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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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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笑声更响了;还是那孩子的声音。
“别叫了;他不会放我们出去的。”
“如果着火了;他;他自己难道不会被烧吗?”张元安已经有点体力不支了;他扶着门;慢慢坐到了地板上;背靠着门。
“你不是说这里被施了法术吗?也许是他是妖怪。他不怕火。”麦晴语带讥讽地说;那个孩子的面貌呈现在她面前;好俊秀的一张脸;可惜了;她想;如此可爱漂亮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成了罪犯。一定从没人告诉过他;不管你做过什么坏事;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心;将来;或迟或早总会有报应;不管是骂人、偷东西还是杀人;有时候甚至是极小极小的错误;比如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踩死了几只蚂蚁;或是顺手拍死一只正在叮咬你的蚊子;也会有报应。
小时候;爷爷每天晚上都带她去坟地;爷爷坐在每一尊陌生的墓碑前;为那些死去的亡魂念经;她就在旁边陪着;有时候;爷爷念一句;她也念一句;她那时是有口无心;完全是为了让爷爷高兴才去的;但是爷爷去世后;她才发现;爷爷当时说的每句话后来都深深地在她心里留下了烙印。
“有因必有果;别以为你做了坏事别人不知道;天知道呢!”
“爷爷不是不买肉给你吃;我这是为你好;你吃动物的肉;你现在吃它;将来它就吃你;一报还一报!而且肉又很贵;何必呢!”
“瞧;这个人就是因为小时候偷人家的东西;长大之后变成了个盗窃犯;结果在逃命的时候从楼上摔下来死了。可惜啊。”
“傻丫头;大声点!你今天在这里为这些鬼魂念经;他们以后会帮你的;在你需要的时候;不许打瞌睡!……”
“有因必有果;我年轻的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田鸡粥;被我吃掉的田鸡不知道有多少;后来有天;我被一辆自行车撞了;腿受了伤;路是能走;可有好几年;两条腿就像田鸡那样弯着;站不直;医生也说不出个究竟;后来我念经吃斋半年;腿才好了;所以我说;有因必有果……”
有因必有果;这是爷爷最常说的一句话;他去世后;这句话一直盘旋在她脑海里。其实;她并不太了解这句话的意思;她只是想;如果爷爷知道她现在的处境;也许又会说;这是因为她过去做过坏事;所以才会有今天的劫难;可是爷爷也说过;她作过孽;也积过福啊;爷爷说过;她念经给那些鬼魂听;他们会在她需要的时候来帮她的;可现在他们人呢?看来。爷爷的话;终究只是胡说八道而已;这世界上没有鬼;从小到大;她所接受的就是无神论教育;唯心主义是反科学的理论;没错……
“喂!麦晴!醒醒!醒醒!”有人在推她。是张元安。
她猛地睁开眼睛;原来她睡过去了。
“我刚刚……”她刚想开口;他就对她做了一个“别说话”的手势。她连忙闭上嘴。
他用手指指门外;她听到有人在外面说话。
“小姐;我找人。”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李悦!麦晴心头一震。谢天谢地!他来了!太好了。他一定有办法救他们!
“我们要睡了。”是齐红沙哑的声音。李悦一定是对她的逐客令充耳不闻;径直闯了进来;这让齐红非常恼火;“你干什么!这是私宅;你有什么权利进来!你是警察吗?就算你是警察……”
“我不是警察。”李悦冷冰冰地打断了她;“我闻到了烟味;很浓;还有一股鸟类粪便的味道;等等;还有有机磷的气味;人们经常用有机磷来杀灭鸟类身上的寄生虫。”
麦晴能想象他现在的样子;他正皱着鼻子在东嗅嗅西闻闻;活像一条猎狗。接下来;他应该会操家伙了;通常他拿出的第一件武器不具备什么杀伤力;只是为了唬人。——不过好奇怪;难道外面没有着火吗?
“这是什么!”齐红果然叫了起来。
“你看见了。我朋友的照片。我特意做了个塑封。她来过吗?我跟她约好在这里见面。”
这算不上武器。麦晴想。
“这是一只猴子。”齐红道。
哦!他随身带着芳芳的照片!真变态!麦晴心里骂道。
“她来过吗?”
“没有。”齐红冷冰冰地答道。
“可是她打电话给我说她会在这里等我。”李悦道。
“打电话?!……一只猴子打电话给你!”
