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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迷雾-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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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抓住玛戈,把她绑起来。本来恶作剧应该到此为止的。他们打算把她扔在那里,过几分钟再回去。玛戈或者已经自己挣脱,或者他们给她松绑。这很愚蠢,幼稚透顶。但这样的事仍然可能发生。”

  我知道他们可能那样做。那时营地的人都喜欢恶作剧。我记得有次我们还把一个孩子的床搬到树林里去了。他第二天早晨醒来时发现独自―人睡在野外,吓坏了。我们还经常用电筒去照熟睡营员的眼睛,学火车叫,摇动他们的床,还大声号叫:“从铁轨上滚下去!”然后眼看着那孩子从床上一头栽下来。我记得有两个营员喜欢欺凌弱小,经常把其他男孩叫“同性恋者”。后来一天深夜,等他们睡熟之后,我们抬起其中一个,脱光他的衣服,把他放到另一个男孩床上。早上,另一个男孩看到他们俩赤身裸体睡在同一张床上。从此之后,他们再不敢欺负别人了。

  把一个十足的风骚女子绑起来,让她独自在树林里待一会儿……这不会让我吃惊。

  “但后来,严重问题出现了。”佩雷斯太太说。

  我等着她说下去。一滴眼泪从佩雷斯太太眼里流出来。她伸手从手袋里拿出一沓面巾纸,轻轻擦着眼睛,拼命忍住眼泪。

  “韦恩·斯托本拿出一把剃刀。”

  我想,她说出这话的时候,我的眼睛一定睁大了一点。我几乎可以看到那种情景,看到他们五个人在树林里,看到他们的脸上看到他们惊愕的表情。

  “其实,他们的恶作剧刚开始,玛戈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她继续玩下去。她让吉尔把她捆起来。然后,她开始讥笑我的儿子。她取笑他,说他不懂怎样应付真正的女人。就是女人最喜欢骂男人的那践话。不过,吉尔什么也没做。他能做什么?但突然,韦恩·斯托本拿出剃刀。刚开始时,吉尔还以为那也是恶作剧的一部分,吓唬吓唬玛戈。但韦恩丝毫没有迟疑。他径直走到玛戈面前,一刀便割破了她的喉咙,刀口从左耳一直拉到右耳。”

  我闭上眼睛。我仿佛又看见了,看见黑色的刀刃从年轻的肌肤上划过,鲜血喷涌而出,生命力正在离开她的身体。我想了想。玛戈·格林被屠杀的时候,我正在离她只有几百米远的地方和女朋友做爱。这可能有些刺激,一个男人正在做着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远处的另一个男人却在享受他最美妙的时刻。但现在已经很难看出这一点了。

  “一时间,谁也没动。大家都站在那里。韦恩笑着对他们说:‘感谢你们的帮助。’”

  我皱皱眉头,但可能我已经开始明白。卡米尔把玛戈骗出去。吉尔将她绑起来……

  “然后,韦恩举起剃刀。吉尔说,他们可以看出韦恩非常欣赏自己所做的一切。他非常满足地盯着玛戈的尸体。现在,他已经有了嗜血的渴望。他向他们走过来。他们转身就跑,是往不同方向跑的。韦恩开始追他们。吉尔跑了一公里又一公里。我不知道具体发生过什么事。但我可以猜想。韦恩追上了道格·比林厄姆,把他杀了。但吉尔逃脱了,你妹妹也跑掉了。”

  护士回来了。

  “对不起,科普兰先生。我需要给你测脉搏,量血压。”

  我点点头,让她进来。我需要喘口气。我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咚咚响。但是,如果我不能镇定下来,他们会永远把我关在这里。

  护士默不做声地快速工作着。佩雷斯太太打量着病房,好像她刚进屋,刚刚注意到自己在什么地方。我生怕她会马上走掉。

  “没关系。”我对她说。

  她点点头。

  护士忙完了:“你今天早上就出院。”

  “太好了。”

  她向我挤出个难得的笑容,走了。我等着佩雷斯太太继续说。

  “当然,吉尔吓坏了。你可以想象。你妹妹也吓坏了。你必须从他们的角度看待这件事。他们当时都还那么年轻,亲眼看到玛戈·格林被屠杀,自己也差点被杀。但最让他们失魂落魄的是韦恩说过的话:‘感谢你们的帮助。’你明白吗?”

