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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夫入瓮 末果-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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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多年没这么失态过,好在天黑,看不真切。
瑜水见了她,身子微侧,恭敬的立在一边,微垂了头,等她过去。
虽然没敢正眼看她,眼角余光却没落下她眼角在月光下闪着光芒的泪珠,心里象生生被人挖了块肉去,眸色慢慢沉了下去。
艾姑娘走到他面前,停了停,气恼的瞪了他一眼,如飞的去了。
瑜水抬头望着她的背影,眼圈微微泛红,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收敛了心思,强行平复内心的纷乱和绞痛,直到台阶下,朝着里面低禀,“瑜水求见公子。”
“进来。”里面声音仍然不起波澜。
容华放下手中书卷,抬头看着他进来,朝桌案边瞥了一眼,以眼示意,“坐吧。”
瑜水径直走到桌案前,向容华行了礼,便自坐下,也不多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盒,递给容华,“这是公子要的东西。”
容华打开玉盒,里面放着一根只得半寸来长的长丝,仔细看,却泛着红,轻点了点头,“难为你了。”
瑜水垂眉敛眸,“这是瑜水该做的。”抬眼瞥了眼已换过的床榻,“只是脏了公子的床榻,还有……怕是让二公主……”
“不防事。”容华听一句,便能猜个七七八八苦笑了笑。
他实在没算到香巧借这机会诱白筱回来,算她一道。
眼睫微垂,掩了眼底深处的那抹苦涩,当真凡事都得有代价。
容华从身边小竹笼中捉了只小小白兔出来,将那根发丝刺入小兔子颈部,轻轻一拨,那发丝竟如长在了它身上。重新将小兔子装入笼中,交给瑜水,“一会带去交给婉娘,要她好生喂养。”
瑜水接过,便要起身告辞。
容华示意他不忙着走,看了他一阵道:“不过是场交易,何必有意让艾姑娘误会你对香巧有心?她方才来想代你受过……”
瑜水垂了头,不答,也不知如何答,心疼如绞。
容华笑了笑,“你虽然是她一手带出来的,但她横竖也只比你长三四岁,既非你师傅,也非你母亲,又有何顾虑?”
瑜水眼皮微动,神色黯了下去,“帮规不可违,艾姑娘自是严守帮规,属下也不敢破了规矩。”如果她知道他对她有别心,不知会将他调派去哪里,倒不如让她误会,起码不会防他,还可以留在她左右,“横竖这么些年都过去了,这样也挺好。”
容华也是一颗心揣着‘情’字的,自然知道‘这么过去了’是何等辛酸,慢呼出口气,“是啊,帮规也是要改改了。”
瑜水蓦然惊抬起头,向他看去,“少主……”
容华不再说什么,又拾起了方才没看完的书卷,“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瑜水心间一派翻涌,心里乱成了麻,不知他方才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又不敢多问,起身行了个礼,带了装着小兔子的竹笼,走向门口。
没走出几步,听容华声音又从身后传来,“有些事,还得要男人主动些,香巧的事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
瑜水脚下顿了顿,无法掩饰此时心里的潮起潮落,回头朝静看着他的容华感激一睨,想着艾姑娘此时定然回了后山,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快步出去。
第二卷 第072章 自家人
白筱对六子的话,虽不能说全信,却不敢不信。
为了捉黄鼠狼,没在前面寻地方过夜。
起先见这山并不多大,想着捉上几只黄鼠狼,顶多个把两个时辰便能绕过这座小山,寻人家过夜。
不想,进了山,才发现,这山竟连绵不绝,象是怎么走都走不到山口,转眼已是日落西头,前方山间小道仍是曲曲拐拐,不见山口,附近也不见有村庄部落可以留宿,暗暗叫苦。
虽然他们这一队人不泛好手,但是毕竟对这山中情形不熟悉,又有六子搁了话在前面,难免担心。
又行了一阵,派出去的探子回来说,前面有一个丢空的猎户人家可以留宿,不过前面已有一队贩卖毛杂货的商人先行住下。
大多商人贩卖东西都往大的城镇去,而这条路比较荒凉,白筱一众人今天行来也不见有几个行走,不禁觉得蹊跷,“大约多少人?能不能看得出,贩的是些什么东西?”
