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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侧-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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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子大元帅千岁千岁千千岁!”
上万人的齐呼让整个真元殿都为之震动,久在京城里待着的文官们又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整装齐备的万名士卒身上的肃杀之气已经让他们吓不敢吱声了。
齐王亦只能勉力支持,他轻咳了一声,然后说道:“众将士辛苦!”
“陛下心境高远,洪福齐天!佑我大齐战无不胜!”
又是一句定式般的回复。然而这句话却让齐王听得极为高兴,因为此言虽熟悉,但从前都是对着他的父亲武帝喊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收到如此恭维。
姜毓见火候差不多了,自顾自的起身,跨上稍高一步的台阶上,双手作了一个肃静的手势,底下的兵卒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姜毓复转过身,向齐王单膝跪下,说道:“陛下,儿臣昨日方才回宫,就撞见一班恶僧围堵万安宫,欲对贤妃娘娘无礼,且不停阻拦儿臣拜见自己的生母。如此目无法纪,无法无天之辈,实是罪无可恕,所以儿臣就帮陛下收拾了这班恶徒,也好还陛下一个清静的宫闱。事急从权,儿臣只能先斩后奏,还请陛下原谅。”
陆珏不料他竟然会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就把这事挑开来说了,还说的如此轻描淡写的样子,简直不把禁宫之内随意动武当成一回事。
陆珏不由得急了,也等不及齐王的反应便喝道:“姜毓!内宫禁地乃是陛下休憩安居之所,你擅闯深宫已是犯禁,又妄动刀兵,致使内宫血流成河,视王法国事于无物,难道以为就可以这么算了吗?”
说完这话,立刻转身在齐王跟前跪下的陆珏,接着又道,“如果所有人都任意以事急从权作为借口,私带重兵,内乱宫室。如此陛下的安危,还能交与谁来负责?请陛下既刻拿下姜毓,以儆效尤,对百官有个交待。”
“这……”齐王登时为难地在姜毓与陆珏间来回看着。他心中固然认为陆珏的话,道理很是充分,姜毓这次的动武也的确是无礼得很;可是偏偏,万安宫前的那群僧众实是他本人做错后,只想要快快收手的一笔糊涂账,若因此处治姜毓,齐王会自觉这对姜毓来说很不公平,左右为难下,却是很难决断,迟迟无法答话。
“陛下!”陆珏见齐王决定不下,就决定给他再添一剂药,说道,“陛下,那些僧众是给皇孙祈福的。就这样枉丢了性命,大将军却连个令人心服的说法都没有,岂不是故意对太子的丧子之痛再洒了一把盐吗?”
一提到太子,齐王混沌难决的脑子里就忽然有了一个主心骨了。这么多年来,他维护太子的行为几乎成了种无理智的本能,于是再次抱着委屈姜毓一次的心态,下令道:“来人,暂且把姜毓拿下……暂压到掖庭宫,听候发落。”掖庭宫是王宫中暂压犯罪宫人的处所,不是什么真正的牢房。他想着如此可以给陆家一个交待,也可以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保全姜毓,不让他吃苦头。
姜毓看着这一幕早以预想到的发展变化,脸上温和的微笑却始终不变,只是眸中却止不住闪现出嘲讽狠厉的神色。就在御前侍卫们正要动手拿人的时候,原本在一边引路的姚大勇却挡到了姜毓身前。他抽出大刀,喝道:“谁敢对大元帅无礼!先问过我们同不同意!”