  “他让他们成了他的帮凶。”

  “对。”

  “那他们怎么办?”

  “他们只好躲起来。躲天一夜多。你母亲和我担心得要命。我丈夫当时在艾荣顿的家里。你父亲也在营地。但他和其他搜索队一起出去了。那个电话打来的时候,你母亲和我在一起。吉尔知道厨房后面那个公用电话的号码。他在不同时间拨过三次那个号码,但听到是别人接电话就马上挂断。然后,他们失踪一天多之后,他终于听到拿起话筒的人是我。”

  “吉尔告诉你发生的事了吗?”

  “对。”

  “你告诉了我妈妈?”

  她点点头。我开始明白了。

  “你没有去找韦恩·斯托本?”

  “我们没必要去找他,他已经找过你母亲了。”

  “他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认罪的话,却清楚明白,他已经为他自己设定了那天晚上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而且你瞧,我们都已经知道。母亲就是那样。”

  “你们知道什么?”

  “吉尔的哥哥,我的爱德华多,正在服刑。吉尔也有过一次小前科一一他和几个朋友偷过一辆汽车。你家不富裕,我家也穷。绳子上会留下指纹。警察会奇怪,为什么你妹妹会把玛戈·格林骗到树林里去。

  韦恩已经把对他不利的证据都销毁了。他有钱,人缘好,可以雇最好的律师。科普兰先生,你是检察官。你告诉我。如果吉尔和卡米尔站出来指证,谁会相信他们?”

  我闭上眼睛:“因此,你们就让他们躲了起来。”

  “是的。”

  “那些有他们血迹的衣服是谁放到树林里去的?”

  “我。我去见了吉尔。他当时还躲在树林里。”

  “你看到我妹妹了吗?”

  “没有。是他把衣服给我的。他在身上割了条口子,把衬衫按在伤口上。我让他继续躲起来,直到我们想出办法为止。你母亲和我想找到一个办法挽回那件事造成的后果,想让警方知道真相,但却想不出任何办法。许多天过去了。我知道警察是怎么回事。即使他们真的相信我们,吉尔仍然是帮凶,卡米尔也是。”

  我明白了一些其他事情。

  “你有个残疾儿子?”

  “对。”

  “你们需要钱,需要照料他,也许还需要钱送格伦达·佩雷斯上像样的学校。”我盯住她的眼睛,“你们什么时候意识到可以利用起诉大捞一把的?”

  “我们最初没那么想。那是后来的事,比林厄姆的父亲开始指责西尔弗斯坦没把他儿子保护好。”

  “你便看到机会了。”

  她不安地在椅子上扭动了一下:“如果西尔弗斯坦先生把他们照看好,他们绝不会到那些树林里去。在这件事情上,他推脱不了责任。因此,对,我看到了机会。你母亲也看到了。”

  我的头开始旋转起来。我好不容易才让它停止转动,静止足够长的时间,以便让我接受这个新的事实。“你的意思是说……”我顿了顿,“你的意思是说我父母都知道我妹妹还活着?”

  “不是你父母。”她说。

  我感觉心底升起一股凉气。

  “噢,不……”

  她没说什么。

  “她没告诉我爸爸,是吗?”

  “对。”

  “为什么?”

  “因为她恨他。”

  我愣愣地坐在那里,回想起他们之间的那些打架、争吵和痛苦:“那么恨?”

  “什么?”

  “恨一个男人是一回事,”我说,“但她就那么恨我爸爸,恨到让他认为自己的女儿死了的程度?”

  她没回答。

  “佩雷斯太太,我在问你问题。”

  “对不起,我不知道答案。”

  “你告诉佩雷斯先生了,对吗?”

  “对。”

  “但她却从未告诉我爸爸。”

  没有回答。

  “他经常到那些树林里去找我妹妹,”我说,“三个月前,他临死时的最后一句话还是让我继续找妹妹。她就那么恨他吗,佩雷斯太太?”

  “我不知道。”她又说了一遍。

  这个消息开始抽打起我来,像沉重的雨点般打在我身上。“她耐心等待着机会,是吗?”

