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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城-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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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娘娘;东方旭兰认识翠萍是一条很有用的线索;你当初为什么没把这事告诉刑部?”麦晴又问。

    赵妃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道:“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翠萍还是我的丫环;后来就莫名其妙地投了河;我若再把她牵出来;不是給自己找麻烦吗?”

    这解释倒也算合理。

    “那你说;翠萍在投河前得了病;她得的是什么病?”麦晴又问。

    “谁知道;走路也病歪歪的;脖子上还发出一颗颗的红斑。我走的前一日;姚寒来送药;我本想让他給翠萍看看的;谁知;她竟投了河。”

    “这么说?翠萍死的那天;姚寒来过这园子?”

    赵妃不假思索地回答:“他自然来过;我刚刚不是说了?那是我进宫前一天;我让他給我送最后一包药。”
    20分钟后。

    “姚寒?!”赵子幸大惊。

    “没想到吧!”麦晴边快步朝前走;边说。

    赵子幸在原地愣了两秒钟后才追上来。

    “我不仅没想到他会牵涉其中;更没想到的是;翠萍还是他介绍給赵妃的;这说明他跟那个丫头关系不一般啊;不然你说谁会有那么好心?——喂;李总管;你说呢?”他回头问李怀茗。

    李怀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

    “王爷;依卑职看;姚寒与此案关系重大;下一步须将此人拿来问话。”

    “那是肯定的。”赵子幸道;“你还记不记得翠萍死后;孔朝阳他们去翠萍的家乡报丧;当时有个男人冒充翠萍的男人把尸体接走了;孔朝阳还说那个男人是瘦高个;我看啊;嘿嘿这男人八成就是他!”

    麦晴对此可不敢苟同。

    “如果那人就是他的话;我爹不可能认不出来。因为他们之前在马厩里就见过面;而且;据赵妃说;那姚寒经常去永幸园。”

    “你别忘了;当初孔朝阳说过;那个接走尸体的男人留着长长的黑胡须。这也算是一种化妆。再说;虽然姚寒经常去永幸园;可永幸园地方大了;我估计他跟孔朝阳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姚寒又不是长得特别显眼。再说东方旭兰被害的那晚;他大部分时候都在马厩里;他跟孔朝阳就算打过照面;也就是匆匆一瞥;我看孔朝阳可不一定能记住他的长相……”赵子幸虽说是在反驳麦晴;可口气也不坚定。

    “还有一个人不可能认不出他来。”麦晴道。

    “是谁?”

    “翠萍的爹啊。当初我们把翠萍的父亲叫来;把那个男人的长相描述給他听过;可他说他们村子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人。”

    “描述!就凭嘴里说几句;能说清一个人的长相吗?又不是給他看照片;他当时的意思;顶多就是说;他没在他们村里见过一个‘有长长黑胡须’的男人!”赵子幸反驳道;他见麦晴还想跟他争论;便道;“得了得了;别争了;还是先去翠萍的家乡走一趟吧。我们明天一早就去翠萍的家乡;路过永幸园的时候;再把孔朝阳带上。只有他见过那个男人;也只有他去过翠萍的家;也顺便让他带个路。你看怎么样;李总管?”

    “王爷这提议好。”李怀茗欠身道。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赵子幸道。

    “王爷请说。”

    “你能不能告诉我;东方旭兰这个人风流不风流?我知道;在这里很多人都嫖妓的习惯;不管是文人墨客还是达官贵人。想必他也有这爱好吧?”赵子幸笑嘻嘻地问。

    李坏茗并没有否认。

    “东方生性豪放;又是少年英雄;自然免不了……”

    “行了行了。我明白了。”赵子幸笑着打断了他;“李总管;送我们回禧绣宫吧。”

    李怀茗点头称是。

    麦晴却在心里叹了一声;忙了一天;都没有一个好地方休息;又得回那间破屋去了。但转念又一想;皇宫里危机四伏;也许还是那个机关林立的地方禧绣宫更安全。想到这里;她不禁浑身放松了下来;同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19、凶手现形