“二三十人的样子,都是练家子,看样子是跑远路的商队,到底有什么货看不真,不过看行囊,除了毛皮,好象还有药材和纸张。”
一般贩卖珍贵货物的商队都会寻手上有些功夫的人组队,可以防身自保,这么说来,反倒有些象这回事,但白筱听到纸张时,心里不由的紧了一下。
之前便听说过关外的孩子们读书写字用的纸张大多由容华派人提供。
扭头看向青儿,青儿也和她想到了一处,抽了口气,低声道:“难道是容公子的人?”
白筱轻点了点头,又问探子,“可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探子摇了摇头,“属下跟了他们许久,他们只是赶路,极少说话,象是训练有素的商队。”
好的商队为了不泄露货品,路上大多保持沉默,极少喧闹,这点也对上了。
探子停了停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他们也带了几只黄鼠狼。”
白筱微微一愣,按遇上六子的方向,确实前面的人可能比他们先遇见六子。
她又哄又吓的才逼了六子说了这避灾之法,前面的人却也是知道,可见那队人不同一般,如果当真有什么事情,多些人马,也是好的,微一沉吟,道:“我们也前去那个猎户人家宿一晚。”
又走了大约一柱香时间,果然见前面依山脚有一个不算小的猎户屋子,烟囱正冒着炊烟,门外有人正忙着烧烤野味,下米做饭,手脚都十分麻利,显然是熟悉四处奔走,随时夜宿户外的行家。
白筱心又定了些。
那队人见白筱他们走近,反而有些意外,有人上来搭讪,讯问白筱他们的来路。
白筱一边照着容华交待的说法,只说是初次代父亲出来跑买卖的。
一边偷偷望向他们货物的标记,竟与容华给他们的牌子上标记一样,笑道:“原来是一家人。”
取了身上牌子抛给他们中的一个小头目。
小头目接了看过,神色果然缓和了下来,但仍不许他们靠近,“姑娘你等等,我去向我们头禀报一声。”
白筱笑着应了,他们越是谨慎,她越是安心,做买卖的人手上有货,货就是钱,如果不紧张,那这队人便有问题。
没一会儿功夫,小头目出来,双手恭敬的将牌子递回给白筱,“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北斗府上的千金。咱这跑买卖的,一年也就出得来这一趟,如果途中出点啥事,这三年都是白跑的,姑娘别怪罪的好。”
“这位大哥,客气了,大家是生意人,还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不知大哥如何称呼,你们头又是哪位?”
“在下姓沈名泰,我们头的名字,咱不能随便乱说,姑娘愿意就随着我们叫一声十哥。”这位叫沈泰的小头目,一边说,一边招呼着自已的人帮着白筱他们卸车。
他们见了受伤的风荻,也不多问。
刚进屋,一股熟悉的霸气向白筱直迫而来,她心里莫名的一跳,径直朝着上首方向望去,那儿依墙坐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
三十来岁的模样,面色黝黑,是那种长年日晒雨淋的皮肤,浓黑的络腮胡遮了半边脸,眼睛上却蒙了一块四指宽的黑色纱帛,虽然看不见那双眼,却也英武非凡。
白筱就算是见惯了古越的俊朗英武的模样,也不禁心里暗赞一声,好威武的汉子。
上前一步,向他行了一礼,“这位想必就是十哥。”
汉子微微一笑,“既然都是一家人,姑娘随意便好。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声音哑得不是一般二般。
白筱紧盯着他那张脸,确实是全然陌生的,只是不知那黑帛之后的眼是什么样子,“十哥如果不嫌弃,叫我一声小竹就好。”
十哥笑了笑,“小竹姑娘性子豪爽,倒是同道中人。”
风荻见白筱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男人,心里极不舒服。
但现在是人家先来,他们后来,说起来便是人家是主,他们是宾,自不好与人家翻脸。
一双媚眸在十哥身上乱转,突然问道:“先生为何把眼睛蒙住?”
