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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叔笔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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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柠檬树:不客气^^
  接收了编辑传回来的文档,打开一看,里面很详细地标注清楚了她给我的意见。主要是进入正题有点慢,叙述上太过慢热。
  三万字的稿,放在文档里也有好几页了。看了看原本的风格,动手修改,也不需要太久的时间。故事是一个小白文,讲的是一段鸡飞狗跳的大学校园爱情。和我真实的生活完全没有联系,只是曾经想象过的一个世界而已。
  文字是很不可思议的。千千万万种排列组合,有的甜蜜温馨,有的灵异恐怖,有的虐心虐肺,看过那么过故事就会发现,文字是个非常广阔的世界,什么样的不可思议都会在那里变成现实。
  现在的我,大概只能做个初级的文字组织者,给读者讲一个完整的故事而已吧。
  云起网站上有好几个大神,真正的大神级别。在我看来,他们的小说已经半只脚迈入了严肃文学。他们的故事里讲人性谈政治,却都是在或幽默或悲壮或温暖的背景下娓娓道来,读者看的欲罢不能,末了还能在结尾的时候感慨一番,已经是作者最大的收获。
  高山仰止,但山也是可以攀爬上去的。
  这么一想,便又冲劲十足。
  ……
  小木也没能找到宝藏。他被召唤回家了。
  司机来接人的时候,他是板着脸被抗在肩上扛回去的。用司机先生的话来说,就是“夫人说,抗也要把小少爷扛回去”,事实上这位实诚的司机也是这么做了。
  大叔当然没有半路拦截,好笑地目送小木离开,他被抗在肩上动弹不得,只能蹬蹬小腿以示反抗。
  司机看到我了,重重地看了我一眼,像在扫描我的长相,以便回去报备。
  我很想问问,为什么这个夫人对自己两个儿子的态度如此不同。小儿子出门半天都要人来扛回去,大儿子在外几年,也不见有什么表示。
  或许,真是因为不是亲儿子。
  小木一走,房间里的气氛冷掉不少。写了近一下午的文,眼睛酸胀得不行,关了电脑却又不知道干嘛。古寂陪他小木陪了一个下午,这会儿明明只有两个人了,他却对我视而不见,走到窗户边上发呆。
  “叮”的声音,很突兀地响起,如果我没看错,他竟然在吸烟。
  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中午还好好地接我电话了,现在又一副我对不起他的样子,忍不住跺着脚跺到了他旁边。
  居民楼是老式的木质地板,一跺脚,声音就很清脆。一跺脚,下面的住户就不得安宁。但我忍不了了,管不得那么多了。
  走到他身边,果真是在抽烟。
  他还是没理我,自顾自抽烟。一垫脚,伸手把烟抽了出来。没想到我会这么粗暴,古寂很错愕地看着我。
  我准备了一大堆的话要斥责他,想骂他为什么这么没有良心把我抛弃在这里,想骂他为什么毫无征兆地不理我了,想问他既然不想理我了为什么还叫我回来。
  但我看着他的时候,才知道,我真的是爱上这个人了。纵使千错万错,千怪万怪,还是抵不过因为我爱他。
  扔掉了烟,我抱住了他,埋在他的怀里汲取安全感。
  良久,他才搂住我,叹了口气:“清寒,这是木质房子,别抱得那么紧,让我把烟头给踩灭……”
  想不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一种人的存在,几秒钟的时间把所有的暧昧气氛破坏得一丝不剩,只留下哭笑不得。
  我松了松力道,但还是抱着他。等他一脚踩灭了烟,终于做了实质性的动作——抱我抱了起来。
  靠在他肩头,整个人依附在他身上,我听见自己特别小声地说:“亲亲我……”

  ☆、四十三什么是爱

  说出这句话之后,脸应该已经烧起来了。这么露骨的索吻,在我看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真实地出现在我人生第二十个年头的这一天。下意识地搂紧了古寂的脖子,这种姿势,像小孩子被抱在怀里的感觉。我看过一个经典的电影动作,通常都是在男女主角发生激烈争执的时候,男的会顺势把女方一把抱起,然后强势地亲吻,吵架也就变成了浓情蜜意。
  看的时候,少女心泛滥。
  我看过很多故事读过很多文章,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没有找到他心中的那个人。我们一直在路上追寻,却总在时空里和他失之交臂。更年少的时候总会怀疑,为什么有人会为了“爱”这么虚无缥缈的感情固守着一方天地,不寂寞不孤独吗?
