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长篇悬疑伤心至死.轮回 作者 鬼古女-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就像现在的我,不久前的袁荃。”孟思瑶心想,不小心说了出来。
“袁荃?”
“我猜袁荃得到的那笔巨款,就是和这个案子相关。”
“你没告诉我这件事前,我还逼着张生做了一回‘黑客’。”
张生恨恨说:“而且老郭又是以瑶瑶之名,如果我是条蛇,‘瑶瑶’这个名字就是我的七寸,如果我是阿克琉斯,‘瑶瑶’这个名字就是我的脚后跟……”
孟思瑶哭笑不得,在桌下狠狠踢了张生一脚。张生随即说:“得广集团的财务部门在海南,他们的网络安全系统相当过硬,当然,只是相对的,相对绝大多数企业,他们的内网比较安全,但离真正的坚壁清野差了很远。我从他们系统的‘后门 ’攻入,看到了他们的一些税务资料……”
“等等,我听糊涂了,你们为什么会想着去看得广的财务资料?”
郭子放说:“是这样的,我虽然不知道李伯瑞那码子事,但既然面临的谜里牵扯到一个大公司,我很自然地怀疑经济上的问题。我在调查中特别注意了一下,发现得广集团去年新雇了一个知名的会计事务所帮他们做审计,猜猜,是哪个会计事务所?”
“又来了!难道是袁荃……”
“加十分!没错,正是袁荃在帮他们做审计。事实上,似乎正是袁荃主动联系来的这笔业务。于是我猜想,怎么这么巧,袁荃会去主动联系这个得广集团,她在查什么?于是我打电话到得广集团,谎称是会计事务所接替袁荃工作的,问他们今年是不是要继续帮助。得广集团的人看了看以往的记录,说袁荃曾在海南蹲点,看了项目审计相关的资料和税务资料。我想,看项目审计相关的资料,有大海捞针的感觉,不如直接看税务资料。”
张生接着说:“我调出他们的税务资料,像在看天书,就转给了老郭。”
“我拿去让会计高手看了,得出的结论:有重大的偷税漏税嫌疑。他说,还需要请教税法律师,才能做定论。”郭子放大概说完了,开始埋头吃饭。
孟思瑶边开始吃饭,边将两人说的线索在脑中一一梳理,又和她在夹层中所见的那些文件联系起来,叹了口气,说:“看来,这些都支持我们的猜测:得广集团不干净,李伯瑞有可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又不肯闭嘴,才会被灭口。他一定留下了什么线索,这些线索不知怎么让袁荃得知,开始调查。也许正是她在给得广集团做审计的时候,好奇心驱使,看得多了些,发现了得广集团经济问题的确凿证据,同时也被得广集团盯上了。她因此会感觉到得广集团的威胁,才会有惶惶然的感觉,临死前又给了我一些线索,虽然非常模糊,但都是指向对得广集团的揭露。得广集团,也许正是通过钟霖润,知道我在逐渐领悟袁荃留下的那些线索,所以也开始对我下手,归根结底,还是灭口。”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袁荃给你的线索都那么模糊,那么欲言又止。她其实是在保护你,同时又想说出真相。如果她一口气将知道的都直接告诉你,恐怕你几个月前就没命了。”郭子放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张生问:“那么,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警方?却要兜这么大个弯子,告诉瑶瑶,将瑶瑶陷于这样尴尬的境地?”