这时,底下的兵卒们也齐齐抽出挂在腰间的刀,齐声喊道:“皇子大元帅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白花花一片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闪得真元殿前的大齐君臣都是一寒。这底下有上万人,真元殿上的护卫可只有数百人啊。
陆珏登时明了了姜毓的意图,忙对其喝道:“姜毓!你这是想造反吗?还不叫他们收刀住手!”他试图用话语挤兑住姜毓。
姜毓仍是微微一笑,却不回话。这时,城中忽然放出了一束烟火,在半空中闪出了漂亮的光芒。然后,城外传来了绵长的号角声,此起彼伏。
“这是什么声音!”齐王皱起眉头问道。
“儿臣还未告知陛下!随臣回来向陛下复命的,并不止眼前这一万精锐。另有五万人此时还驻扎在城外,等候陛下的召见!不过陛下放心,士卒虽多,但都受过严格训练,绝不会发生侵扰百姓,混乱京城的事的。臣早以派了心腹手下,在城外看着呢。”姜毓笑得很是真诚,但是那笑容却让陆珏彻底的寒了心。
“这是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原来他真正的目的是要逼宫啊!”
第10章 苏绾之愿
勤读小筑昨日迎回了阔别数天的主人。
林文卿终于得以睡个好觉,起身后她好似想到了甚么,不停地对着镜子左瞧右看,还是忍不住问道:“阿砚。你说说,我看起来真的很像个女人吗?”
林砚瞅了一眼林文卿,从昨日回来后小姐就一直躁动不安,也不知道在烦脑什么。林砚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吱唔道:“嗯,奴婢说不上来,小姐一直就是气质出众的美人儿啊。”事实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因为林文卿本来就是女子,还说什么像女人不像女人,这个问题实在让人觉得好笑。
林文卿再度把视线转移到镜子上,郁闷地想,我真装得如此失败吗?记得在泓城的时候,可从来没人看穿过啊。怎么一来这里,先是被卜回看穿了好几次不说,竟然连苏绾也不知在何时看出来了。想到这位德妃,早不说破这事,偏偏在这个时候提了这件秘事,又说今日会与自己密会,还不知会谈论什么话题呢!
正想着,小杨就走了进来,禀报道:“少爷,门外有故人求见。”
林文卿神色一凛,知道是苏绾来了,她随即把镜子交给林砚,嘱咐她先出去备茶,方对小杨说道:“请她进来!”
苏绾弃钗易裙,手持折扇,几个跨步就走到室内并向林文卿微微拱手,说道:“感谢林姑娘赐见!”看她此时的步态与装伴,竟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形神俱佳。
“德妃,这里没有别人,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林文卿受不了心中存着事,神色沉沉地看着苏绾,没有任何客套,开口就奔主题的问道。
苏绾抿唇一笑,说道:“林姑娘只需唤我苏绾就可以了,苏绾能有今日,还多亏了你给我的机会。在你的面前,苏绾绝不敢托大。”
林文卿挑了挑眉,却不回话,只待苏绾继续说下去。
“林姑娘平日固然是英姿飒爽,旁人或可有所不觉;然而当初你教我天女散花步法时,曾多次亲自示范。就免不得会与我有些肢体上的接触,苏绾长年存于烟花之地,见多了男女来去,这样的情况下,有所觉查是半点也不难的。”苏绾徐徐解释道。
林文卿听了这样的解释,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原来在最初的时候就已露了馅。不过此时再去讨论当初的如何如何,根本就是无用之举,看来这只能说是天意。
在此同时,林砚端着茶走了进来,林文卿不好在下人面前,显露德妃的身分与来意,只能挥手示意道,“苏绾姑娘请用茶。”自己已端过茶杯,开始气定神闲地饮着。
林砚原不知今日来的人就是苏绾,看到苏绾的模样时,她原只是心底有些疑惑,将茶放下后,正要退出,但听小姐如此说到,就如同平地炸雷,又急急转过头,定定看着苏绾,眼光中充满了一阵难言的情绪。
这番作态,自然被林文卿看在了眼里,她又忍不住的挑了挑眉,暗暗地思索着。苏绾却是叹了口气,说道:“傻孩子,教你几次了,还是不会保护自己,竟不会装作从不认识吗?”
林砚拉住苏绾的手,红着眼眶,轻声却激动喊道:“姐姐!”
