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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弃-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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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放一跃而起,拦住了赵承安的动作:“太子请冷静!”
赵承安胸口剧烈起伏,他竭力压抑住担忧引起的心神大乱:“他若是要造反,在京城定然是玩不出什么花样的。你立即包围武安伯府。”
林放犹豫:“会不会打草惊蛇?”
“他手里没有兵,定然会联络其他人。如果所料不错他定会在我宣布登基或者公布父皇死讯的那天起事。所以必须要断了他和外界的联系。”
林放抱拳:“臣知道了,这就带人——”
他话未说完,松溪一脸急切地冲了进来。赵承安心里咯噔了下,果然听到松溪道:“启禀太子,武安伯那边的暗探回话,武安伯失踪了!”
“什么!”
赵承安立刻道:“林放,你立刻去找!”
林放回神,粗粗行了礼便疾奔了出去。
“松溪,继续讲。”
“是。武安伯这几日照常出门寻乐,暗探也未发现他不寻常之处。可是今天他进了一间茶馆后就坐在那里听书,半天没有动一下。暗探们觉得不对上前查看这才发现他早已不见踪影。不过武安伯府一切如常,从夫人到小姐少爷全都在府里。”
赵承安狠狠一脚踹向桌椅!
“传孤命令,严锁城门,有可疑人员通通不得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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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
闽南,陆王府。
陆晚烧从马车上下来,陆王府门前悬挂的六角宫灯立刻映入眼帘。烛光映衬着宫灯上的镂空绘画纤毫毕现。那是她小的时候,陆王爷特意找了画师画的她和陆元嘉玩闹的场景,这么多年过去,宫灯换了一批又一批,唯独那些画依旧不变。
小厮们靠着门打盹,陆晚烧走上前一边一个拍醒了他们。
“郡主?郡主!郡主您怎么回来了?”
“郡主来的可真巧,王爷和世子昨儿也才刚回来呢。”
“是吗?”陆晚烧低低道,“我只是来取些东西。我回来的事情你们不用跟任何人提。”
“可是……”
“听我的便是。别人问起来就说我没有回来过。”陆晚烧的声音轻如烟飘。她拖着大大的斗篷,身影很快隐入了王府花木之后。
“哎——你说,郡主怎么看着怪怪的?跟个孤魂野鬼似的……”
“找死啊你!闭上你的臭嘴,你才孤魂野鬼呢。这话让王爷听见,非把你给撕了!”
“呸呸呸!看我这嘴……郡主娘娘宽宏大量……阿弥陀佛……”
陆晚烧走得很快,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追着她一般。她很快来到了陆王府西北角。这里住着陆云举养的幕僚门客。
她进到一个院子,敲了敲门:“安师傅,是我。”
门内静了半晌,然后一阵噼里啪啦的杂乱声之后,传来了回应:“郡主?您稍等。”
门开了,一个留着美髯的白面书生胡乱披着外衫出来了。他惊讶道:“真的是您啊郡主。这么晚了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进去说吧。”
“哦,是。”
安师傅点了盏油灯,光线慢慢填满整个房间。他奇怪地看了眼陆晚烧身上那件不合身的斗篷,问道:“郡主,不知……”
“我中毒了。”陆晚烧说。
“什么?!什么毒?”
“红颜错。”
安师傅如同被人迎面击了一拳,他趔趄地后退了一步,神色震惊。
“无药可解是吗?”陆晚烧低沉凉薄道。她撩开衣袖,露出一截手腕。上面血红的斑块密密麻麻地排布开了,还有许多没进了衣袖掩盖的手臂里。“和当初一样换血呢?”她的声音带着微弱的祈求和巨大的绝望。
安师傅扭过脸不忍去看那些红斑:“不一样,当年高老爷子就说过,世上万物相生相克,他就要创造一种毒药无物能克,这个药就是红颜错。”
良久,陆晚烧轻声问:“我还有多久可活?”
安师傅浑身一冷,艰难道:“看红斑样子,最多三个月。”
三个月啊——或许在回来的一路上已经害怕过了,真的被判死刑的时候,她反而什么感觉都没有。心里空落落的,哭不出来亦不觉得多可怕。她甚至咧了下嘴角,没心没肺问道:“死状可怖吗?”
