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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造女尊国-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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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幢大屋,看起来年代久远,可是与周围的破落相比起来,屋瓦整齐,更有寥寥数道炊烟升起,令众人有从鬼域回到人间的感觉,门匾上赫然写着:铜源县府,原来,这便是曹华的办公楼了。
进去后,大堂昏暗,不见烛光,想来是节省,纭舟重新皱起眉头,她从小到大,还未见过如此贫穷之地,国家再发达都会有贫穷,可是听凤萧介绍,这里也不象是会落得此般地步的地方,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已穿出黑堂,拐过石屏,视角豁然开朗,她却吃了一惊——一块空地上密密麻麻的坐了百来人,神情萎顿、衣衫破烂,空地中央燃起一口大锅,正冒出阵阵菜味,连香都谈不上,只余奇怪的味道。
“各位大人,这便是铜源县所有的百姓了。”曹华语气平静,但纭舟仍能听出那之中的一丝愤然,这位赵谦评价的好人,是在为什么而愤怒?凤萧抿起嘴唇,眉头纠结,却一声不吭,那知县也不多言,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纭舟穿过人群,进入偏屋,不过几步间,她看得这席地而座人群麻木的目光,心中不禁侧然。
进了屋,纭舟才一坐下,那曹华便跪了下来,行请罪大礼,高声说道:“曹华私拦上官,已犯死罪,在此先行请罪!”
纭舟看着跪拜于下的男人,有些不自在,这个年龄可做她父亲的小官,却再度拜下:“这一拜不为请罪,而为感激,曹华四年见官就拦,唯有大人您停了下来,曹华代铜源县百姓拜!”
室内静默无声,纭舟口中苦涩漫延,这种苦情戏她不擅长啊,谁知那官接着再拜:“最后一拜,是为曹华将要说的话,实为砍头之大不敬!”
三拜之后,这瘦黑的汉子站起来,也不看别人表情,朗声道出原委,纭舟才慢慢明白,为何说拦官四年,这凤萧口中的铜源又为何会变成今日此景。
“四年前,北河泛滥,淹没沿途千里良田,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南逃避灾,虽然当时女帝大赦天下,可是仍有许多人无法再获家园,他们抛了妻子,卖了儿女,最后还是绝了生路,落草为寇,铜源未受水灾,却遭**,一批难民逃到此地,抢我百姓,辱我官员,可怜我手无寸铁,怎与那盗贼相斗,数度请命,却不见朝廷回复!曹某拦官,一拦四年,却屡遭驱赶,无人愿见,更不用说到这里来!”曹华声逾严厉,满面通红,可见心中激动,他的声音沙哑,却透达人心,“凤汉的公义何在!?天下的公理何在!?仁心何在!?皇命何在!?女帝何在!?”
凤萧听得最后,厉声喝道:“曹华你好大胆!居然敢斥责皇廷!”
却不想那曹华好象爆发出全部的生命,毫无俱色的喊道:“是!曹华今天就要斥责凤汉!要问问女帝凤彊!她在就位之初所说的话,都到哪里去了!?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就这么几个字!难不成都让狗吃了吗!?”
“曹华!”
凤萧已是动了真怒,欲要动手,纭舟刚想阻止,曹华却夷然不俱,挺直身躯,道:“曹华今天就是死谏,已无活之念,大人如想动手,也得等我说完。”
凤汉古规,为官者如死谏,就算是当面唾女帝一脸沫子,女帝也得等他骂完,再让他死,凤萧脸色数变,瞥到纭舟嘲讽的神色,还是放下了手,曹华却连个谢字也欠奉,接着骂道:“我无缘一见女帝,恐怕见过最高的官也就各位了,就为各位奉上这条命!我想问一声,凤彊!当我们为贼寇所慌时,你在哪里?当我们为活命而食树时,你在吃什么?当我们为寒夜所苦时,你睡在哪里?有一个铜源,就会有第二个铜源,当铜源遍天下时,凤彊,你在那奉天过的可好!?”
