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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侧-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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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就是和你商量这件事呢。”陆珏从旁边的桌上倒了一杯茶,放到陆曼君跟前,说道,“其实这件事,要解决,终究还是得从陛下那里入手。别人怎么想都不重要,重要是陛下怎么想。”
陆曼君斜睨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探寻。
“听说上次周家那边要求彻查凶手之事时,你抱着康儿一番哭泣,就打消了陛下派人调查的念头。”陆珏问道。
“是有那么回事。”想起这个,陆曼君就是一阵愤懑。当时她的眼泪虽是做戏给齐王看的,但有一句话却是没说错,这个刺杀皇嗣的黑锅,陆家可不想替人背着。
“依陛下如今的作为来看,他当时心中恐怕也觉得是我们做的。不过你一番哭泣就能打消他的念头,更说明了一件事。在陛下心中,还是很看重康儿和你的。我们都知道,他重情。”陆珏微微一笑,说道,“所以,接下来,我们只要针对这一点来做就是了。”
第21章 相敬如冰
万安宫素来幽静,而宫内特别修建的佛堂内更因为日夜不停地燃着香烛祭神而多了一份神圣的静谧。林文卿站在门边,等待贤妃周少慧完成三拜之礼后的召见。
周少慧礼毕后,转身来到林文卿跟前,柔声道:“文靖来了。随我到御花园去逛逛吧。”
“是。”
盛夏之际,齐王宫的御花园里,花团锦簇,绿木成荫,凉爽宜人。周少慧一身浅紫色宫裙于树影花丛间袅娜而行,从背后看那身段仿佛一个妙龄少女。一路上,周少慧有一搭没一搭地同林文卿聊着,一会儿问苏绾,一会儿问教坊歌舞,闲来还扯几句风土人情,读史心得,让小心搭话的林文卿感觉莫名。
两人走了一阵,来到一处凉亭旁,周少慧便说那亭旁的一朵月季开得好,缓步到那里坐下,说是赏花。
林文卿自然只能附议跟上,与她对面而坐。她倒是第一次在离周少慧如此近的地方直视她,仔细地凝望着她的面容,忍不住将之与记忆中的画姨进行比较。
五官的确是非常相似,只是这位贤妃的眉间总是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哀愁,双眸也总有着云蒸雾绕的水意。而画姨的双眼更加明亮清晰,永远因为自信而神采飞扬。两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画姨像雨打风吹绿更浓的叶,而贤妃则更像雾雨风雷皆伤身的花。
“听说,文靖前两日遇刺坠崖,没受什么伤吧?”周少慧换把话题从赏花之中转过来,突袭般地问了一句。
林文卿先是一愣,随即领悟道,也许这句话才是这位贤妃娘娘召她入宫的真意。她虽然心中腹诽,这位不询问自己儿子却来问旁人的行径,却也不能不答。
她笑了笑,说道:“我自然没事。左右不过是小伤小疼。在家精心调养了两日,早活蹦乱跳了。亏得毓殿下为了挡了一箭,不然今天缠绵病榻的人可就要换成我喽。”
周少慧正抚着月季花瓣的手一颤,随即被她收到袖子里,回问道:“为你挡箭?他肩上的伤是这么来的?”
“是啊。当时情况紧急。文靖还真是要多谢娘娘,多谢毓殿下。”林文卿随口回答,眼睛却偷偷盯着那衣袖,恶意地猜测贤妃故作镇定的表面下,大概正双手发抖。
“……是他救得你,谢我做什?”
