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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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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是不是都忘了?到底是谁杀了桃花?」

    哦?没想到居然是这孩子提到了重点。

    「……是菜种小姐。」

    桃花的房间并没有血迹。虽然我脑中曾浮现勒毙、击毙、溺毙等种种杀人方式,但她在自己房间遇害的可能性是很低的。考虑到藏匿尸体所需花费的功夫,让桃花自己走到藏匿场所再加以杀害是最省事的方式,这时有嫌疑的就是厨房了,因为我们忘记调查的地方只有冰箱内部。能诱出疑心病重的桃花的人就只有茜,或是以各种意义来说都很关心桃花的菜种小姐。而能够若无其事地将她诱至厨房的就是掌厨的人了,因为若是换成茜,桃花一定会问茜为什么要带她到被锁住的厨房。

    这名母亲是如何利用自己的立场以及甜言蜜语,吸引自己女儿上钩的呢?我真有点好奇。

    说完后,茜的瞳孔中映出了菜种小姐。她没有谴责她,也不打算逼问。

    对于一个从小只学到攻击手段的少女来说,能做的事只有困惑。

    「真是个傻丫头——」

    菜种小姐毫不留情,一针见血地批评了茜。换成是我,应该会顺便摸摸茜的头,但菜种小姐却一动也不动。而茜的脑内对「谩骂」一词彷佛没有概念,只会露出茫然的表情。

    很少有大人会知悉茜的生态后还吝于同情吧?

    所以小朋友一定要让他上学嘛!我是不打算生小孩啦,但这刚好可以当作教育的参考,说不定还可以拿来说服小麻。

    「又过了一天,差不多该下结论了吧?」

    接着我跟汤女不约而同打了个呵欠。干嘛学我啊?我不禁皱起眉头。当然,若想打呵欠的话是应该忍住,但对方也很有可能做出跟我一样的决定,因此应该继续提供氧气给脑部,这样两人就可以做出区别了。

    而我们两人之所以会打了个大呵欠,就是因为双方都打着同样的算盘。太蠢了。现在又不是在玩卡片游戏,干嘛窥看自己的内心啊?

    「你说得没错,佐内利香小姐。」

    为了能任性妄为地解决剩下的谜团,我对着大江汤女叫出了她的「本名」。

    「哎呀。」佐内利香饶富趣味地露出扭曲得很壮烈的天真笑容,而菜种小姐则「哎呀——」地义务回应了一声。

    至于表现出最露骨的恐惧燃料——「畏怯」的人,就是耕造先生。

    真对不起,在你正忙着发怒时打扰你。

    『笔名』「吗?」因为没听过这个名字,于是伏见画上惊讶的彩妆,向我确认。

    「不,是堂堂正正的本名。不过我之前也不认识她就是了。」

    但我曾经在电视上看过佐内利香。

    耕造先生仿佛一口气挥别了方才的热血与泪水,面色苍白地说道:

    「真亏你知道这么久之前的名字啊,天野×小弟。」

    因为我没有手臂,所以无法捣住耳朵,于是只好藉着咬牙切齿来表示遗憾之意,并给予粗制滥造的微笑。有劳您费心了,居然还说出我原本的名字。

    该不会是景子太太告诉你的吧?

    「六年前,在别的城镇曾发生过一件女童失踪案。案子到最后不了了之,连女童是被绑票或是遭到杀害都毫无头绪……那个女童就是你吧?」

    而绑架的人就是耕造先生或是景子太太——或许该说是共犯吧。

    当我第一眼看到她时就知道她的底细了,毕竟报纸上可是把大头照刊得一清二楚。上面也透露了女童的年龄,我真庆幸不必对跟自己如出一辙的人使用敬语。

    只是,每当我碰到她,就会有一种在观赏奇妙展览品的感觉。

    被视作遭绑票或失踪处理的小孩之后的人生。在众多无法掌握凶手去向的案件中,没想到有人可以像个被小猪掳走的乡村姑娘般悠悠哉哉地过日子啊。真是稀奇。

    唉,光是能不被烧掉化为烟雾以及不被埋在地下、不被当作食物吃掉,就足以表示这家伙或许狗运强得很。

    「是呀。而八年前有个小孩被亲生父亲虐待、监禁,最后逃了出来,死亡的只有涉案的大人……真是不可思议呢,那个人就是你吧?」

    「正是。」我挺起胸膛,但没多久又缩回驼背。

    从菜种小姐面不改色的态度看来,她应该早就知道这栋宅邸的居民是绑票犯跟被害人吧?