爽,纭舟心中就只有这一个字,这曹华实在是太对她味口了,刚想着是不是招到手下,耳边响起赵谦的声音:“一会儿,凤萧如果要杀他,你不要阻拦。”
纭舟一瞪:“为什么?”
“我知你所想,但是,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他用了死谏,便得付出代价。”赵谦脸色平静,句句在理,“况且,你如果不让他死,他的这番话便失了重量,用命来衬托的话,才显的有份量,如果你怜其人,比起救他一命,他更需要你做的是把他这番话传出去。”
纭舟沉默不语,用命来说话,就算在她的前世,也不乏此种例子,非得用鲜血写字,才会令世人注目,那曹华似听见赵谦所说,对着她深深一躬,道:“曹华今日一去,唯有外间百姓令我安心不下,今晚贼寇们将会来袭,本已准备与百姓们共死,但见各位大人武姿英勇,还请大人怜百姓苦,救他们一命,曹华死而无憾!”
凤萧早等他这句话,手起刀落,纭舟阻声还未出口,曹华脖间银光一闪,头颅落地,骨碌碌滚出去数尺,身子却还站得笔直,如同生前。
纭舟喉间哽咽,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凤萧还刀入鞘,冷哼一声:“乱臣当诛。”
“乱臣?”纭舟还是看不惯凤萧高高在上的嘴脸,讽道,“如果没有这乱臣,凤汉会有今天这模样!?你作为皇家子弟,就如此见识浅薄吗?”
“那我问你,你也去过凤汉多地,难道凤汉是遍地如铜源这样吗?”凤萧漠然问道,倒把纭舟问的一窒:“……不是。”
“如果天下如此,那我无话可说,可是仅仅这一地如此,便要容忍他无目朝廷,辱骂女帝吗!?”凤萧厉声喝道,也颇有几分威严,可惜纭舟偏偏不买帐。
“难道此地的百姓便不是人吗?难道仅仅少数,便是可以牺牲的理由吗!?”
“是!”凤萧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如果杀一人,可救百人,自然是杀一人!”
纭舟冷笑一声:“那如果有天杀女帝可救天下,你便要去杀女帝!?”
“舟儿!”奚南与赵谦同时喝道,凤萧神情一紧,正要说什么,外间突传百姓尖叫,几人涌出去一看,便知曹华所言非虚。
铜源陋府外围着几十匹马,为首的人体形娇小,面容清秀,居然是个女人,四周散着十几个男人,手持火把,把府外照的倒比府内还亮,他们正是曹华所说的贼寇,刚放了罗喽进去,本意抓了曹华出来,谁知先是一通尖叫后,倒没了声息。
为首的女子脸蒙黑巾,正犹豫间,猛的从门后跃出一物,贼寇们四下躲避,动静息了后定晴一看,地上躺着的,赫然是他们当作先锋的兄弟,府门随之洞开,里面走出一女子,劲装怒容,手拖长鞭,环顾之时利目如刀,嗓音中却带着几分稚嫩:“谁是领头的?”
—柒— 酸飘十里醋海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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纭舟脸色狠厉,心中怒气倒不是冲着贼人而去,她理不出个头绪,谁错了?
是落草为寇的难民?是为民请愿的曹华?是维皇尊严的凤萧?还是端坐朝堂的女帝?好象谁都没有错,可是曹华之死又是为何?想着那瘦黑的汉子,穿上压在箱底的新官服,去请将会取他性命的官员,脸上还露出的喜悦,以及死后仍站直的尸身,她的心中就涌起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贼首那名女子眼光在几人面上打量,待看见凤萧时,瞳孔一缩,非龙子凤孙无配龙凤,凤萧衣服上的绣凤已足够说服他的身份,而曹华也是因为看破凤萧的身份,才会不惜性命,壮烈死谏。
“领头的呢!?有胆子做贼没胆子亮脸啊?”
