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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SICK-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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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你别再胡扯了,还有别再假哭。”

    “少啰唆!总之就是这样,我一看到钱就会流口水、爱钱爱得不得了,甚至到了夜里都睡不着!完全没想到这个村子竟然是座宝山……”

    “不准偷东西。要不然会被谢尔吉斯村长处罚……”

    “实在太穷了……”

    蜜德蕊咬着嘴唇,坚持己见:

    “做小偷有什么关系!”

    “绝对不行!”

    两人互瞪了一会儿。因为一弥完全不肯让步,最后蜜德蕊终于像是放弃了:

    “……真是个一板一眼的人。”

    “呜……”

    一针见血说中一弥最在意的事情,他微微低下头。

    蜜德蕊不知为何平静下来:

    “好吧。我会把那个瓷盘乖乖还给教会啦。只是听说它很昂贵所以顺手偷走,也不知道该卖给谁,只能偷偷用床单包好一直藏在床底下……如果我这么做的话,你可以放我一马吧?”

    “……好吧。如果你真的归还的话。”

    “你想要多少封口费啊?”

    “不需要。”

    “我都说要给了,你也不用这么坚持嘛。还真是个无聊到家的人……”

    “你、你说什么……啊!”

    愤怒的一弥突然想起义卖会里贩售的物品——

    在选中印度风的怪异帽子之前,曾经和同班同学艾薇儿看过许多东西——

    亮晶晶的漂亮戒指、活动蕾丝领、明信片、还有……

    “……呃,既然这样的话,希望你能够将义卖会里贩售的一件物品给我。”

    “什么?你是指哪一个?话说在前头,太贵的东西不行。你又不爱钱,没资格从别人那里索取昂贵的东西。”

    “这是哪门子的歪理!?”

    一弥叹了口气,然后附在蜜德蕊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蜜德蕊浮着碎花雀斑的脸上,出现一个诧异的表情,盯着一弥的脸:

    “……那个东西就好吗?”

    “是!”

    “你还真是个极为正经却又怪得可以的人呢。”

    一弥闻言,满脸涨得通红。

    “我倒不讨厌你喔。我喜欢你远胜过那个自认为是美男子的花俏警官。”

    说完之后,蜜德蕊晃着一头鲜艳的红发,高兴地笑了。

    远处的安普罗兹手执火把找到一弥等人,跑着过来。稍微思考片刻,便把手上的火把交给一旁的荷曼妮。

    啪叽啪叽、啪叽啪叽——!

    火焰爆开,橘色的光点飞散。

    “迎接祖灵的仪式即将要开始了……”

    “这样啊……!”

    一弥点点头。

    维多利加微微转动身子。一弥与安普罗兹视线相对,安普罗兹因为紧张而表情僵硬。

    啪叽啪叽、啪叽啪叽……!

    荷曼妮苍白干瘦手中握着的火把,因风助火势而烧得更加猛烈,不断发出“啪啪”声响,火焰左右激烈摇晃。祭典迈向高潮——

    独白 monologue 5

    1

    每到夜里——便会想起血腥的记忆。

    是的,“那”是早已遥远的过去,每到夜里总会再次想起鲜明的色彩、声音与触感。

    记得刀柄上有着豪华的黄铜装饰,发出低沉的噗嗤声直刺到底的短刀。

    记得镶着水晶的窗户外头,沉落的太阳有如火焰燃烧。

    记得蓝天鹅绒的沉重窗帘,瞬间因为风而轻轻晃动……发出干燥沙沙声响。

    记得没有发出任何惨叫便滚倒在地的男人,穿胸而出的刀刃发出暗红色光芒!记得微弱的呻吟从喉咙泄出,有如空气流泄之后重返死寂,最后只有无人可以侵犯的静寂!记得自己伫立在当场,直到窗外的太阳被黑暗所包围!记得自己回过神来返回“原来的地方”之后,独自一人缓缓回味涌现的喜悦!

