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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SICK-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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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一弥也有点生气了,关了收音机开始唠叨起来:

    「我说啊维多利加,就算你毫不关己地说得威风又不耐烦我也是不会信你的哦?因为你才是这个点应该到<;灰狼侦探社>;去开工了的人不是么?但是这都中午了,觉得有不详的预感回来看看发现你光明正大地偷着懒……咦,诶,等一下,维多利加?」

    一弥停下说教,不思议地换了话题。

    「你怎么知道我跟尼克去做黑手党的取材去了?」

    「哼,那不是很简单么。」

    维多利加终于认真地看向这边,继续面无表情地说着。

    不对……小小的鼻子得意地出着气,看来是满脸得意啊。

    将做工精致的蜥蜴型金色烟斗放到嘴边,一边噗噗地吸着,一边解说:

    「是涌出的<;智慧之泉>;告诉我的。」

    「啊,嗯……那个啊……又开始说大话了,你这个女人从以前开始就……」

    维多利加则是毫不在意地:

    「久城!除了工作之外,你不怎么会跑到小意大利去吧?因为你是个正经过头又毫无乐趣得没有救了的南瓜,跟轻浮的意大利人所聚集的街道简直就是水和油一般的存在啊。尽管如此,你却在这种时间抱着一大堆那条街上才有得卖的意大利纸杯蛋糕。再者,你宝贝得跟什么似的通勤用法兰绒裤子膝盖那一块沾了血,大概是在现场跪着取材的时候跟傻子似地弄到了吧?」

    「呜哇,还真的是啊?!要赶紧弄干净才行!通勤用的裤子除了这条就只有另一条了……」

    一弥慌慌张张地开始处理。美得可怖的、小小的女子静静地转过头来。

    维多利加像是寒冰一样的无表情脸孔不知道什么时候缓和了一点,她静静地看着侍者的背影,但是眼神一对上就会移开视线。

    一弥歪着脖子微笑着说:

    「好吧,之前那些就先不说了,好吧?就像你说的一样,这些是从小意大利带回来的手信哦,维多利加。这是草莓味的,还有佛罗里达橙味的,摩卡味的,香草味的,柠檬奶油味的,这边黄绿色的好像是开心果味的吧,说是新产品所以给优惠。」

    「嗯,辛苦了,那你现在赶紧给我拿过来。」

    「我说啊,维多利加,偶尔也自己站起来拿一下不行么?难道就没有动一下这个选项么?……好吧,看来是没有了。好好,我知道了啦,非洲的小女王大人?」

    一弥嘴上抱怨着,侧脸看上去却不像话里那么不快,反而像是乐在其中地将纸杯蛋糕往红色的菱形猫足桌上堆放起来。维多利加则是咕噜咕噜地转着椅子,像是小猫当贼一样刷地从蛋糕山里将蛋糕抢了过来,放到小小的嘴边吃了起来。

    嚼嚼……

    嚼嚼……

    嚼……

    还在不停吃着,专心地。

    一弥从胸口的口袋取出木棉手帕,一边数落着「你又沾上了哦?」,一边擦着维多利加那应该已经成了大人却依旧肉乎乎的脸蛋。维多利加不耐烦地皱着眉,却也没有表示讨厌,只是继续吃着。

    纸杯蛋糕山慢慢矮了下去。

    「你应该有听说过,现在作为新大陆中心的纽约被划分为了两个世界吧。」

    将最后一口塞进嘴里,维多利加摆起架子说着。

    此时的一弥正在厨房煮水泡茶,将茶倒入有红色的花和绿色的小鸟花纹的杯子,直起身子将茶端给小小的女王大人。

    「哈?你说什么了?」

    「是说白天的世界和晚上的世界啊。也就是说,政治家和企业家活动的表经济界和黑手党所掌管的里经济界啊。」

    「啊,哦……呐,茶泡好了哦。」

    「有劳了。哇,好烫……」

    维多利加吓到绿眼睛眨个不停,看着茶杯的眼神仿佛那是自己宿命中的敌人。

    然后又挺胸说道:

    「也正是自古以来的移民的世界,还有风暴过后才到来的新移民的世界,两个世界拼死对决的战场。」

    「等一下,维多利加,虽然你才开始说这边很不好意思,这话题,难道要说……很长么……」

    维多利加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没错!像是中国的黄河、印度的恒河一样,历史就像是横穿大陆的河流一样,非——常——长!跟你每天渡过的那条纽约右边那跟小蛇似的东河相比可是长~~多~~了!」

    维多利加自豪地将肉肉的手在胸前舒展开,樱花色的嘴唇也大大地张开,神色认真地看着一弥。翡翠绿的眼睛一瞬之间仿佛得到了表情的太古之湖一般闪闪发亮。

    一弥不禁看呆了,回过神来已经红着脸移开了视线。

    「那个,但是,我、得快点回办公室才行啊。所以说,那个……」

    「闭上嘴听我说就是了。你该不会说要不听吧?」

    「呃,不听……?呜哇,表情好恐怖,怎么了啊,维多利加?」

    「我要跟你绝交!」

    「咦?绝交?你是小孩子嘛!维多利加是大陆第一的自大狂……哇,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啦,那就坐……哎呀,你的房间里只有你的椅子和一张躺椅啊,那我就站在书柜前面好了,稍微听你讲一下。你啊真是的……念叨念叨……」

    一弥真的困扰了起来。

    圆窗下面的暖炉里面烧着火,书架上的书看起来就像是太过无聊了所以竖起耳朵来听一样。虽然外面很冷,房间里的空气却很轻松温暖。维多利加的脸颊也呈现出蔷薇色。

    她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在距今数百年前,从旧大陆来到这里的是名为清教徒的、纪律严明的宗教集团。」

    「嗯。」

    「他们开垦未开发的土地,做出了街道,经过了秩序、政治、南北战争等等争斗,形成了足以支撑起“开拓者的新国家”“自由与希望之国”的强大的美利坚合众国的基础。」

    「嗯……」

    「但是在那之后,在第二次的世界性风暴前后,从旧大陆过来的新人群是苦于谋生问题的蓝领们。他们并没有什么严格的戒律需要遵守。爱尔兰裔的,犹太裔的,亚洲裔的,还有像尼克君那样的意大利裔的……各种人相继到来,在纽约按照自己的国家的文化建设出相应的空间。现在我们居住的布鲁克林就是典型性的犹太人街区。」

    一弥点了点头。

    「是啊,小意大利的话是芝士和番茄酱,布鲁克林的话是西芹煮鸡肉。文化不同的话饭菜的味道就会不一样呢,明明都是在纽约里面。」

    「得了,你闭嘴听着!」

    「啊,哦……」

    「因此,现在政府和经济技术界中枢里面的认真的清教徒子孙们开始急了。因为新来的移民们竟然喝酒!还唱歌跳舞!接二连三地谈恋爱!也就是说就算贫穷也依旧遵照本能讴歌着生命,是可怖的。于是乎只好赶紧制定了法律,以至于恶名远扬……」

    「啊,禁……」

    「禁酒令。」

    话头被抢一弥有点沮丧。

    「嗯、嗯……我知道这个……」

    「但是,看来这部法律造成了反作用。因为就算被禁止。人还是会恋爱,想吃就吃的生物啊……当然,酒也马上确保了供应。的确,在经过了一天的劳动之后来上一杯的愿望被硬是阻止了啊。因此,得益于禁酒令而得以快速发展的是——黑手党组织!」