  如今,明白,只“爱”这一个字,便足以让人穷尽一生而不悔。峨眉纪晓芙爱上魔教杨逍,终其一生仍是不悔,给女儿取名杨不悔。爱情这件事,本就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的。
  但大叔只是抱着我,没有下一步动作。他整个下午都没有做什么事,刚刚抽了烟,和平时的他相去甚远,唯一不变是俊。我应该说过,他长着一双凤眼,是我最看不厌的地方。离得这样近,墨色的瞳仁显得触目惊心——原谅我这样形容,因为他的眼睛又长得跟欧美人一样深邃,黑色的一团,想要把灵魂都吸进去。事实上,我早已经拜倒在他的白衬衫下了。
  然后,我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
  大叔的气息明显不稳了。
  我却只能像只小狗一样,对着他的嘴巴乱啃一顿,又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装无辜地看着他他还不领情。
  亲了几下,他都不回应,我生气了:“喂,你干嘛不理我?”
  大叔安抚性地拍拍我的背,眼色暗了暗,手臂松了松,想把我放下去。我不肯,就这么硬拗在他身上。我当然知道现在的动作很不文雅,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现在放手的话,说不定又要经历漫长的冷战。
  他没办法了,低哑着嗓子给了我轻轻的一巴掌:“别乱动!”
  声音很不稳,有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缱绻意味。想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老脸一红,什么雄心壮志都被羞涩给压了回去。
  他也发现了我的窘迫,在我耳边轻笑:“还要亲吗?”好像他就会做什么一样。我也不是被吓大的,当下就回了大叔一句“要”。
  接下来的事情,就真的少儿不宜了。他没有再说什么,义不容辞地吻了起来。
  ……
  家里没有菜,也懒得买菜做饭了,大叔说去外面小饭馆吃饭。小饭馆就在楼下,上楼的时候总会看到它的招牌。都没在那里吃过,不知道味道如何。下了楼,进去一看,人还挺多。只是个家常小炒的小饭馆,地方也不大,吃饭的大多都是附近的居民,还有一些务工人员。年轻人的身影很少。
  都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吆五喝六,谈天说地。到了北京才发现,这个地方真的是文化积淀非常深厚,路上拉个行人都能跟你讲天文地理,说五行八卦。嘴皮子特别溜不说,还各有各的见底。虽也是一名牌大学的学生,一出来见见世面,才会发现自己的狭隘无知。也就理解了为什么有那么多北漂漂在这个城市里。
  “来啦?吃点什么?”刚一坐下,老板娘上完了别桌的一个菜,轻盈地绕过障碍物,收拾了一下桌子,跟我们打招呼。
  “有菜单吗?”
  “有有有,稍等一下。”老板娘是个中年妇女,长得胖胖的,脸上全是笑容,很乐呵,偏偏动作还很敏捷,拿菜单给我们就眨眼的工夫。
  “菜单哈,是第一次来吃吧?我们家就是些家常小炒菜,味道不敢保证很好,但一定是家里吃的味道!”老板娘精神十足地给我们介绍,“这几个菜点的人多。”
  我坐在大叔的旁边,菜单在我手里,但我有轻微的选择恐惧症,不知道选什么好,又把这个任务推给了大叔。
  这会儿好像也不是很忙,有一个小哥在传菜,老板娘就在一边等我们点菜。边等还边给意见,看到我把菜单推给了大叔,笑着说:“你们两长得可真好,在一起很配。”
  看看大叔,看看老板娘,我觉得我是沾了大叔的光,拍了拍大叔的肩对老板娘说:“他长得帅,我不漂亮。”
  大叔侧目,似是宠溺地看着我。
  老板娘摇摇头:“哪里不漂亮了,长得很清秀咧。”
  被“恭维”的感觉自然是开心的,再说老板娘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说出这样的话更让人高兴不是。
  “宫保鸡丁,小炒肉,粉丝,番茄蛋汤,清寒,你有哪样不吃的?”
