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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夫入瓮 末果-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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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不得你。”他将手握得更紧,手指箍得她手腕隐隐作痛,脚下更加快了几步。
白筱胸口一闷,沉下了脸,“那马车是不是你做的手脚?”刚才心里闪过的念头,是她不愿意承认的。
“是。”他答得很是干脆,回过头睨了她一眼,“那又如何?”
白筱喉头一哽,那又如何?他到底满脑子装的什么,“你疯了吗?会摔死人的。”
“你不是活生生的吗?”他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角,那马车车厢是上好的黄梨木做成,虽然难免变些形,但绝不会像普通的马车那样从中折断,伤了她,大不了令她在车里颠几颠,受些痛。
她知道他性子一向毛躁,但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哪能不气,“这只是运气。”使劲拽着的手,“你放手。”
他冷哼了一声,走的越加的快,转眼已进了树林,“像你这么水性杨花,又攀龙附凤的无情女人,摔死了也活该。可惜古越对你大方至此,上好的马车给了你,又这么摔的死你。”
白筱气结,气黑了脸,“你胡说,放手。”
“我胡说?”他猛的回身,手臂用力一收,将她拽的往前一扑,撞在他胸脯上,低头迫视着她,眼里闪着怒意,“我胡说?”
白筱被他气得发疯,使劲推他,只想尽快脱身,“你胡说。”
他不理她乱推乱打的手,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仰起,“以前你没嫌我没莫问出息,一门心思吊着莫问;得罪了张德,逃出来遇上容华,被容华看上,献给南朝太子,马上便丢了莫问跟了太子。水性杨花,攀龙附凤,我还说错了你?”
白筱气苦,有口难言,他哪能明白她心里的苦楚,这些苦只能自己咽,不能说,脸色数变后反而冷静下来,执拗的与他对视,“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莫言的脸扭曲了,扣着她下巴的手指,不觉中力道重了三分,“你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亏他那般对你。”
白筱痛得呼吸困难,冷声道:“与你何干?”
她越是冷静,他越是气愤。
他气的不是她辜负莫问,也不是气她跟了古越,到底气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反正看着她一副与你无关的形容,浑身上下,无处不充满了气,又不知该往哪儿发。
“你狠好。”突然放开她的下巴,退开一步。
白筱突然得了自由,哪里还顾得了其他,扭身往来路急奔。
这时入林已深,她对这林中不熟,空有满腹心急,跑却是跑不快。
没一会儿功夫,听身后马蹄声传来,回头见莫言骑了骏马在林中穿出,向她这方向驰来。
心里一慌,跑得更慢,按理她与他四年相处,并不怕他,但这时总有种感觉,随了他去,不会有好事,定了定神,设法加快步子。
越是想快,脚下却是乱了方寸,一脚踩在一枝断枝,一个趔趄向前扑倒,后心一紧,身子已离了地面,被丢上马背,接着腰间一紧,已被他牢牢箍住。
莫言掉转马头,向丛林深处奔去。
白筱挣又挣不脱,索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头看着他,“莫言,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他将她揽在怀里,鼻间是她淡淡的幽香,她的发丝拂在他的面颊上,低头看着她明媚的眼眸,一阵恍惚,声调不觉中柔和了下来,“别问了,到了你就知道。”
说完停了停,又加了一句,“别怕,尽管安下心,我不是莫问,不会让你受一点苦。”
白筱哪能安得下心,然他一口咬死,怎么问也不肯说,转过身,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那晚和我吵了架以后,几日都不曾见你,去了哪里?”
身后贴着她后背的胸脯赫然起伏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听他说道:“你……我离开了,你会在意?”
白筱轻叹了口气,“我们虽然总是吵,但终是一起长大的,日日相对,如同亲人一般,哪能一点不在意?”