    「嗯嗯。」

    「现在在这座城市里,爱尔兰黑帮在偷酿威士忌,犹太黑手党是啤酒,然后最大势力尔兰黑帮在偷酿威士忌,犹太黑手党则是啤酒,然后最大市里的意大利黑手党则是制造并贩卖葡萄酒,在黑暗的经济界尽情地发展。相应地制裁犯罪的方法也分成了白日世界的及健全法律以及夜晚黑街上的血腥规章……复仇和杀手公司同时存在着。另一方面,市民们所想要的,既不是清教徒们清高正义的古旧秩序,也不是黑暗的世界的铁则,而是想要“什么新的事物”。这样一、来……然后……啊啊!」

    滔滔不绝地说着的维多利加忽然间用手揪住闪着银色光辉的头发陷入了苦恼之中。

    在书柜前面像是骑士的甲胄一样站着的一弥不由得吃了一惊。

    「怎、怎么了啊,维多利加?!」

    「跟你这种无聊的男人说话虽然是常事了但是更加无聊了啊……啊啊,这是何等的悲剧啊!!」

    「好、好失礼啊!明明是你自己要说的!你就是这样,总是摆出一副了不起的样子……那,无聊的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去办公室了……」

    话音未落维多利加的绿眼睛就忽然睁大了。

    「久城,你有没有什么能够排解无聊的?哦呀,话说回来你最近好像都没有好好跳过舞啊?」

    「咦?什么?跳舞?」

    「对,对。我还真是想了个好点子。」

    维多利加满意地点着头,一弥忙不迭地猛摇头——

    「不要啊,你是怎么想出这个的啊!……我说,你之前硬是要我跳舞的时候被青绿君看见了,更糟糕的是他告诉他妈妈也就是琉璃去了,还用诡异的风格给再现了出来,结果琉璃在高价的波斯地毯上哈哈笑得直打滚,青绿君也指着我,呼呼,呼呼,呼呼地一直笑一直笑啊……」

    「唱歌跳舞你自己选一个。」

    「呃,再给我多一个选择……没有吗……?」

    「嗯!本来呢,要是有什么有趣的事件的话就可以多一个选择的,就你的话估计也是没有吧?……来,唱歌跳舞,选哪个!!」

    「呃,等一下等一下!有趣的事件……啊,话说回来,昨天下午去华尔街取材是关于华尔街的银行工作人员被杀事件来着,你对这种应该……哎呀哎呀?维多利加,难道你有兴趣?」

    「嗯……虽然不抱什么期望,算了你先说着吧。」

    「哦,好……」

    一弥点了点头,摆正了姿势。

    圆窗外传来了布鲁克林的居民们说话经过的声音。

    冬天的阳光是微弱的。从火炉传来了声音。书柜上的书静静地陪伴着两人。

    维多利加张开那仿佛梦见了永远的绿眼睛,噗噗地吹着金色的烟斗。

    「你听好了啊。在华尔街有一个很认真的银行职员,不小心输错了数字给客户带来了很大的损失,在愁着要怎么办的时候,在办公室里举起手枪自杀了。」

    维多利加用烟斗指着一弥的脸。

    「嗯?你不是说是银行职员被杀的案件么?」

    「这件事还有后续的……警察调查之后发现这个男人在自杀之前将遗书交给了单恋的女受付员,那时候大概是中午十一点半左右吧。然后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是午休结束的一个小时之后。这样一来的话就是在午休期间自杀的了。之后隔壁单间的银行职员想起来,在十一点左右听见了像是枪声的声音。」

    「嗯,混沌啊……」

    「对啊……然后按照这个说法死亡时间是十一点,那十一点半的时候将遗书交给受付员的是谁啊,就这样传开了。受付员也想起来那个人还戴着眼镜和帽子,有可能是别人变装的。之后调查了遗书,是打字机打的,也看不出字迹来。唉哟,这个有可能是他杀啊,然后……」