     

    翠萍所住的南山县岐山村离京城不过20里远。那日清早;他们由皇宫出发;一路急赶;马不停蹄;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岐山村。

    他们先在岐山村的村口找了家简陋的小酒店暂时休息;然后;由孔朝阳和两个侍卫先去探路。赵子幸給了他们两个任务;一是把翠萍的父亲找来问话;二是去村里找找姚寒的外祖母。至于他们;则先在酒店喝茶休息。

    二十分钟后;孔朝阳一个人急匆匆赶了回来。

    “王爷;李总管——”他一跨进酒店的大门就道;“那翠萍的爹不在家;后来;您二位猜;我是怎么找到他的?我是在罗简家逮住他的!忘了说了;那罗简就是姚寒的舅舅;姚寒的外祖母;就是罗简的母亲。敢情;这罗简原来是翠萍她爹的赌友。”

    “他们人呢?”麦晴问道。

    孔朝阳的身后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这就来。我去的时候;不巧;那罗简的妈刚吐了口血;罗简正在伺候他妈吃药呢;罗简的老婆前几年死了;现在他是光棍一条;因而煮饭吃药的事;都由他一人包了。”孔朝阳边说;就边朝酒店外望;过了大约两三分钟;就见四、五个人朝他们这边走来。麦晴认出其中一个是翠萍的父亲;另外两个是刚刚跟孔朝阳一起出门的侍卫;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五短身材;衣衫破旧的男人;麦晴猜测那就是孔朝阳嘴里说的罗简。

    又过了两、三多钟;几个人终于到了小酒店的门口。侍卫通报过后;才把翠萍的爹和罗简一起叫了进来。

    两人进门后;先是战战兢兢地行了礼;随后;罗简首先开了口:

    “两位老爷;小的就是罗简;听刚刚这位老哥说;您二位要找的是我外甥姚寒;那应该去姚家村啊;怎么找到我们这儿来了?”

    他话音刚落;一边的侍卫就喝道:

    “大胆!老爷找你问话;还得跟你说理由?”

    罗简横了他一眼道:“我也就问问。老爷要嫌我多嘴;我不说就是了。”说罢就故意抿紧了嘴。

    “你这是故意跟老爷作对是不是?你知道今儿来找你的人是谁?……”那侍卫还想说下去;被李怀茗冷哼了一声喝止。

    “王爷;乡野草民不懂规矩;您多担待。”李怀茗转身对赵子幸说。

    听到“王爷”二字;罗简的眉毛禁不住向上跳了跳;态度立刻比之前恭敬了许多;翠萍的爹小声对他道:“跟你说了;我闺女在王爷府里当丫环;你还不信!”

    “切;你这混球骗我太多了;我哪知道你说的话哪句是真的!”说罢;罗简就对赵子幸抱了抱拳;“大老爷;咱乡下人不懂规矩;您有什么要问的;只管问了便是。咱知道的;说了便是。”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爽快话。”赵子幸道;“我问你;三年前;你外甥姚寒有没有带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在你家住过?时间应该是……”赵子幸低声问孔朝阳;“你来这里报丧的是什么时候?日期还记得吗?”

    孔朝阳立刻答道:“那是三年前的十月初五。”

    “你确定那天跟你回永幸园的人不是姚寒?”这问题在来的路上;他已经问过孔朝阳无数遍了;现在;他又问了一遍。

    孔朝阳重重点头道:“那姚神医;小的见过;虽没说过什么话;可他长什么模样;小的还是记得的。”

    赵子幸又问翠萍的爹:“姚寒你认识吗?”

    翠萍的爹立即道:“禀王爷;姚寒;小的可是熟悉得很。他自小就在村里玩的……”

    “假如他蓄起长长的黑胡须;你能认出他来吗?”

