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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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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遗憾地,我五十三年来的人生未曾有机会碰上这类人。呃,这应该算幸福吧?嗯,毫无疑问地是种幸运……幸好儿子坚强地活到最后一刻……不,这件事跟现在没有关系。

    想伸手拿起,但手指停驻在半空中。因为这么做等于是侵犯女子的隐私。可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一般人不会就这样放着离开吧?我不由得对年轻人伦理观之阙如,对自己身边事的整理之草率与管理之不周全赶到可叹。

    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俗称的「遗书」吧?虽然封面并没写着这两个字。

    迟疑了一会儿,原本在半空的手指还是与纸张边缘接触了。我转头看了一眼房间入口,确认自己并没有罪恶感后,将纸张拿起。这也算是种缘分吧——虽然是我的片面主张,但我的理由概括说来就是这么一句话。如果有人无法由窥视他人人生秘密获得快感,这种人就不该阅读小说,因为那是一种利用次元差异进行的偷拍行为。

    翻转过来,背面写着「违书」两字,简洁有力地宣告内容。但汉字写错了,这样行吗?反正拿都拿了,自然对内容也产生兴趣。既然这不是遗书而是违书,偷看应该也不算轻率吧?我心中做出这般辩解后,打开了违书。

    啊,难怪她会说「你陪我一起跳下去如何?」我回想女子的发言,涌起感慨。

    「男友死了,我也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为了符合现况,我打算结束生命。

    我不怨恨别人,也不是被人害的。我为了我自己的任性而自杀。

    我不想把自杀的理由赖在别人身上。

    只不过因为我的任性,将会造成旅馆的工作人员麻烦,我对这点感到抱歉。我会在跳下前先确认底下是否有人,所以应该不至于害死其他人。虽说为了清洁我溃烂的尸体与血泊,还是会造成清洁人员的困扰吧……对不起。

    此外我没特别想说的事了,虽然很简短,就写到这里为止吧。

    最后,我想对弟弟说:如果我碰到姊姊,我会为你转达你在她丧礼上说的话。」

    「……………………………………」

    出乎意料地,我的心灵受到不小冲击。或许是因为我第一次看到遗书。

    一时之间,我拿着遗书——啊,应该是违书——茫然站在原地。

    我似乎出乎意料地发呆了好一段时间。看来我依然不习惯面对死亡吧。

    ……过了一会儿——

    我将违书重新摺好,尽可能将它放回原本位置上。好吧,该由窗外离开了。

    我当作没看过这份违书,手抓着窗框。让好不容易从痉挛中恢复的脚再次踩上窗缘,让身体纵向伸出窗外。对自己似乎开始习惯这种行为感到可悲。这类行动明明就只有闯空门的歹徒才会做,为何我会熟练得不像初学者啊?我深感痛苦,随之发炎似地燃烧起来的胃也令人郁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我已无余力遏止。

    我又再次站在窗缘之上。努力让自己不朝下探视。没问题,既然能够来到这里,我只要重现刚才的行为即可。等进了「1701」号房,回程就能经由地板与墙壁都很稳固的通道前往一楼。只要在四肢上灌注全力与细心,这种道路没啥了不起。

    胃那家伙总是太小题大作了。放胆去做就好,出发吧。

    我咽了咽口水,踏出我的第一步。

    话又说回来,那份遗书我只有一个部分能赞同。

    ——结果我无法装作视若无睹,又开始回想「违书」内容。

    我欠缺的集中力到处四散,朝各处拉起天线,收集各种情报,同时也带来了不安。

    即便有所自觉,依然难以改掉,真是个致命的坏毛病啊。

    算了,今后就算继续与这毛病相处,至多也不过二十年,就笑着原谅它吧。

    结果还是无法原谅。

    被事态、状态、异变、事实所抛弃的我呆若木鸡。

    我茫然地站在窗外,以这个稍不留神就会成了自杀者的危险状态发愣。即使手指为了维持我的生命而鞠躬尽瘁,我也没有余裕慰劳它。不由得怀疑自己的眼睛。即使夏天已经过去,由天空倾泻而下的日光难道在我的眼球之中创出海市蜃楼了?

    「1701」号房的窗户被关上了。被人由内上锁,无法打开。究竟是谁做出这种事?一定是有人进去才会被锁上吧?也就是说,这个房间的……可是,这又是怎么办到的?明明没有卡片啊?我气喘吁吁地来到这里,光维持姿势就很辛苦了,现在我却得慎重地弯下身躯,由窗户窥探室内。没看到室内有任何形状、年龄、大小的人影。我忘了带走的包包原封不动地留在原地,物品也完全没人碰过。看来应该不是清洁人员进入过。那么,究竟是谁关上了窗户?