“可若没有贤妃娘娘十月怀胎,我便是想谢毓殿下也无从谢起啊。所以,自然要先谢娘娘。”林文卿笑嘻嘻地回道。
十月怀胎一语似是让周少慧想起了什么,眸中闪过一丝暖意。她回骂道:“你和英儿一个德性,就知道调皮。”
因为贤妃的语气软软的,林文卿的胆子也大了些。她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昏迷中的姜毓说的那句“母妃,不要走。毓儿很乖,很乖……”,忍不住想烂好人一次。
她便说道:“其实,娘娘若担心毓殿下的话,大可以去南熏殿探望,我想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此言一出,周少慧的脸色变了一变,虽说不上是面若寒霜,但方才的和蔼已经消失不见了。她袖子一拂,说道:“本宫有点累了。我们回去吧。”
林文卿只能无奈地跟在她身后,乖乖往回去的路上走。然而,冤家路窄,才走了没几步,竟碰到了姜毓并齐王。姜毓正坐在木轮椅上,仰着头在齐王耳边说着什么,而齐王则在后面推着椅子,眉目含笑地低下头倾听,两人一派父子情深的姿态。周少慧看到这一幕,立时止住了脚步,僵直地站在原地。
而那边姜毓与齐王咬完耳朵,便双双转头,平视前方,看到周少慧站在前方的鹅卵石小径里,脸上的笑容也具是一僵。
林文卿躲在后面,忍不住心里悄悄嘀咕,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原来全部都有石化技能。
为了不冷场,她只得委屈下自己,高调地从贤妃后面露出脸,走到齐王跟前,行礼道:“学生林文靖见过齐王陛下,毓殿下。”
一句话打破了寂静的魔障。
齐王清了清嗓子,说道:“免礼平身。那个,少慧也来逛花园啊。”
“是的。少慧见过陛下。”周少慧屈了屈膝盖,算是行过礼了。
姜毓乍然见到周少慧,脸上的惊喜完全无法掩盖,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谦卑的讨好,问道:“母妃怎么在这儿?您近来身体还好吗?”
“还好。”周少慧听了这句问候,反而脸色一黯,“你的伤,还好吧?”
“啊,孩儿没事。”姜毓忙说道,“不信您可以去问太医。父王也可以作证。”
“嗯。太医说没伤及筋骨,多休养一段时间,便好了。”齐王吱唔道。
既然遇见了,也不好就此分开。四人只得一起回转到方才的亭子里。齐王与周少慧这对名义上的夫妻,就这么僵持着。周少慧低着头,齐王则背对着三人故作赏花状,虽然谁也没把脸绷成冰块,但是那种相敬如冰的冷然却显而易见。
“对了。过几日就是母妃的生辰,我请文靖排了一出表演,为母妃祝寿,父王到时也去,可好?”姜毓期期艾艾地看着齐王,如此提议道。
周少慧一听,立刻拒绝道:“不必了。陛下自有家国大事要忙,我这又非整岁生辰,何须如此劳师动众。”
姜毓巴巴地望着她,哀求之意甚浓。
齐王这段日子与姜毓处得多了,对这个儿子也多了一份温情,心肠也不复从前那么硬了。何况,姜毓的心结他也是一直了然于胸的。他便不由分说地说道:“这也是毓儿的一片孝心,少慧你就不要推辞了。况且,文靖排的歌舞听说是一绝,孤也早想欣赏了。”
他这么一拍案,算是把事情给定下来了。林文卿观察到周少慧的脸色变幻了几下,努了努嘴巴,却终究没说什么。
心愿得偿的姜毓掩不住高兴,这番开心落到林文卿眼中,对他的可怜可爱之心不禁又增了一分。
第22章 生辰之夜
素来清冷的万安宫,开始了一场红火的热闹。因为这次人手充足,再加上林文卿有心帮姜毓一把,不再敷衍了事,仔仔细细地安排好歌舞节目,再加上一二小品相声,并且还亲自现身主持。在她的妙语如珠下,现场的气氛得到了很好的调节。齐王也好几次不顾身份地笑喷。