    “若说别人;小的没把握;可要说姚寒;小的可担保;他要是蓄了胡须;小的一定能认出来。”翠萍的爹道。

    “那好;我问你;三年前的十月初五;你们村里有没有一个蓄了黑胡须的男人?”赵子幸转头又对罗简道;“你也想想。我猜这个人跟你外甥还有点关系。”

    罗简和翠萍的爹面面相觑;隔了会儿;翠萍的爹道:“小的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了。”

    “你自然不记得了;”罗简没好气地说;“你除了睡就是吃;除了吃就是赌;你能记得什么!——要说这么个人……”罗简用手指抠抠下巴;想了半天;蓦然眼睛一亮;“莫不是……”

    众人都屏住气息等着他说下去;但是他却摇了摇头。

    “怎么啦?”赵子幸问。

    “若说三年前;倒是有这么个人。可他不留胡须。而且那年年底;他就死了。”

    “你说的是……”这话似乎提醒了翠萍的爹。

    罗简朝他点了点头。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打的什么哑谜?”赵子幸不耐烦地问。

    罗简道:“王爷。咱们说的那人名叫罗起;住在村前头;三年前;他得重病死了。我外甥姚寒跟他是打小的朋友。两人小时候还跟一个老师念过书;十月初五到底是个什么日子;咱是不知道;可我记得;罗起是在那一年的十一月初四死的。他孤身一人在家;是姚寒替他办的丧事;后来就把他埋在后山的坟地里了。”

    “他得的是什么病?”赵子幸问。

    “是什么病就不知道了;姚寒对谁都没说过。”

    赵子幸想了想;问道:“罗起跟你们熟吗?”

    罗简和翠萍的爹对视了一眼;翠萍的爹道:“这罗起自18岁起就出门做生意;要不是生病也不会回来;回来后;他也是从早到晚闷在家了。小的连面都没跟他见过。”

    “那你呢?”赵子幸又问罗简。

    “我见过他。姚寒头天回来的时候;他来找姚简看病;我在后门口跟他打过个照面;可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敢认了。”

    赵子幸问:“罗起是不是瘦高个?”

    “是啊。”罗简道。

    “那好;假如罗起戴上假胡须;你能不能认出他来?”

    罗简想了一会儿道:“这个……若是罗起的话;咱倒是;真认不出来。”

    “罗起认识翠萍吗?”赵子幸问翠萍的爹。

    后者茫然地摇头;“他二人若是认识;也就打过两个照面。”

    赵子幸朝麦晴看过来;两人默契地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意见;随后;赵子幸吩咐道:“走;去把罗起的坟地找出来。”
    岐山村离麦晴治过肩伤的姚家村不过六、七里路;那天他们到达姚家村的村口时;已经过了酉时;也就是晚上七、八点钟的光景。

    跟上次一样;照旧是一个医童替他们开门。

    案情发展到现在;真相已经昭然若揭;所以;谁也没那耐性慢慢跟那医童周璇;那孩子才要问话;就被赵喜瑞一脚踹到了地上;众侍卫紧跟着冲进了门。那医童从未见过这阵势;坐在地上;发了一阵呆;才要开口说话;又立即绷住了嘴;接着;他慌里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奔进了内堂。麦晴听到他嘴里喊着:“师父;师父;有人来了!有人来了!有官兵来了!”

    古人休息得早;姚寒一瘸一拐地从屋里走出来时;麦晴发现他穿的是古时候的睡衣。

    “什么事!”姚寒先问那医童;蓦然看见院子里的人;脸立即一沉;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不过从他脸上的表情看;问完之后;他就已经看清楚了来人的身份。

    没人搭理他的提问;李怀茗手一挥;立即有两个侍卫冲过去;将姚寒绑了起来;

    姚寒才要张嘴说话;赵喜瑞就給了他一个嘴巴子。

    “让你叫!如今你可不是什么大夫了!給我老实点!要不然;老子今儿就揭了你皮!”赵喜瑞恶狠狠嚷完;挥拳又要打去;赵子幸忙喝止。

    “赵喜瑞!他犯的是杀头的罪;到时候自然有法律惩治他;你凑什么热闹!”

