青俯下身,一边轻轻拍打着梁灼的背,一边神色紧张的小声问道。
016 千古奇葩
“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小青俯下身,一边轻轻拍打着梁灼的背,一边神色紧张的问道。
梁灼扶着小青的手站立起来,望着他,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眉心一紧,定了定神,缓缓开口道,“所有的人都被剜去了一颗心,心口里面长满了血红的桃花……到处,到处都是血色蝴蝶。”
小青听着,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拉着梁灼的手小心翼翼地朝山下走去。
到了山脚下,顺着树林子走了一会,小青扭过头来,眉头紧皱,对着梁灼看了又看,伸出手来挠了挠梁灼的头,沉吟道,“阿丑,我要回紫竹林一趟,就不能陪你去找圣尊许清池了。”
“怎么,许清池难道不在里面吗?”梁灼伸长了脖子,睁大了眼睛惊讶道。
“傻孩子,圣尊当然不在这里面了,不然我们也不会安然的站在这了。”小青拧着眉头笑了下,接着道,“不过我们离那个噩梦也越来越近了,我要赶快回紫竹林一趟。”
“杀了风刃山上的那个人很厉害很恐怖吗?”梁灼仰着头,问道。
“风刃山上的那些人并没有死,只是他们将有可能被人操控,如果真是那样,加上玲幻无量,那么很快这个世界就会变成南界那个鬼地方的。”小青双手紧紧握起来,指节捏得咯吱咯吱响,愤恨道,“阿丑,你知道吗?最初的世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比现在要好,那时候我们家族的蛇也不用经历那么悲惨的命运,可是因为那个人,因为他,我们家族才会世世代代不得翻身!”
“小青,”梁灼看了看他,伸出小手指轻轻地去扯了扯小青的衣服边角,柔声道,“那我可以做点什么吗?”
“傻瓜,你什么也不用做。你还太小,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小青捏了捏梁灼的脸颊,无奈地笑道。
“小青,那我们还会见面吗?”梁灼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小青,依依不舍道。
小青望着眼前这个小不点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目光顿时变得柔和起来,伸出手来温柔地摩挲着梁灼乱蓬蓬的头发,久久没有说话,心里一阵起伏。
一路下来照顾她虽然也很辛苦,她总是淘气、半夜还喜欢大喊大叫说梦话、吃东西也总是抢自己的,但是也是她给了自己等了一千年的人身,是她对自己像对待一个正常的朋友那样,所以,现在临到要分别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放心,我们会再见面的。”小青低下头拍了拍梁灼的肩膀,点头笑道。
“那——”梁灼刚要开口说什么,小青已经神蛇见首不见尾的消失了。
“阿丑——阿丑——”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梁灼诧异地抬头去看,竟然是青菱。心里忍不住又悲又喜,几步跑过去激动地抱住青菱,又捶又打,鼻涕眼泪一大把道,“青菱,我终于又看到你了,太好了!”
“是啊,我也是啊,你找的吃的呢?”青菱说完一把拉住梁灼的手,眼波一闪,抿着唇笑道。
“啊?我、我——”梁灼一下子愣在那,支支吾吾起来。
“哈哈”青菱突然弯腰一笑,两个小食指夹住梁灼的鼻子笑吟吟道,“逗你玩呢,要真是等着你给我弄吃的,我早就饿死了,哈哈哈。”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雪白干净的糕点递给梁灼,“喏,给你。”
梁灼拿过糕点坐在地上,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咕哝道,“你、你怎么在这?”
“我一直在这啊,我还想问你呢,那天晚上你一去不复返之后,我和阿起找遍了整个树林也没看见你,怎么今天倒又在这了?”青菱也坐了下来,依偎着梁灼笑嘻嘻道。
“咳咳”梁灼听了一惊,被喉咙里的糕点呛住,猛地咳嗽起来,断断续续道,“你、说、你——一直在——这里——”
“是的是的呀,我怕你万一回来找不到我和阿起。对了,你究竟去哪了?还有刚才在你旁边的那个奇怪叔叔是谁?”青菱连忙用手在梁灼的背上轻拍了几下,一脸关心道。
“啊,哪有什么奇怪叔叔啊?”梁灼一下子不咳了,张大嘴巴看着青菱,心里在说,除了你父王那个红衣大叔我哪还认识什么叔叔啊?
“怎么没有,刚才明明就在你身边。就是,就是那个穿白衣服的。”青菱推了梁灼一下,嗔怪道。
“哦,你是说小青啊?”梁灼反应过来,想了想,笑道,“可是他也不是叔叔啊,还很年轻嘛。”
“他呀,至少有一千多岁了,不是叔叔是什么?”青菱把头凑过来,瞥了梁灼一眼,争辩道。
“你,你”梁灼十分惊恐地看了看青菱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蛇精?”