  “都吃。”
  “老板娘,那就这几样。”
  “好嘞,你们稍等,马上就来。”
  点完菜,周围一群人好像对着我们窃窃私语。也不算悄悄话了,声音那么大。大概讨论就是“这小伙子长得真像明星,比明星还好看”。古寂也听到了,并没有多大反应,是我比较激动,笑着捶他:“大叔,你听到没,他们说你长得比明星还好看。”
  古寂冷冷地回了一句:“那你是不是赚了。”
  ……赚你个鬼哦。
  菜还没上来,我扒拉着筷子,想到宋烟那件事,又有点心事重重,敲打着桌子,被古寂拦了下来,说:“别这么幼稚。”
  我飞过去一个眼神,停下手里的动作,问:“大叔,小烟她?”
  “怎么?”
  “她是不是被宋爸爸拉去相亲了?”偷换了概念,联姻这个词太过沉重。
  他没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反而说:“小烟情商比你高很多,别担心她的事。”
  那么,潜台词就是对的喽,不过俞屏那个人虽然变态,应该还不至于拿这些事情开玩笑。我只是隐约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对宋烟做什么。虽然他马上就是她的“未婚夫”,但那天的对话我后来回想了很多遍,总觉得他说到小烟以前就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
  我并不了解俞屏,但心理这么扭曲,好像容不得别人破坏一点他想要的一切,我真的担心宋烟该怎么办。
  “别想那么多了,你也想不出什么东西。”大叔敲了敲我的脑袋,这么安慰我,“你只要知道该相信谁就好。”
  “那我该相信你吗?”我腆着脸问。
  回答的是大叔一脸的傲娇。
  ……
  消灭完确实很家常的饭菜,打了个饱嗝,出门的时候天已经变成了墨蓝色。街灯明明暗暗地亮了起来,小区里的树影婆娑作响,意外地很可爱。已经是秋天了,早晚温差有点大,风一吹,有点凉飕飕。
  很喜欢散步,走啊走的,愁绪都会走散。我转过头跟古寂说:“大叔,我们溜达一圈消消食吧。”
  路灯下,他的轮廓还是那样好看。
  他牵了我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大叔,你喜欢北方还是南方?”
  “都喜欢。”
  “啊……那你以前不是说游了大半个中国吗,你最喜欢哪里啊?”
  “最喜欢,”他紧了紧手,“应该是s城吧。”
  嘿嘿一笑,自卖自夸:“因为在那里遇到了我吗?”
  “不知道……”
  “大叔。”
  “恩?”
