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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记事本-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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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试着设了一个陷阱。在他投出引诱我挥棒的坏球时假装做出短打的动作,然后在千钧一发之际收了回来。两坏球。章鱼怪的眉间出现了皱纹,眼睛偷偷瞄了瞄三垒的石头男。很好,拜托你多把注意力放在跑者身上吧!虽然已经有两人出局,还是可能出现内野安打或盗回本垒的情形喔!

    第八球,自内角高处贯穿的快速球,还是被我勉强打着了。尽管球棒整个被弹飞,人也跟着往后仰,我却紧盯着滚到界外区的球,硬是撑住没有跌倒。我还有力气,可以硬撑下去。而且章鱼怪的投球方式微微改变了——投球之前会先在手套中确认一下握球的方式。

    下一球是偏离很远的内角高球,我还是挥棒了。绝对不能变成满球数,否则章鱼怪可能会死心而把我保送上垒。所以我必须不断煽动他,煽动三年来一直潜藏在他心中的热情。

    于是征兆出现了。就在章鱼怪采取投球姿势时,他做了一件整场比赛中第一次做的事——瞥了二垒上的玫欧一眼。

    然而变化仅只于此。章鱼怪举球过头的动作、挥下手臂的动作都和之前一模一样,不免让我的信心有些动摇。赚不了钱的棒球就是垃圾——章鱼怪曾几何时说过的话在我脑海中响起。但我们偏偏沉醉于这样的垃圾,还不断投入时间和硬币。那不过是计算机程序创造出来的、垃圾般的虚拟球场,我们却认真地在场上一决胜负。因为那里是属于我们的地方,还有许多同伴跟我们一样,愿意接受我们有如垃圾的热情。当年的你不也曾是如此吗?没错吧?我绝对相信。你投的球里曾经存在无法变成钱的垃圾——不会被钱改变的美好部分,那些部分绝对曾经传达到某个人心中,依然留存至今。

    所以我怀着平静的心情,静静等待那一球的出现。

    记得曾在某本书上看过这句话——直球其实是一种变化球。

    投出的球会受到重力牵引而下坠,这是理所当然的。和用高速下旋逆转这种现象、使其水平飞出的直球才是不自然的球。抑制纵向回转、呈抛物线落下的球——指叉球才是自然的球。书上是这么写的。

    所以我只要静静地等待,仔细看着球的行进路线,然后挥棒击出就好了。

    令人麻痺的甜美感触传到我的手上,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才听到声音。接着传来的是骨头颤抖错位的感觉。盛大的欢呼声从背后袭上我的脖子。我看见一个小小的咖啡色人影跑了起来,遥远的左手边还有一个巨大的黑影迎面袭来。我顺着挥棒的姿势甩出球棒往前跑,感觉就像踩在云端上一样。

    我完全没注意击出的球飞向何方。回过神时,沾了泥巴的一垒正从我脚边飞逝而过。我紧绷的情绪终于在这时猛地断了线,忽然两腿一软,差点迎面趴倒在泥土地上。我勉强以双手撑住地面,转过身爬回一垒。脑袋因为缺氧而痛到不行,好不容易才有办法抬起头看着自己几秒钟前待过的地方。

    玫欧娇小的身躯跑过本垒板,扑进早已等在那里的石头男怀里。从外野传回来的球突然滚落在投手丘旁。

    再见安打。我们赢了。汗水从全身上下的毛细孔喷了出来,连耳朵和眼睛也是。说不定连眼泪和鼻水都出来了。我趴在地上抓着一垒垒包,远远看着本垒上的队员们。得分跑者玫欧正被站起来迎接她的大家又摸又揉。

    呃……我是不是被遗忘啦?大家应该只是因为太兴奋而无暇注意我吧?我还没有赢球的真实感。直到主审宣判比赛结束,垒审们也陆续回到挡球网后方,还是没有人注意到我。好过分!我可是打出致胜安打的大功臣耶!