    这一切简直都像刚才发生的事。

    难以忘怀。

    ——我被困住了吗?

    人们称呼我们为“灰狼”,但那是错的。

    狼不会因为“那种理由”自相残杀。

    2

    我手持火把,一动也不动地站着。

    夏至祭总算快要结束,不速之客接连出现。而客人之间愚蠢的杀人事件,谜题也于瞬间解开,当那个愚蠢之人受到逮捕时,我一直笑个不停。

    愚蠢的人不该犯下杀人罪。立刻会被看穿、受到惩罚。

    我可不想受到惩罚。

    ——我伸出空着的那只手,触摸自己的脸。以食指指腹拉开眼睑。搔着眼球下方,发出“滴溜滴溜”粘糊糊的声响。

    一感到紧张或愤怒,眼睛就会发痒、越来越痒。当我躲在那个地方,屏住呼吸时也是这样。我的眼睛痒得好像在燃烧,差点就要大叫好痒好痒。但是当时还是个孩子的我咬着牙根忍耐下来,心中不断安慰自己再忍耐一会儿、再忍耐一会儿、再忍耐一会儿就结束了。

    当时……

    是的,我的思考总是不断重返当时——杀人的记忆。

    我真的不会被逮到吗——?

    远处传来踩踏细石小径的声音,手持火把的祖先排着队伍走了过来。广场的鼓声、鞭声、空包弹声——因为迎来祖灵的喜悦,持续发出震耳的响声。鞭子发出“劈啪、劈啪”的声响;震耳的大鼓声让夜空冷冽的空气也为之震动。

    夜空变得狭窄,就像是深色的天花板不断压迫。开始觉得这里像是个小舞台,而不是在星空之下。祭典的高潮总是如此,鼓声阵阵震撼夜空。

    祖先们的队伍跳着活泼的舞蹈接近广场。或红或黑的鲜艳衣物、以麦杆编成的上衣叫人毛骨悚然。阴间的人与仍在阳世的我们就是不一样。不论是衣服、动作,还是刺耳的叫声,难以想象他们曾经和我们一样是人类。但是,我们仍旧必须在夏至祭款待、取悦这些遥远的祖先。

    越来越接近。

    在队伍的最前方,有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

    与刚从后方走来的其他男人活泼舞动、踩踏地面跳跃的姿态相比,黑色面具男子的动作显得笨拙怪异。好像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摆动四肢似的,手臂摇晃,沉重不堪地往前踏步。步履蹒跚好像随时都会跌倒。即便如此,还是走在祖灵队伍的最前方。

    安普罗兹做的面具相当精巧,我感到非常满意。戴着自己做的面具游行,那个年轻人一定很满足吧。能够被委以重任,等于是对干练村长助手的奖励。想必一定很自豪吧。

    祖先们已经踏入广场。

    在我们的欢声与空包弹的欢迎之下,祖先以更加愉悦的动作游行。村民们为了展示丰收的成果,手中拿着成熟的蔬菜、葡萄酒桶、鲜艳的布匹等等,加入舞蹈行列。

    我并不打算一起跳舞。只是站在广场的角落,盯着这幅情景。

    ——没有人知道我杀了人。

    愉快的心情让我忍不住“嘻、嘻、嘻……”笑了出来。

    祭典的喧嚣覆盖整个广场。村民有人拿着蔬菜、有人拿着鲜艳布匹、有人拿着酒桶,正在不断跳舞。叫声、大鼓的鼓声和鞭子的声音响彻云霄。我的笑声被这些声音盖过,似乎没有任何人发现。

    嘻、嘻、嘻……

    ——这时,戴黑色面具的男子突然静止不动。

    只有我发现,连忙停下笑声。不知为何,我的心底开始鸣起警笛。有个声音低语要我快逃。我双脚瘫软,呆站在原地,心脏开始剧烈鼓动。

    有个不祥的预感。

    面具男子一直蹲在那里。

    然后,颤抖了几下。

    抬起头。

    ——快逃!