“你……真的在意?”他气息一窒,眼里露出喜悦,声音有些发颤。
白筱“嗯”了一声,“去了哪里?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他的衣裳与莫问的有些相似,却又不同。
“别问了,反正我不会如莫问那般。”他看着她粉嫩的耳廓上的一条小血丝,心砰然直跳。
“难不成,你也进了‘冷剑阁’?”莫问很难回头了,如果他再进了‘冷剑阁’,玉娥该何等伤心绝望。
他冷笑了笑,不屑道:“我岂会进那种连喜欢个女人都要偷偷摸摸的地方。”
“不是就好。”白筱松了口气,垂眼看着他挽马缰的手,黑色的箭袖上也滚着鲜红的滚边,袖口比普通武服袖口粗了些,摸了摸自己藏在袖下的袖箭。他这怕不是普通的武服,伸手朝他袖口捏去。
他警觉的往旁边一让,“做什么?”
虽然只是一瞬,白筱已然感到那袖口很硬,里面果然覆了东西,只怕也如莫问送她的袖箭一般,又生出一些不安,“莫言,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也进了什么组织?”
“你真多事。”他有些烦躁,以前他做什么事,从不见她过问,这时却来婆婆妈妈的。
白筱苦笑,他不答,不就等于承认,“你不该如此,你可为你娘想过?”
她不提他娘还好,一提,他便炸了,“你现在知道说这不该,那不该,当初为何要那般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这人简直不可理喻,他与她一直就不对眼,不三天两头寻她麻烦,就算阿弥陀佛,这时却口口声声说她不该怎么对他。
“你……我……”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你你,我我的半天才得“哼”了一声,“你不是不睬我,就是凶我。”
白筱无语,“你整天弄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吓我,难道我还能对你陪笑?对你说我好喜欢你吓我,捉弄我?”她没花痴到这地步。
“我……”他语塞,“你不喜欢,可以跟我说,我又怎么还会去弄那些东西给你?”他觉得那些东西挺有意思,才拿去给她,结果一去一鼻子灰,再一去又是一脸的土。他一番好意,得这么个结果,也憋气的很。
他次次拿来的东西不同,叫她怎么说?难不成把时间成物全翻一遍,一件一件的告诉他?白筱眉头直皱,他就是头笨牛,说了也白说,“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我们现在都不是小孩子了。”
他眼里的喜色更浓,“这样很好,反正我以后不会要你吃苦,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定不会让你过得差过宫里。”
白筱越听越惊,蓦然回头,“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他紧闭着唇,就是不答,眺望远方,已快出这片丛林,突然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递给她,“吃下去。”
“这是什么?”白筱睨着他手中小瓶。
“药。”
废话,她能看不出是药?“什么药?”
“别问,服下就对了。”他单手拨开瓶盖,递到她唇边。
白筱将他的手一推,翻了个白眼,什么药都不知道,就乱服,当她是傻的,还是痴的?
他见即将出林子,手腕回转,将药瓶口含了,将里面的药丸倒入自己口中,抛了药瓶。
白筱愣了,难不成,她不吃,他就自己吃了?
没等她多想,突然下巴上又是一紧,又被他紧紧扣住,他的脸迅速向她靠近,唇对唇的覆上她的唇,伸了舌尖来撬她的唇。
大惊,暗知不好,咬紧牙关,死活不张嘴,伸了手去抠他扣着她下颚的手掌。
让他的手没松开,反而加大力气,迫她咬紧的牙关松开。
他迅速的将药丸抵入她口中。
她不知他给她服的什么药物,又急又怕,极力要将那粒药丸抵出。
他紧含着她的唇,舌尖带着药丸,探入她口中,轻触了她的舌尖,浑身一颤,白筱更是吓得舌头一缩。
他趁机将药丸推入她口中深处,舌滑过她口中细滑的肌肤,又去纠缠她的舌,一生中从未有过的感触自舌尖化开,身上一阵紧,一阵热,兴奋的几乎发疯,不觉中扣着她下颚的力气轻了些。
白筱极力挣扎,牙关得了活动,忙使劲咬向在自己口中搅动的灵舌。
他正晕晕沉沉,冷不丁,被她咬中,痛得忙将舌缩了回来,尝到口中血腥,眼里升起怒意,莫问就可以吻她,他就不行?