十微偏了偏头,朝向风荻所在方向,“在下自小便有眼疾,不能见光。”
“这么说,且不是相当于瞎子?”他这话问得相当直白,也十分无礼。
青儿听不过去,瞪向他,正要发作。
见白筱脸上淡淡的不作表示,微微一愣,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沈泰在一旁听着,脸色顿时变了,如果不是碍着自家规矩,已上前一拳挥向风荻。他们这边的人个个怒目视向风荻,只需一声令下,便会挥拳直上。
风荻这边的人也立马握了手中兵器,只要对方一动手,便立即出手。
双方气氛顿时变得紧张。
十哥倒是不恼,坦然道:“可以这么说。”
风荻‘哧’的一声,“这不是笑话吗?一个瞎子,怎么认得货物?”
他此话一出,对方的人眼中更是喷了火,看向他们大哥,只盼他一点头,就能上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
第二卷 第073章 不情之请
十哥抽了一边嘴角,不以为然的道:“识得货物,靠的是各种各样的感觉,并非只有眼睛可以。”
风荻冷笑了笑,抽了身边一块上好银貂皮,向十哥抛了过去,“那请教一下阁下这东西,如何?”
十哥一把接过,顺着毛皮方向摸过,又再反方向摸了上来,“这是上好的银貂皮,可惜杀得早了些,如果再晚上几个月,此貂满了两岁,毛布长齐,再加上入冬季毛皮最厚,那时再杀,这毛还要厚实许多。这杀貂的人如果不是生手,不识得貂儿,便是为了急着赶上你们这趟走货,杀鸡取卵,真是可惜了些。北斗乃此行好手,难道没跟你们提及?”
风荻顿时哑然,这皮货是他照着容华的吩咐备下的,这皮收回来,便是这般说法,他这么顺手一摸便说得不差一二,“先生果然好本事,确实是为了赶这趟货物,家翁也是忍疼如此。”顿了顿,接着道:“外出之人,不能不防,先生勿怪。”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便将方才的不敬说成对对方的试探。
十哥哈哈一笑,“应该的,出来跑动的人确实应该如此。兄弟第一次出来,便能如此谨慎老练,前途无量啊。”
风荻也笑,“先生夸奖了。”
十哥将貂毛抛回给风荻,“兄弟,还有什么疑问?”
风荻挑眉懒懒的道:“赶了一日的路,路上只啃了些干粮,饿得慌,不知能否讨餐饭吃?”
十哥哈哈一笑,不经意间,尽是豪迈之气,“沈泰,叫兄弟们多备些饭菜,把我们那上好的烟熏驴肉煮了,大家一块好好吃上一餐。”
沈泰应着去了。
双方间笼罩着的硝烟味刹时间散得灰渣都不剩,收了兵器,各自散开。
白筱双眸微敛,这个风荻虽然可恶,但还不是全无用处。
他这一试探,确实去了她的心病。
那人这身霸气和爽朗之气实在象极了古越,但古越一个莽将军,自已穿衣来来去去都是那几身黑衣,如何识得貂皮这些奢侈品。
吩咐属下就地随意休息,她和青儿寻了个远离风荻的角落依墙而坐。
屋里升了火,对方二十来壮汉随意的在地上铺了地铺休息,见白筱他们散开,很自觉的让出一半屋子,看似闲散,却都十分规矩。
白筱看在眼里,心里雪亮,这些人就算是正经商人,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绝非乌合之众,再看和兄弟们玩着骨牌的十哥。
他双眼蒙着黑帛,不能视物,手中骨牌均是手指一抚便过,却准确无误。
那双手也如容华和古越一般,手指修长,骨节清明,十分漂亮,只是肤色黝黑。
白筱看了他半晌,越往深看,越觉得这个人高深莫测。
这一屋子的人,又有外人在,风荻再没皮没脸,也不好对白筱纠缠。
但见白筱一双眼不离‘十哥’,皱了皱眉头,叫下人将他抬了安置在白筱身侧。
白筱虽然嫌恶,但是有外人在,也不好与他明着抬杠,只好由着他。
这时她感到有目光朝他们射来,转脸望去,恰好见‘十哥’将脸转开,虽然他覆着双眼,但白筱总感到仿佛有寒光从那黑色帛布后射出。
风荻身体前倾,手肘压了白筱肩膀,望着十哥的方向,一挑眼角,眼里闪过一抹不明含意的浅笑,低声道“妹子,等跑完这趟,我们便把婚事办了,以后再出来,也方便些。”
白筱恨得磨牙,肩膀一沉,推开压在身上的手臂,冷声道:“这么多兄弟在,你胡说什么?”
