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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城之半生浮图-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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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蛮下一句话就解开了答案:“我不是土著人的孩子。”
    这回连我也不淡定了,直觉开口询问:“那你是谁?”他听到我声音,向我看了一眼,倒是眼中寒气略淡了些,只给了三个字:“不知道。”见我怔忡,他又用生硬的语调解释:“我是老铁从外面抱回来的,这是有一次他喝醉酒后说的。”
    所以土著人的仇与他并无关系,黑竹沟的那场杀戮,他也不是为了拯救谁,对同伴或许怜悯,却不构成他反叛的因素。我忽然觉得,他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仇恨是什么,所以对老铁,对阎九,也无所谓报仇不报仇这一说。杀老铁毁黑竹沟团伙,是因为他不想再受束缚,也是为了更接近目标。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跟着阎九来这吗?”我轻声问。
    他垂眸似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了什么,直接就递到了我面前来。我低头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到阎九在那惊怒而问:“天书怎么会在你那?”
    天书?这片金属就是?没去理会阎九的惊嚷,抬眼看了下阿蛮的神色,确定他是把它给我的意思,才接到了手中。陈色果真与陆父刻字的金属片,以及在石缝中找到的是一样,应都是青铜属性。上面刻写的真如阎九所说,像是一串符号,与之前疯子翻译的有些不同。
    想到疯子,我直觉循目而找,只见他掩在一块石头后面探了头,显然也是听到了我们刚才说话,跟猫嗅着了鱼腥味似的,眸光精闪精闪的。此时洞螈们似全沉在水底,没再攻击人。
    疯子见我看过去,眼睛骤然而亮,扬高声激动地问:“小九,快看看那天书,上面写了什么?报给我听呢。”我低敛了一眼手上的金属片,“自己想办法过来看。”
    “啊?我过不去啊,你能把它扔过来吗?”
    我去看阿蛮,询问:“能给他看吗?”阿蛮微点了点头,直接抽走过去,一个甩手,青铜片在空中打着转落到了疯子的脚前。这力量和精准度,令人叹为观止。
    疯子表现得就有点怂了,他几乎是匍匐到地,恨不得对青铜片磕两个头,一脸虔诚地捧起后,眼睛精光奕奕地盯着那上面读起来。之所以给他,就是想之前他能翻译出那些古文字,假如两者有联系,或许这所谓的“天书”也能被疯子破译出来呢。
    可五分钟过去了,他依旧埋头苦读,我就想不通了,不就是三行刻写吗?需要辨认那么长时间?终于等疯子抬起了头,几人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包括阎九,他也眼中带了希翼。
    却见疯子抹了抹额头的汗,用力在身上擦了下后道:“天书不愧是天书,不是一般凡人能懂的。”
    我问:“你倒是看出那上面什么意思没?”疯子翻了下眼皮,“都说了不是一般凡人可懂的,我虽不是一般人,但还是凡人,自然是难破解了。”
    我磨了磨牙,恨恨地问:“看不懂你在那折腾老半天干什么?”疯子给了我两字:“参悟。”
    如果不是离这么远,我绝对是要上去暴揍他一顿的,还给我整什么参悟!
    “我知道。”突然一直沉默的阿蛮开口,引我看他后,却又没了下文。只好再开口询问:“你知道什么?”他指了指疯子,“那上面的。”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给怔住了,我追问:“那上面是什么意思?你说说。”
    但阿蛮却道:“我不会说。”没明白他意思,“你不愿意讲出来?”他摇了摇头,“对你没什么可不讲的,可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这回明白他意思了,他是不会表达,虽然他学了语言能力,但不代表他能将其意都融会贯通。人的知识都是靠累积的,而阿蛮在语言方面却全是填鸭式的模仿,所以假如青铜片上刻的很深奥,那意思他就表达不出来了。
    这就有些难办了,我只能换种角度问:“你是怎么知道那上面刻写了什么的?”
    “我认识那些符文。”阿蛮话声刚落,就听到疯子拔尖的嗓音在叫:“你认识?怎么可能?”没人理他,我认真地看着阿蛮,“你怎么会认识?”以他的经历,别说这种古代的符号了,可能就连汉字都不会识得,老铁那帮人不可能在培养他成为狼怪的同时还给找来教书先生教他们认字的。
    阿蛮还是摇头:“我不知道,就是认识。不光那上面的,还有一些刻在石头上的类似符文。”
    “哪里的石头?”“。。。。。。黑竹沟。”
    我不由沉默了下来,事情进入了一个谜潭。黑竹沟里有与昆仑死亡谷古洞一样的白金石与青铜片,刻有的符文没有人辨识得出,从未读过书的阿蛮却认识,根本就是怪论,却又是事实。
    “所以,你为了寻找答案,离开黑竹沟后接近阎九,跟他一起上这来了?”
    阿蛮点头默认。我想他一定不是为探知自己身世,就只是单一的想知道为何会认识那些符文。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我们都识字,自然而然看那些符文从文字角度去想,反而阿蛮不认识字,他看到的却是我们无法想及的一面。
    人类最初接触文字,都是从图案开始的,所以才会有象形文字,难道说阿蛮看上面的刻文其实是在看图案?问出疑问后,见阿蛮埋头沉思了片刻,抬起眼时幽冷的眸光内有着迟疑,他再一次摇头:“我不确定,就是。。。。。。看到它们会觉得熟悉,能在脑中反应出一些讯息,但连贯不起来。”
    我蹙了眉问:“你能举例讲大概有哪些讯息吗?”
    阿蛮突然指了石椁内道:“喏,类似于它这打扮的人,还有,之前你在看的石壁上图案那般的场景。”低眸垂视,他手指的是青铜像,石壁雕刻图案是古时君王百姓生活场景。
    骤然明白为何他不会说了,因为他从没接触过任何有关古代的方面的知识,也无从得知那些相关的讯息。试问,一个从未接触过的层面,他要如何表达?