    又有警笛发出警告。但已经来不及了。我和面具男子视线相对,无法动弹。

    面具上左右高低不一、大而无神的眼睛——

    眼神在空中对上。

    我发出不成声的尖叫。

    面具男子说了些什么。那些话没能传到我的耳朵,完全听不到。但是,同时却能清楚听到体内有人自言自语。

    ——来不及了。你已经被发现了……荷曼妮!

    3

    广场缓缓转为平静。

    越来越阴暗,只有令人毛骨耸然的寂静覆盖广场。夜空突然变高,星星开始闪烁。

    我一手握着火把,呆站在原地。

    面具男子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

    聚集在广场的村民,屏住气息交互看着我和面具男子。

    啪嗦啪嗦……!

    火把的火焰爆开。

    面具男子的声音越来越大。

    但我还是听不懂。明明声音这么大……

    这才发现那是亡者的语言——因为那不是我们所熟悉的这个世界的语言。从没听过的抑扬顿挫、来自阴间的声音,男子以沉重的舞步缓缓接近,阴间的语言越来越大声,男子脸上黑色毫无表情的面具歪斜,左右摇晃。

    我环顾四周。

    ——看到安普罗兹一脸诧异看着这边,我也感到诧异。如果安普罗兹在那里,那么这个戴面具的男人就不是他。那么,又会是谁呢……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一个念头闪现。

    这个死者究竟是谁?

    耳朵深处有人低语:

    ——没错。就是你杀害的男人,荷曼妮!

    我双脚颤抖。

    面具男子的声音,像是慢慢融入现世,转变成听得懂的语言。他来到我的眼前,以蹲踞的姿势弯腰呻吟:

    “找到了……杀了我的女孩啊。”

    我发出声音——好不容易挤出的声音,不可思议地有如野兽咆哮。

    连连后退。

    “荷曼妮啊。”

    我以颤抖的声音呼唤死者的名字:

    “……狄奥多、村长。”

    面具男子以充满怒气的颤抖声音大叫:

    “是你杀了我。把了不起的男人,以稚嫩的手轻松杀害。这二十年来,你活得还真逍遥啊。荷曼妮……愚蠢的小孩!”

    我继续后退。

    “……不是的。不是我!”

    “金币掉下来。”

    我吞了一口气。

    面具下的男子笑了:

    “亮晶晶的金币掉下来。我可记得很清楚喔,荷曼妮。从立钟里掉落,有如天上星辰的大量金币……啊啊、我记得很清楚喔。因为是最后的记忆,荷曼妮。你这个年幼的杀人犯……”

    “金币的事……!”

    ……只有死者才知道。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一大堆金币掉在地板上的原因……

    我哭着大喊:

    “狄奥多村长!不要!请快点回去吧!回到阴间去……”

    “你承认了吗?荷曼妮!”

    “我承认、我承认。是我……”

    我挥动火把大叫。细小的火花在夜空中舞动,有如橘色细粉降落在我身上。

    “……杀你的人是我!”

    广场一片寂静。

    正中央的大火把发出“啪叽啪叽”的声音。刺骨的寒风吹过,吹来乳白色的雾气,轻飘飘地隔开我与死者。

    所有的村民……还有客人,都惊讶地盯着我的脸。混浊的绿色眼瞳开始混入害怕与嫌恶。他们略微后退。

    “……我是不得已的。”

    我开始呻吟,心中喃喃自语:“对吧……?”再也听不到另一个声音。我是孤单一人,因充满恐惧而大叫:

    “当时……我只是个小孩而已啊!”

    “人是你杀的吧?”

    ——突然。

    面具男子以极其普通的音调说话:

    “果然是你杀的……正如同你的推理,维多利加。”

    “!?”