风荻转脸回来,嘟了嘴,在她唇上一吹,“自家兄弟,怕什么。”
白筱铁青着脸,尚未发作,突然那边有东西重重摔落,发出‘啪’的一声响。
接着传来十哥爽朗笑声,“通杀!”
接着围坐在一旁的人,怨声四起。
白筱转头看去,分明感到他向这边瞥过一睨。
风荻眼里怒色一闪而逝,继而眉梢轻挑,暗‘嗤’了一声,就知道容华不可能这么好心。
十哥摊了手掌,“给钱,给钱。”
那些人一边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大把银子推了出去,一边哄闹着不玩了,各自散去。
十哥也不强迫,只是笑呵呵的摸索着收银子。
白筱将他看了一阵,直到他身边,直视着他眼前蒙着的黑帛,很想看看这黑帛后面的那双眼,恨不得揭了覆在上面的这块黑帛。
不过当着这许多的人的面,她再胆大妄为,也是不敢当真有所行动的。
“十哥,能不能教我玩这骨牌,无聊之时也可以打发一下时间。”
青儿也不愿和风荻呆在一处,起身走到白筱身边坐下,“你一个人学了,也没有人陪你玩,不如十哥连我一起教了。”
也不管人家还没表态肯不肯教白筱,自行便去摸放在他面前的骨牌。
十哥含笑抬头,将银子堆在一边,“能为美人们效劳。在下求之不得。”
风荻撑着身子,哼了一声,“你不是看不见吗?怎么知道她们是美人?”
“在下眼睛不便,听力就特别的好,听其声,便能知其人。二位姑娘一位声音低柔妩媚,必是清雅绝秀的绝色;而另一位,声音娇憨爽直,定然是人间不可多得的娇俏人儿,”
风荻听完更是重重一哼。
十哥故作迷惑,“难道在下会听错?按理不该,在下听人无数,未曾错过。”说完脸色一正,道:“在下这些年在外奔波,靠的就是一双耳,差之丝毫便可能性命难保。在下斗胆向姑娘提个不情之请。”
白筱的心也随着他的神色紧了紧,“十哥请说。”
“姑娘能否让我这瞎子摸一摸,看在下是否错了。”十哥一脸正色,声音平稳,全无轻浮调戏的味道,这本来很不合情理的荒谬要求,在他口说出来,竟象是理所当然。
白筱身子微僵,她所识的人之中,也有一个人能将任何荒谬无稽的要求提得理所当然,叫人明明觉得荒谬狂妄,却生不出反感,又难以拒绝。
第二卷 第074章 奸商
白筱抬眼重新看向身前的男人,能见五官模糊在帛布和胡子之中,虽然也如那人一般英武非凡,却无那人的无以沦比的俊逸。
虽然如此,那双黑中带蓝的眸子总在眼前晃动。
看着他朝她伸手过来,竟不知回避,任那只温暖的大手抚上她的面颊。
带着粗茧的手指在她光滑柔嫩的面庞上轻轻摩挲,这只手也如那人的手一样。
白筱光润的唇瓣轻轻哆嗦,化出来的口型,竟是‘古越’二字。
覆在她面膛上的手微微一僵,慢慢退了开去。
爽声轻笑道:“姑娘果然清雅绝秀,在下这双手,还算靠谱。”
一旁的风荻看得气绿了脸,心头被万重怒火重重焚烧,这个白筱……
他碰她一下,对他就要杀要剐。
人家要摸她,她居然乖乖坐着让人家摸。
被人占了便宜,还一副花痴模样。
而那个该死的居然在他面前这么肆无忌惮。
简直把他气死了,眼里的飞刀一刀一刀的往十哥身上飞,恨不得将那人生生剐了。
