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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记事本-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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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在服饰店大楼附近,男子突然消失了。气急败坏的我在人群中穿梭,穿越十字路口找寻白色的身影。个子那么高大的人居然会让我跟丢。

    “怎么啦,这么不甘心吗?”

    有人从背后向我搭话。我就跟俗话说的一样,真的吓到跳起来。回过头去就看到男子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我背后嘻嘻笑。

    “咦,呃,没有啦。”

    被发现了。我觉得耳朵里都要喷出汗来了,男子却轻松地拍拍我的肩膀。

    “我也有点在意你的事咧,明明是高中生却在做这种事。”

    全身的汗又缩回去了。

    “咦?高、高中生?什么意思?”

    就连我自己都觉得真是令人绝望的掩饰。

    “不用装傻啦!你拿牌的样子可以算是名人级了。只是我有个儿子跟你一样大,所以马上就察觉了。”

    我几乎要抱住头了。可是男子下一句话让我全身都冰冷了。

    “我可没留下诈赌的证据。你们还有监视录影机吧。”

    “咦……?”

    “你在查我是不是虎须,对吧?还刻意放枪想办法试探我,真是辛苦了。花瓶里的相机也要藏好一点。”

    那时候我的脸色应该完全铁青了。好几个路人偷偷朝我投以猜疑的视线。

    被发现了。他知道我是负责监视的人,还发现了监视录影机的存在。

    这名男子——究竟是何许人物?

    “不要那么紧张嘛!”

    男人用手背拍拍我的胸膛。

    “我今天才来到东京,不是小哥睁大眼睛在找的人啦!我只是个爱打麻将的人。今天打了好几家,还是小哥最有趣。”

    “呃……”

    “今年这趟东京行是为了决定重要的事,过程会满费心力的。这种时候我总是用麻将来测试运气,所以一开始的大四喜可是什么也没做。不过三重役满是太过头了。今年应该会有好事发生吧。”

    男人又贼笑了起来。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这时候,就连在人群中都听得一清二楚的脚步声接近了我们。

    “阿玄——!”

    我朝女子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有人影从ALTA跑来。路人露骨地摆出怀疑的表情,让路给她。浅色的卷发和貂皮短外套的下摆随风飞扬,明明是冷得要死的一月却没穿丝袜搭迷你裙。厚重的假睫毛和仅擦了唇蜜的嘴唇,华丽的打扮就像酒家女。年纪感觉像是二三十岁之间。

    “讨厌啦——你来得好慢喔!我等你的时候就被人搭讪了四次。东京真的好匆忙,我都累了。明明到了ALTA又没有塔摩利(注:塔摩利担任主持人的知名综艺节目“笑一笑又何妨”是在ALTA录影的)。”

    女子搂住男子的手臂,才终于发现我。

    “咦,怎、怎么一回事?阿玄,你趁我不在的时候跑去搭讪吗?而且还是男生?你在搞同性恋吗?真是不可思议!我要跟你分手!”

    男人弹了女人额头一记让她闭嘴。

    “好痛!打的时候温柔一点啦!”

    啊,没闭嘴。

    “晚上回饭店,我会温柔地打你啦。这个小哥只是我在麻将店认识的小朋友。”

    “喔,阿玄多亏你照顾了。”女人突然对我鞠躬,然后靠过来紧盯着我看。“仔细一看,长得很可爱耶。阿玄,难怪我会怀疑你是同性恋。就算不是我也会怀疑。”

    “白痴,那只是理佳子你自己的嗜好而已。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该走了。你查好怎么去了吗?”

    “人家看不懂东京的地下铁啦!就跟义大利面一样错综复杂。好像搭错了就会跑去青森还是洛杉矶似的。”

    我已经跟不上两人情绪的变化,只能呆站在这里。这名女子应该是情妇吧?男人身上的衣服也很不错,在麻将店瞄到的钱包也是好东西。

    “对了,小朋友。”男子突然叫我。

    “啊,是?”

    “我们接下来要去新年参拜,你知道叫水天宫的神社吗?我对东京不熟。”

    “啊,是、是。”

    我拿出手机来查搭电车的方法:从新宿站到水天宫前站。

    “你知道总武线的月台吗?从东口进入JR的剪票口,应该是最里面的月台,然后到锦系町换车……”

    新宿车站就连在东京住了一年半的我都会迷路,所以我很仔细地说明。

    “小朋友,谢谢啦!”