纭舟心头火起,差点就要迸出一声F字开头的洋腔,当初她还曾兴致勃勃的问奚南会不会英语,结果红发帅哥先是一口拉丁语,再接着一串意大利语砸晕了她,令她这语言白痴泪流满面的退散,此时心肝儿间火噌噌的往上冒,却找不到词来说,中文古语实在没什么词骂,顶多竖子、蠢猪,不止一次有人问她为何经常提起“他人的妹妹”,令她不知道该自豪汉语的纯洁还是黑线。
凤萧此时心里倒也不是完全平静,恼恨曹华是肯定,更气愤的是,只眼前这些乱七八糟的小毛贼,就害得一县荒无人烟,逼的一方父母官以死痛骂朝廷,凤汉的脸都被丢光了!是以他看向贼寇的眼神比纭舟好不了多少,耐心却比她坏上数倍,眼见无人应答,他也不再废话,虎步迈前,对着最近的人就砍下刀去,口中喝道:“给我去死!”
那毛贼见得精刀劈来,慌忙抬起手中兵刃一架,那棍子不象棍子、刀不象刀的乌黑凡铁碰上凤萧手中的精刀,仅仅支撑了一瞬,就被砍成了两半,贼人见此,倒也没自乱阵脚,脚下生风,向着凤萧双腿之间攻去,眼看带着劲风的腿向命根飞去,无奈之下,他也唯有收刀回撤,除非他想试试小鸟与大腿哪个更硬。
奚南暗中察势,乘着凤萧作出头鸟,倾到纭舟耳旁,轻声道:“那个女人不简单,武功和我应该在仲伯之间。”
凤萧与小喽罗打完,两人各退几步,贼人大概在十几人左右,俱都身穿皮甲、手执铁器,相比之下纭舟这边的装备好上不止一个等级,差不多是封建王朝对土著,唯一不同的就是黑巾蒙面的女子,手中执着一柄长枪,此时见纭舟打量自己,一步跨前,气机遥遥牵引住她。
纭舟这才领会到什么叫气势,奚南有气势,是策马扬鞭千军前的长啸;赵谦有气势,是站于寒雪窗前的背影;凤萧有气势!?顶多是美人入浴时的淫笑……当然,这话含着偏见,可是此女气势,却是竹林中侠者相逢的勇猛,还带白鸽纷飞、绿叶乱飘的那种!
为国为民,侠之大者,金庸爷爷说的好,可是一个黑巾蒙面的贼首女子身上有这种气势,足以扇尽天下男儿耳光,纭舟心中猛然省悟,这不是老天送来让她收的便宜属下吗!?想到这儿,脸上顿时现出贪婪的表情,从头到脚又把这女子打量了一番,如果不是同样身为女人,这贼首差点以为眼前女子好女风。
“你们是谁?”
女子声音清脆好听,带着几分娇柔细腻,光是如此,就已注定她的美,纭舟看见凤萧的神情缓和了不少,暗骂一句花花公子,答道:“我是谁你别管,你只要承认你是贼就行了!”
女子颦起娥眉:“认了又如何?”
听得这句,赵谦附在纭舟耳边吐出三个字:“读过书。”
文盲是不会在买猪肉时问“此肉几钱”的,读过书,武功又不低,还有领导力,这女人不会是穿越来的吧?纭舟立刻晃晃脑袋,发现她已经陷入思维怪圈,总觉得特别的女人就是穿越而来,颇有几分看不起古人的意思。
“认了就好,我是官,你是贼,我拿你天经地义,你就少跟我废话了!”
纭舟说完,一抖长鞭,鞭稍赵谦送他的钻头如长了眼睛般向着女子要害袭去,那女子长枪挽了个花,迎着长鞭而上,向着鞭身送入真气,只可惜那长枪是木头的,木头传递冷热不行啊!
