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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起天末-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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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凉风起天末
作者:墨心砚

文案
杜若十五岁被苏策救下,一直到成为星煞门侧门主,她以为自己跟苏策是相爱的。

谁知道苏策一夕之间性情大变,不仅冷漠残忍,还带回玉清容伴其左右。

直到方子恪杀了苏策,杜若也嫁给方子恪为妻。
她本以为知道了灭门之仇的真相,自己会恨苏策入骨,然而平静的生活之后,真相却又是另外的样子。

原来这种种,只是苏策为她演的一场戏。

PS:
1。男主是苏策,外表冷酷残忍,实则情深。
2。求收藏求掉落评论XD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策、杜若 ┃ 配角:玉清容、方子恪 ┃ 其它:



  ☆、灭门

  日暮下,被拉长了的院墙的影子落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上,浇了一地的血已经发干发黑,一个有些衣衫不整的男人跨过满地的尸体跌跌撞撞地向院外跑去,刚跑到院门口时,一只脚被一具尸体绊住,整个人摔出了院子。
  他赶紧爬起来。院外是一片空地,那个男人跑到不远处的一辆马车前,扑通跪了下来。
  “门……门主……”男人垂着头,颤抖地唤了一声。
  没有回应,唯有秋日的冷风吹过整片空地,让人瑟瑟发抖。
  “饶……饶命啊……”风里传来谁哀求的声音,细弱如鬼泣,听得男人觉得头皮发麻。那个男人终于禁不住微微抬起头来,眼前是一辆奢华的马车,厚实的漆木镶着镂空的金边,华贵的云锦绣着繁复的图纹,车帘低垂,不知里面是有人还是没有人。马车后面乌压压地站了上百个人,皆身着黑衣,手持刀戟,男人知道,他们都是星煞门中人。男人微微转头,向自己侧后方看去,却只看了一眼便立刻调转了头,整个人霎时半瘫在了地上。他看见身后是一个巨大的木架子,架子上悬着粗如蟒蛇般的铁链,铁链下吊着五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而这五个男人他都认识。
  “怎么了?”终于,马车里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声音不大,却如这日暮时的秋风,一阵吹过,让跪在地上的男人脊背发寒。
  “尝过你师娘的味道了?”车里的男人又问了一句,声音里带着懒懒的讥笑。
  “张云生,你个畜生!”车里男人的话语刚落,一声咆哮从木架上传来,随之是铁链在冷风中扭动的声响。
  听到咆哮声,跪在地上的张云生一颤,又往地上缩了缩,而后不知是在自语还是对着车内的男子喃喃说道:“那女人……她……她……”
  话语未落,一个尖利的声音忽然在院内响起,听不出是哭是笑还是叫,声音忽而终止,接着一首歌从院内飘到了院外:“生愿死,死为鬼,不知鬼兮何为,不知何人兮死无安宁。”
  歌声凄厉,绞在冷风中。随着歌声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是一个女子,一身凌乱破裂的衣裳,女子眼睛之下全是血,血沿着下颔滴落,浸满了前襟,原是这女子两颊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了两道深深的口子,那血却似是从眼睛中涌出,浸满面容。
  女子唱着那凄厉的歌,一步一步朝着张云生走去,一直走到马车旁。她低下头看着依然瘫跪着的张云生,低低地呢喃道:“死为鬼呵,不知何人兮死无安宁。”女子说完便绕过张云生向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下了脚步,缓缓回首,看了一眼那奢华的马车,低垂的车帘上开了一个小窗,借着暗淡的光可以透过小窗隐约的看到一张脸,而容貌如何却无法看清,唯有一双眼睛清亮冷冽,似寒冰一样回望着那个容颜已毁的女子。
  女子回过头不再看,而是一步一步朝着巨大的木架子,朝着那悬吊着的五个男人走去,最后她停在中间那个男人前,跪了下去,低垂着头。
  “婧儿……”清剑阁阁主胡秋山被悬在半空中,看着自己的妻子,不知是痛还是屈辱。
  “我对不住你……”女子依然低垂着头,满是血的脸上划过一丝凄然的笑。猛地,女子将双手抬到胸前,狠狠地压了下去……
  “婧儿!”随着胡秋山一声吼叫,女子缓缓地倒在地上,双手依然紧握没入胸口的匕首。
  一滴泪滑过胡秋山粗犷的面容,他抬起头,狠狠地瞪着眼前的马车,“苏策,你不得好死!”