    赵喜瑞这才退到了一边。

    姚寒抬起眼睛盯了赵子幸一眼。

    麦晴正好逮到他的眼神;霎那间;她心里一松。她明白;就是他了。

    自从当警察以来;她见过无数犯人有过相同的目光。那就是当他们的罪行突然被揭穿时;眼睛里露出的惊讶和恐惧。虽然只是这么一个眼神;虽然姚寒跟那些犯人属于不同的时代;但在那种情况下;心情应该是一样的。她禁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赵子幸瞥了她一眼。

    “让你来问好不好?”他问她。

    “不要。他毕竟治过我的伤;怎么说也帮过我;还是你问吧。”她牵住马;马蹄不安分地在地上得得踩了几下。

    赵子幸歪嘴一笑;道:“好;那就让我来。姚寒;我问你;三年前的八月初十晚上;你曾经到过永幸元;并且在马厩里治过一匹马。有这回事吗?”

    姚寒先是一惊;马上想要否认;但他一回头看见了站在边上的孔朝阳;或许是知道自己撒谎也没用;最后;他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道:“是有此事。”

    “说说那天晚上的情形。”

    “我那日是在马厩里給一匹病马治病;药也用了;针也施了;可回天乏术;后来它还是死了。如此而已;王爷何必深究一匹马的死活?”姚寒道。

    “大胆!王爷问你什么;你答就是!啰嗦什么!”赵喜瑞喝道。

    “那天你都用了什么药?”赵子幸继续问道。

    “事隔多日;谁记得那么多!我只记得那马病得不轻;像是得了痢疾;我給他吃了甘草;但收效甚微;最后;它就这么死了!”

    麦晴怀疑当年调查东方旭兰的案子时;他就是这么回答那些官差的。

    赵子幸将挂在马上的一个布包扔在姚寒的面前;同时命令侍卫:“——給他松绑。”

    姚寒身边的两个侍卫松开了捆着他的绳子。

    “姚寒;你看看这里面是什么。”赵子幸道。

    姚寒扫了一眼地上的布包;又警觉地抬头看了看赵子幸。

    “打开!”赵子幸喝道。

    姚寒这才慢慢打开布包;那里面的东西让他一惊;但他很快就让自己镇定了下来;他将那个布包放在地上;没有说话。

    “呵呵;果真有经验哈;连人骨头都不怕。我告诉你;姚寒;这是罗起的骨头;我们今天在岐山村后面的坟地里挖到的。——拿灯来。”赵子幸又发了一条指令。

    麦晴看见姚寒在微微蹙眉。不一会儿;一个侍卫举了一个点着的油灯从姚寒的里屋出来。麦晴怀疑这东西根本不管用;可是;在那个时代;恐怕也找不到更好的照明方式了。

    油灯照亮了姚寒脚边的布包。

    “姚寒;你仔细看看那些骨头。那上面是不是有黑色的印记?”赵子幸道。

    姚寒没回答;也没否认。

    “那是砒霜的毒性渗透到骨头里留下的。”赵子幸一本正经地说。其实麦晴知道;那是他之前用墨汁伪造的。

    “现在虽然我们都怀疑是他;但我们没有目击者;没有直接证据;如果我们直接提到东方旭兰的案子;马厩里的铁海棠;他一定会矢口否认。所以;没办法;我们只好一步步骗他了。”之前;赵子幸曾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听到“砒霜”两个字;姚寒猛然抬头;瞪着赵子幸。

    “王爷这是何意?”他正色道。

    “听说你之前曾经給罗起治病;结果没多久他就死了。我们怀疑他是被你毒死的;于是就扒开了他的坟;呵呵;没想到;他的骨头真的变黑了……”

    “冤枉!冤枉!”姚寒大声嚷道;“我何曾給他用过砒霜!我与罗起自小便是过命的兄弟;当年;他离家做生意;我还出资相助;再说我与他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他!”