林文卿还在串联词中夹杂的一些吉祥祝福的恭维话,也让齐王很是受用。他的父亲在乱世中开辟大齐江山,而他接手后,也顺利地守住了大齐江山,国泰民安二十年,心中一直自得于这一成就。但是,太过高大的父亲所形成的影子一直将他完全遮盖住,从没有人肯定过他二十年来的劳心劳力,只将这民富国强视为理所当然。如今竟然有人肯定,他心中自然万分高兴,杯中之物不觉便喝得多了些。
周少慧与齐王一起并排坐在主位上,欣赏着节目,只是她的反应就平静得多了,从头到尾竟没笑过几次,成了唯一的那个不和谐。
林文卿偶尔将视线扫向在左下坐着的姜毓,却见他笑意连连,不住地向齐王敬酒,显然心情十分愉悦。她只得暗暗叹气,完成了主持串联的任务后,便管自己走下了台。
节目,一个接一个,基本都在林文卿的掌控之中,只在最后一个节目时,忽然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苏绾恭贺贤妃娘娘寿诞。”苏绾手持琵琶半遮面,盈盈走到殿前。
林文卿对这个意外有些莫名,她转头看向贤妃见她态度平静,便以为是她允诺苏绾前来的,也便不再说话。只悄悄扯了扯和自己同坐右侧下方的褚英,低声说道:“看不出啊,贤妃这么喜欢苏绾姑娘。连这种场合都叫她来表演。”
“我也没想到。”褚英亦是不知所以,一起点了点头。
依然醉眼朦胧的齐王看到苏绾,呵呵一笑,说道:“原来是闻名京城的九玄仙女苏绾姑娘。本王还是第一次得见呢。”
“在真龙天子面前,苏绾不敢称仙女。”苏绾的声音如珠如玉,极为好听,今日又刻意讨好,说的话就更加讨喜。她说了几句好彩头的话,便开始演奏。
一双玉手在琵琶上上下跳跃,指尖仿佛流光溢彩,伴随着悠远的琵琶声,将所有人引入了另一个境界。
林文卿一边听着,一边也不得不叹息着承认,苏绾如今在虞城的声名,并不仅仅因为那曲《天女散花》,更多的靠的还是她自己的多才多艺,伶牙俐齿。《天女散花》只是给了她一个一鸣惊人的机会。
苏绾一曲毕,席间鸦雀无声。
“小女子献丑了。”苏绾此时才将那琵琶移开,露出整张脸,艳惊四座。连林文卿都在心底赞叹,经过精心装扮的苏绾,今晚看来竟比平日还美了三分。
“好,好曲子,好……人物。”齐王已喝多了,他扑倒在案上,稀里糊涂地赞赏了两句,便完全昏了过去。
周少慧秀眉微蹙,仿佛是受不了那满溢在空气中的酒气。她甩袖起身,对一旁的宫女说道:“还不扶着陛下去休息?”
“是。娘娘。”宫女们立刻七手八脚地上前,将齐王扶起来,离开了前殿。
齐王走后,周少慧转向一直陪坐在侧的兄长周永,说道:“不过是个小生辰,却弄得如此隆重。大家都辛苦的,而今总算结束了。本宫看,那我们就散……”
正说话间,万安宫外却隐隐传来了斥骂声,让周少慧皱起了眉头。马上便有侍卫前来禀报道,说是王后娘娘来给贤妃娘娘送贺礼,现正在门口等着。
周少慧听完,只淡淡说了一句,“让她进来吧。堂堂齐后,在自家宫内如此吵嚷,丢的是大齐的体面。”
陆曼君闯了进来,扫了一眼大殿,见所有人等俱在,唯独缺了她最担心的齐王,心中不禁一个咯噔。她扯出一个假兮兮的笑脸,说道:“今日是贤妃妹妹的生日,我本不该来打扰。不过实在是康儿身子又不好,我赶着跟陛下说呢。不知陛下他现在……”她将贤妃二字咬得极重,想提醒周少慧两人间的身份差距。
“孩子病了自有太医。你身为王后,指使个太医想必是没问题。也不必总是兴师动众地找陛下吧。”周少慧当了一晚的人偶疲惫已极,懒得与陆曼君虚伪。
陆曼君进宫二十年,和周少慧这个身份仅次于自己,却深居简出的贤妃其实接触不多。是以在她的印象中,这位周贤妃不过仗着家世及生了个儿子才有今日的地位,为人却是性格懦弱,极好揉搓。这回,忽然听到她如此强势回话,竟一下没能反应过来。
带她反应过来,也没了假笑的心思,只冷下脸说道:“怎么,姐姐是打定了主意,不让妹妹去禀告陛下了?”