“啊,他是蛇精吗?”青菱漫不经心道。
梁灼趴过去,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青菱,郁闷道,“你不会不知道他是蛇精吧?”
“知道啊。”青菱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梁灼坐近了一点,谄媚道。
“不是你刚才大着嗓门告诉我的么?”青菱转过头,一脸不解地看着梁灼。
“好吧……”梁灼十分失望的一头倒在膝盖上,一字一顿道,“那麻烦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他有一千多岁的?”
“什么?”青菱忽然眼睛一亮,一把抓住梁灼的手,激动地问道,“什么?他真有一千多岁啊?”
梁灼,把头又从膝盖上抬起来,缓缓的缓缓的看了青菱一眼,“……”
“我猜对了猜对了哦!”青菱高兴地站起啦,又蹦又跳。
“对了,你刚才和那条蛇精一起干什么去了?”青菱问。
“他不叫蛇精,叫小青。”梁灼耐心地解释道,不要总蛇精蛇精这样喊,真没礼貌,既然自己比这个小屁孩大,就要帮她改正过来。
“哦,那你刚才和那个叫小青的蛇精一起干什么去了?”青菱愣了一下,接着问。
“是小青,不是蛇精。”梁灼微笑着说,我要温和,我要温和!
“是蛇精,不是小青。”青菱头也不抬,跟着念了一遍。
“是小青。是小青。”梁灼恨声道。
“是蛇精,不是小青?”青菱很是无辜地抬起头,弱弱地问了一遍。
“小青!”梁灼深吸了一大口气,保持笑容道。
“哦,小青。”青菱咕哝道。
“嗯。”梁灼如释重负地点点头,接着往前走。走了一大截,回头去看,青菱还站在原地愣着不动,正在低头嘀咕什么。
“说什么呢?”梁灼走过去,轻轻拍了她一下。
“嗯,小青是蛇精。”青菱抬起头,一脸欣喜地盯着梁灼,恍然大悟道。
“青菱!”梁灼大吼一声。
“干嘛?我又不是蛇精。”青菱很是不满道。
梁灼瞬间觉得力不从心啊,看来和这个非常人在一起沟通事物,只能用四个字形容,一言难尽啊。
就比如遇到小青和灵力大会,无论梁灼怎么跟她打比方、举例子,讲事实、摆道理,青菱总是滴水不漏的捍卫着她自己的逻辑,所以小青是蛇精,所以灵力大会是百花大会。
不过还好,青菱这个小不点除了奇葩了点外加超级无敌的爱钻牛角尖以外,并无智力问题,偶尔还是对自己很好的,只不过有时候,会显得反应那个,有点,有点,快得不那么明显。
从树林里走出来以后,梁灼和青菱在集市上晃荡好几天了,在梁灼的鼓动下,两人该吃吃,该喝喝,把阿起留给青菱的散碎银子花得一个铜板也不剩。终于,渐渐地,两人开始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比灵力大会还要急迫还要危险还要恐怖的一件事,就是当你发现自己兜里没钱了,一毛也不剩了。
“阿丑,我们现在还有没有铜臭味了?”
“没有没有了,我们现在香得很。”
“可是,我好饿。”
“我也是。”
“要不我们去玲幻境吧,那管饭吃吧。”
“不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为什么?”
“不为什么?”
……
“为什么?”(第一千八百遍)青菱面无表情问道。
“好吧,你赢了,我承认我不去玲幻境是因为我忘了去玲幻境的路。”梁灼十分鄙视地看了青菱一眼,口吐白沫道。
“那你的手镯呢?”青菱不怀好意地瞄了一眼梁灼肿得和棒槌一样粗壮的手腕,面无表情道。
“青菱,我再警告你一遍,不许再打这个手镯的注意了!”梁灼十分严肃地说道,说完连忙捂住自己的手腕心疼道,“呜呜呜,万恶的夜千华,我要灭了你!”
“我饿,阿丑。”
“我知道了。”
“我饿,阿丑。”
“我知道了!!”
“可是你没有吃的。”
“我没有钱怎么买。”
“我有钱。”
“好吧,我把你的钱花完了。”
“没关系,还给我。”
“……‘
“我饿,阿丑。”
“我饿,阿丑。”
好吧,又来了。梁灼闭上眼睛痛苦地想,到哪去弄点吃的呢?