安师傅摇头,用力地狠狠摇头。
“说吧。我不怕。”陆晚烧柔声道。可是她越这样对安师傅来说就越难以承受。他突然咆哮着扑向书桌,颤抖着手拼命翻找起来:“世上不可能有无药可解的东西。高大夫解不出来不代表它就是无解。郡主,你放心,你等等小人。小人定然会研究出来的!医书……医书呢!还有药理……”
安师傅是她七岁那年中了白兰翠雀时陆云举广贴悬赏招揽来的能人。他自诩孔明,从来都是风度翩翩谈笑灰飞的人物,几时这般歇斯底里过。
陆晚烧眼里噙着泪:“安师傅,你不必如此。”
安师傅痛苦掩面:“郡主,定会有法子的!”
“好。”泪水滑落,陆晚烧点头道,“你来给我把脉,我把命交给你。”
安师傅看着陆晚烧,颤抖着伸出了手指。他有多少本事他自己清楚的很,这一脉诊下去除了告诉他你根本救不了陆郡主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
陆晚烧收回手:“安师傅,不论你最后有没有研制出解药,我的生死都与你无关。”
“郡主……”
“可我要为自己负责,您告诉我吧,这个毒药最后会怎么样折磨我。”
“等红斑全身蔓延之后就会皮肤溃烂,然后就在疼痛……所以它才叫红颜错。红颜白骨滩……”
陆晚烧吐尽胸口凉气,她怎么会容忍自己变成那样呢。
“晚烧求您件事。您别此事告诉我父亲,我不想他再为我心神俱损。”
安师傅祈求道:“郡主,王爷那……”
“就这样。我累了,回去歇着了。”陆晚烧最后又叮嘱道,“别告诉他,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安师傅不忍看她,违心而又痛苦地点头。
“再见。”陆晚烧最后轻声而又温柔地道,如果能看见她的脸的话,定会发现她甚至还挂着浅浅的微笑。
陆晚烧并没有像她同安师傅说的回去歇着了,她反而去找了陆朝云。
陆朝云一看见她就开启冷嘲热讽该模式:“您这大晚上的打哪儿来啊?做贼啊,穿成这样。”
毕竟争锋相对的那么多年,陆朝云说完就发现不对的地方了:“你怎么了?你还遮了面纱?发生什么事了!”
陆晚烧没有回答她,陆朝云神色焦急道:“你倒是说啊!爹说你去京城了,是不是在京城遇到事了?你到底怎么了?”
陆朝云急得快哭了。陆晚烧恍然,这许多年来她们互相看不顺眼时时刻刻想让对方赶紧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可到最后的最后,许多事她却只能对陆朝云讲。
“你坐下,我有事情和你交代。”
陆朝云下意识就十分抗拒,她拒绝道:“有事你自己去办,别交代给我。我不会给你办的。”
若是以往陆晚烧说不定又跟她大吵一架扭头就走,可如今她却好脾气地道:“很重要的事情,你必须听。”
陆朝云也不习惯这样的她,心里打着鼓,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来。
“我下面说的话很重要,你要一点不差地记下来,若是少了一个字,看我不撕了你!”
这才是她们相处的方式。陆朝云放松了下来,然后狠狠剜了她一眼:“废话那么多,你自己别没交代清楚便是了——”
“第一,皇上死了……”
“什么?!”
陆晚烧话未完,陆朝云就已经尖叫着跳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坐下!”
陆朝云却听不见她的话了:“皇帝真的……死了?哈——哈哈!”如同常年来悬在头顶的利剑被被娶了去,陆朝云震惊神色中带着如释重负的快意。这些年父兄时时提防皇帝随时硬扣到陆家的罪名;陆元嘉被刺杀多次,陆晚烧更是差点丧命。虽然她小小庶女反而活得最安心,可不代表她会希望那个随时置全家于死地的人长命百岁。多少次她暗中诅咒他,这个愿望却终于达成了。
“终于死了!终于死了!我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是吗?”陆朝云边哭边笑。
陆晚烧静静地看着她,第一次用长姐看着妹妹的眼神看着她。
但很快,陆朝云察觉到了不对劲:“等等——皇帝不会是,被你给——”
陆晚烧点头。
“天啊——”她震惊地连连后退,“不对,你快逃啊!太子或者谁,肯定会捉拿你的。你还不赶紧跑?你回来不是让他们瓮中捉鳖吗?”