  佩雷斯太太没回答。

  “她把我妹妹藏起来。她从未告诉任何人一甚至没,甚至没告诉我。她在等待机会,等待胜诉后的赔偿金。那就是她的计划。赔偿金一拿到……她就跑了。她带上足够的钱,跑去和我妹妹会合。”

  “那是……那是她的计划,是的。”

  我脱口问出下一个问题:“她为什么不把我带去?”

  佩雷斯太太只是看着我。我想了想。为什么?然后,我意识到了什么:“如果他把我带走,我父亲绝不会停止寻找。他会让索希叔叔和他的全部老克格勃朋友们去找我。他可能会让我母亲走他可能也已经不爱她了。他以为我妹妹死了,因此也不会想到去母亲那里找她。但我母亲知道,他永远不会放我走。”

  我想起索希叔叔说过的话,说她回俄罗斯去了。她们俩都在那里吗?她们现在就在那里吗?这说得通吗?

  “吉尔改名换姓,”她继续说,“四处周游,过着普通人的生活。那天,那些私家侦探到我们家来,问了一些问题,他听到了风声,又把这看成了大捞一把的机会。你瞧,奇怪的是,他也指责你。”

  “指责我?”

  “你那天晚上没坚守岗位。”

  我没说话。

  “因此,他也有点怪你。他认为这可能是让你付出代价的好机会。”言之有理。与蕾亚·辛格告诉我的情况完全吻合。

  她站起来:“我就知道这些。”

  “佩雷斯太太?”

  她看着我。

  “我妹妹怀过孕吗?”

  “不知道。”

  “你看到过她吗?”

  “你说什么?”

  “卡米尔。吉尔告诉你说她还活着。我母亲告诉你说她还活着。但你亲眼看到过她吗?”

  “没有,”她说,“我从没见到过你妹妹。”

  41

  我不知道该怎样想。

  而且也没时间了。佩雷斯太太走后五分钟,缪斯就到病房来了。

  “你还得去法院。”

  我们非常顺利地办了出院手续。我办公室里放着一套备用西装,我换上以后便往皮尔斯法官的内庭走去。弗莱尔^希科里和莫特·帕宾已经在那里了。他们头大晚上都听说了我的事情,但即使他们很关心,今天也不会表现出来。

  “先生们,”法官说,“希望我们能找到一个解决这个案子的方法。”

  我没心思听他说这些:“就是为了这事?”

  “对。”

  我看着法官。他也看着我。我摇摇头。明白了。他们可以向我施压,阻止我做进一步调查,那有什么能阻止他们向法官做出同样的事情呢?

  “人民对这样的交易不感兴趣。”我说。

  我站起来。

  “坐下,”科普兰先生皮尔斯法官说,“你的DVD证据可能有些问题。我可能必须拒绝接受它。”

  我向门口走去。

  “科普兰先生!”

  “我不想留在这里,”我说,“法官,这是我自己决定的。您尽到了责任。尽管指责我吧。”

  弗莱尔·希科里皱皱眉头:“你在说些什么啊?”

  我没回答,而是伸手去开门。

  “坐下,科普兰先生,否则你就犯了藐视法庭罪。”

  “就因为我不想讲和?”

  我转身看着阿诺德·皮尔斯。他的下嘴唇颤抖了一下。

  莫特·帕宾说话了:“谁能不能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法官和我都没理会他。我对皮尔斯点点头,标明我理解他的处境,但我不会让步。然后,我打开门,走出房间,顺着走道往前走去。我腰上的伤疼得厉害,脑袋也一眺一眺地痛。我想坐下来哭一场。我想坐下来,认真想想刚刚得知的有关母亲和妹妹的消息。

  “我就知道不会有结果。”

  我转头一看,是EJ·詹雷特。

  “我只是想救儿子。”他说。

  “你儿子强奸了一个女孩子。”

  “我知道。”

  我停下脚步。他手里拿着个牛皮纸信射。

  “坐会儿吧。”詹雷特说。

  “不坐。”

  “想想你女儿。你的卡拉。你想想,有一天,她也会长大。也许,在某次聚会上,她会喝太多的酒,然后,也许她会开车撞上什么人,也许那人死了。就像这样。她犯了个错误。”

  “强奸不是错误。”

  “不,是错误。你知道的,他永远不会再犯了。他把一切都搞糟了。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现在,他知道好歹了。”

  “我们还是别再说这样的废话了吧。”我说。

  “我知道。但人人都有秘密,人人都可能犯错误,犯罪,或者做出任何事情。只不过有些人更擅长于将它们掩盖起来。”

  我没说话。

  “我从来没找过你孩子的麻烦,”詹雷特说,“我只是不放过你。我去调査你的过去,甚至没放过你姐夫。但我从来没碰过你的孩了。这是我自己的个人原则。”

  “你是大好人,行了吧,”我说,“那,你们抓到皮尔斯法官的什么把柄了?”