    “你敢说你从没給他用过含有毒性的药物?!”赵子幸道。

    “铁海棠;只有铁海棠!他……”姚寒踌躇了一下;还是说了下去;“他因患了脏病;我便用铁海棠为他医治;可他已经病入膏肓……那铁海棠有小毒;但我发誓;我用药极为谨慎;绝没有半点差池……”

    赵子幸回头看看李怀茗;轻声提醒:“铁海棠。”

    李怀茗注视着姚寒;冷冷道:“王爷何必费事与他说理;干脆……”

    “还是要把事情说清楚的。”赵子幸的声音盖过了他;“屈打成招;就算有了结果;也服不了人。再说;你都纠结了好几年了;还等不了这几分钟?”

    李怀茗不作声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姚寒的目光始终不安地在赵子幸和李怀茗之间扫来扫去。

    “好了。我接着问。”赵子幸道;“姚寒;你说罗起得了脏病;那罗起得的是什么病?”

    “杨梅疮。”姚寒小声道。

    赵子幸笑道:“这么说;你懂得用铁海棠。当时;你手里就有铁海棠。你也知道铁海棠是治疗什么病的。说说看;你是怎么用它給罗起治病的?”

    “他在外地染了杨梅疮;横痃日益严重;疼痛难耐;我便用铁海棠煎汁为他外敷……”姚寒迅速瞥了赵子幸一眼;又立即收回了目光。

    “你还用它給谁治过病?”

    姚寒迟疑了一下;才答:“在下只給罗起治过。”

    “撒谎!”赵子幸喝道。

    姚寒身子一颤;才想争辩;就被赵子幸的声音压了下去。

    “猜猜我们在永幸园的马厩里找到什么?铁海棠!有人无意中将铁海棠的种子落到了马厩的泥地里!铁海棠通常用于治疗横痃;如果不是医生或者正好得这类病的人;身边不会有这种东西。而在过去这三年里;只有一个大夫去过马厩;那就是你。而且;你恰好懂得怎么使用铁海棠;刚刚你自己也承认了……”赵子幸冷冷看着姚寒;话锋一转;“我们长话短说吧。那天晚上马厩里不仅仅死了一匹马;还死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东方旭兰。我认为就是你杀了他。”
    姚寒脸色一变;大声道:

    “王爷可不要冤枉好人!”

    “京城最有名的仵作在东方旭兰的胃里发现蟾蜍卵;蟾蜍通常被用来止痛。东方旭兰在被杀前常向人抱怨自己牙痛;可他没有去看过医生。那为什么他的胃里有蟾蜍卵呢?我们发现在那天晚上;永幸园里倒有一位大夫;他就是你。”赵子幸不紧不慢地说。

    虽然油灯很暗;但麦晴还是看见姚寒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告诉你吧;我们早就怀疑你了。虽然永幸园很大;但那里毕竟有一百多个佣人;我猜;没准有人会看见你。于是我们就找了找;谁知;还真的让我们找到了。”赵子幸朝后一挥手;一个侍卫假扮的家丁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你说说那晚上你看见了什么。”赵子幸命令道。

    “小的看见姚大夫跟东方将军在一起;姚大夫給东方将军吃了东西。”

    “你是在什么地方看见他们的?”

    “就在赵妃后院外面的假山处。小的正好在假山里方便……”那侍卫抓抓头;这番说辞之前赵子幸給他排练了很多遍。

    “含血喷人!含血喷人!”姚寒高声叫起来;“我那日从未见过东方旭兰;我只是在马厩給病马治病;我……”

    “你先听人家说完好不好?”赵子幸打断了他;又对那侍卫道;“你接着说;你当时都看到了什么?”

    侍卫道:“那日晚上;我原是在假山里面方便;听见外面有人说话;我透过假山孔一看;是姚大夫和东方将军;他们说什么;我可没听见;我就见姚大夫給东方将军一颗药丸;东方将军放在嘴里就吞了……”

    “含血喷人!你这说瞎话的奴才!”姚寒从地上跳起来冲过去就打;立刻被身边的侍卫按住了。

    赵子幸道:“你别急;他还没说完呢。接着说;后来;你还看见什么?”