    所以第一个走过来扶我——应该说揪住我的衣领硬拖我起来的人,其实是章鱼怪。

    我不敢直视他,也不能逃走;支支吾吾地「啊,呃……这个嘛……」了半天,最后还是只能低下头。我根本没胆抬头看章鱼怪究竟以什么样的表情瞪着我。

    「助手先生!」「藤岛同学!」

    玫欧和彩夏终于想起我,兴奋地大喊同时正要跑过来。一看到站在我身边的章鱼怪,就连跟着要跑过来的电线杆与石头男都停下了脚步。他的表情真的这么可怕喔?那我恐怕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不过,我的确击溃了他的自信。

    所以只能接受这个结果。毕竟我也不能一直低着头不看他。

    我抬起头,眼前是一张满是汗水又红通通的章鱼脸,一双眼睛因为悔恨而闪闪发光。

    「……你……怎么会知道?」

    章鱼怪狠狠地瞪着我,彷彿要以视线把我碾成肉酱。

    「你一直在等我投指叉球吧?你怎么知道的?连我会在那时候投都知道?」

    「……是的,我一直都知道。」

    回答出这句话时,我的喉咙痛得不得了。就像有人把热烫的砂抹在我喉咙内侧一样。

    「但我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我的确知道尼莫老大您最后会以指叉球决胜,也知道您在背后有跑者时习惯在投球前瞥二垒一眼,以防球路被人看穿。」

    章鱼怪的眼睛睁得好大,手指更深深陷进我的肩膀里。

    「怎么可能?我参加正式比赛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也没有留下任何记录。居然连投球的习惯都知道?哪有这种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留下了记录。」

    我甩开章鱼怪的手,直视他的双眼。

    「记录就留在您最讨厌的那款棒球游戏里。」

    章鱼怪那张半开的嘴唇不停颤抖,应该是不愿相信这件事吧?但我的确在游戏里找到了记录。在「PWLB」里输入根本喜一这个名字导出的球员资料——就是我的情报来源。

    「别傻了!」章鱼怪发出沙哑至极的呻吟。「游戏里……怎么可能有我的资料?我只不过在甲子园里投过几球……」

    「那款游戏使用的是公用数据库。您知道吗?所有人都能在数据库里新增资料。也就是说,有人在数据库里建立了『投手根本喜一』这笔资料。」

    我闭上嘴巴,凝视着章鱼怪脸上宛如黎明云彩般逐渐扩散的表情。

    「那正是记得尼莫老大您的某人,而且应该曾经亲眼看过您投球。说什么没有人记得、一切都会被遗忘,这些都是骗人的吧?那么厉害的快速球绝不可能完全被遗忘。您自己也没忘记棒球吧?而且到现在都还有那种投球技巧。所以……」

    章鱼怪没听完我说话就转过身去,丢下棒球帽和手套迈步离去。

    ——只要你没有忘记,棒球之神绝对不会遗忘你投球的那个夏天。

    我的最后一句话落在沾满汗水的泥土上,消失无踪。

    章鱼怪和西村大哥在投手丘旁擦肩而过。胜利投手和败战投手的交流远比自以为是的侦探助手简单许多,却更胜于任何雄辩。

    西村大哥只是摘下帽子,深深地向章鱼怪一鞠躬。

    章鱼怪捡起恰巧滚到身边的胜利球,丢给了西村大哥。

    没有任何一句话,仅只如此而已。

    经过一场大战之后,这样的结束方式也不坏。没错,就象是「PWLB」连线对战的结束方式。双方只会互道「NiceGame」,或是偶尔交换一下制服图档。就只是这样。

    至于计算机程序编写而成的虚拟球场和我们现在所处的真正球场有什么不同,或许只有吹散战斗热度的和煦凉风吧?沐浴在这股舒爽的凉风里,正是运动员独有的特权。

    所以我想继续享受一下。

    ✿;

    一个礼拜后,帮派事务所搬进了「西村GAME」四楼。

    放学后,我一个人前往店里。错乱嘈杂的游戏机音乐声中隐约传来电钻和槌子敲打的声音。是哪里在施工吗?

    「帮派出钱,在后头加盖了一座楼梯。」

    走进员工休息室一问,西村大哥便这么告诉我。

    「根本老大说,不想每次进出事务所都看到一堆小鬼。」

    不过……我站在休息室门口看了看一楼店内的情形,脑中突然想到一件事。一楼今天也挤满了来玩「PWLB」的小鬼,章鱼怪该不会是不想吓到这些人吧?如果因为自己身边的黑道们导致客人减少,结果害「西村GAME」关门大吉的话,就违反「让店面继续营业」的约定了。

    我试着询问西村大哥,他也笑着回答:「说不定喔!」

    「……真的很谢谢你们。多亏大家了。」

    「啊,没什么,请不要向我道谢。」

    我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们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且最早还是少校搧风点火的……」