    “再见啦!”

    阿玄和理佳子这对奇妙的情侣对我挥手之后,穿越了ALTA前方宽阔的斑马线。他们两人的身影最后消失在东目的人群当中。

    我握住路边的栏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觉得疲劳好像从全身的毛孔喷射出来。

    那个男人究竟是何许人物?

    他的麻将强到简直是不同次元的等级。可是令我在意的不只是麻将而已。那名女子也是。我只是见了她五分钟,却好像勾起什么回忆。

    我脑海中隐约浮现某人。究竟是谁呢?

    回到天和俱乐部时,表情凝重的店长靠过来小声地说:

    “藤岛先生。”

    别叫我先生,我还只是高中生啊。

    “刚刚那个男的,一早开始在这带的所有麻将店都大赢。”

    每家都是跟第四代相关的麻将店,所以联络网的消息很快就传过来了。店长更加降低音量说道:

    “可是对方是第一次来,又是关西人。他到底是何许人物呢?”

    “我也不清楚,总之先向第四代报告。”

    此时我才想起来刚刚道别时,那股不自然的感觉是什么。就是第四代。想起刚刚两人的脸,不知为何就让我想起第四代。

    *

    隔天,我为了向第四代报告昨天的事,就直接去平坂帮的事务所。

    平坂帮是东京都内最强的街头帮派,他们的事务所和侦探事务所正好隔了一座车站,位于车站的另一边。爬上热闹的坡道后,左转进入小巷子就到了。小小的楼房一楼是卖有别致舶来品的杂货店,三楼是平坂帮的事务所。

    “大哥,您辛苦了!”

    “辛苦了!”

    一进入事务所,两边就有粗野的声音向我打招呼。不良少年身着胸前画有帮派纹章的黑色T恤,纷纷向我鞠躬致意。他们是平坂帮自豪的武斗派成员。在我面前的玻璃桌两侧各放了一具沙发,里面的书桌后方坐着第四代。我因为身为帮主的结拜兄弟,这些模样恐怖的少年才会称呼我为大哥。不管经历几次过度的招呼,我都无法适应,希望他们赶快改掉这个习惯。

    “我们想去跟爱丽丝大姊拜年,大哥觉得带什么伴手礼去比较好?”

    “说到大姊就想到布偶啊。”

    帮里的成员都称呼爱丽丝“大姊”。对于黑道分子来说,大姊是对于女性的最高称谓,意义就等同于老大。虽然我是不明白那个小不点侦探为什么能赢得大家的尊敬。

    “就送入年生肖的布偶!”“就送这个啦!”

    “今年什么生肖?”

    “兜档布?” (注:兜档布的日文发音和什么生肖有些许类似)

    “兜档布是什么样的布偶啊?”

    “杰柯博士和海德先生。”

    “你真是博学耶!” “应该有这种布偶!”哪有啊。

    第四代拍了一下桌子让部下闭嘴之后,向我招手。

    “刚刚天和俱乐部的店长打电话来跟我说了一下,等一下监视录影机的画面应该也会寄来。那男的长怎样?”

    我开始说明“阿玄”的长相和举止之后,第四代的表情就越来越凶恶。当我说到他等待像情妇般的年轻女子来到,并且和女子互称阿玄和理佳子的时候,第四代突然抓住我的领子。

    “是吗,他们真的这样互相称呼吗?”

    “嗯、啊,对、对啊。”好痛苦。干嘛突然抓住我领子?难道他们认识吗?

    就在此时,事务所的铁门微微打开一条缝,一名黑衣小弟探出头来。

    “壮老大,有个怪叔叔说有事找您——啊,喂!混帐!”

    那个小弟又退回门外,似乎铁门外还有另一个小弟。一名身着白色羽绒外套的男子将退回门外的成员推了进来,硬是进入事务所。

    “混帐!”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访客,帮众群情激愤,就连我也差点叫出声来。就是昨天那个男人。他用睡着似的下垂眼瞄了一眼事务所。

    “闲杂人等滚开,我有事找壮一郎。”

    黑衣小弟不等男人说完话就一齐冲上前,接下来眼前出现的状况却让人无法说明。一名黑衣小弟撞到墙壁,其他几名翻过身去,还有人一头撞上沙发。男子手臂的动作快速到几乎看不见。当我吐出郁结在胸口的气息时,没有一名黑衣小弟能挺起胸膛站好。

    “哪来的啊……”

    “混帐……”

    第四代尖锐的声音朝再度起身想攻击男子的小弟背影发出。

    “住手,不要靠近那男的。”

    男子哼了一声,跨越倒在地上的黑衣小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脚来。

    “也没好好教育手下,事务所又这么破烂,真让我失望。”

    “你来干嘛?”