这声喊“姐姐!”出来,林文卿可是真的被惊呆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买回来的奴婢竟然会是苏绾的妹妹。
“德妃,我想我需要你的解释,一个完整且真实的解释!”林文卿看了眼缩进苏绾怀里的林砚,有些气恼,有些惊惧,但更多的却是好奇。
苏绾与自家小妹相见固然是心情激荡,却也知道此行真正的目的,接下来的谈话,林文卿的心情与反应,会直接关系到她们姐妹的存亡生死,立刻提起全部精神来应对。
“与林小姐说话真是轻省得多,这也正是我今日来此的最主要原因,请原谅我从未告知你关于舍妹的事,但苏绾绝对没有恶意,实是我姐妹二人身处其中,不得不自保而已,我现在就告诉你一切的原委。”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当年王家忠臣含冤、惨遭灭门的事情一一叙说,完全没有隐瞒。
“……齐王下令将我王家抄家,所有男丁一律斩首。但是他是个贤王,自有仁政,所以又下令,十岁以下的幼女皆不在处置之列,只一律没入奴籍就算了事。”苏绾说到仁政时,脸上止不住显出嘲讽地笑容,“家变之后,十二岁那年,因为我能跳会唱,所以正式从教习所被发卖到了承恩坊,为了不辱没列祖之清名,我便改王从苏,自名为绾。”
“这么说来,你倒是忠良之后。”林文卿听到这里,不置可否地说道。
“哼,忠良之后。”听到这个字眼,苏绾轻哼了一声,接着说道,“这种忠义牌坊,我如今是半点不屑,我们王家做了数代姜家的忠将贤臣,得到的结果就是落了个抄家灭族。而他姜家念着我王家历代先祖的莫大功劳,给的唯一仁政就是,把我们两个不满十岁的幼女扔给牙行,由着那些无赖轻贱我们,欺负我们,真是可笑之至。”
林文卿耳听她的不幸经历,看她犹自忿忿模样,心下着实不忍,但这种灭门之恨本就是难以开解安慰,只得转移话题道:“如此,我明白了,我不怪你,但不知德妃如今找我有何目的?”
“请林小姐多多费心,带苏绾离开齐国!”苏绾也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道。
林文卿哗地站起身,看着苏绾,极为惊讶道:“你要我带你姐妹二人离开齐国?”
“不错!”苏绾言词简洁,语气坚定。
“大齐后宫,素有一后四妃之说,你如今的身份尊荣已极,苏绾姑娘真可以说弃就弃?那当初如此费心入宫又是为何?”林文卿这时反倒定下了心神,接着问道。
“我苏绾再没出息,也不会贪他姜家的富贵。入宫之举实是迫于无奈,不过是想为我王家讨回点应得的公道罢了。”苏绾傲然道。
“讨回公道?莫非德妃是想为王家平反吗?当初污蔑王家的是陆家,虽说陆氏一门如今仍然权势熏天,但齐王对你、苏绾现今也可说是言听计从,若你真有意为王家平反,这半年时间里,已经有的是机会。可你却不动声色,什么都没做……”林文卿停了一停,接着又道:
“而且,退一万步说,若一时大事不成,德妃仍可如现在这样,徐图后计便罢,你终归是齐人,为何还要定意离开?”林文卿言过及此,“苏姑娘直到现在仍不能对文靖坦然见告吗?你的真正目的倒底是什么?”
苏绾凄然一笑道:“林小姐误会小女子了。当然,以常理而论,污蔑王家的是陆家,所以这公道也只能到除掉陆氏奸臣,莫说是你,大抵世人都是会如此想的吧。可是,主昏方得臣奸,我只知道,送到我王家的抄家圣旨上,盖的是大齐的皇印,下令把我父兄家人压上刑场的,是大齐的国君,而不是陆家的任何一人!若没有齐王传旨灭门,陆氏又怎能掀得起丝毫风浪,残害忠良!冤有头债有主,陆氏一门固然要为这笔血债付出应有的代价,可是表面勤政慈仁的齐王实际上才是令王家灭族的真正元凶!”