两人真气隔空相触,同时如撞硬墙,各退半步。
眼看着奚南手扶马刀欲助,纭舟觉得脸色尽失,虽不说顺风顺水,她倒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挫折,眼下认定了这女子是上天送来让她收的,更加不肯让丈夫出手,长鞭再舒,勾向贼首的下盘,那女子轻巧一跃,脚下连点鞭身三次,她真气一窒,觉得被踏了三脚,欺她枪长,干脆贴身而上,雪月掌向着女子前胸印去,当女人就是有优势,无论摸男女的哪里,都不会被骂流氓,贼首收枪一挡,她正好压上枪身,估摸了下细棍子硬度,干脆聚起功力,想要破其兵器。
奚南的眼光很准,贼首武功与他在仲伯之间,潜台词就是与纭舟也是半斤八两,可惜她这会儿火头上脑,居然想要空手断白刃,棍子没断,倒是一股大力顺着手涌了过来,两肩穴道跟着一麻,她一咬牙,右手泛起佛焰掌,无视击向她的棍子,两掌分别印上贼首胳膊。
两人同时痛叫一声,那女子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姿势叫个优美、声音叫个**,纭舟虽然双臂痛的要死,毕竟看上去象占了上风,心情大好,后撤之际还顺手掀了贼首蒙巾,如果是说书的,该是如此形容——“各位看官,就夜黑风高,几点儿火摺子星点儿亮,都遮不住那女子花容,长恨歌知道吗?那长恨歌中的词,‘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她是掀巾一愕百媚生,天下女子无颜色哪!”
可惜!
可惜这个词就是天生为她而创的,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右耳划到左嘴角,不是那种戏剧中淡淡的,画的般红线,而是一大片黑颜,以纭舟的眼力,甚至能看见疤痕上凸凹不平的黑点,还有网格状的皮肤,唯有烧伤才会形成这种伤痕。
女贼首面上恨色一闪而过,纭舟沉默半晌后,见那女子也不想开口,干脆直击中心,如果有后人为她立书出传,也省了评话十几回,以及茶客们几回听书钱:“别的话我也不说了,我想收服于你,你可愿意?”
贼首纤纤十指梳齐耳边青丝,姿容优雅、神色平静,似在家中闺房,而不是荒郊野地当贼被官兵围了,樱嘴一张,道:“可,但,小女子有条件。”
“你说。”纭舟心中一喜,果然是上天派来送予她的得力下属,没想到素手一指,她立刻变了脸色。
“拿他来换。”
奚南还没什么反应,纭舟倒跳了起来:“休想!”
女子抿嘴一笑:“一个男人都不肯牺牲,你这女子还为那曹华出什么头?”
“你知曹华所愿?”纭舟一愣,问道。
“当然。”女子漫步于马前,视兵刃刀剑于无物,“他所想保的,不过是一方百姓平安,可惜,朝廷似乎顾不上我们这几个小小的贼人,派几回小吏来被我打跑了,便撒手不管了,那曹华也真是死脑筋,居然死谏。”
纭舟压着怒火道:“你怎知曹华死谏?”
女子一剪秋水飘过,悠然道:“出来的是你们,那曹华不是死谏了,又是什么?我早劝过他,走吧,不肯,现在用命换了你们,又有何用?”
“我至少可以把你们都杀了。”纭舟是动了真怒,她从来没有如此看轻过一个女人,那女子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道:“我打不过你,你又可以留我下来?”
纭舟还真不能,如果那女子一心想跑,她确实没办法,此时却不能示弱:“那我至少可以杀光你这些兄弟!”
“兄弟?”女子讶然哼了一声,“请便!”
喽罗们脸上现出慌张神色,女子却径自把玩着手中马儿缰绳,场面陷入僵局,纭舟咬碎银牙,正要再出挑战,奚南按住了她肩膀,示意她稍安勿燥,柳香凑上来为她治伤,奚南便对女子说道:“姑娘怎么称呼?”
“称我五娘子便是。”
女子娇笑长串,轻声答应,奚南抱拳行礼,和气说道:“五娘子拒绝了舟儿的邀请,是否因无法得到在下之故?”
五娘子媚笑如丝:“怎么?你想来招揽于我?”
“是,不知五娘子意下如何?”