☆、212。最后一个雷弹〔1〕

    可是,明明只是简单的符文,为何反应到阿蛮脑中却成了影像?他接收到的讯息却真像是图案。

    关于阿蛮脑子的奇特反映,我不打算去深层次分析。总之确定一件事,那被阎九当成宝的青铜金属片,也就是所谓的“天书”,与这古洞有关系,准确地说是与古洞壁画上的君王有关。或许,那个时代,那个国家,那位君王有一种特殊的符文能够表述当朝的场景影像。

    回到时下,不管其中有什么秘密,也与此刻的困境暂时无关,我们需要怎么破开这困局。八条洞螈沉在水池里,无疑不是放弃了攻击,而是在伺机而候,但凡我们一离开这石椁,它们就会齐头而上。即便阿蛮身手超凡,他也不可能一人对付八条洞螈。

    心念转至陆续那边,已经近有半小时之长没见到他了,之所以刚才能与阿蛮讨论“天书”相关事宜,是因为确定他与向晚一起不会有事。不知底下密道挖了有多深,又通到哪里,若能找到机关,翻转底板进到下面,那当是可以避开洞螈围攻。

    至于疯子和于秋远,我朝水池另一边飘过一眼,疯子的注意力仍在那青铜片上,完全没去管身旁的其它。心想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没准向晚的密道是挖到水池那头的也说不定。

    探手而入青铜像四周摸索时,多少是有些胆寒的,总觉得青铜像的眼睛在阴森看着我。假如它是那君王的铜像,我们此刻的行为当真可算是对他的亵渎。摸了半天,汗都出来了,韩冬灵的身体还横挡在那,我将她向石椁后面推了些,打算往另一头摸索过去。

    没想突然一个下沉,人直接就栽下去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要抓住什么时,胳膊被重力拽住向下拉。但几乎是同时的,我的后领被上面给提住了,两股力量相互较劲,别的不说,领口卡住了喉咙。而这时我是面朝下的,看到那拽住我胳膊的手,骨节分明,却有着与以往不同的苍白。