捏紧她下颚,飞快的覆上她的唇。
药丸本滑到白筱喉咙处,咬他时一用力,药丸顿时顺着喉咙滑下,她吓得脸色瞬间转白,正卡着喉咙,想将药丸呕出,他却又朝她覆了下来,又急又气,直到尝到他口中的血腥之气,大眼里浸上了泪。
他锁着她的艳丽的雾气,眼里怒意顿去,放开她的唇,退了开去,唇里除了自己的血腥之气,便是她的芳香。
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别怕,主上说了,这药对你有利无害,服了药,不过睡上一阵,等醒了,身体的抵抗力会强一些。”
主上?果然,白筱心里冰凉一片,如果是好药,他何须这么躲躲闪闪,“到底是什么药?”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春合散。你尽管放心,主上说过,这药绝不会对身体有害,否则我也不会给你服用。”
春合散,白筱差点吐血,听这名字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该不会是春药?忙伸了手去抠喉咙。
他皱眉低笑,“别费劲了,这药入腹即化。”
白筱浑身热血,窜上头顶,回转身,一把揪住他胸前衣襟,“解药拿来。”
“没有解药。”他低头看了看揪着自己衣襟的小手,她越加的粗暴了,不过却让他讨厌不起来。
白筱气得撇开脸,呼出一口气,镇定,一定要镇定,但不管这么调整,脸上终是难有好脸色,“没解药,你也敢给我服?”
“又不是什么有害的毒药,哪来什么解药?”他看着她的怒容,有些奇怪,这药不是说马上见效,这么还不昏迷?
白筱这气更不知打哪儿出,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是药三分毒,“为什么要给我服药?”
“前面的路,你不能再看了。”他老实回答。
“你简直是混蛋。”白筱恨不得扇他几巴掌,一道强光从头顶树缝射下,打她眼前晃过,她眼前一花,只觉天昏地暗,身子晃了两晃软倒在他怀里,人事不知。
莫言轻吁了口气,成了,将她揽紧,在她如同熟睡的面颊上亲了亲,抖开一件大披风,披上,将她一起盖住,纵马出了丛林。
太子战捷凯旋而归,刚进城门,爆竹烟花亮了半边天。
大把的花瓣撒向古越所带的铁骑。
古越发髻沾了不少花瓣,满面春风笑看两侧百姓,身后马车里端坐着面戴幕离的神医容华。
突然转眸间见知秋和分给白筱的车夫灰头土脸,垂头耷耳的混在不远处的人群中,眼巴巴的望着他。
等他走近,拨开人群,飞扑过来,跪倒在路中间。
二人衣裳破损,脸上,身上多处擦伤,极是狼狈。
古越一愣,收了脸上的笑,举鞭指示身后众官兵停下。
容华撩了车帘,“何事?”
古越摇了摇头,转头对知秋道:“出了什么事,过来说话。”
知秋和车夫立马爬将起来,奔到他身边哭丧着声音,小声道:“太子,小竹姑娘丢了。”
容华和古越一惊,交换了个眼色,以为无人知道她的身份,在这南朝中甚是安全,不想还是大意了,“什么时候的事?”
“晚饭后。”知秋小心的道。
“什么地方丢的?”容华看看天色,天尚未黑尽,距现在也不过一个来时辰时间。
“回宫的路上。”知秋心里扑扑直跳,这小竹可是太子的心肝,这么丢了,他怕是少不得要重罚了。
第一卷 第104章 下作药物
古越等职权把来龙去脉说清楚,浓眉拧成了疙瘩,“出事前后,附近可发现可疑人物?”