纭舟先前还老实听着,此时又跳了起来,刚要说什么,赵谦把她拉到一旁,不知说了什么,虽然还是气鼓鼓的,但总算闭上嘴巴听两人对答。
“那么说,你以后就是我的了?”
“不然,既然五娘子钟意在下,自然也要在下心甘情愿才行,就象有男人钟情于你,自然得百般讨你高兴才对,在下说的没错吧?”
五娘子眼珠一转:“我如果仍然拒绝呢?”
“那我们俩只好一拍两散,虽然我们人少,但如果围攻于你,你的兄弟们应该不会再为了你拼命。”奚南满脸温润,口中却不留情,五娘子沉吟半晌,突然长枪直刺身边之人,那人愕然之间,喉上已多了个血洞,长枪接着四下翻飞,不多会,贼人们逃的逃,死的死,竟只剩五娘子一人。
五娘子整整衣衫,施施然向纭舟走来:“好了,人处理干净了,我就跟着你们去吧,曹华死了,铜源这地,也无趣了。”
纭舟心中不是滋味,已不想再理这女人,见得她如此说,不禁问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当贼的?”
“为了什么?”五娘子歪头,神情似纯洁稚子,笑意盈盈间却说出恶毒话语,“自然是为了乐趣,那曹华,脑筋死板,我就是想看他最后能翻出什么浪来,没想到还是死了,唉,真个儿无趣。”
“你!”纭舟瞪圆了眼睛,才踏出一步,五娘子似早有准备般向后疾飘,口中嘻笑传来:“就知道你言而无信,罢了,我就这么跟着你们走吧,想要来杀我是不可能的,况且,你们还有正事儿吧?这位皇子,可不象是为子曹华特地到这里来的,后会有期了,各位。”
闹剧正式收场,纭舟望着一地尸体气苦,凤萧却望着五娘子离开的方向出神,留几个下人去安排铜源百姓,一行人重新上路,却多了个尾巴,五娘子身影不时闪现,如吊死鬼般跟着他们。
赵谦评价:八成是哪个大家破落小姐,能文能武,能一眼看出凤萧身份,还能猜出我们的目的,实在是奇人,奚南附合,惹的纭舟醋海生波,没想到红发俊男不仅不哄,还笑嘻嘻看她胡闹,赵谦私下问他:难道对那女子有意?
奚南淡然回道:“怎么可能?仅凭她那句话,我便不会理她。”
“哪句?”
“她与纭舟要我,根本不视我为人。”
赵谦哦了一声,会意点头,又不解问道:“那为何不对舟儿解释?”
“你不觉得她吃醋发急时很好玩吗?”
赵谦沉默半晌,点头,于是纭舟一路上只有闷醋发酵,酸飘十里,吵吵闹闹中,玄祥一举牌子:'昆仑到了。'
—捌— 迷宫无获,天理难容
五号上架,当天加更,求月票……是不是晚了点?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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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西起帕米尔高原,最高峰位于青、新交界处,名为布格达板峰——这是纭舟前世所知的昆仑,凤汉的昆仑,估算下,应该是位于那世的重庆附近,当她跟着引路的道人,翻过一山又一山,走过一谷又一谷,差点望山跑死人后,真正看见昆仑那点儿影子,已是三日之后了。//
见过被拉大叔一飞机炸掉的世茂大厦么?凤汉的昆仑平地起高山,接近方形的柱体以雄伟之姿拔地而起,纭舟站在山脚下,看着山壁之上凿出来的楼梯,惊的合不拢嘴,像!太像了!简直是世茂穿越,这年头,不仅男穿女穿不男不女的穿,连建筑也穿了!炸掉不要紧,咱有穿越路!