    我不顾危险,喀啦喀啦地拉着窗框摇晃窗户。拿不掉,打不开,弄不坏……现在我的处境就连所踩之处都不牢靠,若用力去扯窗户,我的脸就会开起一朵血红之花。

    怎么会这样?

    发生什么事了?

    该怎么办才好?

    思绪徒然堆积,化为重石,压扁了我的心灵。

    是谁把窗户关上的啊?该死的混蛋!

    种岛桧垣(大学生) 下午3点10分

    「嗯?」感觉有人呼唤我,回头一看。「咦?」我惊奇地看着那个物体。

    一名少年被一名少女附身了。用「背着」来表现并不正确,不应该用如此吉利的词语来形容他们。少年的脖子被少女双手用力缠绕紧抱。少女的双脚悬浮,少年的嘴唇青紫,看来似乎缺乏氧气。我看也缺乏思考能力与常识吧。

    不仅如此,少年与少女的小指有着一条仿佛用命运之血染色的鲜红丝线连结彼此。哇~原来小指侧边穿了个孔是用在这种用途啊~喔~平常不会在那里穿孔啊。

    这两人是如此地奇特,甚至让我一瞬间忘记了学妹的存在。他们不觉得痛吗?少年的眼神呆滞,有如一滩死水;少女的脸上则是一片木然,欠缺表情。

    这两人是刚才那对高中生情侣吧?不知道我的感觉是否出了问题,明明是俊男美女,我却一点也不羡慕。看着他们,总觉得连自己的常识都会被颠覆,心情变得很不安定。他们就像是来自异常世界的人类。

    「是被你捡到了吗?」少年慢条斯理地走向我。

    他或许自以为装出友好态度,但太不自然了,反而令我产生警戒。

    「嗯,啊,不是,该怎么说呢,不是我,是猫啦……这个是你们房间的吗?」

    我停止描述过程,出言试探他们。一看我亮出卡片号码,少年毫不迟疑地点点头。下判断的速度虽快,行动却钝重得有如连同少女的部分一起做。

    「嗯,是我们的。从这里出来前往房间以后,才发现『啊,不见了』,所以赶快回头来这里找找看。」

    「……喔。」所以才会被猫捡到吗?但是他们怎么能不通过自动贩卖机前面,而往返电梯与房间之间?难道他们沿着窗外的墙壁由其他房间出来吗?我才不相信这间旅馆有人这么有毅力又有此需求呢。要是有,工作人员应该会叹着气说「放轻松点嘛!」吧。

    况且刚才金发服务生猛敲那间「1701」号房却无回应,应该没人在吧?这对少年少女也貌似进入了隔壁的「1702」号房……哇~这两个家伙怎么想怎么可疑耶。要是结果没发生任何事件,反而会令人感到失望呢。

    啊,请别吐嘈我「谁会失望」喔。

    少年的表情一瞬间产生变化,似乎察觉我在怀疑他们。少女则是把我当成与二氧化碳同类,眼球一动也不动,贯彻面无表情的态度。甚至让人产生她只是少年的穿着打扮的一部分、只是种无机物的错觉。总之两人都欠缺生物的感觉。

    这么说或许有点过分,我觉得他们是在能力以外的部分「没被造好的人」。

    我乖乖听从要求,把卡片交出去真的好吗……只是,此时令我犹豫的并非正义感,而是自我保护的念头。但若是拒绝,又可能会引起纠纷也是事实。

    「那就还你吧——这么讲似乎也不太对……语言真困难啊。算是失物招领吧。」

    结果,我的危机感胜过了怀疑心,我老实将卡片交出去。在把卡片递给少年空出的右手时,穿上红线的左手进入了我视界的右方。近距离一看,让我联想到国中的家政课。我曾经想像使用缝纫机时不小心把手指放进去的话应该会贯穿吧,没想到多年后的现在竟能看见实际结果呢。这是一种惩罚吗?还是爱情证明?

    不管如何,既然敢光明正大地亮给众人看,这对精异情侣(这是什么词的简称,请自行推理)肯定是活在与平稳安祥相反的位置上吧。

    故事的主角是否得是这种异常偏颇的家伙才有趣呢?