“这有什么奇怪;你不是也会说人话吗?难道你是人吗?你身上有股有机磷的味道;我一进门就闻到了;这种味道就算用再浓的香水也遮盖不了……”
李悦在说什么?麦晴听不懂;她回头想问张元安;后者却再次示意她别说话。
“你是什么人?”齐红粗声粗气地问。
李悦没理睬她的提问;继续洋洋得意地说:“小时候;我父亲开过香水公司;我曾负责为他鉴别香水的味道;那时候;我每天要闻几十种;甚至上百种不同的气味;所以我对气味非常敏感。我在这里闻到了一股鸟的气味;还有人的气味;但我说的人不是你;也不是他……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是一只鸟;只不过……手术很成功……”李悦大概正在靠近那孩子;齐红高声叫起来。
“放开他!你这个杂种!”
难道李悦已经抓住了那个孩子?!
“打开那扇门!否则我就……”李悦的话还没说完;齐红的破嗓门就又响了起来。
“那是什么!”
“你是说这种绿色的液体吗?那是我的新发明;只要把它插入任何动物的血管;他全身的血液会在十分钟之内急速凝固;换句话说;他的血管会像绳子那样结实;那样解剖起来就不会弄脏地板了;我女朋友讨厌血流满地……听明白了吗?!快开门!……”
“放开他!你这个杂种;你以为;你伤到他;你能逃出去吗?!……”齐红真的害怕了;她的声音在发抖;
“哇……好痛……”门外响起小孩的哭声。
麦晴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李悦不会是在伤害那孩子吧;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在犯法吗?不管怎么说;对方只是个孩子!
“别;别伤害他……我们没见过那只猴子!我们真的没见过……”齐红作了让步;她的声调降低了八度。
“你明白我说的不是猴子;我说的是一个女人……快打开那扇门;我知道她就在里面;麦晴!说话!……”
李悦在叫我!
“我在这儿!”麦晴大声答道。
但是李悦没听到她的叫声。
“看;她不在那里。”齐红的声音更低了;几乎听不见;“放了他;我们真的没看见你的朋友;真的没看见……”
见鬼!为什么我们能听见他们说话;而他们却听不见我们?麦晴愤怒地朝那扇门猛砸了一拳。
“看!门在动!里面有人!她在里面!”李悦嚷起来;继而又暴躁地嚷道;“臭鸟!快开门!”
“哇——”那孩子哭声震天。
“不许哭!再哭就扎了你!”李悦厉声道。
那孩子的哭声瞬间止住了。
接着;麦晴听到一阵嘀嘀咕咕的怪声音。“什么声音?有人在说话?”麦晴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不知道。也许是在念咒语;齐红在念咒语……”张元安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响起一声古怪的嚎叫;那声音像老鹰;又像野狼;叫得两人都汗毛倒竖。
外面发生了什么!
张元安神情紧张地朝她望过来;她来不及回应;屋外就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巨大声响;其中还夹杂着齐红断断续续的叫声。麦晴分不清刚刚的那声狼嚎是否也来自齐红;因为两者声音差别很大;但除了她;外面好像没别人了。除非是那孩子?但可能吗?
哐当!玻璃窗被撞碎了。
咯咯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那孩子又笑了!现在这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奇怪;他刚刚不是还在哭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是不是已经摆脱了李悦的控制;恢复了自由?如果是这样;那李悦会怎么样?!李悦!你没事吧!死人!你说句话啊!
麦晴站起身;这时;她蓦然发现屋子里的浓烟飞速地朝门缝外散去。屋子里的视线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咯答;咯答——什么声音?她低头望去;原来是门把手在转动。
是谁?
是齐红?还是那个古怪可怕的孩子?她禁不住退后了一步。
张元安跟她一样紧张;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仍用手帕捂住鼻子;一边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麦晴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战的准备。她很清楚;如果来人是齐红;那说明李悦已经遇害了;这样的话;即使她打不过这个女人;即使对方不想跟她打;她也要拼力一搏;不把那臭女人打得稀巴烂;她誓不为人;管她犯法不犯法!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知道李悦到底怎么样了。
李悦;李悦;你为什么不说句话!你应该不会那么逊吧;你曾经说过;核武器也伤不了你的;记得吗?你不会连个小小的齐红都打不赢吧?难道你过去所说的都是吹牛?麦晴心急如焚;她真想立刻撞开门;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她最想知道的是;李悦有没有受伤;他到底还在不在那里——刚刚王显云被掷出窗外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可不希望李悦会有同样的遭遇……李悦;李悦;你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她双拳紧握;牙齿咬得格格响;眼睛盯着那扇门。
门终于开了;当她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时;她差不多整个人都快瘫了下来。是李悦。接下来发生的事;她完全都没想到;李悦一个箭步冲上来搂住了她的腰。
“宝贝;是我。”
“哦;天哪!”她把头靠在他肩上;真想大哭一场。
“你好吗?是不是想死我了?”他的口气还像过去一样霸道蛮横;自以为是;不过;她承认她喜欢。谢天谢地;他没事!