陆晚烧按住她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没有人看见是我杀的。”
“但迟早会查到你头上的啊!”
“你安静会行吗——”陆晚烧对陆朝云向来没什么耐心,这会早就耗光了,“你坐下,待会儿不论我说什么,都不许随便插话!”
“皇帝已死,但消息肯定还在路上,所以我回来就是为了提醒父亲早作准备。权利更迭时期不论哪里都是最动乱的。你明日去告诉父亲这个消息。”
陆朝云下意识想反驳:你干嘛不自己去,但看见长姐严厉的眼神到底忍住了。
“太子不日将会登基。这段时间是造反最佳时期。而且皇上毕竟非正常驾崩,恐会有人拿此做借口。你嘱咐元嘉不要随意被蛊惑了。”
“——好。”
“我打听到武安伯要反,但他不是为了权势,他是为了搅乱这天下,重燃四十多年前的战火,陆家不能再有人死在别人的无谓报复之下。”
“关中岑将军忠贞不屈,而且关外异动频繁,他是不能出兵支援的。但太子一系的兵力大部分集中在北地,所以父亲不必担心,他只需应付南边动乱即可。而南边,廉安侯六子扼住江南咽喉,褚先生在延陵七寸之地。但秦广等人这些年的经营不可小觑,他们很有可能还勾结了倭人。父亲定要万般小心。”这些东西,根本不需要她一一嘱咐,陆王爷掌兵多年,怎会还需要她来提醒。可她总是担心,担心万一哪里是陆王爷忽略的,所以忍不住一说再说。
“对于陆家,太子的态度是他不会重用陆家,但我想我们都不需要。”
陆朝云点头:“我和二哥从不希望你嫁过去。如果他能退了这亲,我们哪怕变成庶民也是愿意的。”
“这门婚事成不了了——”陆晚烧含泪道。之前她多想嫁给赵承安,可又多不想嫁给他,两者皆因为她爱他。而事到如今,老天已经替她做好了抉择。
“为什么?”
“皇帝驾崩,太子怎么可能大张旗鼓娶亲。要娶也是三年后。那时候,就说我死了,不就不用嫁了吗?”
“什么话?哪有这样咒自己的——”
陆朝云以为她在说笑,可是陆晚烧却严肃道:“这是我交待给你的第三件事。三年之后,若是太子下旨完婚,你告诉他们还有爹娘,就说我死了。”
“什么叫告诉爹娘,你死了?”陆朝云心中不安逐渐扩大,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你若是想装死逃婚,爹娘和我、二哥自然都会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晚烧心口疼得像被人一刀捅进来后又大力旋转了两圈。她在流血,可她却得装作毫发无伤:“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到处去看看。我累了而已。”
她不想再说下去了,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陆晚烧起身,用平素与陆朝云吵架一般的元气十足的声音道:“你睡吧,我也回去睡了。”
“你站住。”陆朝云冷冷道,“我是不如你聪明,但也没那么好骗,你——”
陆晚烧头也不回地打断她:“骗你做什么,能有糖吃?睡你觉去吧。”
陆朝云柳眉倒竖,气得疾步上前去抓她手臂。陆晚烧下意识想躲,却不料呲啦一声,半个衣袖竟被她撕扯开来。陆晚烧连忙将手臂藏在身后,但已经迟了,她听见陆朝云害怕至极的质问声:“你手臂怎么了——那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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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第一纨绔遇上了书院先生的掌上明珠,于是纨绔的日常就变成了这样。
运动:
今日策马御风,喜欢这种自由的感觉。而且运动一番出了身汗,感觉身体都舒坦了。
配图:马和人的亲密图。
损友一、二:赶紧把马还给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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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吾弟擅御,朕心甚慰。
燕燕女神点赞。
学习:
和宋先生深入探讨了下《XXX(上)》,获益匪浅,真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感。另:回家偶然翻到《XXX(下)》,真是惊喜。明日带去给先生。'笑脸'
配图:手执旧本修长文气手指三根。
皇兄:你要拿着朕的宝贝孤本干什么!快给朕还回来!否则监禁、刺配、流放!