郭子放说:“很简单,她也没有太多确切的证据,或者说,她还没有完成调查,如果告诉警方,无异打草惊蛇。以得广集团的老辣,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应付正式的调查,可以只伤皮毛,甚至丢车保帅,亡羊补牢,但他们反咬起来,我们这些小人物的生命,就会被捏于股掌之间。所以如果既要伸张正义,又要保全自己小命,就只能像袁荃那样,像我们现在这样,等收集到重要资料,最关键的证据,再揭发检举。至于她为什么告诉瑶瑶,很简单,她最了解瑶瑶,信任瑶瑶,知道除了瑶瑶,只怕没有人能破解她留下的那些模糊的线索,最终成事。同时,如果瑶瑶没有领会她的那些意图,这件事也就石沉大海,瑶瑶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孟思瑶咀嚼着不知滋味的饭菜,同时咀嚼着郭子放的话。
她知道,为了一切真相大白,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出那个最关键的证据。
34.正方反方
到地下室,打开铁匣子,输入密码,充塞夹层的木块降入地下。回到小屋,钻到床下,移开几片地板,进“坑”,将地板复原,向前爬,爬进夹层。
寻找,寻找最关键的线索。
怎么找呢?夹层里的东西,已经翻了个遍。
如果午饭时我们的分析成立,得广集团有致命的经济问题,那么最可疑的,就是那些缺失的文件——它们似乎都和得广集团的经济操作相关。李伯瑞如果掌握了一些能让得广集团翻船的资料,他的被杀就正符合了灭口的动机。这些缺失的文件,或者说,更多更重要的证据,如果存在,连这个隐秘到极点的夹层里都没有,又会被藏在哪里?锁在哪里?
她将手电光照在了木架子上挂着的那串钥匙上。
会不会,这些钥匙里,有一把能解开所有的疑惑?
孟思瑶取下了那串钥匙,大概有二十把,大小形状各不相同。孟思瑶将这些钥匙一一看过,目光停留在一把古色古香的铜钥匙上。这铜钥匙头上有几个凸齿,尾端是个圆形,掂在手里,十分厚重,很难想象李伯瑞这个建筑设计风格相当现代感的人,家中会有什么样的百宝箱,需要用这个古旧的钥匙开启。
她忽然觉得,这把钥匙的形状,似曾相识。
她将电筒光聚在钥匙上,前后左右,反复把玩,终于停了手,轻轻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只见钥匙尾端的边缘,刻着一个几不可见的小标志,那标志呈圆环形,环中是交叉的三把钥匙的图像,和这把铜钥匙本身的形状一模一样!绕着圆环的边,还有一圈小字,虽然手头没有放大镜,孟思瑶还是能猜出,那圈字,一定是“SWISS BANK CORPORATION”(瑞士银行)!
那个三把钥匙交叉的圆形,正是瑞士银行的标志。
李伯瑞有瑞士银行的账号或保险箱,自然在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瑞士银行现在还用这样古朴的钥匙。
如果这真的是一把保险箱的钥匙,箱中的珍藏,会不会和得广集团不可告人的隐秘有关?
她再次注意到,铜钥匙上的几个凸齿似乎一般大小,毫无变化可言。一直以权威和创新著称的瑞士银行,不可能到现在还用这样古老的钥匙。
除非这只是个钥匙的形状。
果然,她发现钥匙边缘有衔接的缝隙。
她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分离那缝隙,原来外面只是个具铜质感的特殊材料所制的钥匙夹,里面才是真正的钥匙。
一个薄而细长的激光卡条。
或许,这正是通往所有谜团的关键。
孟思瑶舒了口气,立刻冒出的念头是让张生和田川分析一下,激光卡上可能会有什么样的数据,能否解密。她转身准备出夹层,忽听房间门被敲响。
一个声音在叫:“瑶瑶,开门!是我!”
我不认识你!
拍门的是钟霖润。他想干什么?道歉?和好?我看还是彼此冷静一下吧,等我查清了得广集团的秘密、等你自动坦白身份、想清楚你爱的是谁再说吧。
如果那时候,我们都还活着。
她于是停在夹层里没有挪动一下,让他扑个空吧。
门又响了一阵。
孟思瑶仔细听听,不再有什么声音了,又准备出夹层,却听门锁一阵响动,“吱呀”一声,门开了!