  “是吗?”马车里,男子的声音冷静而冷寒,星煞门门主苏策讥笑道:“你知道什么是不得好死吗?你投靠墨煌派时可曾想过什么是不得好死吗?胡大侠,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不得好死!”
  苏策说完拍了拍手,忽然四道黑影蹿了出来,瞬间落在了胡秋山的周围,其中一人猛地拉下铁链,胡秋山整个人摔到了地上,待他还未起来时,四个人分别拉住了他的四肢,然后用铁链拴住,牢牢地把胡秋山固定在了地上。做完这一切后,四个人并肩而立面对着马车,如竹竿一样笔直地站着且一动不动,一言不发。这四个人均是黑衣裹身,每个人都瘦得如一具骷髅,贴在骨头外的一层皮死气沉沉,惨白如鬼魅。
  “胡大侠,”坐在马车里的苏策轻声言语,“这四位是我星煞门十煞里的四煞,活儿做得最漂亮。”
  被钉在地上的胡秋山费力地抬起头,鄙夷而愤怒地看着他根本看不见的苏策,“苏策,你有种就杀了老子!”
  “呵,”车里传出一声清冷的低笑,“我都能灭了你清剑阁,还杀不了你吗?我只是想让天下武林知道,挡我苏策一统武林者是何种下场!”
  “开始吧。”苏策轻声吩咐,四煞闻言迅速拿出了短刀、木钉和一个只有半个手掌大的木匣子,其中一煞拿着短刀熟练地在胡秋山的左肩胛处割出横竖交叉的两道口子,并用刀尖在交叉处轻轻一旋,旋出一个肉洞。此时此刻,胡秋山紧闭牙关,额上已是汗水涔涔,却终是不愿发出一声。
  这时,另一煞将木匣子打开,里面东西像是半个鸡卵大的蛆虫,却全身红得发亮,像是饮足了血,这鲜红肥大的蛆虫在匣子里不停地蠕动着,一煞将这个蛆虫拿了出来,塞进了胡秋山背后的那个肉洞里。而后,他们用木钉子不轻不重地压住蛆虫,蛆虫不能爬出来,便顺着血肉的味道一点一点钻进了肉里。
  做完这一切后,四煞又如之前一样并肩而立面对马车,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胡大侠,”冷风将苏策的声音吹到了浑身是血的胡秋山的耳畔,“刚刚种在你身上的是我星煞门特有的血蛊虫,不同的种法,不同的效果,你十日内死了,我可以保你尸骨不腐。我会把你不腐的尸骨挂在星煞谷里,让各路英雄好好看看,我要看看这江湖中还有谁敢暗中联合墨煌派来抵抗我苏策。”
  依旧被钉在地上的胡秋山本想抬起头,却早已精疲力尽。“苏策……你会被碎尸万段的……”胡秋山的脸贴在冰冷的地上,无力地诅咒着。
  冷风依然一阵接着一阵,胡秋山的诅咒声渐渐低到不可辨闻,寂静中传出张云生那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的吸气声。
  “张阁主,还跪着呢?起来吧。”苏策懒懒地吩咐。张云生闻言一怔,而后乖乖站起,立在马车的一侧。
  “那么,四位阁中长老,”待张云生起身,苏策又言,却是对着悬吊在木架上的另四个人,“我欲立张云生为清剑阁新任阁主,四位若愿效忠于我和张阁主,可以继续任阁中长老。”
  “呸!”苏策话语刚落,被悬在最右边的一人朝着苏策的方向啐了一口,“畜生,你妄想!”
  “呵!”苏策冷笑一声。而此时被悬着的四个人中却有一个用尽力气向苏策喊了起来:“门主……苏门主……饶命啊!”