    第四代瞪着男子说道。对方开玩笑似地噘起下唇。

    “我来干嘛?我来看你啊。”

    “回去。”

    “你啊,这是对父亲——”

    “滚回去。”

    我惊讶地张大嘴巴,交替看了好几回男子和第四代的脸庞。第四代发现之后,啧了一声开口问我:

    “你在麻将店遇到的就是这家伙吧。”

    说不出话的我只能一个劲的点头。第四代咬牙切齿地说:

    “他是雏村家第三代,玄一郎。”

    其他人都被赶了出去,只剩我一个人当这场奇妙父子对谈的陪客。我和第四代并肩坐在沙发上,重新审视雏村玄一郎的长相。

    玄一郎的脸上完全找不到身为祭典摊贩头子的气势,看起来就像搞笑艺人般风趣。可是他刚刚所展示的实力不容置疑,打麻将时在他指尖所窥见的杀气也是货真价实。

    “你是藤岛鸣海,对吧?也是壮一郎的结拜兄弟。”

    玄一郎突然向我搭话,吓得我缩在椅子上。

    “嗯、啊。”

    “你知道啊。”第四代臭着脸回应。

    “我调查了很多关于宝贝独生子的事啊。你们还交换了结拜酒杯,对吧。明明以前就很讨厌这套,结果现在还不是踏上这条路。”

    “少啰嗦,老妈呢?听说她也来东京了。”

    “嗯,她现在左饭店的美容沙龙,昨天走累了。”

    等一下,等一下!刚刚这段话可不能放过:

    “……老、老妈?那、那个人是第四代的妈妈?”

    “对啊,很漂亮吧?壮一郎长得像他妈。”

    “她、她、她几岁了?”

    “四十二。”第四代回答道。

    “咦——————!”

    骗人。怎么可能。那已经不是装年轻能装出来的了!

    “我每天晚上都在床上疼爱她,所以她才能一直那么年轻啊。”

    “不要在亲生儿子面前讲这种性骚扰的话!”

    “事情就是这样啊。我不搞性骚扰,怎么会有你。”

    “光有性就可以生小孩了,不需要骚扰!”

    “壮一郎,你结拜弟弟很会吐槽。我真想把你们两个一起带回大阪,可以加入吉本兴业(注:大阪知名的经纪公司,专门经营搞笑艺人)喔。” “我不是在说相声!这不是重点,呃,咦?”

    带回去?(吐槽:鸣海你得到承认了)

    我的视线从玄一郎的脸上转移到第四代的臭脸上。

    “你也差不多该学继承家业的事了,回大阪吧。”

    “谁要回去。”

    “你的房间还维持着你离家出走时的样子,理佳子每天晚上都一边闻你床单的味道一边哭泣呀。”

    “我又没问你这些!”

    第四代似乎已经忍耐到极限,生气地回嘴。但是两秒钟之后又露出后悔的表情,坐回沙发上。

    “我骗你的啦。”

    “啰嗦!是谎言就不要说啊!”

    “我是真心要带你回去,在东京也玩够了吧。”

    “我不是在玩。”

    “喔。”

    玄一郎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我悚然一惊。那副表情我只有在打麻将的时候看过一次——我早玄一郎一步立直时,对方脸上所显露的表情。

    “你去年课税所得多少?”

    “我自己吗?”

    “是啊。”

    “一亿八千万。”

    我顿时嘘了一口两人听不到的气。虽然知道第四代赚很多,但是金额庞大到完全超乎想像。然而玄一郎却鼻子里笑了一声。

    “不过是玩玩的程度。”

    “那又怎样,你该不是要来把我绑回去吧。我才不会输给你这种老头。”

    “我已经是大人了,才不会痛殴、飞踢、绊倒、推倒别人呢。”

    “刚刚全都做了啦?”

    “吐槽时机刚刚好!真是令人羡慕的结拜弟弟啊。”

    我用手捂住脸,低下头。居然无意识地吐槽了……大阪人真的会像呼吸一样搞笑啊。

    “可是呢——”

    玄一郎的声音瞬间冷了起来。

    “你也踏进我的地盘了。如果像之前一样,只是玩些小鬼的黑道扮家家酒就算了。”

    “什么意思?”