周少慧只是冷傲地瞥了她一眼,意思十分明显。
“你!”陆曼君正想破口大骂,却见得姜毓、周永俱在一旁怒视着自己,此际形势比人强。她只得一绞手帕,说道:“如果康儿出了什么意外,我看你怎么跟陛下交待。”
“娘娘也别动不动就诅咒我的皇兄。当心好的不灵坏的灵。”姜毓亦冷冷地回答道。
陆曼君狠狠瞪了姜毓一眼,见他仍靠在软垫之上,脸色苍白一副重伤患者的样子,再想到前些日子兄长与自己说的苦肉计之事,不由得对姜毓恨得牙痒痒。
“你们、你们等着。”她心中火起后,便甩下这么一句话,拂袖而去。
姜毓见她被自己气走,乐得眉眼弯弯,他邀功似的对周少慧说道:“母妃放心。孩儿一定不让她对您无礼。”
周少慧皱起眉头,看向他,静默了一会儿,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你们都散了吧。”
于是,林文卿等人便在周永的带领下,一一告退,打算离开万安宫。周永带着妻子先离开了。而林文卿因为还要收拾演出残局,便多留了一会儿,褚英亦留下来帮她。差不多指使着宫监把该拆卸的都拆了之后,林文卿擦了擦汗,对褚英说道:“好了。圆满完成任务。我们撤吧。”
话才出口,就听得外面一阵沉闷的撞木声,声响极大,直震得万安宫抖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褚英忙抓住一个惊恐地往里面奔跑的宫女询问道。
“是王后娘娘又回来了。”宫女哭丧着脸,说道,“她带了一大班的宫女太监,正在外面撞宫门呢。褚公子快放开,我赶着去告诉秦嬷嬷。”
听了这个解释,林文卿不禁咋舌,她用胳膊撞了撞褚英,说道:“想不到这位齐后这么有种啊。有好戏看了。”
褚英也是头疼地扶额,说道:“太夸张了。不过是后宫争宠,竟然弄得跟打战似的。”
秦嬷嬷年迈困乏,本早已睡去了。这会儿被宫女推醒,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去向周少慧禀报此时,才走到寝殿旁,便听到一阵令人面红耳热的呻吟声。她忙退了开来,才想到今日齐王宿在此处,这可是十几年未有的事情。无法,她只得自己出去应对陆曼君的泼妇骂街。
陆曼君在外面指使着小宫监撞门,她身旁的宫女却是战战兢兢。
“娘娘,这样会不会太过啊。万一陛下生起气来,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啊。”
“哼。他再气,左右不过两天就消气了。可今晚要不出了这口气,我会被活生生气死。”陆曼君呵斥道,“再用力点,把门给我撞开。撞不开,也要吵得他们睡不着觉。”
秦嬷嬷在里面,听到这么说话,只得拼命叫人把宫门顶住。两下使力后,就形成了一个均势平衡。宫门稍开一会儿,马上又会被顶回来。如此僵持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后,周少慧满脸怒意地赶过来。
秦嬷嬷一看到,连忙告罪,说道:“哎呀,我的娘娘,你怎么起来了?你不必理这泼妇,老身来应付就行了。”