    少女踏着细步从大火把的背后走出。

    她是柯蒂丽亚的女儿。绿色的澄澈眼眸睁得大大的,直视着我。

    我感到疑惑,大踏步接近面具男子,伸手用力拿下面具。

    出现的是……

    客人之一——一脸歉疚的东方少年。

    身上没有任何令人畏惧的地方。身材不高,线条纤细。看起来个性很好,表情却有点顽固,是个极其普通的少年,应该不是什么令人畏惧的对手。

    他虽然一脸抱歉,但却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

    一开口,便是客气冷静的声音:

    “荷曼妮小姐,我只是为了听到你亲口承认,演了一出戏……”

    “那么……!”

    “因为维多利加说,杀害狄奥多村长的人是你……”

    我再度看向柯蒂丽亚的女儿。

    视线相交。

    少女的眼瞳中同样藏着不肯退让的决心、毫不退让地回望着我。

    我站在原地。

    ——喀!

    眼珠像是被泼油点火,突然痒了起来。

第二卷 其罪无名 第六章 金碟

    1

    ——卸下面具的一弥,因为害羞而满脸通红,躲在维多利加的身后。聚集在广场的村民们,手中各自拿着葡萄酒桶或鲜艳布料,莫名奇妙地注视着一弥。

    (又是跳舞、又是要装成别人的声音吓人……真是丢脸极了。)

    看到一弥似乎有些气馁,安普罗兹跑到他的身边:

    “呃,刚才你说的陌生语言,难不成是……”

    “是的,是我的母语。因为你说过阴间的语言是大家完全听不懂的语言,所以我想只要说出大家没听过的语言,就能表现出那种感觉吧……”

    “请问有几个母音呢?书写的方向是由右到左吗?什么、直写!!还有……”

    按照惯例的安普罗兹有如连珠炮般发问。一弥好不容易打断他的话,对着维多利加说:

    “你快点说明吧。那个……关于荷曼妮所犯下的杀人案。”

    维多利加点点头,俯视被人压住的荷曼妮,脸上浮现怪异神情:

    “鸽子飞走了。”

    “……鸽子?”

    “在二十年前发生事件的书房,我仔细思考。这时荷曼妮进来,我也和她对话。等到她离开之后,我继续思考。就在这时……窗外有白鸽飞过。”

    “嗯……”

    “当我看到这个情景,‘智慧之泉’便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维多利加带着诡异的微笑仰望一弥:

    “告诉你,这个混沌与跳蚤市场发生的‘德勒斯登瓷盘失窃事件’构造相同。你懂了吗?蜜德蕊让鸽子从裙子里飞出来,当大家惊讶地抬头看着天空时,德勒斯登瓷盘被偷走了。为了‘利用移动的物品限制视线’,所以需要鸽子。”

    “是这样没错……不过,又是怎么办到的?”

    “只是鸽子换成金币而已,道理非常简单。啊~该怎么说呢?”

    维多利加开始喃喃自语。

    大家进入灰色宅邸,站在二十年前的惨剧舞台——宅邸深处的书房。

    维多利加定下心来说明:

    “……事件当时,荷曼妮只是六岁小孩。在她本人说明与事件相关的内容里,有几句话:‘柯蒂丽亚当时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要从背后刺穿成年男子的背部应该很困难吧?’为什么荷曼妮会说出这种话?这是在暗示,当时仍是孩子的自己,比柯蒂丽亚更不可能犯罪。”

    “可是……!”