然不管他再怎么恼火,这口气也得忍。
先不说他现在腿上有伤,自已这方又人少,寡不敌众。
就说白筱与他不能同心,真闹了起来,白筱这该死的女人能做出将他撇过一边不加搭理的事。
气是忍了下去了,眉心皱着,不掩他的不悦,“你们要学骨牌,何需向他学?我教你不就行了,只需向他们借骨牌一用。”
白筱低头看着刚才抚过她面颊的手,不答,思绪慢慢飘远。
不知这时容华在做什么,古越这次去驻守边界又是否平安,莫问也不知到底能否再次醒来……
青儿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脚底只得二两轻,跟你学,挣的不够赔的。”
白筱哑然,还没学会,就想到挣钱,当真跟她哥哥小孤一样财迷。
风荻不计较青儿的挖苦,“我就算脚底只得二两轻,一样见山移山,过水排水,横扫南北,不知‘赔’字怎么写。”
青儿眼皮一翻,“你家里有钱,够你败上好一阵子,当然不知道‘赔’字怎么写。不过还是小心些,赔光了可就连街边乞丐也不如了。”
白筱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偷偷向青儿竖了个拇指。
青儿一扬眉,朝她挤了挤眼,气死那王八。
风荻瞪了眼抱手看热闹的十哥,“哎呀,你这丫头,是不是想讨打?”
青儿将脸一撇,“打下来,还不知谁打谁。”
十哥抱臂看了这半天的笑话,再看下去,也没什么趣味,轻咳了一声,“看来这位也是牌中好手,不如过来玩几把,也就顺便让二位娘娘学了一学,打发打发时间。”
“好。”风荻的扬手,命人将他抬了过去。
他刚一落座,白筱和青儿很自觉的往两边一让,一边一个坐到了十哥两侧,将风荻一个人孤立在了那儿,好不尴尬。
左右有人忍不住,哧笑出了声。
风荻凤眸半窄,这两个丫头分明在落他的面子。
然总不能伸手将她们拽回来,硬按坐在自已身边吧。
他敢动手,那两个丫头就敢把他掀个嘴啃泥。
瞪了左右一眼,再忍,“发牌。”
风荻捏着牌,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
已经等了半柱香功夫,对方也没把牌落下来,只是耐心的给身边两位美人讲解骨牌要理,细到发牌的手法怎么样才让人看着老道都不放过。
他等得不耐烦,只说了声,“到底出不出牌?”
就被白筱一眼瞪了回来,“果然被青儿说中了,指望不得这个教,他只图着自已快活。”
风荻无语,发牌一看就明,讲那一堆废话,根本是在有意磨时间,“只说不练,有什么用?”
青儿不客气的抢白回来,“你就是从不练基本功,拿了刀就吹,所以脚底才只得二两重,上不得台面。你的牛已经吹在了前面,这牌没出出来,你还有几分面子,当真出了牌,你还怕你这脸没处搁。你又是和我们一道的,连累得我们也好没意思。”
白筱微微一笑,只看十哥手中骨牌,由着青儿胡闹。
风荻手中握了一把好牌,却迟迟出不出去,对方嘴上又全不给面子,生生给憋得涨红了脸,“这牌都没出,你怎么就能一口咬定我要输?”