017 槐安城下
清早的街上清冷安静,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梁灼蜷缩在角落里抬头看天,天上怎么都是雾气,还是这样浓烈地引发肠子剧烈活动的热腾腾的雾气。
仔细一看,原来是包子铺上蒸笼里冒出来的白烟,铺上的店小二脸上挂着长年累月打着哈欠十分不耐烦的厌倦神情,穿着件半成新的蓝白直裰,一条棉白帕子随手搭在肩上,头一仰,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刺耳的“咳呼”声,干脆利落地“呸”一口吐在地上,又用脚底死命地踩了踩,不耐烦地查查各个笼屉里蒸着的大白馒头,左右看了看,大声吆喝道,“来,卖馒头咯,卖包子咯!又香又甜热乎乎的大白馒头!”那个小贩的声音在这个灰白沉旧的清晨里听起来有一种奇异的魔力,牵引着梁灼内心对于活着的渴望,否则与她而言,是生是死在这个孤单世上都毫无意义。但现在不一样了,她的身边还睡着一个真正的小孩子,一个总是不断和她斗嘴,却从不哭泣,从不垂头丧气的小家伙——青菱。所以梁灼头往外探了探,她想拿到那个包子,她想把那个包子拿给青菱吃。
她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尽量不让人看见,悄悄地挪过去……
结果那个店小二却直直地扔过来了一个馒头,很鄙视地看了一眼梁灼,仿佛一眼洞察了她的企图,大吼道,“拿了就快滚!”
梁灼欣喜地将馒头接过来,戳了戳身边的青菱,“喂,起来起来,吃饭了。”
结果青菱轻轻哼了一声,转过头又继续睡起来。梁灼看着她睡觉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伸过手去轻轻地捏了捏她的鼻子,闭上眼,也昏昏沉沉睡起来。
睡着就好了,就没有那么饿了。
渐渐地周围的人多起来,各种各样的声音,讨价还加的声音、打情骂俏的声音、争吵的声音、还有小孩的哭声……
梁灼在这些嘈杂的声音里突然有一种幸福感,幸福的感觉到自己还在活着。渐渐地那些声音越来越热闹,然后梁灼看到眼前有一个男子正满面笑容的朝她走过来,那个人手里抱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很漂亮,在那男子怀里又蹦又跳的指划着。不知为什么梁灼的心里觉得疼起来,眼眶也渐渐湿了,她想伸手去擦干眼泪,结果四处寻找也看不见自己,她看得见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看得见那个卖冰糖葫芦的老爷爷,看得见包子铺袅袅升起的白烟,可是她找不到自己。她想开口说话,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想,这大概就是在梦中吧。
她看着那个男子抱着小孩逗笑着朝这边走来,她明明看不到自己,却能感觉到那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他停在自己面前。
“你能看见我吗?”她在心里着急地问。
“当然,父王当然能看见你。娴儿,你瘦了许多,受了很多苦吗?”那个人手掌温热的温度在梁灼的心里漫开。
“父王?你是我的父王?那我是谁,那我是谁?”
“我是谁?”梁灼心里一惊,大声喊道。
结果睁开眼睛一看,热闹的街市还在,卖糖葫芦的也还在,只是梦境中的那个男子却不见了。阳光出来了,照在身上暖暖的。青菱头靠着自己的肩膀正津津有味地嚼着那个白馒头,梁灼看着青菱低头吃东西的样子,心里的某个地方暖暖的就像是化开了一样。
没有办法去玲幻境,也问不到去风满楼的路,阿起也找不着了,甚至连青菱的公主身份也被怀疑,她们被衙门口的衙役哄笑着扔出来,扔在冷冰冰的大街上,摔得筋骨疼,摔得哪都疼。梁灼觉得自己对不起青菱,自己不该把她的钱花完,不该让她堂堂一个公主流落到这样一番田地。她抱着青菱哭,但是当看到青菱眼中即将喷薄而出的泪水时,立马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即刻干净利索地抹干了眼泪,拍着胸口慷概激昂道,“好好好,我不哭了,不哭不哭,你也千万别哭呀!”说完咧嘴使足了劲地大笑起来。
终于青菱也笑了,梁灼松了下肩膀,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想刚才多危险啊,差点又要泡在青菱那个小屁孩的眼泪里。
“你看你看,那个东西好漂亮啊。”青菱忽然大叫一声,手指着前面一个摊子上摆着的小泥人兴高采烈道。
梁灼很是无奈地看了看青菱,又看了看那个摊子,摇了摇头,苦笑道,“可是我们没有钱啊。”
“我知道啊,可是看看又不要钱,对吧?”青菱仰起头,满心欢喜的看着梁灼,突然,梁灼浑身一颤,就像被雷劈了一下似的怔在那,一动不动。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充满着喜悦、纤尘不染,那双眼睛仿佛一点也不会受到外在环境的影响,依然那么明亮灼人。此时,梁灼的记忆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紧接着太阳穴的地方也快要爆炸似的“突突”地跳着。梁灼咬住下唇,脸色微微发白,
“怎么了,阿丑?”青菱甜甜地喊了梁灼一声,高兴地拽起梁灼的手嗒嗒、嗒嗒就朝着那个小摊子上跑去。
为什么会觉得一切似曾相识呢?似曾相识的笑声?似曾相识的眼睛?难道我曾经也这样无忧无虑过,这样纯真无暇过?那么我到底是谁?那个挂着白玉蝴蝶吊坠的人为什么要杀我?我为什么又重新活过来?