  “这不重要。”

  他说得对。我不需要知道。

  “科普兰先生,我要怎样做才能帮上我儿子?”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你真的相信这点吗?你认为他的生活就此结束了?”

  “你儿子可能最多被判五六年,”我说,“他在里面怎么做,出来以后怎么做,这才能决定他今后的生活。”

  EJ·詹雷特举起那个牛皮纸信封:“我还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些东西。”

  我没说什么。

  “任何人都会不惜一切保护自己的孩子。这也许是我的借口。但也许也是你父亲的借口。”

  “我父亲的?”

  “你父亲是克格勃。你以前知道吗?”

  “我没时间谈这个。”

  “这是他的生活简历。我的人把它翻译成英文了。”

  “我不想看。”

  “我认为你应该看看,科普兰先生。”他把信封递过來,我没接,“如果你想知道一个父亲为了让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会做出什么的话,你应该看看这个。然后,也许你就更能理解我一点了。”

  “我不想理解你。”

  詹雷特仍然没把信封收回去。最后,我只好接过来。他没再说―句话,转身走了。

  我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在办公桌前坐下,打开那个信封。我读了第一页。没什么让人吃惊的。然后,我读了第二页,并且读了两遍。就在我以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伤害我的时候,那番话却撕裂我的胸膛,把我撕成了碎片。

  缪斯没敲门就进来了。

  “他们在那个营地找到的骨架,”她说,“不是你妹妹的。”

  我说不出话来。

  “嗯,那个叫奥尼尔的法医找到了一个叫舌骨的东西。我猜是喉咙里的骨头。形状像马掌。不管怎么说,那块骨头破成两半了。这意味着死者可能是被人掐死的。但是,年轻人的舌骨不会那么容易脆。而是更像软骨,我猜。因此,奥尼尔用X光对那块骨头进行了更多的骨化鉴定。简而言之,那具骨架更可能是四十多岁的女人的,甚至可能是五十多岁的女人的,而不像是卡米尔那种年龄的女孩子的。”

  我没说什么,只是盯着面前的那张纸。

  “你听到了吗?那不是你妹妹。”

  我闭上眼睛,感觉心情无比沉重。

  “科普?”

  “我知道。”我说。

  “知道什么?”

  “那不是我妹妹,”我说,“是我妈妈。”

  42

  索希见到我并不吃惊。

  “你早就知道,是吗?”

  他正在打电话,于是用手捂住听筒。

  “帕维尔,坐下。”

  “我问你问题。”

  他打完电话,把话苘放好。然后,他看着我手里那个牛皮纸信封:“那是什么?”

  “我父亲的克格勃简历。”

  他的肩膀耷拉下去。“你不能相信这里面的每句话。”索希说。但从他话中听不出任何东西。他好像是对着讲词提示机念出这句话的。

  我尽量压抑住声音中的籐颤,说:“第二页上说了爸爸做过的事。”索希只是看着我。

  “他出卖了我姥爷和姥姥,对吗?他就是背叛他们的人。我自己的父亲。”

  索希仍然没说话。

  “该死,回答我。”

  “你还是不明白。”

  “我自己的父亲出卖了我的外祖父母,是还是不是?”

  “是。”

  我不说话了。

  “你父亲让一次引渡活动失败。我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但没什么区别。因此,他受到指控。政府想抓他。我告诉过你他们可能施加什么样的压力。他们可能把你们全家都毁了。”

  “因此,为了保自己的命,他便出卖姥爷姥姥?”

  “不管怎么说,政府都会抓他们的。但是,对,在救孩子还是老岳父岳母之间,弗拉迪米尔选择了救孩子。他不知道事情会变得那么糟糕。他没想到那些统治者会那么残忍,他以为他们最多折磨一下老人的肉体。他以为他们最多会把你外公外婆关几个星期。作为交换条件,你家将得到第二次机会。你父亲能让孩子们过上更好的生活。你明白了吗?”