    但她却一点都不紧张害怕,而且也没有报警。

    为了他和她的名誉,所以她才一视同仁、泰然自若吗?

    不过,耕造先生可以接受绑票却不能接受人肉,还真是个有人情味的罪犯啊。

    『『唉,反正管他什么底细,』』亡………………………………『『根本就——』』我们两人连为了比对方早说完而使用的时间都一样。『『不重要啦!』』

    ……怎么连调整音量后都还是整齐划一?

    不管我和汤女类似这点是好是坏,都超出了景子太太的预料范围。

    但是,为什么我们会如此相似?这跟个性没有关系。

    会成形为同样的人类,其理由究竟是……?

    因为在相似的境遇下随波逐流,所以产生了相似点?

    就像石头被小河冲刷成圆形一般……是这样吗?

    咳咳咳,两人不约而同清了清喉咙,满脸委屈地做出「连白萝卜都会抗议『少随便拿我跟他比较』的表情。过了半晌,汤女吐出自制的尘埃,慢条斯理地吹散过去的黑暗历史。

    「你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妈妈和贵弘倾向于自杀死的?」

    从我看到贵弘尸体时就这么觉得了。「当我被关在地下室时,我在饥饿感与恐惧感交加之际重新思考,总算察觉了这一点。」

    「是这样吗?」汤女一下就看穿我的谎言,露出愚蠢的微笑。

    「如果能早点察觉的话,虽说不太可能救得到桃花,但至少洁应该救得成吧?」

    「你说得对。但事到如今,说这个也于事无补。」

    「也是,都已经『差不多』事到如今了。」

    我们露出彷佛缅怀遥远往事的反省之色,语气相当轻佻。

    就因为已经到了这个时刻,所以才必须制裁真凶。

    然而,在场的人没有半个有资格制裁别人。

    肢解别人的人倒是有就是了(注:日文中,肢解与制裁为同音)——玩笑先开到这里。

    侦探的工作并非给予凶手制裁,而是对聚集在同一屋檐下的人给予「你的心已经污秽了」之类基于个人价值观的指摘。侦探并没有被赋予可对罪犯施予惩罚的执照,所以不能这样做,更何况,哪有穿着女性浴衣当正装的法官啊。

    这栋宅邸尊重个人的价值观,因此社会伦理观念不足的人很容易适应这里。

    这几天来,在这里的生活并没有给我太大的痛苦,想必不全然是错觉。

    「接着谈谈最后的谜团吧。为什么要将这栋宅邸变成密室?契机跟动机是什么?妈妈和贵弘又为什么要自杀?」

    「因为他们不得不自杀,就这样。」我先回答后半部。

    向已经了解的人说明事情真相,果然会一口气让趣味消失大半,我都快无聊毙了。

    「老实说,我很难猜出景子太太会玩这种游戏的理由,因此无法挺起胸膛说自己的话是正确的。」虽然我总觉得大概可以理解她的理由。

    原来她是选择这样的方式来使用生命啊。

    「但是,我可以说明景子太太为什么是第一个死亡的。」

    把事情闹大,搞成非单纯的「杀人案件」的凶手,她的死亡动机我还猜得出来。

    而面对乐于当倾听者的大江汤女,解释起来也一点都不难。

    至今为止是这样,今后也会是如此。

    我本来以为,我跟她其中之一有可能会在这解谜篇到来之前就遇害的。

    连狗屎运的强度都相同……应该不可能吧?

    毕竟我为了抵达这里可是满身疮痍,而汤女则是意气轩昂。

    除了一个人之外,前方和左方都将视线投向我这边。

    耕造先生从刚才开始就不停地想用视线射杀菜种小姐,仿佛想藉此脱罪,连眨眼的次数都减少了。真是个缺乏协调性的中年人——先不提我有没有说谎,我的确感受到他做贼喊抓贼地咬牙切齿,瞪向菜种的视线中有一股突发的恐惧感,但我并不打算插嘴。

    刻意吸入一口气。

    吸进来的空气一马当先地跑遍双臂的患部,化为痛觉的材料。

    我再度回想自己的身体是如何残破不堪。

    最后一次呼吸是什么时候?