太后:楼上这位想干什么?'怒火'哀家的幺儿爱看书了,闽山书院真是不错'爱心'
损友一、二、三:吃错药了吧。
燕燕女神:我替我爹谢谢王爷。'赞'
娱乐:
今日月圆,赏赏月真是件乐事。不过明日还要去书院,要早睡了。晚安。
配图:赏月侧脸帅照一张。
损友一、二、三:睡你麻痹起来嗨!!!!'咒骂'
☆、结局
“你手臂怎么了……那是什么东西?!”
陆晚烧看了她一眼,冷漠道:“中了毒而已,所以我现在要去找安师傅看看,你还要拦着我吗?”
“什么毒?是刺杀皇上时中的吗?严不严重?”
陆晚烧瞪她:“我会先被你吵死……”
“你少左顾而言他。”陆朝云非常了解陆晚烧,今晚自己问的所有问题全被陆晚烧插科打诨开了,这不是她的作风。陆晚烧为人骄傲又嚣张,她不想回答的时候只会让提问的人觉得自己蠢毙了,而不是躲避。
“你把面纱摘下来。”陆朝云命令道。
陆晚烧立刻往后退了一步。陆朝云步步紧逼:“你不只是中毒这么简单是不是?皇帝是那么简单就能杀的?我不傻,你到底怎么了!”
陆晚烧的反应只是把脸往兜帽的更深处藏了去。皇帝踩了她下颌骨一脚,她现在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撕着下巴。可是再疼都比不上心里的疼。
为什么连陆朝云都要表现的这么在乎她,这只会让她更加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好!好!你不说我这就去叫母妃!正好父王和二哥都回来了,我把他们全叫来!”
“朝云!”陆晚烧喝止,“我脸上有些伤而已,不严重。你要看就过来看……”
说着她将手放到耳侧——而陆朝云则是半信半疑地走上前去,但她毕竟单纯。
陆朝云比陆晚烧高了近一个头,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当陆晚烧的手往她鼻端一挥的时候,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仰面倒地。
“这个迷药药性很轻,你一会就恢复正常了。你如果想让母妃和父王为我伤心担忧的话你就去说吧。我去找安师傅治伤去了,然后找个地方让自己放松下。”陆朝云忍着刀绞般的心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故作高傲又嘲讽说道,“江山如画,我要一一游历过去。怎么办,你却困在这小小四方天地里,嫉妒吗?”
眼泪在眼角滑落,陆朝云想制止她,可只能发出蚊吟般的声音。她说的每个字她知道背后的含义,陆晚烧真的要死了。如果她之前还不愿意承认,那么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确的呢?
“找个好郎君吧。”
陆晚烧最后留了一句,然后就这样消失了。那么任性又自私地消失了。
皇帝的死讯掩盖了十多天后,太子决定宣布驾崩。皇帝“生病”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只有高太医在诊治,而乾清宫也在皇后的把手下密不透风。皇帝除了皇后太医一律未见外人,而且连皇帝的贴身太监陈福都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过。关于太子谋逆弑父的传闻甚嚣尘上。如果不趁现在事态还能掌控的时候宣布皇帝死讯,那么他日就真的难以自圆其说。
但赵承钦却反对太子的决定,他觉得现在时机不成熟。皇帝死讯提前公布,也就意味着提前同敌对者兵戎相见。
林放却道:“我们准备不成熟也同样意味着他们不充分。如果太子宣布皇上驾崩,那么想造反的人也必须提前造反不然就是错过最佳时机,从这点上来说,我们化被动为主动。毕竟在圣上一事上,我们是心虚的一方。”
林放说得在理,但同时也触碰到了赵承安的痛处。不管他多怨皇帝,却也从未希望他这样死去。而杀他的人偏偏是陆晚烧。忠孝、情义,两者不断地折磨着他。
秦王捏了捏他的肩,无声地安慰他。
“陆郡主还是没有消息吗?”