    那侍卫接着说:“那是几天后了;有一天;我路过池塘的时候;看见了姚大夫……”

    这句话一出;姚寒蓦然停止了挣扎。

    麦晴知道。虽然现在所有的疑点都指向姚寒;但是;只要他一天不承认;他们就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他就是凶手。因为这是在明代;在没有监控设备;没有DNA测试;没有痕迹鉴定的情况下;无论你掌握了多少证据;都是不确定的。这就是为什么赵子幸要找人假扮证人诱使姚寒开口的原因。他们的目的不是结案;而是逮住真正的凶手;所以;必须得姚寒自己亲口承认犯罪;这件案子才算真正了结。

    赵子幸也已经看出侍卫刚刚说的那句话打中了姚寒的要害;连忙追问:“你看见他在干什么?”

     “池塘边有件湿衣服;姚大夫把它拿走了。”侍卫道。

    姚寒脸色惨白;眼睛瞪得老大。不知道是不是麦晴的错觉;她觉得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

    “你说;那天永幸园出了什么事?”赵子幸继续乘胜追击。

    “那日白天;刑部的老爷们在那池塘里捞上了几块尸体;他们说那是东方将军的尸体……”

    “你知道池塘边的衣服是哪里来的吗?”

    “他们捞尸体的时候;小的就在旁边。那衣服是从河里捞上来的。”

    侍卫说完了。赵子幸挥挥手;他退了下去。

    麦晴再看姚寒;他面如死灰望着前方;有那么一刻;他似乎还想开口说什么;但他只是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他碰地一声;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院子里鸦雀无声;没人说话。

    “姚寒;你认罪吗?”过了一会儿;赵子幸问他。

    姚寒两眼盯着地面;没说话。

    “姚寒!”赵子幸喝道。

    “……是翠萍的主意。”姚寒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说什么?”

    “是翠萍;是翠萍的主意!”姚寒凄厉地叫道。

    “是她的主意?让我猜猜……”赵子幸歪头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口;“难道她被东方旭兰传染了杨梅疮?”

    姚寒浑身一颤;随后闭上眼睛;慢慢点了点头。

    “这么说;是你们两个合谋杀了他?”赵子幸又问。

    姚寒迟疑了好久;才默默点了点头。

    “好;让我猜猜整个事情的经过吧。”赵子幸道;“翠萍遇到东方旭兰之后;很快就被东方旭兰骗上了床;哪知道东方旭兰风流成性;平时经常寻花问柳;”赵子幸回头瞥了李怀茗一眼;“当然他也不懂得作什么预防措施;他也没这个概念;于是;很不幸的;他得了性病;也就是你们说的脏病;杨梅疮。他将这病传給了翠萍。我猜;翠萍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她只觉得身体不适;就请你这大夫給她看病;于是;就这样;把你这医生牵扯了进来。姚寒;我说的对不对?”

    姚寒低头不语。

    赵喜瑞上前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上;骂道:“王爷问你话;你听见了没有!”

    赵子幸忙喝道:“你退下;谁让你冲过来的!”赵喜瑞横了姚寒一眼;不情不愿地退到了一边。

    “姚寒;那天晚上是翠萍写信把他骗到永幸园的吧?”赵子幸道。

    姚寒仍低头不说话。

    赵子幸接着道:“我就是有一点想不明白。翠萍既然能写信把他骗到永幸园;说明他们关系还不错。而且听起来;两人见面还有说有笑的;既然这样;翠萍有必要杀他吗?”他顿了一顿;“莫非;她的病已经没救了?”

    姚寒重重叹了一声。

    “确实如此。”他道;“以我从医多年的经验看;她已经病入膏肓;回天乏术。若非如此;她断不会出此下策。”

    麦晴低声在赵子幸耳边道:“看来翠萍很可能是自杀的。”