  “我好困,想睡觉了……”
  明明睡了很多的,但走着走着,眼皮越来越重,都快要合上了。不知道现在走在哪里了,视野里都是树,树叶已经开始掉了,我们好像已经走到了天荒地老。
  “上来。”
  大叔蹲了下来,我勉强还有些意识,知道他应该要背我,有气无力地爬了上去。
  他身上一直有很好闻的味道,像是从夏天带来的清凉气息。
  “大叔,你爱不爱我啊?”半睡半醒间,我记得我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也没有听到回答。可能他说了,也可能没回答。
  装睡这种事是我做不出来的,太容易露出破绽。但今天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被大叔放在床上的时候,可能因为被放倒的缘故,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睛还没睁开,但脑子却清醒了过来。眼前不是很亮,应该没开灯,我还枕着大叔的手臂——他还没松开我。接着,脑袋就被微微抬起,他把手臂抽了出来。
  我决定顺从自己的意识,装睡。
  黑暗里,除了看不见,其他的感知能力都超出往常。我听到了他微弱的叹息声,闻到了他的衣服的味道,把我安置好之后,大叔应该是站直了身体,看了我好几秒,遂弯下身来,在我唇上轻啄了一口,又亲亲额头:“晚安,我爱你。”
  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我躲在被子里偷笑,大叔实在太可爱了。竟然会这么闷骚,有话不好好说,偏要放在心里不让我知道。抚摸过刚刚被他吻过的地方,还残留着温热。
  很多人都愿意相信别人在背后说的话,往往那才是真心话。我也不例外。总觉得能从背后的言行举止里看到一个人的真心。所以,我终于相信,他是真的爱我的。我也终于知道,他到底值不值得相信。

  ☆、四十四此时不作,更待何时

  假期的后半程过得相当惬意。几乎没离开那个被我称之为“小别墅”的家方圆三里。我和大叔都不是特别爱赖床的人——事实上,我很想赖床,只总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至于睡觉问题,我觉得我们像在仿效英台山伯。
  故事里,祝英台女扮男装去求学,和梁山伯同住一间房。为了不让梁山伯知道她是女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把两人的书箱放在床中央,隔开两人,还在书箱上放盆水,告诉山伯兄睡觉要老实,水撒了便要告知老师重重责罚。
  脑补了一下清秀的女学生如何傲娇地冲心上人说出这句话,那也是一副不可多得的可爱画面了。可惜却是个悲剧。但细究起来并不算,故事的最后不还是化蝶双飞了吗。中国人骨子里都是爱好大团圆结局喜剧收尾的,就算那六月飞雪的窦娥,最后也还是得以平反昭雪。
  我和大叔也是同睡一床,倒是没有放什么书箱,却安分守己到了极限。大叔睡在一边的时候,我都有些心猿意马,每次都想扑上去要抱抱,可每次都克制住了。不能让大叔觉得我怎么这么饥渴啊!
  再说小说,改好后给编辑发过去的第二天,就给通过了。现在已经在连载中,更了三万字,也有几个读者在下面评论了。每次登上账号,被提醒有留言的时候,心情就会莫名激动。被人认可也好,被人鼓励也好,都是继续写下去的动力。
  回校前一天,我把躺椅挪到了卧室旁边的阳台——很小的一条走道,搬了一把木椅当茶几,把阳台收拾得宽敞了些,又搬了另一把椅子给大叔。诚挚地邀请大叔跟我一起晒太阳。
  做完了一切准备工作,去了厨房。他已经把收尾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正在把碗碟擦干。我靠在门上,狗腿地笑:“大叔,跟我一起晒太阳呗。”
  大叔身材是真棒,天生的衣服架子,在家里没有穿衬衫了,一件白体恤也被他穿出了型男的味道。穿着一件丝质的长睡裤,很慵懒的味道。如此混搭也没能遮掩掉成熟男人的味道,我觉得我捡到宝了。
  家里的碗是临时买的,不是普通白色带花的碗,而像艺术品一样碗内白色,外层是清俊的月白色,绘着纷繁复杂又赏心悦目的花纹。统共就买了两个,价格就有点吓人,大叔刷卡买下来的。
  捧着好看的碗吃饭,心情也会好很多。他洗着好看的碗,大概心情也是不错的吧。这么一想,罪恶感就减少了很多!
  大叔停下把碗擦干的动作,转过身,问:“晒太阳?”抬眼看看多云的天气,默默质疑。
  但我才不管那么多呢,上午的时候写了近六千字,这会儿已经词穷了,还不如休息休息来的好,便回答他:“哎呀,别管有没有太阳啦,反正闲着也没事做啊,我不想码字了,我们去聊天喝茶吧!”