周少慧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还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陆家那个王后嘛。不乐意看到小姐您和陛下和好,竟然学那些市井泼妇,打闹上门。简直太不像话了。出身不好就是出身不好,穿上凤袍照样没个皇后样。”秦嬷嬷嘟囔道。
周少慧听了这解释,怒极反笑,说道:“好个陆曼君。真真是个不要脸的。且把门打开,让她把人领走。左右不过是个醉鬼,又有谁稀罕了。”
她这话一说,莫说秦嬷嬷,便是偷偷躲在一旁的林文卿与褚英也有点傻了。这次的宫斗事件好像不太按规矩办事啊,一方没做好笑里藏刀的工作,另一方也没拼死护卫自己承宠的权利,竟把一国之君当个普通醉鬼给推了出去。
不一会儿,万安宫内的宫监们都撤了开来,那一头犹在用力的宫监们则一股脑儿顺着宫门跌成一堆。透过叠罗汉而成的人山,周少慧对陆曼君冷冷一笑,说道:“王后娘娘还不进来,把你的夫领走?以后记住,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千万记得把人栓紧了。”说罢,她一甩袖子,向内走去。
陆曼君被她一句话讽刺得脸上火辣辣的,但又得意于破坏成功,也便抬头挺胸地走了进来,以胜利者的姿态迎着万安宫里宫女太监们暗恨的眼光。
周少慧让当时扶着齐王去休息的宫女带路,前去把烂醉的齐王还回去。那宫女便带着她们到了周少慧的寝殿。周少慧看着这路线,便冷冷一哼,说道:“你们倒是会自作聪明。回头把我的被褥全换了,拿去烧掉。”
宫女噤若寒蝉,忙小声回答道:“是。”
走到寝殿前,陆曼君一马当先,推门而入。殿内的空气中满是令人面红的暧昧气味,让陆曼君整个人一愣,她转过头,却见周少慧仍在身旁,那……
她忙冲进去,掀开被子,见齐王身旁正躺着一个美貌少女,那女子见她进来,显然受到了惊吓,一双眸子含悲带泣地望着她,结巴道:“你,你做什么?”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陆曼君伸手就给了她两个巴掌,张牙舞爪地问道。
周少慧走进内室,看到那少女也是一愣,失声道:“苏绾?”
第23章 风言风语(一)
贤妃的生辰在一场混乱中结束。这场闹剧,有人笑、有人哭,有人淡然如昔,有人怒气冲天。所有的主演都成了过场的路人,唯一的主角和胜利者只有苏绾。
“听说齐王封了苏绾姑娘做美人?”林文卿靠在栏杆上,一手拿着书,一手夹着芝麻小饼往嘴里送,衣袂飘飘,极为惬意的样子。
“是啊。说是赐住弦月阁,就在万安宫左近。”褚英一屁股坐到她的左侧,回道,“你那晚怎么会把她安排进了名单里的?毓那边这次可是气吐血了。好好一次生辰,竟被闹成了一场笑话。”
“我安排?”林文卿反指着自己的鼻子,瞪着褚英,怪叫道,“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万安宫的人自己安排的。”
“不对。”褚英拍掉她的手,说道,“若不是你说让她参演,万安宫的人怎么可能放她进来?这次的歌舞是你全权负责,万安宫根本不热衷,怎么会插手。”
“胡说八道!”林文卿斜了他一眼,说道,“当初姜毓叫我入宫的时候,说的什么,我又没失忆。怎么可能叫苏绾进来……等等,不会现在宫里都认为苏绾是我叫进宫的吧?”