    「没关系啦!我也确实提出委托了,一定会付费的。」

    「少校已经付钱给第四代、明老板和友造哥他们了。因为是少校找他们来的……」

    「他先帮我垫钱了吗?真是不好意思……这个月要先付游戏机板的钱,手头有点紧。不过还是请你转告少校,叫他再给我请款单……」

    「我们讨论过了,希望向西村大哥收取一样不是钱的东西……」

    「……要我支付实物吗?怎么?该不会是要游戏代币吧?」

    「这个嘛……其实……是希望西村大哥来当我们的棒球指导员……」

    西村大哥瞪大了双眼。

    「我们那群闲着没事干的尼特族好像迷上了棒球啊……平坂帮里除了石头男和电线杆之外也有人吵着要打……」

    不过他们很可能只有三分钟热度啦……而西村大哥脸上一下子浮现种种表情,应该是高兴得不得了吧?这点我还看得出来。因为他放在腿上的手里彷彿握着一颗不存在的棒球,正不断确认它的存在。

    「可是应该找不到可以比赛的对象吧?虽然找来平坂帮所有人就有十八个,但只有几个人能担任投手和捕手……」

    「隔壁的打击练习场不是又搬来很多器材了吗!」

    西村大哥突然提起这件事,让我歪头不解。

    「这么说来,那里终于要拆迁了吗?」

    「不,好像在改装喔!听说被一家和黑道挂勾的不动产业者买下来了。」

    「嗄?」

    「最近听到了一些奇怪的传闻啊!据说有个长得像海怪的家伙三更半夜一个人在那里练习打击呢!真是怪谈哪!」

    我想了一下才终于明白西村大哥话里的意思,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花板,接着猛摇起脑袋和双手。

    「不不不不不,饶了我吧!我想跟正常人比赛啊!」

    西村大哥哈哈大笑。

    「你们队上那些也不算正常人啊!别妄想啦!」

    这么说也是没错啦……明老板和友造哥是正经的社会人士,平常要工作也没时间定期来打棒球。结果球队一定会由尼特族们所组成。

    「不过……我明白了。我愿意担任指导员。啊,对了!现实中的棒球固然好,偶尔还是要来我们店里打打『PWLB』喔?听说明年就要改版了……」

    我点点头,和西村大哥握了握手,离开了「西村GAME」。

    「……基于这个原因,所以我们没有现金收入,也没办法付钱给爱丽丝了。」

    到侦探事务所露面时,我小心翼翼地这么告诉爱丽丝。侦探当然是怒不可遏。

    「太天真了,简直不可原谅!让我做了那么多事居然不给酬劳?」

    盖在爱丽丝额头上的冰袋滑了下来。自从比赛结束后,她就一直躺在床上。不但站上打击区还全力疾驰扑垒,球场上的种种似乎超出了她的身体负荷。

    「我不只担任教练还身兼代打,拯救了一家店面居然毫无报酬!跟你们这些人比起来,蚂蚁和蟑螂还比较有经济概念!」

    「反正打得很开心,有什么关系嘛……而且少校已经支付报酬给侦探团以外的人了。爱丽丝的报酬就从我的薪水里扣吧!」

    我从以前就想说了,这家伙在金钱方面意外地斤斤计较耶!

    「问题不是从你那里扣就好!而是产生代价这件事实本身在资本主义社会里非常重要!」

    「所以西村大哥也说愿意当我们的指导员啦!你不是也很喜欢棒球吗?我不会叫你再上场代打啦……不过你还是可以当教练啊!」

    「那种野蛮的竞技我可是敬谢不敏!这次也只是因为涉及你接下的工作,我才破例帮忙!不要想太多了!」

    爱丽丝撇过头,看着床旁的荧幕。

    「无论如何还是报酬最重要。既然说要让我扣薪水就别后悔!野村克也担任球员兼教练时的年薪是五亿日圆,我的贡献足以与他匹敌,以实际劳动时间一个半小时来换算的话……」

    就这样,爱丽丝以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的恐怖算法大笔大笔地扣起我今年夏天的薪水。再待下去大概也没好事,所以我连忙收集起Dr。Pepper的空罐,偷偷溜出了侦探事务所。

    不过爱丽丝也亲自站上了那座球场,沭浴在球场的微风中,在白球上刻下自己血和汗。所以她一定也不会忘记。

    证据就是——其中一只小熊布偶身上戴了一顶棒球帽。

    ✿;