    我毫无节制地将空气吃到饱,并用体内的垃圾做为交易的筹码。

    「一开始,『母亲』死了。」

    我的嘴唇蠢动着,彷佛在吟唱鹅妈妈童谣(注:流传在中世纪欧洲的儿歌,内容影射社会现象,因此多半血腥恐怖)一般。

    「接下来,『长男』自杀了,之后『妹妹』也失踪了……说到这里,各位应该已经明白了吧?特别是耕造先生。」

    你很喜欢这类内容吧?毕竟你可是完整买下发生那种案件的土地的人啊。

    「啊?」耕造先生凶恶的目光射穿了我。数秒后,理解的火光于焉点燃,他「啊…啊」地扭曲那张总是哭丧着的脸,接着「啊啊!」地为了老婆的行为与至今为止铺好的阴谋抱头苦思。

    「身为绑架犯的『父亲』喜欢双亲的『哥哥』绑架犯的『小孩』超级不会认人的『女孩』和哥哥不同母亲的『妹妹』景子太太把这些都集合在一起,并施予教育。」

    真亏她能这么细心执着地调查别人的家庭成员。家庭跟踪狂……还真是个新颖的癖好啊。景子太太之所以会兼任麻由的母亲及绑架犯的妻子,应该是由于人手不足才忍痛妥协出来的结果。毕竟一个容易热衷于某事物的人会选择放弃,代表这件事极其劳费心力。跟恋日医生有所交流之后,我多少学到了这一点。

    「在这种情况下,我和伏见应该是被当成绑架来的两名小学生吧……接着人员到齐了。这对景子太太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因此她拉开了这出早已备妥的戏码的序幕。这是一场模仿以前住在这块土地上的家庭走向死亡之路,既纯真又充满恶意的郊游。这就是整起事件的全貌。」

    居然在演到一半时说出剧情大纲,这是哪门子的三流戏剧啊。

    就这样,谜题解开了,动机也被揭穿,这一切都照着景子太太的剧本走。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处理谜团的不是汤女,而是我。

    「就……为……」

    脚下传来呢喃声。

    往下一看,伏见正用嘴巴开开合合地对我提出无声的疑问。

    「就因为这种理由……而杀害家人?」

    她的问法彷佛在责备我一般。

    「你不了解也好,这样比较健康。」

    请你务必继续当我的疗愈系。骗你的……吗?

    「你最好把耳朵捣起来,话题还没结束。」

    伏见乖乖照做了。她依近我的左脚,阻断听觉以及视觉。看她从头到尾都不逃避也不黏我,使我对她的好感度很高。但是,她为什么不会害怕若无其事说这些话的我呢?或许她是因为离我太近,所以已经麻痹了吧?这点我不能否定。

    回到主题吧。汤女和菜种小姐以眼神催促我继续说下去,我也应该回到职场给予回应。

    「为了重现八年前的案件,身为母亲的景子太太必须是第一个死的。接着儿子贵弘自杀,从这开始才是困难之处。在其他人死亡或遇害前,桃花必须先成为牺牲者。」

    比如说,从楼梯上跌落而意外死亡。

    比如说,耕造先生的自保精神跨过极限而下手杀人。

    在这栋不论产生过路杀人魔或杀人为乐者、捕食者都不足为奇的宅邸里,死亡已成为家常便饭了。不管谁先死都是在常识的范围内,因此景子太太煞费苦心准备了一番。

    虽然很期待茜会去展开袭击,但景子太太重新思考后,觉得要求傻呼呼的她那么做似乎太残酷了,于是打消念头。

    「身为妹妹的桃花必须在早期阶段就遇害,这时菜种小姐就派上用场了。」

    我再度看向茜,但她并没有对上我的视线,因此我迅速将目光转向菜种小姐。

    到了这里,终于和刚才说的粮食事件接上线了。

    「这应该是她个人的坚持吧?因为她即使不丢掉粮食、不想好顺序,这里的人依然会全部死亡。为了上演完美的一出戏,必须要有个能完全清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的演员。而她之所以会在厨房动手脚,是因为信赖菜种小姐。景子太太认为菜种小姐为了活下去,一定会确实对桃花——也就是亲生骨肉下手。」

    这和一般的价值观恰好相反。

    因为是自己的骨肉,所以不惜代价也要祈求上天让自己的女儿活下去。

    就连在地下那个充满暴力虐待的空间,那个人都没有失去人类的尊严。

    正因为坂菜种拥有与之相反的价值观,所以才会被大江景子选中。

    「不好意思——可以让我说句话吗——?」

    菜种小姐的口吻听来谦虚,但表情却尽是不满。

    「有件事我非常无法理解,因此觉得很生气——」

    「说吧,请自便。」

    「那我就说了——」她那不悦的唇瓣照常开合,接着再度恢复和颜悦色的表情。

    「一般人应该会认为,母亲会第一个拯救自己的亲生女儿吧?」

    「九成是这样没错。」

    「就是呀——但我常常觉得这根本是本末倒置……正因为是家人、是亲生女儿,所以才应该第一个牺牲吧?你不觉得杀害陌生人有点失礼吗?」

    菜种小姐这既柔和又异常的价值观,让身心健全的伏见紧紧抓住我的脚。看来耳塞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但我也没办法出手相助,所以只好略过不管。