知秋摇了摇头,“那时正值晚饭时间,路上极少行人,并无可疑人物出现。”
“也无扭打,挣扎的痕迹?”古越面色微黑,这个职权和派给白筱的这个车夫都是手上功夫不弱的人,而且为人机灵,如果是被人劫持,断然不该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再说如果是劫持,白筱不可能不反抗。
“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小的查过车厢,应该是小竹姑娘自行从车窗爬出。小的们以为她是去寻人求助区,不敢走开,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回来,才感觉有些不对,正巧得知太子回师,便赶了过来。”知秋战战兢兢,这件事,他们说什么也脱不了关系。
丢了白筱实在不是小事,然现在正在凯旋回京,一路上均是前来迎接,与官同乐的百姓。如果他这时离队去查询白筱定然动摇民心,认为他们的君王是个位女人不顾百姓,国家的人。
但现在不去查,拖延了时间,又会失去查访白筱的时机。
回转头肩容华端坐车中,幕离遮面,看不到表情,也不知做何想法,退到撤编,低声问道:“你有何想法?”
容华为抬了头,“要看过方知,我随他们去看看。”
“也好,你自己小心。”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古越唤人牵来马匹。
容华下了马车,上了自己的马。
知秋和车夫忙接了亲兵牵来的马匹,忍着浑身的痛,翻身上了马,带了马缰,行到前面引路。
“等等。”容华叫住二人。
二人勒住马缰回头看他,他抛了两粒药丸给知秋,“一人一粒,服下。”
知秋服侍容华已久,常见他摆弄药物,认得是治跌打损伤的灵药,心里感激,差点落下泪,他不但没追究他们的失职,责罚于他们,反而赐他们灵药,“公子……”
“快服下走了,一会儿天黑尽了,便难查访。”容华声调没有一点波澜,自行先带了马往前走。
知秋递了一粒给车夫,将自己那丸放入口中,夹马朝着容华追下去。
容华仔细看过脱了出去的车轮,又到前方看过一侧车窗,车窗外有人爬出的痕迹,确实是白筱自行爬出。
细细的看过附近地面,朝着丛林的方向有一处极浅的凌乱小脚印,如非仔细看,甚难发觉,站直身望了望前面丛林,对知秋道:“你回宫去,向太子回禀,就说小竹姑娘遇上熟人了。”
知秋随在他身边看着那脚印,好生奇怪,“只得小竹姑娘一个人的脚印,为何公子说姑娘遇上了熟人?”
容华笑了笑,“你回去照我的话回便是。”
“那车?”知秋实在想不明白,不过他家公子料事如神,绝不是他所能想到的。
“自然是小竹的那位熟人所为,与你们无关。”
知秋又是一愣,“公子如何知道?”
容华指指那安装车轮的木轴,那轴有碗口粗细,从中折断,车轮才会脱了出去,“这是上好的黄梨木,车上即使是坐了头大象,也难让这车轴折断。这轴分明是手上功夫不弱的人,用利器从下方切割过,只在能看见的部位留了一指连接。
等马车上了路,两边车轴受力不均,如何能不断?”