自己进门后,分明关上了门,虽然没有反锁,但对外应该是自动锁上的。是谁不经允许,进了我的房间?用的是谁的钥匙。
她忽然又愤怒了,是的,有那么一段日子,自己曾和钟霖润亲密无间,会不会是他借机复制了我房门的钥匙?无耻小人。
“瑶瑶,你在吗?”钟霖润叫着。
我如果在屋里,见你擅自进来,也许怒火上来,会扇你一个耳光。
“我已经说过多少遍了,她不在。”钟霖润在和谁说话?
没有第二个声音出来。孟思瑶心想,也许他在对着手机说话,有人在指使他做险恶的事。
“不可能,得广的人看见她和郭子放、张生在‘随园’吃完午饭,直接回了小楼,录像里也有她的身影。她一定是躲起来了。”这个说话的声音,怎么这么熟?
孟思瑶忽然觉得这夹层变成了冰窟,她冻得阵阵发抖。那答话的声音,还是钟霖润!他在和自己说话,扮演不同的角色!她猛然记起,游书亮说到钟霖润的病情病因,有一点就是他迷惑于“扮演的角色”。
“如果她真是躲起来,我也不知道该到哪里找她。”这是她熟悉的钟霖润,只是很颓废的一个,毫无锐气和骄傲,像个任人摆布的棋子。
“她一定是发现了这个楼里的秘密,也许是夹层,所以躲起来。”这是个陌生的钟霖润,语调中露着凶狠。
听见一个自己熟悉的人、有感情牵挂的人,原来有这样诡异的一面,孟思瑶觉得前所未有的惊惧。
“你想要我做什么?”
“等她出来,得到我们想要的。”
“谁是我们?我不要什么‘我们’!我能不能,只为自己活着?”
“这个想法很好,上回你有这个想法的时候,结果怎么样?你抱着郦秋哭了,解决问题吗?她认为你将爱从孟思瑶转移到她身上,而你不过是在炫耀脆弱,卖弄伤感,你把她当成母亲,当成姐姐,你吃不了兜着走!”这个陌生的钟霖润似乎更口若悬河。
“你不要激我,我不会上你的当,我知道我爱的是谁。”
孟思瑶心头一动,他爱的是谁?
在这个关节上,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你爱的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怎么做。你的理智,应该控制你所有的行为,你的家教是否如此?你的专业素养是不是也给你指得明白?”另一个钟霖润的确很冷静。
“你不要逼我!”
“我没有逼你,刚才打开门的,是你,不是我。就像在法庭上,你是正方起诉人,我只是个被告的辩护律师,你甚至是主宰命运的法官,做所有的裁决,我只是在帮助你做最佳选择。”
“那我为什么不能让你滚开!”钟霖润咆哮一声。
“因为你需要我,你除了爱情,还需要亲情,还需要前途,得广集团是你老爸的心血,是你的未来王国。”得广集团的董事长,不是应芷蘅吗?
“这一切我都可以不要!”
“太晚了,你已经伤了孟思瑶的心,你的存在,已经间接地为得广集团的杀手们提供了信息,孟思瑶不可能再原谅你,你和她,楚河汉界,也不应该站在一边。”
“不会,真心可以弥补一切,我会告诉她,我从来没有伤害她,我一直在处心积虑保护她,我爱她,我从来爱的是她,深深爱的是她!”
孟思瑶的泪如泉涌,在一刹那,她忽然又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但随即,内心如外面的钟霖润一样矛盾。
我究竟应该相信哪个钟霖润?
哪个是他真实的一面?
她甚至想冲出去,告诉他,能不能让我停止这样无谓的猜测?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一连响了好几下,钟霖润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去接听。
终于,他还是开口了:“是我。”
对方不知在说什么,只听钟霖润又说:“她不在,您不用费心了……您真的不用来了……”
“晚了,谁让我已经来了呢。”
随着推门声,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脚步声咚咚,进来的似乎还不止一个人。
“霖润,你一向是个聪明的孩子,但也不能把我们当傻子耍,孟思瑶绝对是在这座楼里,我们下面的人亲眼看见她从‘随园’出来,一路走到这儿。我们刚才又看过录像,也分明显示她进门。告诉我,她在哪儿?”