    「景子太太就是因为了解你这种个性,所以才会雇用你,并打算总有一天要利用你吧。」

    「是这样吗……」

    你干嘛一副感慨良多的样子啊?不过,我总觉得菜种小姐的口气带有些微思念景子太太的情感。跟她又无冤无仇,对过世的雇主会感到五味杂陈也是理所当然的。而胸部及头部的刀伤相对之下较新的耕造先生,因为在菜种小姐的排序里放得较后面,因此她对他似乎没什么罪恶感。

    「只要能利用菜种小姐规划出直到妹妹……饰演天野家妹妹的桃花的死亡顺序,目的就接近完成了。毕竟她当时又不在案发现场,要重现整起案件毕竟是有限的。我的父亲、妹妹的母亲,以及遭到绑架的女孩的父母,景子太太不可能得知他们的死亡顺序,所以只要最后屋内的人全灭就好。」

    放着不管自然就会饿死,互相残杀也只是延长死期罢了。

    但是,那起事件有三个生还者。

    这次有几个人能存活下来呢?

    景子太太应该是希望能留下两个人吧?不过总不能因为死者为大就事事都顺着她的意思。骗你的。

    但是,这次的骚动若是耕造先生没有买枪、没有在前一天丢了工作、景子太太没有在报章杂志或电视上得知监禁事件、没有绑架大江汤女、菜种小姐到其他地方工作、我和伏见没有两人一起造访这栋宅邸……只要其中一项不成立,就不会有人死亡。说得更追根究柢一点,若是大江耕造大江景子大江贵弘大江汤女大江茜大江桃花坂洁坂菜种我天野南天野美沙天野司马天野海豚天野×音御园麻由长濑透菅原道真……其中之一没有出生,就不会有这些事件。哎呀——各位,多亏各位懒惰又无意义地协助这些杀人案,这说明了一个人是无法成就犯罪的。祝你们被警察抓去关(麻由例外)。

    但是呢,不管从主观或客观角度来看,柚子和凶杀案一点关联也没有嘛。

    她果然是个稀世珍宝,若曝尸于这座宅邸就太可惜了。

    「以上,就是所有谜团的说明……」

    既然没有人提出问题,汤女也说了这是最后的说明,那我可以先把剩下的小问题放着不管,准备离开舞台吗?我这些微不足道的小烦恼并不足以牵动正绞尽脑汁处理千头万绪的诸位。现在就先静静退场吧!

    接在我之后站上演讲台的是耕造先生。

    这是他首次接任主角,所以有点拚过头了。

    「开开开开开开——」

    他发出一阵怪声,宛如失去假牙的老人。

    「开什么玩……笑!」

    耕造先生踢翻茜的椅子,咆哮着朝菜种小姐扑过去。菜种小姐本应不是个会大意的人,却轻易就被压制住。耕造先生紧抓住她的肩膀连同椅子推倒在地,几乎要将她压垮。当肺被压住后就会影响呼吸,进而让手臂瘫软无力,耕造先生不可能不利用这一点。他跨坐在菜种小姐身上,掐住她的脖子。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说!为什么你要默默把我儿子……把贵弘大卸八块,还…还让我吃下肚子里!你是什么玩意啊!」

    以我的立场来说,其实很想劝耕造先生站在她的立场着想后再发言。看到菜种小姐睁着大眼游走在鬼门关的困惑表情,我终于统整出她的思绪了。她的罪恶感,应该已经被这栋宅邸吞吃殆尽了吧。

    由于菜种小姐的身体被晾衣绳绑在椅子上和椅子相亲相爱,因此揽下挣扎大任的双脚为了逃出生天,卯足了劲想挡开正在袭击自己的双手。她不断以膝盖攻击耕造先生的下腹部,但不管多么努力依然无法扭转战况。想想双方的体型差距,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我想菜种小姐应该也心知肚明吧。