    「嗯嗯。」

    「顺带一提,死掉的银行职员是格林尼治的多金家庭里长大,名门大学出来的小少爷,隔壁单间的男人是平民区布朗克斯出身,经历过风雨的人。没有父母,周边住着的都是些小偷小摸和混混预备军,他是由打字员的姐姐照顾着长大的,身上有着会让女性有好感的品质。受付员小姐则是犹太裔移民的第二代,而且好像她也喜欢隔壁单间的男人。理由就是那句老话,人很温柔啊什么的。也就是说这是三角关系。」

    维多利加疑惑地看着他。

    「不过你怎么对这种小道消息这么清楚啊……你该不会认识全部的人吧?」

    「没有没有……你看啊,我现在可是见习记者啊,这种详细的情报每天都在挖啊,所以,就……」

    一弥忽然间觉得害羞起来,变得支支吾吾,被催促之后重新整理好情绪:

    「然后呢,大家都觉得比起自杀更倾向于他杀,上司很可疑啊,本来关系就不好啊,话说回来上周还因为棒球比赛的结果吵起来了啊之类的。话说当时就想要出一个裁判结果呢,检察那边想要将上司认定为犯人,陪审团的意见则是有所分歧。女性们主张『总觉得受付员有点可疑』,男性们的意见却是『我们觉得隔壁单间那个男的才是犯人』,议论渐渐偏向毫无建设性的方向,我将其命名为“<;华尔街裁判狂想曲>;的结果是?!”……以上就是昨天的取材成果了。」

    「等等等等等等!这到底是哪里怎么样通过什么方式变成了什么不明所以的狂想曲啊?」

    「呃,根据取材的话,男性陪审团觉得隔壁的男人受女性欢迎觉得不爽啊,以前就觉得这个人不太对之类的。」

    「什么啊,这不就变成了附近的井边会议了么……不过,这个事件毫无疑问是自杀。」

    「哦,是这样啊……咦?维多利加你刚刚说了什么?」

    一弥眨巴着眼睛不敢相信。维多利加用鼻子哼了声:

    「你耳朵还真是没救了呢,在唐人街被幸运饼塞住了听不见啊?我说了这是自杀啊。」

    「哈?耳朵塞幸运饼?不、不是,刚刚的话里面哪里听出是自杀的?就算是你也……」

    「原因就是……」

    维多利加的表情微微地变了一下。

    哦,难道这是在笑?仿佛涟漪一般,不认真看就看不出来变化。

    一弥歪了歪头。

    维多利加无聊地注视着虚空,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翡翠绿的额眼睛肿闪着刻薄的冷光,银发卷曲,仿佛流有秘密的魔力。做工精巧的金烟斗也闪着光。终于,那樱花瓣一样光润的嘴唇轻轻张开:

    「我只是收集了世界上散落各处的混沌碎片,摆弄之后在重新构成以排解无聊而已。现在也是,我的<;智慧之泉>;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自杀的。

    一弥乖乖不说话,只不过看起来有点不满。

    维多利加继续默默抽着烟斗,时不时侧过眼睛看着,然后很麻烦似的开了口:

    「久城,比如说如果你想要隐瞒什么重大的事情……」

    「哈?没有隐瞒啊?」

    一弥不解地反问,维多利加斗气地说:

    「你原来其实是买了二十个蛋糕的但是回家路上偷吃了一个!」

    「都说没有啊!」

    「你听着就是了啊,南瓜!」

    「嗯,对不起……?搞不懂啊,为什么生气了啊……?我每天什么都没做错却一直在道歉……真希望你哪天能把这些道歉的份给还回来啊……?」

    维多利加没有在意,忽然间就闷着头将烟斗转来转去。

    「而且啊,你像是笨笨的小猪一样哈哧哈哧地偷吃掉了的蛋糕,假设它是蓝蔷薇口味的好了,我要说的是那不巧正是我最喜欢的口味。」

    「啊,是这样啊?你早点说不就好了,下次多买点。」

    「绝对不告诉你这么重要的事情。」

    「喂,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太奇怪了吧!」

    「总之,因为良心不安,你无意识地避开了蓝色,背对了蓝色的窗帘,坐在了跟以前不同的地方。但是对于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却没有自觉。因为这都是发生在无意识之间的。……同理。隔壁的男人的心理活动也能这样推测。」