林放摇头:“我估计她应该是出了京城了。陆家那边消息还没有传回来。”
“若是真的回去了也好,总好过她被武安伯或是谁掳走。”
“武安伯有消息了吗?”
“没有,和郡主一样,凭空消失了。”林放叹了口气。
赵承钦说:“如果真的是被掳走了,我反到觉得陆郡主是安全的,毕竟她背后是陆家。而且相信我,郡主此人,绝对有本事把变死棋为活棋。”
秦王言之有理,但她毕竟只是个女孩子,如果真的落到谁手里,不知道遭多少罪。赵承安百般揪心现在却只能选择等待,等青枝从闽南传回消息或者等下黑手的人以她为饵自动暴露她的行踪。而且——太子和秦王和赵承安,都看见彼此眼中的凝重之色。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路才是最艰难的,一旦圣上驾崩的消息公布,如何在多方势力争夺之下顺利登位并且不引起战争才是当务之急。
丧钟以京城为核心,渐次辐射到王朝各个角落,一时间全国上下白幡成雪。
二皇子率先发难,均安侯的势力在鲁地举旗。而比他动作更快的是太后娘娘,太后亲发檄文,声讨二皇子别有用心,污蔑太子,意图谋逆。她声称太子无罪,继承皇位乃承泽天运。
太后的这番话将太子推向了理法的制高点,二皇子的举旗立刻失了民心。然而二皇子背后另有其他皇子的支持,两方相互扯皮,皇家在这点上真的是让天下人看笑话了。
朝廷的兵力泰半掌握在秦王手中,如果同太子单打独斗定是胜不过的,所以各方势力迅速连结。鲁地均安侯,江南秦广水军以及川蜀的定西将军三大几乎覆盖了大半王朝的势力点燃了战火。
然而太子一系并非任由他们壮大。关中岑将军的存在奠定了这场对垒只能是内战,京畿的秦王亲兵、济阳林睿、江南何庭柯、延陵褚文、王朝最南端坚实的靠山陆王爷,自北至南一条战线如同一把斩刀生生将三大势力割裂开来。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太子有陆王爷的支持,但是看他的站队就足以影响一批人的选择。然而对太子不利的是,武安伯出现在了定西将军的阵营里。
王朝动乱,连皇帝的葬礼都硬生生被推迟了半月。然而不论战火如何蔓延,赵承安要做的就是顶住压力完成圣上的葬礼,这也是做给天下人看的。
出灵那日天气格外的好,天高云阔,朗风气清。
一声钟鸣,皇宫东华门缓缓打开。引幡人手持旗伞引路,身后是千人举着幡棋、纸扎的卤薄仪仗。之后才是圣上的梓官。梓官一出万民朝拜。
陆晚烧躲在人群里,木然地随着周围人群下跪。那晚皇帝的疯狂和残暴还历历在目,如今他被封在小小棺中,只剩一抔白骨。仇恨散去,一切仿若云烟。
梓官后面是护送的士兵,然后才是太子的车架。车架两旁一层宦官三层卫军,陆晚烧抬头使劲看了看却连太子的影子都瞧不见。
车架很快过去了,梵音和木鱼声渐渐入耳。阳光照得人眼前白晃晃的,陆晚烧收回了执着的视线,将额头扣到了手背上,行了跪拜一礼。
我从闽南到京城,一场千里的跋涉,终归只能做最后一次无法相见的告别。
赵承安,再见。
送灵队伍绵延千里。等全部人除了东华门,才有百姓陆续起身。无人踏过的官道上纸钱四散飞舞,陆晚烧拾起脚下的一片,收进衣袖中,转身离去。
人群四散,两道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怎么样,还能撑住吗?要不去歇一下再回去,大夫说头三月最要小心了。”
“没事的青鸾,我们快些回家吧。”
先帝葬礼过后,捷报随之传来。
何庭柯和陆云举凭借手中的虎符和兵力布防图将秦广和他手下的士兵耍的团团转。而袁才良在一次冲突中身中数箭当场死亡。
吴州知府方知之随即发表祷文,以祭被他迫害的官员和百姓的在天之灵。祷文中名字可查的人就多达数百人之多。一时间秦广和江南官员乃至背靠秦广的五皇子成了口诛笔伐的对象。
除此之外,闽南来信了。
“晚烧说她在正平山避暑呢。她那日从皇宫逃脱后为了不引人注意便连夜逃了出去。她受了点伤,不过已无大碍。”