知秋听了他的话,朝车轴看去,贴近车身和地卖弄方向断的齐齐整整,儿外面所见的断处却是参差不齐,果然里面为利器削断,儿车夫平时检查马车,只是看看外围,并没留意看不见的下方和里面。
车夫惭愧,做事当真丝毫不能马虎,“公子,全怪我,请公子打罚。”
容华笑了笑,“就算要打罚你,现在也没有时间,你们回去吧。”这件事无需再多说,车夫以后做事定然会万分把细。
翻身上马朝着丛林方向奔去。
进了树林,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眉头也自拧紧,这么一个林子,不知方向,实在难追。
视线环过四周,最后落在了不远处地上的一小段枯枝上,虽然丛林中到处是断落的枯枝,又铺了层落叶,但那一段,一头陷入土中,撬起少许红土,却是新土。
他胸间一紧,翻身下马,大步走向断枝前,抛起面上幕离,蹲下身见那断枝旁果然有一个小巧的脚印。
深吸了口气,朝着前方望去,神色一定,慢慢前行,果然没走多远,又见一处地面,有落叶被踢开的痕迹。
不再含糊,小心的朝前搜查,每隔上些距离便能见到要么是一处被踢开的落叶,要么便是半陷入土地中撬出新土的枯枝,却不再有脚印。
他从容的黑眸露出喜色,这丫头,果然机灵。地面铺满落叶,而土地结实,她身体极轻,踏在落叶上,留步下脚印。如果不是有意而为之,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然而频频脚下用力,留下脚印势必被人发现,但踢开少许树叶踩踏枯枝却是再容易不过。
所以她只是在丛林外有意留下个脚印,又在这林中留下一个,一般大小的脚印,好让来寻她的人肯定她的去向,之后便只需留下些线索供他追踪。
入林深处没了她的留下的痕迹,换成马蹄踏过的印迹,直通向前方,她的去向已经再明了不过。
容华翻身上马,认准方向,直追下去。
将出树林,天色已然黑尽,黑暗中见前方,一方落叶埋了一角白色丝帕极为显眼。
在路过那方丝帕时,伏低身,身体滑向一侧,伸手飞快的捞起那方丝帕,停了下来,借着月光见丝帕一角绣着两株细竹。
莫名的心里一冷,她如此聪明不会不知有马蹄引路,所以这一路才不再做任何手脚,前方不远处便要出丛林,她何须在此留下上马,要留爷该出了丛林再留。
难不成是无意中跌落?然按她前方留下印迹来看,她该对身上之物更为小心护好,用在紧要的地方,不该这般轻易跌落。
翻身下马,拾了枯树绑了一束,引火点燃,照向四周,看遍了附近树木,均不见有何异样,握拳擦过微干的唇,百思不得其解,挽了马缰,欲上马前行,最后环视了下左右,实在看不出有何异样,挪了步子,正要踏上马镫,脚下踩了一物,不似石块。
心里“咯噔”一下,慢慢移开脚,举火照去,一个小药瓶半隐在落叶中。
他弯身拾起,对光看了看,方凑到鼻边闻了闻,面色大变,薄唇抿紧,淡定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怒意与焦急。
翻身上马,向前方望了望,不再前行,掉转马头,向来路疾驰而回。
白筱悠悠醒来,动了动手指,手下是柔软丝滑的丝褥,身上盖着丝被,甚是暖和,由此可以断定她此时不是在高级的客栈,便是较为富裕的人家家中床榻上。
听身边有声响传来,便不睁眼,仍自装睡。
榻边踱来踱去的脚步声,又急又重,显得十分焦躁。那人每转两圈,便会在她身边停下,她不睁眼却能感到对方的视线停留在她脸上。
她心里砰然乱跳,不知莫言把自己弄到了上马地方,弄她来是上马目的,更不知那‘春合散’是什么东西。
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均匀深长,如同熟睡。她隐约记得儿时犯了错便装睡,逃避母亲的责罚,久而久之练就了这一门装睡功夫,一般人绝难发现她是在假睡。
随着一阵珠佩相击声,榻边人向声音传来处大步过去,“主上。”
白筱暗自苦笑,榻边人果然是莫言。
接着传来一声瓮声瓮气的“嗯”的一声,“带来了?”
“带来了。”莫言恭敬答道。
白筱试着将眼睁开条细缝,眼前竟然落有幔帐,暗松口气,方向大胆的睁眼看向幔外。
莫言陪着一个同样一身黑衣,脸上戴了个黑色骷髅面具的男子向榻边走来,他胸前绣着个鲜红的骷髅头,如嗜血般可怖,凌厉。
二人在榻边停下,莫言抬手来撩幔帐,白筱一惊,忙将眼闭上,继续装睡。
听被称为主上的骷髅面“咦”了一声,向莫言问道:“这当真是故意宠极的那个女人小竹?”
莫言听着这话,很是不舒服,并不表露,应了声,“是,主上,有何不妥?”