孟思瑶的心登时揪起。她听出来,说话的正是钟霖润的父亲。
35.兵临城下(1)
钟蜀鸣是个敢于冒险的人,否则得广集团绝不会有今天这样的规模。同时,他又是个事必躬亲的人,否则,他不会将唯一的儿子安排住入这座小楼,希望能打听到李伯瑞死后留下的秘密。
钟蜀鸣太了解李伯瑞了。李伯瑞虽然死了,但绝不会让那个秘密就此失传,他会设法让别人知晓,而且会很耐心,也许一年,也许两年,说不定自己精心防护的秘密就会浮出水面,让得广集团措手不及。钟蜀鸣好不容易建立起这个王国,需要的是千秋万岁,而非一年两年,所以,那个秘密必须被彻底消除,自己才能高枕无忧。
但霖润太让他失望了。
也许,霖润真的更像他妈妈,有俊美的外表,甚至聪明的头脑,但并不拥有一个坚忍沉着的个性,太感情化,凡事收放不自如。本来,孟思瑶被袁荃卷入这场是非,霖润也成功地获得那女孩子的信任,一切已在掌握之中,偏偏霖润缠上情网,不再同自己合作。
看来,这两年的感觉没有错,真正能担大任的,并不是霖润,而是毫无血缘的杨信志。杨信志知道如何正确、准确地处理大小事务,而霖润虽然能挤进竞争最激烈的天华律师事务所,却是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放荡王孙。
可笑,他还远不是什么王孙呢!我钟蜀鸣也只能说还在创业阶段。
自己的精力一年比一年衰退,急需确立一个接班人,看来非杨信志莫属。芷蘅,我知道你一定不能理解,会和我唠叨不休,但这是为了我们得广集团的明天,我别无选择。
或者,就像我和芷蘅那样,她做头脸,我做实际的工作。我们是夫妻,已如一体,当然不会有问题,就怕这样做,霖润和信志反而都不满意。
我老了,总是为这些小事犯难。
决定是我做的,后果我来承担。
当然,我也可能改变主意,关键要看霖润的立场,他是否坚强,他是否果决,他是否能不为小儿女的情感所累。
钟霖润万没想到,打自己手机的父亲竟然就在几米外的门口,瞠目看着钟蜀鸣和杨信志推门走进孟思瑶的房间:“原来,你们早到了!”
“而且我和阿龙他们已经仔细找过,孟思瑶不在任何一间屋子里。这真是怪异 至极,我们的人分明看见她开门进楼,录像里也有她的身影,”杨信志四下打量着这间女孩味儿十足的房间,床上的长毛绒小狗,床下粉色的长毛拖鞋,“她绝对回来过了,她回家时穿的皮靴已经换下了,奇怪的是,拖鞋却没有穿走。”
钟霖润冷笑一声:“我倒是有条线索给你,孟思瑶除了一双皮靴和一双拖鞋,还有各式各样好几十双鞋子。”
杨信志在揶揄声中脸色微变,钟蜀鸣已经看在眼里,厉声道:“霖润,怎么用这个调调和你信志哥说话!这是件很严肃的事儿,说明孟思瑶仍在这座楼里,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隐秘的藏身之所。”
钟霖润说:“我在这楼里住了一年多,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藏身之所,我不知道孟思瑶有什么特异功能,能发现这样的隐秘。”
钟蜀鸣淡淡地说:“别忘了,袁荃给她留下了很多信息。”
“我知道她得到的线索,根本就是一团迷雾,她如果悟出了什么,一定会告诉我。”
“哦?你真的以为她还信任你吗?”钟蜀鸣祭起了杀手锏,他知道这样会刺痛儿子的心,但长痛不如短痛,“她如果还信任你,怎么会偷偷地和另外两个男人约会吃午饭?她如果还信任你,你怎么会找不到她的行踪?”