    视线划转间,就看到半侧的底板之下陆续的脸。他的目光与我碰撞后,随即移转至我身后,极明显的,后脑上专注的视线消失了。

    从陆续那幽深的眼神可辨别,他正与阿蛮对视着。突然他伸出另一手,刷的一下,将我拉链拉到底,以致于提着我后领的力顿然松了,下一秒我的人就被拽了下去,头顶传来石磨声,空间骤暗。不用说,那本侧翻过来的底板又恢复原位了。

    熟悉的气息靠过来:“怎么样?有没有事?”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揽我在怀中。我伸手到他背后,用力将他抱了抱才答:“我没事。还以为你被她带到别处去了,怎么还在这底下呢?”

    似有一声冷哼从近旁传来,我的耳朵灌水冻了之后,听觉上始终不如之前。不过很快就听到向晚冷扬的讽刺:“你当下面是大观园自由来去的?”

    我微微一怔,没太明白她意思,只见眼前突然有绿光,没一会就照到能看清四周了。这一看,我却是愣住了,之前还设想向晚挖密道不知通往了何处,甚至还希望是通到水池那边,或能将疯子与于秋远也一并救下来的。可是眼前这空间只能用狭小来形容,前后不足三米,高与宽都不足一米,陆续之所以贴紧了我身后,是因为就只有那点空间,而向晚则在近旁,她的身旁安放着陆父的尸身。

    四个人这样一呆,此空间已经能用挤来形容了。若是再下一人,在里头连身体都转动不了。

    向晚似知道我在想什么,讥讽而问:“觉得小?能容纳你就不错了。”

    我忽略她的恶劣态度,“为何只挖这点空间?”既然都挖了,不是应该像四五层那样,挖一条长通道直接通往哪里吗?回答我的是陆续:“这不是晚晚挖的,是本来就存在的地方,之所以没再开拓,是因为在这周边都是青铜垒筑的。很难想象,那个朝代的国家是怎样庞大的财力,而且青铜文化是如此的发达,竟然将青铜当成地基一样植入在这第九层。”

    原来不是向晚不想挖,而是这片地域根本就是铜墙铁壁,甚至植入到石层底下。

    可是我们能躲在底下避开洞螈的袭击,上面的人要怎么办?听完我问题,向晚讽笑起来,“阿续,我就说她是个麻烦,你偏要把她弄下来。这里能安得下那许多人?上面的人自然是各安天命了。”

    我不去理她,只看着陆续,他不是这种人,上头有韩冬灵,也有疯子,他不可能坐视不管。但见他眉宇深蹙着说:“先静观其变。”顿了顿后又道:“或许,还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什么意思?”

    他低念了一个名字:“阿蛮。”

    “阿蛮怎么了?”

    他抬起眼看了下我,“你不觉得阿蛮很有问题吗?刚才你们在上面说得话,我在下面都听见了。之前我与他照过面,但却根本没看出他是那人。他在几年前就能瞒天过海了,扮成大力去到阎九身边,平日又装成低微的与野兽一般的狼怪,然后在那晚对黑竹沟来了个彻底洗牌,可以说把整个窝点都端了。他的心机城府之深,我自认比不过。你觉得这样的他,会单单只是刚才表面上说得是为寻踪阎九那天书符文而来吗?他的心思太难测了,且看接下来情形如何再做决定吧。”

    “没有那么复杂吧,我觉得你想多了。”

    “小九,你为什么那么容易相信他?在黑竹沟是,在这里也是,就因为他救了你?没错,之前那一枪以及后来巨型洞螈前用蛇群引领来救你,包括刚才听外头动静,他应当是又一次救了你,可这些并不代表他动机单纯。他说不出符文的意思,却以那当作借口,称是为它而来,你觉得实际吗?”