    「这种场合,要拿出一成作为谢礼也有点难度,所以就请收下这个吧。」

    少年用拿着卡片的右手摸索口袋,换成他把某种东西塞到我手里。来不及经过确认手续,那东西就直接与我的手互相接触,令我不由得打起一股寒颤。或许是少年少女的红线带给我不妙的暗示,我不禁退缩起来。

    令四角不停抖动的视野朝下,握在我手里的原来是香烟盒。颜色与红茶相似,不知道是什么牌子。没闻到血腥味,我松了一口气,解除肩膀的紧绷状态。

    「承蒙你赠送这么好的东西。」我一边虚应故事,内心觉得困扰。我又不抽烟。不过香烟盒跟眼前的少年少女也不怎么相配。总觉得这对情侣跟这类嗜好物一点也搭不上线。

    我想,他多半只是将路上捡到的东西塞给我而已。

    为了用收下的卡片钥匙进入房间,少年少女往回走。我则是默默地看着他们的行动……这样真的好吗?我是讨厌麻烦没错,但他们怎么看都是可疑人物耶。以旅馆强盗而言,似乎太引人往日,但「1701」号房不大可能是他们的房间。不论是因为偶然还是被命运这种令人神往的说法所吸引,为何他们想获得他人房间的卡片钥匙?刚才妄想中有如电影上映前的宣传字句,再度像铁丝网般密密麻麻地编织在我眼前。你们不是用过即弃的短暂空想而已吗?我告诫自己,那些事情现在一点都不重要,强迫自己转头。渐行渐远的情侣背影、少女在空中摇荡的双脚、红线、卡片钥匙……

    握紧手中的香烟盒,但无法像喝完饮料的纸杯般捏扁。参加故事的好机会将要离去了喔,现在不是冷静旁观的时候吧?

    「……喂喂。」

    我耸耸肩,对脑内的幻听说「饶了我吧」。什么故事嘛。是受到一周前自己去看的电影影响吗?我的性格应该不会渴望参与这种波澜壮阔、令人雀跃的短暂片刻就是了。国中、高中时的我也不是教室里的主角。就连是否是配角我也不敢肯定呢。或许连角色也没分配到吧。

    ……但也因为如此,或许累积了不少对主角的憧憬。

    但是……虽然那对情侣真的很奇特,但就算跟他们扯上关系,我也不至于跟岸上搁浅的鲸鱼一样被供奉起来吧?即使与闻名世界的运动选手共乘同一辆电车,我也不会因此成为英雄。在这个世道下,想狐假虎威都有困难呢。

    超越现实的幻听依然煽动个不停,真希望它能多少为身为血肉之躯的我考虑一下。光是现在这个「在旅馆等待女生」的前无古人(我开玩笑的,真是如此的话人类早就灭亡了)的状况,对我而言已经是充分具有戏剧性的大事。这点我一定会坚持到底。

    但是,我与少年少女在「日常与非日常」这点上却有着明确分别。

    幻听不断唆使我跨越这道界线。

    唆使着不再看情侣,不打算回头走向电梯的我。

    「若你会平白让这么显而易见的机会溜走,那想必也不在乎寿命缩短吧?」

    别的幻听使用长辈般的冷静语气烦扰我、驱策找,成为我的原动力。

    我打开手机,确认时间,确定自己依然以学妹为最优先事项而感到放心。

    「……因为一个礼拜前看过的电影……」就当作是行动理由吧。

    有正义感吗?没有。

    有危机感吗?有。

    有看热闹的好奇心吗?很多。

    恰好可以当成在与学妹度过美好的旅馆时间前的试胆行为。

    「等等、等等。」我小跑步追上即将消失于走廊转角的情侣并叫住他们。

    「那个啊,作为捡到你房间钥匙的谢礼,让我看一下房间好吗?」

    尽量不让人起疑,我用介于路人与朋友间的态度开口。

    「房间……是说我们的吗?」

    少年停下脚步,眼珠子骨碌碌转动。不像水面的涟漪,反而有如一团固体。

    「就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确认一下,有没有什么地方和我住的房间不同啦。」

    「不要,请你离开。」少女第一次开口了。原来她会说话喔?我扬起右眉感到惊奇。虽然受到少女口齿伶俐的拒绝,但我并不退缩。

    我不退缩地贯彻轻率的态度,「别这样嘛」继续死皮赖脸地央求。

    「进房间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而且我也不是小偷啊。」

    最后一句话有些多余,话说出口后我感到若干后悔,但仍继续态度开朗地试探。旅馆中会进别人房间的家伙大多是小偷吧。再不然就是清洁人员。

    少年没有反应,像是在等候少女的判断。

    「我和阿道在一起的时间会变少。你很碍事。」

    少女毫不退让,出言否定我的请求。明明我没有做错什么,却总让人觉得难以面对这名态度凛然的美少女。我们彼此对峙,她对我散发出明显敌意。

    这世上的笨蛋情侣都是这样保护两人的世界和平吗?