……
梁灼的脑袋在青菱清脆如银铃般美妙的笑声里越来越乱,越来越痛,一些杂乱而模糊的片段断断续续的在脑子里出现,她的耳朵嗡嗡直响,听不到来自周围的任何声音。就像是有一万条虫子,正在啃噬她的脑袋。她痛苦地蹲下去,手紧紧地捂住头的两侧,不停地摇着头,身体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怎么怎么了?”青菱连忙扔下手中的猴子泥人,蹲下来,轻轻地晃了晃梁灼,语气慌张道。
“这里是、是槐安吗?”梁灼慢慢抬起头来,眉头紧锁道。
“是啊是啊,怎么了?”青菱一脸焦急地望着梁灼,关切道。
“我要找梁府,我要找、找——”梁灼脸上冷汗涔涔,话还没说完,就直接晕了过去。
周围的人看到这种情况都掩着鼻子从一边绕道而行了,那摊主也走过来对着青菱大叫道,“滚滚滚,又是死人,真晦气!”
“她没有死!”青菱吃力地将梁灼拉起来,转过脸瞪着那个摊主大声道。
“哟,就你还敢和老子叫板,老子今天还偏就说她死了,你能拿老子怎么样?”摊主撇着嘴,从上到下打量了青菱一番,语气蛮横道。说完甚至走到青菱面前,用力搡了一下依靠在青菱身上的梁灼,冷哼道,“怎么样?”
“你,阿嚏——”青菱火冒三丈地冲着那个摊主大喊了一声,接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喷嚏就应运而生了,那么不大不小地将那个倒霉的摊主不知道打去什么地方了。
同时,梁灼也被这一巨大动静瞬时惊醒,并且很快地在青菱非常人可以理解的语言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站在那手指着青菱,笑得前俯后仰。
“原来你的喷嚏这么有用啊!”
“嘿嘿。”
“看不出来小青菱对我竟然这么在乎,嚯嚯。”
“……”
夜色深下来,天边变得黑漆漆一片。白天那些来来往往的人都各自回家了,冷冷清清的大街上,除了偶尔有风刮过,就只剩下她们两个。
“对了,我老大去哪了?他要是在的话说不定凭他的厚脸皮可以弄点吃的……”
“你说阿起吧,嗯……他收到一封什么姑姑婆婆的信,说要去找他的娘子就傻笑着跑了,大概是不会管我们了……”
“哈哈,就他那个样子,还有娘子么……”
……
梁灼和青菱依偎着坐在打了烊的包子铺门口,头挨着头,肩并着肩嬉笑着说着话。青菱没有再问她刚才头疼的原因,梁灼也没有再提,只是梁灼的心里还隐隐感觉到一阵一阵的疼痛像海浪一样向她袭来,其实原本也她并不想再回想起和前世有关的记忆,因为唯一清晰可辨的那个鲜血淋漓的场景已经够了,已经让她对前世不再存有任何的怀念,那样惨绝人寰的死法,想来也不是什么美好的人生。只是为什么今天梦里的那个男子一出现,就一下子击垮了自己心里所有的防线,让她又忽然地那么想知道自己的前世呢?他到底是谁?是自己的什么人?难道真的是自己的父王?那他在什么地方?他还在这个世界上吗?