  “放下他!”苏策立刻下令,悬吊着的铁链瞬间松开,求饶的人摔在了地上,也瘫在了地上。
  “苏门主,我愿效忠您,我愿效忠星煞门!”又一个人开始求饶,也同样被放在了地上。
  苏策又静静等了一会儿,却未能再等到回应,于是他轻轻一笑,“郭长老,范长老,你们二位呢?”
  “我们不是孬种,你即使是种蛊毒,也休想得逞!”
  “很好!”苏策低喃一声,忽然,两颗黑红色的东西从车帘上的小窗中飞了出来,又疾又猛,力道强劲,直直飞向悬在木架上的两个人,分别打在了两个人的左胸上,分毫不差。那东西在胸口停留片刻后便一点一点蠕动着,最终钻进了两个人的皮肉里。
  “我说了,不同的种法,不同的功效,”看着血蛊虫钻进人的躯体里后,苏策说道,像是在解释某种最常见的药物最常见的功效,“我让胡秋山尸骨不腐,而让你们则是心智狂乱,三日之后你们会病发,到时你们若还是不同意效忠于我,我会请张阁主把你们关在家里,那时你们就会残杀你们一家。”
  苏策的话语伴着冷风静了下来,而马车旁的张云生却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依然被悬吊着的两位阁中长老脸色瞬间煞白。
  暮色渐浓,暗淡的光线冰冷地照着空地上的尸体与鲜血,苏策清冽的眼睛透过小窗看着暗下去的天边。
  “张阁主,”苏策最后吩咐,“清剑阁里剩下的事情你该可以办好了,郭、范两位长老若愿意留在清剑阁,你就派人到星煞谷找玉姑娘要解药,若不愿意,那就把他们送回他们的家中,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是。”张云生唯唯诺诺地应着。
  “我也该回去了。”苏策轻声,话音刚落,一个黑衣车夫便跃上了马车,而此时不远处却传来了马蹄声,马正朝着苏策这边奔来。
  数匹马在苏策的马车旁停下,马上之人纷纷下马跪拜,唯有为首的那位身着绿衣的女子缓缓下马,只立在马旁,并不跪拜,翠色的衣饰恰到好处地衬着她白皙的肌肤,秾丽的容颜如玉冰洁。
  “玉清容来为门主送药。”绿衣女子开口,声音清泠。
  “玉姑娘?”苏策的声音微有诧异,既而又讽刺一笑,“该吃药了呵。”
  “药得按时服用方能有效。”玉清容看着眼前马车上的图纹,静静说了一句。
  “端过来吧。”马车里,苏策低语。
  闻言,玉清容身后有两个人分别端着黑色漆木匣子和黑色漆木托盘走了过来。玉清容打开木匣,里面是一个玉壶和一个玉碗,她将玉碗放到托盘上,既而端起玉壶,将里面的东西倒入玉碗中。刹那间,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从壶口涌出,暗红色的粘稠物从壶中一泻而下落入青葱欲滴的玉碗中,而后,这一碗似血非血的东西被静静地端在马车的车帘旁。玉清容将车帘轻轻撩开一角,一只苍白的,五指瘦长的手伸出,将玉碗端进车中。
  “这气味还是这么难闻。”车中的人说了一句,半是讥讽,半是厌恶。
  “这是最后一次了,”车外的玉清容轻声道,“谷中的药血还够用一次,以备万一。”
  “最后一次了?”苏策低声呢喃,之后便是听到他一口将药血喝下去的声音。顿了一会儿,玉清容再次撩开车帘的一角,那苍白瘦长的手将玉碗放回托盘上,碗壁上沾着一层红褐色。
  “玉姑娘,”将玉碗放回后,苏策再次开口,“胡秋山刚被种上血蛊虫,死后可十日不腐,但我希望他能月余不腐,可有办法?”