    赵子幸点了点头;“这就是她跳河自尽的原因吗?”他问姚寒。

    “自她知道自己得了那病之后;便有了死的心……”说完这句;姚寒伏在地上抽泣起来。

    赵子幸扫了一眼他的头顶;平静地说:“看起来;你对翠萍还颇有几分感情。你本来大概还准备娶翠萍为妻的吧;可没想到;她后来跟东方旭兰好了;还染上了脏病。你因此对东方旭兰恨之入骨;于是;当翠萍提出这个谋杀计划的时候;你不仅没反对;还积极参与。而实际上;你才是真正的操作者。东方旭兰在被杀前;曾经吞过一颗含有麻醉成分的药丸;不用问;这就是你提供的。刚刚你那么激动;看来;那药丸不是你給东方吃的;那就只有翠萍了……”他停顿下来;看姚寒的反应。后者没有否认;他便接着说了下去;“——翠萍听说他牙痛;就假装体贴地給了他一颗药丸;然后;她跟他约好在马厩见面;于是;东方旭兰就偷偷溜进了马厩。你早就在那里等着了。就在东方旭兰在马厩里等翠萍的时候;他的药效发作了;于是;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制服了他。我猜想;你把他打昏后;原来准备杀了他的;可这时外面有人来了……他们是来看那匹马的;那匹马应该也在你们的计划之中。你们原来就准备在马厩杀了东方之后;分尸;将尸体带出园子。这样对你来说;可能更方便。当然;你们也可以在永幸园就地刨个坑把他埋了;可谁敢保证;你刨坑的时候;不被发现?所以;你们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决定分尸;将尸体带出去。可要是杀了人;马厩里就一定会有血;于是你们决定杀一匹马掩人耳目。你到永幸园后;就挑了其中一匹马下了毒。你一定没想到;那是公主的马。中午的时候;刘七他们就觉得那匹马生了病。公主的马生病可不是小事。他们担心它第二天走不了;耽搁了公主的行程;于是晚上又来马厩看它……”

    赵子幸停顿了片刻;接着道:“我要是说得不对;你纠正我。——你没想到那个时候会有人来马厩。你马上把尸体藏在草垛里;然后自己躲了起来。你偷听他们说话;这才知道;你毒倒的那匹是公主的马时。你乘他们去找马夫的时候;溜出了马厩。然后;我猜你是故意让马夫在路上碰到你的;于是;你就顺理成章重新回到了马厩。也不知你又用了什么药;那匹马后来又吐又拉;弄得臭气熏天;这样;终于赶走了马厩里的其他人。等马厩里只剩下了你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乘机杀了东方旭兰;并分了尸。你把尸块藏在草垛下面后就离开了马厩;那时;公主的马夫就等在门外;你对他说;那匹马死了;让他收拾一下。当时;刘七去后门牵马了;东方旭兰的坐骑就在那里;他们那时也不知道那是东方旭兰的;他们只想快点找到一匹马代替公主的马……你离开马厩后;其实;并没有走远;而是在暗处偷偷观察。不久之后;刘七他们回到马厩;他们跟马夫一起将死马搬出马厩;埋了起来。你就是乘他们埋死马的空档;回到马厩;把东方旭兰的尸块搬走的。只是你没想到;就在你转移最后一批尸块的时候;公主来了……”

    姚寒似乎一惊。

    赵子幸笑道:“没想到那是公主吧?她拿了把剑;你就以为她是个武林高手了;当时你猝不及防;只有匆匆逃离。当然;你也没走远;你仍然躲在马厩外面偷偷观察那人的动向;你可能发现那是个女人;还发现她把尸块丢进了池塘。本来事情到此为止;只要没人发现池塘里的尸块;一切都万事大吉;可是;你没想到;尸块竟然被发现了;而且刑部的人打捞石块时;还捞出了你的衣服。你们做大夫的人;穿的都是青色衣服;你怕被人发现;就在那天晚上偷偷把那衣服拿走了;可是……”说到这里;赵子幸哈哈大笑;“你知道吗?根本没人看见你拿走那件衣服……”

    姚寒大惊;他朝那个几分钟前指证他的侍卫望去;那人正低头傻笑。姚寒顿时面如土色;他指着赵子幸;连说了三个“你”;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姚寒;你如果不是做贼心虚;就不会着了我们的道。”赵子幸大声道;“翠萍死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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