    不,应该只有他们这么特别吧。

    「好,那不然这样吧!我会和你们离得远远的!重现我和我单恋的那女孩之间的距离!这样行了吧!」

    我随口嚷嚷,与情侣保持距离。我可没自信跟个性强悍的女生争论而能获胜呢。虽然,就算她是柔弱女生我也会退让。算了,大学生本来就这样。

    总体而言,我对女生太好了。顺带一提,我正在全力募集能够笑着回答「但你就是这点好」的女生。

    我迳自将少年少女继续向前走当作默认的表示,跟在他们背后。由并不强硬拒绝我同行看来,他们多半不是小偷。

    嗯~这事件愈看愈像与利益纠葛无关了。

    往前往「1701」号房的途中,我顺便打开香烟盒来看。里面除了一般的香烟以外,还塞了一张摺起来的照片。照片里俨然藏了个动人的故事,将之掀开一看……呃,对于不认识的大叔的全家福照片实在很难感动起来。

    照片里的家庭成一贝有父亲、母亲,以及两个孩子。拍摄地点是在某个类似庭园的地方,男孩子牵着母亲的手,女孩子则站在父亲身边。这个香烟盒或许是照片里的大叔的所有物吧。可是又为何会经由少年的手传递到我的手中呢?真叫人不可思议。

    我把照片塞进盒子,放回口袋。

    然后,我又与那只白猫见面了。它长长的尾巴由自动贩卖机底下伸出。我一靠近,它有所反应地摇摇尾巴,下半身露出自动贩卖机外面。真想抓住尾巴,把它拖出来呢。

    在我伸出手前,猫主动出来了。它倒退离开自动贩卖机,接着奔跑起来。与刚才一样。它的目的地似乎跟我和少年少女相同,是走廊尽头。

    少年少女刚好把「1701」号房的门打开,我跟在白猫背后走向房间。

    白猫来到房间前停下,一直盯着慢慢关起的房门。猫儿继续静止不动的话,不是被门推出就是会被压。我不得已小跑步冲向门口,用手压住门。

    「喂~让开啦……不过应该也听不懂吧?所以我才讨厌动物……」

    即使被人呼唤,猫儿依然不肯从我的脚下离去。虽然它弱听得懂,倒也令人惊讶。早我一步进入房间的少年回头,抱在他身上的少女也跟着朝向我。

    少年低头看猫。与他眼神对上的瞬间,猫好像存说「喵的你是谁呀~看起来好可怕呀~」——姑且不论是否真的这么想,总之猫立刻开始潇洒地逃亡,哒哒哒地离开房门。

    那个少年或许有着动物很厌恶的某些东西吧。呃~例如说,气味之类的?

    算了,这不重要。

    「打扰了~」我对少年少女或原本的房客打声招呼后,进入房间。接着怎么办?

    既然卡片钥匙遗落在室外,可想而知房客并不在里面。整个房间显得凌乱不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事件性。假如有手枪被抛置在桌上,或是床上、地面躺了具尸体的话,倒是很简明易懂的事件性。

    很可惜,这个房间里显然没有能带领我进入故事核心的旗标飘扬。

    真没劲啊。

    我把焦点放在冰箱上,随便找了个理由走向房间后方。

    虽然我并不认为能因此跟故事发生关系。算了,这样也好。

    反正我只是个看热闹的。事后对「什么也没有耶」的结论做出腼腆笑容,并在心中怀抱一丝失望就好。

    我推开抛在窗子底下的大包包,在动作当中,隐隐约约看见了由包包开口露出的成堆钞票。「…………………………………………」……………………………………咦?