  “不,对不起,我不明白。”

  “这是因为你现在有钱,生活舒适。”

  “索希,别对我说这些废话。谁也不会出卖亲人。你应该更清楚这一点。你从那次封锁中活了下来。列宁格勒的人不会投降。无论纳粹做什么,你都忍受,从不低头。”

  “你认为那是聪明的表现?”他喝斥道。他的双手捏成了拳头:“我的天哪,你太天真了。我哥哥姐姐都是被饿死的。你明白吗?如果我们投降,如果我们把那个该死的城市给他们,盖夫雷尔和艾琳现在还活着。最后,历史潮流仍然会推翻纳粹。但我哥哥和姐姐却可以活下来,生儿育女,慢慢变老。相反——”

  他转过头去。

  “我母亲什么时候发现他做的事的?”我问。

  “那件事一直折磨着他。我是说你父亲。我想,你母亲可能一直有些怀疑。正因为如此,她才那么瞧不起你父亲。但你妹妹失踪那天晚上,他以为卡米尔死了。他崩溃了。于是,他向你母亲说出了全部真相。”

  有道理。可怕的道理。母亲知道了父亲做过的事。她永远不会原谅父亲出卖她敬爱的父母的行为。她想不出有什么事可以让他痛苦,便想到让他以为女儿已经死了。

  “因此,”我说,“我母亲便把我妹妹藏起来。等到从胜诉赔偿金中拿到足够的钱后,她便和卡米尔一起消失了。”

  “对

  “但这引出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是吗?”

  “什么问题?”

  我伸出双手:“我呢,她唯一的儿子,我怎么办?妈妈怎么能把我抛下?”

  索希没说话。

  “我这一生,”我说。“我这一生都在想,母亲对我关心不够。她就那样跑掉了,没有回头看一眼。你怎么能让我相信,索希?”

  “你认为真相可能更好?”

  我想起当年悄悄跟踪父亲到树林里去的情景。他挖啊,挖啊,想找到女儿。然后有一天,他突然不挖了。我还以为是母亲走了的缘故。我记得他最后一次去树林的情景。他让我别跟着他。

  “保罗,今天不行,今天,我一个人去。”

  他那天挖了他的最后一个洞,不是为了找妹妹,而是为了埋妈妈。这是不是父亲心中的公平,将母亲埋在他以为是妹妹死去的地方?或者,父亲也有某种实际的考虑一谁会再到已经完全捜査过的地方去搜索?

  “爸爸发现母亲想跑?”

  “对。”

  “怎样发现的?”

  “我告诉他的。”

  索希看着我的眼睛。我没说话。

  “克格勃都会互相监视,这是原则。我得知你母亲已经从他们的共同账户中转出十万美元,便去问你父亲是怎么回事。”

  “他便让她说清楚。”

  “对。”

  “结果,他发现,母亲……”我的声音哽住了。我清清喉咙,眨眨眼睛,继续说下去。“母亲从未想过抛弃我,她本打算把我也带走的。”索希凝视着我的眼睛,点点头。

  这个消息本来应该让我感到一丝安慰的。但却没有。

  “索希,你早就知道他把她杀了?”

  “对。”

  “就这么简单?”

  他没说话。

  “你没采取任何措施?”

  “我们那时还在为政府工作,”索希说,“如果别人知道他是杀人犯,我们都有危险。”

  “你的身份也会暴露。”

  “不仅仅是我的。你父亲认识我们中的许多人。”

  “因此,你便让他逍遥法外。”

  “我们那时是这样做的。为更崇高的事业牺牲。你父亲说,她威胁说要把我们全部捅出来。”

  “你相信?”

  “我是否相信重要吗?你父亲其实从没想过要杀她。我猜,他是崩溃了。娜塔莎要跑出去躲起来,她要带走孩子,永远消失。”

  我又想起了父亲临终时说过的话……

  “保罗,我们仍然需要找到她。”

  他的意思是找到卡米尔的尸体还是卡米尔本人?

  “我父亲发现妹妹还活着。”我说。

  “不是那么简单。”

  “你什么意思啊,不是那么简单?他究竟发现没有?我母亲告诉他了吗?”

  “娜塔莎?”索希叹了口气,“一直没有。你母亲倒是真勇敢,真能吃苦。她就是不说。无论你父亲怎样折磨她。”

  “甚至把她掐死?”