“混蛋!干吗不说话!”她大声抱怨;想挥拳揍他;但马上意识到不对头;又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笑道:“我怎么知道里面是你;我还以为里面是另两只鸟呢!”
“鸟!你说他们是鸟?他们明明是人!”麦晴道。
“眼睛;看他们的眼睛!你不是一直说芳芳有对人的眼睛吗?其实那就是人的眼睛。同样的道理;外表是人;但如果本质是鸟;他就有一对鸟的眼睛;鸟眼睛跟人眼睛是不同的;气味也完全不同;还有有机磷……”
“你那女人和那孩子都是鸟?!”麦晴还是觉得难以相信。
“对;他们是鸟。刚刚他们就是飞走的;世界上会飞的东西;无非三种;飞机、气球、鸟。”他扳着手指算给她听。
“他;他们真的是飞走的?”麦晴又问。
“对。我亲眼所见。”李悦指指自己的腋下;“从两肩下突然冒出两个大翅膀;然后一前一后飞走了!”
听上去可真像是在拍电影。
“那……那他们……”麦晴有满腹疑问需要解答;但她不知该从何问起。
李悦打断了她的话头;道:“想知道答案吗?等下辈子吧。”他的口气突然变得冷冰冰的。又来了;前一分钟;他是最爱你的人;下一秒;他马上就成了你最讨厌的人。想吵架是不是?好吧;我奉陪!
“等下辈子?为什么?难道你要死了?”麦晴反唇相讥。
“答案我已经猜出了八九分;但是我不想说。因为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看着她;等待她的反应。
她白了他一眼;不说话。她知道他接下去会怎么做。果然;不一会儿;他就又慢慢靠了过来;跟过去一样;脸几乎贴到她的脸;他唇上未剃干净的小胡子;她看得根根分明;“现在知道跟我分手是多大的损失了吧!”他轻声问。
“哼!”
“和好吧?我的大力士?”他握住了她的手。
麦晴的脑子一阵眩晕;她突然感觉他们好像从来就没分过手。“好吧。”她听见自己在说话;等她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那今晚就跟我回去。”还没等麦晴提到他的新女友;他抢先说了下去;“那不是我女朋友;我骗你的;其实她是我的学生;我叫她帮我改作业。”
“深夜十一点;让一个女生在你的房间改作业?”
“她没地方住;又愿意替我照看我那些宝贝……再说;你知道我一个人不敢睡……”他低声道;目光一转;突然看见了张元安;“他是谁?”他怪叫一声;从她身上跳开;随即立刻像个受伤的孩子般;扯开嗓子嚷道;“深夜十一点;你跟一个男人偷偷跑出来约会;还好意思说我?”
“约会!他是我的上司!警察局的副局长;我们现在正在破案!如果我们要约会;我干吗打电话叫你来?!”麦晴本想再骂他几句;但这时;她看见了他袖子上的大口子;“你受伤了?”她问道。
“那孩子飞走的时候划了我一道。他的爪子很厉害。”李悦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早就准备好的绷带;麦晴一把抢了过来;替他包扎了起来。
“你在流血;最好马上去医院。疼吗?”麦晴问道;他的伤口看上去很深;有几滴血滴在了地板上。
“嗯;疼得要死。”他瞄了她一眼;答道。
张元安走了过来。
“麦晴;我们最好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万一他们回来就麻烦了。”他紧张地提醒道;刚刚的遭遇让他心有余悸。
“说得对。” 麦晴立即同意。可她拉着李悦要往外走;李悦却道:
“我得采集样本。”
“采集样本?李悦!别太认真;我们现在逃命要紧……”
“你跟他先下去;我马上就好。这里的样本非常珍贵;百年难遇;我如果放弃采集的机会;我可能会几个月睡不着觉。”李悦把她推出门;在门口;他又急迫地挤到她身上;问道:“爱我吗?”