  闻言,玉清容微微侧首看了看远处那个伏在地上,血迹模糊,奄奄一息的男人,既而便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安静的马车,冷静地回答道:“以活躯饲毒蛊,人将死未死之际将药血灌入心脏以喂饱寄生于心脏处的血蛊虫,如此可数月不腐。”
  “真不愧是玉姑娘!”车内的苏策低笑了一声,听不出是夸赞还是讽刺,既而他又抬高声音向周围人说道,“将今日星煞门灭清剑阁之事传出去,并要准确无误地传到墨煌派,就说墨煌派为统一江湖这一己之私暗中拉拢原本中立的清剑阁,以致清剑阁惨遭灭门,墨煌派若要为盟友复仇,星煞门门主苏策会在星煞谷恭候墨煌派掌门人剑风公子。”
  “走吧。”静了静,苏策再次吩咐道,然而苏策话音未落,玉清容却忽然开口:“门主,还有一事,清容不得不说。”
  “何事?”
  “门主前往清剑阁的第二日,侧门主……出去了。”
  “出去了?”苏策重复一句,顿了顿他又问,“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
  “清容不知,侧门主离开星煞谷时没有告诉任何人,”玉清容回答,“不过传言说数日前在墨煌派新任掌门的即位大典上,一位紫衣女子大闹了墨煌派的宴会,清容想,她……应该就是侧门主。”
  玉清容说完后却是一阵静默,车内的苏策并无言语,玉清容亦看不见苏策的表情,半晌后她又试探着说了一句:“十年前,杜家为墨煌派所灭,侧门主怕是去复仇的。”
  “他会遇到她吗?”忽然,苏策没来由地问了一句。玉清容一怔,既而答道:“必然会。”
  “他……会认出她吗?”苏策又问,声音里竟带了一丝犹豫。
  闻言,玉清容的神色微微变了变,然后又用她平静如水的声调回答:“可能会。”
  “玉姑娘,”苏策的声音亦恢复到冷静和冷漠,“这一年来我让你办的事情,你能否确保万无一失?”
  此刻,玉清容那如玉的脸颊上终扯过一丝笑,冰冷的笑意里似有几许哀凉,“门主是不信任清容么?”
  “我只要你回答能或是不能。”
  玉清容静静地看着马车上那杂错交织,繁复莫辨的图纹,终是一阖眼,答道:“能!”
  “很好。”苏策回应,而后他抬高声音吩咐左右,“将胡秋山押着,一同回星煞谷!”                         
作者有话要说:  

  ☆、饲蛊

  
  转眼已是第三日晌午。星煞谷上方是万里晴空,然而谷中却因有众多参天高树遮天蔽日而终年阴寒。星煞谷的入谷处是一面与两侧峭壁相接的巨大石墙,石墙上嵌着两扇高大的玄色铁门,十二位铁衣护卫分别位于铁门的两侧,一片死寂中是阴冷的庄严。
  谷中建筑皆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唯有一座白塔高耸,隐约可见。整座白塔除底层有两扇塔门外,唯顶层有一扇半开的窗户,清冷无风的秋日里,一阵凄厉刺耳的惨叫声从窗口传出,回荡在阴冷的星煞谷里。而在白塔顶层内,一个身着碧衣的女子静立在半开的窗旁,四周墙壁上树着几只火把,塔内却依然昏暗幽黑,火光明明灭灭,诡异地跳动着。待惨叫声渐渐低下,碧衣女子抬起眼眸看向眼前那个一身玄色长袍、坐在木椅上的男子,男子的右手搭在扶手上,瘦长的手指有节奏地动着,似乎是在随着惨叫声愉快地打着节拍,而他的脸则隐在了阴暗处,看不清面容与表情,只是一双清亮的眼睛正盯着碧衣女子身后那个石砌的池子。
  那是一个有半人高的方池子,巨大的辘轳固定在池子上方,两条如蟒蛇般粗的铁链从辘轳上垂下拴住被放在池中的男人的手臂。那个男人上身赤裸,身上的汗水与尘泥混合,头无力地耷拉着,只有微弱的呼吸和细弱的咒骂声证明他尚且活着,而这个男人的下身则被铁板固定住没在池中,池子里一片窸窸窣窣,像是千万条虫子在爬动撕咬的声音。
  “把他抬起来。”看着池中奄奄一息的胡秋山,坐在木椅上、一身玄衣的星煞门门主苏策缓声吩咐。随着苏策的声音落下,固定在胡秋山身上的铁板被移开,铁链缓缓上升,将他悬在方池的上方,借着幽暗的火光可以看到胡秋山的两条腿上竟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奇形怪状的虫子!此时苏策抬手拍了拍木椅,那些虫子像是听到命令一般纷纷脱开胡秋山的腿,刷刷地掉落在池内,瞬间只留下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玉姑娘,”安坐于木椅中的苏策再次开口,声音清冷,“吩咐下去,将药血端来。”
  立于窗旁的玉清容面对着苏策,暗淡的光线轻触着那张冰洁如玉的容颜,略有迟疑后,她方才说道:“门主,药血只有一碗了,如果用了,这几日若是……”
  “我没事。”苏策不等玉清容说完便断然打断了她,而后靠在木椅上,半个身子都隐在了阴暗中。
  “是。”闻言,玉清容应声,“上次清容在药血中加的处子之血是新来谷中那个叫阿银的姑娘的,门主觉得还不错吧?”