  大叔把台子上的东西各归各位,有条不紊,洗了洗手。情人眼里出西施,就连他甩水的动作我也觉得格外好看。
  从繁琐的家务中解脱出来,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不过就直接跟着我去了阳台就是了。
  现在是十月份,气温不高不低,穿着单衣,是最合适的季节。太阳也没有冒出来吓人,闲坐听年华,身旁还有个可爱的人,是我觉得这20年里到目前为止最舒心的时刻了。
  装睡听到了那句“我爱你”之后,心理上隐约有了一种恃宠而骄的感受,因为知道他爱着你,所以就“作”吧,此时不作,更待何时呢。
  我欺负他,让他一个大长腿坐在椅子上,我躺在躺椅上,晃晃悠悠别提多自在了。自从上次见过陈琛的那群“保镖”,我发掘大叔身上也有一种类似军人的气质,坐有坐相,从来都不弓腰驼背,自律成习惯,又变成自然了。
  我问他:“大叔!你隐藏的技能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这么有钱!肯定不是开奶茶店赚的。”这个疑惑一直都存在,只不过在买碗刷卡的时候问他卡里有多少钱的时候被震惊了一下。他家里肯定确实很富有,但我敢断定,他的钱是他自己赚的。但平时也没见他做什么,所以好奇心更重了。
  他还是没有正面回答:“等你找到了房间钥匙的时候,就知道答案了。”
  隔着茶几,我伸手过去扯他衣服,装可怜:“可是我都找了好多天了,也没找到。你藏得太好了!”
  他扯掉我的手,老神在在:“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谁让你这么笨。”
  “哈!我笨?”我被气笑了,“好歹也是名牌大学学生好吗!”
  “那你告诉我,钥匙找了几天了?”
  我弱弱地掰掰手指,数了数:“五天?”好像是挺多天了,但一想,那是钥匙啊,“这能怪我不聪明吗?一把钥匙才多大,随便藏在哪个角落里就找不到了!”我激动地要坐起来了,结果没站住,又一头倒在了摆摆摆的椅子上,把他吓得也站了起来。
  大叔厉声告诫我:“小心点!”声音有点尖利,我懵在原地。他也觉得自己太凶巴巴了,声音降了几个调:“小心一点,差点就摔了。”
  有点后怕,刚刚要是摔下去,痛就不必多说,脸朝下就要毁容了。拍拍胸口,“还好还好。”
  大叔不赞同似的拧巴着脸,看我就跟看古小木一样。不对,比看小木还要操心样。
  我觉得好笑,就拿出手机来对着茶几拍了一张照,准备发微博。发了文之后,我就申请了一个微博号,也放在简介里面。加我的粉丝并不多,总人数还是个位数。不过也不妨碍我把一些有趣的事情晒出来跟大家分享。
  何况,那个故事里本身就有我和大叔的影子。
  代沟就在这个时候体现了出来。我捣鼓手机的时候,他看着我打开了微博,又传了照片,问我:“这是什么?”
  ……
  解释了一遍,他才明白过来这是干什么用的。然后就来声讨我:“这是秀恩爱吗?把生活琐事晒到公开网络平台,好吗?”
  他是很严肃地在跟我讨论这个问题。
  所以我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说:“这没有什么好不好的,网络是个很开放的平台,每个人都可以说自己想说的话。但总有些人抱着黑暗的心理在网上乱喷,这是谁都没有办法完全能堵住的。我觉得有些事情自己觉得开心就好。我愿意分享生活里的趣事给别人看,大部分人是能感受到温暖、善意的。”
  大叔歪着脑袋听我讲了一通,末了又揉了揉我的头发:“我们家清寒这么有主见了。你还不告诉我写的是小说叫什么名字吗?”
  说到这个,我就气馁了。
  “等我功成名就了再告诉你!”