林放松了口气,道:“如此便好。”
秦王领兵作战去了,太子的安危便交给了林放。
放下心了,林放便有心思调侃太子了:“您这婚事也真是一波三折。如今皇上驾崩,婚事恐怕又得拖三年了。”
赵承安却并不在乎:“三年正好。三年后,一切都有定局。我便能以最高礼仪娶她,而她也不必面对任何的纷争和动乱。”他也庆幸之前没有成亲,不然如何舍得让她陪自己度过如今这动荡的局面。而且万一他失败了,她也不必陪他赴死。
赵承安抚着信纸——信纸上的字迹的确是陆晚烧的,银钩铁画如同男子。他看着看着忽然莫名地滴下一颗泪。
眼泪很快晕开了墨迹,赵承安伸手去擦,却发现自己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她肯定在正平山避暑的,她肯定在等着他三年之后去接她的。
结局——
先帝下葬后,太子下令封锁乾清宫,而在这之前,需要对宫殿进行一次大清扫。
陈福死了,太子身边的贴身太监松溪便成了太监总管。他为人比陈福和善,因此更得人心。
“公公——”一个小太监捧着个托盘匆匆从乾清宫内殿跑了出来。
“何事?”
小太监指了指托盘上的红色珐琅瓶:“这是从先帝内书房的椅子脚后边清扫出来的。奴才对了好几遍册子了,没有这样东西。”
松溪看着那个泛着赤红妖艳光泽的瓶子,不知为何全身打了个寒噤。内书房发生过什么他十分清楚。
“公公?”
“你给我吧,我去问问。”松溪盯着那瓶子,神色不明道。
先帝真正死于乌头之毒,下毒的簪子当时就在现场。然而没有人知道陆郡主身上发生了什么。唯一知道的是她被打过,受了伤。这个瓶子会不会是陆郡主留下的,又或者是先帝的。
“你说是在内书房找到的?”
“是。”
松溪接过那个瓶子,神情严肃而沉重。他一语未发,然后突然像做了什么决定一般转身离去。
然而当松溪匆匆赶到东宫的时候,却被人告知高大夫正在里面。
高家嫡长子,继承了高家毒理的高大夫,“那日他突然跑来问我毒药的事,我全告诉了他,包括皇上用在郡主身上的,别的大臣身上……之后他的就性情大变,臣知道他是觉得高家对不起陆郡主对不起太子殿下。可他为了家族却一个字都不能多说。后来我发现他把这一切记下来了。我怕他拿给您看,就偷走了。结果那天下午他就……”
太子的声音寒冰万丈:“那你为何现在要告诉孤——”
高大夫泪流满面:“那总归是我弟弟的遗愿……”
“那个药——”赵承安声音苦涩,“除了不能生育,还会有什么影响。”
“寿命……减短——”
“咔嚓——”
太子生生掰断了手中的狼毫,松溪心下一急下意识想冲进去。可他想起了手里的瓶子,强迫自己退了回去。他也在这宫里生活了十几年,虽然看着傻气,但他很敏锐,他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个瓶子应该就此消失!
“谁在外面!”
可惜松溪的动作迟了,正在经历政变的太子爷草木皆兵,他动作迅速地拉开书房门,十分意外得看见神色慌乱的松溪:“你在这儿干什么?”
松溪紧张的舔唇,然后在太子身后高御医惊叫:“你手里拿的是红颜错?!”
赵承安一把扣住了松溪的手腕,眼神如刺:“你在哪里弄到的?”
“乾清宫内书房。”松溪看着太子,怆然道,“就是那间房子。奴才拿到的时候就是空的。”
赵承安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他扶了下门框,可根本撑不住下坠的身体。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一片白光,而那白光尽头似乎有人影在轻轻摇曳。
“派人去闽南,上天入地都把她给我找出来。”他一字一字从心肺见啼血而出。
上天入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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