  “你觉得可以就可以。”苏策回答。
  “我这就让她过来。”玉清容微微颔首,而后举步欲走。
  “玉姑娘,”忽然,苏策又唤住了她,“阿若快回来了吧?”
  闻言,玉清容微微一怔,而后侧首看向窗外,目之所及处有一道紫影正迅疾地向白塔这边赶来。看着那道紫影,玉清容一向平静的目光微微变了变,然而瞬间之后又恢复如初。
  “侧门主正向白塔赶来。”玉清容看向苏策,回答得毫无感情,但她却看到阴暗处,苏策那看得不真切的面容上扯过一丝笑,笑意莫名。此时苏策微微摆了摆手,玉清容略一躬身,领着两个人离开了白塔顶层。当玉清容从外面将塔层的铁门轻轻掩上后,苏策又挥了挥手,随即,一个仆从端着一盆冰水走向石砌方池,然而猛地将冰水从胡秋山的头上倾泼下来,水一路泻下,和着下身的血一起洒在池中,被悬着的胡秋山则猛地一个激灵,而后微微抬起了一直耷拉着的头。
  “胡大侠,还能说话吗?”看到胡秋山清醒过来,苏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掺杂着讥嘲和快意。
  “呵……”胡秋山费劲气力冷笑了一声,“苏策,你别得意,你十恶不赦天理难容,会有人收拾你的!”
  “哦,就是你投靠的墨煌派,就是那位剑风公子吗?”苏策嘲笑道,“胡秋山,清剑阁老阁主应该告诉过你,清剑阁能立于武林数十年不倒就是因为它不参与武林争斗,这是你们清剑阁的立阁之本,你却偏偏要暗中联合墨煌派,搅合星煞门和墨煌派一统武林的争夺,如今清剑阁被如此灭门,胡秋山啊胡秋山,你死后有脸见老阁主吗?”
  “苏策,只要能灭了你这个孽障,我一个清剑阁算什么!”胡秋山用尽全力瞪着苏策,已是目眦欲裂,“你灭清剑阁,正好给墨煌派和武林同道一个理由来讨伐星煞门,苏策,离你被灭门的日子也不远了!”
  “胡大侠,数年来星煞门与墨煌派一直分庭抗礼,你怎么能肯定墨煌派来讨伐星煞门就一定能赢呢?”苏策靠着椅背,懒懒地问道,似乎是在和胡秋山讨论一个极为寻常的问题。
  “哈哈哈!”闻言,胡秋山忽然大笑起来,“不错,这些年星煞门与墨煌派一直分庭抗礼,我清剑阁立于中间,只要投靠一方,那一方必然势力大增,原本我无心参与其中,只是你苏策越来越残暴,为了统一武林可以无所不为无恶不作!你是灭了我清剑阁,可你杀的多是我胡秋山的家眷仆从,清剑阁的兵力早就归于墨煌派了,墨煌派如何赢不了你星煞门?!”