  索希没说话。

  “那你是怎样发现的?”

  “你父亲杀了你母亲之后,彻底检査了她的信件和电话记录,自己推断出来的。或者说,他本来就怀疑过。”

  “这么说,他真的知道?”

  “我刚才说过了,不是那么简单。”

  “索希,你的话没道理。她找过卡米尔吗?”

  索希闭上眼睛。然后,他走回办公桌前。“你以前曾问过列宁格勒被封锁的问题,”他说,“你知道那让我学会了什么吗?死人什么也不是。他们已经走了。你把他们掩埋之后还得继续活下去。”

  “索希,我会记住的。”

  “但你执意要开始这次调査。你不让死人安宁。现在怎么样?又死了两个。你还知道了敬爱的父亲是杀害母亲的凶手。这值得吗,帕维尔?有必要让那些灵魂不得安宁吗?”

  “这得看情况。”我说。“什么情况?”

  “看看我妹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继续说。

  我又想起了父亲的最后一句话:

  “你早就知道吗?”

  我原来还以为他是在责备我,以为他在我脸上看到了愧疚。但不是。他其实想问的是我是否知道妹妹的真实情况;是否知道他做过什么;是否知道他杀了我的亲生母亲,还把她埋在那些树林里了。

  “索希,我妹妹究竟怎么啦?”

  “我刚才说不是那么简单,就是这个意思。”

  我等着。

  “你必须明白。你父亲从来就不确定。对,他找到了一些证据,但他明确知道的事情只有一件:你母亲要带着那些钱跑,还要把你带走。”

  “因此?”

  “因此,他向我求助。他让我去核实他找到的证据,让我去找你妹妹。”

  我看着他。

  “你去了吗?”

  “是的,我査了。”他向我走近一步,“査完之后,我告诉你父亲说,他错了。”

  “什么?”

  “我告诉你父亲说,你妹妹那天晚上死在树林里了。”

  我更不明白了:“她死了?”

  “没有,帕维尔。她那天晚上没死。”

  我觉得心开始在胸腔里膨胀起来:“你骗他。你不想让他去找她。”他没说话。

  “现在呢?她现在在哪里?”

  “你妹妹知道你父亲做过的事。当然,她不能出来揭发他。没有证据。而且仍然存在那个问题:她当初为什么要失踪?当然,她还怕你父亲。她怎么可能回到杀害了她母亲的人身边?”

  我想到了佩雷斯一家,想到了欺诈和其他事情。我妹妹也一样。即使没有父亲做过的那些事,卡米尔也很难回家。

  希望再次填满我的心。

  “那你真的找到她了?”

  “是的。”

  “然后呢?”

  “我给她钱。”

  “你帮助她躲着我?”

  他没回答。他没必要回答。

  “她现在在哪里?”我问。

  “我们多年前就失去联系了。你必须明白。卡米尔无意伤害你。她想过把你带走。但那是不现实的。她知道你非常爱你父亲。后来,你成了公众人物,她知道她如果回来,这桩丑闻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你瞧,如果她回来,一切都会暴露出来。一且出现那种情况,你的事业就完了。”

  “已经完了。”

  “是的。我们现在都知道了。”

  我们,他说的是,我们。

  “那卡米尔在哪里?”我问。

  “她就在这里,帕维尔。”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我无法呼吸。我摇摇头。

  “这么多年过去之后,要找她需要时间,”他说,“但是,我找到她了。我们通了电话。她不知道你父亲已经死了。是我告诉她的。当然,这改变了一切。”

  “等等。你……”我顿了顿,“你和卡米尔通过话?”

  我想,这话是我问出来的。

  “是的,帕维尔。”

  “我不明白。”

  “你进来的时候,我就是在和她通电话。”

  我浑身冰凉。

  “她住在离这里两个街区远的一个酒店里。我让她过来。”他看着电梯,“那就是她。她上来了。”

  我慢慢转身,看着电梯上闪动的数字。我听到叮咚一声。我向电梯走近一步。我不相信。这是又一个残酷的骗局。希望又主宰了我。

  电梯停住。我听到门开始打开。它们不是一下子滑开的,而是慢慢移动着,好像不愿意把乘客放出来似的。我僵在那里,心脏猛烈击打着胸腔。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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