    我微眯起眼,不辩解了。陆续对阿蛮有偏见,甚至对他有着敌意。我的直观感受,阿蛮已经将真实展露,他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表达符文涵义,因为那与所辩知的世界有出路。我选择相信他。

    诚如陆续所言,阿蛮总共救了我三次命。若要再往前推敲,我被向晚藏在钟乳石夹层里,疯子与另一人一前一后在顶上爬,当时后面一人在我正上方停了片刻,这个人应该就是阿蛮。因为他有动物敏锐的嗅觉,在当时他一定是嗅出了我的气息,假如他向阎九汇报,那么我肯定是被一并抓起来了。之后,我在墙角找到一个打火机,还以为是陆续暗中藏的,其实也是阿蛮。

    看,他在很多时候都有意无意地在帮我,之所以对我不同,我想应该他能辨识出我身上动物的气息,是因为这原因拉近了我与他的距离,从而在黑竹沟里我能与他谈判。往深了想,他将我当成了同类,与他有着相似气息的同类,动物的世界不像人类那般狡诈,一旦认定,不会再有谎言。

    所以,阿蛮或许会用高智商,极深的城府去算计别人,但不会对我有隐瞒。

    这些我不想与陆续多争论,依现实而论,无疑就算他同意放上面的人下来,这地方也是容不下那许多人的,暂且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自我进来后,外头一直都是沉静无声,阿蛮本身话少,刚才有看到陆续,当是明白我下来不会有什么危险。阎九那边就算愤慨不平,但刚才一番折腾也令他够呛。

    这般过去了大约有一个小时,外头有动静了,阎九的惨呼声伴随着震动传来,是洞螈群发起又一轮攻击了吗?突然“砰”的一声闷响,我们身周受到一股强大的震力,整个空间都有在摇晃。

    向晚急问出声:“怎么回事?”我去看陆续,他沉黑了脸从齿缝里吐字:“是炸药!在水池中爆炸了。”心骤然而沉,我们都忘记了阎九那边有这东西,以他这般瞎来的破坏程度,这个低矮的空间会被震塌的。

    阿蛮显然在对付洞螈,无暇顾及阎九。不行,我得出去阻止!

    “咚”的一声从头顶传来,三人脸色剧变,阎九的语声模糊传来:“既然我要命丢在这里,那就大家一起死吧,最后一颗雷弹,你们所有人都给我陪葬!”

    脑中轰然而炸,只剩两个字:晚了。如果在外面,还有地方可避闪,可是在这里,躲无可躲,退无可退,只能等死!眼前一闪,人被压在了身下,我的脸是侧贴着地面的,能侧视而上,与陆续的目光相触,无数影像瞬间闪过,万般悲绝涌入心头。

    轰!遁入黑暗。

    当知觉透入神经,身背感觉沉重无比,脑子慢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我有知觉,我没死!而身体仍被紧压住,从背上的起伏判断陆续也没死。怎么回事?明明听到轰炸声了,甚至这一刻我的耳朵还在鸣嗡,难道是那石板够厚,没有炸穿,逃过了一劫?

 ☆、 213。最后一个雷弹〔2〕

    很快我就意识到不是所想的那般,因为睁眼能看到光亮,但已不是幽暗绿光,而是亮白的火光。

    石椁被炸碎了!包括底部的石板。下一秒,心就沉了下去,连石板都被震裂了,伏在我身上的陆续焉能安好?可是刚才又明明感觉到有起伏,难道是我错觉?

    挣扎着想翻身,只一动身体就被圈箍得越紧。慢动作的,一点点侧偏过头,看进那双熟悉的、清明的眸中,心弦骤然而松,不是错觉,他还在。

    只有确定了他没事后,我才有余暇去留意旁的。在另一边几乎是紧贴着我们的位置,向晚同样扑在了陆父的身上,用身体覆盖来守护,看她身背也有起伏,当也是无碍。那么刚才那声近在耳旁的轰响,以及碎裂了的石椁、强烈的震动,又是怎么回事?