引路的道人面带自豪,对于纭舟的反应非常满意,见着仙人住处,自然要震骇无言才对得起仙人的派头,况且昆仑位列仙门之首,拥仙境奇险之姿,临凡尘俗务之便,历史上出过数位仙门领君,被称为仙门中的瑶池,哪怕是小小扫地仆从,放了出去,也是小龙一条,妖道三人组即是出身此地。
赵谦一捅纭舟腰间,她才惊醒过来,暗自甩甩晕眩的心情,示意领路道人先行,那小道微笑一礼,说道:“请各位下马除戾。”
除戾即缴械,纭舟虽然极度不愿,还得乖乖交上鞭子,没了武器,感觉如同赤身**,让她这从小鞭不离手的暴力女十分不适,蜀道难,昆仑道也难啊,一步一步走上去,全凭体力,走到一半,赵谦额头已全是汗,他的身体本是最好的,只是先受内伤,再散武功,现在反倒变成最差的一个,虽然纭舟着意叫柳香帮他调理休养,但自从出了未名村,跟在她身边东奔西走,肉没养出几膘,苦倒是吃了不少,此时见他疲累,她急忙上去握住他的手,渡入真气助他,不用言语,他感激的眼神,她看在眼里;她关心的眼神,他也感铭在心,跟着的其他人,唯有柳香心中妒忌,却也闷在心里,不曾表露出来。
从昆仑山顶上望下去,苍茫飘渺,远眺无垠,果然如同仙境一般,凡小人类站在崖边,好似征服了大地,很有冲动大喊一番,但周围多双眼睛瞪着,纭舟到底还是把这气势憋了回去,只是与赵谦两人交手相握,同赏云海奇观,在记忆中留下鲜艳的烙印。
听得身后人声音,纭舟从绝景中回过神来,转身一看,却愕然立在当场,口中叫道:“爹爹,你怎么来了?你的头发……怎么又黑了?”
来的男子与古威象了七八成,只是一头青丝如墨,听见纭舟话语,也不回答,双手一礼,说道:“仙门昆仑弟子镜志见过天大人。”镜玄明霄,镜字辈说明他是妖道三人组的长辈,虽然年纪上长不了多少,玄祥见着他也要低头行长辈礼。
“爹爹,你在说什么啊?”纭舟心头迷茫,见爹爹神色冷漠,不由的惶然起来,赵谦猛拉她胳膊,她才醒悟过来,古威怎会出现在昆仑,此人肯定是那从未见过的大哥天志,如她没记错的话,天志可是认了乔父为爹,却生得这付脸模子,真是命运弄人,这会儿明白过来,也唯有苦笑着道歉,“镜……志道长,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原谅。”
镜志淡然点头,比了个请的手势,自顾往前走去,纭舟跟在后面,心中五味陈杂,此行必与仙门起冲突,看这镜志也不象是重亲情的人,却明显是爹爹的儿子,这叫她怎么下得去手?老妖婆不会连这点也算在条件之内了吧,这趟仙门还真是大考。
昆仑顶上有塔,名为“通天”,外形酷似以结婚蛋糕为模型制成客家土楼,越往上的层数越小,每层墙壁下厚上薄,挖有深基,以大石为底,墙基有石块和灰浆,墙壁以红土为主,掺入石子,中间偶见木条或竹片,强度应差不多似钢铁混凝土,外面抹有防风雨剥蚀的石灰,纭舟心中咕哝,这样的建筑,立在这绝壁山顶之上,如果派军队来攻打,根本是天方夜谭,完全是一座难攻不落的要塞嘛,仙门,不就一宗教领袖,把地盘建的跟国防边卡似的要干什么?