  “哈哈哈,很好!”胡秋山刚一说完,苏策也大笑了起来,并同时一跃而起,离开了一直坐着的木椅,瘦高的身躯被玄色衣袍裹着,更觉阴寒,他缓步朝着胡秋山走去,一直阴在暗处的面庞终于显现在昏暗的火光下,冷峻的面容如寒玉雕成,五官精致,轮廓分明,如墨的眼眸在火光的映照下是一片冰冷。
  “很好!”离方池还有数步距离时,苏策停了下来,“我就是要墨煌派过来讨伐星煞门!我已将如何灭清剑阁一事在武林中传开,从墨煌派得到消息、准备妥当到到达星煞谷需要半个多月的时间,我会在剑风公子到达星煞谷时举办剿灭清剑阁的庆功宴,在庆功宴上恭候剑风公子,我不怕剑风公子来,就怕他不来,所以才灭了你清剑阁!”
  “你……”一时间,胡秋山愕然。
  “只要剑风公子来,我就能让他死,胡大侠,你舍生取义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苏策低笑着继续说道,“所以你死后我不会让你腐烂的,我要把你挂在星煞谷内,让各路英雄好好看看,也让剑风公子好好看看,哈哈哈!”
  “苏策,你个畜生,你王八蛋!早晚有一天你会被碎尸万段的!”
  “放下去!”伴着胡秋山的咒骂,苏策一声低呵,巨大的辘轳陡然滚动,铁链下垂,胡秋山整个人砸进了池子中。
  “住手!”就在胡秋山摔进池子的那一刻,苏策身后的铁门猛地被推开,一个女子的声音蓦地响起,陡然间,苏策的背微微一僵,如冰的目光里竟泛起一丝波澜。
  然而苏策并没有转身,他依旧背对着忽然闯进来的女子,长身如玉,静立在那里,耳边闻得的是石砌的方池子里万千条虫子蚕食撕咬的声音。
  “那个人……是谁?”这半晌的沉默终于被星煞门侧门主杜若打破,她看着苏策冷峻的背影,极力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
  “侧门主不觉得自己应该先汇报一下这几日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吗?”苏策一声低笑,同时右手蓦地一抬,袖间一道银光一闪而过,直逼向站在自己身后的杜若!
  似是一阵风扫过,风尚未静时,只听“夺”的一声,剑没进了墙壁中,苏策缓缓转身,看见一缕长发从杜若的手背上滑落,而后静静委于地上,那是他刚刚用剑割断的一缕长发,苏策微微一笑,走了过去,瘦长的手拾起了那缕长发。
  “苏策,你告诉我,刚刚被你扔进毒蛊池中的人到底是谁!”看见苏策竟悠然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杜若忍不住再次问道。
  “侧门主很关心?”苏策一挑眉,看向杜若,眼前的女子长发披散直垂腰际,静秀而苍白的面容上带着愤怒的神色。
  “侧门主就不关心一下私自去墨煌派的处罚是什么吗?”苏策继续讥笑道,英俊出尘的面容被昏暗的光线照得半明半暗,杜若看着眼前的男子,原本愤怒的神情化成一片哀凉。
  “疯子!”她抛下一句话,转身欲走。
  “啪”,手腕被一只手紧紧扼住,杜若侧首,而苏策已一步踏到她的身前,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却毫无温度。
  “疯子?”苏策呢喃,抬手,手指触过杜若雪白的面颊,“所以你去了墨煌派,因为一个疯子无法在帮你复仇?”
  苏策的手指如他的笑容一般毫无温度,一路滑至杜若的下颔,一片冰冷刺入肌肤,杜若蓦地将脸侧开,避过了苏策的手指。
  “怎么,厌恶一个疯子的触碰?”苏策笑了笑,笑容到眼底处却变成了一片阴霾。
  杜若避开苏策的目光,不去看他,而此时身后的铁门口响起了一个极为恭敬的声音:“门主,药血已送来。”
  杜若闻声望去,一行仆从跪在铁门外,为首的那个人双手平举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青葱欲滴的玉碗,而这人身旁还跪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头低低地垂着,浑身都在颤抖。
  “进来。”苏策发话,那一行仆从小心翼翼地起身缓步走了过来,停下后,为首的那个人躬身将托盘举过头顶,此时杜若才看清那玉碗里盛的是一碗暗红色粘稠的液体,带着比血更浓重的腥气,而玉碗旁还放着一把短匕。
  杜若厌恶地侧首,不愿再看托盘上的东西,却看清了一旁的那个姑娘。
  “阿银?”杜若诧异。
  闻声,叫阿银的姑娘怯生生地抬起头,“侧……门主,认识我?”