    “你成立公司了吧。也就是说你踏入企业的世界了。”

    我好像听到冰冻的背脊发出喀喀声,玄一郎脸上浮现的凶恶表情简直跟狼一模一样。他们果然是父子。

    “你自己踏入我在的世界,金钱就是一切的世界。你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吧?”

    *

    那时候我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直到隔天才尝到苦果。第三学期开学当天因为只上到中午,所以我抱着厚重的文件盒去银行。因为平坂帮的会计事项从去年一路拖到现在,所以第四代像往常一般委托我处理。

    正当我在银行窗口等待办理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件事:右后方的门走出令我屏息的人物。那是玄一郎。而且他身后跟着身着西装,年届不惑的男子——对方应该是这里的分店长,带着两名银行行员,朝他鞠了好几次躬。

    玄一郎也发现了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又转身面对分店长。

    “那就麻烦你们了。”

    “是,我们会仔细检讨。今天麻烦您来敝店一趟了。”

    不妙的预感不禁油然而生。我凝视走出自动门的玄一郎背影。为什么这个人会在这里出现呢?和第四代有什么关连吗?对了,这家银行是和第四代所经营公司的主要往来银行。心里面开始不安了起来,玄一郎昨天说的话又浮现脑海。金钱就是一切的世界。玄一郎的地盘。

    我急忙回到平坂帮的事务所,第四代正好在讲电话。

    “……可是!您突然这么说,我们也很伤脑筋。不,可是……是、是,不,总之我会再去一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哪有这种道理!”

    应该是对方挂了电话吧?第四代愤怒地放下听筒。事务所里的几名成员不安地望向我。

    “……呃、呃,我从银行回来了。”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第四代心情不太好地回应后倒回椅子上。

    “我在银行看到玄一郎,好像拜托分店长做了什么。”

    我话才说完,第四代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但是他马上又坐回椅子上,叹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果然是那个混帐搞的鬼。”

    “怎么了吗?”

    “银行停止融资了。”

    我咽下一口口水,坐在沙发椅背上。

    第四代的活动企划公司是从去年底开始正式营业。虽然成功企划了好几个演唱会,目前还是依靠向银行借钱来维持营运。如果银行停止融资,公司也就倒了。

    “……是玄一郎叫银行停止融资的吗?他有这种能力吗?”

    “这点程度雏村家还办得到。他是商会的会长,在东京也有好几家分公司。”

    说实话,我小看雏村家了。之前只听说他们是从事关于祭典摊贩的商家,我以为是那种有个传统风貌的老板,勉勉强强卖东西过活的老店,结果根本不是这种规模,而是大企业了啊。

    第四代成立公司并接受银行融资,表示他已经踏入企业的世界。而所谓的经济,骨子里就是由流通无比快速且隐密的金钱所串连,因此在某处所发生的压力就会瞬间依照帕斯卡原理而流动。只要一通电话就行,太简单了。

    “这是我家的问题,跟你没关系。他是混帐,你不要再接近他了。而且他和麻将店的诈赌集团也没关连,你只要集中精神找到诈赌集团就好。”

    第四代说完之后就把我赶出事务所。我怀抱心中的疑惑走出大楼,就听到大举冲下阶梯的脚步声。

    “大哥!等一下,大哥!”

    身着黑色T恤的壮汉接二连三地出现在楼梯间,站在最前方的两个大个子分别是电线杆和石头男,他们是平坂帮的元老干部。

    “我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壮老大又一副问不得的样子,大哥可以告诉我们怎么一口事吗?”

    “嗯,也好,就讲讲吧。”

    这不是能在大马路上说的话,所以我把大家赶回楼梯上。

    “你们知道昨天的访客是第四代的父亲吗?”

    “是!”

    “对方是第四代的老爸,难怪我会被秒杀!”

    “真是太强了!”“我也想被他揍!”

    真是群不知死活的部下啊。

    “第四代的父亲呢,想要把第四代带回大阪。”

    “真的吗?”“我们也要进军大阪了吗?”“我们要征服全国了!”

    “不是这个意思。他现在是要打垮第四代的公司啊。他可能还会攻击其他的收入来源,这么一来,平坂帮就只能解散了。”

    “怎么可能!” “我们和壮老大交换过家族酒杯,连命都交给他了。不会因为没有钱就离开他的!”“我们决定一辈子都要跟着他!”