  “好啊。”
  关于微博的事,我又问他,要不要给未名注册一个微博账号,偶尔发点美食发点鸡汤,似乎也很不错。大叔就一副“你随意”的态度,让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
  假期一过,我就搬回了寝室住。课业开始繁重起来,因为有一个期中检查。几门基础课的老师布置了必须在期中前完成的作业,中文系的作业一写起来就是几千个字打底,还要求得有个人见底,专业性。查资料、对比,得出自己的看法,三步走,是很费时间的。再加上小说在连载,日更总是要保持的,这么一来,一天天过的都跟赶集似的。
  白天上课、写作业,晚上窝在未名写小说。好在有大叔供应伙食,也不觉得有多辛苦。想找宋烟聊聊她的事,她却几次三番拒绝了我的邀约。
  再和她闲聊已经是一个月之后,我第一次拿了稿酬请大家吃饭的时候。地点么,当然是还是在未名。
  稿费不是很多,但意义不同。本来跟古寂商量,说请大家出去吃饭,也让他难得休息一下。但他不领我的情,非说不要出去,他做点饮料,饭菜就直接叫外卖得了。我坳不过他,就答应了。
  陈琛跟宋烟还在一起呢,但两人之间的互动明显比以前少了一些甜腻,总觉得被染上了一层烟雾朦胧。窦豆自然在受邀之列,还有崔石蒙——那个农场所有者的弟弟,还有一个叫段西风的男人,给人的感觉特别绅士,带着一种化不开的英伦风贵族气。窦豆把他妹妹也带了过来,名字叫窦子叶。
  窦家的人取名真的很奇怪。一个叫“痘痘”,一个叫“豆子耶”,想不通他们家大人是怎么想的。
  那天正好是周六,我们几个都没课。提前摒退了所有的订餐者,关起门来闹个开心。
  我是一早就去了店里的,闲着没事就码字。差不多十点的样子,大叔拎着一堆食材就进来了。
  “早啊!”我去接他手里的东西,顺便问他:“这都是什么东西啊,怪沉的。”
  大叔没放手,说:“我来吧,都是水果,有点重。”
  “是要榨果汁吗?那我们到底吃什么?”我锲而不舍地追问,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

  ☆、四十五屋漏偏逢连夜雨

  窦家兄妹到的时候,我才刚刚美化过桌椅摆设,自得其乐地把自己小方桌拼成了大桌子,能坐下十几人的大桌子。又给罩上了复古花纹的桌布,椅子摆的四四方方,全部轴对称中心对称。我在某些事情上有一种怪异的坚持,要么就邋里邋遢随他去,要么就必须摆的非常规整容不下一点瑕疵。
  窦豆对他妹妹可谓是“亲哥哥”作风的代表,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被他流氓兮兮地搭着肩,浑身的力气都用来靠在她身上了,用一个“挂”字来形容他现在的样子是一点都不为过的。这种天还装酷地戴着副墨镜,被他妹妹拖着走,还得意洋洋地笑。见到我跟椅子作斗争,举起他的右手招呼我:“嗨~早上好啊!有没有吃的给我填填肚子,哥哥快要饿晕了。”
  他妹妹面无表情地拆穿他:“别理他,有病!”说着,作势把他的手从肩上撤开。
  “哎哎哎……”窦豆不肯松手,扑的更紧:“怎么说话呢?尊敬长辈懂不懂?老头子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多学学我,不听话就揍。”
  妹妹生无可恋地给了他一掌,把他运到椅子旁边,蹲了一下逃出了窦豆的魔爪。
  窦豆也不恼,顺势坐了下来,介绍说:“这是我家的小九妹,芳龄两个九,男人婆一枚,芳名窦子叶,你叫她豆子就好。”又给豆子介绍我:“这位姐姐叫清寒,跟你的古大哥有一腿……”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豆子已经给了他一拳:“别乱说话。”又冲我歉意地笑笑,我发现她做事也一板一眼的,像从部队里出来的女子。
  “小寒姐,我哥给我介绍过。你甭把他的话放心里去,他这儿有问题。”说着指了指脑袋。