钟霖润紧咬着下唇,一句话不说。
35.兵临城下(2)
钟蜀鸣接着说:“你不要那么单纯了!袁荃一定知道李伯瑞留下的秘密,也一定会告诉孟思瑶。李伯瑞那笔钱的出现,正好说明了这一点。听说袁荃以看房为名,出入这座小楼数次,一定是在转移那笔钱,而更重要的那部分秘密,一定仍留在了这座楼里——这袁荃是个贪婪又谨慎的女娃子,肯定是只想拿了钱走人,并不想惹祸上身,孟思瑶就未必有这么聪明了。”
“可是,您从来都没有搞清楚,袁荃究竟是怎么知道这所谓‘秘密’的?总不是凭空想出来的吧?”钟霖润在这个问题上,和父亲辩论了许多次。
“很多种可能,比如李伯瑞留下了什么线索,正好落在了袁荃手里……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当务之急,要尽快摸清孟思瑶的下落,以及她究竟知道多少。最好能直接将秘密拿到手。”
“李伯瑞早就死了,已经没有人知道他私藏了什么秘密,感觉只有您一个人如此执着。”
这是公然的顶撞,尊重呢?我还是你的父亲啊!钟蜀鸣紧紧攥住了拳头。他甚至望向杨信志,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声吩咐,杨信志会如疯虎般扑向钟霖润。
怎么会有这样病态的念头?让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殴打自己的亲生骨肉?
“那些秘密,关系到我们得广集团的生死存亡,几万名员工的幸福生活!李伯瑞的贪婪,不在任何十恶不赦的罪人之下,做为我们得广的股东,日进斗金,却还不知足,以那些秘密要挟我,想做更大的股东。你知道我这个人,心其实是软的,才会让你母亲出面,做那么多慈善的事,心软不代表没骨气,我最恨的就是受人要挟。这些,你并非不知道,难道就一点儿也不体谅我吗?”
“就算李伯瑞贪婪,也没有到非死不可的境地,还有他那一家人,无辜得不能再无辜……”
“这些都是废话!”钟蜀鸣咆哮着。他自己只是觉得忿怒,钟霖润却知道,他被触及痛处,恼羞成怒。
“对不起,爸爸,您不爱听,我憋在心里也不好受,您知道郦秋因为她妹妹的死,一年过去,心理上还很扭曲,会在雨里雪里赤足行走,以她妹妹临死前的样子追思亲人。”
钟蜀鸣身躯微微一震,是啊,那是个什么样的夜晚!杨信志雇的杀手,开始并不知道郦楚的存在,只杀了李伯瑞一家四口,而郦楚在楼上,就在这间小屋里,关着灯,头戴耳机,听着音乐,没有听见楼下的动静。也许是有某种预感,她没有睡着,等音乐结束时,听见了楼下异样的进进出出的声音——来人在处理尸体,为尸体着装,翻录编辑录像带。郦楚没有设防,撞见了杀手。
她逃出小楼,穿着雪白的睡裙在湿冷的雨夜里奔跑,但没跑多久,就被追上。如花的少女,如花般凋零。
我是老了,心软了,为什么想到这些,心也在发抖。
霖润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在瓦解我,他在竭力挖我心底柔软的部分,归根结底,他想保护孟思瑶:“霖润,你好像一点儿也不觉得有愧于我们得广集团,你好像一点儿也不觉得辜负了我和你母亲对你的期望,你觉得这样下去,你,我们,和 孟思瑶,还能平和相处吗,你们的感情还有任何出路吗?”
“我不在乎什么出路,我只知道,我是真的爱她,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这是真正的钟霖润,真正的他,是爱我的。
一墙之隔的孟思瑶,心境震荡不已。
为难,钟霖润的为难,我的为难。
钟父说得没错,我们的感情,不会有出路。
但此刻,身临险境的我,需要找条出路!
尤其当杨信志对着手机说:“你们按照刚才的安排,守住各个房间,包括地下室和车库,楼门口留三个人,等会儿其他房客下班回来,都捆上。”
看来,他们要把我“等”出来,知道我如果躲在什么夹层,一定不可能打持久战。
钟霖润惊问:“你们要干什么?”