    谢尔吉斯以严厉的口吻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实际上,当时的荷曼妮是个很小的小孩。”

    “即使是小孩,只要采取某些方法,也是有可能办到的。”

    “不,绝对不可能。”

    谢尔吉斯强硬地固执己见。不愿再听下去,打算离开书房。安普罗兹静静地挡住他:

    “谢尔吉斯村长……只不过听听她怎么解释而已……”

    谢尔吉斯以严厉的表情瞪视他:

    “你对我有意见吗?愚蠢的小伙子。”

    维多利加小声嘀咕:

    “谢尔吉斯,他说得没错。只不过是听我说话罢了,你给我待在这里。”

    谢尔吉斯带着怒气转身,不过没有离开。

    书房里流动着不祥的沉默。擦拭得晶亮的中世纪武器,在墙上的展示架发出幽暗光芒。书桌和书柜上积着白色灰尘。

    “这个事件有几个不可思议的地方。狄奥多在上锁的书房中死去,还有地板上掉落许多金币,以及凶器短刀从背后刺穿整个背,最后是时间。”

    维多利加仰望谢尔吉斯严肃的脸:

    “谢尔吉斯,你曾经提到关于时间——‘当时是十二点整。因为我看了一下怀表。柯蒂丽亚也是个非常准时的人。’”

    “是啊……”

    “然而……‘和我在一起的人们,不知为何对于时间的证词完全不同。’”

    “没错。但那是因为……”

    “为什么那天晚上,宅邸里面的人对于时间的认定会不一样呢?你们仔细想想。”

    维多利加环视所有人一圈。

    ——被年轻小伙子们逮住的荷曼妮,嘴唇稍微歪斜。

    维多利加以小巧的手指指向墙壁:

    “是不是因为平常会敲钟报时的立钟,那个晚上却没有响呢?”

    那儿有个巨大的立钟。古老又有着繁复装饰的钟面,数字已模糊,但钟摆仍规律地摆动。

    滴答、滴答、滴答——!

    谢尔吉斯大叫:

    “……没错!?”

    “那天晚上,立钟并没有响。所以只有看过怀表确认时间的谢尔吉斯认为是十二点整,其他的人并不这么认为……为什么立钟没有响?”

    所有的人一起注目维多利加的小脸。

    “……因为荷曼妮躲在里面。”

    “你说什么?”

    谢尔吉斯轻蔑地笑了笑。毫不在意的维多利加继续说下去:

    “荷曼妮早在狄奥多进入之前,便溜进没有上锁的书房,然后爬上立钟,藏在钟摆的箱子里。以小孩身躯来看,这并非不可能的事。然后她屏住呼吸,等待狄奥多进入书房。所以在这段时间之内,立钟应该都没有响吧。然后狄奥多终于来到书房。这时候……就轮到散落在地的大量金币登场了。”

    “也就是说……?”

    谢尔吉斯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脸色也转为铁青。维多利加继续说:

    “即便藏身在立钟里面,小小的她又是怎么杀害狄奥多的呢?一个小孩的力量有办法刺杀一个成年男性吗?不可能。但是,还是有方法的。不只单靠手臂的力量,而是利用整个人的体重,再靠着重力,就有可能。年幼的荷曼妮并非站着刺杀他的,而是从藏身的立钟上面,带着武器飞扑下来。”

    房间被诡异的寂静所包围。

    所有人都咽下口水,沉默不语。

    抬头怯怯地看着立钟,然后毫无表情看向默默不说话的荷曼妮——她突然微笑起来。

    “金币并非原本就掉在地上,而是荷曼妮带在身上,然后朝着地板丢下。金币发出闪亮光芒,从立钟往地板掉落,划出无数条明亮的金色直线——应该有如金色的流星群吧。因为从眼睛的上方落下,狄奥多的视线当然马上就被吸引。即使一开始没注意,也一定会发现金币掉落在地毯上发出的声响。狄奥多走到立钟的正下方——对荷曼妮而言最容易飞扑下来的地点——对金雨感到惊讶而停下脚步,这便是‘利用移动的物品限制视线’。狄奥多的动作因为视线而受限。然后荷曼妮便朝着停下脚步俯视地板的狄奥多,从立钟上跳下来。借由体重的帮助,深刺而入直至刀柄。狄奥多与金币一起倒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毙命。这就说明两个谜——散落的金币和从背部刺入的短刀。荷曼妮在杀害狄奥多之后便把门上锁,再度藏身在立钟里,一直等到有人发现尸体为止。所以书房里面才会看来没有任何人。”