    很显然,阎九的雷弹是真的炸了,威力也不小,但却没有伤及我们。能将这尊石椁都炸毁的威力,底板能挡得了?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它波及到我们时只剩余力。

    看到陆续在尝试抬身,他的眉宇紧凝在一起,在火光下,面色越加苍白了。想是多少有受到震力波及,加上还被底板给压了,就连我都觉气力不足,而另一边的向晚到这时也没动静,有可能是震昏过去。咬住牙手用力一撑,终于将他给翻身而下,翻爬而起,视线先览过他全身,除了狼狈外加脸色难看外,并不见有伤处。

    转而才抬头环看四周,首先入目的是横躺在水池最边上的韩冬灵,而阎九与阿蛮都没看到;其次才看到水池那头疯子瞪大了双眼看着这边,这是我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了惊惶,甚至可以用惊骇来形容。我开口而问:“发生了什么事?”可话出来自己却听不见,是轰炸声太近,耳膜受震,除了耳内嗡鸣,什么也听不见。

    疯子的嘴巴在张张合合,可我却什么也听不清,我开口喊:“听不到你在说什么。”疯子怔了怔,开始比手划脚起来,我脑子钝钝的,不知道是看懂了还是没看懂。

    肩上一紧,有手圈住了,我侧转过头,见陆续脸色肃穆,张口而问:“疯子在胡乱比划什么?他意思是有人跳进石椁,然后就炸了?”说完就意识到陆续与我一样,离轰炸如此近,当也是暂时听不见外界声音的,可在下一刻,他却忽然点了头,看我的眼神透着复杂。

    “你能听见?”我惊异而问。他的面色一变,视线移转,伸手到我耳廓内,手指再出来时却见上面有了暗红,我也怔了怔,耳膜被震破了?那陆续。。。。。。我下意识也去摸他耳内,发现并没有血迹,稍稍心安了些。转念间就明白了一件事,可能就我一人暂时听不见。应该是之前被洞螈倒拖进水池,那冰水倒灌时,耳膜就有些受伤了,然后再被震,才会导致如此。

    本还觉得奇怪,怎么耳鸣会持续那么长时间?

    没管陆续难看的脸色,问题回到刚才,我又问:“疯子在说谁跳进石椁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嘴唇,我不懂唇语,但如果是单一的名字,当是能辨别出来。

    他的唇线紧抿,始终没有启开。我又问了句:“是。。。。。。阎九吗?”静默中发现自己是在屏息等待答案的。陆续依旧没有回答,视线向上,看进黑眸中,那里面有着担忧。我咧了咧嘴,一股钝痛从胸腔某处传开。

    有个事实我不愿意去深思,在场的人里,一共就少了两个,然后疯子比划着表达有人在爆炸一刻进了石椁,我希望这个人是阎九,他随同炸弹一起消失了。

    可问题就来了,如果是阎九,阿蛮人呢?

    阎九扔了最后一颗雷弹进石椁,是想所有人同他一起陪葬。他清楚明白,石椁是保存我们的唯一安全之地,一旦炸毁了,洞螈再无顾忌。在觉得自己活不下去的那刻,他想要毁灭所有人生存的希望。既然抱着这样的目的,有人会扔完雷弹再跳进来吗?

    这时候只有一个人会如此做,那就是阿蛮!因为他知道我在下面,他前前后后救了我很多次命,这一次他用自己的命来救。之所以那颗雷弹威力巨大,却没有震伤底下的我们,是因为阿蛮用自己挡了那威力!于是,放眼所见,再看不到他一点痕迹。

    脸上被指尖轻拭,才发觉在我脑中分析的时候,眼眶已经湿了滑下了液体。

    陆续将我揽进怀中,他低下头将唇凑近到耳边,依稀听到:“小九,不一定是他。”尽管耳膜受伤,因为声音等同于抵着耳膜在震动,所以还是有细微的声音能够被听到。

    但嘴里一片苦涩,这个安慰太生硬了,我紧拽着他的衣袖,麻木地开口:“你刚才不是还怀疑他的动机吗?现在还有疑问吗?”揽着我的手越发紧了,我闲凉地扯了扯嘴角。

    不是有意要刺他,而是一想到阿蛮已经。。。。。。就觉前一刻他那样揣测太过讽刺。问题是,我完全不想阿蛮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他的动机就是这么简单。