    过了一阵子,网络上出现了一则关于「PWLB」的流言。一支奇妙的队伍在比赛中连战连胜,甚至登上了全国排行榜,然而球员的名字却都只是一般的人名。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名实力坚强的玩家至今身分不明,也查不出他所在的电玩游乐场。一般推测他可能是在自宅拥有大型机台的有钱人,或是直接入侵游戏公司主机参战的黑客。

    这支球队的名字叫作「花丸NEETTEENS」。

    至于制服上的徽章——当然是一只可爱的小熊。

第五卷 后记

    2004年球季结束后,大阪近铁猛牛队将经营权转让给欧力士队,结束了五十五年来的历史。而最后一位教练正是梨田昌孝。无论是对近铁队或梨田教练而言,都是在未能称霸日本的遗憾中拉下终幕。

    五年后,梨田教练在2009年冬季率领日本火腿斗士队迎战巨人军,却再度战败而未能圆梦。一个月后,我去京都旅行时造访了伏见稻荷神社。除了著名的千座鸟居外,神社境内共有上万座信徒奉献的鸟居,鸟居背面都刻着奉献者的名字和奉献的年月日。我刚好找到了其中一座,上头刻着——

    『大阪近铁猛牛队梨田昌孝』

    奉献日期是2006年10月,也是球队最后一场比赛的两年后。

    回到东京之后,我着手开始撰写截稿期将近的短篇故事。由于当初交给编辑的大纲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所以我等于从头编写了另一个故事。一定要写关于棒球的故事才行。既然要写,就一定要放在短篇集的最后一篇——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这是我第一次将发表在杂志上的短篇故事集结成册,最早的一篇竟然是三年前写的。重看一遍后就会发现,其中的爱丽丝与鸣海和现在大不相同。尽管如此,我还是尽量减少修正的部分,只针对剧情不顺的地方加以修改。故事中的鸣海进入现在这个环境正好刚满一年,身边的许多事物当然也会有所改变。虽然有些改变,却不会消失——这就是我一路走来所创作的一切,相信将来也会是如此。

    近铁猛牛这个球队已不复存在。但它的生命转变成不同的形象,依然存在于众多的球队和球迷心中,同时也存在于我的小说之中,至今仍生生不息。

    如果能以如此感人的小故事作结,编辑大人应该会原谅我不但把大纲整个改掉,还延迟了交稿时间吧?

    这一集再次和广播剧CD同时发行,我也很荣幸地得以参加广播剧的原案编写。由Tiv老师绘制的漫画版也即将在六月的《电击大王漫画月刊》开始连载,敬请期待各种不同版本的《神的记事本》。谨在此郑重感谢责任编辑汤浅大人、绘制插图的岸田メル老师,以及支持这部作品的各位。(注:以上均为日文版发行时间)

    二〇一〇年二月杉井光

第五卷 插图



第六卷 序

台版 转自 夜@轻之国度

    “说不定我们死后还会有感觉呢!我真想沉眠于能够俯瞰韦里埃村的高山上那小小的洞穴啊!沉眠这个词真是太适合不过了。”

    《红与黑》斯汤达尔着/小林正日译

第六卷 第一章

    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个故事,主角是个硬派到令人无言的男人。

    其实我不大熟悉这个男人,也不曾当面和他交谈;更何况少数关于他的资讯全都来自传闻。最离谱的是,他几乎没有在这个故事中出场。尽管如此,这仍然是属于他的故事。

    他的绰号叫作“熊拳”,据说是因为曾经赤手空拳地打死一头熊,才有了这么一个让人笑不太出来的谐音绰号。然而无论他身在阿富汗、南斯拉夫还是刚果,大家都如此称呼他。或许是因为日本人的名字比较难念吧?

    他曾是驰名于多国战场的佣兵,却在体能达到巅峰的三十多岁时一度退隐。因为他回到故乡日本时认识了一位女性,并且爱上了她。

    尽管所有人都不祝福这段恋情,他们还是生下了一个女儿。由于不可能于养育小孩同时继续从事不法勾当,他决定洗去满身的烟硝味和血迹,在东京安身立命。

    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选择经营拉面店,或许其中有什么象征性的意义也说不定。继承了由大陆漂洋过海而来的中华拉面基因,汤头里却吸收了这个国家中各式各样的饮食文化,最后演变成不折不扣的日本料理——这是日本拉面的历史,也意外地和两人生下的女儿有着相同的背景。