奚南同是脸色凝重,显然看出此地微妙之处,进得里间,顺着黑暗无窗的通道往前走去,几个圈下来,已是不辨东西,失了方向,正猜疑间,前方亮光显出,几人穿过通道,到达中央的圆形天井,不少弟子正在其间练武修行,见得外人进来,却如老僧入定,不管不顾,镜志带着他们走到一处楼梯入口,转身说道:“天大人夫妇进,闲杂人等请去别间等候。”
纭舟脸色一变,最见不得别人看低她的人,就要争辩,赵谦拉过她安慰道:“我也走累了,在外面休息等你,你自己要小心。”于是忍下这口气,与奚南、凤萧去了,玄祥倒是以弟子身份得进,让她心中郁闷。
楼梯陡窄,不知走过几层,又绕了几个圈圈,前方终于出现入口,燃着昏黄火把,两扇玄色大门,推开时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纭舟心中发毛——这哪里象是仙门?魔教还差不多。
进去后又是个圆形的房间,外阶形成一圈高台,中间下陷,镜志做了个请了手势,纭舟三人迟疑着走进中间,他与玄祥便退了出去。
几人看得周围阴森环境,听得火把燃烧的劈啪声音,说心中不慌,那是假的,是人都感觉出不祥的气味,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影,奚南当机立断,拉起纭舟便要离开,顶上突然响起机械声,一圈圆形铁笼从天而降,正好罩住站在中心的几人,黑暗中不知从哪里传来低沉声音,问道。
“你们就是骄阳派来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纭舟一瞪眼睛,喝道,“昆仑就是这么招待朝廷来使吗?”
“仙门远皇权,我们不管你们,你们也莫管我们,但你们却送上门来,我们哪有不招待之理?”
凤萧听得此言,立刻跳了出来:“普天之下,莫非皇土,除非你们飞到天上去,不然就是我凤汉臣民!”
那声音沉默半晌,丢下一句:“会吠的狗不叫,后会有期,三位。”
纭舟只觉脚下一震,地面居然从中间裂成两半,那种时候,武功再高,也会不自觉的尖叫出口,幸好圆道尚窄,她用得十指死死抓住井壁,即使如此,还是一路滑了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纭舟只觉得有人在拍她的脸,喊她的声音好温柔,一定是个帅哥,一定要主动出击不能放走,她不想再做缩头乌龟……猛的睁眼坐起,额前剧痛,却是与奚南撞在了一起,他抱着头转过脸去,她也悻悻捂住前额,跟着十指也痛了起来,捞到眼前一看,十指俱破,指甲也翘了起来,那等脆弱处受了伤,真是要人命,此时也没办法,只有忍着疼,先做别事。
“我们这是在哪……?”一边用手背揉着额头,纭舟一边四下打量,黑洞洞的圆形空间染着幽暗的光芒,勉强能分辨出屋顶与地面的石块,围着空间有六道通道。
脚步声传来,凤萧的脸出现于通道前,讲话声在石间里激起阵阵回音:“全是岔路,全是圆形的房间,根本分不清!这建的什么鬼地方!”
纭舟稳下心神,跳起来摸着石壁走了一圈,所过之处触手阴凉,却并没有寒气森森,她深吸口气,虽有几分腐味,也没有窒息之感,用手指醮了口水举在空中,果然有微风拂过,找着源头一面,兴奋的对奚南道:“走吧,肯定是这条路了!”
奚南见得纭舟神神鬼鬼的唠弄一翻,就言之凿凿的说是这条路,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见她真要走,急忙拉住她的去势,道:“你确定是这条路?”
“不确定!但是我觉得不会错!”纭舟脸泛红光,兴致勃勃,言情定律不管用,武侠定律应该管点用吧,这掉了下来,不拿点秘籍神器出去,对得起哪位武侠大家啊!
奚南见她毫不忧心,跟着舒展眉头,道:“舟儿,你每次总是这样,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可以坦然面对,你这心性儿倒真叫我欣赏。”
纭舟心知,这是因为她没有溶入这世界,总觉得看电影般随便折腾,可要是说对于这世界的人,没有半分想念?她扭头看向旁边人,红发男人发觉妻子的眼光,问道:“怎么了?”
“没事!”纭舟笑着摇头,也许她把人生唱成戏,可是她不会视感情如儿戏,身边的手抓住了,便是实实在在的温暖,爱之护之亲之信之,她,问心无愧。
凤萧跟在后面,看着前面手拉手的两人,脸上现出一丝不屑,他是花花公了,不信姻缘,无论你怎样掏心挖肺,不爱了就是不爱了,何必去苦苦追寻,今朝有酒今朝醉,哪怕明日天下淹,看着别人亲密,他心里总有种破坏的**,这次是骄阳先着对他打了招呼,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多天不跟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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