“她与北朝五年前失踪的二公主白筱有六七分相像。”骷髅面自行打量着白筱睡的白里透红的娇美面颊。
白筱闻言,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这人是谁?竟认得在北朝宫中的她,而这个人的声音分明是陌生的。
莫言的心也是猛的一紧,忙笑道:“主上怕是看错了,她与我自小在一处,又怎么会是五年前失踪的北朝二公主。”
“你与她当真自小在一处?”骷髅面声音带着质疑。
“千真万确,她被我娘拾回来时,才出世不久,怕是人家嫌弃是女儿,丢掉的。”莫言稳着砰乱的心绪,心里却是不住自问,难道她当真是北朝二公主白筱?五年前,她确是从悬崖上掉下来,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时的她一身华丽锦服,绝非普通有钱人家所能有。
白筱暗松口气,莫言这个谎说的很合她心意。
骷髅面静了一会儿,才道:“也是,白筱那时便长的不错,却绝难有她这般国色天香,怪不得你为了她,什么都肯做。”说着退开一步。
莫言放下床幔,将骷髅面让到桌边坐下。
白筱慢慢吐出口气,才又睁眼看向骷髅面,可惜怎么也认不出是她以前认得的谁。
莫言为骷髅面斟了茶,才陪坐下去,犹豫了片刻,问道:“主上,那‘春合散’当真对身体无害?”
骷髅面端着茶,在半空中停下,睨向他,“你信不过本上人?”
莫言忙道:“属下怎么能信不过主上,这半年如非主上不惜珍贵灵药不断的赐于属下,属下怎么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打通任督二脉,得以武功飞进。”
骷髅面满意的笑了笑,将茶凑到嘴边,“那你还有何不放心的?”
莫言舔了舔唇,终是将迷惑问了出来,“那她为何服了药,到此时还不醒?”
骷髅面摇了摇头,“看来你对这女子当真宝贝的紧。”
莫言面颊一红,微埋了头。
骷髅面望了望床幔,白筱的心猛的一跳,仿佛他能看穿床幔看见她此时的神情,更不敢有丝毫动弹,被他发现。
他看了一阵,才道:“此药药性甚猛,头次服药之人,不睡上十二个时辰是不会醒的,以后每七日服一次,七七四十九日后,她比寻常人体质会强许多,而且……”
“而且什么?”莫言服他半年的药,除了功力突飞猛进以外,身体比过去更为强壮外,并没发现身体有任何不妥,于他的话,并不多怀疑。
骷髅面的声音突然变得暧昧,“而且她的身体会变得十分敏感,妙不可言,四十九日后,你与她行过夫妻之事,她便再也离不得你。”
莫言俊颜红成了一片,眼里却闪着喜色。
骷髅面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不过在这之前,切不可碰她,否则这药性可就大打折扣,另外切记,月圆之时越加不能碰她,否则这药便白服了。”
莫言窘的满面通红,手脚不知放哪里,诺诺的低声应了。
骷髅面哈哈大笑,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只等事成,她就是你的了。”
莫言跟着起身,向他抱拳道:“多谢主上。”
骷髅面点了点头,又望了望床幔,眼里闪过疑惑。
白筱咬紧唇瓣,丝被下的手握成拳,眼里迸着火,恨不得将那人活活烧死,给莫言这等**的药物,当真是丧心病狂,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又暗骂莫言,亏他还会相信,这等淫药还说什么无害,去他娘的无害。
莫言送走骷髅面,掩了房门,回到榻边,撩了床幔,在她身边坐下,见她紧咬着唇,牙深陷进娇嫩的唇瓣,微微一愣,伸手去抚她的唇。
白筱赫然打开眼,怒视着他,使劲将他的手打开。
他怔了怔,眼前闪着喜悦,“你醒了?”想着刚才主上的话,脸又红过了耳根,看向她的眼神却是极温柔。
白筱气得差点闭气,呼的一下坐起身,指了他的鼻子,“莫言,算我白认得你这一场,我万万没料到你会做出这等下三滥的事。”
他发红的脸,慢慢褪了红,又自转白,唇边笑意尽失,“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给我服这等下作的药,叫为我好?莫言,你良心被狗吃了吗?”白筱望着他眼里的固执,不知骷髅面对他做了什么,让他如此言听计从,什么话都听得进去,恨不得寻根棒槌狠狠的敲他几下,将他敲醒。
他脸色越加难看,黑着脸,冷声道:“等我们做了夫妻,你就不会再想起莫问,也不会再痛苦。”他之前说她水性杨花,攀龙附凤,不过是气恼之言,他知道她心里装着莫问,而莫问不能与在一起。
她又是有苦只会自己咽,不会往外倒的性子,表面上装作无事,暗里不知有多痛苦。
“什么夫妻,你是疯了还是傻了?我们之间并无男女之情,如何做得夫妻?”白筱被他气得发晕。
“你没有,我有。”他扭曲着脸,低吼,“你以为只有莫问喜欢你?自你从那崖上掉下来,说要赔我们的牛,我便喜欢你,这些年一直想方设法,讨你喜欢。你喜欢看莫问练剑,我也拼命练剑,我这么拼命练剑,都是为了你,让你看我一眼。可是你只看得见莫问,从来不正眼看我一眼,我到底哪里不好?让你如此看轻?”