    正是这种时候才会觉得平坂帮的憨直还算值得信赖,但是现实是更加残酷无情的。

    “公司倒闭不是同到原点而已,是变成负数,也就是留下债务。第四代为了收集资金,还跟很危险的对象借钱。如果公司倒闭的话,为了不要给大家添麻烦,他一定会解散平坂帮的。”

    “壮、壮老大……”

    “为了我们﹒呜……”

    “为了我们这些笨蛋而解散平坂帮……”

    还没解散啦。

    “那、那大哥!”电线杆抓住我的双肩。“我们要怎么做才好!我们很笨,所以都不懂。只要揍那个老头就可以解决了吗?虽然不觉得会赢,可是我们都抱着拚命的决心。”

    其他成员也流露出急迫的眼神逼近我。如此气势压迫下,我只得硬着头皮,轻轻松开电线杆放在我肩上的双手。

    “我也……不知道。”

    我抵达花丸拉面店的时候,一月短暂的白天已经要结束了。侦探团的三名成员也已经聚集在小巷内的后门前。

    “藤岛中将,好久不见!你要不要一起去靖国神社新年参拜呢?”

    第一个发现我并且起身的,是因为身上的迷彩图案军装夹克而显胖的小个子男生。他号称少校,因为身高和娃娃脸而经常遭人误会是小学生,其实是留级两年的不良大学生。就如他的外表,他是个军武迷,不知为何老是叫我中将。

    “如果要走军事路线还不如去东乡神社拜拜。”阿哲学长插嘴说:“记得那边祭祀的应该是赌神吧!”

    “我不能原谅大家说到东乡阁下就说他运气好!他是一流的战术家,所以才能创造出奇迹般的胜利和幸存。就算一般人跟他一样运气,早就死了好几百回——”

    “我不想去新年参拜了。”宏哥打断少校的激烈争辩。“我还陪人家到成田山(注:位于千叶的知名寺庙)去。每个女生都有自己新年参拜一定要去的地方。”

    “你就选一天带大家一起去吧,那个兴福寺最适合你了。里面有座阿修罗像,反正到时候场面也会像是修罗战场一样。”

    “然后我就被大家宰了。”

    这几个尼特族随后相视放声大笑。累坏的我坐在用来代替椅子的啤酒箱上,完全没有配合现场气氛的心情。宏哥盯着我的脸看。

    “怎么了吗?”

    我用力地闭上眼睛,又再度张开双眼思考。我应该告诉大家吗?可是要说到什么程度?这毕竟是第四代的隐私,不能轻易外传。可是也不是我能一个人闷在心里的事。

    我小心翼翼挑选字眼,开始向大家说明:我遇到第四代的双亲,但是略过第四代亲子间的问题。只是提到玄一郎以非常强硬的手段想带第四代回大阪,使得平坂帮陷入危急的情况。

    话一说完,大家沉默一会之后,阿哲学长先开口:

    “……第四代的妈妈是个年轻的美女,对吧!”

    我抬起双眼,暧昧地点点头。

    “那就是宏仔出场啦。”

    “不,如果是好友的妈妈我也……”

    “如果成功了,你就等于是第四代的爸爸喔。这可是很大的优势。”少校插嘴说道。

    “如果第四代叫我爸爸,我应该会笑到肚子痛死。”

    我的脑袋垂到双膝之间。跟他们商量是我笨。这根本不是我的问题。第四代也说过。

    这是雏村家的问题。

    有人把手放在我背上。我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先是宏哥的笑容,然后是阿哲学长双手抱胸贼笑和把护目镜推到额头上的少校露出讽刺的表情。

    “……我们不会再被你每回沮丧的样子骗了。”

    宏哥说道。

    “咦……?”

    “就算是第四代的家务事,你还是想要插手吧?”

    我咽了一口口水,反刍宏哥的发言。的确如此。我当然不会放着不管。

    “你要多少藉口,我们都掰得出来。”

    阿哲学长回应。

    “你是第四代的结拜弟弟啊,所以他家的事就是你的事啊。”

    直到这句话渗入我的心中,我才站起身来。点点头,在大腿上用力地磨磨拳头。

    “我去一趟爱丽丝那儿。”

    “住所这种小事一下子就能查到了。”

    坐在床上的爱丽丝毫不停歇地敲打电脑键盘说道。

    “可是见了雏村夫妇,你要做什么呢?”