褚英同情地望着她,点了点头。
“我的天啊。”林文卿哗地一下站起身,嚷道,“这可冤枉死我了。快叫那个听到我吩咐让苏绾参演的人过来对质。背上这种黑锅,不管是周家还是陆家,都得我把我恨上啊。”
忽然,边上传了一声尖叫,褚英一转头,就见一个扎着双髻的少女手上端着茶壶,脚却被台阶绊倒,摔倒在地,把紫砂壶摔成碎片不说,她自己也割伤手指,烫伤了手臂。
“小砚!”林文卿一声惊呼,忙把她扶到一旁,说道,“快坐下。你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褚英盯着这婢女一愣,才想起是前些日子自己与林文卿一起去买下的那个贴身婢女。
“我没事,小……少爷。”林砚苍白着脸,回道。
“你的脸都白了,还说什么没事。”林文卿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早说这种端茶送水的工作不用你来。厨房不是还有厨娘嘛,让她送来,你在这儿接个手就是了。你看你,这不是伤着了吧。”
林砚不敢回嘴,只得低头应道:“小砚以后会注意的。”
小杨这时从外面进来,给林文卿递过来一封信,说道:“公子,这是刚才有人小乞丐送来给的信。”
林文卿接过信,搁在桌子上,嘱咐道:“小杨你带小砚下去包扎下。路上唤个人过来这儿收拾收拾。”待小杨与林砚一起离去,她打开信封,一股香味溢出,她揭开一看,却见信纸上轻压着一片百合花瓣,将花瓣拿开,信上写着一段话。
“仙子美名,赖君玉成。借机入局,实非所愿。如有来日,必报此恩。”
落款知名不具。
褚英站在她身旁,早瞧到了信上的内容,轻轻一叹,说道:“这可真是你从前说过的那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谁能想得到苏绾这样的青楼女子,竟存了这般心思呢。”
“真是晦气。”林文卿极其郁闷地把信纸按下,说道。
褚英取过信纸,说道:“这个给我吧。陆家那边是没办法了。有了这封信,至少可以帮你在毓面前洗白。”
“拿去吧。”林文卿心下懊恼,也没了说笑话的兴致。她气鼓鼓地站到栏杆上,冲着水池里飞糕点。
“别生气了。”褚英扯了扯她的衣衫,安慰道,“意外总是出现在意料之外嘛。来,我们出去散散心。”
……
虞城东侧有一座灵隐寺,此寺建于八十年前,建成的年份比虞城还早些,是从东都来来此隐居的法师非华所建,所以取名隐寺。后因民间传此寺神佛极为灵应,俗称灵隐寺。
自从虞城建成,原本小隐于野的灵隐寺便成了大隐于市,烟火比昔日更足,渐渐也成了虞城内一道不可或缺的风景名胜。
林文卿此刻就是被褚英拉到灵隐寺散心。灵隐寺前有一处茶楼,最是热闹,褚英便将她带到二楼,听先生的戏说故事。
“今天正好开讲《射雕英雄传》,你来虞城没多久。肯定没听过吧。”褚英略带炫耀地介绍道。
林文卿翻了个白眼,鄙视道:“不就郭靖黄蓉的故事嘛。稀罕!”
“诶,你怎么知道?难道是看过手抄本?”褚英奇怪道,“别因为看过手抄本就不想听啊。那些手抄本多是穷书生靠记忆强默的,内容纷杂不说而且零散,还是听全本比较有韵味。”
“德行。少爷我故事听得多了,还都只听正版的。郭靖黄蓉之外,杨过和小龙女知道不?张无忌知道不?段誉乔峰虚竹知道不?东方不败知道不?康熙韦小宝知道不?这些就算你都知道,杨过传知道不?杨康列传知道不?颠覆笑傲江湖知道不?反天龙八部知道不?”林文卿戳着他的胸口,仰头说道,“还以为你献什么宝呢。原来就是这个。这些都是我的床头故事,听过听了。”
褚英被她一连串的名字弄得有点晕,他想了想,老实道:“杨过倒是知道的,那是杨康的儿子。怎么还有人给他们父子都写了传吗?笑傲江湖也是听过的,颠覆笑傲江湖却是什么?还有康熙和韦小宝,段誉乔峰虚竹又是谁?”