    感觉手背被触碰,低头敛目,发现陆续拿了一片青黑色的碎片,迟钝的脑子过去几秒才反应过来那好像是青铜。哪里来的?视线微转,就看到身周有着好多类似的青铜碎片,这些难道是。。。。。。那具青铜像被炸碎了遗留下来的?可是青铜像不是实心的吗,就算炸毁也该是青铜块,而不是碎片吧。

    不知是否是我将心中所想给喃念了出来,抵在耳畔的声音又模糊钻入:“青铜像是空心的。”我抬起眼,见他视线落在手中的青铜碎片上,表情专注,若有所思。

    意思是这些青铜碎皮来自那尊青铜像,最后把它也给炸碎了?可是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即使空心,它也是完整的,最后那么大威力的轰炸,或者说能将它给炸毁,但不至于碎成一片片,除非是雷弹放在了它身体里。。。。。。可,这怎么可能呢?

    虽说我没有看到整体的青铜像,下半身腿部被黑沉木给遮挡,但光只是上身所见是没有任何孔洞的。就算下身腿部某处有,阎九那一扔也未免太巧了,刚刚好要丢进去。

    腰上骤然而松,陆续离开我身旁,向水池那边走。下意识地抬手想拉他,石椁毁了,青铜像也没了,庇护就消失了,洞螈们很可能。。。。。。等等,洞螈呢?掠看四下,水池内根本不见有洞螈的影踪,怎么回事?难道刚才那一炸把洞螈也都炸没了?全部?

    陆续还没走出两步,突然身形顿住,他又疾速撤回到我身边,警惕地看四周。我也感觉到了,脚下平台在一点点下沉,只有十来秒的时间,平台与水池岸边的高位有了明显差距。水顿时就没上了台面,向中间涌过来。

    这情形不用说也知不妙,陆续去拖向晚,很奇怪,她怎么到这时都还没醒过来?等陆续搬开压在她身上的碎石后,立即触目惊心又了然,在她后脑上被嵌入一片青铜碎片,这才是导致她昏迷不醒的原因。陆续费力拉了拉,却没有拉动,向晚是死死抱着陆父尸身的,他朝我喊了句什么,从他口型和急红了眼的神色辨认,应该是叫我过去帮忙。

    连忙欺身过去,合力掰开向晚的手指,把人从坑洞里拖上来。这时水已经蔓延到脚下,陆续朝我打了手势,俯下身就去提抱向晚。

    与他默契早已建立,大致能了解他表达的意思。显然这个平台不能再待下去了,我们得立即去到那边岸上。如此沉法,就怕底下又是空心的,像我们之前待的石室一般,直接座落下去,而这一次难保底下还有水潭让逃过劫难。

    几个跨步就到了水池,却在视线瞥及某处时顿了顿,略一迟疑还是跑了过去。俯身搭指在韩冬灵的颈动脉,又摸了摸她心口与脉搏,发现仍有微弱的跳跃。假如说已经死了,那么也就省去这力气,既然人还活着,就不能见死不救。

    当我弯腰去把她拉拽起身时,她那本垂在水池中的脚突然如抽筋似的踢蹬了下,我被惊了一跳,缓了动作去看她脸,以为她要醒来,但见果然睫毛似有微颤,可下一瞬,她整个人从我手中抽离而下,反应慢了半拍才想到要去拉她,伸手时正好看到她在水中抬起的脸上睁开了眼睛。

    两目相对不过一秒,她骤然消失了!

    我的双手还保持着伸手在那的姿势,但眼前、水下都已看不到韩冬灵的身影。脑中有根弦在拨动,下意识地扭头去看陆续,只见他惊惶地瞪着我,嘴巴微张。

    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再抬眼看他,莫名的惊惧在心中泛滥而开。从他的角度而看刚才那一幕,觉得是。。。。。。我把韩冬灵给推下水了?