    「隔壁的男人?呃,也就是说,那个受欢迎的男人果然就是犯人么?男性陪审团的直觉是对的?」

    「你搞错了……!」

    维多利加摇了摇头。银色的头发随之摇晃,地上的银河也在流动。干花瓣也映出钝光。

    维多利加稍微动了一下身子。

    「隔壁单间的男人,在十一点的时候听见的,大概对他个人来说是“悲伤的声音”。」

    「对他个人来说?」

    「正是。那当然是大力敲打打字机的声音啊!」

    维多利加一副你又没搞懂的不满样子,撅起了那樱花花瓣般的樱唇。

    「死掉的男人打了遗书对吧?肯定是比平时打得用力多了而且哒哒哒作响。然后三十分钟之后将遗书交给了单恋着的受付员。真正使用手枪的时间肯定是午休期间没有人在的十二点到一点之间。所以谁也没有听见枪声。」

    「等一下,那十一点的时候旁边的男人听到的声音是?」

    「打字声吧。但是旁边的男人为什么会听错呢?……你自己不是将原因说出来了嘛,说是贫穷家庭出身,被打字员的姐姐养大。」

    「啊,嗯……?」

    「听好了,接下来都是我的想象而已。不过,我推测恐怕会是正确答案。」

    维多利加将烟斗放下——

    「久城,虽然恩情是很值得感谢的,但是接受的一方总会随着感激之情一起欠下债来。拥有温柔的心的人更是如此。他一方面很感激姐姐,另一方面也觉得让姐姐在年轻的时候就牺牲了玩乐的时间感到很抱歉吧?对女性很温柔说不定是因为将对姐姐的亏欠补偿到她们身上。对这样的他来说,打字机的声音是“悲伤的”。从隔壁单间传来的不曾听过的激烈响声,之后还知道了是他自杀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心理面自然被另一种“悲伤的声音”——也就是枪声给置换了。所以在后面回答的时候,就会以“话说回来好像听到了枪声呢”作为开头说下去。」

    「啊。」

    「在联想中将两种声音置换了的时候,说不定他也被幻想中的枪直击自己的脑袋吧。」

    「嗯。」

    「哼,真是无聊的感伤,对吧?」

    维多利面无表情地说道。低下头,用老妇般嘶哑的低沉声音说:

    「久城,人都会在无意识间隐藏起自己的强烈情感活下去,却会在某些时候以没有料到的形式表现出来。有时候忽然产生的奇怪错觉,我觉得原因就是这个。」

    维多利加一边吹着金烟斗一边说:

    「对于隔壁单间的男人来说,打字的声音就是“悲伤的声音”,同时也是姐姐“爱的声音”吧……」

    维多利加感叹着,陷入了沉思。

    「……是、是哦。那我,就将这件事,跟总编谈一下或者是告诉警察好了。维多利加,话说你啊……呃,什么?为什么又用那么危险的眼神看着我?那个、我,那啥、差不多该走……」

    维多利加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脸吹得胀鼓鼓的,绿色的眼睛也带了水汽,简直是多大仇似地盯着一弥看。

    「……不是一下子就解决了嘛,然后又变无聊了。久城你个无赖!企鹅!」

    「什么企鹅啊?!我说啊……!」

    一弥不禁困扰起来,忽然间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对了维多利加,你要是真那么无聊的话倒是有一个解决方法。」