    那一瞬间,我的血液以脖子为中心暂时停止了。

    我以为自己发出叫声,却只是上半身的内脏紧缩在一起,瞠目结舌地呆望罢了。

    「看吧,故事冒出来啰。」

    幻听获得幻想为它背书,用苍白的手拍拍我的肩膀。真希望我感到发寒是因为站在冰箱旁的缘故。我可不希望碰上把头伸进墙上洞穴里,却发现原来是断头台的窘境呀。

    「耶嘿耶嘿。」我露出恶心的傻笑敷衍,继续行动。打开冰箱,把手伸进里面。

    「哎呀~其实是因为我房间里的冰箱一点也不冰啦,所以才想看看其他人房间里的是不是也一样。唉……真糟糕,看来冰箱不够冷是共通的啊。」

    我随口胡言乱语,等候心脏的跳动趋缓。接着又悄悄瞄了包包一眼。

    这些现金怎么看也不是廉洁公正的金钱吧。没有人会像这样随身带着存款走。

    脑中率先浮现的是这个房间里也许进行过某种交易。我想像穿黑衣、戴墨镜的神秘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情景。背景则是码头。虽然很陈腐,不过塞满现金的包包对我而言,等于是印刷着「违法」两个字。

    那对少年少女,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些现金而来吧?

    所谓的事件,说不定早就已经开始进行了?

    「啊~我把电话忘在这里了。真是的。」少年行动起来,拿起放在床头、响个不停的手机,将之关掉。接着回头看我,一副事情处理完毕的态度。

    「我要出房间了,你那里好了吗?」

    丝毫不知我内心的动摇,少年询问我打算停留多久。像是在催促着我快点离开。

    「嗯?你这么快又要出门了啊?」我的口腔很乾,舌头也不灵活。

    「嗯。想去咖啡厅吃个蛋糕。」

    「喔,既然这样,好歹把窗户好好关上嘛,你也真粗心。」

    难以克制自己说话速度变得愈来愈快。总之将眼睛看到的情景说出口,并化作行动,藉以掩饰自己静不下心来的事实。

    我关起窗户,顺便上锁。

    「……唉。」头好痛。想想别的事情好了。

    比如说,这个房间因为我的造访,会对谁的人生产生影响之类。

    遗憾的是,至少光由我的双眼所见范围看来,似乎不可能知道。

    但我还是祈祷我的行为会对别人有所帮助。

    ……话说回来,知道大量现金所在位置的这个知识还没话说,但若说行动,我就只有关上窗户而已嘛。我看顶多会害飞蚊进不了房间,而跑来抗议吧?

    此时,当前的最大事件敲起了警钟,宣告期待与决战的电话响了。

    「哇~来了!……啊,不不不,没事没事。我先失陪一下——是说,其实也没事了。那就再见啦!」我学猫用四脚步行的姿势,驼着背跑离房间。在我还没来得及下定决心忘记包包的内容前,这件事情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边跑边开手机,看见来电号码,觉得胃的底部又要翻腾上来,差点由肩膀翻倒。

    途中行经自动贩卖机,看到白猫似乎又躲回底下了。但比起猫,学妹更重要。

    快经过转角时,我进行会造成脚踝负担的急刹车,用颤抖的拇指贴在通话钮上,感觉全身上下都发着抖,接通电话。

    「呃,喂…喂喂。」

    咬到舌头,尝到焦躁的味道。

    「喂喂,学长~」

    学妹的声音为我的脑子带来了有如黏在杯盖内侧的冰淇淋般的味道。

    那种味道融合了血液与冰淇淋,有点像苹果。

    「我再过五分钟左右就到了,学长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学妹半开玩笑地向我确认。呃,她应该没别的意思吧。只不过……咕哇!

    「喔…喔~!当然做好了。」我随时准备紧张了!

    学妹的电话只讲了这些。「简洁有力,很好。」模仿国文老师的语气在心中褒奖她,同时听见心脏恸哭。快喘不过气来了。总之,再过五分钟。到能静下心来的地方慢慢等吧。

    朝向自己房间奔跑。同时心中感到后悔:「啊,用跑的反而表示沉不住气嘛」但随即「后悔」也奔跑着从我身边离开。若是走廊尽头没有墙壁,说不定它还会迎向夕阳奔跑呢。凭藉仅余的一成冷静,成功地在房门前停下脚步。像个强迫订报的推销员,我用肩膀撞开门,进入房间。手抱着刺痛的肩部,鞋子也不脱地跳向床垫。

    「啊,要是弄脏就糟了!」啊,不,万一学妹抵抗不了睡魔,总得留张干净的床垫给她呀,对吧?我慌张地后退,滚到地板上,用手掌抚平床垫。床垫不能使用,我也失去了房间内的栖身之所。「耶~」试着跳跃,但五秒钟就厌烦了。在室内徘徊闲荡,时不时去洗手间的镜子检查鼻毛。没问题。除了形迹可疑的眼神以外都很完美。接下来是发声练习。虽然学妹总不至于因为我在电话里乱同答就掉头走人,但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啊,啊,啊~」觉得喉咙沙哑刺痛。随便找了个「这种喉咙无法好好说话」的理由,追求饮料的我又再次离房。停留时间只有五分钟左右,可以想见我有多么静不下心来啊。总而言之,对现在的我而言,停留在同一处是种痛苦。