    维多利加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

    “接着进入书房的人是女仆柯蒂丽亚。她发现尸体,尖叫出声逃走。荷曼妮便从打开的门溜走。于是,犯人非柯蒂丽亚莫属。依照粗糙的推理……对了,谢尔吉斯。”

    被点到名的谢尔吉斯肩膀抖了一下。脸上或许因为疲倦的缘故,短短一天之内就变得苍老许多。但是他的眼神仍旧像是不肯退让、不愿认错的顽固老人,充满危险的光芒。

    “谢尔吉斯,这是你的责任。你要怎么向无辜被赶出村子的柯蒂丽亚道歉?”

    漫长的沉默。

    谢尔吉斯终于一边抖着肩膀,一边以硬挤出的声音说:

    “……我以村民领导者的所有权限,处罚这个女人。”

    他以混着愤怒与轻蔑的表情瞪视荷曼妮,然后直指着她。

    荷曼妮惊叫出声:

    “我不要!我绝对不要被放逐、我不想离开村子!”

    安普罗兹制止大吵大闹的荷曼妮:

    “柯蒂丽亚也平安下山,在外面的世界生活。而且外面的世界还有布莱恩。罗斯可,只要去找他帮忙……”

    “我讨厌柯蒂丽亚也讨厌布莱恩。我只想留在这里!”

    “可是外面很棒耶……”

    安普罗兹无意中喃喃说出这句话,发现之后连忙闭上嘴。

    维多利加接近挣扎不已的荷曼妮:

    “你……动机是什么?六岁的小孩,竟然会刺杀大家尊敬的村长,究竟是为什么……?”

    荷曼妮低声说:

    “你猜猜看啊?”

    “……是未来吧?”

    简短的回答,让荷曼妮眼白突出、放声大叫:

    “你怎么会知道……!”

    “……小孩与村长之间有所关连,我想也只有夏至祭的占卜吧。一定有些小孩因为听到不幸的未来,因而对村长心存怨恨吧。”

    一弥想到维多利加因为听到自己再也不会长高,一脸阴沉的样子。以及在教堂出口遇到荷曼妮时,她脱口而出的谜样话语:

    “占卜的结果不可能有错。”

    “过去曾经错过一次……”

    错的那一次,究竟是什么呢……?

    维多利加低声说道:

    “只不过是占卜而已,别放在心上就没事。但是荷曼妮,你对于村里的规矩与村长的话有着强烈的信赖。对你而言,无法‘不相信’占卜。”

    “是的……我只能相信……但是,真的很难接受……!”

    荷曼妮喃喃说道:

    “我……问了不能问的未来。因为小孩子的好奇心,问了恐怖的事。”

    “什么事?”

    “自己的死期。”

    “……啊。”

    荷曼妮浮着眼泪环视所有人:

    “他预言我在二十年后、二十六岁时会死。二十六岁……?我想要活得更久一点、我想要活得更久更久一点。为了改变未来,我必须将看到未来的狄奥多村长杀掉……”

    谢尔吉斯以颤抖的声音大叫:

    “就为了这样的理由!就为了这样的理由杀害伟大的村长!简直是幼稚到家!”

    “那种绝望、那种愤怒、那种悲伤!只有听到预言的人才知道!”

    两人互瞪。

    荷曼妮睁大的眼珠往前突出,简直快要滚落在地。谢尔吉斯则是双眼涨红,拳头也因为愤怒而颤抖个不停。

    谢尔吉斯脸上浮起有如狂热信徒的表情。露出眼球往中间挤,无法分辨究竟在看往何方的怪异眼神,以颤抖的手指着荷曼妮,然后以地底响起般的声音大叫:

    “安普罗兹,把她的头砍下来!”