    「嗯嗯嗯?!是什么?!」

    维多利加开始被吊起了瘾,将脸伸向一弥。

    「从现在开始去社里吧,你的<;灰狼侦探社>;哦?」

    「我不要……」

    「喂!」

    维多利加像是小孩子一样哼地扭过头,一弥则是追着脸那边,就算椅子转来转去也穷追不舍,执拗地追着。

    「你如果坐在这里一整天,在椅子上咕噜咕噜转不停,你也只会落得个头晕眼花,有趣的事件不会自己凑过来,很无聊吧?好了出去了啊。听我的话,去社里,等委托人过来,好好地收下调查费用……」

    「但是,久城……」

    「又怎么了。」

    「我真的不想去……」

    「嗯?为什么?」

    一弥歪下脖子担心地问,维多利加移开脸去,用几乎难以听见的声音小声说:

    「因为我们来到的纽约现在正面临着最大的过渡期啊。是人种和历史的坩埚,白天的清教徒世界和夜晚的黑暗街,两个世界像是巨大的银河一般相互碰撞,所以……不想那么显眼啊!太危险了!混混战争打个不停,还在选大总统,股票交易,FBI成立,名为好莱坞的不详虚幻世界正在发展。然后,还有就是……混混!混混!还有混混!移民之国,坩埚之城,本来现在的纽约对我们这些新移民来说就很危险了……不,我当然没有在害怕。但是……理论上来讲……那个……嗯……?」

    包裹在胸前有着深红色皮毛的褶边外套中,维多利加陷入了沉默中。

    忽然她抬起头来,发现一弥那无忧的笑脸近在眼前,那是温柔的微笑。维多利加不知所措地动了动形状优美的眉毛。

    ——就在这时,被书柜包围的圆窗之上闪闪发光的犀牛型银色铃铛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一弥应了声「啊,来了……」,打开了窗户向下看去。

    管理员从一楼的窗户上伸出身子,手握连着铃铛的绳子。红色的头大在冬风中打卷。

    「有电话!从格林尼治的姐姐那里来的!!」

    「咦?琉璃打来的?怎么了?」

    「说是『快点来啊!出大事了!』好像很急哦?」

    「啊,是!」

    「还有啊,这个月的房租!快点啊!」

    「是……」

    一弥默默地关上了窗。

    然后伸了个懒腰,念叨着「那就,先去一趟琉璃家,送维多利加去侦探社,再回新闻社……」,一边想着自己要加把劲才行,因为维多利加能依靠的只有我啊,坚定地闭上了嘴。

    维多利加则是噗噗地吹着烟斗,看着一弥的背影。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人要为三斗米而活吗。」

    一边吞云吐雾,一边——

    「还真是无聊的物质性课题堆积成山的新生活啊。那么,这就是新世界的混沌了么,你说……?」

    一副麻烦的样子,说着真是的真是的,从转椅上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3

    这是个天气晴朗的冬日。

    旧自行车顺畅地走在单色调的犹太人街区上。

    男人们身穿黑和白的民族服装,头发编起。女性们的头发则是散落在黑色的外套上。附近的老婆婆们一起在咖啡厅的露台上享用着像是雪般纯白的犹太风奶油芝士蛋糕。对于那咻地一声飞速闪过的自行车,一开始还会被吓到,现在已经像是看惯的风景一般边聊天边目送。

    踩着那辆自行车的是东洋人的青年,他严肃地紧闭双唇,漆黑的前发在风中摇动。

    坐在后座的则是会令人不禁叫出声或者拿不稳东西的,仿佛陶瓷人偶般小巧的美女。

    银发在风中舞动,像是冬之女王一般将周围冻结。深邃的翡翠绿眼睛也像是冰一样无表情。松软的外套和从其下隐约可见的红黑色天鹅绒礼服都装饰着褶边和蕾丝,迎着风像是破晓时分的梦一般微微摇动。