    小跑步来到走廊。「后悔」那家伙或许是跑累了,不肯从房间离开。空下脑中的三成容量,学起忍者小碎步地——「喔哇!」电话响了。「啊…哇…哇!」太出其不意了。手机的电子声在空空如也的脑袋嗡嗡作响。我夸张地将手中电话当成沙包抛要。

    看来约定的五分钟后已然到来。

    我一口气跑到走廊转角附近,弯着腰,将按下通话钮的手机贴在耳旁。隐约感觉到电梯前那对绿帽子男人与国中生的可疑情侣在看我。但是紧张的我早已顾不得羞耻。

    「喂喂,学长~」

    「呃,喂…喂喂。」我们的反应怎么好像刚才的翻版?

    「我现在啊~到下面啰。」我的心情动摇到若是把这句话写出来,就可能念成「穿…穿上内衣裤啰!」但虽如此,我仍一边简短地回应「喔…喔!」似乎又会咬到舌头。(注:原文为「下着きました」)

    刚才那对少年少女走过我身边。他们向我点点头,我也姑且跟着回礼,看了一眼他们的手。那四只手上并没有拿走那个装现金的包包。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才进房间?但是话又说回来,现在才回这里,表示他们刚才都在那个房间里吧。果然还是很可疑。

    「这家旅馆好像要有卡片钥匙才能使用电梯。」「嗯嗯,似乎是如此。」「虽然我也可以靠毅力从楼梯走上去啦~不过还是希望学长来接一下。」「OK…KK~!我马上就下去。」「好~我会等你等你喔~」

    「等你等你~」学妹习惯拉长音的话在脑中回荡,我挂掉电话,再度用力地踩踏地毯。深呼吸。闭上眼睛。冥想。呼一口气后,跑向电梯。

    即使并肩站在一起,我也已经没必要羡慕等待电梯的两组情侣。「喔,来了来了。进去吧进去吧。」我率先进入电梯,等到了柜台那层楼,立刻出电梯。心想不再需要手机了,打算将手机收进口袋时,又想起口袋里的香烟盒。

    故意将脚步放慢,装作自己不猴急。但只持续三步,脚步最后还是愈走愈快。

    「学~长~」听见学妹有点卷舌的呼叫声,我转换方向。

    在完全转换方向前,我轻轻举起右手,配合脸上自然流露的笑容,演出最棒的等候。

    因为接下来,我就要跟学妹在房间里……呃,总之就是做很多事情。

    「哈…咿……嗨!」舌头向上卷起,啊嘎嘎嘎,舌头下方抽筋了。

    站在柜台旁的是与本日运势一样美好的学妹,以及……

    她身旁站着一个过去未曾谋面的女性。

    「……………………………………」我的上臂二头肌僵住了。

    学妹与她身边的女性同时发出微笑光线。

    笑容灿烂一如残暑的向日葵,两朵美丽的花儿朝我逼近。

    我没那么大福气,也不爱奢侈浪费。我只要有其中一位就够了。

    我喜欢美丽的大姊姊。

    但是我更~喜欢年纪比我小的女大学生。

    我不是萝莉控,并不喜欢国中生。而且安生也要除外!

    椎名幸治(中年人) 下午3点20分

    我旁徨无助地回头,发现远方窗户彷佛有道人影。

    一个把脸露出窗外的女孩子正注视着我。

    女孩子不急不徐地睁大眼,而我则是心脏猛然收缩,同时弓起腰与背部。

    在非日常长期滞留所伴随的弊害开始成群结队袭来。

    她天真无邪的表情在和我四目相对的同时变得扭曲,化成不怀好意的绝佳笑容。

    拚命撑住差点因狼狈而放松的手指,干渴的喉咙呼出嘶哑的气息。

    仅因一个小小的国中左右的女孩子的视线,我动弹不得。只要是拥有一双手与一对眼,并理解电话与犯罪的生命体,与年龄无关地都能把我逼上绝境。

    我并没有因为活了五十三年就特别进化。大人没道理一定比孩子优秀。我胜过儿子的地方,不就只有「寿命」而已吗?

    女孩子嘻嘻笑着,表情从容地观察我。她在嘲笑我的滑稽模样吗?她知道与我保持充分距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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