“很简单,争取尽快和孟小姐面对面地交流,请她讲出实情,说不定你们还有机会。”杨信志的语调中,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爸,这怎么行?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你们放过瑶瑶,让我来想办法获取你们想要的信息。”钟霖润激动地叫着。
“你信志哥说得没错,时间不等人,我们虽然除掉了童树,只是争取了一些时间,警方还是很专业的,迷惑了一阵后,似乎又找到了感觉。我们已经得到消息,他们又将着重调查‘通江旅社爆炸案’,甚至要重温李伯瑞的案子——那个郭子放和孟思瑶都功不可没,他们没断了和警方保持联系。”钟蜀鸣觉得腿站得有些累了,在孟思瑶房间里的小摇椅上坐了下来。
摇椅和地板,都发出了“吱呀”一声响,夹层里的孟思瑶心一凛。
杨信志的一句话,更让孟思瑶毛骨悚然:“叔,这里有孟思瑶的很多私人物品,我想立刻把那两条狗调来,它们多半能找到孟思瑶的藏身之所,至少可以找对方向。”
35.兵临城下(3)
如果被狗嗅到,夹层的秘密就会败露!
我要出去!
刹那间,被禁闭的恐惧又压了过来。
这幽闭恐惧症来的太不是时候!
也难怪,自己在这个小小的夹层里,唯一的出口却在恶人的脚下。
钟霖润仍在抗议:“爸,信志哥,请你们不要一意孤行……我觉得你们越走越远了……爸,难道您忘了,您告诉过我,当初成立得广集团,的确是您一介书生的一片赤诚善心,希望‘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得广’二字,就是这样来的呀!可是,为什么,短短几年,就滑得怎么深,莫非,欲望真的是如此没有止境?”
这番话又扎在钟蜀鸣的心窝,他痛得闷哼了一声:“你……你不是圣徒,哪里来的资格教训我?信志,你霖润弟也是这里的房客之一,一起捆上……把狗带来,把孟思瑶找出来!”
恐惧继续如潮涌,孟思瑶如同溺水之人,挣扎着将头浮出水面,呼吸维艰。
不能困在这个小小的夹层里,等着畜生向我咆哮,将我嗅出来。
但是,往哪儿逃?
瑶瑶,冷静下来,想。
她忽然想起,小猫Linda曾在地下室那铁匣子后的建筑空间里,拾到过一包鱼片干,她当时纳闷这鱼片干的由来,现在想来,正是这夹层里的木架子上,堆放了不少干果类的点心,包括真空包装的肉类,以及肉脯鱼干,是李伯瑞应付紧急情况用的。如果小猫Linda在铁匣子后发现的鱼片干就是从这里掉出来,那么说明这夹层必定有门户通往地下室后的那部分建筑空间,在李伯瑞、或者袁荃出入那门户时,一袋鱼片干从木架子上落到那建筑空间。
她俯下身,在木块拼成的地板仔细寻找。
想来李伯瑞如此谨慎,特地修了这个夹层应付紧急情况,很有可能设置两个出口,当一个出口受阻,还可以从另一个出口逃生。从整个夹层的绝妙掩饰来看,他是个善于运用机关的建筑设计师,另一个出口的机关何在?
木块拼成的地板上没有可疑的设施。
木架子的底部却有!