“当然爱你。”
“那就好。”李悦“波”响亮地亲了一下她的嘴;随后从口袋里拿出芳芳的照片交到她手里;“不管你有多讨厌她;这是护身符;带着它;那些怪鸟不能伤到你!她们怕她!这是刚刚才发现的!接着!” 他笑着拉开门;把她推了出去;“十分钟;给我十分钟!我一定会有大发现!”她听到他说。
在下楼的时候;张元安问她:“你们是不是真的分手了?”
想到两人刚刚的卿卿我我被此人尽收眼底;麦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和好了。”她说着蹬蹬奔下了楼。
“就刚才吗?”他追了上来。
“对。”她点头。
其实麦晴自己也没想到;她花了几个星期时间作的决定;几秒钟就推翻了。说来说去;她还是舍不得他。她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正在查一宗发生在大学校园的凶杀案。他是被害人的老师;因为被害人在日记里提到过他;而在她被害的当日;她又恰好深夜去过他家;所以他也被列为嫌疑人之一。当时;她正在核对他的不在场证明;谈话快结束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通话;叫她至今难忘。
“你问完了吗?警官?”他问她。
“差不多了。”
“那么——我可以叫你姐姐吗?”他问。
她一楞。
“姐姐?你叫我姐姐??”她不喜欢被当成老女人;所以几乎脱口而出。
“那么;你比我小喽?”
她横了他一眼;不予回答。
“无所谓;我不在乎年龄大小。姐姐;你可以住我家吗?”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呆若木鸡地看着他;当时;跟她一起问话的师兄正好转过身去接电话;她低声问道:“你说什么?”
“要我再说一遍?”他瞥了一眼那个师兄;笑着问。
她有种被戏弄的感觉;当时很想揍他;但她忍住了;不过;她万万没想到;他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脸凑过来;低声道:“力气要用在刀口上。姐姐。”说罢;他还捏了下她作笔记的手。他的胆大妄把她吓坏了;她从来没在工作的时候遇见过这种明目张胆的调戏;当时完全是出于条件反射;又惊又怒的她不假思索地一拳打了过去;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她看见他的身体摔进六米开外的花坛。她飞奔过去;发现他已经昏了过去。当时;她真怕他被自己一拳打死;不过谢天谢地;他在去医院的路上就醒了;他还躺在救护车内的床上朝她咧嘴笑;“喜马拉雅山跟一般的小山就是不一样啊。呵呵;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说来好笑;她本以为这是一句表白;后来才知道他这么说跟爱情毫无关系。当她在医院照顾了他几天;开始渐渐对他产生好感后;她才发现;他其实只是想给自己找个保镖。因为晚上他不敢一个人睡觉。
当她知道他的真实意图后;她不免有些失望;于是他一出医院;她便主动断了跟他的联系。可谁知;自那以后;他便每天定时出现在她的面前;不是等在她回家的路上;便是在某个她负责勘察的现场突然现身;叫她防不胜防;正好那时候;她的房东想涨房租;她一时气不过;便答应了他的请求。结果她住进他家的第二天;他们就成了情侣。她本想矜持一点的;她看过的每本杂志里都是这么教人谈恋爱的;可是;当他张开双臂;热情地召唤她:“来吧;宝贝;借我点体温!”她突然觉得没什么好装的;她爱他;即然如此;何必浪费时间。
可是;现在她好像就在浪费时间。他已经在那个闹鸟灾的怪屋子里呆了快十五分钟了;比他说好的时间晚了近五分钟;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他会不会出事?
她决定上楼去看看。
“哇——”
“哇——”
“哇——”
就在这时;三声尖厉的嚎叫几乎划破她的耳膜;她仰起头;看见几百只黑色的鸟从天而降;向二楼那个窗口冲去;它们就像一块黑色的幕布;瞬间将整片天空变成了一片黑色。
“那是什么东西!”
“是鸟!”
“什么鸟!——快打电话报警!”