    在布鲁克林桥前面的摊档上,他们买了两个红提子和冬莓的冰淇淋球。

    就在维多利加面无表情地舔着冰淇淋的时候,一弥踩着自行车走在桥上。

    踩着。踩着。

    ……还在踩着。

    依旧还在踩着。

    天气很好,阳光也很明媚。经过了风格各异的唐人街和小意大利,他们向着曼哈顿岛的中心街道前进。

    高级住宅街上的都是带有装饰的钢筋水泥建筑,齿形装饰和金色的边缘装饰华丽炫目,看见这些就说明到达了格林尼治街区。会让人误认为是装甲车的凯迪拉克来来往往。

    就像是架空王国的车一样——徽章处立着的是模仿意大利国旗的红绿色小旗子,那是在纽约的夜世界执牛耳的黑手党的象征。应该是大人物——Boss贾尔波的座驾吧。前后都跟着从者的箱型自动车。

    转弯后看见了个子高挑风貌俱佳的壮年男性,不知为何就像是穿上了红舞鞋停不下来一般,双脚不曾停止,边走边跳舞。

    黑色的丝质帽子加上上等的红色手杖,络腮胡以及尖锐的目光,意义不明的神秘舞蹈——

    一弥不禁吓到让出道来,然后转过头看的时候:

    「这城市里还挺多怪人的哦……对吧,维多利加?」

    后座上搭着如梦般包裹在蕾丝和皱褶边里面的美女,还用有点怪的姿态自言自语,路过的人都不禁盯着一弥看去。

    自行车停在了高级住宅区格林尼治的一角。

    一弥认真地劝维多利加「可是,琉璃说有急事啊」,维多利亚听了却一副我都知道了用不着你说的表情哼,地用鼻子出了声。

    然后两人登上了有石狮子的漂亮建筑的石阶梯。气派的大门上是黄铜做成的狮子门把手。

    维多利加拼命踮起穿着珐琅革高跟鞋的小小双脚,伸直了背去敲门,旁边的一弥被带着也挺起了背。

    哐哐哐,声音响起之后,一个个子很高,肩幅也壮到会让人联想到巨人的女性出现了。来人拥有蜂蜜色的细眼睛,又大又尖的鼻子和厚厚的嘴唇,还有红糖色的头发。尽管有着神话中登场的太古女神一般堂堂的容姿,身上穿着的却是普通的、现代的绀色连衣裙以及围裙。

    「早上好,雷蓓卡小姐。」

    一弥将手放到帽子上打了招呼,女子也不停地回礼。

    她是尼可拉斯·萨克在幼时父母双亡之后收养了他的亲戚家的女儿,正因为这层关系被武者小路家雇为女佣。

    从房子里传来太太——武者小路琉璃的声音。

    「一弥?终于将维多利加小姐带过来了!新的衣服做好了,赶紧过来试穿!」

    「啥,急事是说这个啊……?」

    一弥眼睛眨啊眨,维多利加则是说了句活该吧之后就没多话了。

    琉璃一边继续说着,一边像是快要跌倒似地快速在气派的长廊里走动着,中庭照过来的阳光照得长廊里闪闪发亮。

    「因为绿青他一直念叨着维多利加小姐怎么还不来啊坐立不安呢,好像是不论如何~都想看她穿上新衣服的样子哦。对吧,绿青?哟,怎么,还害羞了?诶?干嘛故意打马虎眼?好奇怪呀~!」

    在国际警察机构里工作的武者小路先生的妻子琉璃和年幼的绿青出现在眼前。

    琉璃用缎带将漆黑的头发随意扎起,身穿蓝色和紫色搭配的羽织和袴,似乎正在做针线活,右手拿着线,左手拿着剪子就出来了。

    另一边,还是幼儿的绿青在光润的黑发上绑着法兰绒缎带的装饰,蓝色的和服上绑着水珠纹的腰带。虽然年纪尚幼,却拥有会让人联想到市松人偶的纤细美貌。乍看之下就像是琉璃的缩小版,但是漆黑的眼睛中隐藏着的率直光芒和紧紧闭起的嘴唇,又与舅舅一弥小时候有些相像。

    一弥很有精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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