    耕造先生就像精神处于黄昏状态的猫,而菜种小姐则是营养充足的野鼠。

    不过这也仅限于这一刻。

    「你这杀人凶手!人渣!白痴!垃圾!」

    当人处在人渣以下、以下、再以下的等级时,就会拚命用小朋友程度的脏话谩骂、责难,完全不会反省自己带给他人的伤害。老爷,您全身都弥漫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怒气呢。

    茜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了,置之不理或许才是对的。

    视界里有个人从椅子堆中跑向餐厅的墙边,接着又随即消失。

    「快……快阻止他们!」

    伏见拉着我的浴衣衣摆对我诉求。这两人与伏见毫无关联,而且被袭击的女子是个以亲人为粮之人,袭击她的还是个绑架犯,只要冷静想想关于今后的「生存」课题,不管哪一方死了……不,说得更直接一点,两边都死了对自己还比较有好处。尽管如此,伏见却依然想要救他们。

    她的身心太过健全,连长他人志气的部分都开始萌芽了。为什么我能够被归类于跟伏见相同的种族呢?

    害我都不想继续当人类了。

    「别担心。」我叹了口气,用一句话表明对其他援军的信赖。

    「跟我一模一样的人,这里还有一个。」

    一听到我这么说,我的冒牌货便让人作呕地出现了。

    汤女助跑了一小段后,猛地朝向疏于防御的耕造先生侧腹飞踢。

    受到与「不请自来的女子随身携带窃听器和菜刀强行入住篇」相同威力的冲击,耕造先生指甲凹陷、翻出白眼。这位以自保为最高守则的先生再也没工夫去掐人脖子,陷入了昏厥。

    菜种小姐脱离手制项圈后,拚命想以蜗牛的姿势逃到椅子后面拉开距离,但在途中就不支倒地。由于身体被固定住,四肢不住地痉挛,满脸泪水地不停咳嗽。

    「唉,没想到我居然会踢向自己的父亲,下一季我肯定会被打入地狱的(注:影射《地狱少女》),哎呀哎呀。」

    汤女双手贴着脸颊,一边雀跃地叹息。

    之后,她对我便了个眼色,彷佛在说…肉体劳动我已经做了,动脑的部分就交给你啦。

    这次我倒很乐意享受这个任务。

    「就是因为会变成这样,所以我才提不起劲。」

    这两人一个像被手指压扁的潮虫、一个像濒临死亡的蝉般痛苦挣扎;我一边观赏着这幅情景,一边堂而皇之地开始当起菜种小姐的秘密主义解说员。

    因为耕造先生问了「为什么」,所以我有回答问题的义务。

    「菜种小姐是这屋内最娇小的,如果她和人扭打在一起,就连自己的女儿桃花都赢不了。」听到我如此断言,菜种小姐气得一边咳嗽一边皱眉。或许她最不喜欢听到别人评论她的体型吧?「假如菜种小姐在这栋密闭的宅邸内憨直地说出『没有粮食』这件事,耕造先生会怎么做?」

    「啊嘎啊嘎……」他的唇舌依然无法正常发挥功用,于是我决定编造答案。

    「应该会坚信有人会前来搭救,而决定用水撑过这几天吧?但是如果过了一星期、甚至双手都无法数出的日期后,大家依然必须在这屋内生活,一定会有人在还能行动前以人肉来充饥。这样一来,菜种小姐的胜算就会减少。加上她在大江家内身分低下,更添加了她成为粮食的可能性。就算菜种小姐身上有枪,只要被人趁隙压制住双手就玩完了。为了降低大家的警戒心,她才会只字不提,并藉由吃人、喂食人肉来延长自己的生命。」

    还有一点。虽然这个价值观我很难理解,不过菜种小姐似乎很害怕自己无法做好掌厨者的任务,变得不再被需要。

    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

    这种想法真是错得离谱。

    不过我们现在谈的是菜种小姐,比起她对生死的执着,她最大的动机应该是无法完美供给餐点这项「失职」而怒火中烧,以致于不断犯案,藉以表达深沉的抗议。

    「接下来要谈的是最微小的谜团——手枪……因为在这栋屋子里最感受到多方威胁的人是菜种小姐,所以她才会执着于用枪护身。我的根据就只是这样而已。」

    我耸耸肩,藉以蒙混自己「并不确定」的事实。

    我连个信念犯(注:指坚信自己的宗教、道德、政治立场正确而犯罪的人)都当不成。

    等到他们两人恢复到双膝跪地的姿势后,不到一分钟我就宣布自己要加班。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全部真相了,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结束侦探的任务后,我站起身来。接下来的问题,是我个人对他们的疑问。