    然而就在妻子早一步离开人世之后,他却在某一天抛下了女儿和面店,再度以“熊拳”的身分回到战场。他曾在这个和平的国度经营拉面店的唯一证据,就只有拉面店的门帘了。

    他的本名叫作花田胜。

    根据似乎是事实的传说,他本来想直接用名字当作店名,却被妻子嫌“俗气”,于是去掉了“Da”和“Sa”两个音(注:日文中表示俗气或没水准的形容词发音为dasai)——

    ——成了“花丸拉面店”。

    这就是那间拉面店的店名。花田胜的故事从这里开始,也在这里结束。

    *

    话说回来,虽然最近几乎完全忘了这回事——不过我的确还是个高二的学生,而且快要满十七岁了。我竟然是在教室里和同学聊天时才想起这件事,怎么会这样啊?难道我对上学有什么心理障碍吗?

    总而言之,对话的内容就是这样——

    “……只剩下一个月了,藤岛也请记得来帮忙,十月不要排太多打工喔!”

    午休开始的铃声响起,一个女生的声音也同时传来。我一抬起头,便看见一头短发、看似坚毅的眉宇以及和蔼可亲的眼眸。原来是彩夏。我把上午的课全都睡掉了,脑袋现在还昏沉沉的,所以听不太懂她在说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连其他女生都三三两两地往我座位四周聚集过来。

    “……什么只剩一个月了?”一个月后有什么事吗?

    “拜托你仔细听人家说话好不好!你一定又从班会时间一直睡到现在了吧?为什么藤岛你总是专门跑来学校午睡呢?”

    我正想回嘴说“最近遇到一堆麻烦事,害我很累啊!”旁边的女生就插嘴了。

    “这不算午睡吧?他好像从早上就一直睡到现在啊?”

    “有时候还睡到放学,晚上七点了还不醒。”

    “我听说他连上体育课都在睡耶?”

    “真的吗?那很强耶!是怎么办到的?”我才想知道咧!你们想乱编到什么时候啊?

    “藤岛在睡觉方面真的很有才华喔!”

    彩夏不知道为什么显得很得意。

    “以前还曾经说梦话跟我聊天呢!”

    “你应该叫醒我才对吧!”我忍不住吐槽,好像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对了……你刚才说下个月?下个月有什么事吗?”

    女生们的眼神同时进入了冰河时期。我低头趴在桌上回避这些可怕的视线,同时拚命地试图回想。今天好像是九月的最后一天了吧?呃……整整一个月后就是十月……十月底……

    “啊!是我生日!”

    “谁知道你的生日啊!”“是喔,生日快乐啊!”“几岁生日啊?我看你好像开始有老人痴呆的症状了,大概有七十七岁了吧?”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群起围攻我啦!

    不过这时我才终于想起一件事——我快要十七岁了。这么说来我应该还是个高中生,转进这所学校之后还不满一年。

    原因说来话长,总之我目前正在一家侦探事务所打工,担任助手。回顾自己所写的案件记录,这短短一年来竟然就遇过十次足以成为刑事案件的纠纷。我的高中生涯还剩下一大半,照这种频率算来,毕业前恐怕还会遇上十五件左右的案子。我不禁有点头昏——万一我在高中毕业之前就先从人生毕业了怎么办啊?

    然而彩夏突然凑近我的面前,把我拖回了现实。

    “跟你的生日无关啦,我们说的是十一月三号。你应该知道那天是什么日子吧?”

    “……安产节?(注:日文中的十一月三号1103和“安产”谐皓)”

    “文化节啦!就算你已经和整年都在放假的尼特族差不多,所以搞不清楚国定假日……”

    “难道我连稍微恍神的权利都没有吗……?” “……可是你竟然连校庆的日子都不记得!”

    嗄?校庆?

    *

    雇用我的侦探事务所和彩夏打工的拉面店位于同一栋建筑物。走出JR和私铁及地下铁路线杂乱交错的巨大车站东侧,穿过流浪汉聚集的公园后走到人烟稀少的死巷——一栋不显眼的灰色低矮住商大楼就是店面所在。这里的地标是挂在一楼门口那刺绣精美的红色门帘,上面写着“花丸拉面店”。拉面店很小,只有五个靠柜台的座位;店主人称明老板,是个总是穿着挖背背心配黑色围裙、胸部缠着布条,模样健康到令人目眩的大姊。

    “彩夏说最近要准备校庆活动,暂时会比较晚过来店里……可是鸣海你为什么还是一放学就来了?”

    傍晚四点,我一出现在拉面店里,柜台后的明老板便这么问我。

    “啊,是因为在班上没有安身之处吗?”