白筱被他吼得一时愣住,她刚从崖上掉下来时,他可是冷口冷面的拽着她赔牛钱,后来对她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真感觉不到他哪儿就喜欢她了。
他见她不驳,只是愣看着他,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情绪平和些,“过去的事算了,你安心在这儿住着,等我把事办完,我们就成亲,我会对你好的。”
白筱听到“成亲”二字总算愣回了神,“莫言,婚姻大事,不比儿戏,不能意气用事。你觉得你喜欢的,其实可能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你并不喜欢我,只是个误会。”
“误会?”莫言窄了双眸,将她看着,他喜欢了她五年,她居然说是误会。
第一卷 第105章 容华的心思
“对,是误会,过去你在镇子上,受姑娘们追捧着,你习惯了被人追捧,可是我的心思没在你身上,你觉得我与她们不同,也希望我像她们那样追捧着你,所以才误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其实并不是这样。”
白筱耐着性子试图让他看清自己的心,就此放手,以后可以训到自己心仪的姑娘。
她越劝,莫言胸口越闷的难受,到后来实在忍无可忍,将床幔一抛,嗖的站起身,吓得白筱往床里一缩。
莫言铁青着脸,牙咬得腮帮子鼓了出来,怒声道:“我怎么就遇上了你这种冷血无情的女人,就你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你凭什么用你自己的想法来断定我是怎么想的?”
白筱被他呛的一时接不上嘴,她一心指着让他清醒,放她离开,实在没多考虑他的感受,他受不得她这话也是理所当然。
想着那药,是七天服一次,还有时间冷静下来看清局势,好好考虑,也就不急于这一时,他非要马上给个什么答案,轻叹了口气,声调放软了下来,“那个人是谁?”
他见她服了软,不再硬与他强扳什么,绷紧的脸也柔和了下来,“你听见了?”
白筱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忍着又涌上的怒气“嗯”了一声。
“既然听见了,就该知道那药没害处,你可以安心。”莫言目光有些躲闪,脸红了红,主上最后那暧昧的话怕也落进了她耳中。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白筱脾气也压不下去了,“你傻的吗?他给你说无害,就无害了?是药三分毒,还别说是这等淫药。”
她真怀疑他的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以前也不见他这么笨。
他见她动了真怒,反有些着急,坐回床边,去拉她,“你听我说,他不会骗我的。”
她“啪”的一声打开他的手,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你凭什么就这么信他?”
“我服他的药已有半年时间,除了功夫猛进,没有一点负效果。再说他对你无所求,只要我办好了眼前这桩事,你便是我的妻子,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没必要骗我。”他见她哭,心里乱糟糟的,不管她愿不愿意,将她拽了过来,往怀里搂。
白筱哪肯让他搂着,又踢又踹就是不肯让他近身,“他对你没有所求,能给你那些药,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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