……
梁灼的心里存了太多的疑惑。可是她不想让青菱看到这一切,也不愿她知道。如果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那么她也只是希望像现在这般和青菱在一起,一起吃苦,一起笑。
018 飞来喜事
天再次亮起来的时候,梁灼睁开眼,除了看见这每一天崭新的太阳以外,还在这崭新的太阳下看见了青菱那一张涂满了蚊子吻痕的小脸,一个一个肿起来的小包点缀在她雪白滑嫩的脸上,真是像极了一个可爱的小草莓,梁灼于是忍不住惊天动地的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笑?”青菱撅着小嘴,摆起她的公主范来。
“没笑什么,今天天气好,我们赶紧去找点吃的。”梁灼拍了拍青菱的肩膀,豪迈道。
又是新的一天,醒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着各种各样的人,他们的笑、他们的哭,会突然觉得生活好真实,真实的就像是一块烤得兹兹发热的煎饼。
梁灼走在前面,青菱低着头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跟着,简直像一条尾随而至的大黄,梁灼心里这样想,忍不住这样笑起来。
她们踌躇满志的挨家挨户问,“你们要不要苦力啊,我们力气很大的!”“你们要不要苦力啊,我们力气很大的!”
结果那些人只是淡淡地看了看她们两个瘦小伶仃的小身板,或者摇摇头表示毫无兴趣,或者嘴里念念有词说她们真是可怜,更有甚者直接飞天一脚,大骂她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整整找了一上午,居然一无所获。中午的太阳大大的,像一块煎得油汪汪的大饼挂在高高的天空上,可惜她们吃不着,只有这样眼巴巴看着的份。
梁灼和青菱两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出了一身的汗,浑身黏腻腻的很是难受,午间的温度很高,阳光刺得眼睛都睁不开,来来往往的人群嘈杂的声音在耳边轰隆隆直响,梁灼和青菱低着头,你一步我一步灰溜溜地在密集的人群中横冲直撞,好不容易青菱一个眼尖,找到了一个还算僻静的长巷,两人急忙走进去,坐在一棵浓密的榕树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哗啦啦的汗,掀起身上的衣服刮啦刮啦扇起风来,唉,终于有个还算那么凉快点的地了。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肯雇佣我们,我们也可以扫扫地洗洗碗的么……”梁灼背靠着墙,低声抱怨道。竟然找了一上午也没有人肯要她们,刚才还差点被一个涂抹得花枝招展的大婶没命地追赶,要她们去青楼里送茶水。
“看来我们真的要饿死了,要不然也只有去偷去抢或者、或者真的加入青楼浩浩荡荡的坑人队伍中去……”梁灼一脸担忧地感叹道,回头对青菱说。
结果,这个奇葩竟然笑了笑说,“好啊,那就去青楼吧,刚才那个大婶对我们很热情的样子呢。”
梁灼听了,气得只好对着天空直翻白眼,好吧,这个落难的公主怕是连青楼是什么地方也不晓得吧,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就在梁灼为她和青菱以后的命运苦苦悲鸣的时候,突然隐隐地听到一声极是压抑的哭声,哭声细细小小的,好像是从巷子里面废旧的大箩筐里传来的。不会又是一个遭到抛弃无家可归的孩子吧,梁灼心里纳闷,抬眼看了看青菱,发现她也正一脸好奇地向哭声的来源地望去。
“看看去,说不定我们的队伍又要壮大咯!”梁灼笑了笑,朝身旁的青菱摆摆手,起身往巷子里面走去。
她们走到巷尾那个大箩筐那,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看见箩筐后面躲着两个小女孩,右边的一个正一脸戒备地看着她们,另一个则瑟瑟发抖不停地哭泣,不过看她们的一身打扮,怎么也不像是和她们一样的流浪儿呀,梁灼心里十分奇怪,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咦,你的这身衣服还真是好看啊。”青菱走过去伸手捏了捏靠左边坐着的那个小女孩的衣服咯咯笑道。
“呜呜呜……呜呜呜……”那两个人也不理会梁灼和青菱,左边的那个头缩着靠在旁边的女孩肩上,还是呜呜呜地哭个不停。
“你们怎么了?是不是迷路了?”梁灼上下看了她们一眼,她们的衣服还是簇新的,头发也一丝不乱的梳得很整齐,实在想不明白她们怎么了,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了。
“呜呜呜……呜呜呜……”结果她俩还是一个继续如临大敌地瞪着她们,另一个埋着头聚精会神专心致志的哭泣着。
“别哭了,快别哭了,告诉我们到底怎么了,我们说不定还能帮你呢?”梁灼蹲下来,睁着一双大眼睛语气温柔道。心里想,哈哈,我要是把你们送回家了,你们的父母总得表示表示吧,这样一想,唇间不免露出一丝诡计得逞的笑来。
“呜呜呜……呜呜呜……”左边的那个小女孩好不容易刚刚抬起的头,在看到梁灼脸上的疤痕之后,怔了片刻,“哇哇哇……”哭得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梁灼看着她大声喊道,果然这一声大吼还是很好的起到了震慑作用,那个小女孩停止了哭泣,扬起一张模样可爱的小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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