    “没、没这回事啦!”我不禁有点着急。“没有人在我睡觉时决定了班上的摊位活动,也没有人叫我什么事都不用做,更没有人直接把我的桌子拿去当切割台用啦!真的没有这些事!”

    可是为什么我有种想哭的感觉呢?一定是因为明老板一直在切葱的关系吧……?

    “不过你在我店里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不点餐的话,你还是快滚出去吧!不要妨碍我准备材料。”

    我好歹也是前店员,居然这样说我!可是我不能就这样出去。

    “呃……就是说呢……这个嘛……我是为了校庆的事来拜托明老板你的啦!”

    “拜托我?”

    “因为我们班上决定要卖冰淇淋。”

    明老板握着菜刀的手停了下来。

    “花丸”是一间奇特的拉面店,因为甜点的冰淇淋比拉面本身还有名。听说明老板是因为父亲失踪而不得不继承拉面店,在那之前其实她努力进修的目标是成为冰品师傅。

    “所以……如果明老板能教我们做冰淇淋,就一定没问题了。我们班上的女生们是这么跟我说的啦……”

    “……我哪有那种闲工夫啊!那拉面店怎么办?”

    明老板一脸不耐烦地这么说完,切葱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是啦……只要让大家每天来‘花丸’学着做就可以了吧?”

    “你白痴啊!那还不是一样?我在这里顾小孩,那谁来做拉面啊?”

    “这……这个嘛……那就由我来——”

    “你刚刚说什么?每隔半个小时就摔破一个碗公的鸣海同学,你说你要来干嘛?”

    “非常抱歉对不起我不会再提起这件事了!”

    唔,虽然早就知道结果大概会是这样,明老板也太不留情面了。

    总之,这就是我被分配到的唯一一项校庆准备工作——说服明老板帮忙。

    “我告诉你,我们这里一直都是拉面店,不是冰淇淋店。我也是有身为拉面店老板的坚持的。好啦,把这份送去给爱丽丝吧!”

    明老板在碗公里豪迈地洒进一把葱花,然后推到我面前。碗公里只见煮熟的豆芽菜和葱花,害我愣了好一阵子。尽管每次都是这样的情况,明老板还是会特地向我解说。

    “这是葱花味噌拉面,不要面不要汤不要叉烧不要笋干不要味噌。”

    “拉面店老板的坚持也不要了嘛!”

    然后我就被揍了。

    这个爱丽丝就是我的雇主,住在这栋大楼的三楼。308室的房门上挂着一块招牌,上面以奇幻风格的字体写着“NEET侦探事务所”。最近我开始嫌麻烦,所以常常不按电铃就直接进去。夏末的暑气差不多告一段落了,房间里的冷气却依然强劲刺骨。穿过右手边是厨房的狭窄走廊,里头就是小小的寝室。

    “爱丽丝,我送饭过来了!”

    “哇!哇哇啊!”

    我端着载有碗公的托盘走进房间,床铺方向却传来惊慌失措的声音。她在干什么啊?

    寝室的三面墙壁都是架子,架上的电脑器材满满堆到了天花板,地板上绝大部分的面积则被床铺占据了。床单上满是小熊啦、海豚啦、猫咪啦、水豚之类的可爱布偶,堆叠成了一座山丘。一个小小的女生正趴在床上,试图往后缩进这座布偶山中。我一和她四目交会,黑色帽沿下那张惨白的脸庞霎时一片通红。

    “以……以后不准你突然闯进来!我也是有个人隐私的!”

    “嗄?啊……呃,对不起!”

    我差点打翻手上的托盘,连忙背对床铺退回厨房。

    这个小女生就是雇用我的侦探——爱丽丝。虽然她总是穿着睡衣窝在这间套房里,但我刚才不小心瞄到的服装……却让人一时之间难以相信。

    她戴着黑色的三角帽,好像还披着黑色的蕾丝披肩。应该不是我眼花才对,可是……爱丽丝为什么打扮成那样啊?她不是只穿睡衣跟丧服还有看起来很贵的和服吗?

    “哇!拉链卡住了!唔……呜……我的头发……好痛!鸣海!鸣海!”

    听到爱丽丝的叫声,我慌忙站起来。

    “不准过来!不准看!快帮我想办法解开!”

    “你到底要我怎样啊!”

    爱丽丝在布偶山下痛苦难当,不是头发被吊袜带的钩子勾住,就是背后的拉链夹住布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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