林文卿听到苏绾如此对齐王全家大不敬的论调,听来却没有任何的不适意,因为她是唐人,而且经过了这段时间亲眼见证齐王家事的混乱,想到好友姜毓的失落与转变,其实自己心中,早对齐王的行事也有所不满,所以此时,反而对这个自己曾以为只是爱慕虚荣的烟花女子,心中升出了真实的尊重。
“我不惜利用你而入宫,以自身贞洁换得接近齐王的机会,求的就是让姜氏不得宁日,既然王氏一门可以莫须有地消失,那么姜家也别想要有好日子过;这些日子,陆家不是想要让太子继位吗?姜毓不是想夺位吗?我两边都帮忙,谁弱了,我就帮谁,我就是要让齐王的决定反反复复,反复到群臣离心,最终不可收拾,令姜氏自食恶果!”
以一己之力向整个国家复仇。林文卿看着眼前苏绾,忽然想起了从前画姨提到过的一个人物,伍子胥。画姨当时还曾感叹过说,千秋而下,再也没有伍子胥那样的人物了。而今,她却终于见到了一个,这人竟还是个女子。
“那你现在想走了吗?齐王与陆家不都还好好的吗?你这仇可还没报完啊。”
“现在有姜毓在,以他对齐王的失望,对陆家的愤恨,对权位的渴望,这报仇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再不需要我亲手去作了。”苏绾抿唇微笑地道。
这时城外忽然响起一声巨响,林、苏二人同时看向窗外,只见虞城的内城方向一阵烟火闪烁。随即,就响起了一阵绵长嘹亮的号角声。
苏绾听到这声响,身子一颤,她的眼神中透出了些许惊惧。她咬了咬唇,力持镇定地说道:“看来,是姜毓命令守在虞城外的人动手的暗号。如此毫不顾忌后来的影响,可见他真的是想夺王位想疯了。”
“以姜毓的能力,产生的反应,绝对足够将这个国家搅乱了的;我想要的结果已经达到,并不想留下给他姜家作不必要的陪葬,而且……而且我的时间不多了,因为若是姜毓事成,他一定会马上杀了我的。”苏绾说的语气急促,而且相当肯定。
“为甚么?你只是他父王的侧妃,与他并没有直接的利害冲突,他为甚么要杀你?”林文卿心中始终对姜毓的印象不坏,实不愿意有任何人把他想的如此冷血嗜杀,立刻反问道。
苏绾的脸上显出了明显的苦笑,看着林文卿说道:“林小姐且信苏绾所言,我如今情形的危急乃是如在刀山之上,油锅之前,昨日在万安宫前,姜毓毫不掩饰的眼神与杀意,你也是亲眼看到的,你道他为何要杀我?全因我是王家惟一的幸存者。我为求接近齐王,又得知太多齐国姜氏丑态内幕。姜毓若登位,自然不会让我这么个见证了他一家丑态的外人活着。苏绾知道小姐心地慈仁,还请救救我。”话语未完,苏绾已长跪于地,其反应极是真切,完全不似作假。
“但苏姑娘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走?文靖与姜毓一向是知交好友,与你却不过只是点头之交。况且你之所为,也实是害了他家,现在却要我来帮你脱身?”林文卿试探性地问道,其实心中已稍有意动。齐王一家的混乱不堪,也许终究会让一切走到今天这步,苏绾的介入也不过是加快了这个速度。而且苏绾的身世也是实在可怜得很。
苏绾观林文卿神态,知道事情已有了转机,忙说道:“我敢来找姑娘,自然有我的倚仗。”她从怀中,取出一份发黄的书简,递给林文卿,说道,“三年前令尊亲口许诺,肯为苏绾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这是当时取信彼此的信物。林姑娘身为人子,孝道伦常,应该不会让自己的父亲因此失信于人吧。”
林文卿急急取过那书简,打开来一看,见信之末尾的确有自己父亲的独家印章时,这下她是真的感到头疼了,万万没想到苏绾竟然还与自己的父亲曾经有过这样的君子约定,又是为了甚么事呢?这女人到底还有多少未曾示人的秘密啊?