    “我还没决定。”我老实回答。“因为我还不明白玄一郎在打什么主意。”

    “嗯。”爱丽丝回过头来。“也就是说玄一郎说来是为了带儿子回大阪这说词,你觉得另有隐情就对了。”

    我点点头。

    “第四代不会因为公司和平坂帮被打垮就回去继承家业吧!就算欠了一屁股债,他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丢脸的事。”

    “我也是这样想。”

    “我们原先就不清楚玄一郎为何而来。从以前他就说要带第四代回大阪吧。为什么现在才刻意来东京呢?他应该还隐瞒了什么,所以我想他可能会为了交涉某些事而再和我们接触。”

    如果真是如此,就由我们先上门,想办法制造对我们有利的条件。

    可是爱丽丝却吃吃地笑了。

    “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来东京喔。”

    “咦、咦?”

    “他已经说过了吧!是要来新年参拜啊!”

    我眨了好几次眼睛。新年参拜吗?他的确如是说过。可是如果这是真正的理由,究竟是什么意思?

    “现在还不是时候,证据不够充分没办法告诉你。你想知道他们夫妻住哪家饭店,对吧?”

    爱丽丝的手指在键盘上滑动。围绕在床边的架子右上方有一台荧幕忽明忽灭,原来是在破解全东京饭店的住宿旅客个资。

    爱丽丝告诉我一间位于赤阪的饭店名称。“3301房。要我顺便帮你调查电话号码吗?”

    “啊——不用了。我直接杀过去。”

    “哼,查电话很贵。你这个选择很明智。”

    就算是助手的委托,爱丽丝也会毫不客气地收取调查费用。

    “侦探的工作就到这里。你好好为结拜哥哥努力吧。第四代也是我的好客户,要是倒了就糟了。”

    我考虑了一下才开口。

    “不,我可能还需要你多协助一些。”

    黑色的长发随着回头而摇晃,大眼睛透露一丝困惑。

    “为什么?接下来就不干我的事啦。”

    其实我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要对玄一郎提出的计划。虽然内容非常愚蠢,但是不可思议的是我觉得可能会实现。这个计划需要爱丽丝帮忙,所以我厚着脸皮说出了歪理。

    “你是平坂帮的‘大姊’,对吧?”

    侦探此时哑然无语的表情,稀奇到真想拍下来拿给第四代瞧瞧。

    “所以这也是你的问题喔!”

    高级饭店的装潢虽然奢华,其实很容易就能闯入。特别是到了夜晚,东京饭店的大厅挤满了外国人拖着贴满机场标签的行李厢,很轻松就能走进。受过良好训练的柜台人员看到像我这样的小鬼都还是以如同刚洗好的床单般灿烂的笑容应对。

    “请帮我联络住在3301房的雏村先生,就说我是壮一郎的代理藤岛。”

    年轻的柜台小姐在打电话的时候,我随手翻阅旅馆的介绍,发现3301房是占了上层一整个楼层的蜜月套房。其实我多少想过大概是这样一回事。我该怎么进攻呢?现在得绷紧神经才行。

    “对方表示要亲自过来。”柜台小姐告诉我。“请您在那儿稍微等待一下。”

    啊,他要过来啊?我想也是,不可能让只见过两次面的人进房间。于是我在大厅的沙发坐下来。

    两分钟后——

    “小鸣!”

    一个响亮的女子声音打破大厅沉稳的气氛,旅客和员工都露出吃惊的表情望向电梯的方向。

    我也不禁站了起来。

    “你来啦?我好高兴喔!玄一郎现在不在,我好无聊喔。”

    跑来的是理佳子。她一头卷发搭配淡紫色的洋装,围着透明的长披肩。我吓得往后退,完全没料到出现的居然是理佳子。

    “……啊、啊——对不起,我突然跑来。”

    我连忙鞠躬道歉。原来玄一郎不在啊。那只能之后再来了。这件事就算跟理佳子谈也没用,而且跟这种像酒家女的人(还是第四代的妈妈!)在一起也不舒服。

    可是正当我想开口的时候,理佳子就抓住我的手腕说:“我们去喝茶!”我就被拖进大厅右方的咖啡店了。

    我坐在理佳子对面,盯着菜单上一杯要价一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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