小区里看热闹的人慢慢聚集了起来;从四面八方传来各种不同的声音;有的惊恐、有的胆怯、有的好奇;有的慌张;可是麦晴却什么都听不见;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她只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说话;“他在屋里!他还在屋里!”。
冰封的窗户已经解冻;水和玻璃碎裂的声音噼啪响起;而当她再度抬头时;却发现那个房间现在竟然火光熊熊。
“李悦!”她冲到二楼的窗下大叫一声。
没人回答她;却有两只鸟回头朝她扑了过来;看那架势似乎要戳瞎她的眼睛;她扬手想赶走他们;却发现有更多的鸟朝她冲来;它们嚎叫着;扑哧扑哧;空中响起一片扑闪翅膀的声音;她已经看不清天空了;只看见眼前一片黑压压的羽毛;而空气中还有一股好像是从动物咯吱窝发出的骚臭味;她不断用手阻挡;但左边刚打掉的一只;右边又有三只冲了上来。
“麦晴!猴子!猴子的照片!”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喊;那是张元安。
对了!照片!李悦说芳芳的照片是她的护身符!虽然她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现在也没时间研究了;救命要紧。她慌乱把手伸进口袋;从里面抓出芳芳的照片;在眼前一晃;“扑!”一只黑鸟撞在照片上;立刻发出一声凄惨地嘶叫;随后;它慌里慌张地转变方向朝后飞去;它差点跟另外两只稍大的鸟撞在一起;麦晴看见;那三只鸟就像在开空中会议一般;一边在空中盘旋;一边彼此在唧唧咕咕;过了大约几秒钟;其中的一只再次朝她俯冲过来;于是;她如法炮制再次将芳芳的照片朝前一挡;那只鸟在离她将近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让麦晴惊讶的是;它居然是停在另一只鸟的身上;麦晴还注意到这只鸟的头顶上有一块红色的印记。
它站在同伴的身上;趾高气扬地昂起头;嚎叫了三声;那尖厉刺耳的声音让麦晴听得耳朵发痛;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其它的鸟也开始跟着叫起来;“哇——”“哇——”;就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灵的召唤;它们一边仰头叫着;一边在她身边盘旋;随后;相继调转方向朝空中飞去。
“啊!它们走了!妈的!终于走了!”张元安叫道;说话间;他还企图跳起来去打一只黑鸟;可惜没有打中;几簇黑色的羽毛落在他的衣服上。
麦晴气喘吁吁地抬起头望向天空;那片黑色的幕布飞远了。
她知道眼下的自己披头散发;活像个疯子;不过她的精力还在;她的记忆力还在;她没有忘记李悦。可这时她发现二楼那个房间已经浓烟滚滚;火势蔓延地真快!眼看就要烧到别的人家了!
“救火队来了!”她听到有人嚷了一声。
果然;不远处有辆消防车正呼啸而来。几个整装待发的消防员在车里朝那栋楼张望。
“哎呀;可千万别烧到我们家啊!可千万别啊……我们家可是正好住在他们楼上啊!”一个中年妇女开始嚎哭。
麦晴不顾一切地冲向楼道。张元安立刻拉住了她的胳膊。
“麦晴;你想干什么!”
“我要去救他!他还在上面!”
“不行!火太大了;你进去有危险!消防员来了;他们会救他的!”他拉住她的胳膊不松手。
“不行!我得去!”
“麦晴!”
“你呆一边去!”麦晴想甩开他;这时;从黑暗的楼道里又有几个人脚步慌乱地跑了出来;其中一个还差点撞到她身上;但是;他们中没有一个是李悦。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为什么没跑出来!那个屋子怎么会着火?不用问;一定是那群“鸟”故意放火想杀死他;因为只有他看出来——他们是“鸟”。
她来不及想;一脚跨进了楼道。
“麦晴!傻瓜!你去就是送死!”张元安仍然紧紧拉着她的胳膊;但眼看;他就快抓不住她了;她也准备好随时甩开他;可这时;有人在她身后喊道:
“麦晴!我在这儿!”
是李悦!这声音让她惊喜交加;她别过头去;却见他站在他们的身后。
半小时后;他们在三公里外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馆里终于坐了下来。
“请问;我们为什么要到这儿来?那个小区附近不是也有咖啡馆吗?”张元安一坐下就发起了牢骚;这一个晚上的折腾让他疲态尽现。
“对;我也想问。为什么我们要跑这么远。”麦晴问;她也快累垮了;不过;她知道李悦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想知道原因吗?念一念咖啡馆的名字;再看看这周围的环境。”李悦一边说;一边招手叫来了服务员;点了一瓶750毫升的12年威士忌;他刚点完;就向麦晴解释道;“我现在需要来点烈酒。”
“是啊。我知道。”麦晴横了他一眼。跟他交往之后;她才发现他身上的毛病一大堆;嗜酒就是其中一项。不过;今天这种时候;她自己也觉得需要来点烈酒;“好吧;给我也来一杯。”
“好样的。”李悦朝她歪嘴一笑;又问张元安;“你呢?”