青儿将头一偏,正要再拿话刺他一刺,见他眸子瞬间转冷,简直要把她冻成冰棍。
打了个哆嗦,也不敢把他当真惹急了,抱了胳膊搓了搓,“这山里还挺凉快的。”
风荻冷哼了一声,转向十哥,“到底出不出牌。”
“自然要出。”十哥抽了块牌正要丢出。
外面传话进来,“开饭了。”
十哥将牌一握,扣了,起身,拍了拍风荻肩膀,“兄弟不是饿了吗,走,尝尝我们的手艺。两位姑娘请。”
“好啊。”白筱和青儿笑嘻嘻的,也不客气,随十哥起身,走向屋外。
风荻顺手翻了对面骨牌,却是一手的烂牌,再看自已手中那一手的好牌,望了一回天花板,将脸一撇,气得发笑。
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奸商,”
在这荒山野外,虽然不饮酒,饭菜也是简陋,但大家都是出门在外,加上十哥那边的人,大多豪爽,不大一会儿功夫,两边人便混得熟络,到得后来,有说有笑,极是畅意。
而且十哥的人看似规矩,但熟悉了就发现,他这队人里,说笑话的,唱曲的,不乏人才,远非白筱这队专来的护卫比得,倒是有趣得很。
就连拧着的气的风荻也看得起劲,将方才的不快挥之脑后,还凑兴拿了短笛吹上一曲。
风荻笛子吹的极好,这一吹,大伙对他竟亲近起来,起着哄要他再吹多两曲。
白筱也是爱曲之人,虽然憎恶风荻,但对他吹的曲子,却是不能不赞,不禁向他看去。
风荻以往也是带兵打仗惯了的,对这种群体生活自是再熟悉不过,在军里无聊之时也会和将士们嘻笑玩乐。
再看白筱静看着他,心情大好,更不会拒绝,曲音一转,曲音低婉柔和,如歌如泣。
第二卷 第075章 脚印
曲音飘出,风荻自已也是微微一怔,这个曲子在他能有的记忆中不曾吹过,却熟悉的如行云流水一般……这感觉如此熟悉……
远处象是有个娇糯的女童声音道:“六哥,那只秃尾巴鸡竟会吹笛子,而且吹的好象很好听。”
另一个清脆的男童声音埋怨道:“娘要我们叫他大表哥。”
“可是我们为什么会有个秃尾巴鸡的表哥,好丢人啊。”
“娘说他是凤凰。”
“天啊,这怎么可能,天下哪有这么丑的凤凰……”
另一个男孩声音传来,吓唬道:“喂,还挂着奶瓶子的小丫头,懂什么美丑,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娶了你,让你天天看着我。”
女童不以为然的‘啧啧’两声道:“你娶我六哥好了。”
男童‘咦’了一声,“你不要的怎么能丢给我,我才不要这秃毛鸡。”
男孩啐了一口,“我才不断袖。”
男童顶了他一句,“你想断袖,我也不要你呢。”
女童和男童的声音慢慢远去,隐约还能听见男童道:“筱筱,碧珠姐姐说以后想嫁龙君太子,不知那龙君太子会是什么样子?”
男孩‘哧’了一声,“那冰块,也能有人想嫁他。”
女童道:“我虽然不知他是猫是狗,不过怎么想都强过秃毛鸡,要不然碧珠姐姐为什么巴巴的想嫁他。”
男孩重哼了一声,发了狠话,“小丫头,你听好了,我还非要你求着嫁我不可。”
风荻脑子糊成了一团,一阵阵的跳痛,虽然不知这些是什么,心脏却随之紧紧收缩。
白筱听过他几次吹笛,听一次,心里波动一次,这时四下里早是漆黑一片,这么静静听着,竟象在记忆深处,也隐约有这么一缕笛声,随着耳边笛声悠悠婉转。
白筱视线落在他轻劝交替按在笛孔上的细长手指上,神情有些恍惚。
一片树叶飘落在脸上,猛然惊醒,环视左右,不见了十哥的身影。
探头望去,见不远处树阴下立着一个欣长笔挺的人影,树荫下光线极暗,只得透过树梢的微弱月光撒在他身上,看不清身上穿着,这么远远看着,倒象是一身黑衣。
白筱身体一僵,那身影……如此熟悉……
呼吸顿时频住,过了许久才慢慢呼出,心跳失了频率,胸口赫然点了把怒火。毅然起身,向那背影走去。
风荻恍惚间,眼角见白筱离开,伸手一抓,却抓了个空,只有一片衣角从手心拂过,“筱筱……”
蓦然想到方才脑海中男童唤那女童‘筱筱’。
胸口骤然紧缩,方才那些难道就是他们的过去?那他们……难道自已竟是她的表哥?