手中不停看着那信物的林文卿,最终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苏绾说到:“父亲既有所命,孩儿不敢不从,好吧,我答应你。”
当苏绾这手以命为本的豪赌,果然奏效时,不由得望向林砚,姊妹俩人相视一笑。
但林文卿却心中正在牢骚满腹:“哼,臭爹爹,齐国事变,这书看来也读不成啦,你的宝贝女儿就要回家啦,我倒想知道你要怎么说。”她看着不知会为林家带来怎样福祸的苏绾,暗暗叫苦。
第11章 贤妃隐情
万安宫,血洗事件第二天早朝时分。
褚英正守在贤妃身旁,看着她连熟睡时,仍然紧蹙的眉头,心下一叹。正凝神想着,秦嬷嬷已端了汤药进来。
“秦嬷嬷好。”褚英忙起身给秦嬷嬷了行了一礼。周家长辈早亡,贤妃是秦嬷嬷一手带大的,所以对于褚英来说,秦嬷嬷可算是祖母辈的长者了。
“坐下吧。莫弄出太大声响,贤妃娘娘还没醒吗?”秦嬷嬷看了看床榻,轻叹了一口气。
“还没呢。”褚英缓缓的摇了摇头。
秦嬷嬷把汤药放到一边的桌上,自己坐在了桌旁,却是连连的唉声叹气。
褚英看了看那汤药,不禁好奇问道:“嬷嬷,这是什么药?”
“是从前医圣郑昀留下的药方子,有凝神静气之效。”秦嬷嬷回道。
褚英皱起眉头,说道:“医圣留下的药方?这么说,慧姨的病是老毛病了?”
秦嬷嬷叹了口气,点头道:“对,是老毛病了。原先那位林家公子在,老身本不好说甚么。但你却不是外人,既然问了,与你说这事倒也无妨。其实我们小姐这病,追根究底,须怪先王武帝。”
“当初,太子……也就是现在的陛下,因他念着死去的陆姬,就守着病弱的儿子不肯另娶。可姜康那身子骨儿,从小就被众多太医们断定命不久长的,先王自然不满意得很。总想着让太子(现今的齐王,作者案。)能另外给他生个孙儿。怎料那时,却偏偏选上了我家小姐。”秦嬷嬷说到此处,不由得用帕子拭了拭眼泪。
“那时,小姐也才十六岁,家里请了当时还默默无闻的卜子夏来给她当西席。小姐日久生情,有心下嫁,但是这卜子夏的前妻早逝,而且膝下已有一子。周永少爷开始不舍得让正值花样年华的小姐去给这么个贫寒书生做填房夫人,就一直拦着,不让办这件婚事。”
“可惜,好容易等少爷答应了,小姐却被一纸诰书传进宫里,一夜未归,回来之后,竟要少爷把卜先生给赶出府去,声言再也不愿想见,当时,卜先生当然不明白小姐为何变心,就多质问了小姐几句,小姐便仿佛魔疯了一般,那是首次的发病。”秦嬷嬷声泪俱下的,说出了贤妃患上旧疾的前因。
褚英听到此第,怎么还不明白这前后的缘由,贤妃这病的起因就是少女时留下的情感伤痛。
秦嬷嬷又接着说了下去:“后来,小姐被诊出有孕,宫里就立即下了旨意,说要封为太子妃,也不管小姐当时还是浑浑噩噩的状态,就强行接到了宫里,后来小姐虽然生下了姜毓殿下,这病却没见好。有日夜里,发生了小姐险些就把二皇子掐死的事。如此一来,先王也就不敢把孩子再交给小姐养育,便自己抱了回去。”