  “半年前我受过一次伤,是你帮我包扎的,我记得。”杜若微微一笑,刹那间这阴寒诡异的白塔顶层里竟荡开一丝暖柔,阿银也下意识地回了杜若一个微笑。
  “你为何来这儿?”杜若再次问道,阿银张了张嘴似是想回答杜若,却同时瞥见了一旁的苏策,陡然间她脸色煞白,低下头不敢再说话。片刻的沉默后,阿银似乎醒悟过来什么,她拿起托盘上的短匕朝着自己的手心猛地划了一道!
  “你干什么?!”杜若尚未来得及阻止,只见阿银将掌心的血滴进了玉碗中,玉碗里那暗红色的粘稠物瞬间沸腾起来,片刻后又静了下去。杜若连忙从衣角处撕下一块长布将阿银的掌心包住,而后狠狠地看向苏策。
  苏策却只是看着那一碗药血,神情十分满意,而后回首看向方池旁的仆人,问道:“他怎么样了?”
  “还剩一口气。”仆人回答。
  “升上来!”苏策吩咐,巨大的铁辘轳被转起,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从池子中一点一点露了出来,惊得杜若一声低呼。
  “想知道他是谁吗?”苏策亦看向杜若,俊美的面容上隐隐露着笑意。
  “苏策,”杜若忍着颤音,目光如刀剜着眼前那张美到残忍的脸,“我入星煞门八年,剑下杀人无数,我杜若亦非善类,你爱杀谁我管不着,可那毒蛊池内尽是你从苗疆带回来的各种毒物,这般将一个人折磨至死,你十足就是一个疯子!”
  苏策微一阖眼,笑了笑,“疯子便该有疯子的做法,这么多年了,阿若你还没习惯吗?”
  杜若看着苏策,已不知该如何言语。
  “他便是清剑阁阁主胡秋山,”苏策一笑,“数日前我率人剿灭清剑阁,这些事都未曾和侧门主商议。”
  闻言,杜若一怔,微微蹙眉,最终缓声而言:“清剑阁一直中立,星煞门和墨煌派都想招揽,门主如此灭门只怕不得不与墨煌派正面交锋了。”
  “阿若以为我作为一门门主连这些都想不到吗?”苏策反问,转而又问道,“阿若知道张云生吗?”
  “胡秋山十五年前救过的人,也是他的大弟子。”杜若回答。
  “对,就是胡秋山救过的白眼狼!”苏策微一颔首,笑道,“胡秋山暗中联合墨煌派已有不短的时日,奈何他做得滴水不漏,我竟毫无察觉。巧的是半年前胡秋山续了弦,那女人正好是张云生看上的女人,张云生心生妒意,就将胡秋山联合墨煌派一事告诉了我,并向我发誓,若我立他为阁主,他将举阁效忠于我。
  “我知道,我若灭了清剑阁,墨煌派必不会善罢甘休,”顿了顿,苏策继续说道,“所以我就设了一个套,套中的诱饵就是这胡秋山,我将在星煞门中举办庆功宴,等着剑风公子过来。”
  苏策的声音很轻,却轻得让杜若心底蓦然一凛,缓了缓,她终于开口说道:“门主的谋划阿若不敢置喙,只是门主可否有必胜的把握?”
  苏策的唇角微微一扯,似笑非笑,他低下头,一点一点靠近杜若的耳边,轻声低语:“万无一失。”
  这耳语如黑暗中鬼魂的低笑,让人禁不住毛骨悚然,杜若心头一悸,猛地看向苏策,眼前那张精致如寒玉的面容在暗影中一点一点古怪地浮动着,最后忽然一仰首,哈哈大笑起来。
  “剑风公子只要过来,我就能手刃了他!” 苏策大笑着后退了几步,目光却依然盯着杜若不放,“阿若你不是质疑我为你报仇的能力,所以私自去了墨煌派吗?我告诉你,我将不日为你复仇!到时候我不仅是星煞门的门主,更是整个武林的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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