林文卿得意地甩开扇子,摆出一副鄙视乡下人的嘴脸,说道:“等你哪天哄得小爷高兴了,考虑给你说上一个时辰,给你乏味而苍白的休闲生活增加一点乐趣吧。”
褚英被她堵得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摇了摇头,说道:“别是你自己编的吧。”
两人这边嬉闹的时候,台下却已开讲了。只见那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高声喝道:“列位看官,今日我且不说那《射雕英雄传》,只说一个新本子名唤《王子复仇记》。”
台下的听众略有些不满,三个月一次轮回的《射雕英雄传》是很多人的最大期待,让不少专程来听的人感到有些失落。不过,偶尔穿插个今人写的新故事,也不是没有,不满的情绪很快被说书先生精彩的解说安抚了下来。
“且说从前某朝某代,有一位皇子极得祖父的喜爱,却不得父亲的喜爱……”
林文卿见不说《射雕英雄传》了,原还有点兴趣,作者吃了会儿茶,听着这故事却越听越不对了。
这故事,明显是在隐射当朝。《王子复仇记》里的王子,深得祖父宠爱,文武双全,却被父亲及继母漠视,头上还有一位病弱的哥哥。继母处心积虑谋害王子,处处下手,而后父亲也开始同情王子,站到了他这边。后面却是臆造,臆造继母露出马脚,最终为父亲所诛灭,太子也因为失去了依靠,而被废黜。
她转头看向褚英,见他也是一脸严肃,便用折扇敲了敲他的手,说道:“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第23章 风言风语(二)
“其心可诛。”杀意,清楚而明确地从褚英的眸中透露出来。
霎那间,林文卿被吓了一跳,她忙按住褚英,还真怕他就这么冲上去把那说书先生拽下来。
“最近姜毓都在宫里养病,外边的情况未必能及时掌握,要不你现在进宫把这事跟他说说?”林文卿提议道。
褚英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那个必要。灵隐寺前,人来客往,这先生所说的这个段子,想必早已入了有心人之耳。我们还是在这儿,看住这位说书先生吧。”
林文卿点了点头,也同意了这一点,若不看着点,万一那位说书先生被人毁尸灭迹了,就连个证据都没了。
这边两人才议定,便有人推开了两人的房门,倒将他们吓了一跳。
来人二八年华,明眸皓齿,头发上盘了个可爱而微散的望仙髻,少见的碧色锦裳凸显出她的来历不凡。她窜到褚英身旁,一手撩开褚英耳畔的乱发,盯着他左耳上的冰蓝石出神。
“你干什么?”褚英仰起头退了退,皱眉道。
“这就是你们晋国人的同心石吗?”少女黑白分明的大眼,巴巴地望着褚英,小手犹自在那冰蓝石上摩挲着。
“这与你无关吧。”褚英忍无可忍,将她的手拍开,说道,“你是谁啊?不觉得随便闯到人家的包厢里很失礼吗?”
“灵儿,灵儿。”一个熟悉的男声随后响起。
林文卿一抬头,就看到赵甫狼狈地冲进房内,全没了平日风流自赏的从容。难得看到这个同年如此作态,林文卿挑了挑眉,以折扇拦住赵甫,问道:“赵兄,如此慌张却是为何啊?”
赵甫被她一拦才算是止住了冲劲,他平了一下气,便把那少女拽到自己身旁,训斥道:“胡闹,怎么冒冒失失地就闯到人家厢房里来了?”
少女嘟起嘴巴,回道:“凶什么凶,人家只是好奇同心石是什么样的东西而已。”
“那你也不能胡闹。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去摸人家的……人家的耳朵。”赵甫看她不知悔改,顿时火冒三丈。
少女见他真的有些火了,也不敢再顶,只哼了一声撇过头去。见她不说话,赵甫这才回过神,向褚英与林文卿致歉道:“刚才失礼了。这位是我家小妹,从小养在深闺,对一些礼数了解得不多。”
褚英与赵甫在书院内都只能算是点头之交。这次虽然是人家妹妹冒犯了,可赵甫事后如此周到,他倒也不好得理饶人,只得微微一笑,说道:“小事一桩,赵兄不必多礼。”
“你那同心石耳坠多少钱肯卖?”少女看有了风平浪静的迹象,忙插进来问道。
“赵灵儿!”赵甫拉下脸来,骂道,“你再这样,我就叫人把你送回国去,再也不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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