“给我杯白开水吧。我现在需要保持头脑清醒;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张元安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上了一支;“我说;老兄;你确定你要酒吗?我还有一大堆问题要问你呢。”他对李悦说。
李悦笑道:“我喝酒的时候才最清醒;不信你问她。”他伸出手臂勾住麦晴的肩膀;搂了一下。
“他真的是大学的讲师吗?”张元安问麦晴。
“我也怀疑过。”麦晴道。
“你也怀疑过?”张元安笑了笑;接着意味深长地说;“我告诉你;他确实不是。”
麦晴压根儿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等她把头别过来的时候;发现张元安正定定地注视着她。她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心想;你的脑袋是不是被刚刚那阵浓烟熏坏了?
“麦晴;他真的不是大学讲师。”张元安却似乎很认真。
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只觉得这人好烦。
“他不是大学讲师;那是什么?大学教授?”她道;可心里却忽然掠过一丝疑问;奇怪;为什么李悦如此安静?他本人遭到质疑;他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说他是大学教授?他就是。”
“什么意思?!”麦晴都快发火了。
“难道你从来没去了解一下这位李先生的生平?其实;他不叫李悦;他真名叫李奇石……”
李悦是假名?麦晴把目光转向李悦;后者笑了笑;避开了她的目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在说什么!”
“别激动。我揭穿他;并没有恶意;只是希望我们三个人能坦诚不公;我不希望;我们中有任何一个的身份存在可疑之处。”张元安望着麦晴;慢慢将目光移到李悦的脸上;“不好意思;刚刚在楼下;我把你的名字发给了同事;我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查一下;他们在例行调查时;总会先查一下这个人的前科记录……”
前科!麦晴觉得自己好像被重重捶了一拳。他不仅用的是假名;还曾经有前科!我到底认识的人是谁?!我真迟钝!跟他认识那么久;居然什么都没发现。
“……我听麦晴说;你具备法医常识;懂得勘察现场;我觉得普通人不经过专业学习;如果仅凭自学的话;是无法获得这些知识的;所以;我就查了一下。很抱歉;李教授;我觉得我们应该重新认识一下……”
什么什么?李教授!他是教授?!他说过;他因为讨厌读书所以没考硕士;怎么会突然就变成了教授?麦晴有种刚被推到水里;又被立刻拉上岸的感觉。他到底是谁?看张元安对他的态度;他也不像是曾经犯过什么可怕的罪行。那为什么他会有前科?
张元安一定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麦晴。还是让我来介绍这位李教授吧;他真名李奇石;奇怪的奇;石头的石;1982年出生;14岁从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毕业;毕业后回到S市在A大学生物系继续深造;16岁获得博士学位。在那之后;他便在他老师龚学仁的生物实验室工作;需要说明一下;龚学仁是法医病理学教授;中国著名的法医科学家……”
“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怎么会有前科?”麦晴再也等不及了;她打断了张元安的叙述;直接问李悦。
可是他却不说话。正好这时候;服务员送上了威士忌。李悦给张元安倒了一杯。
“喝一杯吧?”李悦邀请道。
到底是怎么搞的?有人揭穿他;他居然不生气;还心平气和地让对方跟他一起喝酒?麦晴越来越想不通。
到底是怎么搞的?有人揭穿他;他居然不生气;还心平气和地让对方跟他一起喝酒?麦晴越来越想不通。
张元安看看她;笑道:“不了。还是把话说完吧;要不然你女朋友要急得掀桌子了。”
“那就说吧;也让我看看你说对了几成。”李悦道。
张元安吸了口烟道:“你是20岁那年出的事。那年十月;你被控盗窃尸体的重要器官;还因此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但是;你入狱半年后就出狱了;原因是你的老师龚学仁向警方自首;供出了你那件案子的真相;实际上;盗窃器官的人是他;多年来;他一直都在做这件事。当时;他提供了大量证据才推翻了你当初看上去天衣无缝的自白书。八个月后;他因胃癌在仁济医院去世。实际上;你当时是代他受过;对不对?”
“他是我的老师;我的再生父母;我不帮他;谁帮他?”李悦举起酒杯向张元安敬了一下。
代人受过;代人坐牢;这需要有怎么样的恩情才能办到?事情一定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可是麦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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