    “……什么?”

    听到这样的指示,安普罗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谢尔吉斯继续大声说:

    “把罪人的头砍下来,本来就是我们的风俗。只是因为后来没有犯下大罪的村民,所以废除了……我在你这个岁数时,也曾经砍下罪人的头。”

    布洛瓦警官在后头听到,急忙向前。

    “呃、谢尔吉斯村长,容我再提醒您一次,德瑞克由我逮捕之后带到警察局。至于这位女孩所犯的罪,已经超过追溯时效。如果砍下她的头,反而是这位年轻人会被苏瓦尔警方以杀人罪逮捕。而村民们如果默认,就等于是帮助杀人……”

    “这里不是苏瓦尔!”

    “……不,你再怎么坚持那个随便取的奇怪国名也没用。”

    “滚出去!”

    谢尔吉斯向小伙子们下达命令,他们便按照指示扛起布洛瓦警官,往走廊方向离开。只听到布洛瓦警官的叫声沿着走廊逐渐远去。可以听到他一边远离一边喊着:“久城同学,你快想想办法啊……!”

    谢尔吉斯以撼动墙壁的声音说:

    “当时因为无法确认柯蒂丽亚的罪行,所以只是把她驱逐出村。荷曼妮,你必须要被斩首,头颅和身体分别埋葬在不同的地方。即使在夏至祭的夜里也无法回来。罪人绝对不能再度出现在子孙的面前。安普罗兹!”

    “谢、谢尔吉斯村长……”

    被点名的安普罗兹全身颤抖不已。如果身为女性必定有如贵妇的美丽脸庞苍白如蜡。

    谢尔吉斯从展示柜上取出大斧,朝着安普罗兹丢过去。安普罗兹反射性接下之后,又大声喊叫着从手中丢弃。大斧落在地板上,扬起细白的尘埃。

    谢尔吉斯的眼睛又红又肿,瞪视年轻助手:

    “快做。如果要继承这个村子,就不能饶恕罪人!”

    “可是……这是她小时候犯下的罪。都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而且、而且……”

    “安普罗兹!”

    “我、我……小时候,荷曼妮常和我一起玩。虽然不容易亲近,但却是个温柔的好姐姐。即使她曾杀害狄奥多村长,却对我非常温柔。我不要、谢尔吉斯村长……!”

    “这是村里的规矩。荷曼妮正如同狄奥多村长的预言,将在二十六岁死掉。”

    在村长瞪视之下,安普罗兹无法继续抵抗,以迟钝的动作拿起大斧。手臂不断颤抖。

    安普罗兹非常害怕,甚至可以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大而澄澈的眼眸堆满泪水,像花瓣一样潸然落在苍白脸颊上。细瘦的肩膀激烈摇晃。

    像是寻求依靠般转向一弥的方向——一弥也颤抖不已。

    “客人……在外面、外面的世界,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

    一弥以颤抖的声音回答:

    “会由警察逮捕。然后……经过详细的调查……维多利加……”

    维多利加接着开口:

    “送交审判。”

    “审、判?”

    “是的。将会分成荷曼妮与警方,双方各自提出自己的主张,加以讨论,然后再判决罪名。按照所判定的罪名,可能被判处死刑、也可能进入监狱、也可能被释放。不过小孩子所犯的罪绝对不会被处以死刑。”

    安普罗兹手上的斧头掉落。

    侧面浮起孤寂的神情,但又可以看出有着强烈的意志。嘴唇紧闭,抬起极为悲伤的脸。

    盯着燃烧着愤怒的谢尔吉斯,以颤抖的声音说:

    “我一向尊敬谢尔吉斯村长,我也非常爱这个村子。这是我生长的村子,而您也认同我这个无名小卒。但是……世界并非只有如此……那个、也就是说……荷曼妮,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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