  我大笑,看着窦学长一贯嚣张跋扈的脸此刻又无奈又委屈,心情大好。不过换个角度想想,窦豆对这个妹妹也是够惯着的了。
  ……
  陈琛是扛着一个大箱子进来的。一进门,窦豆就像杀猪一样叫:“我们的东西到了!快递小琛送货上门啦!”被陈琛一个箭步上前胖揍一顿。哦,忘了说了,窦豆是被人揍了,走路都走的不稳当,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幕。我问他怎么被打的,豆子说是被他爸给揍得。大抵就是做了什么让他爸不顺心的事。
  似乎大家都知道今天聚会的主题了,只有我,这个聚会的发起者,被蒙在鼓里。
  不过答案也很快就揭晓了,箱子里面是电火锅,容积很大,也不知道陈琛是从哪里搞来的。
  眼看锅子也到了,东西也洗干净了,就等开火吃了,可宋烟和另外几个人还没来。窦豆按捺不住了,给他们打电话。他今天脾气不太好,一接通就吼:“你们到哪儿了?要饿死我啊?艹”
  那头应该是姓崔的青年,特别好脾气,也不发火。其实人已经在门口了,因为我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某人好像中气十足啊?不是说昨天才被你爸给揍了吗?”人未至声先到,说话的是段西风。一个禁欲系男主角。跟他身边的迷彩服男完全两个画风,穿着得体的衬衫西裤,脚上是锃光瓦亮的皮鞋,绅士风十足。
  “滚,老子好着呢。”
  段西风只是饱含深情的嘲笑一声,又惹来窦豆一句骂。相比之下,崔石蒙就腼腆多了。应该说,他是这几个人里最朴实无华的了。
  宋烟反而是最后一个到的。
  ……
  一切准备就绪,结果就是排排坐,吃火锅。
  几个人围坐在拼凑而成的大桌子上,正中央放着贼大的一个锅子,开水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泡。青菜、菌菇、肉丸,荤素搭配,非常合理。俗话说,抢来吃的东西总是香,一点都没说错。这不是单纯在吃饭了,一群人吃的是一种闲适的气氛。
  宋烟有点闷闷不乐,好在场上有个窦豆,就是不乐也能乐起来。段西风我是看出来了,在这群人里面也算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了——感觉他好像对火锅很感兴趣,眼神里充满了求知欲。在窦豆吃下第一口肉丸的时候,我观察到段西风紧张兮兮地看着他,彷佛窦豆在试毒一样。等大家都吃开了,才松开眉头,吃了一口菜。
  吃到一半的时候,宋烟突然高举杯子,大家都疑惑地看着她。
  宋烟站了起来,说道:“都忘了今天庆祝的主题了。祝我的好姐妹,楼清寒同学,成为一名光荣的拿稿费的作者!未来的写作之路,坚持下去,期待变成大神的那一天!”
  在座其他的几位,反应过来之后也纷纷站了起来,端着杯子冲我敬过来,赶鸭子上架似的感谢了一句,碰了碰杯,心里尴尬得要命。我还是做一个幕后人员比较合适。
  有了这么一出,接下来的时间我都觉得略显尴尬,一来人家原本就没有把这庆祝的原因放在心上,二来我也觉得有些后悔,何必自找不必要的烦扰。我一向自诩为“清高”的人,不屑去讨好高于我的人。但现在在做的,即便是因为考虑到了古寂的朋友圈,也还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
  窦豆活得很肆意张扬,却很会照顾别人的情绪。他大概是这群人里除了大叔之外最关心我的人了,再说他情商太高,一眼看出来我后半段一直装着端着,所以一结束聚餐,就高声嚷着要去“娱乐场所”轻松轻松,又说给我和古寂二人世界的庆祝,就顺理成章带走了一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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