    「菜种小姐的行为有错吗?假如将菜种小姐关在房间里,屋内就没有杀人凶手了。就当作是这样吧。那么之后你们会怎么做?实际上就是没有食物,这并不是菜种小姐一个人的问题。」

    人类并非光靠面包就可以活下去。

    但是,在连面包都没有的情况下想要活下去的人,就只能提早迈向死亡。

    而食物就只有我们几个。

    坚硬的墙壁、毫无人烟的土地、单方面过分尽职的玄关。这间空气易流通的密室只是突发状况下的产物,人类的眼神早已变质,将他人从可敬之人看成可敬之物。

    餐厅一片沉默。厨房正苦苦等候下次的烹调时间。

    这座宅邸正缓慢地品尝我们、消化我们。

    为自己无知的行为与接下来的蓄意行为颤抖的男子。

    以那强健的眼神不停凝视着我的少女。

    对着天花板追寻某物的少女。

    无法感受到事态异常性的人们。

    明了自己的立场并毫不保留地被揭露、看开的女性。

    每个人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感已然消失。

    接着逼近每个人的则是只允许垂死挣扎的绝望。

    侦探人偶的戏份到此结束。

    我只能深深一鞠躬,将讯息留在舞台上。

    好了,各位,谜底已经全部揭晓了。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解决问题呢?

    第五章「于某座被封闭的春之宅邸」

    一名阿道一只阿道一头阿道。

    一位阿道一个阿道一枚阿道。

    一尾阿道一本阿道一支阿道。

    一滴阿道一回阿道一次阿道。

    一亲阿道一间阿道一片阿道。

    一眼阿道一块阿道一角阿道。

    一点阿道一袋阿道一个人的阿道。

    如果找不到阿道,管他三七二十一都无所谓。

    四月五日。

    第七次起床后,我总算迎接了早晨。

    空着肚子很难熟睡,从我下午一点睡到晚上八点为止,大约一小时就会醒来一次。伏见也跟我一样,说不定她根本就整晚都没睡吧,当她想上厕所时,还两次拜托我陪她走到卧房隔壁的洗手间门口。

    房间没有上锁,而可仰赖的壮丁同居人的手又骨折了,种种不安因素加起来,对于睡眠品质影响颇深。反观因身体不适而理应难求安眠的我,竟然反倒能大剌刺地鼾声大作,是多么没大脑又粗神经啊。

    脱逃的问题,依然不可一世地在天花板或冰箱来回盘绕。

    如果建议伏见以厕所花子的形式关在洗手间里就寝,她多少应该可以安心一些。但是,西式厕所虽然可以靠着上锁来挡住歹徒几分钟,却没办法趁机逃走。伏见又不是蔬菜,无法将身体切碎后外出流浪。不过,如果她和我一起待在房里,就可以利用诱饵与牺牲品作战来躲掉危机一次……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早安』

    熊猫眼扩张到腮帮子附近的伏见拿着记事本跟我打招呼。这本记事本从拉我入社到情书、随身侍寝都能亲自上场,你真以为它是万能的啊?她的头发完全没有睡痕,脸颊虽然消瘦但胸部依旧健在,如果伏见住在洗手间里,大概会被当成身材傲人的亡灵。

    早安问候的额度在这次用完了。或许是口渴了吧?伏见并不急着补充单字。

    「早安,很难入睡吧?」

    伏见微微垂下头来,满脸羡慕地望着一夜好眠的我。

    「这也难怪啦……抱歉,我太没用了。」

    我边说边站起身来,让被当作睡床使用的椅子下班。由于我无法变换睡姿,于是便坐在椅子上睡着,害得玉手箱(注:《浦岛太郎》里乙姬交给浦岛太郎的礼物。浦岛太郎打开后冒出阵阵浓烟,接着就变成了老爷爷)的烟只蔓延在我腰部,让我一下子老了许多,腰酸背痛得几乎塌掉。然而,我却一点都不想投诉椅子不好睡这件事。昨晚在就寝前因为找不到适合固定手臂的木板,我便协同伏见破坏了木椅,而且还用椅脚来固定双臂。椅子应该比我更想抱怨吧?

    我扭动腰部做了些伸展运动,再度对伏见开口:

    「先去洗脸吧?」

    化妆品可以向汤女或菜种小姐借用……但伏见应该不想见到她们吧。

    伏见乖乖点头听从我的建议,放下手中或抱或折的枕头,起身下床。「嗯?」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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