“然而没有了孩子,却又有了新的问题,小姐在宫中悉心调养,两年后,她虽不再发病,却不记得自己已嫁进了宫,生过孩子的事了。我们也只好哄着她,说是先王想念她这个侄女,让她留在宫里住……”
“再后来,武帝陛下薨去了,二皇子自己跑到万安宫来,却不知为何惊吓到了小姐。小姐失手把二皇子推入了放生池中,险些累得二皇子淹死后,小姐的脑子却清醒了起来,知道自己已经进了宫,作了贤妃,生下了个二皇子,所以整个人变得少言寡语;不过后来,当褚英公子您被大小姐送回来,她见了你,才算是完全好了,虽然性格清冷了些,却好歹会说会笑了。”
“我……为什么?”褚英听后,好奇问道。
“小姐难道没告诉过你?”秦嬷嬷听他如此问,愕然的反问道。褚英确定地摇了摇头。
“因为您长得像您的外公,我们小姐的父亲,周缙大人。”秦嬷嬷说道,“周缙大人的儿女长相都像他们各自的母亲,反倒是隔了一代的你却像极了老爷。小姐自幼就很依恋父亲,所以可能是有了移情作用。”
褚英这才算是知道了贤妃待自己好的原因,却原来是因为他肖似外公。
“唉,也不知二皇子是对小姐说了什么。这么多年了,竟能害得小姐再度发病。”秦嬷嬷叹气道。
褚英默默地想着姜毓那日的神色,心中也是疑惑得紧,按说这么多年了,贤妃也不至于稍微刺激一下,就发作成这样。姜毓到底做了什么?
褚英没来得及细想,他眼角就瞄到贤妃的眼睫毛刚刚动了动,他喜道:“慧姨!”
贤妃终于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白色的幔帐,神智慢慢回笼。
“英儿。”她的目光第一个注意到的是身旁的褚英。
褚英见贤妃双眸清澈,知道她已完全从昏倒前的梦魇状态中解脱了出来,总算是恢复了理智,便高兴地握住她的手,说道:“您醒了就好。秦嬷嬷刚给你熬了碗药,快快将它吃了吧,身子才会好的更快。”
秦嬷嬷也急忙的把药碗端了过来,交付给褚英。
贤妃有气无力地转过头,看了秦嬷嬷一眼,唤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但是手却推拒着那汤药,说道:“不用了。我没事,不想吃。”
“娘娘,这是静气凝神的补药。您多少也吃点吧。”秦嬷嬷劝道。
“不用了。”贤妃软软地转过头,背对着他二人,不知在思索着甚么。
“慧姨,你别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任何事情总有个解决的办法。姜毓他若真对你无礼了。就跟我说,我保证把他叫到您跟前,给您请罪赔礼。”褚英斟酌着说道。
谁知,褚英单单提到姜毓的名字就让贤妃的身子一颤,随即慌忙转身,说道:“不,别让他过来,我不要看到他!我不要见他……”
褚英见她脸色苍白,身子还在颤抖,忙安抚道:“好,不见他,我们都不见他!”褚英心里对于姜毓到底作了什么却是越来越疑惑,已开始考虑是该想个法子探个究竟了。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号角声,把刚恢复中的贤妃吓了一大跳,她连忙追问道:“什么声音?这是什么声音?”