  ☆、214。遗忘的一些事

陆续走过来了,甚至将向晚松开了放在地上。
    几步就到了跟前,在头顶上方俯视着我,不晓得是否我的心理因素,觉得他此刻看我的眼神特别冷。他的嘴唇张张合合,我听不到在说什么,依着本能地开口辩解:“我没有推她下去。”
    他眼神缩了缩,弯下腰来揪我胳膊,力道重到几乎是掐紧肉里了。当身体骤然腾空并甩脱出去时,我的脑中只剩了一个念头:他不信我。
    闭上眼时觉得眼睛刺痛,等着冰水淹没身体那刻到来,但就在空中的那一刹,腰间似乎被什么圈箍住,身体横向而拖移,扎扎实实跌撞在地时才发觉并没有如意料中的落水,而是人到了水池对岸。抬眼只看到陆续的背影,回头而望,是疯子在身后,他手上拽着衣服的袖子,绵延到我腰间。
    低头而看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疯子用衣服扭成了麻绳状,一头拽自己手里,一头则不知从哪弄的金属做成了钩,刚好钩进了我腰处的衣服上。刚才正是他将我从空中拖拽到岸上的。
    视线不由再度凝往那边,是我错怪陆续了吗?他将我抛掷而出并不是要把我扔进水池,是与疯子配合了把我送到这边岸上来?答案显然是的,因为他又提抱着向晚到了水池边上,向这边喊着什么,疯子立即弯腰抽走还钩在我腰上的钩子,做好了接人的准备。
    但这次却生了意外,就在陆续提了人要甩出时,脚下石台骤然一个急坠下沉,他无法控制身体平衡人往后仰。与此同时,他反应极快地将向晚抛了出来,只是事情的突发以及他体力的不支,令向晚抛出的距离离岸边还很远,疯子奋力甩出简易钩爪去救人,钩到了向晚肩领处的衣服,试图向后拖,但不知是那一下重力太沉还是什么原因,向晚直线下坠砸进了水面。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疯子突然一个跟斗,人向前也栽进了水中。我急冲过去想要拉住他,但趴到水池边时,已不见了人,想到什么抬眼,就刚才这一会注意转移,水池中央的石台已经全部沉没,哪里还有陆续身影?
    我有种跌入噩梦的感觉,这是真实的吗?还是我在那石椁底下睡着了,沉入噩梦一直没醒过来?否则怎么可能人会在眨眼之间都消失不见?刚才韩冬灵突然在水里消失就奇怪了,水池只有一米多深,就算她沉到底,也还是能看见的。刚刚疯子与向晚也是前后跌入水中,眨眼就消失不见了,这更加离谱,疯子是拉人的,他怎么会突然向前栽了跟斗?
    还有,陆续呢?石台下沉,他还能游泳啊,不可能说瞬间就沉下水的。
    茫然四看,几欲崩溃,谁来告诉我,这究竟是不是噩梦?突然眼前的场景变了,应该说水池中起了变化,从水池正中央为起点,慢慢水流疾速盘旋,越转越快,面积也扩散得越来越大。
    脑中逐渐反应出两字:漩涡!
    漩涡内白影涌动,隐隐浮在水层之下,很快意识到那是消失了的洞螈,是那八条洞螈在水池中心盘旋而游,带动了水变成了漩涡?可它们刚才去了哪里,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容不得我多想,漩涡的幅度越见变大,中间好似破开了一个窟窿,里头藏着什么。身体比头脑更快作出反应,我迅速跑到山石前攀爬,想要登高看清那漩涡内。当爬到一定高度真的看清时,眼睛不由瞪大,我想我真的是在做梦,居然看到在漩涡的正中间有一块透明的石头,在那石头里面挤着一个个人,首先第一眼就看到了陆续。
    石头表层冒着白气,疑似冰寒,能装下这么多人,等同于是一个冰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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