亏得孟思瑶看得极为仔细,一面靠墙的木架子底缘上,有个不易被发现的钥匙孔。
孟思瑶灵机一动,取下了木架子上的那串钥匙,她逐一尝试,试到一半时,脚下的一根木条开始轻轻地向墙边移动,现出了一块空间。
用手电照下去,从那空间,可直通地下室后的建筑用空间。
抬头看,如果有一包点心从木架子上落下,正好会从这个空挡里掉入那个建筑空间。
这就是条出路,可以一路向下,空挡的边上有切凿好的凹坑供手脚攀爬。
孟思瑶取下那把瑞士银行的激光卡,塞在袜子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往下爬。
我暂时自由了,从钟父的“脚下”获得了自由。
但只要我还在这座小楼里,将要到来的恶犬就不会放过我,即便我藏在和地下室相连的建筑空间里。
木块之间的那条空挡一直延伸到地底。孟思瑶脚一落地,就开始在建筑空间里寻找出口。李伯瑞不会只设计一条逃入地底的路径,这里一定有出口,才会在危险来临,也就是整个小楼被歹徒占据的时候,能让主人直接逃出小楼。
35.兵临城下(4)
这个出口也一定不会隐藏得深不可测,真正危急的时候,逃跑的主人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出口,或者打开通往出口的门户。
孟思瑶静下心,感觉了一下方位,以目前所处的方位,只有出口朝西面开,才离楼外最近,其他三面,都是朝向更多小楼的内部结构。西面那堵墙,和其他三面并无太大不同,都是灰色的粉墙,唯一引起她注意的,是西墙上有片区域比别处颜色更深些,似乎只是砌墙刷墙者的大意,如果不是有强力的手电照射,还真不易看出。但平平的一面墙,又没有缝隙,这门户又会在哪里?
走到墙边,孟思瑶双手按在了墙上那片深灰色的区域,推了推,没有动静,再用力,两尺见方的墙面向后推开,现出了一个黑黑的洞。探头进去,似乎是条斜向上的通道。
不再多想,孟思瑶爬进了洞。
洞的尽头,就是出口,一个类似下水道盖板模样的水泥板封着。艰难地移开那块盖板,是清冷滋润的风。
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孟思瑶认出,这是别墅的后院草坪,草坪上有条一块块水泥板铺的路,这块盖板不过是其中的一块。
孟思瑶飞快地爬出洞口,知道自己终于躲过了一劫。但她仍记挂着小楼里的钟霖润,和即将下班返回的郦秋和郭子放。
当务之急,要报警。
手机留在了自己房间里,目前最快捷的办法,就是到邻居家中借用电话报警。邻楼住着一位刚退休不久的老太太,知识分子模样,和蔼可亲,不会纠缠不清,她也很警惕,时常在楼前小路上散步,对每个过往的陌生人都会留神瞄几眼。
不能从楼前走,从正门去找老太太,因为得广集团的人一定将前门守得很严。老太太家的后院和这里紧连,只有道一人多高的木栅栏相隔。
孟思瑶翻过木栅栏,没有穿鞋的脚上扎了几根木刺,她也顾不得去清理,跌跌撞撞地来到老太太的后厅玻璃门前,不轻不重地拍着。太清,怕老太太听不见,太重,怕被得广集团的打手听见。
好在,不过一分多钟后,老太太的脸立刻出现在玻璃门里。她认出孟思瑶,异常震惊,忙打开三道锁,放这位衣衫不整的邻家女孩进来:“小孟啊,你这是怎么了?”
“甭提了,我家……我家遭劫了,我逃了出来,必须赶快报警!借您家电话用一下。”
“啊?!真有这样的事儿!早就觉得现在到处乱七八糟的,没有安全的地界儿了,我儿子还总说这里是江京治安最好的小区呢,哎呀,这可怎么办哪!”
“大妈,我想借您家电话用用,报警!”孟思瑶又提醒了一遍,环顾四周,没有在厅里发现电话。
“好,瞧我,一急,把正事儿给忘了。我那无绳电话,哎哟,我好像忘在楼上了,你等等,我给你拿去!”老太太快步上楼,直让孟思瑶担心她会闪了腰腿。
又过了一会儿,老太太拿着无绳电话从楼上下来,递给孟思瑶。
谢天谢地,直到这时,孟思瑶的一颗心才真正安定了下来。
1,1,0,三个键揿动,电话里却一片沉默。
“大妈,您这电话里怎么没有拨号音?”孟思瑶又试了一下,电话根本没有接通。她的心一沉,莫非得广集团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