褚英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慧姨莫怕。应该……”他算了算时间,说道,“应该是岭南的军队回师仪式上的号角吧。”口中虽如此说,但是他心中却颇为奇怪,这声音若说是例行仪式的话,似乎也太响了一点……
※※※
且勤读小筑和万安宫的两头热闹,转回去看真元殿前的双方对峙。
纵然是齐王有心在血洗事件上维护姜毓,但直到见得那传讯烟花,听得城外那声声号角,也心寒了。他眉头倒竖,正想发作,姜毓却是快他一步,推开了两边的卫士,满脸笑容,亲热地走到齐王身边。
他拉住齐王的手,说道:“父王,儿臣在这里也为您备了锦辇。难得这次大胜,我大齐百姓心气正旺,若您亲自到城中一巡,他们定然会高兴异常的。”说罢,他一手拉住齐王,另一手一挥,广场上的兵卒们立刻长剑入鞘,然后队伍中间散开,如同潮水分流,留出一处通道来,一辆早备好的锦辇就这样,被推到了大殿之前。
看着那被装点得华丽别致的君驾,齐王有些懵了,他不知道姜毓这是什么意思。姜毓却很是惜语,只淡淡笑着说:“刚才的烟花只是儿臣准备的庆典第一步,父王赶紧上车,我们就要进行第二步了。”说着,将齐王扶上了王辇,自己再站到他的右侧。
御辇的车夫一抽鞭子,王驾便沿着宫城的中轴线向外行去。这才出了宫门,就听得一阵礼炮轰鸣,满天花雨洒落,吓了齐王一大跳,若不是姜毓在旁一直扶着,怕就要跌下车去了。
宫城外的朱雀大街两旁此时布满了人,王驾从中央的御道上缓缓而过,真元殿广场上的兵卒整齐地分成两列,排在马车后面。
围观的百姓看到威武雄壮的军队,以及久在深宫不出的齐王,立刻极力的欢呼起来,听着这山呼万岁的声响,齐王心中也莫名激动!
“这,这……”齐王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个场面。
姜毓站在他身旁,还是那样的微微一笑,说道:“父王,不断的微笑着挥手就可以了。百姓们都仰慕父王的威仪呢!”
“啊,嗯。”齐王仿佛扯线木偶一般,连忙向下面的人潮挥手,回应他的自然是呼声雷动。即便是早朝时候看着几十个大臣俯首,也不及现在这般被万人仰慕。这种万人崇拜的现场感,顿时让齐王有些晕了。
就这样,齐王与姜毓并肩站在锦辇上,绕着虞城的主要街道各走了一遍,直至最后返回到宫城前。王驾入宫的那一刹那,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二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样的喊声,震耳欲聋!进了宫城后,齐王终于明白姜毓在获得这一次的大胜之后,在百姓中有多得民心,现在,心思百转的他,看着脸上总是言笑吟吟,准备服侍自己下辇的儿子,清楚地明白自己已不能动他分毫了。
他忽然又想起,先王武帝曾对他说过的,兵权是临朝之本。可能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最初就不该让姜毓担任这次岭南元帅。让姜毓真正的掌握了军权,所以才会让自己如今,如此被动。
第12章 黄雀在后
阅兵游行后,夜晚,大齐湖畔,池上楼。
飞凤台内的两个身影一坐一立。坐着的林文卿神色复杂地看着站着的赵灵儿,轻笑着叹了口气,说道:“别探头探脑了。我送了信,姜毓也答应回来,终究是会来的,倒是你啊,守了这半年的寒窑,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赵灵儿被她取笑,羞恼的转过头,一手就掐住了她的左耳,故作泼妇状的说道:“胡说什么呢。谁为了谁守了半年寒窑!这是甚么比喻啊!”
“是是是。你不是守寒窑,而是每天站在虞城西南的高台上当了半年的望夫石而已。”林文卿歪过头,躲开赵灵儿的手,再次说笑道。
“我叫你再贫嘴!”赵灵儿可不干了,整个人化身了母狮子,张牙舞爪地朝林文卿扑了过去。
在这半年中,两个人相处的已是极熟悉了。林文卿因为自己本是女儿身,根本没有任何,男女自需有别的意识。而小迷糊赵灵儿的心中只有个姜毓,又自认光风霁月,自然更不会想到要与自己的好友林文卿保持必要距离。
于是,当姜毓来到飞凤台内,看到的就是赵灵儿整个人已扑倒在林文卿身上,两个人嘻笑打闹成一团,看着如此亲密的两人,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不悦。
“灵儿。”姜毓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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