虽然将掳到的敌国女战俘赏给属下玩乐解气,是历来的各代各国的惯例,而白筱又是杀他父王的罪魁祸首,以当时情景确实得那么做。
一来可以解民恨,二来也可恢复丧国君而消沉的士军。
在前些日子,他忆起一些明宫时的残缺记忆,知道在这之前爱的女人便是白筱,对将她送给属下军士糟蹋一事,已然心痛如割,后悔未及。
如果她真是自已的表妹,而且还是自已要娶之人,更是如晴天霹雳。
他们这层关系,叫她如何看他,而他又如何再面对她?
他掌心尽湿,不住的抖。
耳边嘻笑声越来越远,只剩下耳边‘嗡嗡’的鸣声,久久不绝。
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慢慢变黑,所有景致在眼前消失。
使劲摇了摇头,方才略为清醒了一些,不可能……绝不可能……
从来不曾听见父皇和母后说过与有任何亲缘关系,她又怎么可能是自已的表妹。
再说她是北朝的二公主,又哪来什么六哥?
北朝中,她只有一个叫白宜的姐姐,又哪来什么碧珠。
幻觉,那些都是幻觉。
然,不管他怎么否认,心里的闷痛久久不去,象储了把利刃在里面,不住的绞动,微张了嘴,吸进的气息,却如冷刀般一直划进他胸腔深处,直痛入心间最深处,痛得几乎直不起腰。
心底声嘶力竭的吼着,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强行将附在脑海中的那些念头生生剥去。
深吸了几口气,山中清凉的夜风让他神智一清,再看白筱,却是走向还远处树荫下的那个人影。
脸上阴晴不定,容华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白筱懵懵懂懂的走到眼前,才醒起男人一般往这种地方钻大多是解决一些问题。
脸上一红,忙要转身走开,见十哥微抬了脸朝着天上月亮的方向。
他一个瞎子,如何能知道月亮的方向,不由的又转身过来,多看了两眼。
“小竹姑娘,今天的月亮亮吗?”
白筱微微一愣,原来不是解决三急啊。
望了望天上明月,“很亮,十哥是在看月亮?”说完又有些后悔,瞎子怎么能看?大多瞎子是忌看字。
“嗯,是不是觉得我一个瞎子看月亮,很奇怪?”
“啊,没,没有。”白筱脸上微微一烫,走到他身边,他覆着眼仍然轮廓分明的侧脸,自嘲一笑,方才竟以为他是古越,“十哥是要去哪里?”
“去关外。”他收回视线,面对向她。
“十哥是带这些东西去关外卖吗?”
“这是我们买回去的。”他也不瞒她。
白筱唇瓣微抿,果然是容华或者小孤的人啊,低头微微一笑,不知这是巧遇,还是容华有意安排。
唇边笑意刚现,瞬间僵住,两眼紧紧盯着斑斓树影中的一串整齐的脚印。
那串脚印,每一步都是同步的距离,十分齐整。
瞟眼一看,象是一个人的脚步,但再一细看,却是每个脚印却又套着脚印,或大或小,重重叠叠。
一个人走路,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踏出许多大小不同的脚印。
而一队人行走,就算走成一排,脚步就会有大有小,不会每个人每一步都落在前面的人踏过的地方。
白筱紧盯着脚边的那串脚印,指尖止不住微微的抖动,额头上渗出冷汗。
“姑娘,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十哥关切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第二卷 第076章 想到一处
白筱紧盯着地上那两排整齐的脚印,心里七上八下,一队人要完全一模一样的步伐才可能反复的踏在相同的地方。
正常人赶路,断然不会这么麻烦,去踩前面的的脚印,如果是不经意间造成的脚印,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尸体留下的。
六子的话在耳边飘过,不出三日,就有祸事。
白筱心脏越加的飞速跳动,紧张的抬头四处张望。
微风轻送,树影婆挲,原本幽静的山野夜景在白筱看来,刹时间变得阴森可怖。
微微犹豫,活尸之事不能外扬,但十哥他们很可能是容华的人,又是同路,又且能全然不理。
如实道:“我们脚边有一排脚印,应该是有不少人留下的,但所有人的脚步都落在同样的地方,所以看起来象是一个人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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